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然而擁擠的人群中突然沖出來了一個人影,從她的懷中接過了袁紫琳。

馬修和利索地用手帕給袁紫琳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随之神色嚴峻地抱起了袁紫琳,在轉身的瞬間,他複雜地看了顧七海一眼,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徑直走向了電梯。

馬修和帶走了受傷的袁紫琳後,樓層裏圍觀的人也陸續散去了,何衍扶着同樣受了傷的纖纖,眼睛卻一直看着顧七海,她看起來恍恍惚惚,卻還是強打起了精神,把纖纖帶回了自己家裏。

纖纖的傷勢雖然沒有袁紫琳嚴重,不過顧七海仍然細心地給她處理着傷口。眼見天色逐漸暗下來,纖纖擦幹了淚痕,向顧七海、何衍告別:“我先回家照顧弟弟了,讓你們看笑話了,真不好意思。”

“你別太難過自責。”顧七海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一定有辦法可以把阿姨的遺物拿回來的。”

纖纖點點頭,堅定地說:“我不會放棄的。”

送走了纖纖,家裏又變得安靜下來,和袁紫琳打架、造成騷動的人明明是纖纖,顧七海卻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什麽人掏走了一樣。

何衍問:“原來新聞上說的那位千金小姐,現在就住在你家的對面。”

“她昨天才搬過來的。”

何衍并不想提起馬修和,因為他不想讓現在的顧七海更加傷心。當時混亂的場面下,他就在顧七海的身旁,他大概比誰都要明白她的感受。雖然馬修和把袁紫琳帶走并沒有錯,但是感情偏偏是不講理的,明知道是正确的事情,大家都不願意去相信,明知道是錯誤的人,大家都一心一意渴求着。

就好像明明先遇到顧七海的人是何衍,但是得到她的心的人卻是後來的馬修和。

也許其中一方甘願放棄就好了,可惜大家都是那麽的執着。

“七海,不如搬家吧。”

顧七海轉過頭,怔怔地看着何衍。

何衍說:“我不想看到你哭了。”

“我沒有哭。”顧七海辯解着,話到最後一個字,卻是有微微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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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放棄一個喜歡的人是多麽困難的事,因為就連我自己也無法做到。但就算你的心現在不在這裏了,我也會陪着你,一分一秒慢慢地去忘記他、慢慢地振作起來,無論要花多少年也沒有所謂,我有一輩子可以屬于你。”

意料之外的告白讓顧七海紅了臉,她意識到何衍可能對她有好感,卻沒有預想過他的深情居然到達了這種地步。顧七海的心髒跳得很快,她看着何衍的眼睛,他跟馬修和不一樣,即使在這麽關鍵的時刻,他始終不會步步逼近,他的深情是一點一滴潤入了空氣之中。

何衍走近了顧七海,伸出手,輕輕地攬着她的肩膀,讓她安心地靠入了自己的懷中。

“其實我并沒有打算這麽早跟你告白的,但是,趁你現在還來得及回頭看我,我決定不再打持久戰了。”他溫和地笑了一下,“七海,我喜歡你,我也可以做你最堅實的依靠。”

——

将近晚上十二點,顧七海聽見了屋外的動靜,僅僅根據腳步的聲音,她也知道是馬修和回來了。

雖然馬修和并不可能察覺到她,不過她還是放下了畫筆,屏住了呼吸。

她聽着他開門、關門的聲音。

等聽不到他的動靜,她松下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秒,她的手機适時地響了起來。

來電居然就是馬修和。

顧七海惴惴不安地捧着手機,躊躇了片刻,接通了,馬修和的嗓音有些疲憊,“還沒睡嗎?”

“你怎麽知道?”

“你這個夜貓子,每天晚上畫畫到淩晨,雷打不動、風雨不改。”另一頭的馬修和似乎倒了一杯水,緩緩地喝了幾口,他的手機始終放在耳邊,顧七海甚至可以清晰地聽見他喝水的聲音。

顧七海回想着馬修和房子的結構,摸索到了與他只有一牆之隔的位置。她背靠着牆壁,對着手機說:“袁小姐的情況怎麽樣了?”

“我帶她去醫院了,那些傷沒什麽大礙,就是臉腫了起來,要消腫可能要等幾天,我讓她回去自家的別墅休養了。”

“她會追究纖纖嗎?”

“我想應該不會了。”馬修和并沒有打算說明在醫院時,他花了多少工夫才讓袁紫琳願意對纖纖一事既往不咎。

“纖纖不是故意的,雖然她的确也是做錯了。”

“事故的發生大多都是相對的,你跟纖纖說一下,她母親的遺物,我會盡量想辦法幫她要回來的。”

“給你添麻煩了。”

“你為什麽要道歉?”

顧七海沉默了。

馬修和輕輕地咳了一聲,聲音很認真:“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什麽?”

“雖然你跟袁紫琳才剛剛認識,但是經過這兩天的相處,我想你應該也清楚袁紫琳的脾性不太合群,她很容易跟人發生碰撞,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盡量避免跟她接觸。”

顧七海怔了怔,“但是,她現在搬了過來,我很難不跟她見面……”說到這裏,顧七海恍然大悟,心口那個地方,頓時被抽得生疼。

他也要她離開嗎?

馬修和其實并沒有想到那麽詳細的一步,比起讓顧七海離開這裏,他真正在考慮的是如何讓袁紫琳搬離。今天袁紫琳和纖纖發生的争執那麽大,而圍觀的人除了小區的人以外,甚至還有別的不相識的人,按照狂熱者如今犯下的命案,他似乎對袁紫琳的觀察和跟蹤無處不在。馬修和不能保證袁紫琳今天的風波會不會流傳出去,或者狂熱者沒有混入到圍觀的人群裏,所以在把袁紫琳送到醫院後,他馬上就讓付景耀派人去暗中保護纖纖,希望能夠盡可能地防止罪案在她的身上發生。

一想到他的一時猶豫和粗心可能會讓其他無辜的人陷入危險,他的胸腔裏填滿了自責。

然而馬修和不說,顧七海也無法體會到他的心情。她捂着臉,極力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緒。

片刻之後,馬修和聽見了她的回答。

“我會考慮的。”

她的聲音很輕,就像也在對自己說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撕起來了,也告白了~

☆、此時此刻

顧七海不擅長的事情有很多,至于她究竟擅長什麽,她唯一清楚的是……她擅長逃避。

顧七海那天晚上對馬修和說過會考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句話的關系,還是馬修和是真的忙,她又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見到馬修和了。

在沒有見面的日子裏,除了睡覺以外,顧七海幾乎一整天都溺在畫室裏,有課的時候就上課,沒課的時候就畫畫,畫累了就幫忙整理。比起一個人在家裏胡思亂想,顧七海覺得沉醉在畫畫的世界裏的時候,至少她是平靜得像是自己。

顧七海在空教室裏呆了好久,總算完成了一幅滿意的畫。她松了一口氣,正想着伸個懶腰,卻瞧見老先生進來了。

老先生一眼就看到了顧七海的畫,沉靜的雙眼亮起了驚豔的光芒。

老先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端詳着畫。顧七海有些尴尬,便低頭收拾着顏料和工具,她聽見老先生說:“妙,實在是妙。幸好當初我沒有看走眼,顧小姐你果然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

“您過獎了。”

“只是……你最近是不是有相當煩心的事?”

顧七海訝異地擡起了頭。

老先生笑了笑,指着她的畫,“是你的作品告訴我的。你的這幅畫,主題是一個在雨中背道而馳的女人,這個女人穿着漂亮的連衣裙和高跟鞋,走在琳琅滿目的商業街道上,身邊車水馬龍、流光溢彩,整幅畫的用色也十分豐富大膽,但唯獨這個女人手上所撐的卻是一把單調的黑色雨傘,背影也在透露着一種無聲的寂寞。顧小姐,恕我冒昧地猜測,那把黑色的雨傘,是來自于你心底的吶喊吧?”

顧七海猶豫着沒有回答,老先生也體貼地沒有追問,他慢慢地說:“你的畫真正吸引我的地方是你完全投入了自己情感,但即使你處于失落的情緒之中,你所畫的每一筆都依然帶着殷切的希望。在背景的用色上,雖然充斥着各式各樣的顏色,但是占據着最中央的位置、以及色塊最多的,是金色。金色代表的就是希望,顧小姐,在你的生活中,一定有什麽人、什麽事物給予了你莫大的勇氣和希望。”

聽了老先生的一番講解後,顧七海才開始深思起來。随着經歷逐漸豐富起來以後,如果當她畫畫的時候足夠投入,她的大腦幾乎是沒有思考過的,下的每一筆仿佛都是渾然天成。她自己也曾經說過,畫是最能反映出自己的性格和情緒的,原來她一直苦苦尋覓的答案,早就已經體現在了她的一筆一畫之中。

顧七海問:“先生,為什麽您能這麽了解別人的世界呢?”

老先生拄着拐杖,一手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和藹地笑了:“我也不怕說出來讓你笑話,我雖然開設了這間畫室,但其實我畫得非常糟糕,現在老了,更是連畫筆也握不穩了。過去我曾經因為畫畫遭了很多苦,但是我依然喜愛着這門藝術,通過每一幅畫,我仿佛可以到我未曾觸碰的世界游歷一番。顧小姐,你察覺到了嗎?世界雖然很大,卻只有一個,我們眼睛所能看到的,就是整個世界,所以我想要好好地珍惜着眼前的一切,我希望你也是。”

——

根據老先生的請求,顧七海把這幅新的畫挂在了走廊上。她忙活了一陣子,畫室的同事就沖她喊:“七海,有人找你。”

顧七海應了一聲,見畫似乎挂正了,正要跳下梯子,身後卻伸出了一只手穩穩地扶住了她。

顧七海有些驚奇,“何衍?你怎麽來了?”

“我剛好路過附近,就想來看看你。”何衍向她攤開了手掌,“把手給我,我扶你下來。”

顧七海把手放了上去,他頓時就握緊了,何衍的手看起來好像比一般男生的手要瘦削一些,不過還是輕易就把她的手給包裹住了。

在顧七海乏味可陳的青春記憶離,她只跟三個男人牽過手:爸爸、馬修和、何衍,三個男人的名字,不停地徘徊在她的心中,一個永遠無法割舍,一個讓她悲喜交加,一個……此刻正在牽着她的手。

她走下了梯子以後,何衍并沒有急着放開她的手。她目不轉睛地盯了他好久,他才笑着放開了:“我還以為只要厚臉皮一點,就能夠一直牽下去的。”

顧七海把何衍領到了茶水間,何衍跟在她的身後,毫不猶豫地開口:“七海,其實我是想來聽你的答複的。”

顧七海靜了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說:“我也已經考慮好了,何衍,很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想我不會搬家了。”

何衍再也無法故作輕松,他執着,卻也平靜地追問:“馬修和就這麽好嗎?”

顧七海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她想了一下,發自內心地回答:“他不一定有多好,但是,他是我喜歡的人。”

“就算……他不喜歡你?如果以後他有了喜歡的人,你繼續呆在他的身邊,你只會更加難受。”

顧七海何嘗不明白以馬修和的年齡、相貌、閱歷,終有一天他也會擁有一個理想的伴侶,與她一起組織家庭、生兒育女。而顧七海至今跟馬修和不過才結識了幾個月,一牆之隔的相處造就了彼此之間最恰當的距離,他們互相拯救過對方,在好感的趨勢下,目前他們還只能看到對方最好的一面。一輩子,那麽遙遠,顧七海暫時還沒有考慮到那麽詳細,她所能悟出的答案,只有此時此刻。

顧七海輕聲說:“到了那個時候,我想我是真的會離開了。但是在僅有的此時此刻,每分每秒,我只想用我的眼睛,好好地注視着他。”

世界雖然很大,卻只有一個,我們眼睛所能看到的,就是整個世界。

而他現在還在她的世界裏。

明明還沒有走到終點,她怎麽可以輕易說放棄?

她那麽堅決,即使曾經因為何衍的深情而動搖過,但是她的心始終向着馬修和。

何衍領悟到了這一點,有些悲戚,卻還是走近了她,這一次,她的目光沒有一刻的閃躲。

“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回過頭來看我。”他最後說。

顧七海搖了搖頭,“謝謝你說你喜歡我,那個時候我其實很高興,真的。”

——

何衍離開了。

顧七海獨自站在茶水間裏,喉嚨幹得不得了,她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心裏的那股痛楚卻始終沖不淡。

畫室同事也進來了茶水間,看到顧七海呆呆地站着,詫異地問:“你怎麽還在這裏?我不是跟你說有人來找你了嗎?”

顧七海懵了,“剛才那個男生不是已經走了嗎?”

“你說什麽呀,找你的人是個女的,打扮得可漂亮了。我原本是打算讓她到茶水間等你,但是剛才茶水間有人,所以我就把她帶到隔壁房間了。”同事說着走到隔壁的房間看了一眼,“你看,人家還坐在這裏等你呢。”

顧七海也走了過去,那抹倩影坐在木椅上,修長的美腿輕輕交疊着,似乎在證明着她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

顧七海對上袁紫琳微笑的目光,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聲。因為畫室前段時間在進行着格局的變換,加上畫室的環境一直相當安靜,也不用擔心上課時會被隔壁教室的聲音打擾,于是在格局正式确立之前,教室與教室之間只用了一個屏風阻擋。

從袁紫琳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顧七海明白她剛才跟何衍的對話已經不再是兩個人的秘密了。

袁紫琳說:“我聽說你在這個地方工作,就想着過來看看,沒想到……居然讓我聽到一場別開生面的對話。”

顧七海平靜地看着她,“你的傷怎麽樣了?”

袁紫琳伸出了手掌,紗布雖然已經全部拆掉了,但是掌心上還布着明顯的傷痕。讓顧七海看了以後,她又把手收回了回來,在自己的掌心上印了一個吻。

“顧七海,我是一個很記仇的人。”袁紫琳指了一下她的左臉,顧七海這時才留意到她的妝容似乎比往日濃厚了許多,“那一個耳光、我手上的傷口,還有我被扯過的頭發,我都可以聽馬修和的話不去追究,但是,我想總有人會替我讨回來的。”

“什麽意思?”

袁紫琳避而不答,轉而又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剛才我坐在這裏,聽到你跟那個男生說,你不會放棄馬修和?”

顧七海淡淡地說:“那是我的事情。”

“看來我當初真是想錯了,我還以為你會是一個懂得知難而退的聰明人。”袁紫琳故作失望地說,“那天你也看到了,在關鍵的時候,馬修和最在意的人是我。”

“他自然會在意你。”顧七海不以為然,“他現在的委托人是你,受傷的人也是你。”

袁紫琳頗不高興地眯起了眼睛,“是什麽事情可以讓你這麽自信?你用你的腦子想一想,論外貌、身份、地位,我配得起馬修和綽綽有餘,他是一個聰明人,自然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方。而你又拿什麽來跟我鬥?”

顧七海沒有打算反駁,袁紫琳說的是事實,不過她也不會灰心。她已經明白了,從頭到尾,她的敵人只有自己,如果她始終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那麽馬修和更加不可能把心放到她的身上。

袁紫琳走到顧七海的面前,她們離得很近,而袁紫琳穿着高跟鞋,趾高氣揚地對顧七海說:“我會用事實跟你證明,這個世界上,最配馬修和的人一定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嗯,言情暫時寫得差不多,該回到劇情推理上了。

☆、侵蝕(改bug)

顧七海沒有辦法不去在意袁紫琳的話。

不是對她的挑釁,而是那一句“總有人會替我讨回來的”。

袁紫琳說得極其篤定,像是某種她無法預測的事情即将會降臨一樣。

顧七海想起了何衍那天給她看的關于袁紫琳的新聞報道,當時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袁紫琳跟馬修和的照片上,至于報道的具體內容她卻幾乎都想不起來了。加上前段時間她的筆記本電腦拿去維修了,她就更加沒有上網去留意新聞了。

顧七海連忙拿出手機,上網搜索了袁紫琳的名字,就像天意偏偏要跟她作對一樣,今天手機的網速居然出奇地慢,她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進度條始終緩緩地前進着。

突然手機響了,是纖纖打來的。

纖纖一接通電話就說:“七海姐,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我要到了袁家別墅的地址,我現在就親自過去找袁紫琳理論。”

顧七海勸她:“馬修和跟我說過了,他會幫忙拿回阿姨的遺物,你不要輕舉妄動。”

“不,七海姐,我不僅僅是要把遺物拿回來而已。”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纖纖的聲音逐漸有些起伏,“那天袁紫琳說我爸是‘吸毒犯’,這三個字就像一把刀插-進了我的心裏,直到現在還沒有辦法拔-出來。沒錯,爸爸的确是吸過毒,因為這件事,我的家散了,我跟弟弟也受到了很多人的鄙視,但是那些鄙視我們的人又有誰看過爸爸在戒毒所裏的樣子?我上次去探他的時候,他的毒瘾剛好發作了,他拼命忍耐的樣子有多痛苦,他把嘴唇都咬出血了。戒毒所的工作人員告訴我,爸爸是鐵了心要改過自新的,他一直都很努力,現在都已經成為了戒毒所的榜樣,但是為什麽大家都只記得爸爸做過的錯事呢?七海姐,你就當我是任性地鑽牛角吧,我就是吞不下這口氣。袁紫琳是千金小姐又怎樣?我為了我的家人,我闊得出去。”

“纖纖,你先別過去,我們再商量一下好嗎?”

“你不用勸我了,我打給你,因為你是除了家人以外我最信任的人了,我沒有想過要得到你的支持,但是,我做什麽我都不會瞞着你。”纖纖吸了吸鼻子,輕聲說,“對不起,七海姐。”

電話被切斷了。

顧七海馬上撥回去,然而纖纖的號碼一直處于忙音的狀态。

顧七海急不可耐,而這時候手機屏幕上一直等待的頁面終于跳轉了。搜索到的內容,第一條就顯示了幾個矚目驚心的關鍵字——“狂熱者連續殺人案件”。

顧七海點開浏覽,關于狂熱者近期犯下的三樁命案的報道歷歷在目,她越看越膽戰心驚,報道還沒有拉到最後,她忍不住再次打給纖纖,纖纖的手機卻已經關機了。

顧七海一想到纖纖可能因此遭遇危險,眼眶都紅了,她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回想着剛才跟纖纖通話的內容。

剛才在接電話的時候,顧七海的注意力都被纖纖的剖白牽引着,如今認真地回憶,還是能夠發現一些有跡可循的線索。纖纖一開始說了,她現在就要趣找袁紫琳理論,她已經要到袁家別墅的地址,也就是說,她目前應該在去袁家別墅的路上。

那麽,纖纖是怎麽去袁家別墅的呢?首先,纖纖沒有交通工具,而在通話的時候,纖纖周遭的環境安靜,那麽就不會是人多吵雜的公交車……對了,在纖纖抽泣的那瞬間,顧七海還隐約聽見了一把麻木的女聲!

導航!

會使用導航的、而又環境安靜的交通工具,很大可能就是出租車!

顧七海的頭緒已經越來越清晰,她皺緊眉頭,拼命回想着那一瞬間導航說出的地點……

“蓮玉城”。

這三個字突然清晰地映入了顧七海的腦海,得到答案的一瞬間,她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蓮玉城,是市內一片地價相當驚人的別墅小區,許多社會名人都在那裏擁有一棟豪華的別墅。

以袁家的身份地位,的确是非常适合居住在那片環境裏。

顧七海事不宜遲,起身就去追尋纖纖的蹤跡。

——

蓮玉城在香城以北比較偏遠的地段,因為出入的人都身家不凡,一路上車流極少,人跡荒蕪。顧七海打車到達蓮玉城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期間顧七海曾經嘗試放下心中的芥蒂報警,但是由于目前的情況并不能證明纖纖有任何危險,所以報警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被擱淺下來了。

因為出租車交班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而再往前也不可能接到生意,所以出租車司機只把顧七海送到蓮玉城的入口就離開了,看着眼前那一望無盡的坡道還有逐漸暗下來的天色,顧七海想着纖纖,咬咬牙,埋頭又繼續往前走。

顧七海一邊走一邊叫着纖纖的名字,但是除了路邊的風吹草動和飛過的烏鴉叫聲以外,她再也沒有得到其他的回應。

顧七海之前沒有任何準備就直接跑到蓮玉城來了,而且還一口氣走了那麽長的坡道,她的體力喪失得很快,雖然如今正值冬天,但是她依然出了一身的汗,她感到口幹舌燥,肚子又餓,意識甚至已經有些模糊。可是她根本來不及害怕,在沒有确定的纖纖的安危之前,她連一秒鐘都不敢怠慢下來。

“纖纖——”

顧七海大聲地喊,喉嚨幾近要燃燒起來。她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察覺到了前方草叢裏似乎有些不太尋常。

她快步走過去,草叢裏有一雙鞋子露了出來,她認得那是纖纖經常穿的帆布鞋。她翻開草叢,纖纖果然躺在裏面,閉着雙眼,一動不動。

顧七海蹲了下去,拍了拍纖纖,叫了她幾聲,纖纖雖然還有呼吸,卻始終不省人事。

顧七海顫抖着從兜裏翻出手機,她的手又冷又僵,費了些時間她才終于撥通了報警的電話,她張開嘴正要說話,一陣強烈的電流突然擊中了她的後背,短短的一瞬間,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

自從袁紫琳和纖纖在公寓發生争執後,馬修和一直争分奪秒地嘗試着縮小狂熱者嫌疑人的範圍。

從目前的各種證供來分析,狂熱者是一個身高約莫一米八、身材魁梧的男人,性格大膽、心思慎密,自由職業(因為擁有大量的時間去跟蹤掌握袁紫琳的行蹤)。符合以上條件的人在香城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馬修和耐着性子逐一篩選,卻始終沒有走出困局。

經歷了連續幾日高強度的偵查後,就連付景耀也看不過下去了,他同時以刑偵隊長以及好友的身份要求馬修和立即回家休息一個晚上,馬修和自然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态,他把自己逼得那麽緊,目的除了破案以外,無非也是為了一個人。

馬修和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了,開門之前,明知道根本不會看見什麽,他仍然下意識地往隔壁房子看了一眼。

當一個人真心躲避着你,想要見上一面,原來真的是何其困難。

馬修和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正要進入屋內,才猛然察覺到了異樣。

他轉而走到顧七海的家門前,蹲了下來,門縫裏居然沒有透出一絲燈光。

顧七海搬到這裏也快到半年了,何況之前他也出入過幾次顧七海的家,他了解到她大概是有些怕黑,哪怕時間才剛剛到傍晚,她也總是會馬上把家裏的燈全部打開,就連睡覺也從不關燈。今天晚上她居然沒有開燈?也就是說她現在不在家?這麽晚了,她不在家又會在什麽地方?

以馬修和對顧七海的了解,像她這樣作息規律、生活簡單的女生,一般都不會在深夜時分還流連在外,她在香城的朋友似乎也不多,究竟是有了怎樣的事情才會絆住她回家的腳步?

馬修和不停撥打着顧七海的手機,然而一直都是忙音的訊號。

馬修和翻出了顧七海家的備份鑰匙,徑直開了門。他的大腦迅速運轉了幾種可能的情況,如果顧七海在家的話,不論被她罵、被她打或是被讨厭都沒有關系,只要她安然無恙就好。而最壞的情況是如果她真的不在家,又同時沒有了下落……

此時此刻,馬修和才真正感覺到,哪怕他曾經親手追捕過那麽多窮兇極惡的罪犯,最讓他感到恐懼的事情卻是心底最重要的人遭遇着危險,而他一無所知,甚至還不能陪伴在她的身邊。

“顧七海。”

馬修和朝屋內喊了一聲,同時打開了燈,屋內瞬間燈火通明,然而回應他的,卻只有悄然無聲的絕望。

正好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打電話給他的人不是心心念念的顧七海,而是付景耀。

馬修和清楚,在這種時候付景耀打給他,只可能是案件有了什麽進展,又或者……

他從未如此緊張地按下通話鍵。

“修和,之前我派去暗中保護纖纖的同僚剛才報告,纖纖……失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一個人在房間裏寫顧七海被襲擊的情節,我寫着寫着後背居然有些發涼了。看來我真的入戲太深了……

☆、不惜一切(改bug)

不到早上六點,還在夢鄉中的何衍就被要出門耍太極的何父給叫醒了。

“阿衍,門外有個男人說要找你,姓馬的,你認識嗎?”

何衍眯着眼睛,翻了個身,“誰?”

“好像是叫……馬修和。”

何衍呆呆地看了何父幾秒,然後猛地坐了起來,“爸,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騙你做什麽,我還趕着去耍太極呢。那個姓馬的先生應該是有什麽急事找你,我看他大冬天一早跑來還滿頭大汗的……”

兩分鐘後,何衍換了套比較能見人的衣服走了出來,果然看見馬修和站在門外,臉色似乎不太好。

馬修和劈頭就問:“你知道顧七海在哪裏嗎?”

何衍一聽,頓時察覺到了不妥,“她發生什麽事了?”

“昨天她整個晚上都沒有回家,手機也一直聯絡不上。”

“怎麽會?”何衍仿佛聽見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她不像是這樣沒有交代的人,她會不會是去了親戚或者朋友的家裏?”

“她在香城沒有親朋戚友,小區的人說昨天傍晚看到她急沖沖出門了,我也去找她上班的畫室問過了,她畫室的同事說昨天她休假,都沒有知道她的下落,認識她的熟人我能找的都去找了,我這麽早過來找你,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可能知道她在哪裏的線索?”

“抱歉,我真的不清楚。”

馬修和聞言有些黯然,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付景耀打來的,在推測顧七海可能和纖纖一起失蹤以後,他馬上就聯絡了付景耀,讓付景耀從另一方面着手調查顧七海的蹤跡。

“修和,我去了電訊商那邊調出了顧七海的通訊記錄,昨天傍晚顧七海曾經多次撥出纖纖的手機號碼,而顧七海至今最後的一通電話是在入夜以後打向了警局。”付景耀急促地說,“我問過通訊部門的同僚了,大概在昨天晚上七點左右,她們的确曾經接到一通從顧七海手機打來的報警電話,但是當電話接通以後,那頭并沒有任何聲音,所以當時就當做是騷擾電話處理了。修和,事到如今,我們也不得不做出一個最壞的打算,顧七海昨天晚上可能碰到了什麽事情,正要報警救助的時候,遭到了意外的阻斷……”

何衍站在馬修和的面前,雖然他聽不見付景耀電話裏的內容,但是他留意到馬修和的臉色正在逐漸嚴峻起來。

何衍問:“怎麽樣?是有七海的下落了嗎?”

馬修和搖頭道:“我在警隊的朋友告訴我,昨天晚上顧七海曾經打過一通報警電話,但是接通以後并沒有任何聲音。”

“報警?難道當時她遇到了危險?”

經驗告訴馬修和,何衍的猜測是正确的,只是這一個回答,此時此刻居然是那麽艱難。

何衍急躁地在原地徘徊了幾步,突然想起了前段時間的頭條新聞,以及袁紫琳——“該不會是那個叫狂熱者的殺人犯對她出手了吧?”

“暫時我還不能夠完全确定。”馬修和沉聲補充道,“但我希望不是。”

何衍用力地扯起了馬修和的領子,然而馬修和根本沒有躲開。

“如果不是你,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跟那些殺人犯打上交道,是你親手把一個又一個的麻煩引到她的身上去的!即使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但是她都說要留在你的身邊好好地注視着你,但為什麽你卻不能保護好她?”何衍的脾氣一向溫和,他這輩子幾乎沒有發過這麽大的怒火,他怒視着馬修和,恨不得把犧牲掉一切把顧七海安然無恙地換回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寧願自己去死,都舍不得讓她因為我而受到任何危險。”

馬修和看着何衍,一字一頓地說:“我比你更加舍不得。”他把何衍的手從他的衣領上拽了下來,“哪怕不惜一切代價,我都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

雖然付景耀已經讓人調查了纖纖這邊的線索,不過馬修和還是決定親自到纖纖的家裏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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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