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的母親身上是有可以深挖的點的。
猛然的,她死亡了,他們都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就好像,這人的猝死,與他們有關系一樣。
“曹操,有沒有說是什麽情況?”戴然看了一眼粥粥,粥粥立刻回過神來,從旁邊的櫃子上拿來一個筆記本打開,右手執筆,也看着曹操。
剛剛還熱火朝天的餐桌立刻變成了嚴肅的會議桌。
“康璐璐母親的死亡時間是十分鐘前,她從樓上跳下去,當場死亡。”曹操敘述着,“當時家裏只有她一個人,康璐璐的父親去上班了。按照報案的程序流程,現在刑警隊的同事應該剛剛趕過去。”
“曹操的線人不是人類,所以能第一時間感知到死亡,立馬告訴曹操。”戴然看着元一說了句,算是解釋了一下曹操會早一點知道這件事的原因。
這個領導,還真是很細心。
但現在元一沒有心思去思考這個,他問曹操:“能知道是自殺還是他殺嗎?”
曹操搖頭:“這個不能确定,死亡時間還短,死者的靈魂還沒有出現,一般要到頭七之後。不過刑警隊的同事和法醫過去之後會有一個暫時的定論,他們也都是專業的。”
曹操說到這裏,嘆了口氣:“是不是因為女兒的去世,母親承受不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算得上是人世間最大的慘劇之一,再如何堅強的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離開,都很難接受。
一時沒人說話,會議室安靜着。
曹操說的話有他的道理,但是為什麽會在女兒去世後三個月之後才選擇這條路,還是有其他原因?
戴然拿起一根筷子敲了一下碗,“叮”的一聲:“先把桌子收拾一下,曹操,你去局裏問問這個案子的最新情況,粥粥甜瓜去康璐璐母親和父親的單位了解一下。”然後他看着元一,“你跟我把盤子還給餐廳,然後去現場。”
屋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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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瓜拿了一個挺大的竹籃子出來,戴然熟練的把盤子放進去,對着那個依然被吃的精光的魚頭豆腐的盆努努嘴:“你拿這個。”
元一端着盆跟在戴然身後往樓下走。
“我們的部門比較特殊,這點你知道。”戴然有意放慢了腳步,等元一和他并排走,“我們一般只管康璐璐這類的案子,但不管是什麽樣的案子,基本都跟人脫不了關系,所以我們也經常和其他部門有合作。”
說到底,這是一個人類的社會,人類的世界,戴然他們和自己都是人,又怎麽會完全脫離于人?
“解決案子經常都這樣,剛剛發現有點眉目,就會發生點什麽,堵死面前的路。”戴然提着竹籃子笑,“但是沒辦法,再難,也要繼續。”
走到一家土菜館門口,戴然熟門熟路的把盤子和盆都放到門口的桌子上,對裏面喊了一聲:“老板,送碗了。”
一個中年男人邊用圍裙擦手邊出來:“戴總,今天的菜怎麽樣啊?”
戴然拿着手機掃描牆上的支付寶二維碼:“老板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兩人出餐廳的時候,一人手裏多了一個很大的蘋果,那是老板執意要給他們吃的。
“咔嚓”一大口,戴然鼓着腮幫子:“算是飯後水果了。”
元一從來沒有邊走路邊吃東西的習慣,此時看着手裏那個又大又圓還滴着水的蘋果,加上旁邊傳來的持續的“咔嚓”聲音,他也忍不住咬了一口,然後他問道:“老板為什麽喊你戴總?”
“哦,哈哈,我們剛搬來的時候,每次點餐或者出來吃飯,他們都問我們是做什麽的,我們總不能說是跟鬼打交道的。所以就直接說是一家小公司,我是老總。”戴然幾口就吃完了蘋果,随手把蘋果核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裏。
元一發現,在辦公室工作的人,胃口都出奇的好,如果一個有輕微厭食症的人長期和他們同住同吃,說不定會不藥而愈。
兩人到達康璐璐家樓下的時候,地上還拉着警戒線,警戒線外圍被好奇的群衆堆的滿滿當當,兩人從外面壓根看不到圈裏的情況。
“我們不太到現場,但是每次出,都是這樣的場景,看熱鬧的比警員還要多。”戴然朝人群裏擠,“麻煩讓一下。”
好容易擠進去,戴然拉起警戒線就進去了,一個正蹲在地上的男人正巧擡頭看過來,陽光有些強,那人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才看清,站起來笑道:“你小子怎麽來了?”
這是一個看上去跟戴然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理着極短的平頭,臉型方正,眼睛鼻子嘴巴都可以用一個字來形容——大,整張臉看上去十分開闊,但是眼神銳利,身材高大健碩,給人很大的威懾力。
戴然顯然跟這個人認識,他也笑:“手頭有個案子跟你這邊的死者有關,我來看看。”戴然說完轉身對元一示意了一下,“這是我以前警校的同學,也是現在刑警隊的隊長,李佑。”然後給李佑介紹了一下元一,就開門見山的問現在什麽情況。
李佑左手托在右邊胳膊肘下,右手在下巴上摸着:“法醫需要回去具體檢驗,但是根據我的經驗和法醫初步的結論,死者不像自然死亡。”
戴然和元一對視一眼。
“按照屍體摔爛的程度,應該不是從她家那層跳下來的,我們問過物業,她應該是住在三樓,你們看。”李佑伸出一根手指頭比劃了一下,“從那個高度掉下來,雖然不能保證一定存活,但是不至于摔成那樣。”
元一擡頭看了看康璐璐家那層,很巧的,陽臺上的窗簾動了動,似乎是被風了起來。
戴然也觀察了一下那個高度,提出疑問:“如果她想自殺,應該會選擇高一點的位置,比如天臺之類的。”
李佑還是伸出那根手指頭,左右擺了擺:“我們來的時候,屍體是仰面躺在地上的,你想想,如果跳樓,什麽樣的姿勢會導致自己是仰面掉下來?”
說完這句話,李佑轉換了話題:“當然,這些沒有實際的證明,我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推論的,所以沒辦法做準。鑒證和法醫的同事之後會有專業的報告,到時候你再來拿。”
元一忽然開口道:“康璐璐家好像有人。”
雖然是大白天,而且此時陽光也算燦爛,元一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戴然感覺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李佑看着元一笑道:“那是當然,有好幾個同事在那邊取證拍照。”
元一還是盯着康璐璐家陽臺看,過了好一會,他移開眼睛微笑了一下:“抱歉。”
此時還有其他部門的同事在工作,戴然和元一也不方便繼續打擾。
李佑蹦上來拍了一下戴然的腦袋:“下次出來喝酒。”
戴然也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就告辭了。
看看時間,下午四點半,曹操和粥粥甜瓜那邊暫時都沒有消息,他們現在回辦公室也沒什麽事,戴然想起一件事,之前一直在忙着案子,沒顧上問。
“能問一下你和陳安是什麽關系嗎?”戴然問的時候有些猶豫,因為元一是湯局批準進入這個部門的,追問他的私人生活并不合适。
然而不問,戴然又覺得不□□心。
元一倒是十分坦然:“他是我的學長,比我大三級,我們在大學裏就認識了,也一直保持聯絡。”
“你跟陳安也是一個專業的?”
“那倒不是,我們兩個人是在大學裏一起參加羽毛球比賽認識的,我的專業是工管類。”
戴然的眼睛瞪的挺大,吃驚的看着元一。
元一看着戴然有點類似于懵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聲:“湯局面試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你倆還有點像。”
戴然撇了撇嘴,小小的嘀咕一聲:“誰跟那老頭子像?”
元一沒有太聽清,疑惑道:“什麽?”
戴然立刻搖頭,示意沒什麽,又把話題拎回了原來的軌道:“那你怎麽會來做警察?呃,還不是普通的警察。”
“哦,是我個人的志向,我從小就對人界以外的世界感興趣,陳安比我早畢業三年,他工作後經常會跟我說一些遇到的事,他說過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
元一說到這裏,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什麽?”
“人死了,很多事情都被蓋在黃土地下面,但有很多人,因為很多原因,都不甘心,所以想要完成生前的心願,比如,幫他們找到非正常死亡的原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天的非正常死亡中,有相當多的,就這樣不了了之。”
元一把後背靠到車座椅上:“人死如燈滅,但是燈即使滅了,有的東西也不會消失。所以陳安建議我來這邊的時候,我立刻就同意了。”
戴然沉默着,陳安說的這些話,是以前他們經常說的,并不是說他們自視甚高,可以去處理一些普通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怪事,而是——
有的事,在知曉之後,無法置之不理。
元一沒聽見戴然說話,也沒再說話,他把車後座朝後降了一點,閉上眼睛打起了盹。
此時已經開始進入一個城市的下班高峰期,戴然的車子排在車流裏緩慢移動,速度極慢,等到車子開進辦公室小樓的院子裏,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元一的睡眠很淺,車子剛停好,他就睜開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戴然笑笑:“不好意思。”
戴然解開安全帶打算下車:“是不是昨天睡沙發上沒睡好?”
元一坐起身,意外的發現自己身上蓋着一床薄毯,他把毯子疊成方正的一塊:“不是,我睡眠一向淺。”
兩人說到這裏,同時又想起來一個問題,今天晚上元一的住宿問題,怎麽解決?昨天戴然讓他今天寫一個宿舍申請,但一早起來就忘了。
按照這裏辦案子的狀态,他是不可能回家的,要不然,就在附近找個酒店将就幾天?
“你今天還是住我那,一會上樓就寫一個宿舍申請,這個審批很快的。”戴然很快就想好了對策,“你也沒帶衣服什麽的,晚上先穿我的将就一下,我們倆差不多高。”
都是男人,元一也沒什麽可別扭的,道謝應了。
戴然說自己有點事,讓元一先上去寫申請,看着元一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裏,他把早就握在手心的手機轉了幾個圈,翻出一個號碼,點了接通鍵。
“嘟嘟嘟嘟”的連接音持續響着,戴然不由捏緊了手機。
“喂。”接通了,一個低沉的男音傳來,“戴然嗎?”
“是我。”戴然竭力用平淡的聲音說話,“最近怎麽樣?”
那頭的人“哈哈”了兩聲:“很好啊,都很久沒聯系了,今天找我是不是因為我的學弟?”
“他并不是相關專業的,你為什麽會建議他來我這?”
“你那處理的事情,學什麽專業不太重要,我那個學弟,人聰明,過目不忘,分析力夠,最重要的,他有足夠的責任感,也不害怕接觸非人類的事,我覺得他能幫到你。”
“可是你,你現在這樣,還介紹學弟過來……”戴然的聲音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那頭也沉默了起來,良久,那邊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戴然,我說過多次,我的受傷,跟你沒多大關系,你自責這麽久,還不夠嗎?”
戴然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這麽久了,你沒跟我聯系,我理解你,但有些事,非你我之力可以避免啊。”那頭的人語氣十分無奈,“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就因為這個就老死不相往來,你不可惜,我都可惜。”
戴然張了張嘴。
那頭的人笑了兩聲:“好了,不在電話裏說這些了,元一很棒,我相信他。至于你,有空來看看我,帶上李佑和元一,我請你們喝酒。”
“我,我知道。”戴然不知道說什麽,只能機械的應道。
“就這樣吧,你嫂子喊我吃飯了,她也說很久沒見你了,讓你來玩。”那邊的人說着就挂了電話。
戴然聽着忙音,心裏反而松了口氣,陳安主動挂電話也好,他确實,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總是會碰到很多這樣的事,自覺傷害了其他人而感到無比的歉疚後悔,對方重複告訴你,沒關系,不全是你的錯,我不怪你。
但自己真的沒辦法不怪自己。
對方不怪自己,是他的慷慨大度,但自己無法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過。
戴然坐在車裏沒動,在黑漆漆的環境裏想了很多,直到車窗“咚咚咚”的被人拍響,他才回過神來。
車外站着曹操,好奇的問:“頭,怎麽在車裏發呆?”
戴然搖頭示意沒什麽,跟曹操一起上樓。
因為下午康璐璐母親的突然死亡,下午五個人分別出去調查了一些信息,人到齊了,立刻開始互相交流信息。
粥粥去了康璐璐父母親的單位,據她母親的同事說,康璐璐的母親自從女兒去世後,就沒有去過單位,請了長假,他們也都理解。
不過,坐在康璐璐母親對面的同事說,康璐璐高考之前,她一直很高興,每天都興高采烈的。高考分數出來後,她就發現康璐璐的母親心情不太好,不僅不笑,工作還經常出錯,她還安慰過康璐璐母親幾次。
甜瓜則報告說,康璐璐父親單位的人說高考成績出來後,她父親還很高興的說過,請他們吃飯,但自從女兒去世之後,康璐璐父親的頭發一夜之間白了不少,回來上班之後情緒也很不好,經常會對着桌子上的照片流淚。
曹操去了警局,但康璐璐母親的死亡時間才幾個小時,屍檢和鑒證結果都沒這麽快出來,湯局已經讓刑警隊把康璐璐母親死亡的案子移交到戴然這邊一并處理。
切實的來看,下午并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線索,戴然忽然問元一:“今天下午在康璐璐家樓下,你說她家陽臺有人,李佑說是同事在工作,但你走的時候又盯着那邊看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元一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太确定的說:“我發現康璐璐家陽臺的窗簾後面好像有人,但是李隊長說是他的同事們在工作,覺得可能是我想多了。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還是感覺窗簾後面似乎有人。”
說完他猶豫道,“感覺有人在看我們。”
會開的差不多,牆上的鐘的時針已經快跑到七點的位置,戴然讓大家收拾一起去一下康璐璐家。
“我們經常會在晚上的時候去案發現場,因為晚上會出現一些白天看不到的東西。”曹操跟元一非常熟的攬着他的肩膀。
到達康璐璐家樓下的時候已經八點左右了,這個時間段小區進出的人已經不算多,樓房裏大多數的家庭都亮着燈,一家人在家中用餐、聊天、休息。
康璐璐家就在三樓,他們沒坐電梯,順着逃生樓梯往上走,靜谧的樓道裏回蕩着幾個人的腳步聲,可能物業不是很到位,二樓通往三樓的樓道燈一下一下的跳的的厲害。
“如果不是人多,我還真有點害怕。”粥粥挽着甜瓜的胳膊小聲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暗示在作怪。”
話說着已經到了三樓,之前他們幾個都來過這,康璐璐父母的工作都不錯,原本一層是兩家住戶,三樓都被康家買了下來,連接部分打通,也就是說,三樓就住着康家一戶。
“康璐璐的父親住院了,下午上班的時候接到電話說夫人跳樓,立刻就暈過去了,我下午去看過,還在昏迷,好像還一直說夢話。”曹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袋子和手套,先戴上手套,又從袋子裏拿出鑰匙,随後開門、按燈
夜探線索
屋裏很整齊,家具、電器、擺件都放在原來的位置,絲毫不亂,茶幾上的水果盤裏還堆着幾個蘋果,看上去非常新鮮。
甜瓜走到一面牆邊,端詳着上面的照片,一共三張照片,都是全家福,看樣子,分別是康璐璐小學畢業、初中畢業、高中畢業的時候,一家三口一起拍的。
康璐璐在成長,照片裏的她從機靈的小姑娘到亭亭玉立的女孩,從小到大都算得上漂亮。
可看照片,很明顯的,笑容越來越少。
尤其是最後一張,康璐璐的母親挽住她的胳膊,康璐璐看起來十分緊張,眼睛睜的挺大,嘴角機械的上揚出一個弧度,看上去似笑似哭。
“你覺不覺得這張照片裏,康璐璐的表情很微妙。”甜瓜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也站在一邊看照片的曹操。
“嗯。”曹操習慣性的撓了撓腦袋。
戴然不知何時也站在了旁邊,邊看邊思索着:“有時候需要拍照,我不太樂意,但是必須拍,拍照的人讓我說'茄子',我就說一下,出來的照片就這樣。”
雖然的确在笑,但是很僵硬——就是這樣的感覺。
陽臺的窗戶好像沒關,一陣風吹進來,陽臺上的門“砰砰”的響了幾聲。
粥粥覺得有點冷,走過去關窗。
曹操斜靠在櫃子上,他覺得很奇怪:“康家就一個女兒,父母所有的心思應該都在康璐璐身上,為什麽康璐璐跟父母在一起的時候會不高興?”
元一此時正好從康璐璐的房間出來,聽到曹操提出的疑問,他對幾個人招了招手:“我覺得康璐璐是和她母親關系不好,你們來看。”
一群人又進康璐璐的房間,書桌上攤開着一本相冊,元一翻了幾頁指給他們看:“有全家福,有康璐璐的單人照,也有康璐璐分別和父母的合照。”
戴然把相冊拿起來看,和之前看過的照片類似,康璐璐的單人照片裏,她都笑的很燦爛,比較特別的是,她和父親的合照,也笑的很自然,挽着父親的胳膊,趴在父親的後背上,康璐璐的父親也滿是慈愛的跟女兒靠在一起。
跟這些照片相比,康璐璐跟自己母親的合照更像在完成任務,平板的笑容,站得筆直的身體,沒有一張照片裏康璐璐主動靠着母親。
元一又指了指牆上的那些照片:“現在起碼可以确定的是,康璐璐不太喜歡她媽媽。”
曹操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到唇邊“噓”了一聲,其他幾人立即噤聲,疑惑的看着曹操閉上眼睛,眉頭微微皺起來,呼吸聲也放輕了。
非常安靜,客廳橋上的鐘走動的“嘀嗒”聲都能聽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曹操睜開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着四人:“康璐璐就在這個屋裏。”
在場的五個人,除了元一,都不是第一次處理非人類的案件,因此都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元一也絲毫不見害怕,盯着曹操,等他繼續說。
“我能感受到她在,但是不知道她為什麽不出現。而且很奇怪的一點是,我的線人來過幾次,都說無法感知到康璐璐的靈魂所在。”曹操詳細的解釋着,“一般這樣的情況,應該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康璐璐的靈魂無法離開這個房子,作為非人類,我的線人是不能進入人類的屋子的,所以一直沒有發現康璐璐的靈魂。我今天來了,又是晚上,她的氣場稍微強了一點,我就感知到了。”
戴然立馬反應過來:“去年我們接辦的那個老人猝死的案子,就是因為死者的執念太深,幾十年了,所以他去世後靈魂一直留在年輕的時候認識初戀的一家面館,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曹操點頭表示認同:“不錯,情況類似,既然我們都在,康璐璐完全可以出來,但她沒有,所以我覺得她是被動的留在這所房子裏。”
元一:“那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康璐璐出現嗎?”
“有。”曹操應了,立馬又解釋道,“但是要找出禁锢住她的東西。”
粥粥打量着屋子:“有哪些東西可能禁锢住靈魂?”
“那多了,這個屋子的任何一樣東西,都可能。”曹操說出的答案澆了粥粥一盆涼水,“所以沒辦法瞎找。”
話音未落,曹操的手機響了,他接通,聽了幾句,挂電話後就笑着對幾人說:“同事說,康璐璐的爸爸醒了之後說有線索,讓我們過去。”
戴然想了一下,覺得這裏還有一些東西值得挖掘,就讓粥粥和甜瓜去醫院找康璐璐父親要線索,三個大男人繼續留在這裏。
元一在卧室裏繞了幾個圈,南邊牆上的窗戶關的嚴嚴實實,可能由于此時外面的風大,窗戶仍然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你們說,康璐璐書桌山這一堆高考複習資料和模拟試卷,是不是康璐璐自己買回來的?”元一把書桌上排着的書都拿了下來,打算每一本都翻開看一下。
曹操第一個搖頭:“不太可能是自己買的,如果是她自己喜歡并且要買回來做的,那些書上怎麽會被戳出那麽多洞?”
“康璐璐的書不算少,但是除了學習資料,就只有一些作文示範,如果這都是康璐璐自己的選擇,那她真的太熱愛學習了。”曹操緊接着又說了一句。
戴然靠在牆上,一邊打量着卧室一邊時不時瞄眼正在快速翻看着那堆書本的元一。
元一翻書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每一本翻兩三下就放到一邊,繼續翻一本,但是他看的很認真,嘴裏似乎還在低聲的念着什麽。
“聰明,過目不忘,分析力夠,最重要的,他有足夠的責任感,我覺得他能幫到你。”陳安的話在他耳邊響起來。
雖然認識也才幾天,但戴然覺的,陳安的看人的眼光很準。這個人,投入、專心,适應力也足夠。
這樣看着元一翻書,大概翻了幾本,元一翻動的動作慢了下來,從書頁中抽出一張東西。
戴然立刻走過去:“怎麽了?”
元一站直身體,眼睛仍然盯着那張紙看:“你們看這個。”
曹操也走過去,跟戴然一起湊到元一的旁邊去看那張紙。
一張便簽紙,淺藍色的紙面上寫着密密麻麻的幾個字:“不要再逼我了,我好累。”
字跡娟秀,應該是出自女孩子之手。
元一略偏了一下頭,松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頭發掠過戴然的鼻子,一股很熟悉的香味鑽進戴然的鼻子。
清新的香味,是戴然一直用的洗發水的氣味。
昨天元一和他住在一個屋裏,用的是他的洗發水和肥皂。
揉了兩下鼻子,戴然接過那張紙,從壓在最下面的資料裏抽出一本:“對比下,雖然不是筆跡鑒定專家,但大致可以看出來。”
三個人把腦袋湊到一起,仔細對比了一下那張便簽紙和康璐璐複習資料上的字,他們不是專家,但是三人一致認為,應該是出自一人之手。
“假設這便簽确實是康璐璐寫的,她所指的太累了是什麽意思?又是誰在逼她?”曹操将便簽和資料都收到帶來的證物袋裏,預備帶回去。
元一站在原地想了會,又快速翻起了剩下的書:“應該不止一張便簽。”
戴然和曹操和他一起翻書,果不其然,從剩下的好幾本書裏又陸續發現了大約十幾張便簽紙,每張便簽紙上的內容都不一樣,但歸納一下,都是表達自己太辛苦了,壓力太大,就要崩潰了之類的。
戴然把那疊便簽紙也都裝進了證物袋裏:“這個年紀的學生是不是很多都會寫日記的,為什麽康璐璐用便簽紙,而且基本上一本書裏只有一張?”
“也許,怕被誰看到。”元一打開抽屜往裏看,“你們記不記得我們去見康璐璐的同學,那位女同學說的話?”
他們去大學找康璐璐的同學,問的問題不算多,戴然的腦袋飛快的轉了轉,立馬想起來了:“她說康璐璐通過手機跟她們聊天,還給我們看了康璐璐和她的聊天記錄。但是粥粥和甜瓜來調查的時候她爸媽都說康璐璐從來沒有任何電子設備。”
“對,現在智能手機的普及率這麽高,說是一種日常物品也不過分。”元一查看完了三個抽屜,又走到牆角的櫃子邊拉開看,“一般來說,孩子讀書的時候,家長不願意他們玩手機,怕會影響學習。但高考完之後,一直到報考學校,家長都不願意給小孩玩手機,是不是挺怪?”
曹操莫名的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那康璐璐的手機呢?這裏出事後,其他部分的同事都已經仔細查驗過了,如果有手機,肯定會在證物列表裏。”
元一又查看完了櫃子,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他皺了皺眉:“這也是比較奇怪的地方。”
戴然面對着窗戶沒做聲,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他的眸子不是常見的黑色或者深棕色,比普通人的瞳孔色都要淺,眼珠一動不動的時候,看上去很專注。
曹操說自己去客廳找找看就出去了。
元一輕聲走到床邊往外看,小區外面大街上的車來來往往,這個城市并沒有因為現在的時間而寂靜下來,而是進入了另一種的喧鬧。
“其實。”戴然忽然開口了,“我有個猜測。”
“嗯?”
“康璐璐的父母都說從來沒給康璐璐買過電子産品,但是這個年代,康璐璐這樣家庭的孩子,自己想要買個手機并不難,她用這部手機跟同學聯系。假設她想自殺,為什麽要把手機處理掉,人都要不在了,這些身外之物還會在意嗎?”戴然不緊不慢的說着,“但是假如她不是自殺,是她殺,誰會把她的手機拿起來呢?”
這個答案,其實很簡單——兇手。
原因有二:第一,手機中可能有某種會令兇手身份暴露的信息,删除之類的不靠譜,直接拿走處理掉是最安全的;第二,手機裏有兇手需要的東西。
元一看了看時間,粥粥和甜瓜離開一個多小時了,估計快到康璐璐父親治療的醫院了,也許她們那邊很快就能得到不少有效的信息。
“我們去康璐璐父母的房間看看。”戴然和元一穿過客廳,曹操正在翻開沙發墊往下看,看上去非常仔細。
康璐璐父母的房間比女兒的還要大一些,裏面的東西也比康璐璐房間的多,但都整理的比較有序,一張床靠牆而放,一盞挺漂亮的臺燈,半懸的放在床頭櫃上。
兩人不約而同的走到放在窗戶邊的書桌旁,這家人好像都很喜歡閱讀,康璐璐父母的書架上也放滿了書,但是仔細看過去,并沒有世界名著和休閑小說,都是《如何督促孩子的學習》、《如何跟孩子溝通》、《高三沖刺》、《做一個合格的父母》等書籍,簡要的概括一下——怎麽讓孩子的學習成績更上一層樓。
“這裏的書這麽多,而且你看,頁腳基本都卷起來了,裏面還寫着字。”戴然有絲無奈的說,“女兒上學,父母也在用功。”
“做父母确實是一輩子的功課。”元一微笑了起來,“但生活中很多情況下,父母都把自己的孩子當作附屬品,并不認為自己的孩子也是獨立的個體,所以會從自己的立場出發,認為孩子應該怎樣怎樣,并且這樣的現象有一個不錯的名字。”
“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戴然把話頭接了過去,元一看着他,兩人對視了幾秒,同時笑了起來。
說笑了一下,兩人都感到稍微輕松了一些。
人和人的關系有時候很奇特,有些人,相處再久,最多就是個碰面打招呼分開不認識的疏遠,但有些人,從見面開始,就好像非常合拍。
沒有任何基礎和來由的一種感覺。
曹操大約是在客廳一無所獲,也進了房間,并抱怨道:“手機到底去哪了?會不會被兇手帶出這個屋子了?”
這個可能性當然有,但是按照當初法醫的報告,康璐璐全身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服毒,就是突然的死亡,如果是他殺,是采取什麽樣的方法,并且還是在康璐璐的家裏,父母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到這點。
按照這些條件推論,康璐璐既不是自殺——手機不知所蹤,且她的冤情确實實打實的傳達到了戴然這裏;
也不是他殺——起碼目前看來,康璐璐不是死于外部力量。
手機不見了,康璐璐的父母到底知不知道其實女兒有一部手機,或者反過來說,康璐璐為什麽使用手機這麽避着自己的爸媽?
他們在康璐璐的房間看到,衣櫃裏的衣服、鞋架上的鞋子,都是比較有名的牌子,價格不便宜,可以看得出來康璐璐的父母對女兒根本不吝于花錢,因此不可能是因為經濟原因。
現在康璐璐的母親也去世了,又是因為什麽原因?戴然他們下午到現場的時候,李佑根據自己的經驗推測可能不是自殺,那是他殺?和殺死康璐璐的是同一個人嗎?
“嗚嗚嗚嗚嗚。”卧室寂靜的讓人不太舒服,戴然獨特的手機鈴聲這個時候響起來,驅散了這樣的怪異。
戴然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粥粥,可能有線索。”說着就接通了電話,并按了免提。
“喂,頭。”也許是戴然的手機通話質量太好,粥粥的聲音顯得非常響亮,“我們問了康璐璐的父親,他說他妻子下午一點多給他發過一條信息。”
第一次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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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