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簌簌花飛
老太太才沒醒多久,鐘嬷嬷正伺候她穿鞋,外頭下人就在急敲門,惹得她不滿。鐘嬷嬷也是擰眉,“什麽事?”
外頭急聲,“四爺不見了。”
老太太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鐘嬷嬷忙去開門,問了個仔細,回來說道,“說是一早就不見了四爺,見後院樹上有些斷枝,許是從那順着上牆跳下去的。”
“那麽高跳下去豈不是受傷了?”老太太驚得捂了心口,“快,快将全部護院下人派出去找!”
鐘嬷嬷急忙出去叫人,消息一傳,柳宅的男丁基本都出去找人了。巷子裏的鄰居瞧見,關了門便說——準是隔壁那傻子又走丢了。
柳定澤沒有走丢,只是走錯路了。
他從鄭氏那離開,明明順着原路返回,可是走着走着就發現不是走過的路了。又折回去,可越走越覺這路陌生,等無論他怎麽拐都是不曾見過的地方時,他才明白過來,迷路啦。
他蹲在路口看着過往的行人,想找個面相和善的人問路。雁侄女教過他,問路要找跟她一樣高或者比她高一點的“小人”問,才不會被騙。可怎麽一個都看不到……
今日學堂不放假,又早,上學的早去了,不去的還在家中烤火睡覺,自然不會早早出來。
他等了許久,準備去找個大人問問。站起身時,腳有些發麻,往前提步,力道跟不上,撲通往前摔去,伸手一撐,掌上刺痛。坐在地上痛得直叫,再看手掌,都刮傷了。
他緩緩站起身,捏着袖子摁住傷口,攔在一個男子前頭,“你知道北定侯家怎麽走嗎?”
男子一聽是官家人的地方,當即擺手。
柳定澤往懷裏掏了錢袋,往他手上塞,“你帶我去,這錢給你。”
男子是個老實人,看他拿錢,更不敢惹事,連忙躲開了。留下柳定澤在那拿着錢不知所措,不是說錢是好東西嗎,怎麽沒人要。正苦惱着要如何回家,肩頭忽然被人拍了拍,他回過身,只見是個精瘦的漢子。
漢子嬉笑道,“我知道怎麽走,你随我來。”
柳定澤大喜,乖乖跟在他後頭。
漢子走幾步便回頭看他,見他跟着,這才走得快了。一路領他進了條巷子中,将他捉了進去,自己往後頭看了看,沒見着人,轉而一把将他手中的錢袋奪了過來,“這裏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柳定澤皺眉看去,“這裏不是。”
漢子瞪眼,“這裏就是。”他指了指地上的老鼠洞,“這就是你家。”
柳定澤蹲身看去,不過一個拳頭大小,自己哪裏鑽得進去呀。起身要和他說清楚,誰想一擡頭,那漢子卻不見了人。他站了好一會,才往外走。可這巷子太深,連大路也出不去了,而且一個人也瞧不見!
轉了好幾圈,不知怎的竟又回到了鄭家小宅,還瞧見了柳芳菲。此時她正同幾個年紀相當的孩童玩石子,很是開心的模樣。柳定澤看見她,也很高興,往她走去,可又不知她的名字,只好喂喂地叫着。
“那是傻子麽?他在叫誰呀?”
聽見傻子兩個字,柳芳菲才擡頭望那邊看去,只見柳定澤渾身髒兮兮的,臉色有些慘白,頗為凄涼的模樣。她心裏一陣難過,想過去問他怎麽了,旁邊幾人又說道“這傻子好髒呀”“不會是我娘說的拐子吧”“他到底在叫誰呀”……
她頓下步子,不敢朝他走去。
巷子裏的孩子都說她是野種,好不容易跟他們說她有爹的,他們才願意同她玩。可要是讓他們知道這傻子就是自己的爹,那就再沒臉面在這住了。
她背身不瞧,只盼他快些走開。幾個孩童見他一直往這走,驚怕得拾起雪,團了球往他砸去,叫嚷着“傻子快滾”,扔得十分狠心。
柳定澤不知他們為何要這樣對自己,他只想回家呀,他還沒有吃早點,饑腸辘辘地跑來給這小姑娘送藥。他還要回去跟他娘說,接他們回家的。再不回,要晚了。
“喂喂。”
他低聲叫着一直背對着他的小姑娘,可卻一點回應都沒有。雪球砸在身上不痛不癢,可卻冷飕飕的。砸在赤丨裸的手上,更是冷得不行,黏在傷口上的石子混着雪揉了進去,刺痛得很。
“喂喂。”
柳芳菲忍着沒吱聲,沒聽見,她什麽都沒聽見,她才不要讓別人知道這是她爹,才不要!
柳定澤無助站在那,瞧着她瘦小的身影有些難過。難過一點一點地在心頭擴散、蔓延,“喂……”
可她就是不理他。
“喂!”這一聲喂,卻是個小姑娘氣吞山河喊的,“不許欺負我四叔!”
柳定澤怔神往旁邊看去,一個小姑娘從車上跳了下來,踉跄一步,拼了命的往這跑來,跑到前頭便将那幾個比她還高一個頭的孩童使勁一推,自己差點摔倒,仍是不輸半分氣勢,“不許欺負我四叔!”
柳雁簡直要氣瘋了,一腳踹在離自己最近的孩童小腿上,痛得男童吃痛,惱得他伸手推她。還沒碰着,就被人攔住了。
齊褚陽捉了他的手一推,四兩撥千斤,只是輕輕動作,就将他推開了。拉了柳雁往後退了兩步,這小丫頭是哪裏來的膽子,不怕挨揍麽。
那四五個孩童叫嚷着撲向他們,要狠狠揍兩人一頓。柳定澤忙攔在柳雁前頭,“不要欺負我雁侄女!”
好在一同跟來的有兩個下人,上前将他們喝走。
柳雁朝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哼了一聲,又去瞧她四叔,這一湊近了看,差點哭了,“四叔,讓你不乖,亂跑!”
柳定澤嬉笑着摸摸她的腦袋,“雁雁不哭,四叔給你買糖人。”
管嬷嬷見着他的手,吓了一跳,又忍不住說道,“四爺,您的手髒着呢……姑娘的發要髒了。”
柳雁捉了他的手來瞧,傷口有深有淺,血都凝固了,立即要拉他回家。柳定澤走時又看向那一直沒開聲的柳芳菲,認真說道,“等我回去了,就接你回家,我不是騙子,真的。”
柳芳菲怔神看他,這人,真的是傻子。
柳雁這才瞧見她,好似方才都在這吧?她頓時氣得不行,“柳芳菲,他是你爹爹啊,你怎麽能眼睜睜看他被欺負?”
柳芳菲咬緊了唇,聽她責怪自己,偏頭冷笑,“他只會給你買糖人,不會給我買,那我幫他幹嘛。”
說罷,就轉身進屋。要不是齊褚陽先行一步拉住柳雁,她真會沖上去揍她!
齊褚陽定聲,“先帶柳四叔去藥鋪敷藥吧。”
柳雁掂量了下輕重,這才放過她,領着四叔上車去藥鋪。
柳定澤已經不覺得手疼了,就是不知怎的心裏有些難過,“她為什麽讨厭我……爹是好東西呀,雁雁就很喜歡喊爹爹爹爹,難道我跟二哥有什麽不同嗎?”
柳雁憤然,“因為她壞。”
柳定澤還是不解,“雁雁要是壞孩子啊,可還是喜歡喊爹爹的。”
柳雁又無辜被說,更是憤憤,“雁雁跟她才不一樣。”
“可下人說你是壞孩子。”
“……”柳雁恨恨地想誰背後嚼舌了,回去非得找出來。
齊褚陽在旁看着倒覺驚奇,沒想到衆人忙着四處找柳四叔,惟獨柳雁說他可能在這,沒想到竟然真的在。這會見她說話有氣力,可臉色卻不好,跟柳四叔一樣顯得蒼白,問道,“你怎麽了?不舒服麽?”
柳雁咬唇搖搖頭,離那小宅稍遠一點的地方,就是當初她被人擄走的地兒。以為忘得差不多了,剛才一心要教訓那些孩童,也沒多想。這會上了車,回想起來,卻有些心驚懼怕。
齊褚陽不安道,“七姑娘……”
“我沒事。”柳雁将車窗關上,不想多看外面,悶聲不語。等稍稍恢複了些,她又想,四叔有孩子她很歡喜,但是那孩子若不疼四叔,又不會跟他玩,那還要孩子做什麽呀。而且還瞧着別人欺負自己的父親,那種孩子能要麽?這樣的堂姐她可不喜歡。
這事要和祖母說說,不然四叔要受委屈的。
馬車先駛到就近的藥鋪,管嬷嬷也差人回府報信了,好能安心在這看病。
柳定澤先下了車,柳雁随後下來,剛落地就見他往對面跑了,急得她喊他。喊了幾聲就頓住了,因為她看見四叔進了蜜餞鋪子,拿了蜜餞要走。好在下人跟在旁,付了銀子。
他拿着一包蜜餞回來,拿了一顆往她嘴裏放,“沒有糖人,有糖。”
管嬷嬷低聲,“四爺手髒,姑娘領個情就好。”
柳雁未聽,張嘴咬了他遞來的,“真甜。四叔乖,進去找大夫看手先吧。”
柳定澤不安地随她進去,一個勁地問她可會疼,聽見說不會不會,才安心。可坐下不久,大夫捉了他的手卻拿水洗,疼得他龇牙。雁侄女的話真的再也不能信了,那個小騙子。
柳雁坐在鋪子裏,聽裏面四叔叫個不停,捂了耳朵也能聽見,幹脆不捂了,拿了蜜餞去了外頭。
齊褚陽奉了柳定義的命跟着她,說是怕她闖禍。方才她沖去踹那孩童,也着實是吓了他一跳,好在拉得及時。這次碰見這些年紀相當的還好,萬一以後她沖比她還大一個身的人兇怎麽辦?所以被叮囑要護着她的自己,是必須要練好身手,以備不時之需麽?
“七姑娘,你方才沖他們兇時,既然怕,為什麽還往前沖?”
柳雁偏頭看他,“我哪裏怕了。”
“你上車後臉色很不好。”
柳雁稍怔片刻,抱着滿滿一包的蜜餞沒有言語,過了許久才道,“我在那兒,被惡人擄走過,綁在山洞裏,差點沒了命……雖然那兩個惡人被關進牢裏了,可我還是挺怕那。”
齊褚陽愣了愣,這件事他隐隐聽下人提過,可見她沒事人般,以為并不像說的那樣嚴重,畢竟許多事都是以訛傳訛,不可全信。但她此時說着,聲音确實在發抖,是他在柳家住了這麽久以來,從未聽過的音調。
“如今沒事了。”齊褚陽看着她咬緊了牙,臉色更顯蒼白,安慰道,“他們已被關了起來。”
柳雁沒有作答,一時失語,只是緊握手中蜜餞,那糖漿從紙包中滲出,沾了手也渾然不覺。
有驚無險回到家中,府裏的下人也陸續回來。老太太惱怒不已,将四房的下人全都杖罰一遍,又扣了大半月俸,方才洩氣。拉了兒子到跟前,瞧了他的傷勢,嘆道,“你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她見得最少的就是他,只因每每見到,都會傷心。她老了,不願多傷心,可心底是疼他的。
柳定澤坐得端正,學着其他人說正事那般,,字字道,“娘,我想接他們回家。”
老太太眉頭一擰,“他們?誰?”
柳定澤撓撓頭,“就是住在小宅子裏的他們,一個大人,兩個小人的那兒。”
柳雁知道四叔說的小人就是小孩,禁不住提醒,“就是鄭姨他們。”
老太太恍然,“為娘正有此意,接了那兩個孩子回來。”
“只接小人麽?那大人呢?”
“她那種身份的人,怎可進我柳家大門。”
柳定澤一聽不接全三人,有些為難,“可是我答應他們要一起接回來的。小小人哭的好難過,而且沒娘的孩子也好可憐。”
老太太不知要怎麽和他說清楚,他腦子裏沒好人壞人的分法,更不會為家族名聲考慮,只知道對方可憐。越想就越不想勸,往日這事三兒媳會幫腔的,可這會……一想,不由對三兒子發了脾氣,“你還不快将阿喜接回來!”
柳定康無端挨了母親喝聲,苦了臉道,“阿喜說若兒子去了,她便吊、吊死了去。”
老太太冷聲,“連妻兒都接不回來,你還有臉說。若非你做了糊塗事,哪裏會鬧成這樣。”
柳定康弱聲,“可阿喜的脾氣您也知道,她當真不會輕易回家的。”
老太太嘆了一氣,這三兒媳的性子确實不是他能勸回來的,去了那,要是被掃帚打出來了怎麽辦?豈非丢臉?仔細衡量,同李墨荷說道,“你是做嫂子的,素日也和她說得來,這兩日有空,你就去勸勸吧。”
李墨荷還沒跟老太太說明日回門的事,這放下妯娌的事先回娘家,好像也不太妥當。可婆婆開了聲,只好應了。
夜裏柳定義推了酒宴先行歸家,免得被灌了酒,誤了明日陪李墨荷回門的事。可途中又見着恩師,得了邀請,不得不随行,小飲幾杯。
等恩師興致去了,告辭出來,夜已全黑了,連更夫都已提着銅鑼出來。回到院中,廊道燈籠高懸,屋裏的燈火也還亮着。只是從窗前過去,沒看見裏面有人影,心想李墨荷已睡下,不過是亮着燈罷了。
推門進去,往裏屋走去,确實沒見她在窗前常坐的地方繡花,卻見她坐在床邊,拿被子遮了手腳,倚在床柱發呆。
餘光見了影子,李墨荷方才回神,往前看去,見了那高大男子,便将被子掀到一旁“二爺”,随之起身。
柳定義瞧見那被褥下面的手,還抱着個暖爐,真是怕冷的。可那手上的紅色卻有些不對勁,不像是熏熱的,低頭細看,竟是在北城常見的凍傷,還不是一日兩日的傷。明明是同床共枕的人,卻是無意才發現,“你的手什麽時候凍傷的?”
李墨荷将手藏在後頭,搖頭,“每年都如此,今年已經好多了,不礙事。”
“上藥沒?”
柳定義伸手要将她藏着的手拿出,她卻又是一躲,“難看得很,二爺別瞧了。”
他并不聽,還是捉了她的手腕放到前頭,這手是熱的,可卻高腫,被撓得有些紅,肉色可見,幾乎要破了。他見過不少将士的手如此,深知會巨癢難耐。放了手去拿藥箱,等拿到跟前,想起初次相見他也是拎了藥箱,倒覺好笑,“我倒是成大夫了。”
李墨荷只覺這手醜得不行,幾乎不敢伸手給他瞧,只好閉眼讓他上藥,權當掩耳盜鈴,“四弟今早自己跑去外頭了,您出門早,消息沒傳到那吧?”
柳定義見她腔調裏并不緊張,知曉四弟已回,也沒急問,“沒有。”
“四弟安然歸來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纏着娘要接鄭氏母子三人回來。娘不肯,又忽然要三弟把弟妹接回來。但三弟不敢,所以母親就讓我去勸勸先。”
柳定義給她抹藥膏的手微頓,“所以明日你要去勸弟妹,不得空回娘家了?”
“嗯。家宅不安,母親心裏也不舒服。爹娘他們會諒解的,回門的事并不急。”李墨荷稍稍睜眼看了看手,得,抹了白色膏藥顯得更醜了。
“往日你受了很多苦罷。”她的手心朝下,放在自己的掌中,能隐隐感覺得出手上有未散的繭子。
李墨荷驀地縮回手,又藏到身後,“不礙事了。”
柳定義擡眼看她,又探身過去将手“捉”了回來放好,“日後不必再受這種苦了。”
李墨荷低低應了一聲,他掌上也起着厚實的繭子,許是常年手執刀劍的結果。輕放的手能察覺得到那寬大手掌微暈而起的熱意,很是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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