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起來在哪兒見過。他連連向雲黛說着對不起,在看清雲黛的容貌之時眼裏瞬間多了幾分驚豔和驚訝。
雲黛着急趕回去,見他道了歉也不與他多話,點點頭,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姑娘——”那人追了上來,擋在她面前。
雲黛已心有不耐,挑眉問他:“公子還有何事?”
“雲姑娘,在下曾經與姑娘有一面之緣,不知姑娘可還記得?”
男子見她一臉疑惑的望着他,瞬間垂了眉,向她解釋道:“在下曾經在三十春想請雲姑娘小酌一杯,可惜被雲姑娘給拒絕了。”
拒絕了?雲黛仔細打量了他一眼。
見他垂眉耷眼再配上一副陰柔的長相,十足的男生女相越看心裏越是別扭。她心中腹诽,面對這副尊容如何喝得下酒?能不拒絕嗎?
“雲姑娘,在下姓齊名落天,乃萬劍山弟子。”他絲毫沒有察覺到雲黛的不耐,依然向她介紹自己,語氣中滿是自豪。
雲黛瞟了他一眼,皺了眉:“萬劍山的弟子?齊落天?”
“正是。”齊落天忙不疊的點頭。
“你有何事?”雲黛警惕的看着他。
萬劍山的人突然尋上門來不知是不是跟雲灼有關?又或者是來找茬的?
若是雲灼帶他前來尋自己也就罷了,只是他時常與雲灼有書信來往,從未聽他提起過要下山;若是後者她就郁悶了,當年她在萬劍山尚且年幼,雖然到處作弄人,可不至于隔了十年的時間還來找她報仇吧?
見雲黛一臉警惕的瞪着他,齊落天小心的斟酌着該怎麽跟她說。上一次她不經大腦出口詢問雲黛是否婚配,結果回去後被大師兄笑話了一番,這才知道不能如此直接的問姑娘此種問題,他這樣冒昧的問出了口與等徒浪子又有何異?
“在下愚昧,上一次唐突了姑娘是在下的不是。”齊落天向她拱拱手,“今日沒想到又與姑娘相遇實在是緣分,特此向姑娘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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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和師兄前來的,是哪位師兄?”雲黛臉色稍霁,看他年紀不大,顯然是雲灼的師弟,那麽,他口中的這個師兄會不會是雲灼?
“呃。”他一時不明,頓了頓,道,“是大師兄聶-聶謙。”
不是雲灼?
雲黛頓時沒了興致:“你的道歉我收下了,請回吧。”說完便繼續往前走去,拐了個彎走進一條稍窄的巷子。
“姑娘,姑娘——”齊落天毫不死心,又急急追了上來。
“怎麽?道歉我已經收下了,還有何事?”雲黛已經及其不耐,齊落天也似乎察覺到自己這麽苦苦相逼是在有欠妥當,只是——
“天色已晚,姑娘一人恐怕會有危險,不如讓在下送姑娘回去。”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身後,雲黛察覺到了他的暗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虹霓色的光影之下,一道淺色人影自巷口走來,步伐翩跹搖曳,少了些以往的從容自若。
☆、19.沖突
那人漸漸靠近他們,雲黛看清了他的面容,輕輕喚了聲師父。
“師父?”齊落天驚訝的看了眼雲黛,又看看顧庭予。
“誰是你師父?”顧庭予語帶不悅,硬邦邦的問他:“你是什麽人?”
突然吃了一癟,齊落天很是郁悶,悻悻的笑了一聲向他行了禮,道:“在下萬劍山弟子齊落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聞言,顧庭予将雲黛護在身後眯眼斜了齊落天一眼,嗤聲道:“萬劍山?哼,萬劍山的人就能随意調戲良家少女?蘇世回和丁默這倆老家夥就是這樣教育弟子的?回去告訴他們,以後萬劍山的人再想接近我顧庭予的人,休怪我不客氣!”
他說的擲地有聲,雲黛心頭震顫不禁暗暗咋舌。她知道顧庭予我行我素慣了,鮮少跟江湖中人有所來往,也不怕和他們起沖突。但萬劍山并非小門小派,在江湖中擁有一定的地位,掌門蘇世回更是武林中人争相擁戴的前輩。
他敢如此直呼他的名諱,定然是因為自己,他如此護犢心切讓雲黛鼻尖一酸,眼眶也不禁濕潤。雲黛吸了吸鼻子,她雖然很不待見萬劍山的人,但是也不想因此讓顧庭予與萬劍山的人為難。
她走近劍拔弩張的顧庭予,見他臉色酡紅且滿身酒氣,心知他又飲了不少酒,生怕他沖動之下揍了齊落天,不禁隐隐有些擔憂。
“師父,我沒事,我們走吧。”她拉了拉他的衣袖。
“前輩,在下路遇雲姑娘一人走夜路,唯恐她有危險,故此想送雲姑娘一程。”齊落天義正言辭的向他說明了自己并無惡意,随後昂着頭大聲向他聲明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前輩盡可指責在下,可卻不能對家師出言不遜!”
顧庭予勾起唇角,雙手交疊抱于胸前,笑的頗為賞心悅目,五指的關節卻被捏的嘎嘣作響。
雲黛知道他此刻的動作并非惬意,而是動用武力的前兆,她揪緊了他的衣擺喚了聲:“師父,不要。”
可他依然無動于衷,甚至向前跨了一步。雲黛暗道不好,于是繞過他站在二人中間,提高嗓音吼了一句:“夠了!”
顧庭予被她一喝,怔了怔,連跨出的步子也定格成畫。
“齊少俠是嗎?”雲黛面對齊落天,正色道:“齊少俠大概上萬劍山較晚,不知我雲黛與萬劍山之間的恩怨。除了雲灼,其他人一概與我無關,我也不想跟萬劍山的人有任何糾葛,還請齊少俠往後見了我師徒二人只當從未相識。”
“雲姑娘——我——”齊落天慌了神想向她解釋一番,卻被雲黛擡手阻止了。
雲黛無心再與他多說,拉着怔愣的顧庭予迅速離開了此地。
一路上雲黛未曾開口多說半句,顧庭予知道是自己過激的行為讓她心生不悅,于是不敢說話只偷偷看着她,見她繃着臉,櫻色的唇瓣緊緊抿着,看上去十分生氣。
顧庭予平時為人潇灑不羁,大家都以為他沒心沒肺,可沒有人知道他唯一的軟肋正是這個徒弟,每次遇上她生氣,他便不知如何是好。而至今為止,雲黛只真正生過兩次氣,這是第三次。
他咳了聲想緩解一下尴尬的氣氛,可雲黛依然不發一言,甚至沒有看他。顧庭予酡紅的臉色因緊張而消褪了不少,連酒也醒了大半,心中琢磨着該如何讓她消下氣去。
将近三十春的門口,雲黛停了腳步,對他道:“到了,師父先回去休息吧。”
顧庭予握緊了雙拳,語調輕柔:“那你呢?”
“我有事要去辦。”
他像一只受了傷的鹌鹑,點點頭聽話的往門口走去,雲黛卻又叫住了他。他立刻回眸看她,暗淡的桃花眸裏也有了光彩:“何事?”
雲黛遞給他一個紅布包:“生辰快樂。”
☆、20.夜探裴府(一)
顧庭予擔心了一路,畏畏縮縮的不敢說話以為雲黛是生了他的氣,卻不知她其實在琢磨着白玉狐的事情,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得知有這麽個寶貝近在眼前,她如何能不惦記着。
擇日不如撞日,雲黛決定今晚就去裴府,哪怕不能立刻得手,查探一下虛實也是好的。她撅起指節吹了個響哨,很快修羅便嘚嘚的跑了出來。
顧庭予小心翼翼的收下禮物,問她:“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兒?不如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她垂了眸搖搖頭道:“我去城外拜祭爹娘。”說完她便躍身而起,跨上修羅的馬背潇灑的向城門外疾馳而去。
“拜祭——爹娘——晚上?”顧庭予十分納罕,木讷的走回店裏。
陶二見顧庭予一人回來,探頭望了望門外,疑惑的問他:“咦?咱雲老大呢?”
“出城了。”
“啊?”陶二摸摸腦袋,讪笑道:“可是有人找她,這可怎麽辦?”
顧庭予疑惑望向他:“什麽人找她?”
“一男一女,自稱是萬劍山弟子。”
顧庭予心中郁郁,走了一個又來兩個,萬劍山的人煞是讨厭。“跟他們說雲黛要出去個一年半載的,讓他們回去吧。”
陶二感覺頭頂飛過一群烏鴉,十分無語。
雲黛出了城門,便找了城郊處的一家小客棧住下。待整個客棧埋沒在一片靜谧之中時,她睜開了眼,起身打開随身藏在馬鞍之中的包袱,從裏面拿出一套暗金色勁裝來。
借着月光,她換好衣服,衣領和袖口繡了精致的雲紋,在月色下幽幽泛着白光。她将頭發高高束起一束,長發繞了個發髻固定于頭頂,又帶上面罩露出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珠,将數枚銀針藏于袖中,誰也不知道這嬌弱美麗的少女竟然就是大盜金三司。
一切準備妥當,雲黛從窗戶輕巧的翻身出了客棧,往城中而去。
是夜,朗朗夜空,月光普照。
均州城裏連日來陰雨綿綿,今日總算放晴,剛被澆滅了不多時的暑氣,又随着天氣的轉變而升溫。雲黛很快竄至裴府西側牆根下,探出頭去,見門口守了兩名家丁,正抱着胳膊打盹。
突然大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一名身形清瘦的白面男子,守門二人迅速整頓好姿勢,直直站立着一動也不敢動。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這聲音聽着耳熟,借着月光雲黛仔細分辨着他的樣貌,竟然是那日在花記面館看到的男子,這麽說裴勝斌和面館老板娘花曼鈴是認識的,裴勝斌派人去傳話給花曼鈴,也不知所為何事。
雲黛此刻無心八卦,只思索了片刻再沒有多想,一躍身輕松的跳到牆頭,又飛身掠到主院屋頂之上,将身形隐藏在茂密的大樹之中。
放眼望去,整個裴府寂靜寥寥,連狗吠聲都沒有,帶着一種壓抑之感。只有寥寥數只火把游走在廊庑樹影之間,想必是巡游裴府的護院。
當她進入裴府中時,并未發現身後不遠處一道黑色人影正在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他挑了眉眼,低低笑出了聲。
☆、21.夜探裴府(二)今日加更
雲黛藏身在樹影之中穿梭而行,仔細觀察了整個裴府。與預料中的有所差異,裴府不似平常人家,西院竟比東院更加熱鬧一些。
只見房內燃了燭火,光影簇簇,丫鬟仆人們成群的守在房門之外,時不時聽見裏面喚一聲,便有人立刻領命而進,巡邏的護院們也時不時的在西院周圍轉動。相比較而言,東院就冷清了許多。
雲黛推斷,西院必定是藏寶之處,于是隐身在樹影之中,靜靜等候。不多時,西院外頭的人便漸漸撤去只留了一名仆人在外,房內燭火也被熄滅,一切歸于平靜。
她翻身下了樹,将身子貼着牆根處向主屋前行,未走兩步,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糟糕,忘記了還有巡邏的人。雲黛彎下身子,迅速躲向暗處,所幸正好有一處灌木叢,将她的身影遮擋了起來。
待隊伍走遠,她快速竄至主屋西側的牆根處,委身于窗戶之下。從窗縫中透出一股淡淡的藥香和寧神香之味。雲黛取了腰間的迷香準備下手,屋內突然又亮起了燭火。
她立刻收回手矮身匍匐在牆側,聽見裏面傳來兩聲咳嗽。
門外之人立刻推門而入詢問道:“景公子可有不适?我立刻去喚尹先生和陌旬公子前來。”裏面靜了一刻,那仆人大概是領了命于是快速的奔了出去。
景公子,原來并非裴勝斌居住于此。雲黛懊惱的退了回去,又悄無聲息的來到東院。
東院的守衛要松動一些,連護衛的影子都沒有瞧見,雲黛彎唇一笑,依然躲于窗下,将竹管置于口中對着窗縫一并吹了進去。
等待片刻後,這才打開窗子跳了進去。床上躺了兩個人,睡得十分酣暢甚至打起了呼嚕,她這次學聰明了,确定二人确實熟睡這才開始放心的找東西。
妝臺之上都是女子平時所用的簪花首飾,如此貴重的寶物定然不會置于其中,雲黛開始試着尋找房中的暗格。牆上,地上,每一處都沒有落下,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卻是一無所獲。
“這狡猾的裴勝斌,把東西藏到哪兒去了?”雲黛踱了幾步,猛然發現地上有一條細細長長的影子,又四周逡巡了一遍看見門邊立了一架竹梯,她興奮的擡頭看了眼房梁,勾唇淺笑。
原來在這裏。
房梁之上,垂下了一根絲線,月光透過房梁之上的氣窗,打在地面上就形成了一道細長的影子。而這根絲線大概是裴勝斌上去取東西時不小心從衣料上鈎下來的。
雲黛歡喜的縱身躍到房梁之上,果然,這裏藏了一只寶箱。她輕輕撥動了一下寶箱之上的鎖頭,勾了勾嘴角。
轉眼手中便多了一枚細長的銀針,她對着鎖眼輕輕一挑,鎖芯便應聲落了下來。
裏面放了數樣寶貝,可都不是她想要的,另外還有一只十分普通的木盒,她祈禱着打了開來,只一眼她的目光就再也挪不開了。
這就是玉狐?雲黛渾身的毛孔都因興奮而打開。
所謂玉狐,顯然是玉石所雕的狐貍。它玉質瑩白圓潤,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泛着幽幽的光澤,而特別之處就在它的雙眼,紫色的瞳孔看起來頗有靈性。
她将玉狐小心的收進荷包置于胸口,跳下房梁,正欲離開,鼻尖卻猛地嗅到一陣曼陀羅花的清香。
是迷藥。
☆、22.被困險境
她心知不好,迅速掩住了口鼻卻依然吸進了一些,瞬間眩暈之感襲來。此刻,一排整齊有序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将房間圍了個水洩不通。
該死,中計了,她低低咒罵一聲。
曼陀羅的效力蔓延的很快,雲黛內力不深,這樣下去很快就會擴散至全身,必須及早逃出去才是。她速将銀針封住幾個穴道阻止藥效的擴散,同時快步跳出了窗子。
雲黛看清了面前的局勢,不由發了一身冷汗。整個裴府竟然埋伏了數百人,此刻密密麻麻的将她圍在其中。
兩名男子從人群中走至前面,與她相隔不遠,雲黛認出這正是裴勝斌和均州府衙的捕頭宋飛。
好個困虎之計,雲黛捏緊了袖中暗器,咬緊了牙關。偌大的裴府之中,雙方劍拔弩張充滿了肅殺之氣。
夏夜裏的風吹在身上絲毫帶不走任何燥熱之感,空氣中的熱腥味混合着男人們的汗臭體味讓雲黛幾欲作嘔。
她以一敵衆,又身中迷藥,實在不宜繼續在此耗費時間。
“多謝裴大人的寶物,本少爺就不客氣的收下了!”雲黛淺吸了口氣,直面他們說道,聲音因曼陀羅的效力而隐隐沙啞,恰好掩蓋了她原本的音色,讓人分辨不出她是男是女。
“哼!大膽金三司,你屢次犯案不知悔改,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歸還贓物,興許還能饒你一命。”裴勝斌一臉得意的規勸她。
雲黛早已暗中觀察了周圍的情形,她與圍牆距離甚遠,想要直接用輕功逃出去實屬不易,唯有從房頂走方有可逃之機。她聞言呸了一聲,“本少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本事就擒了我去大牢。”
說完便使了全身的力氣跳上屋脊,很快她感覺到腳底虛浮無力,體力漸漸不支,卻只得咬牙挺下去。
宋飛并非等閑,見她想逃,也立刻跟了上去,很快追至她的身後,舉起尖刀直直刺向她的後心。
“捉活的。”裴勝斌喊了一聲,他一時沒收住稍稍偏了刀尖,朝她的肩頭刺了過去。
同時雲黛已經感覺到有刀風從後背而來,她立刻改了步子,彎腰向前趴去。宋飛刺了個空,心有不甘,又想伸出腳去絆她。
雲黛勝在身形靈活,彎腰之時順手揭了幾張瓦片,回身朝着宋飛的面心扔了出去。宋飛被迎面而來的物事吓了一跳,險險躲過,再看周圍哪裏還有金三司的身影。
雲黛早就趁機跳到了另一側的屋頂之上。裴勝斌見情勢不好,若是讓他逃了出去,以後就再無機會引他前來,于是一狠心揮手示意早已準備妥當的弓箭手們發射箭矢。
箭矢如密集的流星而來,雲黛驚恐的睜大雙目早已失了方寸。
而另一邊,葉璟翊聽聞東院之內的動靜立刻起身,不顧尹千言和陌旬的阻止快步向東院而來,剛走至院門便聽見裴勝斌道了句“放箭”。
他雙目不離的望着雲黛的方向,看着鋪天蓋地的流矢瞬間便射向屋脊之上的那道暗金色人影。
此情此景曾經在他眼前上演過一遍又一遍,每次大汗淋漓的從噩夢中醒轉便是一次折磨,此刻他心中如被萬噸巨輪碾過,幾乎就要窒息。
“住手!住手!”他用力嘶吼着,卻迅速淹沒在一片箭嚣之中。
陌旬和尹千言極力拉住幾乎就要沖進箭陣的葉璟翊,他太激動了,若是放手難保不會身中流矢。
☆、23.為人所救
“少主,別過去,太危險了!”
“快放手!她要死了!”葉璟翊十分激動,面上起了一層紅,脖頸處的動脈清晰的突起,像兩條大型的蚯蚓繃緊了身體。
尹千言深知他受了刺激,興許連口中的她都分不清是誰。
“不是她,不是她,翊兒你冷靜一點——”他抱緊了他的身體,勸說着讓他冷靜下來。
“誰讓你下令放箭的?!”
葉璟翊的身形忽然出現在裴勝斌面前,重重将他踹倒在地,未反應過來的裴勝斌胸口一陣鈍痛便摔倒在地,他不知自己如何驚了皇架,一臉迷茫的看着他。
“殿--殿下。”
葉璟翊從身邊一位士兵的刀鞘中“嗖”的拔出劍來,将冰冷的劍尖指向他,他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眸中迸射出憤怒的火花:“你竟敢殺她!”
陌旬生怕事情變得不可收拾,也顧不得君臣之禮,立刻上前奪了葉璟翊的劍。
“怎麽會?沒有屍首?!”宋飛的聲音自上空傳來,衆人循聲看過去,見宋飛雙目圓睜驚訝的張大嘴。
葉璟翊一躍身跳上了屋頂,只見屋脊之上密密的堆了一層箭矢,可僅僅是箭矢而已,根本沒有金三司的影子,就連一只飛鳥的屍體都沒有找到。
“這是怎麽回事?”
衆人皆疑,這麽多雙眼睛看着,金三司怎麽可能從箭陣中逃脫,他分明已經是籠中之鳥!
葉璟翊快速的看了一遍四周,見近處的樹枝晃蕩着,兩道影子一閃即過。他絲毫沒有猶豫,立刻飛身追了上去。
“少主!”陌旬緊随其後。
那人身形十分靈活,他的輕功路數很不一般,透着詭異,可是肩上扛着一個雲黛速度顯然慢下來許多。
“喂……你……”雲黛的胃部被他的肩膀頂的很疼,這個姿勢十分不舒服,“能不能慢一點,我很難受。”
那人根本不理會她,繼續向前,雲黛感覺自己像是飛在了雲端,這人的輕功極好,絕對在自己之上。不知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救自己?
直到雲黛感覺自己的胃即将被他頂了出來,他才慢慢放緩了速度,将她從肩上卸了下來,重重放倒在地,面罩早就在一路颠簸中不翼而飛。
雲黛躺着喘息片刻,動了動發現勉強能夠撐着坐起來。她擡起頭打量了一下周圍,這兒看起來像是一片樹林,林中樹木高大繁密,霧霭漫漫,只零星的有幾縷光線透進來。
她立刻打起了精神,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這人将自己帶到樹林來做什麽?
那人慢條斯理的蹲下與她面對面,輕謾的笑了一下:“金三司——哦,不,應該是雲黛姑娘——”
二人近在咫尺,雲黛看着他挑起眼尾的雙目還有邪魅的笑容,仿佛是與阿鼻地獄的使者正面對峙,瞬間感到背脊發涼流下一層薄汗。
她定了定心神,道:“沒錯,我是金三司,敢問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救我?”
他仿佛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笑了起來,一開始是壓抑在喉間的啞笑,慢慢地開始狂笑起來,雲黛更是膽懼,不着痕跡的向後退了退。
☆、24.身染血毒
葉璟翊緊緊跟着那道詭異的身影,幾乎就要被甩掉,最後他站定在密林之外。這個樹林名為黑子林,常年不見天日,因此林中霧瘴很深,更有兇猛野獸出沒,連打獵為生的獵戶們都不敢踏足。
他只稍稍遲疑了一刻便走了進去。
“我對救人沒興趣,我要的是玉狐,交出來。”那人冷聲道。
呵,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什麽玉狐?我不知道。”雲黛堅決否認。
男子眯了眼,啧啧嘆道:“真是個不聰明的姑娘。”他猛然出掌打在她的肩上,重擊之下,雲黛吐出一口鮮血,嘴裏滿是腥甜之氣。
“主動交出來,我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雲黛是個要寶不要命的人,讓她乖乖交出玉狐,怎麽可能?更何況他大費周章的将自己救了出來,還講這麽多廢話卻遲遲不動手,必定不會真的殺她,她又何必怕他的威脅。
“少廢話,東西沒有,命有一條!”雲黛閉上雙眼倔強的迎向這個可惡的黃雀男。
“你!那我就不客氣了!”
感覺心口一涼,雲黛見他真的對自己動手,頓時來了氣,照着他的手背用力咬了下去,她使得力氣不小,将他手背生生咬破了一大塊。
男子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懼而扭曲,怔怔的望着她。
片刻後,雲黛擡起頭,雙目之中已是一片猩紅。
“你……你……”那人指着她,指尖顫抖。
雲黛忽然揚起手握了一把匕首,直直刺進了他脖子上的大動脈。鮮血随着匕首的沒入嗖的一下飚了出來,飛濺進她猩紅的眼裏。
呃……那人從喉間溢出一個音,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只稍稍掙紮了一會兒便栽倒在了她的身上。
雲黛胸口猛烈起伏着,被屍體壓制着不能動彈,大半個身子浸染在血泊之中,血腥味漸漸彌漫開來。
此刻的雲黛腦中一片空白,雙目空洞的看着黑壓壓的樹叢,那些枝葉慢慢化成妖魔向她伸出魔爪,她驚懼非常,瘋狂的舞動着手中的匕首,嘶吼着讓他們不要靠近自己。
葉璟翊找到她時,看到的便是一副慘不忍睹的畫面。雲黛仿佛着了魔一樣,揚起手中的匕首不斷刺入那具早已沒有生命的屍體,一刀,一刀……
現場一片狼藉,他驚恐的捂住口鼻,倒退兩步,幾乎站不穩腳跟。
随後而至的陌旬小心的看着葉璟翊,見他只是受了些驚吓,并沒有其他異常稍稍安了心。
“她怎麽了?”葉璟翊問他。
陌旬仔細的檢視了一遍雲黛,見她雙目猩紅,全身的肌膚呈現不正常的白色,兩只手腕處各有一道黑紫色的印記。
“是中了……血毒。”陌旬猶豫着說出這個詞。
江湖中及其惡毒的一種毒藥,下毒之人将自己的身體作為媒介,毒素溶于血漿之中,下毒時,只需取出一滴鮮血讓對方服下便足以讓人産生幻覺,做出匪夷所思的事來,而中毒之人也會因為長時間處于迷幻之中,最後精力枯竭而死。
葉璟翊蹙了眉,向雲黛走過去。
她察覺到動靜,看向葉璟翊的方向,騰地起身舉起匕首向他刺去,她的眼睛沒有任何焦距,像個木偶一樣動作機械而生硬。葉璟翊不避不讓,當匕首靠近他的胸膛之時,他長臂一揮匕首便被擊落在地,雲黛也應聲而倒。
借着稀薄的月光他看清了她的樣貌,果然是她,那個于花海中傲然自立的藍衣少女。此刻他心中百感交集,痛苦,憤恨,還有同病相憐……
“備車,回鬼谷。”葉璟翊攬着暈倒的雲黛,命令陌旬,驚懼的眸子早已恢複了冷靜。
“那屍首。”
“一并帶回去,小心着些。”
“是,少主。”陌旬抱拳領命,立刻消失在了樹林中。
☆、25.雲黛蘇醒
雲黛悠悠醒轉過來,頭痛欲裂,四肢百骸都有痛感傳來,似是散架了一般。她動了動手腳,不禁吸了口氣,痛!
她緩緩睜開眼睛,陌生二字立刻跳出腦海。沒錯,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床幔,陌生的房間,連熏香的味道都是陌生的。
這是在哪兒?
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莫非是被黃雀抓了回來?她匆匆低頭查看衣物,發現自己身着白色中衣,原本穿着的那套衣服早就不翼而飛,想必玉狐也被搜走了。可惡!
“尹先生,您來了。”
“嗯,開門。”
門外響起說話的聲音,随後門被打開,雲黛立刻閉上雙眼繼續裝睡。一只溫暖的大手搭上她的手腕,停留在上,似乎是在為她把脈。
雲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盡量保持睡着的狀态,同時仔細的回想着睜眼之後所見的一切,這個房間看起來很不錯,布置的十分精美,門外有丫鬟守候,還有大夫前來為她把脈,這一切看起來都不是一個俘虜所能享受到的待遇。
或許還有機會将玉狐重新拿回來,想到這她稍稍寬了心,靜觀其變吧。
尹千言收回手,問那名丫鬟道:“昨日到現在一直未醒過?”
“是的,尹先生。姑娘昨日睡得特別安穩,連一聲喊叫都沒有。”
尹千言點點頭,看了一眼雲黛:“她的脈象已經平穩,大概不久就會醒過來,叫廚房備些清淡的吃食吧。”
“是。”
房間重歸平靜之時,雲黛悄悄起了身,忍住全身的疼痛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可還是被銅鏡中的人吓了一跳。鏡中的自己竟然消瘦了許多,本來有些嬰兒肥的臉蛋少了一大半肉,臉色也很蒼白,兩只眼睛周圍烏青烏青的好像僵屍一般。
怎麽會這樣?她不過是聞了一點迷藥受了點輕微的內傷,如何就憔悴成了這般?!
她驚恐的扔掉了手中的銅鏡,“啊”的叫出了聲。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丫鬟聽見響動立刻推門而入,見她坐在床沿驚恐的瞪着地上破碎的銅鏡,頓時明白了過來。“姑娘,你只是最近沒有好好休息和吃東西,尹先生說你的身體已經恢複大半,以後養起來就是了,沒事的。”
小丫鬟輕輕撫着她的肩背,安慰着她,許久,雲黛終于慢慢平靜下來。
她回頭看她,這小丫鬟皮膚雪白雪白的看起來十分可愛,長了一對梨渦正淺淺的對她笑着,和煦如風。
“我是怎麽了?”雲黛問她。
小丫鬟抿了下唇道:“尹先生說姑娘你中了毒,所以才會如此。”
雲黛搖搖頭,想要想起些細節,只覺得腦袋如被針紮,疼的厲害:“怎麽會中毒?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真的,這一個月來姑娘被折磨的厲害,芊雪雖不能感同身受,卻也十分心痛。”
原來這小丫鬟名為芊雪,真是人如其名。
“姑娘,你先上床休息一下,我去拿些吃的來。”芊雪将她安置在床上,為她蓋好薄被,這才出得門去。
吃了些清粥小菜,雲黛覺得舒服了很多,又向芊雪問了些關于自己的情況,她都一一如實回答了她。
☆、26.被困鬼谷
一個月前,雲黛被他們的少主救了回來,當時的她深陷昏迷之中,滿身血跡斑斑十分可怖。不久後,雲黛就醒了過來,只是每次醒來都完全沒有意識,她瘋狂的喊叫,打砸東西,甚至對人有攻擊行為。
尹千言為她診治的時候幾乎被她所傷,後來實在沒有辦法便将她捆綁了起來,連雙手雙腳都被綁在床沿,她拼命掙紮之下将繩子都扯斷了好幾根,更別提自己手腕腳腕之上細嫩的肌膚。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滿是傷痕,粗粗淺淺的好幾道,很是恐怖。
芊雪一邊對她說着,一邊為她上藥:“姑娘不用擔心,我們鬼谷有上好的藥膏,堅持用下去很快就能恢複,連疤痕都不會留下一星半點。”
“鬼谷?”
“是呀,這裏是鬼谷。”
她身在鬼谷,這讓雲黛感到很意外。
鬼谷是個十分獨特的門派,擅長制毒解毒。他們既不與名門正派同道,也不與歪門邪道為伍,行事獨樹一幟,在江湖中處于十分尴尬的位置。
而鬼谷谷主卻是個很低調的人,幾乎很少出現在公衆的視線之中。傳聞他整日帶着鬼面具,行蹤飄忽不定,由于他這種事不關己淡漠涼薄的個性使鬼谷漸漸退出了武林人士的視線,變得越來越不起眼。
可傳聞只是傳聞,芊雪說他們少主回來之時還帶回了一具屍首,聽她的描述正是那位黃雀沒錯。雲黛心中琢磨着,她的玉狐消失不見必然是進了那位少主的囊中,由此可見他絕非善類,她必須尋找機會拿回玉狐,及早離開此地才是正道。
而壞就壞在,那位少主将她帶回鬼谷之後就将她晾在此地,從不來看她一眼,也不肯放她出去,雲黛幾次想要主動前去找他談判一下都被擋了回來,不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麽鬼主意?
見不到人,她就沒有辦法可想,別說離開了,就是想拿回玉狐都無從下手。
雲黛清醒之後,尹千言每天都會前來給她診脈,每日喝着比膽汁還苦的藥簡直生不如死。
尹千言一踏進門便見她将藥碗遠遠的推到桌子另一側,搖搖頭道:“不想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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