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6)
派人來了解孫媛的事,元一提出一個問題:“村長找過那三位老人的家人,說了什麽沒人知道,但我現在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根據本市當時警察來查的記錄,村長告訴他們孫媛确實回了娘家,但曹操查到的情況是孫媛應該沒有回去過。三位老人失蹤和孫媛這兩件沒有絲毫聯系的事情裏,村長有沒有都說實話?”
戴然頓了幾秒,決定還是不通知李佑那邊,如果島上忽然來警察,而且還是兩撥,有可能引起恐慌,現在他們既然在島上,先查。
曹操則說他已經跟孫媛家鄉的警察局聯系過,請他們去孫媛家查查孫媛近幾年有沒有回去過,應該明天上午就能有結果。
牆上挂着的鐘時針已經指向了九,他們沒有絲毫的睡意,從盧大爺那得到了一些信息,但對查到幾位老人的下落沒有什麽幫助。
“其實我有些奇怪。”甜瓜吃完飯洗了個臉,恢複了自己平常的打扮,“村長去那幾戶人家說了什麽呢,畢竟是自己家的長輩不見了,為什麽不報警也不配合,難道他們不想讓自己家老人回去嗎?”
其他四人互相看了幾下,的确,村長出于什麽目的在尋找老人中間制造了一些問題他們不得而知,但那幾位老人的家人,為什麽會這麽配合?
元一把事情前後聯系了一下,提出一個可能性:“有沒有可能,如果他們配合警察,出現的後果比找不到家人更加嚴重?”
這話有些拗口,但其實很好理解,比如說找不到自家老人的後果是A,但如果他們配合警察進行調查,則後果的嚴重程度會變成A+n。
可是能有什麽事,比親人不見了更嚴重呢?
戴然輕輕拍手示意沉浸在自己思路中的衆人都看他:“這樣吧,既然孫媛的事到我們這了,我們也先查,我們五個人,分成兩組,我和元一……”
“咚咚咚”三下極其輕微的敲擊聲準确的鑽進他們耳朵裏,戴然立刻住了嘴,屋裏立刻陷入了寂靜。
等了幾秒,“咚咚咚”三聲敲擊聲又傳過來,豎着耳朵仔細聽,似乎是窗戶那邊的聲音。
戴然的手放到腰間,他把槍拿出來指着窗戶,甜瓜也做了相似的動作,對曹操使了個眼色,曹操脫下鞋子悄無聲息的挪到窗戶邊,右手放在了窗戶把手上,自己則貼着牆站好。
舉起左手,戴然一個一個的收起自己的手指頭——3,2,1,曹操猛地往右邊拉開窗戶,一個人的臉出現在窗邊,戴然一個大跨步沖過去,槍管直接貼在了那張臉的額頭上并低聲喝道:“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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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和元一打算先把這人铐起來,這個窗戶是兩扇窗可以來回拉動的,一個成年人爬進來綽綽有餘。
兩人走到窗邊,和其他三人一起愣住了。
窗外的人被戴然的槍管子抵住卻絲毫不見害怕,不慌不忙的從窗口爬起來并拍幹淨衣服上的灰塵,把頭發撥到後面露出自己的臉對大家一笑:“各位好啊,又見面了。”
此時這個面容清秀眼神清亮的人,居然是昨天下午持刀亂跑被他們逮起來送到村委會的三蛋子。
戴然心中驚奇的程度不亞于其他人,但沒表現在臉上,槍管子仍然指着他,沉聲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三蛋子啊,各位警察同志。”三蛋子開玩笑的說了一句,随後正了正神色,認真起來,“我叫顧辰,三蛋子是我的小名。”
“你來這幹什麽?”
顧辰:“報案。”
戴然示意戴然給顧辰搜身,除了穿着的那身舊衣服,顧辰身上什麽都沒帶,戴然和甜瓜把槍收起來,讓顧辰坐下來。
深秋的夜晚溫度低,加上靠海,晚上很冷,元一看顧辰嘴巴都有些凍的青紫,倒了杯熱水給他。
“謝謝。”顧辰看起來完全沒有昨天白日裏瘋癫的樣子,反而十分禮貌,他把熱水杯握在雙手裏喝了一大口,長出了一口氣,覺得暖和了不少。
“報案為什麽不去警察局?”戴然的眼睛落在顧辰手腕上,此時離得近了,那兩道印子看上去很明顯,看疤痕的樣子,當時的傷口想必不淺。
顧辰低下了頭,聲音裏帶了點苦澀和顫抖:“如果報案有用,我不會等到今天。”
“先說說是什麽事。”戴然仔細的盯着顧辰,忽然覺得很奇怪,這麽小的一個島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事?
顧辰擡起頭來認真的說:“幾年前有個女人在這個島上死于非命,我親眼看到的。”
孫媛的名字沒來由的出現在衆人腦子裏,元一注視着顧辰的眼睛問他:“叫什麽名字?誰殺死了她?”
“那個人叫孫媛,殺死她的是——整個島的人。”
孫媛的死因
顧辰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沒人的眼睛能從他臉上移開,曹操因為太過于驚訝,嘴巴張得老大,看顧辰的眼神不亞于忽然看到倒立起來的火車頭。
顧辰卻笑了起來,他仍然捧着那杯熱水,雖然那裏面的水已經沒什麽溫度了:“怎麽,不信我嗎?”
所有人仍然盯着他看,他們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因為之前從未思考過這個可能性。
“我知道你們不會信的,這也是我不會去報案的原因之一,因為沒人會相信的。”顧辰的笑容還挂在臉上,只是苦澀的讓人不太舒服。
戴然最先反應過來,他做警察多年,特別是辦公室這個比較特殊的部門成立之後,他經歷過很多別人看來匪夷所思卻真實發生過的事。
“能具體說說嗎?”
顧辰把杯子放到桌上,兩只手平攤着放到大腿上,眼睛平視前方,好像陷入了回憶。
“五年前,我那時候大學畢業不久,沒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先回來休息一段時間,我從小沒有親人,是村裏人這家一口那家一口的把我養大,我就想不管怎麽樣,以後要報答他們,但是我連自己都養不活,那段時間就有點不得志,成天在村裏轉悠。”
“直到那天我轉悠到了這裏。”顧辰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土地,示意就是這裏,“我看到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在院子裏晾衣服,就問文叔這是不是他家親戚,他說是他兒子的媳婦。”
“不過我當時覺得文叔是不是騙我……”
元一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有疑問:“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因為那個女孩一邊晾衣服一邊看我,好像很難過,我看她那個樣子,應該是哭過,眼睛都腫着,沒有一點剛結婚的喜悅。”顧辰說到這對粥粥請求道,“能不能再給我一杯熱水?”
熱水又遞了過來,顧辰緊握着杯子,似乎想從杯壁內部稀薄的熱量中獲取一點溫度:“我在那坐了會,文建國從裏面出來後我聽見他喊那個女孩子孫媛,孫媛說自己要去小賣部買點東西,文嬸本來在井邊洗菜,一聽這話立馬放下那些東西說要陪着去。”
“後來我就走了,在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孫媛和文嬸,我本來想跟文嬸打個招呼就走,正好文嬸碰到個村裏人,站在一邊聊了兩句,我從孫媛面前走過去的時候她很快的塞了個東西在我手裏,我剛停下來想問清楚,文嬸就過來了,很緊張的問我怎麽了,孫媛那時候看起來非常緊張,我腦子一轉就說沒什麽,正要回家,文嬸立刻就帶着孫媛回家了,還拽着孫媛的手。”
顧辰的敘述讓他們同時想到羅舞說的住在文家遇見孫媛的場景,孫媛通過給他們送飯給他們傳遞一個求救的信息,那麽她給顧辰的東西,會不會也類似?
果然,顧辰稍後的話立刻驗證了他們的猜測:“我回去後看,那是一張小紙條,警察同志,你們猜上面寫了什麽?”
反倒賣起了關子,但元一他們顯然不打算此時跟顧辰玩什麽猜謎的游戲:“救命?”
這次輪到顧辰驚訝了:“這個你們都知道?”
他們當然不會告訴顧辰羅舞的事,只讓顧辰接着說。
“接下來的事其實很簡單了,後來我還去過文家幾次,前兩次孫媛還在,最後一次去的時候孫媛不在了,文嬸說她兒媳婦回娘家去了。”
戴然不知道顧辰這麽說想表達什麽,為什麽又說是整個島上的人害死了孫媛,看向顧辰的眼神立刻嚴厲了不少。
“警察同志,別這麽看我,我說那句話是有原因的。這座小島上有個小院,是島上開大會的時候用的,你們可能沒注意到,平時沒什麽的。”
五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一輪,這個小院他們不僅知道,而且進去過好幾次了。
“大概一周後有一天晚上我從發小家吃了飯回家,那時候島上人睡覺很早,路上看不到人,但是我從那個小院路過的時候看到裏面好像有光,不是燈光,有點像手電筒那種,我在外面看了,鎖确實開了,而且我聽到裏面有人在說話,就躲在門口聽了聽,你們猜我聽到了什麽?”
戴然這下有些不耐煩了,現在是在說很重要的事,有什麽好猜的?雖然顧辰這麽說的原因可能只是想活躍下氣氛。
“村長說孫媛死了也燒了,如果以後有人問,就說她回娘家了。”顧辰學着村長的語氣,語速變得低沉又緩慢,配合他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十分陰森。
元一:“你還記得那天大概是幾號嗎?”
顧辰的眼睛翻上去仔細回憶了一下:“我是9月份回的島上,那天大概是十月底,具體日期記不清了。”
元一迅速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羅舞當時說的時間,應該也是十月底十一月初的時候。
戴然接到元一遞過來的眼神立刻明白了,顧辰說的時間和羅舞提供的時間吻合,也就是說兩人的話可以互相佐證,前提是兩個人沒有事先通過氣。
不過,“就算村長說這個話,為什麽你會說是整個島上的人殺死了孫媛?”
顧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十分認真的說:“我的眼睛告訴我的。”
“……”
戴然實在有些無言以對,顧辰說話的思路很清晰,可是又好像有點不正常。
“後來我裝着随意的樣子問過不少人,文叔文嬸、村長、村主任,還有其他村裏人,你們知道,這種小地方,誰家辦喜事,整個島上的人都知道,但是我問的所有人都說孫媛回娘家了,到今天,孫媛也沒回來過。”顧辰又一次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我每一次問村裏人的時候,他們的表情都告訴我,他們在撒謊。”
“這個跟你裝瘋賣傻有什麽聯系?”元一忽然問他,話出口覺得“裝瘋賣傻”四個字不妥,顧辰卻絲毫不在意,垂下頭苦澀的笑了一聲:“誰想被人當傻子當瘋子,可是不這樣的話我怕會被人害死。”
“這又是為什麽?”
“後來村長來找過我,說孫媛的事既然發生了,就算我去報警,也沒人會信的。”
這下戴然切實的感到吃驚之餘又不免疑惑:“意思就是村長知道你懷疑了孫媛的死因?”
顧辰點點頭:“我不知道他怎麽知道的,可能是那天我在小院外面偷聽的時候被人看到了,也有可能後來我問這個問那個的被懷疑了,村長沒告訴我,只說看在我是島上人的情分上,不會把我怎麽樣,只讓我閉上嘴巴。”
“然後你就裝着瘋了以消除他們的懷疑?”粥粥覺得這情節比她日常裏看的電視劇還要電視劇,也更加驚悚。
“我沒這麽笨無緣無故的就裝傻,去城裏後有一天故意撞到一輛車上,村裏派人把我從醫院接回去之後我就裝被車裝傻了,他們應該沒怎麽懷疑我,因為那次我撞斷了腿,養了大半年才能下地。”
元一想到了顧辰手裏緊握着的那把刀:“你手裏一直拿着刀,是擔心有人害你嗎?”
顧辰“嗯”了一聲。
戴然面無表情的問道:“既然你裝了這麽久,覺得報警沒用,為什麽會找到我們這裏來?”
的确,他們也不過一面之緣而已。
顧辰擡起頭,眼神堅定:“昨天你們把我送到村委會走了以後我聽到村長悄悄的跟主任說話,還看了我幾次,我擔心自己會遭遇不測,不管怎麽樣,我先把事情告訴你們,就算我遇到了意外,你們也能繼續查。”
戴然皺起眉,如果顧辰說的是真的,這裏就沒有法律可言了,什麽事都是村長說了算,哪怕是人命。
“如果你有需要,我們可以提供保護,直到确定沒有危險。”
顧辰卻搖起了頭:“不用了,有人保護我村裏更會起疑心的,大不了我裝的更瘋更傻一點。”
甜瓜和粥粥略帶憐憫的看着顧辰,五年,一個大好年華的年輕人,一直裝瘋賣傻,被人讨厭為人害怕,只是因為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死于非命的陌生人。
元一和戴然對視了一下,戴然問顧辰還有其他要告訴他們的事了沒。
顧辰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動作敏捷的爬上窗臺:“我只知道這麽多,時間不早了,先回去,希望各位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這裏。”
一個跳躍躍入黑暗,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關窗,幾個人站在屋裏一時都沒挪動,粥粥嘆了口氣:“顧辰看起來挺聰明的,只是很可憐啊。”
羅舞很肯定的告訴他們孫媛死了,顧辰則說自己親耳聽到村長說孫媛死了還燒了,如果說戴然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分兩個人出去查孫媛的事,顧辰的到訪則徹底堅定了他兩個案子要一起查下去的決心。
“曹操,明天一早就追一下孫媛家鄉警局那邊确認孫媛這幾年到底有沒有回去過。”戴然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确定孫媛的行蹤,雖然他們都覺得孫媛應該是不見了。
“我和元一繼續追老人失蹤的案子,粥粥甜瓜和曹操查孫媛的事,記住,悄悄的。”戴然嚴肅的看着每個人,“發現任何線索都不能打草驚蛇,大家商議過後再決定。”
“可是頭,我們該怎麽繼續下去?”粥粥和甜瓜顯得很困擾,除了羅舞和顧辰說的那些,他們找不到任何能展開調查的點。
元一笑了一下:“有個人,可以幫我們。”
沉默幾秒,甜瓜也笑了:“的确,而且正好,我們再去找他的理由很充分。”
曹操沒反應過來:“找誰?”
“盧大爺今天喝了不少,正好明天我要去看看他确保他沒事。”元一提出一個建議,“盧大爺在島上生活這麽多年,多少能知道點什麽吧?”
甜瓜也贊同這個方法:“明天我和一一繼續扮情侶一起去。”邊說邊挽住元一的胳膊,小鳥依人狀,“你們看我倆配不配。”
元一哭笑不得。
“行了,太晚了,睡覺。”戴然猛地從甜瓜手裏扯出元一的胳膊并發出逐客令,“回屋去。”
甜瓜不滿的拿起自己的東西準備走,嘴裏還嘀咕了一句:“頭你可真小氣,一一又不是你男朋友。”
戴然和元一同時一驚,同時看了對方一眼,立馬又同時移開了視線。
夜深,所有人都在沉睡。
一個地下室裏,三位老人被綁在一起,似乎是暈過去了,一動不動,手腕上還有清晰的血印。
“我也不想這樣對你們哪,可是沒辦法,你們如果嘴不嚴,倒黴的就是我了。”
村長
次日一早元一特意問了下文叔,去島上的大菜場買了魚和肉,又去買了一瓶好酒,打算帶着這些東西去看盧大爺。
戴然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兩人收拾好要出門,淡淡的說道:“我也一起去吧。”
甜瓜好奇的看戴然:“頭你也要去?”
“嗯。”戴然幫着元一拿東西,邊解釋,“我去看看盧大爺怎麽說,看看後面怎麽開展工作。”
這個理由倒也合理,轉述的時候總是無法形象的表達出當事人的表情什麽的。
“那你用什麽身份?”
“就說是你大哥,專門感謝他救了你。”
半小時後,盧大爺在院子裏正刷牙,院門大開,有人站在門口在鐵門上輕敲了幾下:“盧大爺您早呀。”
扭臉一看,是昨天那對小情侶。
盧大爺睡了個昏天黑地,剛起來不久,夜裏吐了一次,還喝了水,早上出房間後看到了兩人給他留下的那半瓶茅臺以及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廚房和院子,鄰居過來看他的時候還給了一些錢,說是昨天那兩個年輕人留下的飯菜錢,因此盧大爺對這兩個年輕人印象十分不錯,覺得他們有教養又會做人,現在兩人再來,一下子就挂上了笑臉:“哎喲你們來了啊,快快快進來坐,我剛起來,昨兒個喝多了。”
三個人不客氣的進院子并把門關好,元一把帶過來的魚肉和酒放在石桌上,他現在又戴上了那副黑框眼鏡,笑起來的時候十分斯文:“您昨天喝多了,我們走的時候也沒打個招呼,今天特意來看看您。”
說着給盧大爺介紹了下站在一旁的戴然,“這是我女朋友的大哥,特意來謝謝您的,這些東西也都是他特意買來送給您的。”
盧大爺對什麽都沒興趣,就那瓶白酒讓他的眼睛都笑沒了:“哎呀哎呀你們真是……真是太客氣了。”
趁着盧大爺摸酒瓶的功夫,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嗯,應該是計劃通了。
四個人圍坐在石桌旁,甜瓜看盧大爺還沒吃早飯,主動去廚房給他熬粥,讓戴然和元一聊。
随意的掰扯了幾句,戴然漫不經心的說:“我們現在住在文叔文嬸家,兩位人真好,可是我看他們很辛苦,一天忙到晚的。”
元一立刻接腔:“是啊是啊,文嬸說他們的兒子在城裏做生意,家裏就他倆,也沒個人幫幫他們。”
本來在一旁仔細研究酒瓶子上字體的盧大爺聞言搖搖頭:“他們兒子以前娶過親,那個姑娘還很勤快,要是還在的話指不定家裏就發財了。”
“哦?姑娘不在了嗎?”戴然很好奇的問,眼神十分茫然。
盧大爺立刻壓低聲音:“不在了,回娘家了,村裏人都知道。”
“村裏人都知道文叔家裏娶親的事啊?”
“那可不,我們這種小地方,哪家辦喜事,全村的人都要喝酒去的,當年文家請老彭去幫着做菜,老彭沒去,為這事老文家現在都看不上彭家。”
猛然聽盧大爺提到老彭,戴然和元一有些懵,文家跟孫媛的事有關系這是肯定的,怎麽還跟彭家扯上關系了?
“老彭,是開餐館那個彭大爺嗎?”
盧大爺不停的點頭:“就是他,除了老彭,老周和老劉也沒去,喝喜酒那天我還聽到文家那兒子罵他們仨來着。”
元一的心立刻狂跳起來,除了彭大爺,他所說的老周老劉,好像跟昨天喝多之後說出的失蹤老人都是一樣的姓,這麽巧合的嗎?
怎麽确認這個老周老劉就是昨天他說的不見了的那兩個老人呢?
盧大爺說着很惋惜的深深嘆了口氣:“哎,老周老劉都是好人,現在不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出事。”
好了,可以确定,不是巧合,就是那兩個人。
甜瓜熬好了稀飯盛了一大碗又在上面擱了點鹹菜,端出來給盧大爺放到石桌上,招呼盧大爺快吃。
盧大爺立馬眉開眼笑:“哎呀,可惜我兒子早就結婚了,連孫子都有了,你這姑娘真不錯。”
甜瓜狀似嬌羞的捂着臉:“您過獎啦。”
元一在想事情,沒注意甜瓜,戴然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甜瓜平時說話比喇叭還響幾分,雖然瘦,但勁很大,武力值也高,這種類似害羞的樣子他看着十分違和。
盧大爺不僅喝酒利索,吃飯也快,一大碗稀飯很快見了底,随意的在嘴巴上抹了一把,甜瓜趕緊接過碗筷去裏面的水池洗。
“哎,也不怕告訴你們,當年哪,我也不太樂意去喝那個喜酒,但是老文來我家來了兩三次,我不好意思推,就去了。”盧大爺平時也沒什麽人說話,兒子老伴都在城裏,讓他過去他也不大樂意,那裏人生地不熟,最要緊的是到了那喝酒沒那麽方便,眼下他覺得跟這幾個年輕人還算投緣。
戴然的眼珠子轉了一下,悄悄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大爺,這話怎麽說?”
盧大爺的頭擺的很快,示意自己不好多說,只說了一句:“就是覺得不太合适,哎,不說了,你們幾個年輕人要不然中午就在我家吃飯?你看你們帶這麽多菜過來,我一個糟老頭子也吃不完。”
既然說到這裏,盧大爺大約是不會在繼續深入的說下去了,他們不好窮追不舍,和盧大爺客氣了幾句,說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他就告辭了。
白天,島上人山人海,三個人本打算在路上商量下,結果被擠得走路都困難,待他們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甜瓜頭發上的發卡都被擠掉了一個。
“我的天哪太瘋狂了吧,這麽個小島游客比長城都多。”甜瓜跟粥粥抱怨,曹操過來告訴他們孫媛家鄉那邊有消息了,那邊的兄弟查訪了鄰居和小時候的一些同學,都說自從幾年前說要去南方打工之後再也沒回去過,并且也沒聯系過他們。
這個結果在衆人的意料之內,雖然對外的說法是回娘家了,孫媛遭遇意外的可能性很大。
盧大爺無意中的幾句話讓元一覺得現在他們面對的兩件事中間也許有什麽內在的聯系,失蹤的三個老人,恰恰就是當年文建國和孫媛結婚時沒有參加婚禮的三位。
能有什麽聯系呢?
彭大爺當年不願意受文家的下廚邀請是因為什麽原因?盧大爺的言語中透出一些端倪,“不合适”,是指什麽不合适?
他們從上島一直到現在,遇到的每個人,三蛋子、羅舞、盧大爺,說的事情各不相同,卻都提到了一個人,一個應該算得上關鍵人物的人。
三蛋子說他警告過他當作不知道孫媛已經死了被燒的事,對外就說孫媛回娘家了;
羅舞說她從那個人嘴裏知道孫媛回娘家了,和文叔文嬸的說辭一樣;
盧大爺說這個人找過那三個失蹤老人的家裏人,說了什麽不得而知。
村長。
不管事情的始末是怎樣的,村長在這些事裏的都不能被忽視,正面角色也好反面角色也好,他們大概都不得不跟村長進行接觸。
戴然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他們之前跟村長有過近距離的接觸,不可能用喬裝的方式去接觸村長,而且從那幾個人的陳述裏可以看出來,村長不是盧大爺那般好親近且可以套話的角色。
所以,戴然決定還是用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們來島上的本來目的就是查案,現在有那麽一點線索,需要在村長這裏把線索串聯起來。
他們說話的時候一直大開着門,文叔慢吞吞的往他們這個屋走來,戴然對粥粥使了個眼色,粥粥趕忙迎出去:“文叔,您有事啊?”
文叔笑呵呵的看上去心情不錯:“是這樣,外頭啊有個丫頭找你們,我不好直接讓她進來,先來問問你們。”
粥粥好奇:“找我們?她有沒有說叫什麽名字?”
“說是姓羅,名字沒說。”
姓羅的女孩子,難道是羅舞?
粥粥回頭看戴然,戴然點頭走到門口,示意粥粥出去看一下,從口袋裏抽出一包香煙,拿了一根給文叔點起來:“文叔看起來心情不錯,有好事吧?”
文叔接過煙深吸兩口,眯着眼睛笑:“哪裏哪裏,我兒子早上打電話來說這個周末回家看我們,還要帶個女朋友來,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就能結婚了。”
戴然給自己也點了一根,笑容不變:“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先恭喜文叔文嬸。”
“謝啦謝啦,我這個老頭子想抱孫子都想瘋了。”文叔的眼睛發光,好像大胖孫子馬上就要抱到手裏了。
“不過。”戴然的笑更明顯了,看上去十分無害和藹,“我上次聽您說您家之前有兒媳婦的,那位沒給您二位生個孫子啊?”
笑容戛然而止,文叔夾着煙沒了笑容:“那女的跑回娘家了也沒回來,生個屁,哼。”
文叔不願意再跟戴然繼續唠,叼着煙回前院幹活去了。
回頭看屋裏全程圍觀的三人,大家心中了然,文叔這是肯定孫媛不會再回來了。
幾秒後,粥粥從門口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女孩,細看之下的确是羅舞,不過今天戴了副很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進屋落座,羅舞把墨鏡摘下來卡住頭發,自顧自的倒水喝,還對元一笑了一下。
戴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是看這個女孩子不太順眼,他沒打算客套,開門見山的問:“你來這裏幹什麽?”
羅舞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警察老是對自己紅眉毛綠眼睛的,自己應該沒哪裏得罪過他,當然,她也看他不順眼就對了。
“不用你管,我今天來不是公事,我也不找你。”羅舞的語氣明顯也很不客氣,“我來找元一的。”
忽然被點名,元一有些茫然:“找我?”
“是的,就是你,你下午有空嗎?能不能跟我出去一下。”羅舞只盯着元一,問題也直接。
“呃……”
“他沒空。”戴然站在羅舞跟前,他個子本就比羅舞高挺多,此時羅舞坐着,他垂眼看她的樣子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氣勢。
一個吻
這話一下把羅舞點着了,她立馬站起來叉腰,雖然還是比戴然矮了不少,但氣勢可不弱,仰頭惡狠狠的瞪着戴然:“我又沒問你。”
戴然似笑非笑的低頭看羅舞,雖未明說,但眼神透出來十足的嘲笑:“現在元一在執行任務期間,歸我管。”
“那個……”元一試圖說幾句話,他好歹也是這個話題的中心人物,有必要談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又不是一樣東西,是個人哎,什麽叫歸你管?”羅舞直瞪着戴然,顯然沒打算讓這個當事人表達自己的觀點。
粥粥和甜瓜曹操本來離戴然挺近,這會都退到牆角去了,雖然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兩個人劍拔弩張的莫名其妙,但他們不想被無辜波及。
戴然保持動作不變,畢竟以他的身高這樣俯看羅舞就頗有點睥睨的模樣,壓倒性的優勢十分明顯:“我們來這裏有公事,你随便喊我的組員出去不合适。”
圍觀三人組齊齊點頭,确實,他們來這裏是查案的啊,正兒八經的公事。
羅舞顯然并沒這麽容易被說服,仍然雙手叉腰死命對戴然翻白眼:“我又沒耽誤你們的公事,只是想讓元一跟我出去幾分鐘而已。”
三人組想了一下,又一次齊齊點頭,這說的也很有道理,元一跟她出去幾分鐘也不會耽誤什麽事的。
戴然覺得這樣站着有點累,而且有用身高欺負女孩子的嫌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兩條長腿伸直交疊,歪着頭看羅舞,唇邊還噙着笑。
元一覺得這場面着實詭異,羅舞來喊他不知道是什麽目的,如果只是幾分鐘,他跟着出去一下也沒什麽不行,也許有什麽新的線索呢。
但是戴然想都沒想的就給否了,還跟羅舞針鋒相對了起來。
從到這個部門,戴然給他的感覺更多像一個聊得來的朋友,很少給他上司的壓迫感,戴然也告訴過他,組裏的成員只是在檔案履歷上有上下級的區分,平時的工作雖是他調度的多,但大家夥更像是個家庭,各有所長,合作起來才能順利完成一樁樁調查。
“喂,你笑什麽笑?”羅舞今天來找元一是有點小事,本來打算昨天就問元一的意見,結果愣是被戴然給拖走了,她今天特意過來的。
戴然忽的收起了笑,面無表情的臉還是很唬人的,特別是不熟的人,眼睛直勾勾盯着人,讓人有種要被看透的慌亂,羅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行了,我不笑,如你所願。”戴然點點頭,“你找元一做什麽?有正當理由我就批準他跟你出去。”
“呃……”元一忽然想到了老早以前看過的一個故事,好像是兩個武士為了約同一個上流社會的少女出去而相約決鬥。
這個念頭剛冒頭,元一吓一跳,這完全是兩碼事,情況和性質都截然不同,怎麽能有這麽不正常的聯想?
圍觀着的三人組也好奇的盯在羅舞身上,他們也十分想知道這個女孩子為什麽一直對元一表現的很有興趣。
難道是……
三個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興奮的光,知道其餘兩個人和自己想到一處去了。
六只眼睛不約而同的移到元一那邊,自從他到辦公室來,他們還沒這麽仔細的打量過他。
元一比戴然似乎矮了幾公分,但在大衆人群裏也算個子高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身材比例出色,肩頸線條流暢而優美,由下颚骨下面自然的延伸進衣服裏,腿則是又長又直,這決定了他是個天生的衣架子,也就是所謂的一塊麻布披在他身上都會有時尚icon的即時感。
五官來看,單看每一樣都說不出哪裏出彩,但可能是臉型上佳以及眼睛特別,組合十分契合以至于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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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