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他溫柔地把她放倒在床上,含着笑看她,僅僅在他的近距離注視下,她就好像沒有了力氣。她本來緊緊地抓着被子,然而他卻只碰了她一下,被子忽然就松開了。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她的身體。

顧七海咳了一聲,伸手想要捂住馬修和的眼睛,但是卻被他輕易躲開了,別無他法,她只好羞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馬修和笑了,顧七海不懂他在笑什麽,只感覺到身體突然變得冰涼起來,她拿開手一看,衣服居然被他脫掉扔到了床下。

她瞪大了眼睛,在她有所反應之前,他已經眼明手快地把她的手按在兩側,同時纏綿的吻襲了過來。

顧七海最受不了他這樣吻她,吻得她火熱朝天,胸腔像是有一把火怎麽都熄不滅,那種充實而空虛的感覺幾乎要把她侵蝕,她不敢靠得太近,怕把彼此燃燒成灰燼,又不願離他太遠,那樣她會在無盡的欲望中沉溺。

他進來的時候,她低低地喊了一句:“混蛋。”

“嗯?我哪裏混蛋了?”他故意加重了力道。

她咬着牙不說話,他又吻她,聽着她的低吟沒入自己的口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聲音也變得啞了,她蜷縮在他的懷裏,累得臉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了,卻還是忍不住好奇問:“怎麽樣?那套睡衣……好看嗎?”

她聽見他笑了,笑聲很動聽很溫柔。他親了親她的肩頭,末了,還輕咬了她一口。

“嗯,我錯了。”

她推開他翻了個身,下一秒,又被他摟進了懷中。她含糊地問:“錯什麽了?”

“原來不穿才是最好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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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約

天色漸亮,顧七海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馬修和早就醒了,彼此的身體都是黏稠的,但他就是抱着她,一分一秒都不願意松開。她時不時動一下,就能把他的身體點燃,他的吻沿着她肌膚上一條又一條粗糙的傷疤,讓睡夢中的她又癢又渴望。

當又一次的激情即将再次升起,卻偏偏聽到一陣不識情趣的鈴聲。

顧七海迷迷糊糊地說:“是我的……”

馬修和見她連手都擡不起的樣子,便主動伸手把床頭的手機拿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皺着眉不說話。

顧七海拉高了被子,呼吸逐漸放輕,顯然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下。

手機一直這樣響下去也不是辦法,馬修和索性接了起來,另一頭的聲音純淨平和:“七海,早。”

馬修和說:“她還在睡,你這麽早找她有什麽事?”

何衍一愣,他認出了馬修和的聲音,即使隔着電話,氣氛也難免變得有些古怪。

何衍盡力讓自己忽略馬修和簡短一句話背後的含義,沉穩地說:“是這樣的,我剛才聽說她的房東太太今天要例行過來檢查房子,麻煩你幫忙跟她轉達一下。”可是尾音的不穩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波瀾。

馬修和還沒應聲,身旁的顧七海這時醒了一些,探出頭問:“什麽事?”

馬修和把手機拿開了一些,語氣低柔:“你的房東今天要過來檢查房子。”

顧七海的表情有些錯愕,馬修和摸了摸她的頭,又對着手機說:“很謝謝你的提醒,再見。”

緊接着,便毫不留情地挂斷了通話。

顧七海又問:“那是誰打來的電話?”

“何衍。”

顧七海頓時僵着一張臉。

馬修和故意問:“怎麽了?”

顧七海原本想,馬修和一大早就幫她接了電話,讓打來的人該怎麽想他跟她的關系啊,但是轉而又想,兩人昨晚都到那一步了,還介意那麽多有的沒的做什麽。于是,她又放松了下來。

馬修和卻沒有那麽輕易就放過她,把正要下床的她又撈回了懷中,“他喜歡你。”他篤定地下了定義。

顧七海說:“你也喜歡我。”

馬修和咬了她一口,“你倒是受歡迎。”

她也咬了他一口,“嘿嘿”地笑了:“你放心,我不會移情別戀的。”

他也笑,笑容十分把握:“有我在這裏,你怎麽可能移情別戀。”

“自戀狂!”

“你是‘自’,我是‘狂’?”

“……”

耳鬓厮磨了一會兒,顧七海險些就忘記了正事,幸好及時想了起來,她推開了馬修和,義正詞嚴道:“我要去收拾房子了!”

馬修和身體裏的那道火硬生生被她壓了回去,哪怕眼神毒得要殺人,不過看在她焦急的份上,還是小心地把她抱到浴室沖了個澡後換上了衣服。

經過了一晚上,顧七海的體力還沒恢複,全身上下像是哪兒都疼,聲音也啞了,馬修和看不得她這樣折騰,便也去了隔壁幫她收拾房子。

在無聊的收拾過程中,他居然也有了一些有趣的發現。

譬如,堆滿了桌子的刑偵類專業書籍、刑偵電視劇DVD、小說……從專業到外行的東西五花八門,全部都有翻閱過的痕跡,似乎是下了一番功夫。

馬修和笑着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顧七海知道在他這個專業人士面前擺弄這些東西簡直是自取其辱,也不惱,默默地把東西逐一放回到書櫃上,“我都跟你在一起了,即使以後你查案的時候不能給你幫上忙……但至少也不能拖你的後腿是不是?”

馬修和專注地看着她,顧七海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別過頭去看別的地方,發絲間露出的耳朵微紅。

“你可以搬來跟我一起住。”

顧七海愣住了,也忘了害羞,轉過頭來看他。

“你想學的任何知識,我都可以親自教你。”他一本正經地分析道,“而跟我住在一起,你再也不用為了無聊的房東收拾房子,我們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做喜歡做的事情。”

顧七海又怒又笑地朝他扔了一個抱枕,他穩當當地接住了,“你不願意嗎?”

顧七海不知道怎麽回答,靜下心來想,她倒不是不願意,只是這些年來她習慣了一個人生活,若是跟他住在一起,生活上事無大小都要開始去适應對方的節奏,而且,他們的關系也才剛剛開始……

馬修和看得出來顧七海已經在考慮了,他勾起了唇,說:“既然無法決定,那麽我們就來打個賭。下一樁案子,不論是用什麽方法,若是你能找出真相,那麽一切由你做主,反之如果你的推理是錯誤的話,你就搬來跟我一起住。”

“猜中蒙中的都可以?”

“可以。”

“你……這是在小看我吧?”

馬修和笑得坦然:“不,我是相信你的天賦和決定。”

——

馬修和跟顧七海才剛剛做出了賭約,沒想到下一樁案件真的來臨了。

付景耀來找馬修和的時候其實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兩人相識多年,也曾經在一起共事,馬修和的查案風格他比誰都清楚。特別馬修和脫離了警隊之後,更是有了自由選擇案件的權利,刺激、有難度和挑戰性的案件是馬修和的心頭好,像是最近警隊手頭忙碌着的分屍案就絕對合馬修和的口味,偏偏這次領導交代下來給馬修和處理的案件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所以,付景耀這次在心裏也默默打定了無功而返的準備。

然而,當付景耀簡單地跟馬修和描述了這次的案件後,馬修和居然破天荒地沒有一句嫌棄,反而前所未有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付景耀不禁好奇地追問原因,馬修和慢慢地露出了微笑:“這種難度的案件剛剛好,是吧,七海?”他轉頭看向了一旁聆聽的顧七海。

付景耀這才聽說了馬修和跟顧七海打賭的事情,他真是不得不折服于馬修和的自信和……智慧。

因為同僚打來了電話,告訴付景耀那樁分屍案已經有了新一步的線索,付景耀也不得不馬上趕回警局了。他把案件的資料交給了馬修和,臨走時還不忘叮囑道:“修和,打賭歸打賭,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認真對待這樁案件。”

“人命關天,我從不敷衍。”馬修和說。

顧七海也認真地附和道:“我一定會盡全力去破案的。”

馬修和笑了:“沒錯,在我的調-教下,她一定會進步神速。”

——

送走了付景耀,顧七海也不敢再怠慢,立刻埋頭翻閱起案件的資料。

6月19日的晚上,有人報警聲稱在公園的草叢裏發現了一個男性的屍體,警方到場後偵查,男性的屍體上有多處明顯的刀傷,死亡時間約為當天晚上的九點到十點。

這是顧七海第一次看見命案現場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體面的西裝,身材瘦削,暗紅幹涸的血液從傷口處漫出了他的西裝,甚至染紅了他身邊一片的草地。

顧七海忍住心理的不适和恐懼,捧着資料繼續看下去。

死者的姓名是翁浩強,35歲,已婚,是一名銀行職員,發現他的屍體時候,身上的所有錢財已經被搜刮一空,只留下一個空錢包和一張身份證,警方初步認定案發當晚死者是在加班後回家的路上遭遇搶劫,最終遭遇歹徒殺害。由于案發時間內公園人流冷清,并沒有目擊者。

馬修和沏了一杯熱茶,坐到了顧七海的身旁,“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嗎?”

“有。資料上說翁浩強可能是在回家的路上遭遇搶劫後殺害的,如果真的是搶劫犯作案的話,在殺了人以後,拿了錢就應該馬上跑了,但為什麽這名搶劫犯還要故意留下一個空錢包和身份證呢?這不是浪費時間做沒用的事情嗎?”

馬修和“嗯”了一聲:“你認為兇手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麽?”

“我覺得……兇手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錢,而是直接沖着翁浩強的性命來的。他故意留下空錢包和身份證,是為了讓警方盡快确認死者的身份。”

馬修和淺淺地笑了:“很好,看來可以把剩下的那一部分資料給你了。”他伸手從抽屜下拿出了幾張紙,顧七海看了一眼,又翻了翻手中的資料,這幾張紙記載的正是這樁案件的後半部分內容。

顧七海訝異道:“你什麽時候藏起來的?”

“就在你跟付景耀告別的時候。”面對顧七海目光中的驚羨,馬修和顯然相當受落,“我好歹也是一個‘流浪’了幾年的偵探,這點兒身手還是有的。”

“那你幹嘛要藏起來?”

“不是早說了嗎?”馬修和一字一頓地說,“調-教你。”

顧七海沒好氣地推了他一下,注意力就又回到了剩餘的資料上。

警方認為把翁浩強的命案定做是搶劫案處理仍然存有漏洞,于是着力調查了翁浩強身邊的人際關系,翁浩強的人緣極好,唯獨與妻子陸嫣感情不睦,目前正處于商議離婚的階段。然而在翁浩強遇害的當晚,陸嫣從八點開始直到十點半一直在朋友的家中聚會,期間沒有離開過,這一點有多達五個人可以同時作證。

除了陸嫣以外,翁浩強身邊的其他親友和同事都暫無犯罪的嫌疑。

“到目前為止,這樁案件的主要嫌疑人就只有陸嫣一個,偏偏她有非常充足的不在場證明。”顧七海靈光一閃,“陸嫣會不會像宋天生當年一樣,利用朋友給她做僞造的不在場證明?”

“我想不可能。只有一個人的話,也許還能夠實行,但是同時有五個人為她配合口徑,難度很大。”

顧七海苦惱地皺起了眉,“難道陸嫣真的不是兇手?”

“是不是兇手,親自去調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嗎?”馬修和的口吻理所當然。

顧七海将信将疑地問:“……我可以去接觸嫌疑人嗎?”

“如果是以前,可能就要偷偷摸摸,不過現在,我們的背後不是已經有警局撐腰了嗎?”馬修和悠然自得地喝下了一口茶,“所以,見習偵探,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見你認為的嫌疑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比較短的案件。

☆、見習偵探

翁浩強和陸嫣的住宅位于市內的一片高尚小區,環境優美舒适,确實非常符合翁浩強銀行職員的身份。

翁浩強遇害一事顯然已經在小區裏流傳得廣泛,馬修和跟顧七海一路走來,都聽到了不少的小區居民對這樁案件的議論。

顧七海站在陸嫣的家門前,有些忐忑地按下了門鈴,沒過多久,就聽到監視器傳出了一把悅耳的女聲:“你好,請問是哪位?”

“陸女士,我們是來再次調查你丈夫翁浩強一案的。”顧七海根據馬修和的交代,措辭中隐去了身份,而且還故意着重了“再次”二字。

監視器突然又沒了聲音,片刻後,門稍稍打開了一點縫隙,陸嫣探出了頭,“請問你們是警察嗎?”

馬修和沒有正面回應,臉上卻是一副“我就是”的高傲神情,簡直入木三分。

陸嫣也沒有生疑,随即禮貌地把馬修和跟顧七海請進了家裏。

顧七海到這個時候,才終于明白到臉皮厚得像城牆究竟有多大的作用了。

原來這就是他曾經說過查案無所不用其極的辦法,确實……夠光明正大。

趁着陸嫣給他們泡茶的時間,顧七海一直在留心觀察着這個家,家裏的每個地方都打理得井井有序、一絲不紊,唯獨潔淨的木質地板上淩亂地攤放着一堆東西:翁浩強的照片、鋼筆、筆記本等等日常用品。

陸嫣出來了,小心翼翼地把茶遞給了馬修和跟顧七海,她的行為舉止溫婉,衣着也大方體面,看起來就是一個體貼能幹的家庭主婦。

陸嫣坐在兩人的對面,情不自禁地端詳着顧七海,“這位警察小姐還真是年輕。”

顧七海捧着茶杯的手抖了抖,為了今天的到訪,她甚至還刻意打扮得成熟了一些,沒想到年齡方面的問題仍然難以掩飾。

馬修和一本正經地答:“她目前還是警校的學生,我這次帶她來見習一下,不介意吧?”

陸嫣笑着搖了搖頭,顯然已經相信了馬修和的話。

顧七海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後,問:“陸女士,恕我冒昧,從之前的調查中得知,你和翁先生目前正處于商議離婚的狀态,請問是你們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嗎?”

陸嫣的笑容有些苦澀:“怎麽說呢,雖然我們是曾經有過離婚的想法,不過那只是一時的氣話而已。我和浩強的感情其實一直都不錯的,但是沒想到他突然就遇到了那樣的事情……”說到最後,陸嫣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

顧七海見狀也有些不忍,伸手遞了張紙巾給陸嫣。

陸嫣輕輕地擦了擦眼淚,又說:“如果我早知道他那天晚上會在回家的路上出事,不論他最近的工作有多忙,我都一定不會讓他總是加班到深夜才回家的,也許歹徒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才會對他下手……”

陸嫣的情緒不穩,顧七海又陸陸續續地問了她一些與案件相關的問題,她都回答得含糊,似乎還在沉浸中丈夫突然去世的悲傷裏。

顧七海覺得再問下去似乎也得不到其他有用的線索,于是她只好跟着馬修和一起起身告辭,走向門口的時候顧七海又經過了地板上那堆散落的東西,她險些就要不小心踩了一腳。

陸嫣一臉抱歉地說:“我這兩天都在整理浩強的遺物,家裏有些亂,真是不好意思。”

顧七海聞言又看了一眼那堆東西,這時走在前方的馬修和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毫無預兆地問陸嫣:“陸女士,你平常有什麽興趣愛好嗎?”

這個預料之外的問題似乎跟命案沒什麽聯系,陸嫣愣了愣,說:“爬山。”

馬修和了然地點點頭,拉着顧七海退出了這個家,“今天打擾了,我們就先告辭了。再會。”

——

馬修和留意到顧七海一路上神色凝重,似乎在沉思着,便也不打擾她,等回到家他的家後,她看起來把陸嫣的事情整理得差不多了,他才出聲問:“第一次接觸嫌疑人,有什麽感覺,見習偵探?”

顧七海回過神來,對于心中徘徊的疑點,她也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雖然問話的過程中,陸嫣提起翁浩強總是一副很感傷的樣子,她也不停地重複自己有多愛他,但是……我覺得她其實并沒有像她所說的那麽愛翁浩強。”

馬修和對她的論點很感興趣,“你的依據是什麽?”

“剛才我們在她家的時候,地板上不是散落着很多翁浩強的私人物品嗎?從陸嫣的打扮以及對這個家的打理看得出來,她應該是一個很注重衛生整理的人,但是卻偏偏把自己丈夫珍貴的遺物就這樣攤放在地上,而我離開的時候差點兒踩到那些東西,她好像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如果是我的話,與自己愛的人有關的一切,一定會好好保存,絕不會是這樣一副随意的态度。”

馬修和只是看着她,沒有評論她的話對或錯。

“怎麽了?不對嗎?”

馬修和坐到沙發上,笑了:“短短的時間內你能夠察覺到這一點,看來我的調-教成果還不錯。”

這人……究竟是在稱贊她還是在稱贊自己?

顧七海自然而然倚着他坐了下來,“你也認為陸嫣有不妥?”

“何止是不妥,剛才的談話中,她的表現簡直是充滿了嫌疑。”

顧七海專注地等待着他的分析。

“第一,還記得我們去她家的路上小區居民對這樁案件的議論嗎?記住,以後查案的時候周遭的細節也是同樣重要的,從那些居民的話中可以得知,翁浩強和陸嫣的感情不睦的事情已經流傳甚廣,而你也從陸嫣對待翁浩強遺物的态度上判斷了她感情上的僞裝,那為什麽陸嫣卻始終堅稱自己跟丈夫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呢?是為了不讓殺害翁浩強的嫌疑落在自己的頭上嗎?

“第二,陸嫣不經意的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她說如果她早知道那天晚上翁浩強會出事,不論翁浩強的工作有多忙,她一定堅持不讓翁浩強總是加班到深夜才回家的。這句話乍聽之下似乎是出于對丈夫去世的內疚和感傷,但同時也暴露出了一個線索,在翁浩強遇害之前,她就已經掌握了翁浩強這段時期的固定行蹤。倘若她真的是兇手,以她對翁浩強長時間的了解,想要下手何其容易?

“最後一點,同樣也是她僞裝得最失敗的一個地方。臨走的時候,我貿然問了她平常的興趣愛好是什麽,這個似乎和案件無關緊要的問題讓她措手不及,而她當時的回答是什麽?”

顧七海回憶了一下,“爬山。”

“沒錯。這個謊言,她撒得極其蹩腳。陸嫣家住高尚小區,丈夫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她也身穿名牌,門口的鞋架上擺放的也全是漂亮的高跟鞋,而唯一一雙适合運動的帆布鞋嶄新又幹淨,她真的是熱愛着爬山這種大汗淋漓又吃力的運動嗎?顯然,她在撒謊。”

“原來你當時的問題隐藏了這麽多重要的線索。”顧七海感嘆道,“但是在興趣愛好這個普通的問題上,陸嫣究竟為什麽要撒謊?”

馬修和靠着沙發椅背,伸手打開了電視機,一邊解釋:“一般情況下,一個人撒謊的目的是為了隐藏真實的答案,所以也會下意識地說出跟真相截然相反的回答。像爬山這種戶外運動,對應的應該是一種在室內進行、而不怎麽花費體力的活動。”

顧七海當即思考起來:“畫畫?不對,陸嫣的手十指纖纖,完全不像是一雙會畫畫的人的手。那麽……是看書?”

“不是,我觀察過她家裏的書架,上面放的全是金融方面的專業書籍,那應該是翁浩強的書。你的思維可以再嘗試拓展一下。”

顧七海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用手機百度一下答案,偏偏萬能的網絡又不能很好地教會她這方面的知識……

顧七海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是上網!”

馬修和勾起了唇角:“不錯。”

“可陸嫣愛好上網,又跟這樁案件有什麽關系?”

“關系可大了,首先,翁浩強的身邊有殺害他的嫌疑的人只有陸嫣一個,假設陸嫣真的與這樁命案脫不了關系,在她有充足不在場證明的情況下,可以殺害翁浩強的方法就只有一個。”

一路在馬修和的指導下推理下來,顧七海的思路也逐漸跟上了他的節奏。

“借刀殺人。”她輕聲說。

這個答案聽起來似乎有些異想天開,但又确實是一個極大的可行辦法。

“可是,翁浩強的人緣極好,除了陸嫣以外幾乎再也沒有樹敵的人了。那麽陸嫣還可以利用誰去幫她殺翁浩強?”

“正是因為沒有這樣的人,所以才叫人難以想象。”

顧七海越聽越困惑:“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為了不相幹的人而冒險犯罪嗎?”

馬修和沒有做聲,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電視正在播放的新聞上,專注而沉靜。

片刻後,他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七海,恭喜你第一次接觸的案件居然還算有趣。”

顧七海仍然一頭霧水,又聽馬修和說:“明天,我們去一趟警局。”

作者有話要說: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相似的聯系(改錯字)

顧七海上一次進警局的時候還是一年前,當時的她,是一樁命案的重要嫌疑人。

兜兜轉轉,沒想到現在的她居然搖身一變,“改行”成了查案那一頭的人了。

顧七海還不是很适應警局的氛圍,馬修和卻早已對警局熟門熟路,他一路悠然自得地帶着她來到了刑偵隊的辦公室,自從一起調查過狂熱者的案件後,辦公室裏的所有刑警顯然都已經跟馬修和有了一定的感情,二話不說就把他們領到了付景耀的辦公室。

彼時付景耀還在為了那樁分屍案忙得焦頭爛額,馬修和跟顧七海進來的時候,付景耀一臉倦容,就連打招呼時的笑容也沒有什麽力氣。

付景耀遞了一疊資料給他們,“你們要我去調查的事情都記錄在上面,正如你們猜測,翁浩強出事前一個月左右,陸嫣就經常流連網吧了,市內多間網吧的監控錄像上都有她出入的身影。”

顧七海疑惑地問:“陸嫣的家境不差,她想要上網的話為什麽還要刻意去網吧?而且她去的那幾間網吧還離她住的地方頗遠。”

馬修和把手中的資料翻了一頁,“自然是不想留下痕跡,只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付景耀點點頭,說:“技術專家恢複了網吧裏每一臺陸嫣曾經使用過的電腦的數據,發現陸嫣近期一直頻繁登陸到國內一個兩-性關系的網站,并與其中的一個論壇網友建立了非常密切的聯系。至于那個網友的具體身份,由于論壇的會員注冊沒有限制,現在我們的同僚還在追索當中。”

馬修和拿筆圈了一下資料上的內容,就合上了文件夾,順手丢給了顧七海,轉而說:“昨晚我看到新聞,知道你們最近成立了一個專案組調查一樁分屍案,我是來打聽消息的。”

付景耀聞言怔了怔,顧七海也是。就連她,也不知道馬修和今天過來居然還為了另外一樁案件。

照理來說,警局上頭的領導并沒有打算讓馬修和參與到這樁分屍案中,不過專案組這段時間在查案上也的确遇到了瓶頸。付景耀默默地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如果把這樁案件的情況告知馬修和,一來他可以重頭再整理一次頭緒,二來以馬修和出色的敏銳力和洞察力,說不定還能大大提升破案的進度。

這明顯是一個利多于弊的決定。

付景耀起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開始對馬修和跟顧七海描述起了這樁令人費解的分屍案。

6月21日的清晨,一位拾荒老人在香城的某個廢墟裏找到了一個行李袋,老人見行李袋嶄新、質地又好,而且還很重,老人以為裏面可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于是就打開了行李袋,沒想到裏面居然裝着十幾塊鮮血淋漓的屍塊。

這些屍塊送到了法醫處鑒定,鑒定後得知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齡在25到35歲之間,身高168厘米,體型中等,死亡時間是在前一天的淩晨一點到兩點。

警方馬上根據這些信息調查了近期市內以及周邊城市符合該特征的失蹤、失聯女性,最終确認了這名死者的身份。

死者的名字叫熊晴晴,28歲,來自香城的鄰市舟市,無職業,是一名家庭主婦,四天前的下午坐輕軌離開舟市前往香城,原因不明。

警方詢問過熊晴晴身邊的親朋戚友,均得到熊晴晴在香城并無任何相熟的人的消息。

而在問話的過程中,幾乎所有熊晴晴的熟人都把殺害熊晴晴的嫌疑指向了她的丈夫鄧星。在兩人結婚後的三年時間內,鄧星曾經多次出軌,致使熊晴晴逐漸荒廢家務沉迷于網絡,鄧星一直對這樣的熊晴晴惡語相向、相當厭惡。

就在熊晴晴遇難的當天淩晨,充滿犯罪嫌疑的鄧星卻正好在外地出差,有他的同事可以為其作證。

于是,所有堆積起來的線索就到這裏中斷了。

——

付景耀看着馬修和,說:“你一定是有了什麽發現。”

不是詢問的句型,而是非常篤定的語氣。

因為在付景耀述說着這樁分屍案件的過程裏,馬修和的臉上自信洋溢的笑意就變得越來越明顯。

就好像他已經看到了案件的真相和全貌。

馬修和不可置否,反而轉頭看向了身旁的顧七海,她低着頭,神色肅穆,雙手緊緊地交纏在了一起,每當她思考的時候,她總是這樣旁若無人。沒過多久,她又連忙打開手中的文件夾,翻了翻,看到其中一頁的內容時,眼睛就像被點亮了一樣,閃閃發光。

馬修和笑了,提議道:“不如我們先來聽聽七海的見解。”

顧七海詫異地看着馬修和,然而馬修和的語氣并沒有捉弄的意味,他是相信她的。

顧七海又看了付景耀一眼,他雖然也有些意外馬修和的提議,不過并沒有出聲反對,相反,他還懷着一絲期待。

在馬修和的調-教下,雖然只有短短幾天,顧七海究竟可以推理到什麽地步?

顧七海只好冷靜下來,迅速在腦海裏回憶了一番剛剛的思路,她留意到辦公室裏樹立着一塊幹淨的白板,于是起身走了過去。

平日跟馬修和獨處的時候,有他細心地牽引和護航,她可以毫無保留地把腦海裏一點一滴的發現和見解說出來,但是現在身處警局的辦公室,一門之外,她也能夠感覺到刑偵隊的刑警們為了一樁案件的奔波勞碌和用心,她如今終于切實地體會到了她的一詞一句可能會對案件産生怎樣的影響,以及,她所愛的他長年背負的壓力。

但是,她不會退縮。

顧七海深呼吸一口氣,開口道:“以下是我覺得翁浩強和熊晴晴兩樁命案之間的相似之處。”

付景耀聞言一愣,而馬修和則加深了笑意。

顧七海拿起筆,一邊在白板上端端正正地寫字,一邊說:“第一點,是背景相似。兩樁命案的死者翁浩強和熊晴晴在遇害之前都承受着婚姻不順的生活,而殺害他們的最大嫌疑人同樣都是他們各自的伴侶:陸嫣、鄧星,然而這兩個重大的嫌疑人卻恰好都在案發的時間內擁有了不在場證明。

“第二點,是兩個死者的遇害時間相近。翁浩強的死亡時間是在6月19日晚上九點到十點,而熊晴晴是在6月20日淩晨一點到兩點,乍眼一看,似乎是兩樁發生在不同日期的案件,實際上,兩樁案件前後其實僅僅相隔了三個小時而已。

“至于第三個相似點……不,應該是共通點,是來自于陸嫣和熊晴晴,陸嫣在翁浩強遇害前一個月左右就經常流連網吧,而熊晴晴同樣也是一個極度沉迷網絡的人。”

說到這裏,顧七海放下了筆,轉而翻開了手中的文件夾,在陸嫣密密麻麻的上網記錄中,有一欄記錄的是陸嫣頻繁接觸的那個網友的ip地址。

歸屬地:舟市。

顧七海說:“根據熊晴晴的親朋戚友的說法,熊晴晴在香城并沒有任何熟識的人,而熊晴晴是一個家庭主婦,生活圈子較小,自然也不會是為了工作才來到香城的,那麽熊晴晴突然之間前往香城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所以,我就做了一個大膽的推理,熊晴晴并不是在香城沒有熟識的人,而是沒有在現實生活中熟識的人。熊晴晴秘密到達香城,是為了見沒有身邊的人知道的、一直以來只存在于虛拟世界的網友。

“雖然僅僅靠我的推理,還有那三點相似之處,還不能夠完全确認陸嫣的網友就是熊晴晴,但是我覺得兩樁案件之間有那麽多巧合的聯系應該不只是偶然而已。我前段時間看了很多刑偵方面的小說,其中有一些題材是涉及到‘交換殺人’這個手法,假設陸嫣和熊晴晴通過兩-性論壇認識到了彼此,在類似的生活背景下都懷着對丈夫的恨意,于是志同道合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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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