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4)

大家斟滿,随後舉起杯子示意大家幹杯,“既然幾位不好喝酒,那就以果汁代酒,希望幾位順利。”

話已至此,羅威明顯不太想再多說關于三蛋子的事,元一他們也不好再問。

一頓飯吃完已經過了七點半,羅威說自己就住在不遠處租的房子裏,戴然他們有事可以随時去找他或者給他電話,說完就結了賬走了。

幾個人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果然,路上的人比白天少了很多,除了各家餐館裏時不時有人或者車輛進出,基本看不到什麽人,島上的路燈不算多,而且有一些已經壞了,戴然從口袋裏掏出随身攜帶的小型手電筒打開。

“這裏晚上和白天簡直是兩個世界。”曹操沒穿外套出來,此時溫度降低不少,加上海風呼嘯,他覺得十分冷,偏偏他又不是什麽較弱的女孩,也不會有什麽紳士脫下衣服來給他取暖,只能抱緊自己的胳膊縮成一團。

戴然看了下時間,快八點了:“曹操回去吧,注意安全,粥粥甜瓜也是,如果有什麽發現可以馬上告訴我,但是安全為主。”

天黑了,島上的路反而清晰了起來,其實這個島面積并不大,而且為了考慮游客的方便,路牌指示牌很多,粥粥和甜瓜觀察了一下四周,選了一條路走了。

戴然邊走邊觀察着路邊,路人的行人極少,只有幾個看起來像當地居民的人要麽提着水桶要麽端着飯碗是不是路過一下,見到兩人還會提醒他們早點回去休息。

“羅舞有什麽事不能當着她哥的面說?”元一對這點很好奇,羅舞之前也沒有直接來找他們,而是偷偷跟在他們身後,被他們抓住了才說有重要的事,這有點奇怪。

這話剛說完兩人已經站在了那個小院的外面,白天只顧着抓人,沒怎麽觀察這個小院。

這是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院子,遠門不太高,從裏面的樹上蔓延出來的枝藤伸了幾條到門口,門邊白色的牆上挂了一塊牌子“xx村委會大會議室”,門還是那種古老的木門,在夜色的映照下頗有些古樸神秘。

不過此時門上已經挂了一個小鎖頭,元一正想着兩人怎麽進去,戴然彎腰打着手電筒在地上摸索了幾分鐘,站起來後對元一舉起手裏那樣東西一笑,元一仔細看了一眼,好像是跟歪歪扭扭的鋼絲。

戴然讓元一幫他用手電筒照着,右手舉着鋼絲在鎖眼裏輕輕倒騰了幾下,一聲很輕的“啪嗒”聲傳來,戴然把那個鎖頭拿了下來。

元一:“……”

“這是我們的必備技能,這種鎖頭沒什麽技術含量。”戴然絲毫沒有一個警察卻用工具偷開人家鎖頭的愧疚,還跟元一解釋道,“其實這種鎖很好開,還有現在很常見的防盜門,如果找到了技巧,比這個還要簡單。”

身後傳來腳步聲,而且聽雜亂程度,不止一個人。元一的精神立馬緊張了起來,不管來的是誰,他們兩個人未經這裏的同意私自開鎖,都解釋不過去。

Advertisement

戴然立刻把鎖頭挂上去,伸手攬住元一的腰,唇貼在他脖子上,做出一個非常親密的姿勢。

元一:“???”

那幾個腳步聲在他們身後停了下來,一束很亮的燈光照過來,還有一個很渾厚的男聲:“你們在那幹什麽?”

夜談

立刻,旁邊有一個女聲很小聲的說:“別管他們了,你沒看人家是兩口子嗎,你瞎咋呼什麽,快走吧,爸媽還在家等我們吃飯。”

仿佛是為了驗證這句話,戴然摟着元一腰的手收緊,臉也貼在了他肩膀上。

身後的兩人停了十幾秒,腳步聲又響了起來,男人聲音不小,走出老遠都傳了過來:“好像是兩個男的啊……現在的人……”

确定人走遠了,戴然才松開自己的胳膊呼出口氣,但他立馬意識到自己剛剛幹了什麽,輕咳了一聲:“那個,不好意思,剛剛是特殊情況,我們在人家開會的院子外面鬼鬼祟祟,我怕到時候解釋不清。”

“嗯,我知道,沒什麽。”元一用自己冰涼的手捂住臉,想給發熱的臉降溫,還好夜黑。

四下看了一下确定沒人過來,戴然迅速打開門,元一進去後戴然剛想進去,一陣很輕的笑聲從身後傳來:“想不到戴隊長這麽聰明,一點都不拘泥。”

不用回頭也知道,羅舞來了。

戴然讓羅舞也進去小院,自己最後一個進去,把門關好:“你什麽時候來的?”

“你們來之前我就到了,但是門鎖着,我就想藏起來看看,你們怎麽進來。”今天的月亮還不錯,當頭照在院子裏,羅舞促狹的眨眨眼,“沒想到還目睹一場好戲。”

元一忽然覺得自己的脖子癢了起來,那感覺跟幾分鐘前戴然把嘴巴貼在他脖子上的感覺很像,他覺得自己的臉更熱了。

“時間寶貴,我們一直呆在這也不是個事,你有什麽事,快說吧。”

羅舞卻不慌不忙的坐在了一張石凳上擡頭看戴然:“在我說那事之前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給我給透風,讓他知道我找你們的目的。”

元一搖頭:“沒有,這個我們可以保證,不過我們也好奇,你和你哥看起來關系挺好,有什麽事必須這樣瞞着他?”

“就是因為我和我哥關系好,所以不想讓他煩心。”羅舞的眼睛很大,說話的時候一眨一眨,顯得十分無辜,“但你們是警察啊,所以你們該管的。”

戴然和元一感到自己一滴冷汗滴下來,羅舞說的很隐晦,但意思就是很明白的——我關心我哥,所以不告訴他,可你們不一樣,即使有危險,我也不在乎。

好吧,這姑娘也是實在人:“那到底是什麽事呢?”

羅舞示意戴然坐到她和元一旁邊,擡頭四周看了下,顯得很警惕,随後把聲音壓的極低:“這個島上,以前死過人。”

戴然和元一沉默了片刻,元一無力:“姑娘,哪裏都死過人的。”

羅舞自覺表述有點問題,吐了吐舌頭,再一次壓低聲音:“我的意思是有人在這裏被殺了。”

這下戴然和元一都嚴肅了起來,他們同時想到了剛上島的時候甜瓜手機收到的那張看不太清楚畫面的照片,甜瓜說那意味着島上确實有非正常死亡的靈,跟羅舞現在說的是不是有所關聯?

當然,前提是羅舞所說的話全都是真的。

戴然也用只有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羅舞:“能具體說說嗎?”

羅舞想了想,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具體的我不清楚,但是真的有這件事,大概在四五年前,我哥還沒到這來工作,這裏也沒開發成景區,我跟我幾個同學趁着暑假來玩,借住在村口的一戶人家,當然我們給錢的,剛來的時候那家兒子有個很漂亮的媳婦兒,還給我們做飯,但是後來那個漂亮媳婦不見了。”

說到這裏羅舞見戴然和元一都盯着她看,有些氣惱的一拍元一的胳膊:“別急啊,我當然有證據,我可沒騙你們。”

元一摸了摸被拍的那個位置,這女孩氣力還不小。

“那個媳婦兒很漂亮,很白淨,跟我們說話的時候看得出來受過不錯的教育,但是那戶人家對她不怎麽好,她丈夫跟她說話都是用喊的,她也不氣,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她公婆倒是還好,對她挺客氣。”羅舞邊說邊盯着門口,生怕有人過來。

“有一天她做飯端給我們,我們在房間裏吃嘛,吃到最後在飯的最下面發現一張紙條‘救我’,應該是用那種燒黑的柴火寫的。”羅舞說到這裏低下頭,看起來很失落,“那時候天黑了,我們幾個人在房間裏悄悄讨論了下是不是真的,本來想第二天問清楚再看,但第二天那個媳婦兒就不見了。”

戴然此時倒是詫異了:“你們幾個女孩子,看到這樣的紙條不害怕嗎?”

“怕,但那時候太晚了,我們沒辦法離開那個島,如果直接跑,估計更危險,所以我們一夜都沒睡。”羅舞的聲音更低了,“那天晚上那家人好像都出了門,我們不認識路,也不敢跟出去,從那之後我們再沒見過那個媳婦兒。”

“後來呢?”元一覺得這事很蹊跷,四五年前,也是法治社會,一個并不算封閉的地方,遇到了事為什麽不報警?

“我們第二天起來後裝作很随意的樣子問了下你家媳婦呢,她丈夫說回娘家了,可我們在那的時候跟那個媳婦聊過幾句,她說自己無父無母,怎麽忽然就回娘家了?我們也不敢多問,給了錢就出了島。”羅舞說到這很鄭重的舉起兩根手指頭對着天空,“我發誓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一個字都沒摻假。”

“你們怎麽沒報警?”

“我們一開始也這樣想過,但我同學說,我們除了那張紙條什麽證據都沒有,媳婦的去向也沒人知道,報警也立不了案,而且我們幾個女孩子,真的有點怕。”羅舞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但我真的覺得有問題,我哥到這來工作後我又來過幾次,特意從那戶人家門口繞過幾次,但是一次都沒看到過那個媳婦兒,我旁敲側擊的問過這裏的村長,村長說那家媳婦回娘家去了。”

戴然和元一此時都覺得哪裏不對了,回娘家一回四五年,還是回來過又回去了,這麽湊巧?

羅舞顯然跟他們想到一處去了:“你們說就這麽巧嗎?而且我看他家平時吃飯洗衣的樣子,不像家裏有媳婦的樣子。”

戴然則覺得可以從另一個方面來驗證羅舞的猜測:“那戶人家的名字知道嗎?或者具體地址你告訴我們。”

“我只知道那戶人家姓文……”元一猛然打斷羅舞,“姓文?”

羅舞有些不明所以的點頭:“是啊,我聽其他人都喊他們文叔文嬸,但是他們兒子叫什麽我不清楚。”

這次不只是湊巧,簡直就是巧合至極了,羅舞描述了下那戶人家的位置,肯定就是他們現在住的民宿。

戴然畢竟是警察,盡管羅舞又發誓,事情也說的有理有據,但他不會因為這麽一席話就去查:“還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你說的話嗎?這樣我們毫無頭緒。”

“沒有,我說了只是猜測,但真的有問題。”羅舞說着失落的垂下眼,“如果當年我們問清楚那個媳婦兒,可能她不會不見。”

元一盯着羅舞的頭頂看了會,擡頭對戴然說:“可不可以找戶籍那邊查一下那戶人家,如果那家的兒子結過婚,應該能查到,那個媳婦的名字和信息我們也能查到。”

羅舞立刻擡起頭,眼睛發亮:“真的嗎?你們相信我?”

“信不信要看查的情況。”戴然覺得元一提出的方法可行,掏出手機給曹操發了個信息,曹操随身帶着電腦,他有很高的內網權限可以查這些。

“不管怎麽樣,如果是真的,請一定要查清楚,這幾年我總是很內疚,當年我們太怕事了,所以我一聽爸跟哥說你們要來,就跑來。”羅舞十分誠懇,“雖然我不認識她,但我總覺得對不起她。”

元一:“這件事你告訴過其他人嗎,你爸也是警察。”

羅舞搖頭:“沒有,我說了沒有任何證據,根本不知道怎麽查。”

“那為什麽要告訴我們?”

羅舞擡頭看了看天上皎潔的月亮輕聲笑出來:“我也不知道,直覺吧,而且我聽爸說過你們的事,如果有人能查出來,那應該是你們吧。”

好吧,他們就這麽被直覺的信任了。

可是羅舞考慮的很對,這事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自己的說法,即便加上她那幾個當年一起來的同學的證詞,也說明不了什麽。

村長也說那個媳婦兒回娘家了,聽起來沒有任何可疑,如果羅舞堅持要查,一定是阻礙重重。

“我們到這來,是查另一件事,也很重要。”戴然抱起胳膊,他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面,“我們不能保證一定能如你所願。”

羅舞點點頭:“我明白,我只希望能有人重視,我會一直住在這個島上,有什麽需要我做的,請随時告訴我。”

三個人聊完已經快十點了,甜瓜她們發來信息說她們已經回去了,曹操那邊還沒什麽消息。

“需要我們送你回去嗎?”

“不用,我對這個島比自己家還熟,而且道上的人我都認識。”羅舞說完小心的拉開門,探頭出去觀察了一會,确定沒人走過,迅速的跳出門,戴然和元一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把鎖頭重新鎖好,戴然和元一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怎麽看?”

“說不好,聽起來很像回事,但還是看曹操查完。”

他們住的民宿是那種小院落,院子面積不小,中間用一堵牆隔開,兩邊各三個房間,可以單獨住一個房間,也可以把三個房間都預定下來,這樣就相當于有了一個相對獨立的小院子。

這大概也是羅威選擇這裏作為他們落腳點的原因,平時談話方便多了。

“曹操,怎麽樣?”

“頭,我在他們的營業執照上看到了文叔的名字,通過戶籍信息,查到了他叫文福來,他老伴叫趙愛華,他們的兒子叫文建國。”

“還有嗎?”

“文建國有個媳婦,叫孫媛。”

試探

元一和戴然對視一眼,這麽說文家确實有個兒媳婦,但羅舞說的是真是假,還不能下定論。

“有沒有查到文建國哪年結婚的?”

曹操點頭,拿出一張紙,上面是他用筆記下來的一些信息:“是五年前結婚的。”

五年前,按照羅舞的敘述,時間剛好也對的上。他們今天到這裏見過文叔文嬸,文建國和孫媛都沒出現過。

“粥粥甜瓜你們看的怎麽樣?”

“頭,島不算大,但我們兩個人走了兩個小時只走到中間的一條分界線上,問了人,他們說這裏是兩個村的界限,我們看時間不早了,沒再過去,但這半邊小島的路線我們大致記住了。”

曹操有些喪氣的指了指自己:“這邊暫時沒有線人,我半夜再試試吧。”

元一剛想把今晚羅舞說給他們的事情告訴曹操他們,戴然倏的起身沖過去一把拉開門,其他幾人驚了一下,立刻跟過去。

戴然握着門把手站在門口,腦袋左右轉。

“怎麽了頭?”

“剛剛我好像看到這裏閃過一個人影。”戴然指了指鏡面正對着屋裏的那面小鏡子,正是甜瓜白天偷偷放在那裏的。

五個人的眼睛上下左右仔細觀察了一遍,最後确認這半邊小院裏壓根沒有其他人。

戴然也有些不太确定,因為只是眼睛的餘光瞄到似乎有個東西一閃而過,其他什麽都不能确定,是野貓也說不定。

不過戴然一下子長了個心眼,他示意大家都進屋,自己把門關好,窗戶本來一直虛掩只留了個鏡面反射進來的縫,戴然走過去把窗戶都推開,并在窗臺上放了兩面非常顯眼的大鏡子,只要有人過來,他們老遠就能看到。

确實,他們是警察,來查案的,有些秘密的事要讨論這很正常,這種防止偷聽的手段可以光明正大。

盡管這樣,他們再讨論的時候還是盡量壓低了聲音,元一把羅舞告訴他們的事說了一遍,粥粥想到了什麽,指了指窗外:“他家應該的确有個兒子,今天羅威帶我們進來的時候我看到院子裏曬了幾件年輕男人穿的衣服和褲子。”

這間民宿在設計的時候做了合理的規劃,旅客們如果要晾衣服就會去後面的一塊空地上。

“不過确實沒看到年輕女人的衣服。”粥粥回想了幾秒鐘,笑了起來,“其實很簡單,頭,我們這次正巧住在這戶人家,要知道這家的兒媳婦在不在,不是很容易嗎?”

“是的頭,交給我們。”甜瓜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兩個女孩既然這麽說,戴然打算等她們打探一遍再決定接下來怎麽辦。

元一提起了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我們來這查老人失蹤的案子,可是目前一點進展都沒。”

“下午我們見到村長了,他連提都沒提。”戴然失笑,“而且為什麽我們來這查案,沒有找當地人接待我們,而是找的羅威。”

下午一直亂七八糟的沒顧得上這事,戴然這樣一提,衆人才回過味來。

确實,如果是村長或者村裏其他人接待他們,更清楚情況,也顯得名正言順,而且下午抓住三蛋子到村委會,村長在确定他們的身份後也對目前島上失蹤的老人只字未提。

“确實怪。”曹操下了個結論。

戴然看了下時間示意各自回屋睡覺:“奇怪也要查,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說。”

到了睡覺的時候,衆人發現問題了。

三個房間,粥粥和甜瓜沒任何問題,曹操戴然元一三個大男人只能分到兩個房間,意思就是三個人裏有兩個必須擠一擠。

曹操的眼睛在元一和戴然臉色來回跳了幾次,弱弱的舉起手:“那個,我夜裏打呼。”

戴然嫌惡的白了他兩眼,讓他自己睡一個房間,他和元一将就幾天。

各自回屋。

戴然和元一提着行李進房間,幸好,床雖然只有一張,但還有一張沙發,看樣子可以放下來當床,只是沒有被子,現在的天氣已經有些冷。

這會兒夜深了,兩人不好意思去打擾文叔文嬸給他們拿被子,戴然無所謂的從行李袋裏拿出一條毯子:“我有這個,先這麽着,明天去找文叔文嬸要一床被子。”

元一暗地裏松了口氣,拿了衣服去洗澡。

今天奔波了挺久,加上臨海,輕柔的海浪撲在岸上發出微弱的轟隆聲,是天然的催眠曲,兩人很快就有了睡意。

沉入夢鄉的時候,兩人忽然意識到,他們倆為什麽不直接睡在一起呢?兩個大男人擠一下怎麽了?

他們在糾結什麽鬼?

第二天早上粥粥來喊他們去院子裏吃早飯,說文叔文嬸按照羅威的吩咐給他們準備了很豐盛的早餐。

“哎文叔文嬸,你家怎麽一直是您二位在忙,沒有子女幫忙嗎?”粥粥夾着油條狀似聊天的提起。

文叔正提着一個水壺澆花,聽粥粥問這個就笑了:“我兒子在島外工作,周末才回來。”

“這樣啊,怎麽也沒娶個媳婦幫幫您,我看您這游客不少呢。”甜瓜接過話頭,然後笑嘻嘻的調侃,“是不是要求太高啦?”

嘩嘩的水流從噴頭裏灑出來,文叔低着頭看花,水流一直沒停,戴然他們覺得那盤花快要被澆死了。

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裏有了點底。

“我兒子沒福氣啊,以前娶了個媳婦,有一回吵架,他媳婦回老家了,再也沒回來。”文叔終于發現那些花瓣已經下墜的嚴重了,趕緊放下澆花的水壺,抱歉的對幾人笑了一下,抱着花盆離開院子。

文叔的說法和村長一樣,都是說孫媛回老家了,但羅舞堅持說孫媛死了。

兩者必定有一種是假的。

天亮了小院裏進出的人挺多,戴然他們不方便在小院裏談,吃完早飯後回到了房間。

“曹操,查一下孫媛的資料,既然有身份證號,把所有能查到的信息全都找出來,如果回娘家,她的娘家在哪,我們可以讓人去找。”戴然吩咐曹操,這個說簡單也簡單,現代信息技術發達,只要一個人曾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們今天還是去查老人失蹤……”元一看着戴然,猶豫着想說話。

“怎麽?”戴然敏銳的發現了元一的欲言又止,直接問道。

元一:“看村長的樣子,我們以警察的身份去查,有可能會碰釘子,有沒有可能我們換個身份,就以普通游客的身份在島上查。”

戴然覺得元一說的有一定道理,但他們沒什麽證據證明村裏不支持他們查這個案子,畢竟,警察這個身份,在查案時的便利程度是普通游客比不上的。

“要不這樣吧,我來打個電話。”曹操說幹就幹,拿起電話撥通了來之前就存起來的村委會電話,“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想了解一下你們島上關于近期老年人失蹤的事……我的警號是xxxxx,你們可以核實……是嗎……可是我們聽說有好幾個老人失蹤……哦,那我們消息有誤,不好意思了……”

不消曹操解釋,大家都明白了,村裏确實沒有配合警察追查老人失蹤這個案子的打算。

“我看了湯局老友傳過來的記錄,當時第一個老人失蹤後報案的是他的家人,市裏立刻派了警察來島上查,什麽都還沒查到的時候,其他幾個老人就接二連三的失蹤了,但是他們從村民嘴裏什麽都沒問到,除了說這幾位老人就是不見,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粥粥特意強調了一句,“上島的民警一共四位,都說除了第一位老人失蹤後有人報案,後面幾位都是他們在島上行走的時候聽人說了才知道,也就是說後面幾位老人失蹤後壓根沒人報案。”

戴然這下子總算明白來這之前湯局說的那句“你們這次會不太順利”,當時他想的是查案哪次都不順利,現在看來還有另一層意思。

“那好,我們稍微換個衣服戴個帽子啥的,不要讓人認出來是我們,昨天抓三蛋子挺多人都看到我們了,要注意。”

女孩子要改變自己的模樣還挺簡單,粥粥和甜瓜回了趟房間,二十分鐘後再出來,三個大男人都驚呆了。

粥粥平時紮着爽利的馬尾辮,現在全都披散了下來,還用一個帶着大花朵的發箍把劉海箍了上去,向來素面朝天的臉上化了很濃的妝,連衣服也換了,猛一看上去就是一個走混搭路線的潮範女孩。

一直是大波浪卷發的甜瓜此時則把頭發編成了辮子垂在背上,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副沒有鏡片的黑框架在鼻子上,活脫脫一個大學生。

“哇,看不出來,女人真能瞬間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曹操走到甜瓜後邊想拉起她的辮子,甜瓜一手刀劈了過來,“別碰我的頭發。”

曹操準确的避開那記手刀:“粗魯。”

打鬧了一會,戴然和元一發起愁來,女孩子可以化妝可以換發型,他和元一兩個大男人,怎麽裝扮?

粥粥圍着兩個比她高十公分以上的男人看了半天,最後一拍手:“我來幫你們,一一,你先來。”

二話不說把元一拉進房間,戴然抱着胳膊想了半天,自己能怎麽改變模樣呢?

十來分鐘後元一又被粥粥拉了出來,戴然心不在焉的瞥了一眼,立馬呆住了。

曹操和甜瓜也呆住了,這個人是——元一嗎?

元一本來柔軟的黑色短發好像被粥粥用什麽造型産品塗抹過并吹了一下,現在呈現出略微的弧度散在頭上,粥粥還給他化了個很淡的妝,元一本就略顯細長的眼睛被細細的眼線拉長了眼位,整個人看起來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魅。

戴然似乎聽到自己腦袋裏有根東西被崩了一下,“叮”的一聲,清脆好聽。

老彭家餐館

“哇,一一你可真是……比明星都好看,簡直是……簡直是驚豔。”甜瓜恰當好處的給了一個評語,曹操在一旁不住的點頭表示強烈贊同。

人們通常說,現在的人化了妝和卸了妝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這話帶有一定的諷刺意味,但元一這個妝除了臉有所變化,最大的改變卻是在氣質上。

元一現在的身份也算警察,但他不是正規警校畢業,沒有受過戴然甜瓜他們那種專業的培訓,加上出生于書香,他的氣質更偏向于柔和沉穩的書生氣。

粥粥給他化了妝,也許是元一有意識的讓自己整個人都朝着這個妝容靠攏,他的表情和動作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比如,以前總是淡淡的微笑,現在變成了兩邊嘴角上翹,那雙被細細的眼線拉長的眼睛也若有似無的半眯着,看上去玩世不恭了許多,除非是熟悉的人,一般人應該很難看出來這人是誰。

戴然莫名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點癢,大概是昨天睡在沙發上蓋毯子着了涼,回頭記得去藥店買點藥吃。

粥粥又把戴然拽走,片刻後把他帶出來,戴然的頭發本身有些半長,蓋住耳朵,粥粥找了根發帶在戴然的頭頂上紮了個小辮子,還用化妝的東西給他在臉上畫了條不太明顯的傷痕,全新的戴隊長新鮮出爐了。

除了留守在屋裏查資料的戴然,其他四個人面面相觑了幾分鐘,我看你你看我,把另外幾人都看了個遍,最後放心的一拍手,不出意料的話,這裏應該沒人能認出他們了。

“出發,還是那句話,安全為主。”

白天的時候島上游人着實不少,和入夜後寂靜無聲的小島判若兩島,粥粥和甜瓜一人挽着戴然一人拉着元一,裝作一起來島上旅游的情侶二人組,慢悠悠的在島上晃悠。

小島現在算得上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商店、住宿、特産、小吃餐館、奶茶、特色小店,聽口音,老板絕大多數都是本島的人。

“現在好的旅游資源比什麽都金貴。”粥粥挽着戴然邊走邊評價,“聽說這個島上的居民以前只能勉強溫飽,大多數人都娶不上媳婦,現在靠着好風景,做點小生意,收入比一般城市白領強多了。”

元一被甜瓜拉着手,非常的不自在,他年紀不小,除了可能是在初中的時候跟一個偷偷喜歡的女生在做團隊游戲的時候拉過手,沒有被女生這麽親密的牽過。

甜瓜感覺元一的手心出了汗,知道元一緊張,走路的姿勢都有點不自然,好笑的同時只得壓低聲音提醒他:“一一,你自然一點,這樣看起來像我強迫你似的。”

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元一輕聲說了句“抱歉”,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盡量看起來自在一點。

甜瓜捂住嘴用只有元一能聽到的聲音笑:“一一,你真純情,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戴然和粥粥落在身後不遠,但人太多,各種嘈雜,兩人聽不到前面的兩人在說什麽,只看着甜瓜不斷對元一笑,元一的臉好像可疑的紅了起來。

“甜瓜和一一好像很聊得來,不知道在說什麽一一好像很害羞。”粥粥随意的說了句,戴然盯着前面看,眼睛微眯。

走了大概半小時,粥粥悄悄告訴戴然,第一個報案老人失蹤的就是這家,看門口挂着的牌子,這家應該是開了一個小餐館,招牌上寫着“本地海鮮,價格實惠,歡迎光臨。”

看了看時間,正好快到午飯時間,戴然高聲喊:“我餓了,我們吃個飯吧。”

立刻,一個中年婦人從門簾裏出來,邊在圍裙上擦手邊露出一個極大的笑臉:“哎呀幾位快來嘗嘗我家的菜,都是每天新鮮捕撈的海鮮,還有小菜,一定不會讓幾位失望的。”

元一定了定神,不屑的瞄着招牌:“這麽小,能有什麽好吃的?”

婦人立刻把身子轉向元一,一副十分不服氣的樣子:“哎呦小帥哥,別小看我家餐館,小是小了點,但菜是真好吃,你們嘗嘗就知道了,你們看裏面客人還不少呢。”

為了驗證自己的話,婦人掀開簾子示意幾位往裏看,別說,面積不大的餐館裏還真坐了好幾桌,看起來人氣真不錯。

甜瓜适時的拽住元一的胳膊甩了幾下,撒嬌道:“我也餓了,腳疼,就在這吃吧,順便休息一下嘛。”

元一狀似無奈的摸了摸甜瓜的頭:“聽你的。”

戴然瞄了眼那邊的兩人,很快把眼睛移到店裏。

“哎呦,四位裏面請。”婦人非常熱情,把四個人迎進去招呼他們坐下,又給他們倒了茶,給他們拿來菜單,并給他們介紹了一下這裏的特色菜。

元一浏覽一遍菜單,按照這位婦人的介紹,菜單上有90%都是他家的特色菜,可那些菜除了極少數,其他都是些宮保雞丁、魚香茄子這種的大衆菜。

四個人随意商量了一下,點了五個菜和一個湯,婦人滿面堆笑的拿着菜單進了裏間。

幾人打量了一下餐館,一共十張桌子,最靠近裏間的角落裏放了個類似于收銀臺的木臺子,後面的牆上打了個嵌進去的櫃子,上面放了些酒水和飲料,很常見的小餐館的裝修。

婦人大概真沒騙他們,此時餐館裏只剩一張桌子空着,而且聽顧客們說話的口音,有兩三桌都是當地人,想來味道還不錯。

進來毫無壓力,可是怎麽才能查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呢?總不能直接問這家的主人。

幾個人還沒想出轍,第一盤菜出爐了,婦人端着盤子高喊一聲:“爆炒花蛤來啦,幾位慢用。”

菜都來了,先吃,兩個花蛤下肚,元一眯起眼睛對婦人豎了豎大拇指:“老板沒騙我們,好吃。”

婦人驕傲的叉腰一笑:“當然 ,我家可是祖傳的手藝,不騙人的。”

“祖傳”兩字鑽進四個人的耳朵,戴然眼珠子轉了轉,“呵呵”的笑了兩聲:“老板你就別吹牛啦,做菜也能祖傳?”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