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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我和他們只交代說出國進修。”

“出國？”

張笑男噴火的雙眼柔了柔。

“是的。”

崔凡踉踉跄跄地站起來。

昏黃下的兩頭，各自抛淚痛哭。

五天了。

病床上，若玄一直沉睡不醒！

“怎麽回事？不是叫你看好她的嗎？她怎麽會是這樣？”

拽住笑男的衣襟，癢癢的拳頭高高舉起，卻在空中不動了。理性最終還是控制了心魔。

“對不起。是我沒看好她！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若玄！你放心，以後我不會離開她，好好照顧着她。”

“照顧？這叫照顧？給你多少機會了？不行，我今天非要帶走她！”

“輝威，不要帶走她！她一醒來，我馬上和她結婚，天天和她寸步不離！就算不醒，我也要和她成為夫妻，好服侍她，照顧她。”

笑男雙腳重重下跪！

在愛情面前，如此懦弱和卑微。

陳輝威看着閉眼沉睡的若玄，猛力擦掉嘩啦啦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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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我相信你？就算成為夫妻，又能怎樣？”

“若玄一直逃避着我們之間的感情，她一直遠遠避着我，這我沒得說。重要的是，我知道若玄的過去、她的病症。”

“她的過去？她的病症？”

“她有一個不幸的童年，她的病症是在她童年時得來的。”

“你怎麽認識她？”

“純屬意外。那時在國內讀大學，無意中看到報紙報導在C城有一個女孩子，睡了整整1年，都沒醒過。”

“為什麽？”

“醫學、心理學，甚至神學各路方法都試過，就是不見醒來，也查不出原因。當時我正沉迷于後天植物人神經系統心理學中，我便過去了解了一下情況。”

“後來呢？”

“她的長眠不醒，是一種極度憂郁症，是想逃避現實的一種表現。”

“她有憂郁症？”

“我開始是這麽推斷的。剛才也說了，她有一個不幸的童年，不幸的陰影一直纏擾着她、日夜糾結在腦海中，形成了一個神經疲憊現象，便出現嗜睡現象，同時，也許是出于她本人的意願，她的腦部總樞紐也關閉了所有神經系統，進行睡眠自閉。”

“結果呢？”

“長眠不醒，在醫學方面把這現象判定為植物現象，無能為力只等奇跡。我當時正開始研究如何從心裏角度去和後天植物人溝通，幫助激活基本停止的意識神經系統。我唯一可以嘗試的是，和她聊心理話，解開她的心病。那次，竟然奇跡般的醒了，只是已經失憶。她醒來前，我已離開，去了美國。”

“她最近常常暈倒，還有這次的沉睡不醒，和她以前的病情都有關嗎？”

“我想，有很大關系！她已經開始有些片段回憶，加上她生性癡善，有些事情未免過于耿耿于懷，就像我們之間橫着小丫，她永遠無法跨過……”

“不，不，不要，小丫，別跳……”

陳輝威正聽着笑男解說出神，若玄突然叫喊，被吓了一跳。笑男已一把抱起她。

“不怕不怕！我們都在！”

“小丫跳下來了！她跳樓了！我看到一個紅衣蒙面人，把她重重推下去。”

☆、131 飛來天禍

半退休狀态的張綱恒不習慣小丫遠在他鄉異地的日子。幸好，張笑男回家漸密。欣慰之餘卻發現他總是拖着一副倦容疲态。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剛接手非夢，工作得先看緊些。”張笑男含糊嘟哝道。

“那也得注意身體。對了，秋若玄那小丫頭，聽說最近在休假，這是什麽時期啊，竟然休假？”

“秋若玄”三個字刺耳的鑽進張笑男耳中，如同瘟氣既叫他避之唯恐不及，又令他作嘔。

他恹恹作答：

“她休假是按程序走的。再說，她休假也不影響工作的進度。”

“按程序走？你怎麽知道？”一名小小員工的瑣碎事而已，堂堂大總裁哪來的精力事事了如指掌？張綱恒眼鋒銳利瞥了他一下。

張笑男被一問一瞥才遲鈍發覺，方才言辭恹恹中對她竟還維護有加。

張笑男倒也沉穩。

他慢條斯理應道：

“每一個員工都必須按程序走。”

每慢條斯理完一個字，他都錯覺若玄附身。

明明是實情，卻勝奸情。

是厚顏無恥的奸情！

是的，厚顏無恥，她竟然會厚顏無恥至極！

自己的頹廢熊樣，全拜她所賜！

是第幾個永遠記得了？

又一個永遠記得！

若玄醒來後支開陳輝威，對他說：

“很抱歉……”

“……”

“很抱歉還是被你發現了。其實這樣也好，你都看到了，不用我再多解釋。”

“若玄，你說什麽呢？我不懂。”

“我的愛，搖擺不定。你說得對，你愛我，我明明也愛你。可是，我發現我也愛崔凡，我愛崔凡甚過愛你了。”

“什麽？”

“我，我不再愛你了。”

“你說的都是假的，告訴我你說的都是假的，完全都是崔凡的錯，完全是他的禽獸行徑！”

“和他無關，完全是我的主動。”

他悄然收緊拳頭，字字慎重：

“若玄，對不起！”

他看了看若玄蠕蠕欲動的嘴唇，忍不住抱過她截斷話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的懷抱依然如此溫暖，永遠有一縷陽光的味道，輕輕吸上一口，就已足夠養分追憶餘生。

可是，它不屬于她的。

她不敢再竊取。

于是，她把臉扭出他的胸口外，異乎冷靜道：

“笑男，對不起。我對你的愛，還沒長根還沒長成大樹，經不起考驗。萬分抱歉，讓你的厚愛錯付了。之前我沒勇氣和你說，現在竟然給你看到不該看到的，那就請你相信你所聽到的和所看到的。”

張笑男一瞬要雷霆發作，一瞬又想溫言剖析，若玄在他的雙臂中被越箍越緊。

“為什麽？為什麽在新西蘭的每一次事件，你全那麽在乎？為什麽不愛了還要吻？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

“你也是一個生命……每一個朋友的生命，我都緊張，人的天性而已……我吻你，是因為我怕……換做誰，我都怕……”

他冷不丁打斷她：

“你知道他愛你嗎？你又知道他現在在哪了嗎？”

若玄完全不知情，她也不需要知道。她需要的只是，要把張笑男全盤勸退。

此刻最良機。

她的回話，不帶留戀，不摻情感，真假難辨：

“笑男，你是所有女子夢寐以求的好選擇好歸宿，而你卻唯一對我示好我是知道的，可我一直回避你，這只能說明一點，我不愛你。其二，崔凡給予我的快感，不亞于別人的，這就夠了。我不需要他負責，就像曾經不需要你負責，一個樣。”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真夠天分讓張笑男這樣一個身健體壯的大男人瞬間反胃作嘔。

張笑男像避開令人作嘔的便桶一樣把她推出懷外，照着臉一巴掌就打下去。

他恨極而笑：

“你那個宋李，還真沒把你看錯。”

他言外之意說她有潛質，不僅能睜着一雙至純亮眼說出惡俗之言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并且娛樂圈大染缸和她還真是匹配了。

她厚顏無恥的事繼續着呢：她一回到公司便大喇喇請了兩周事假。

兩周事假？

兩周就可以把兩個人兩段情或是更多呢，統統埋葬了？

張笑男無聲嗤笑一番。

後來，張笑男才發現，他仍低估了她。

這天，張綱恒的禦用司機休假，他便坐張笑男的寶駕同往公司。

半路，張笑男接了一個越洋電話。

一聽是崔凡的聲音，他就有挂掉的沖動。可是，崔凡的聲音那般滄桑，陌生不對勁，他還陷入了長時間的靜默中。

念着他是小丫他鄉異國唯一的伴，張笑男隐忍打破沉默：

“說，我在聽。”

他字字顫栗，聲聲飲泣：

“小丫，小丫……”

不祥之感籠罩下來。

張笑男無意識的從方向盤抽出一手，壓緊耳朵上的手機藍牙，腦海一時花亂。內心潛意識又瞬間喚醒他，叫他鎮定：張綱恒的身體欠佳着呢，就算天塌下來，都要先給他頂着。

那頭的崔凡終于說了出來：

“小……丫……她她，跳樓自殺……當場……身亡……”

頂天立地的堅強淡定，瞬間全都棄他而去。

握着方向盤的雙手禁不住*，口中喃喃細弱：

“小丫，小丫……”

一邊的張綱恒也忙轉過頭，緊促問了一下：

“誰？小丫怎麽了？”

這時，張笑男竟然清醒地意識到自己交通違規了。

前視的眼睛，在他要控制違規的腳步千鈞一發之刻，被正對不遠處的LED巨屏上的一個特寫鏡頭拉了魂去：

慢鏡頭從背影轉到正面，主動索吻，深情擁抱的MTV女主，竟然是秋若玄！

淡妝的她一身小白裙，唯美上鏡。

這一瞬的分神竟遭天禍，把他和張綱恒一同推到了鬼門關：斜道開來一輛高大威猛的集裝箱大貨車，他腳踏油門，直接迎頭撞上了。

☆、132 合戰兇神

“統統給我出來！”

若玄手擎九龍寶劍，華光燦然，吹毛得過！

“哪個黃毛小丫在叫嚣！”

陰森森沙啞喉音回蕩上空！

“是老娘我！你們藏不到天涯海角的！”

“我們用得着藏？哼！”不屑且輕蔑一笑。

“鹿兄弟，你聽到方向了吧？聽聽話！快飛去，我要為我，還有小丫他們報仇！”

若玄騎在英姿挺拔的梅花鹿上，附耳懇請。

“是，娘子！”

“娘子？我都說過幾遍了？我是未婚的，怎麽總說是你妻子？”

“你還是我恩人！我得知未來的你遇有劫數，便化身為森林守護神梅花鹿前來助你。”

“恩人？梅花鹿？那不是個神話傳說嗎？”

若玄想起，和陳輝威挑選婚紗那次，婚紗店店長說起的神話故事。傳說中，小女孩的确是梅花鹿的恩人。

“在人間是個神話傳說。其中跳舞的小女孩就是你，梅花鹿便是我。我是森林王國的王子，也是森林守護神。”

跳舞的小女孩是我，梅花鹿是它？若玄眨了眨眼，這樣的話，梅花鹿豈不就是她的丈夫？若玄“呀”聲驚呼：

“我怎麽不記得有這回美事？你不是給惡魔下詛咒才變成梅花鹿的嗎？”

梅花鹿給那陰森森沙啞喉音搶白了：

“哈哈……，原來是來閑聊的！你兩老相好慢慢聊，恕不便奉陪了！”

梅花鹿傾耳，炯亮的眼睛随即聚焦遠方：

“就是它！就是那個混沌兇神給我下的詛咒。它化成灰我都記得！真是無惡不作！這新賬舊賬就來一個了結！娘子，坐好了！”

“好！叫我若玄就行了！”

話畢，只見從鹿兄弟的雙耳上放射出萬道七彩光芒，嚴密護罩着若玄和它自己，雙眼對準兇神射出利如刀劍的光芒。

兇神躲避不及，一頭角已被擊中，

兇神一個笨拙跟鬥翻天，也使出它的武器。只見它四腳一抖擻，放出微波擊亂對方的步伐，四只翅膀開始不斷撲閃，裏面金針銀針旋轉亂射，讓對方難以判斷難以躲閃和接招。

若玄看準時機，甩出她的九龍寶劍，寶劍吸收了若玄一身正氣自有能量，在空中極速盤旋，一一回擊兇神發射過來的針器，滿空星丸跳擲。

呼呼呼！叮叮當當！

風勁凜然！兵器碰撞響脆如珠落銀盤！

兇神本是欺善怕惡之徒，見對方殺氣兇猛，早已哆嗦，剛才也只是拼拼看，沒想到一個弱小女子竟然有如此能耐和霸氣，便俯首稱臣。

若玄他們也見好就收。

“給你帶一個圈，一有為惡不善，便會像齊天大聖當年頭上的緊箍咒那樣讓你痛不欲生！”鹿兄弟說，跟着一張嘴，一個金燦燦的項圈悠悠飛出，一直套進兇神的身子。

“娘子，剩下的異靈，你親自去向他們讨個公道和交代！”

“你不幫我了？”

“它們其實性本善，只是受命執行人間喜怒哀樂而已。”

“好！待我前去教訓它們一番。”

“情靈！你派了誰逼着小丫做出這樣的決定？紅衣蒙面人是誰？”

若玄提着九龍寶劍，用劍尖觸點它胸部。

“都是是我的化身而已。七情六欲便是所謂的情。”

“聽不懂你那蟲話。我命你馬上給小丫的靈魂超度，讓她在那邊得以解脫！”

“還有笑男、張老先生，和崔凡，我命令你馬上給他們一個信念：小丫的離去，是她想要的歸宿，活者自強不息，是給離開的親人最好的禮物，他們的幸福和歡笑要全部歸還！”

“還有，我的記憶！拿出來！馬上……！”若玄歇斯底裏叫道，恨恨的眼神瞬間迸射出寶藍色的光芒。

“是，請進！”

“喂，鹿兄弟，随我一同進去可好？”

鹿兄弟眨眨天湖色清澈明眸，跟着進去。

☆、133 千絲萬縷

裏面，世史寶鑒豎立中央。

若玄一到，煙霧籠罩的寶鑒開始浮現出影像，但朦胧不清。她不确定酩酊大醉了還使勁喝的男人是誰，不确定怒不可遏的女人誰，還有躲在角落裏頭戰戰兢兢的小女孩，她也不确定是誰，跟着是吵吵鬧鬧，哭哭啼啼，沖刺其中的氣氛要有多壓抑就有多壓抑，記得起不記得起的片斷沉沉浮浮淩淩亂亂，若玄不覺得又是頭疼欲裂。

梅花鹿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樣子心疼不已，繞過脖子緊緊貼住她。

情靈說話了：

“你看……”

若玄睜開眼睛再看向世史寶鑒，裏面影像已經清晰，顯山露水般轉出一個筆直的身影。

她擦擦淚水，揚着調疑惑道：

“笑男？”

只見他滿臉青蔥之色，筆直的西服，潔淨白襯衣上打着領帶，一臉朝氣散發着不凡修養。

父母熱情接待了他，并聊了起來。

“可以先告訴我，她叫什麽名字嗎？”

“秋彤彤。”

他後來單獨和母親談。

過後，他獨自坐回女孩的身邊，愛憐地看着她良久。

最後，他握起女孩的手，翹起燦爛的笑，富有溫情地說着：

“彤彤，很高興認識你，并且就這麽近距離的和你聊着天。

你是個可愛善良的女孩，也是你爸媽最疼愛的人。他們說你非常懂事，懂事到常讓他們心疼。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也這麽認為，你是個懂事善良，獨一無二的女孩。你爸媽一直在為自己的行為忏悔，你還不知道吧？在你休眠的這一年多中，他們沒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膽的。他們害怕你從此這樣，再也不理會他們，更害怕就這樣失去你。

他們在等着你醒來，向你道歉，和補償；他們還希望能和你交朋友、談心。其實，你爸爸媽媽也很愛你的，你都忘記他們愛你的時候了嗎？他們教你學走路、學說話……這一切多辛苦和不容易啊！

……

彤彤，人的一生難免會遇到傷害，有些傷害是有意的，有些是無心的，有心無心，都會過去。每個人都希望快樂，但更容易拒絕快樂，有時一個原諒，解開的不僅是他人的心結，更是自己的心結。

當一個人心情處于低谷時，總會有一件開心的事情要發生，你想想，不是嗎？”

看着張笑男的出場，還有他曾經提及的零星片段，若玄終于憶起往事一二。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就是秋彤彤，現在，她才醒悟過來，雙親為了避免她想起曾經給她帶來的傷害而致病發，于是不僅給她改了名字搬了家，他們還去受戒持齋悔失改過給她祈福……”

她揚着滿臉淚花，問情靈：

“那麽，請問，我為什麽會因為這些事情會長眠、失去記憶呢？”

“關于你的記憶，是王母娘娘日前憐你年幼冰潔聰穎卻深陷濁世受苦難，王母娘娘大發慈悲，讓你的魂靈紛擾歸零重返人間。至于你的長眠和失憶，各路神仙妖怪一向沒病沒痛，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你要問你的貴人了。”

“我的貴人？”

“常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快快回去吧，他要娶你進門了。”

“啊？娶我？”

“你這一來，又在人間長眠了九九八十一天了。趁着時辰未到，趕快回去吧。”

暈倒！自己又在人間長眠！

“還問你一句：情為何物？”

“天機不可洩露。快走吧！”

情靈走來，輕輕托着她，飄了去。

“鹿兄弟！再……”

若玄回頭和鹿兄弟道別，它竟不見了。它所站立之地卻是一個燦爛笑臉的幻影！定睛一辨，是笑男，他陽光美好如初。

若玄激動地正要走過去，竟然看見小丫橫空而出。

“若玄，你為什麽不救我？”

“我，我……”

“笑男哥也不救我。”

“小丫，對不起！”

“若玄，留下來陪我，好嗎？我好寂寞哦，在這裏，我一個人都不認識。”

“可是，笑男……他……”

“他有爸爸，還有崔凡哥，還有丁力哥。我這邊一個人都不認識。”

她不斷可憐兮兮地看着若玄強調她只孤身一人。

“可是，他沒有我，他會很傷心。”

“他看到你的心跳，就已經足夠了。”

心跳？她一時不明所言，轉轉眼，想到就說：

“可是，我想和他說說話。”

“說完後，你還會來嗎？”

“我怕我會舍不得。”

“就知道你會舍不得。上次我說的話，你也是當耳邊風了嗎？”

“什麽話？”

“我告訴過你，我愛笑男哥，我離不開他。”

“我告訴了他，讓他選擇你。”

“可是你沒有一天是離開他的。你又想守信，你又想擁有他，你到底想怎樣？”

“小丫，別這樣。你已經有了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永遠愛你，這份愛是任何感情都代替不了的。”

“時辰快到，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情靈急切催促道。

“我和小丫說說話。”

“小丫？這裏沒有小丫！是你的心願未了而已。趕緊走，要不你就永遠見不了你的真命天子了。”

一句“要不你就永遠見不了你的真命天子了”在若玄心頭輾轉一壓，腦海一記要事随之一閃而逝。

情靈又是一陣緊催。

若玄邊沉眉追尋一閃而逝的要事，邊分神疑惑：

“可是，我真見到她……”

“不要被鬼魅游魂迷惑了心竅，下去！”

情靈心不由己，一個暗勁直向她推。

若玄迷迷懵懵的看了情靈一眼，就兩耳起風，簌簌下墜。

似乎必須聽天由命，而偏又本能的伸出雙手，千絲萬縷心頭愁，無奈空在眸中流。

☆、134 生死之線

“每次都要不分巨細的囑托過才踏實嗎？”Anne挽着陳輝威的胳臂晃了晃。

陳輝威輕輕把她抱過：

“是的，要這樣，才踏實。”

Anne俏皮鼓起嘴，又幸福一笑：

“放心吧，為了*，為了你，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陳輝威靠下臉，來回在她頭上輕輕摩挲，一手放在Anne那還沒開始微隆的小肚子上：

“笑男那邊……他們貴人多福，你也別太擔心……寶貝，這段時間，辛苦你和媽咪了。”

“行了。快進去照顧她吧。真可憐，躺了這麽多天，還沒醒來。”

陳輝威輕輕掰轉Anne的臉，在前額上深深印下一吻，繼而又吻過兩邊臉頰，沉戀中端莊道：

“謝謝……我愛你。”

Anne抿抿嘴，投以深情對視。

愛，是信任和坦誠，更是惺惺相惜。

Anne懂，他懂，剛好都懂。

幸福，如此簡單。

送走Anne，陳輝威回到1002號病房。

白床罩，白床單，白被子露出若玄蒼白的臉蛋，床頭一側吊着一大瓶緩緩滴下的營養針水。熟悉的場景，卻是一次比一次叫人煎熬，透不過氣。

她是在街道上，看着LED銀屏新聞時突然嘔血倒下。路人目擊者稱說。

如按目擊者稱，當時正播放的是張笑男被推進搶救室搶救的片段，那她只是受到了驚吓和刺激。可是，即使全身檢查無礙，第二天還是暈厥不醒。從臨床經驗來看，這不是很正常。

陳輝威随即想起了張笑男曾說過有關若玄的病史，和他的專業推測，于是他便一一向醫生轉述。院方即時做出安排，臨時成立心理專家小組，最後還請來外援，進行全方位的心理治療。可是，她依舊像張笑男曾經所說的，安詳睡着，就像調皮的小兔子，竄到了只屬于她的國度。

今天，都第七天了……

陳輝威煩亂的抹了一把臉。

濾過指縫間的視線，他似乎看到被子動了一下。

他全身咻一下全麻住了，趕緊放開臉上的雙手，緊緊盯着床上的動靜。

動……又是一下。

他趕緊蹲下去，連同被子一起抓住若玄的雙手，緊緊瞧着她的臉，輕輕喃喃：

“若玄，若玄，醒了？是醒了嗎？”

即使醒來第一眼不是那張莫名牽挂的笑臉，但是她更習慣，也更情願更慶幸只是陳輝威。

陳輝威緩緩擦幹她腮邊兩行淚水後，如實告訴她，笑男出了意外，現在已脫離生命危險，只是他父親，也許是年紀已大，一直昏昏迷迷，情況不是很樂觀。

擦肩死亡而又頑強撐回塵世，張笑男相信，這是怨恨撐起的新生命。

人是活了過來，不過，若玄出院後，去張笑男主治醫生謝副主任那得到權威通俗解釋說，因腦袋被撞擊部位有血塊殘留，壓住視神經導致失明；但，根據腦部拍片結果看，暫屬樂觀，等身體康複後，可以手術複明，然而，成功的系數還要靠患者配合。

寥寥幾句一事，卻是波瀾起伏。

若玄憂心忡忡顫弱問道：

“有哪方面的配合？我們可以幫忙做到的嗎？”

“總得來說，便是心态。目前來說，他很消沉，不利于身體的康複，由此也許會加重各種病情。至于親友們可以做的就是，給他正能量的提示，還可以給他做穴位筋絡按摩輔助治療。”

若玄稍作思量，便找陳輝威商量，讓他先回去張氏集團替她看好非夢，她要全身心陪張笑男度過這道難關。

陳輝威疑惑地望着她。他不明白，就在病房外，她卻連看張笑男一眼都不敢，更不明白，如此她還能如何幫他度過這道難關。

“我和他之間有些誤會，我暫時不能讓他知道我就在他身邊，更不能讓他知道我在幫他。他失明了，我僞裝另一個聲音，就是另一個陌生人在他身邊了。以後，大家都要幫我保密。從明天開始，我的身份是一名說話咬舌根的按摩女，名叫王小花，簡稱阿花。”

崔凡緊陪小丫的亡靈，坐張家私家飛機回來，靜等張笑男的指示。張笑男被搶救成功，但眼睛失明，他不得抱恨松口，小丫最後一程，由崔凡全權負責。

崔凡最後告訴若玄小丫已離世。他私存希望，她能送小丫最後一程。也許，小丫對若玄的傷害，亡靈還需緣由得以解脫。

若玄初聞噩耗，震驚不已，直到送走小丫幾個月後，她才悲從中來。

☆、135 司馬昭之心

沒看好小丫，一個電話，又把小丫一家送到死亡的邊緣，崔凡感覺罪孽深重，郁抑難舒難安。随着張家父子雙雙被推進搶救室的頭條新聞一炸開，負面傳聞不僅開始擾亂軍心，還讓張氏集團股市暴跌。誤會早已叫張笑男把崔凡他立為夙敵，崔凡唯有繞道行善，送別小丫後，收拾心情就回到張氏集團，靜觀人事，積極向父親出謀獻策，力求張家家業防患于未然。

崔凡的父親崔衛森，作為公司的第二大股東，第二話事人，張綱恒的起家把兄只一味緘默，貌似出于戰略的緘默。

“什麽張董事早就魂魄歸天，訛傳真是不打草稿滿天飛，落井下石的一群小人！”

崔凡恨恨中又看了一眼崔衛森。

崔凡也清楚，若要崔衛森在沒有受委任代言下，要向外界澄清訛傳，空口安撫軍心，便是拍胸脯以人格做保證的事。但他就是沒忍住，紅臉責問過崔衛森為何不有所作為。崔衛森拂袖怒斥：莽夫逞勇。

這次，他手舉新旗幟游說：

“爸，張伯伯傷情确實是嚴重，但還有張笑男，他已經清醒過來，醫學鑒定結果也證明他智力正常無障礙，已具有獨立的民事行為能力。為什麽就不去看看他的想法和對策呢？”

崔衛森沉聲道：

“他有想法的話，自然會有安排和交代。你不也說了，他智力正常。”

三樓琴房的古琴曲調悠悠揚揚，盈盈汩汩傳至大廳每一個空間，卻穿不過無聲的硝煙安撫一顆年輕鴻蒙未化的心靈。

內心壓抑不得解此時像洪水洶湧決堤，崔凡滕身沙發而起，居高臨下急促說道：

“張伯出事後，公司高層就有人秘密集股，行徑明顯可疑，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崔衛森還以為，這小犬子除了他的藝術便兩耳不聞窗外事，看來孺子可教呀，事成後，對他理論加實踐，調教調教，必會成龍。

他不再一貫淡定，眼皮底下眨吧幾絲驚與喜悄聲輪回。

崔凡緊聲追問：

“應對緊急事件安撫軍心的臨時股東大會遲遲不開，是不是與此有關？”

他掀掀眼皮迎視，恨鐵不成鋼的短嘆一氣，就掏出剛振動的手機。他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徑直回二樓書房。

崔凡雙拳悄然緊握，直至崔衛森最後一抹身影隐進二樓轉彎處。他轉眼三樓，加速的心率和眉梢處皺起的憂慮漸漸舒展。

每每憂心之時，出自母親之手的天籁之音，總是他心靈寧靜的召喚，也叫他常常醐醍灌頂靈光乍現。此時，他想起陳輝威。他要和他商議，讓他找張笑男共讨對策。

不料，滿腔熱情，不過是換了地方貼個冷屁股罷了。

這是崔凡和若玄酒吧事件以來，崔凡第一次接觸陳輝威。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和若玄之間恥于澄明真相的誤會，興許早已傳開，但他已做好心理準備全盤接受陳輝威各種冷嘲熱諷，甚至仗義出擊。

看來，從崔凡對陳輝威的認知程度上看，他們還只是點頭之交。

若陳輝威知道崔凡“欺負”了若玄，崔凡早已體無完膚了。

在崔凡看來，陳輝威算給足了他面子，從見面開始的橫眉冷對，他并沒有過激言行舉止。崔凡本着一顆将功補過的赤心，分析了張氏集團內憂外患之勢，并誠懇地希望陳輝威能找張笑男商讨對策，以外抗邪風，內立正氣。

“論身份論資格，你豈不更合适？”

陳輝威只是就事論事，但在崔凡聽來，是合着酒吧事件在心底處發酵出更濃的羞愧和悲催。

他說：

“我和他之間，有些誤會，諸事不便。”

陳輝威又是一聲冷嗤

“誤會？怎麽人人都和他有誤會？若玄才說他們有誤會，你也是。哪來這麽多的誤會？”

耳邊明諷暗刺般的話語像把刀子對着心頭戳。

于瞬間，崔凡沉重的腦袋只跑着一句話：忍辱負重啞口吃黃連啊……

他眉心糾結，言辭仗義，陳輝威投以的輕蔑猜忌情分緩緩松動：難道，自己對他，也是個誤會？

崔凡糾結後接下來的一番話直接證明：陳輝威誤會他了。

崔凡說：

“自從張伯伯車禍入院昏迷不醒後，我發現有人秘密購買股權，我擔心……我擔心有人對張氏集團不利。”

陳輝威試探道：

“還是高層人士所為？”

“你也知道？”

“你是擔心，他是崔衛森？”

崔凡瞬時目光呆滞，癱軟落座。

原來，只有親情的背叛，才是最大的挫敗。小丫曾給他蒙上的羞恥，不及親情背叛輕輕一擊就叫人全身癱軟無力。

其實，自張家父子車禍入院後，陳輝威一直在留心觀察張氏集團上下的動靜。他早發現有人購股集權。在這龍頭患難的特殊情況下，集團高層應對動作遲鈍難免讓人生疑，何況陳輝威心智敏銳。稍加推測，崔衛森難逃嫌疑。父子連心，崔凡即使前來推心置腹傾訴張氏集團的內外交困之境，也難逃陳輝威對他的猜忌。

崔凡癱下，陳輝威更堅信他推理論證得出的崔衛森那顆司馬昭之心。

崔衛森的野心是從張綱恒被推進重症急救室遲遲不出才悄然萌芽。他知道張綱恒難以走下手術臺，就算走得下手術臺，也難以走下病床。他心氣孤傲如張綱恒，大半輩子給年紀相仿的張綱恒領導領導就算了，如若餘生又被一初生牛犢領導着，那真噎啦！

于是，他開始了一系列的策劃，崔凡從美國帶回來秘而不宣的消息，小丫香魂西去的事更是讓他勝券在握肆無忌憚。

從張綱恒受傷部位和程度，術後康複是樂觀的，可是，術後他病情只有見壞不好。何管家一直是他的貼心陪護，醫生不少交代他，張老先生雖沒固疾，但年歲已高，康複時期要細心照護，不能受刺激，一定要限制親友探房。于是，探房親友中，何管家只放崔衛森進去。

崔衛森每每進去，都拂手示意何管家退避。何管家忌于他的身份地位和威望，還有和張綱恒的手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