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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面的位置,幸好她也相當配合他的行動,不僅沒有在擒獲之前暴露他的身份,甚至在他鉗制犯人的時間裏乖乖地走開,好讓他不必分神去保護她。

不過在這麽近的距離親眼看見了這些事情,她可能也會被吓到吧?

他朝她伸出了手,“顧……”

然而話音剛落,她的腳就不受控制地稍微往後挪了一小步,這個細微的舉動,讓他猝不及防收回了手。

“你怕我嗎?”他平靜地問,語氣中帶着淡淡的苦澀。

顧七海怔了怔,然後搖了搖頭。

在馬修和看來,她搖頭的意思,不是否定,而是“不知道”。

他沖她笑了笑,什麽都沒有說,轉身走上了警車離去的方向。

顧七海定在了原地,心中複雜的情緒讓她無法輕易地朝他邁出一步。

關于馬修和的瞬間此刻正一幕幕略過了顧七海的眼前,對“1103”號房子起火原因的篤定推理、捕獲綁架犯時一環接一環的陷阱,他足智多謀、身手敏捷,卻不輕易相信別人,還有——

“我不是警察。”

“我不過是一個在暗地裏追捕真相的普通人而已。”

難道……

真相突然呼之欲出,在顧七海的腦海中描繪出了無比清晰的答案。

她的鄰居說不定……是一位偵探?

作者有話要說: 前戲完畢,案件該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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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瞞

打工的歇息時間,顧七海坐在休息室的角落,捧着報紙細細地讀着。

何衍剛好要到休息室裏拿東西,一走進來,就看見了顧七海這副專心致志的模樣。

他坐到了她的身邊,“看什麽這麽入神?”

“新聞。”

何衍湊過頭去,報紙上最大篇幅的新聞是香城最近泛濫的入室盜竊案,“最近小偷真的很多,你一個人住,晚上關好門窗小心點。”

顧七海怔了怔,才明白何衍的注意點跟她的并不一樣,于是她的指尖準确地落在了報紙最下方的某個角落,字體小得幾乎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楚。

這是一則關于方家千金綁架案的後續,因為香城名門方家極力想把這樁案件壓下來,新聞上報道的篇幅不僅只有短短幾行,甚至連被綁的人的身份都是模糊帶過,更別說偵破這樁案件的經過,最後只簡單道明了案件解決的結果。不知情的人看來,這不過只是一則不痛不癢的新聞報道而已。

但是顧七海是當天綁架犯被抓獲瞬間的其中一個見證人,甚至把這名綁架犯抓起來的人還是她的鄰居,即使是通過再簡單不過的字裏行間,她的腦海裏依然清晰地呈現出了當天一系列的情景。

顧七海并不打算把這些事情告訴何衍,只是模糊地應了一聲,何衍這時候又說:“幸好你住的小區治安還不錯。”

顧七海喃喃道:“是啊,看來我真的搬進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特別是她的鄰居。

等等,如果是馬修和的話……

顧七海還想着事情,這時她放在櫃子裏的手機不住地響了起來,她過去打開櫃子,手機屏幕上清一色是同一個人打來的未接電話,她當即心慌意亂地關掉了手機。

然而她才剛剛把手機放下,休息室裏的座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尖利得鈴聲貫穿了整間休息室。

不僅是顧七海,就連同在休息室裏的何衍也有些吓了一跳,畢竟知道這部座機號碼的人就極少,平日也幾乎沒有什麽人會打進來。眼看着何衍就要走過來,顧七海只好硬着頭皮接起來了電話,她還沒有哼聲,電話那頭就說:“你好,我想找顧七海……”

她刻不容緩地挂斷了電話。

面對何衍的疑惑,她含糊地解釋:“打錯電話了。”然後趁着何衍不注意,她悄悄地把電話線給拔掉了。

在那之後,何衍注意到顧七海似乎變得相當恍惚,一向工作極少出錯的她甚至還犯下了幾個簡單的錯誤,而看見街道上經過的人影時又顯得慌張,就好像在逃避着什麽。

他非常地擔心她。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相比起其他同事輕松的笑容,顧七海反而愁容滿面。眼見她的身影快要走遠,何衍連忙叫住了她。

顧七海就這樣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等待他追上來,他一開口就問:“你沒事吧?我看你今天精神好像不太好。”

顧七海本想往常一樣找個借口應付過去,然而擡頭一看,夜晚的街道到處人煙寂寥,她的心随着時間的流動一點一點地提了起來。她躊躇了片刻,才輕輕地問:“何衍,你現在有空嗎?”

何衍有些意外,竊喜的感情迅速地攀上了心頭,然而聽完顧七海的解釋後,他卻無法再輕易地笑出來。

難怪顧七海今天的表現如此反常,他一直在她的身邊,卻沒有察覺到她受到了跟蹤狂的騷擾。

“不過,這些說不定只是我多疑而已,我小心注意的話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才不是沒有問題。”何衍認真地打斷了她,“七海,我送你回家。”

他的語氣很篤定,似乎沒有打算給她拒絕的權利。他為人一向很親和,這次卻是難得的強勢。顧七海沒有想過何衍會如此看重她的事情,不過有何衍走在她的身旁,她總算可以放下內心徘徊已久的膽怯。

其實除了在工作時間以外,顧七海幾乎就沒怎麽跟何衍獨處過,偶爾下班後一起兼職的大學生會提議一起去吃飯唱K,不過顧七海因為經常要趕着畫畫的工作,能推的時候她幾乎都把這些邀約推掉了。如今跟何衍一起漫步在夜色下,街道那麽靜,似乎不說些什麽會太過詭異。

顧七海說:“對了,我有個朋友說想要請你吃飯。”

“朋友?”

“她叫任雪瀾,就是上次來店裏的那個。”

何衍想起來了,他看了看顧七海的表情,似乎在小心地确認着什麽,“她為什麽想要請我吃飯?”

“她說想認識你。”顧七海說着掏出了手機,想着把任雪瀾的手機號碼直接給他,何衍見狀,下意識就按住了她的手。

顧七海頓時停下了動作。

何衍本來只是很抗拒她這樣輕易就把自己介紹給別人,但是在碰到了她的手臂後,那股跟他掌心截然不同的溫度和觸感讓他的心頓時悸動了起來,于是他又連忙放開了手。

“我……你不用急着把我介紹給別人。”何衍僵硬地移開了目光,“如果要吃飯,只要你去的話,我就會去。”

顧七海也被他弄得尴尬了起來,輕輕地“嗯”了一聲,關于任雪瀾的事情,就這樣沒有了下文。

顧七海的家離服裝店大概是二十分鐘的路程,何衍一路順利地把她送到了公寓樓下,他見她低着頭,一臉嚴肅地考慮着事情。

何衍笑着說:“你不用煩惱要不要請我上去坐,你現在心情不好,所以還是下次吧。”

顧七海松了口氣,對他道了謝,轉身邁上了樓梯。

他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了她因為跟蹤狂而慌張為難的神情,想起他觸碰她時的悸動,勇氣就像從心底瞬間冒了出來。

“七海,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他說。

顧七海聽到了何衍的聲音,猛地停下了腳步,卻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他。

他分明可以不用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的。

何衍不等顧七海的回應,匆匆地就離開了。

剛才在護送顧七海回家的路上,他注意到了很多的事情,不過為了讓顧七海安心,他選擇了沉默。如今為了驗證心中的所想,他放輕了腳步,拐進了公寓大樓旁的一條小巷子,裏面果然正站着一個男人的身影。

何衍認得就是這個身影一路上跟着他們如影随形。

但是作為一個“跟蹤狂”,此人的長相和打扮顯然與這個鄙陋的身份格格不入。即使同是作為男性,何衍也覺得那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他穿着條紋的襯衫、筆挺的西褲,一副溫文爾雅的姿态。

何衍望着那個男人,沉聲說:“就是你一直在跟蹤着七海?”

“跟蹤?別說得那麽難聽。”易兆輝沒想過這個男生會發現到他,不過還是從容流利地應對着,“顧七海是認識我的,只是她最近鬧了些情緒,我在想辦法哄她而已。”

“你別再跟着她!”

易兆輝笑了:“就算我不用跟着她,她也逃不過我的掌心。”

“你再騷擾她,我會報警。”

“報警?真正不想驚動到警察的人應該是她才對。”易兆輝慢慢地走出了巷子,經過何衍時,他又說,“倒是你,還趁來得及,就趕快對顧七海放手吧,她可是藏着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我想她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何衍聞言愣了一下,當他回過頭來,易兆輝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

何衍回家想了一晚上,始終沒有辦法不去在意易兆輝說的話。

徑直去問顧七海?按照她的個性,絕對左右含糊過去了,那麽剩下的方法,就是去問她身邊的人了。

除了服裝店的同事以外,何衍所能夠想到的就是顧七海提起過的任雪瀾了。

這天顧七海正好在休假,何衍性情急,便打了通電話給她,當她聽到何衍想要任雪瀾的手機號碼,就非常爽快地就把號碼給了他,甚至連原因也不追問,任由何衍獨自承受着煎熬的感覺。

不論如何,何衍還是撥通了任雪瀾的電話。

出乎他的意料,任雪瀾一下子就認出了他的聲音,“何衍!”她驚喜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何衍跟她疏離地寒暄了幾句,很快就想方設法地把話題引到了顧七海的身上,然而不管他怎麽問,任雪瀾也只是聲稱不太清楚當年顧七海所謂的“秘密”。

何衍在她的聲音裏,隐隐聽出了正在說謊的倔強。

再問下去似乎也不會得到結果,何衍便借故結束了通話。

拿着漸漸暗下去的手機,何衍不禁産生了一個想法,顧七海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事情,他是不是不應該再去深究?

但是,他也不想對她放手。

——

翌日中午,顧七海照常來到服裝店上班,經過了一天的休假,她的氣色仿佛也變好了許多。

何衍走過去跟她搭話:“怎麽樣了?”

顧七海自然懂得他指的是跟蹤狂的事,她如實相告:“今天我出門的事情,好像已經沒有人跟着我了。”

“那昨天呢?”

“昨天我一整天都呆在家裏,沒出過門。”

“那……今晚我再送你回家,明晚、後晚,以後也是。”

顧七海聞言低下了頭,何衍的積極進攻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同事喘着氣跑進了休息室,“七海,有人找你。”

顧七海首先想到的人是任雪瀾,但是任雪瀾最近似乎特別忙,好一段時間任雪瀾都沒怎麽聯系她了,“是誰?”

同事不由得緊張地舔了舔嘴唇,面露難色地回答:“是警察。”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回家晚了,平日如果沒什麽事的話一般會在九點前更新的。

嗯,第一樁案件開始了!

☆、第三個嫌疑人

自方家千金綁架案的犯人順利落網後,馬修和給了自己一個星期休整的假期。

然而假期才到了中途,一個讨厭的不速之客就上門了。

當時馬修和正不分晝夜地補着缺失已久的睡眠,手機一響起來,他眯着眼看了看來電顯示,又把手機扔到了一旁,偏偏鈴聲始終一次接一次孜孜不倦地影響着他的睡眠,他一怒之下,終于按下了接聽鍵。

“付景耀,我給你一分鐘,馬上把你的話一口氣說完。”

“你的起床氣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重,馬偵探。”付景耀感嘆道,“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外,麻煩你出來給我開個門好嗎?”

馬修和挂掉電話,不情不願地下了床,他理了理睡衣上的皺褶,在貓眼中确認了門外的人的臉孔後,才施施然地打開了門,“我記得我曾經不止一次跟你說過,沒有什麽事就不要随便來我家。”

言下之意,若不是有要十分要緊而不得不當面談的事,後果自負。

“當然,我一直記得。”付景耀駕輕就熟地走了進來,環顧了房子一周,一切是如昔的有條不紊。

付景耀轉過身來,開門見山地說:“有案件了。”

——

馬修和應付式地倒了一杯茶給付景耀,便懶洋洋地陷在客廳柔軟的沙發上,一副不怎麽洗耳恭聽的模樣。

“這次又有什麽案件非要由我這個‘外行人’出面?”

付景耀說:“不如你先聽我說說這樁案件吧。”

馬修和不可置否,付景耀便主動說了下去:“8月28日晚上11:05,香城二中的一位美術老師被發現陳屍在教師宿舍,死者叫易兆輝,今年二十九歲,這張是案發現場的照片。”

馬修和接過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間普通的教師宿舍,床上躺着一個男人,身上蓋着被子,在大約胸口的位置直直地立着一把水果刀,水果刀将近一半都陷在了男人的身體裏,鮮紅的血液把被子染紅了一大片,遭遇了如此直接痛苦的死法,男人的神情卻相當安寧。

“經過搜查和确認,宿舍裏的財物并沒有減少,教師宿舍的門口亦有保安人員看守,現已排除入室搶劫犯案的可能性,法醫在死者的體內驗出了小量安眠藥的成分,推斷死者是在服下安眠藥後再遭到殺害,死亡時間大約為8月28日晚上10:00~11:00。”

馬修和抿了一口茶,“既然宿舍門口有保安看守,應該就可以确定出嫌疑犯。”

“你說的沒錯,由于案發時間學校正在放暑假,出入教師宿舍的人并不多,而且最近市內盜竊案頻頻發生,但凡出入教師宿舍的非教師人員都做出了相應的登記。根據案發當天晚上的出入登記記錄,一共找出了三個犯罪嫌疑人。

“第一個是死者的未婚妻,也是屍體的第一發現人,嫌疑人名叫蘇豔紛,今年二十六歲,任職于某財務公司,與死者已交往了兩年。8月28日晚上9:30開始蘇豔紛和公司的同事一起在酒吧喝酒,期間沒有離開超過五分鐘的時間。直到10:30,蘇豔紛收到了死者發來的信息,死者邀請她來到教師宿舍,稱有事詳談。大約半個小時後,蘇豔紛到達死者的宿舍,在敲門許久都沒有人應門的情況下,她拿出了死者之前交給她的備份鑰匙,一開門卻見到死者的屍體,便立刻打電話報了警。”

馬修和插話道:“如果這個嫌疑人用某種方法事先讓死者吃下安眠藥,直到她到達教師宿舍,用備份鑰匙進了死者房間,把死者殺害後再裝作一直在門外等待,時間上是否可行?”

“蘇豔紛從離開門口保安的視線直到她發現屍體,這期間的确有幾分鐘空缺的時間,在聽到她的尖叫後,保安就馬上趕到了死者的宿舍,也目擊到了死者的屍體,雖然你說的犯案手法時間有些倉促,但也并不是毫無可能。”

馬修和點了一下頭,付景耀又說:“接下來是第二個嫌疑人,叫吳翹,是死者的好友兼同事,在香城二中任職數學教師。8月28日晚上,他是唯一一個和死者共同逗留在教師宿舍裏的人,他的房間只和死者隔了一個樓層。在案發時間內,吳翹聲稱一個人在宿舍裏準備教案,期間曾與學校的教學主任因教案問題通了三次的電話,時間分別是10:07~10:19、10:25~10:31、10:42~10:55。與吳翹通話的教學主任表示,在通話過程中,吳翹并沒有可疑的表現。直到11:05,吳翹聽到樓下傳來騷動,于是才趕到了死者的房間。由于吳翹和教學主任的通話每次都有一定的時間間隔,他的犯罪嫌疑也并沒有完全排除。”

“等等,根據你的說法,案發當天晚上逗留在宿舍的人屈指可數,照理來說,門口的那位保安應該也有犯罪嫌疑。”

付景耀聞言不由得一笑,真不愧是他認識的馬修和,任何一絲一毫的漏洞和蹤跡都不可能逃得過他敏銳的觸覺。

“我們自然沒有輕易放過門口保安的調查,然而湊巧的是,案發晚上新來的一位清潔人員臨時身體不舒服,便到了保安室裏休息,在案發時間內兩人一直都處于互相監督的狀态下,比對過兩人的口供後,基本排除共犯的可能性。”

馬修和所認識的付景耀是一個各方面都相當出色的警察,付景耀絕不會是一個粗心放過重要線索的人,多年的交情讓馬修和這刻選擇相信付景耀的判斷。他在沙發上換了個坐姿,整好以暇地問:“那最後一個嫌疑人呢?”

“關于最後的一個嫌疑人,她的情況比較複雜。”付景耀的神情肅穆,“這也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

馬修和左手慵懶地擡了擡,示意付景耀可以不用再賣關子了。

“根據門口保安的口供,最後的嫌疑人是一個黑色長發、身高一米六左右、中等身材的女性,8月28日晚上9:45抵達教師宿舍門口,由于這個嫌疑人當時戴着墨鏡,一直低着頭,保安并沒有看清楚嫌疑人的面貌特征。嫌疑人聲稱要找死者,保安在撥通死者手機、得到了死者的親口确認後才讓其進入,此嫌疑人一直在死者的宿舍內逗留直到10:40才離開。毫無疑問,這個女性是目前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然後?我想你應該已經找到這個嫌疑人了吧?”

“找到了,只是身份還不能完全确定。”

“什麽意思?宿舍門口不是有出入登記嗎?”

“我們就是根據這份登記簿上的名字,找到這一個嫌疑犯的。”付景耀說着又把一張紙遞給了馬修和,那是香城二中教師宿舍的出入登記記錄。

馬修和掃了那份複印件一眼,平靜無瀾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登記簿的最後一欄記錄,字跡有些潦草,仔細一看,卻還是可以辨別出來填寫的內容,進入宿舍時間是8月28日晚上9:45,離開時間是10:40,登記人——顧七海。

馬修和輕輕地放下了茶杯,擡眼看向對面的人,臉上是一副不明意味的淺笑。

付景耀的聲音随之緩緩地響起:“沒錯,本案的第三個嫌疑人,就是你的鄰居,顧七海。”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

☆、迷霧中的你

顧七海在警局裏呆了一天一夜,腦袋裏像是填滿了漿糊,現在的她連一秒鐘都不想要思考。

走出電梯,顧七海渾渾噩噩地在包裏翻着鑰匙,沒想到隔壁的房子毫無預兆地開了門。

“顧七海。”

顧七海吓了一跳,轉頭看見馬修和的臉,她才敢确認剛才那聲呼喊不是錯覺。

潛伏在門後等待對方回家的行為,經常無聊得這樣做的人,貌似是她才對……

當注意到顧七海錯愕的目光,馬修和才意識到他的态度的确有些超出常理了。自從付景耀跟他說了那樁跟顧七海有關的案件,他的情緒就一直圍繞着顧七海轉動,直到他聽見樓層的走廊傳來聲響,他自然而然就想出門探個究竟,卻忽略了這份不知從何而來的熱枕。

馬修和迅速冷靜下來,換上了再平常不過的語氣:“今天你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

顧七海含糊地答:“……臨時發生了些事,提前下班了。”

像是他的提問讓她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顧七海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馬修和這些年跟各式各樣的犯人切磋過,如今顧七海拘束的表現,倒真的像是說明了她的心中有鬼。

在今天之前,馬修和一直認為顧七海是一個心思透明的人,他總是可以一眼洞穿她的想法,所以他也很難想象她居然會成為了一樁兇殺案的重要嫌疑人。

他自然清楚在查找出真相之前,主觀的想法是絕對的禁忌,所以當付景耀對他攤出了易兆輝一案的證物——命案現場教師宿舍的出入登記簿,登記簿上面白紙黑字地寫了“顧七海”三個字,馬修和不曾動搖過的心,劃過了一瞬複雜的煎熬。

“本案的第三個嫌疑人,就是你的鄰居……”付景耀一字一頓地說,“顧七海。”

馬修和扔下了登記簿的複印件,冷哼一聲:“這不是顧七海的筆跡。”

馬修和極速的反駁讓付景耀頗感意外,“經過筆跡鑒定專家的反複比對,确實了認為這份筆跡跟顧七海日常的筆跡不符,不過,筆跡這回事,只要小心注意,硬是要改變習慣的寫法,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那家夥,可是連連筆字都寫不出來。”

付景耀不由得相當好奇馬修和為什麽會如此清楚鄰居的筆跡,不過命案在前,他不得不暫時放棄深究的欲望,“我們也明白僅僅依靠這份記錄就把顧七海定罪太過草率,雖然這份記錄想要僞造相當容易,但是為什麽偏偏就會寫上顧七海的名字?說是巧合也太過牽強,在新的證據出現之前,我們也只能根據這條線索繼續調查下去。”

“顧七海跟死者有什麽關系?”

“死者是顧七海高中時期的美術老師,顧七海聲稱兩年前她從高中退學後,她就再也沒有跟死者見過面了。直到一個月前,她偶然回了一趟母校,她才跟死者重遇了。”

“她在案發時間內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那天顧七海正好休假,她說自己一整天都呆在家裏畫畫,不到十點她就上床睡覺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她是一個人住的,所以也沒有人可以為她提供不在場證明。”

“案發現場白紙黑字的證物、沒有确鑿證人的不在場證明。”馬修和涼涼地說,“最後只差一個作案動機,你們幾乎可以把她當做是犯人逮捕調查了。”

“修和,我并不是一個為了加快破案速度而不分青紅皂白逮捕市民的刑警。”付景耀正色道,“在給顧七海錄取口供的時候,我發覺她似乎刻意隐瞞了一些事情,我猜測這可能會是破案的一個關鍵點。你是她的鄰居,應該比我們一幫只有一面之緣的刑警更加了解她的為人。”

馬修和靜默了幾秒,“顧七海她是怎麽說的?”

“她什麽都不願意說,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關于死者的事情,她只是不停地重複她沒有殺人。”

“所以你到底想要我去做什麽?”

“我希望可以通過你的眼睛,還原出一個真實的顧七海。”

還原出一個真實的顧七海?

撇開這樁吃力不讨好的案件不說,發掘出顧七海內心深藏的秘密,倒讓他産生了興趣。

她居然也會有他看不透的時候。

她究竟只是一個表裏如一的普通宅女,還是一個隐藏極深的殺人兇手,就讓他親手揭開這層謎底。

馬修和懶懶地伸出了手,付景耀怔了怔,然後默契地握住了他的手。

“成交。”

而今再次直視着顧七海,馬修和的情緒和從前已經大不相同。

他相當清楚,眼前這個少女看似無辜,卻是一樁命案的重要嫌疑人。

他的腦海迅速閃過了許多從旁敲擊的提問,他正要借機開口,顧七海卻搶先一步問:“馬先生,我可以相信你嗎?”

馬修和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随後微微一笑:“當然。”

——

顧七海把馬修和帶進了家。

她搬進這棟公寓後,馬修和是她第一個帶回家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不想是這種時刻這種狀态,盡管她非常想要保持一個完好的形象,但是她在警局裏審訊了一天,臉沒洗、頭發沒梳,眼睛也幹澀得難受,她不得不去浴室脫下了隐形眼鏡,在馬修和的面前再次成為了一個不修邊幅的“眼鏡妹”。

馬修和似乎是不在意她做什麽打扮,因為此時此刻,他更加在意的是顧七海的家。

他雖然不算特別了解女人,但是按照常識,年輕的小姑娘無非喜歡把家裏布置得夢幻又粉嫩,起初他覺得顧七海也不例外,然而當他一走進她的家,想象和現實的落差給他一個着實不小的震撼。

顧七海的家,若是用一個詞語來概括,好聽的是簡單,難聽的就是……寒酸。

極其簡單的裝潢、毫無裝飾或擺設,大概是為了更加配合畫畫,顧七海甚至把客廳的家具都挪到了角落,牆壁和地板都貼上了一層厚實的報紙,以免畫畫時不小心被顏料弄髒。

馬修和打量着這間遠遠超乎想象的房子,在顧七海的示意下,他坐到了角落裏的沙發上,顧七海給他沏了一杯茶,他淺淺抿了一口,不是最好的味道,不過還算清醇。

雖然住的地方不怎麽樣,但是生活情趣方面,她倒還算講究。

馬修和留意到不遠處畫架上擺着一幅畫,主題是一片森林,着色大約只有五成,馬修和沒有研究藝術方面的興趣,單從感覺上來說,他覺得她的畫風細膩、色調搭配出色,這是一幅讓人感到賞心悅目的畫。

“你的畫很不錯。”

這幅畫是顧七海昨晚畫來練手的,她不好意思地把畫拿了下來,“只是随便畫畫而已,其實還差得很遠。”

馬修和沒有回話,又抿了一口茶,一邊在心裏默默掂量着眼前這個女生的身份:鄰居、眼鏡妹、救命恩人、畫家……對了,還有命案的嫌疑人。

“你想跟我說的話,現在可以開始了。”

按理來說,馬修和目前的身份是一位客人,但是從容自信的他,無論身在何處,仿佛都是一位主導者。

顧七海既然舍棄一切顧慮把馬修和帶進了家裏,就等于已經相信他。她把自己被帶到警局調查易兆輝命案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馬修和,馬修和對于這一切全在意料之中,不過仍然專心地聽着。畢竟從嫌疑人親口講述的事件,對案情的進展也許會有一定的幫助。

起初講到易兆輝的死訊時,顧七海平靜的語氣中帶着輕微的詫異,若她真的昨天才得知這個消息,經過了一天的消化,可以說這是一個十分正常的表現。後來她又說到了她突然被警察當成是嫌疑人的時候,她的語氣又産生了質疑、不忿等情緒。馬修和一路認真地觀察,他認為顧七海的表現稱得上是無懈可擊。

無懈可擊的意思,一種是處于事件之外的無辜人的正常表現,一種則是隐藏了內心的真實情緒、完美地飾演出了“無辜”的恐怖犯罪者。

“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誤的話,我想……你應該是一名偵探吧。”把事件的來龍去脈交代以後,顧七海懇切地說,“我希望你可以幫助我。”

馬修和沒有做聲,她又補充道:“我知道聘請一名偵探需要報酬,我不清楚你的具體收費……我當然會盡可能地繳納,但是如果我實在是錢不夠,我……”她吞吞吐吐,始終說不出下一句話。

“錢不夠的話,你就……”馬修和學着她的語氣,故意拖長了尾音,她愣愣地看着他,臉紅心跳。

馬修和笑了笑,不再賣關子:“你就先欠着我一個人情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顧七海不知是心有餘悸還是複雜地舒了一口氣,她點下了頭。

下定決心要去做的事情,馬修和從來不會猶豫。既然顧七海主動請求了他的援助,他就不必再想方設法從旁敲側她的心跡。他開門見山地說:“我想要了解易兆輝的事情。”

“易老師?”顧七海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順從地回答,“他是我高中時期的美術老師,聽說他是從名校畢業的,大學的時候有去過國外深造,大家都說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

“大家都說?”馬修和敏銳地捕捉到一個關鍵點,“那麽你的看法呢?”

顧七海頓了頓,“易老師經過良好的教育和培養,他的繪畫技術無疑是頗高的,但是一個人的內心會直接反應在他的作品上,在我看來,他的心性有些浮躁,而且,他也并不是一位真正的好老師……”

“為什麽這樣說?”

顧七海欲言又止,她的神色變了又變,似乎有些懊悔剛才的一時失言。然而馬修和步步逼近,她不得不回答:“他背地裏做過許多龌蹉的事。”

“是什麽?”

“他……”

顧七海握緊了拳頭,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說出當年的真相,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清晰地劃過了兩人嚴謹的氣氛。

顧七海抱歉地看了馬修和一眼,拿起手機,是何衍打來的電話。

何衍關切地問:“七海,你還好嗎?”

“我沒事,我已經回到家了。”

“那些警察沒有難為你吧?”

“沒有。”

“那就好了。”何衍沉默了片刻,聲音中添上了為難,“有件事情可能時機不太對,但我還是覺得應該要提前告訴你……租房子給你的那位太太剛才我在路上碰見了她,她說租期到了三個月,她要突擊檢查一下房子,我想她大概很快就會到了。”

顧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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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