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像穿透了一切障礙,直接滲入了他的心裏。
她說:“等我。”
——
顧七海代替了馬修和給現場的刑警交代了彩虹莊一系列的案件,包括埋在地下的炸彈,以及一年前曹新磊七人合謀殺害盧彩虹的事情,警方當即按照顧七海提供的線索追查下去,剩下的四人也主動向警方自首了當年的罪行。
馬修和的腿傷沒有傷到筋骨,不過也需要大約一個月的時間靜養康複。在他養傷的期間,他仍然跟付景耀一起向省廳的高層領導極力争取,再過不久,這六年以來X所犯下的無數懸案也即将要重見天日。
關于X,就像他曾經對馬修和跟顧七海承諾過的一樣,他招認了所有的罪行。警方全力搜查,終于查到了他隐秘的身世。
X的真名叫畢源,32歲,香城人,從小成績優異,天賦過人,但是高中畢業後卻出奇地沒有考上大學,同年,他的母親意外去世,而他也失去了蹤跡,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
根據X的口供,那年的夏天,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并成功僞裝成了一樁意外,自那以後,他便走上了殺人犯罪的道路。
後來警方深度向當年與畢源有關的親戚調查後得知,畢源的父親在他小學時便抛家棄子,母親因為無法接受這份背叛,表面上她似乎對畢源關懷備至,然而背地裏卻以“愛”的名義長期虐待束縛着他。畢源恐怕正是因為自小受到了如此畸形的成長,所以才會在弑母後踏入了歧途。
然而,就在媒體公開報道了彩虹莊事件的第二天,楠城的警局突然接到有人前來自首,自首的人為兩個中年人,一男一女,兩人聲稱是一年前死去的盧彩虹的父母。
盧彩虹的父母表示,是他們親自委托X幫忙調查愛女的死亡真相,并将殘忍殺害愛女的七個逍遙法外的殺人兇手處于懲罰。對于他們主動前來自首的目的,他們都直言是希望警方能夠減輕X的罪刑,因為X是他們的大恩人,如果沒有X,他們大概這輩子都無法從愛女慘死的陰影中解脫出來。
盧彩虹父母的出現使社會的輿論産生了兩方極大的分歧,有人認為不論出于任何理由,X始終都是一個草菅人命的殺人犯,罪不可赦。而也有人認為X不過是在幫助走投無路的弱勢群體鏟除壞人,那些壞人同樣死不足惜,所以X的犯罪也是情有可原。
就在對X的讨論弄得滿城風雨的時候,付景耀通知馬修和跟顧七海,在審判的結果出來之前,X鄭重地要求見馬修和跟顧七海一面。
馬修和跟顧七海當即答應了下來。
久違地見到X後,馬修和跟顧七海不由得有些詫異。
彩虹莊事件結束後過去了一段日子,X一頭濃密的黑發卻全然消失了,他的膚色異常蒼白,整個人像瘦了一半,穿着囚服的他顯得相當落魄,但是看着馬修和跟顧七海的雙眼仍然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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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帶着手铐,指了指他的腦袋,“腦癌,晚期。”
馬修和問:“什麽時候的事了?”
“半年前就已經确診了,哪怕用盡一切方法,都不可以再活得更久了。”X淡然地笑了笑,“果然做壞事是會有報應的,因果輪回,但是,我沒想過要後悔。”
“所以,你在策劃彩虹莊事件的時候,也是為了利用這樁案件來引導我成為你的繼承者?”
X笑了:“你都猜到了?”
馬修和說:“在你寄給我的信裏,有一句話我一直非常在意,‘與其說你和我之間的關系是天敵,我更覺得,是光與影’。這六年來,我一直全力追捕着你,但你卻直接否定了我跟你本應是天敵的關系,反而着重了光與影的存在。影由光而生,光卻為影而在,沒有影亦無所謂光,沒有光亦無所謂影,通過了這次彩虹莊事件,更加證明了你覺得我跟你之間是相輔相成的,一旦你不在了,我就應該補充你的位置。”
X笑而不語,顯然是默認了馬修和的說法。
馬修和換了個坐姿,背脊挺得更直了。他看着對面的X,從容而決斷地說:“但我永遠都不會成為你的繼承者。”
馬修和的回答似乎在X的意料之中,X沒有因此感到氣餒,他平靜地說:“顧小姐之前的推理所說,受邀去到彩虹莊的參賽者,除了那七個罪人以外,每個人都有對應的角色分配。你和我之間從才智、身手各方面都不相伯仲,我的确是希望你能夠在我死後繼承我的意志,所以我讓顧小姐、何衍、尚勇到來都是為了毀掉你一直所堅信的正義和人性。但是,無論是證據和輿論都對你極度不利的狀況下,顧小姐對你的感情和信任卻始終堅定如一,這是我在整個計劃中極力都無法摧毀的部分。馬修和、顧小姐,你們讓我感受到了本來已經不再相信的感情,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有着像你們一樣的人存在,我想,關于X的故事,在我這裏落幕就夠了。”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相當釋然,“X不再需要繼承者。”
——
X向馬修和跟顧七海承諾,在他剩餘不長的人生裏,他會盡力配合警方,将他這六年來所知道的犯罪團夥的具體消息供應出來,他的贖罪,現在才要剛剛開始。
回家的路上,顧七海扶着腿受傷的馬修和慢慢地走着,夕陽爛漫,拉長了兩人交織的身影。顧七海看着彼此的腳步,輕輕地問:“結束了?”
她指的是關于X的一系列案件。
“嗯,結束了。”馬修和篤定地說,就像他們第一次相見的火災夜晚,他對她做出篤定的推理般的語氣,卻比那時候多出了一分專屬于她的溫柔。
顧七海朝馬修和嫣然地笑了。
馬修和說:“七海,從我們認識的第一天開始,我沒有想過我們會有現在這樣的一天,就好像即使我能破再多的案,我也無法預知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麽事,也許以後我們還會遇到比這次更加危險的事情也說不定。”
“我明白,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顧七海轉頭看着他,“雖然我有些膽小,但因為是你,所以任何未知恐懼的世界我都願意跟随。”
馬修和捏了捏顧七海的臉,“我絕不會丢下你的。”
“我也會跟上你的腳步的。”顧七海得意洋洋,“經過這次的案件,我這個見習偵探應該可以出師了吧?”
“這次的表現确實不錯,不過離出師還差最後一步。”
“什麽?”
“賄賂導師,你不知道這些行規嗎?”馬修和打趣道。
顧七海順着他的話問:“那我該怎樣去賄賂才能順利出師?”
“看做是你的份上,你給我最高級、最深入的‘解壓方法’就夠了。”
最高級……最深入……
該不會是……
顧七海紅了臉,作勢去捶馬修和的胸膛,他笑了一下,轉手把她摟進了懷裏。
他在她的耳邊說:“等我腿好了以後,有你好受。”
“……那你的腿要趕快好才是。”
馬修和挑了挑眉,舉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深情地印下了一吻。
顧七海笑了笑,更加握緊了他的手。
走過斑馬線時,顧七海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诶,修和,既然X的案件已經結束了,那你書房裏那個文件夾的檔案是不是就可以結案了?”
“是。”
“不如讓我幫你寫下去吧?”
馬修和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她,沒有猶豫:“行,但是檔案的标題該改了。”
“改成什麽?”
“Seventh Code(第七代碼).”
如果沒有你,這樁漫長的案件不會順利地結束,而我孤獨的身軀也不會抵達有你的彼岸。
顧七海聞言,有些意外,卻沒有追問他起這個标題的原因,反而還顯得有些高興。
“放心交給我。”她當仁不讓地說。
顧七海對馬修和許下承諾後,一連幾天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專注地記錄着彩虹莊事件以及X的後續,完全不理會外界的其它事情。就連馬修和心癢癢地想去跟她親熱,也不得不遭遇到了閉門羹。
趁着這天顧七海去畫室上班了,馬修和才久違地進了書房。書桌上放滿了一堆資料文件和照片,書桌的中央,正是顧七海這幾天來拼命記錄的檔案。
馬修和拿起來浏覽了片刻,顧七海做的檔案不能說寫得十全十美,但是重點的地方都有詳細記錄好,終有一天,她一定會比現在做得更好。
馬修和不由自主從心底笑了出來,他合上了文件夾,這時才留意到了側面的檔案标題——
“Seventh Chord.”
馬修和怔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
兩個單詞之間的發音有些相像,難怪她會聽錯了。
馬修和找來了便利貼,打算寫下正确的單詞讓顧七海注意到這個錯誤。然而他才剛剛下筆,突然又定住了。
不,她不一定是錯的。
這是他們一起經歷和解決的案件,就按照她的想法繼續下去吧。
就像他和她的未來一樣。
Seventh Chord.
我們的,第七和弦。
——
全文終。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長假結束了,正文也剛好結局了。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關注!
嗯,或許……會有番外?
☆、番外 太陽的顏色01(小修改)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付景耀和夏葵的故事,是比《第七和弦》更早、更早以前就出現了的。
當時,我只把他們的故事寫了一半。
後來構思《第七和弦》的時候,當我苦惱于配角的設定,我才突然想起了這個未完成的故事。
于是《第七和弦》裏的付景耀和夏葵就這樣誕生了。
在正文裏,也許你會覺得付景耀和夏葵的戲份并不出衆,因為在我的心裏,他們早已有了屬于自己的故事。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個故事,情節老套、文筆稚嫩,但是我想續寫下去。
可以說這是一個與《第七和弦》無關,卻又息息相關的番外。
故事前期走的是校園風格,于是後期……嗯,看看我能寫到哪裏。
如果寫得不合你的心意,那麽就當做沒有這篇番外也罷。
(10月10日,修改了一些情節和語句。)
或許從小到大,在每一個班級裏,總會有着兩個性格上完全相反的人存在。
其中一個天生優秀、熱情大方、輕易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愛,而另外一個一事無成、懶惰、在其他人的眼裏是可有可無的角色。
付景耀自問将自己的根性看得十分透徹,不需要任何人的指點,他也會主動将自己劃分到後者的區域裏,并自覺地與前者的高不可攀的人物有過多的接觸。
在他看來,夏葵本應該是那一類不應該與自己有所接觸的人。
夏葵是付景耀高中時班級裏的學習委員,學習成績是理所當然的優秀,性格開朗,人緣也是極好。出于叛逆心理,付景耀一向不大看得起成績好而又整天周旋在老師與同學之間的班幹部,而看在夏葵的臉長得不錯的份上,他并不厭惡她。
不過,自從那天過後,他終于發現夏葵也并不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
她有些多管閑事。
甚至,還管到了他的身上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時間,教室裏一班同學很快散去,就連負責做值日的人潦草地打掃了衛生後也偷偷溜走了,偌大的課室裏只剩下了付景耀一個人。
其實早在下課鈴響起的一刻,付景耀準備像往日那樣成為第一個跑出課室的人,但是他今天剛好忘記了帶鑰匙,而且,他的父母今晚碰巧都要加班。而更加凄慘的是,他的身上……身無分文。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班級的同學都走光了,他連接下來的落腳點都找不到,于是只好一個人滞留在教室裏,百無聊賴地等待着夜幕降臨。
面對着空無一人的課室,付景耀煩躁至極的心情無處宣洩,他郁悶地把雙腳放在課桌上,頭往後一仰,打算以這種荒唐的姿勢稍微歇一頓,好讓自己忘記分明餓扁了的肚子。
睡意幾近襲來的一刻,付景耀聽到了腳步聲,但他實在是困極了,他不想分神理會,偏偏那陣腳步聲似乎在他的身旁停了下來。
付景耀不由得睜開了眼,夕陽的日光一下子照進了瞳孔裏,讓他的眼睛澀澀地發疼。
他眯着眼睛慢慢往上看,一雙簡單的帆布鞋、幹淨整潔的長袖校服,還有眉目清秀的臉容。付景耀出神地想了想,才遲鈍地将一個女生的名字與眼前的人契合了起來。
夏葵居高臨下地注視着付景耀,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付景耀愣了愣,準備收回放在書桌上的腳,卻發現他的腿已經麻掉了,他唯有無奈地繼續維持着這個便扭的姿勢對夏葵說:“我在睡覺。”
“睡覺?放學了你不回家,反而呆在這裏睡覺?”
付景耀撓了撓頭發,吞吞吐吐地說了一句:“這不關你的事。”
夏葵卻毫不生氣,“不過你在這裏剛好,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付景耀的第一個念頭是認為自己睡糊塗了以至于聽錯了夏葵的話,照理來說,他和夏葵天差地別,能有什麽商量的事?但直到他看見夏葵臉上篤定的神情後,他才确定這并不是一個玩笑。
“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我有一件事情要找你商量。”夏葵不厭其煩地重複了一次,然後把懷裏的一沓資料遞給了付景耀。
付景耀順勢接了過來,在密密麻麻的字體當中,他只看到了最上方的标題,就不禁失笑了起來。
“校園籃球冠軍争奪賽?”付景耀發現自己很容易便揣測出了夏葵的意圖,“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我代表咱們班去比賽?”
“沒錯。”
“不可能。”付景耀将資料丢回給夏葵,“我不會參加的。”
夏葵沒有說話,神色始終堅決。
付景耀見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并不執着,所以也最不擅長對付過于執着的人。他想了想,用接近“苦口婆心”的語氣說:“我記得咱們班從來都沒有在籃球比賽中獲過獎吧?這三年來,不是湊不夠人數參加,要不就是連初賽也晉級不了,何況我們差不多要高考了,大家就更不可能想去參加什麽比賽,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我不會放棄的。”夏葵說,“其實要想大家齊心協力參加比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只要有人首先帶起頭來就可以了,而那一個人,就是你。”
“我?為什麽偏偏是我?”付景耀興致缺缺地反問,“我們參加這些比賽究竟有什麽意義?”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它有什麽意義。但難道我們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必須要确認它的意義是什麽才可以行動嗎?”
夏葵的說教極其無聊,偏偏對于每天虛度日子的付景耀來說又字字誅心。但是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在優秀正氣的夏葵面前,他只會覺得自己太過渺小。
付景耀終于收回了放在課桌上的腳,把書包甩到肩上,也不打算向夏葵交代,他一心只想着逃離這個令他如此難堪的境地。
夏葵在他的身後喊:“你現在可以逃走,但明天我還是會繼續說服你,如果你不理我,我就每天都給你打電話,當然,你也可以不接我的電話,那麽我就每天都去你家,你不開門給我,我就站在街上大喊:付景耀,你快點給我出來參加比賽!我會一直不停重複這麽做,直到你答應我參加比賽為止。”
一想到這些情景可能變成現實,付景耀難免惱怒地回頭,卻在目光觸碰到夏葵的雙眼後,瞬間潰不成軍。
“要我參加比賽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夏葵的嘴角正要欣喜地揚起的一刻,付景耀故意在長長的尾音後,壞笑着補充了一句話——
“但我有一個條件。”
——
三年來,付景耀和夏葵一直隔着遙遠的距離。
但是親自體驗過後,付景耀發現夏葵的行動力還真不是一般的驚人,就在他答應參加籃球比賽的第二天下午,夏葵便成功呼籲了班上四個男同學與他一起組成了一支臨時的籃球隊,并為他們策劃好了每天的練習計劃。
作為籃球隊負責人的夏葵,每天都會在付景耀他們練習的時候站在場邊觀看,當練習結束以後,她還會親自為他們送上毛巾和礦泉水。能夠讓大受歡迎的夏葵為自己如此辛勤服務,付景耀理所當然地感到自豪,因此,他每天變得更加心甘情願地付出全力去練習。
當付景耀的籃球水平漸漸增進,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和夏葵的關系也迅速地熟絡了起來。而這些前所未聞的跡象,令許多同學紛紛懷疑起了他們的關系,就連老師也開始暗中着注意他們的來往。但是“緋聞”的日子沒有經歷多久,大家就發現付景耀和夏葵的相處從來只維持在友好的狀态上,一步逾越都沒有。何況夏葵待人一向熱心,這次班裏的籃球賽又是由她負責的,所以,關于付景耀和夏葵的流言,很快便因為證據不足,而在大家的茶餘飯後不了了之了。
付景耀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他和夏葵緋聞的事情,偶爾有人禁不住好奇問他的看法,他的态度也總是淡然地笑笑就算了。但是,當付景耀一個人靜下心來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發現向來非常厭惡無中生有的流言的他,居然并不讨厭別人将他的名字和夏葵聯系起來。甚至,他的內心還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竊喜。
距離籃球賽的到來還剩下一個星期,班級籃球隊的練習依然有條不紊地持續着,夏葵仍舊每天都會去觀看練習。然而這天的練習結束後,付景耀走到場邊,正打算接過夏葵遞來的礦泉水,他才發現,籃球場邊并沒有夏葵的身影。
付景耀莫名地焦急了起來,也顧不上休息,留下了另外四個男同學在籃球場,一個人往小賣部的方向跑去,他猜測着夏葵或許是去小賣部給他們買礦泉水了,當他一想到這裏,他情不自禁加快了腳步。
他終于在小賣部的門口如願地看見了夏葵的身影,卻猛地定住了腳步。
此刻的夏葵并不是孤身一人,她的身邊正有一個身材高挑的男生與她并肩同行着。付景耀記得那個男生是學校的籃球隊代表,在女生間也是話題不斷的焦點人物。夏葵和校隊代表說着話,付景耀聽不清楚他們究竟在說什麽,但是他清楚地看到了夏葵對着校隊代表綻放出了笑容,而校隊代表注視着她的眼裏也含着溫柔的笑意。
付景耀的內心似乎迅速蔓延出了一種濃烈的情感,這種情感狠狠地纏繞着他的神經末梢,幾近吞噬掉了他的理智。
或許,這一種可怖的情感,就叫做嫉妒。
他的确是在嫉妒,他嫉妒別的男生也能夠像他一樣看到夏葵美麗的笑靥,然而他卻什麽都做不了,他只能可悲地發現,原來在夏葵的心目中裏,他并不是唯一一個享有如此特權的人。
☆、番外 太陽的顏色02
“付景耀。”
付景耀分明聽見了身後呼喊的聲音,可他就是不想回頭,于是他再次加快了腳步,一路往前。
“付景耀!”
付景耀的手臂被人抓住了,他低頭一看,一只纖細白淨的手抓住了他,力道不大,卻讓他無處可逃。
“原來你在這裏啊。”付景耀側目,夏葵輕松的笑容一下子映入了他的眼裏。
夏葵的另外一只手拿着一瓶礦泉水,她遞給了付景耀,“我去買了水給你們,可是我回來後看到你不在籃球場,還以為你有什麽事情,所以就跑出來找你了,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裏,練習很累吧?快喝點水補充水分吧。”
付景耀并沒有伸出手去接,夏葵愣了愣,但還是笑着說:“你不渴嗎?那就待會再喝吧。你們練習得怎麽樣了?對了,剛才我在小賣部遇到了學校的籃球隊代表,我跟他聊了一會兒,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有留意你們的練習,他說你們的籃球也打得很好呢。後來我試着問他你們的技術還有什麽不足,畢竟他是校隊代表,他看出來的問題肯定比我這個外行人更專業,起初他還不願意說,我求了他很久,他才終于說出你們在——”
“我不想參加了。”
夏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我不想參加籃球賽了。”付景耀重複說,背過身去沒有看夏葵的臉。
“為什麽?練習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說不想參加了呢?”
“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我就是不想參加了而已。”
“明明都一起努力了這麽久,你怎麽可以半途而廢?班裏的同學現在都這麽看好你,大家都希望你可以比賽上有很好的表現,如果你現在放棄了的話,大家又會怎麽看你?什麽‘沒出息’、‘最弱的家夥’、‘無論做什麽事情也都不可能做好’……難道被大家貼上這樣的标簽你也無所謂嗎?”
雖然夏葵為人一直熱心,但是在付景耀的記憶裏,他從來沒有見過夏葵會為了誰而表現出這般緊張。可是,他已經不敢再讓自己動容了,他害怕又會因為自作多情而在她的身上落得慘敗的結果,他輸了那麽久,卻輸不起這一次。
付景耀咬咬牙,拔腿就跑。
“我明白了!”夏葵沖着付景耀的背影喊,“你之前提出的條件我現在就兌現給你,無論你想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我也不要求你勝出比賽,我只請求你不要放棄就夠了……所以,請你回來吧。”
付景耀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夏葵的示弱讓他驚訝,他緩緩回過頭來,即使和她相隔了一段距離,他仍然可以看見她明亮的眼裏有一層薄薄的濕氣。
付景耀緘默不語地走回了夏葵的身邊,他遲疑地擡起手抹了抹她的眼角,她的睫毛迅速地扇動了幾下,她卻沒有躲開。付景耀感受到了指尖上的一點濕-潤,這點濕-潤仿佛融入了他的心裏,涼涼的、苦苦的,也深深地觸動着他內心的最深處。
他靜靜地凝視着她,“那麽,就讓我吻你吧。”
夏葵一怔,僵硬地看了付景耀一會兒,最終無聲地閉上了眼睛,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付景耀甚至可以看到她的睫毛正以細微的幅度顫抖着。
世界仿佛在頃刻間陷入了沉默,僻靜的林蔭道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只剩下付景耀和夏葵兩人,此情此景令付景耀恍惚着産生了一種錯覺,他似乎可以就這樣獨占着夏葵,她的笑靥如花,僅僅只會為他一人而綻放。
付景耀的內心不停掙紮着,而夏葵一直安靜地閉着眼睛,也沒有去追問什麽。
過了好久,付景耀發現他還是無法輕易地毀壞掉他和夏葵的關系,他伸出雙手,将夏葵柔軟的身體攬入了懷中。
夏葵驚呼了一聲,付景耀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說:“我要求的吻,就在我贏得籃球賽的冠軍後才
兌現吧。我會繼續參加比賽的,你可以放心了。”
夏葵緊緊地抿着嘴,竭力不讓眼裏的淚水落下來,她依靠着他溫暖厚實的胸膛,內心鑄建的堤防終究還是轟塌了下來,她埋首在他的懷裏,放肆地祈求着一絲來自于他的溫存。
付景耀抱緊了夏葵,他聽到了似乎在胸膛中傳來了夏葵略帶哭腔的聲音。
“我求求你,你千萬不要放棄……如果你放棄了,那我又該怎麽辦才好?”
——
那天的鬧劇宛如只是一場錯覺,付景耀和夏葵自然而然地和好了,在別人的眼中看來,他們的相處和從前似乎沒什麽區別,但只有付景耀留意到,那天過後,夏葵不再在他練習的途中離開,她的目光會一直跟随着他,直至練習結束。
每逢這種時候,付景耀就會為那一天表現出的幼稚和唐突感到特別的愧疚,某天練習時他試着放下芥蒂,聽從夏葵從校隊代表口中得來的意見,稍微改變了他打球時一個可有可無的習慣,果然使得練習的效果更加事半功倍了。
籃球比賽的練習就這樣一天一天步上了正軌,原本班裏許多興致缺缺的同學,在看到了籃球隊練習的狀态後,漸漸加入到了拉拉隊的行列當中。
有了日漸增強的技術和支持,令付景耀也不由得充滿了信心,一心向往着籃球賽的到來。
盡管付景耀近期對班裏做出的貢獻有目共睹,但如果他的作業情況屢次完成得慘不忍睹的話,老師同樣也是無法完全對他的過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在籃球賽開賽的前一天,付景耀不幸地被任課老師告知,如果明天早上他仍然沒有把所有缺交的作業交上來,那麽到了明天籃球比賽開賽的時候,他就不得不留在辦公室裏進行特別輔導了。
夏葵聽說了這個消息,覺得若不是她将付景耀的練習時間安排得太緊迫的話,付景耀便不會落得這個兩難的下場,于是她主動承擔起了監督付景耀完成作業的任務。
放學後的教室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淨,付景耀坐在座位上有板有眼地寫着作業,夏葵搬來了一張椅子坐在他的對面,兩個人就這樣共享着一張課桌,沒有任何的交流,卻讓付景耀覺得無比的安心。
付景耀不經意地擡起頭,看到了夏葵低頭在本子上專注地寫着什麽。桌上有一大堆的顏色筆,為了不把顏色弄到衣袖上,夏葵把衣袖稍稍卷了出來。她手腕以上的皮膚是白皙的,但是,卻有着突兀的青紫傷痕。
“你的手怎麽了?”
夏葵一怔,下意識擋住了傷痕。
付景耀又問了一次:“你的手怎麽了?”
夏葵靜默了片刻,把衣袖放了下來,“昨天去倉庫拿籃球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架子上。”
“怎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了……傷口會好的快一些嗎?”
這回換付景耀說不出話了,他轉而看着夏葵手下的筆記本,“你剛才在畫什麽?”
夏葵又擋住了筆記本,但是付景耀始終盯着她。她想了想,還是放開了手,“算了,這個給你看也沒有關系,反正你也是當事人。”
付景耀将頭湊過去,簡單地看了一番,筆記本上記錄的都是這些天來他練習的情況,全部都整理得細致清晰,而在标題的最上方,他看到了夏葵用橙色的畫筆畫上了一個碩大的太陽。
付景耀的指尖輕輕地點在了“太陽”上,“太陽的顏色是橙色的嗎?”
夏葵皺了皺眉,“難道不是嗎?”
“好像是金黃色才對吧?”
“但傍晚的時候,太陽不就是橙色的嗎?”
“有人會把日落當成太陽嗎?太陽可是代表着希望啊。”付景耀怔了怔,“你……該不會是把我比作了太陽吧?”
夏葵的臉有些發紅了,不過她還是說:“你沒有注意到嗎?因為籃球比賽的關系,現在我們班凝聚成了一個非常出色的整體,是你将這些從未有過的事情變成了事實,所以,對于我……我們班來說,你就是太陽。”
付景耀看着夏葵,在她澄澈的眼睛裏,他仿佛看到了期盼已久的希望。一個多月以前,仍然是此時此景,夏葵也是像現在這樣看着他,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毫無建樹的人,沒有夢想、沒有追求,但是如今的他已經不知不覺地蛻變成為班級裏矚目的存在了。
而鑄造出了脫胎換骨的付景耀的人,就是夏葵。
唯一的夏葵。
付景耀伸手握住了夏葵的手,他知道她的手腕有傷,于是他握住的是她的手指。
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也不願意輕易地放開她。
久而久之,十指相扣。
“我一定會讓明天的籃球比賽成為你最美好的回憶,夏葵,相信我。”
作者有話要說: 早些日子寫慣了懸疑推理,現在才寫兩章校園純愛居然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番外 太陽的顏色03
籃球賽當天,由付景耀率領的班級籃球隊出乎學校大多數人的預料,他們在比賽中一路勇猛地過五關斬六将,哪怕期間曾經出現過幾次小失誤,但靠着良好的技術和默契的配合,這一支昔日默默無名的隊伍居然一下子闖進了最終決賽。
付景耀他們在決賽時所面對的班級隊伍,是一支在校園裏出了名的強隊,曾經多次在校內的籃球比賽中斬獲佳績,盡管對手如此強大,但付景耀和他的隊友們也毫不怯場,冷靜地運用着平日練習時所積累下來的技術與經驗,居然在前半場的比賽裏與對方打成了平手。
在付景耀投入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後,籃球場邊由班裏的同學形成的拉拉隊頓時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歡呼聲,全場的人都在緊盯着賽場的戰況,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之中的夏葵激動得幾近落淚。
淚水模糊了夏葵的視線,然而她的雙眼始終離不開付景耀炫目耀眼的身影。
盡管所有人都說他不中用,但是在她的心裏,他就是最可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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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