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7)

臉看上去令人很舒心,且十分耐看。

一言總結,這是個十分出色的男人。

這麽一打量,三個人都覺得羅舞如果對元一有什麽特殊的好感,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羅舞被戴然一句話問的啞了幾秒,本想沖戴然來一句“跟你無關”,但看戴然跟塊臭石頭一樣又硬又僵的,不給他個理由肯定不會允許元一跟她出去的。

“哼,說就說,沒什麽見不得人。”羅舞扭臉看元一,臉有些微微的泛紅,三人組互相抓住了其他兩人的一只手,簡直比當事人還要緊張。

元一感到這發展有些偏離軌道了。

“不過,我不跟你說,我要跟他說。”羅舞轉身面對這元一,深呼吸兩下,看起來在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好把心裏的話順利說出口。

元一覺得這太尴尬了,不管羅舞要對他說什麽,現在的場面都不太正常,因此他擺了擺手,示意羅舞先別說:“羅小姐……”

羅舞顯然沒打算聽他的,好不容易準備的差不多了,話都已經到嘴邊了:“你願不願意做我的……”

後面幾個字被羅舞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裏,這猛剎腳害她咬到自己的舌尖,疼的眼淚在眼眶裏打了好幾個轉。

但她顧不上自己可憐的舌頭,圍觀三人組的表情也從興奮好奇集體轉變成了愕然吃驚,嘴巴微張,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元一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張臉迅速欺到近前,随即兩片柔軟的唇貼到了他的嘴上。

不是多深的一個吻,只是輕柔的在他嘴唇上貼了幾秒就退開來并在他臉上也輕輕的啄了一下。

屋裏的六個人,除了戴然,五個人都已然石化了。

羅舞:“剛剛是怎麽了?”

三人組:“我們是不是眼睛花了,或者幹脆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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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覺得嘴邊有隐約的溫度,臉上好像也有點發熱,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好像電影,又好像做夢。

剛剛自己被吻了,吻他的那個人,還是他的上司。

戴然重新坐到椅子上,兩只手揣到外套口袋裏笑着看羅舞:“還有問題嗎?”

羅舞雖然個子不大,人卻機靈十足,之前還在憤恨戴然莫名其妙的針對她,這下子總算是有點回過味來了,而且還是酸味。

原來是有人吃醋了。

不過這一回神羅舞也有點哭笑不得了,她的本意被誤解成這樣該怪誰,她一開始就該把事情說清楚的。

難怪她老覺得戴然在說話做事的時候會有意無意的看元一,現在知道關系了一回想,都是狗糧啊。

“沒問題了,不過我還是有事要問元一。”羅舞認真的看着元一,“我最近在畫一些不同的人,想請你做一天我的模特行不行?”

“模特?”三人組異口同聲。

“是的,就是坐在湖邊讓我畫畫,挺累的,而且我沒錢給,不過你們放心,等到你們把事情解決了閑下來的時候我再開始,不會耽誤你們工作的。”

戴然臉上的肌肉不可見的抖了兩下,他幾乎是咬着牙開口:“你來找元一就是問了這個?”

羅舞認真點頭:“對啊。”邊嘲諷的斜眼看戴然,“隊長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不僅是誤會,而且是天大的誤會,以至于他剛剛做了件腦抽的事。

這姑娘找人做模特就直說,搞出一副要表白的欲言又止是唱的哪一出?

元一在心裏松了一口氣,但另一口氣又替換了上來,他的餘光瞄到戴然,不太敢正面看他。

三人組略失望,不過馬上又在另外兩個隊友眼裏看到另一種光彩,是的,一場戲沒看成,但是另一場戲似乎更精彩。

羅舞也不想多待了,反正她想說的事說了,她對元一并沒有那種感情,這會氣氛沉重,她該識趣。

“答應不答應的都通過微信告訴我一聲。”羅舞撂下一句話就奔出去了,接着外面飄進來一句話,“那件事需要我幫忙也告訴我。”

“外人”離開了,屋裏的溫度迅速飙升,粥粥接收到甜瓜的眼神迅速把所有門窗都關起來,戴然的手心和額頭都出了汗,看這陣勢不大對,打算回自己屋裏去。

“別動。”甜瓜從牆角裏拿了一杆晾衣服的衣撐,橫在戴然前面,“坐下。”

戴然看着那根一看最多值兩塊錢的杆子:“你想幹什麽?”

元一悄悄的往後退了兩步,他估計自己現在的臉跟血差不多紅了,想先出去冷靜下。

粥粥抵住他的背部:“別動,坐下。”

曹操抱着胳膊站在桌邊,嚴肅非常:“都坐下,從實招來。”

一分鐘後,戴然和元一并排坐在靠牆的兩張椅子上,另外三個人圍坐在桌子邊,認真的看着他們,一言不發。

僵持了五分鐘,戴然實在受不了了,伸手扶了扶額頭:“你們幹嘛啊?”

“還用問嗎,你倆,到底什麽情況?”甜瓜率先發問,并強調,“我得提醒你啊戴然同志,一切坦白為重。”

戴然下意識的想看元一,但忍住了,他覺得自己之前那一出簡直跟腦殘沒什麽區別,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快說啊。”甜瓜催促,粥粥用捅了捅她的胳膊,湊到她耳邊,嘀嘀咕咕幾句,坐回去後甜瓜咳嗽了兩聲,架起個二郎腿:“好吧,換個問法,頭,不對,戴然同志,你剛剛那是什麽意思?”

戴然沉默不言,元一低着頭,注意力被這個問題吸引了過來,他忽然也有些想知道,戴然會怎麽回答。

元一不見了

此刻屋裏的氣氛很像一個審判庭,戴然則是那個被告,被其他人逼視着回答問題。

該怎麽回,剛剛自己那一系列行為的确反常,現在冷靜下來了稍微一思考,戴然都奇怪自己的性格裏還有這麽沖動的因子,那時候好像都沒怎麽過腦子就沖過去了,以至于他現在連正眼看元一都不太敢,元一說不準把他當成變态了。

戴然說不清就想閉嘴,其他人則想打破砂鍋到底,于是甜瓜又重複了一遍,和曹操粥粥把凳子搬到他前面,形成了一個半包圍圈,把戴然圍在了裏面,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堅持。

“其實……”元一等了半天也沒聽到戴然的回答,說不上心裏是輕松還是隐約的失落,不過既然戴然不願意說,他覺得粥粥他們逼問也不合适,“沒什麽的,我明白。”

這下戴然真的詫異了,在那個吻之後他第一次扭臉正面對着元一:“你明白什麽?”

三人組也是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樣子一齊看向元一,對啊,他們幾個可還都一頭霧水,他明白什麽了?

“頭大概是擔心羅舞接近我是有什麽目的吧,從她主動找我們到現在,除了她是羅威的妹妹和她說的那些不知真假的事,我們對她一點都不了解。”元一說話的時候表情很平淡,淡淡的紅暈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出來。

三個人分析了一下,覺得也對,戴然本就是一個謹慎的人,羅舞三番兩次的主動接近元一,戴然明确表示不可以也沒能阻止她,所以來這麽一下讓羅舞“知難而退”?

心髒仿佛被兩根手指頭捏住并輕輕揉了兩下,并不疼,卻很是酸楚。戴然盯着元一的眼睛:“你是這麽想的?”

元一也擡起眼凝視着戴然的眼:“難道不是這樣的?”

兩人的椅子緊靠在一塊,這樣面對面的看着,距離算近,近的可以看到對方眼裏自己的樣子。

戴然在元一漆黑的眼眸裏看到了自己,他看不出來元一現在平淡的表情下心思是什麽,卻清晰的看到自己微怒而狼狽的模樣。

對,如果不是為了羅舞的身份,其他合理的解釋是什麽樣的?

三人組原本的計劃是一定對戴然嚴刑逼供,怎麽樣都要把真相給問出來,戴然不肯說就想辦法讓他說。

但現在兩人中間只隔了很近的距離,面對面互相盯着對方,眼裏絲毫沒有他們三個人,即使想逼問,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兩人對視,另外三人盯着這兩個人。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戴然忽然扯出來一個标準的笑容,兩邊嘴角朝上揚起:“好吧,元一你說對了,我就是這麽想的。”

古時武人比試,特別是高手比試的時候,因為不了解對手的實力,通常會站在原地仔細觀察對方,既是觀察對方,也是在等待最合适的時機,就看誰先打破這個僵局。

戴然這麽帶着笑的一句話,一下子打碎了屋裏的僵持,三人組呼出一口氣,雖然他們覺得戴然只是在借着元一的理由給自己找臺階下,但他們很明确的直到戴然是不打算說明白了。

既然這樣,不好強人所難,而且現在屋裏這氣氛,他們待着有些不自在。

拿出警察的作風,動作整齊劃一的把凳子歸位,後退,幾十秒後消失在屋裏,并又一次關上了門。

剛剛那不到一分鐘的波瀾沒有影響到當事兩人,他們甚至都沒扭頭看一眼,仍然臉對着臉。

“你怎麽知道我的想法?”戴然還是笑,只是眼睛紋絲未動,以往每次笑起來時眼睛會朝下彎,看上去非常高興。

元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有眼睛,會看。”

他給戴然找了那麽一個看上去最合适的理由,也給自己內心竟然有些雀躍的期待潑了盆很冰的涼水,元一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但戴然想的很明顯和他不明所以的期待沒有絲毫重合的地方。

“很好,我算是明白陳安為什麽推薦你了。”戴然的眼睛總算從元一臉上移開來,他站起身,手還留在外套口袋裏沒拿出來,“一會還有正事,休息一下吧。”

戴然出屋子到前院,打算一個人安靜的待會,他現在有些懊惱了。

元一剛來不久湯局請他們吃飯那次,美女前來搭讪,戴然說自己喜歡同性,直接把美女吓跑了,大家都嘻嘻哈哈的說他聰明,徹底斷絕了美女的念想,可除了湯局,沒人知道其實他說的是真的。

戴然覺得這個大概是天生的,從小到大,從學校到工作,戴然跟同學同事相處的都不錯,但是不管在哪個年齡層,面對再漂亮的姑娘,他從來沒有産生過類似“我要追求她”的想法,倒是大學期間對一個學長有過強烈的好感,當時戴然就知道自己的性向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了。

一直到現在,除了當年那個早已經結婚生子的學長,戴然從來沒有對誰有過什麽非同一般的好感,特別是工作後接觸的各類犯人比正經人多,其中不乏各種變态,加上真正和他性向一致還敢于承認的真不算多,他更沒興趣玩什麽直掰彎的游戲,時間一長,戴然對自己的感情已經沒什麽想法了。

元一的的性格、處事包括以往的經歷和自己完全是不同的兩條道,他甚至沒有受過正規的警校培訓,戴然卻十分篤定他适合做這份工作,更要命的事,戴然剛剛在心裏默默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最近不由自主看元一的頻率越來越高,自己說什麽都想知道元一的反應,如果元一能附和他的想法,一向有些自視高的戴然竟會竊喜且榮幸。

但是這一段時間以來,案子一個接一個,他連家都沒時間回,更別提去思考什麽好感之類的瑣事,以後怎麽樣誰也不知道。

羅舞的出現讓戴然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一個很嚴重的他之前壓根沒想過的問題—自己不考慮,可是元一身邊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啊。

羅舞之前那副欲說含羞的樣子确實讓他誤會了,心裏隐約的不太舒服,雖然這事只是個烏龍,而且讓戴然現在面對元一有點不尴不尬。

扪心自問,如果粥粥他們繼續逼問下去,而元一沒有給他那麽個臺階下,自己會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呢?

不過戴然此時想到了元一給他那個臺階的另一層意思,那應該是意味着元一壓根沒有往自己想的那個方向想吧,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是因為公事才來那麽一下的。

這是不是說元一對自己除了同事的情分之外,沒有其他一絲一毫的私人感情,看元一淡定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自己的緊張。

“媽的,腦殘。”這個詞是戴然之前上網的時候在微博看到有人罵街的時候發的,顧名思義就是腦子殘了,無法正常思考,戴然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那這種情況,腦子廢了,以至于他現在都不知道怎麽去看元一,也不知道元一會用什麽眼神看待自己。

起風了,戴然覺得有點冷,把外套上的拉鏈拉到脖子下面,手碰觸到臉,才發現自己的臉頰還有點熱。

心裏回味起那個輕柔到極致的吻的觸感,元一的嘴唇好像是涼的,碰上去的時候還帶點酸酸的感覺,有點像碳酸汽水,如果當時能多貼一會……

“我們……”肩膀猛地被人拍了兩下,戴然忽然跳出去老遠并伸出手劈向身後那人,那人驚吓之下本能的往後一下腰,堪堪躲過了這一記手刀,并大喊道,“頭,你幹什麽啊?”

戴然站定後才看清剛剛拍他肩膀的是曹操,粥粥和甜瓜也站在後面,邊扶住曹操邊埋怨:“頭,你吓死人了,幹嘛對曹操動手?”

使勁在頭皮上撓了兩下,戴然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剛剛在想事情,沒注意有人,你忽然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識的就出手……”

沒空探讨戴然險些失分寸的狼狽,他們來找戴然是有正經事,示意戴然跟他們一起進屋。

進門先環顧一圈,元一不在裏面,戴然心裏失落的同時又松了口氣。

“我們剛剛出去了一下,聽到有人在說文建國結婚的事。”粥粥他們三個人從這裏出去後打算沿着外面的小河溜達一圈,恰巧聽到兩個在小河裏淘米的婦女閑話家常,一個告訴另一個據說過幾天文建國就要回家來,還要帶一個女孩回來給父母瞧。

想必文叔文嬸對自己兒子即将帶回一個準兒媳的事很自豪驕傲,人還有好幾天才回來,這麽快村裏就有人知道了。

不過也不奇怪,文叔連他們這幾個住宿的客人都告訴了,村裏人聽說了更不稀奇。

“另一個大姐說這個文建國不會跟當年一樣帶女孩子回來吧,那可真是作孽了。”粥粥打開手機給戴然看,“我悄悄拍了照片,還錄了音,頭,你聽聽看。”

點開錄音保存文件,背景過于嘈雜,兩個婦女說話的聲音時斷時續,好在能聽清兩人的大部分話。

“哎我聽我家那口子說文家那兒子很快要帶個媳婦回來給他爹娘看,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文家老頭子告訴老多人了。”

“哎不是我這人不厚道,這要跟那一年一樣,也太缺德了啊。”

“噓,小點聲,被文家人聽到不得打死你……”

後面就只有鼎沸的人聲,兩人後面有沒有繼續說下去也不得而知。

戴然若有所思的盯着手機看,那一年,帶回媳婦兒,是不是指五年前帶回來孫媛呢?

缺德,難道是說當年文建國帶回來孫媛的手段不高明甚至很龌龊?

戴然下意識的想去看元一,找了幾秒才意識到元一不在屋裏。

話說回來,元一去哪了,出去之前沒有告訴戴然,他們工作的規矩,如果執行公務,一定要向上級彙報,并盡量兩人或者多人一起去。

私人感情的事先放一邊,戴然掏出手機撥通了元一的號,等了幾秒,手機裏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元一暈倒了

其餘三人顯然都聽到了這個聲音,盯着戴然看,戴然又撥了一遍,還是關機。

他們的工作要求365*24小時開機,如果有特殊情況需要關機也要跟上級報備,戴然在之前跟元一出任務的時候提過,元一不會不知道。

四個人心底浮出不安,他們跟元一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元一為人穩重,絕對不會不明不白的玩失蹤,難道是遇到了什麽特殊的事情?

又撥了幾次元一的手機,依然提示關機,戴然坐不住了:“你們有看到他出門嗎?”

三個人面面相觑,仔細回想了一下,都搖頭,表示并沒有,他們三個人出門之後在小河邊聽到那兩位大姐在讨論文建國的事,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兩個人那,沒注意這邊有沒有人出去。

在屋裏來回走了三圈,戴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裏并不是他們生活的城市,元一跟他們一樣屬于人生地不熟,能一聲不吭的去哪呢?

“頭,我們要不然出去找找吧?在這裏也想不出什麽。”曹操提議。

略一思索,戴然決定他們四個人分成四個方向去找找,有任何信息就立刻通知其他人。

早上起床的時候天氣還很好,陽光燦爛,可他們四個人走出屋發現這會居然飄起了雨,不大,細細密密的飄到頭上臉上,讓人有些發冷。

“你們買把傘再去。”戴然囑咐了一句,自己卻顧不上帶傘,把外套上的帽子往頭上一兜就沖了出去。

戴然負責從文家小院出門後往南找,因為天氣變化,路上的人少了一大半,戴然邊走邊仔細盯着路邊的人,他從心底裏覺得用這種辦法找到元一比較難,但現在也沒其他法子,只能先試試。

臨出門之前在桌上貼了便簽紙,如果元一回去了應該會主動聯系他們。

走了十幾分鐘,快進入盧大爺家不遠處的小樹林也沒發現元一的影子,其他三個人也說壓根沒有元一的蹤跡,在這裏沒人認識他們,問人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戴然有些暴躁起來,他平日裏很少會出現的第六感此時居然意外的冒了頭,并且不友好的告訴他,元一有可能是出了什麽意外,對他們這種工作性質來說,失聯是個十分不妙的兆頭。

深吸了一口氣,戴然準備從小樹林裏穿過去繼續找找,如果還是找不到就打電話給湯局請他派人來支援。

小樹林附近是一條小溪,水很淺,能看清溪底各種小石頭,之前他們過來的時候很多人站在小溪邊拍照,還有不怕冷的脫了鞋站在溪水裏,這會因為雨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溪邊已經看不到一個人。

蒙蒙細雨在詩情畫意的人眼裏很浪漫,但此時戴然只覺得厭煩,細密的雨沖着他的臉,他的眼睛很快就看不清前面的東西,幾秒鐘就要抹一下眼睛,現在沒了熙攘的游客,兩眼就能知道元一不在這裏,戴然加快腳步打算趕緊穿過去繼續找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戴然感到自己的腳踢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趕緊抹幹淨眼睛上的雨低頭看,好像是一個人,看上去應該是臉朝下趴着。

這裏怎麽會有一個人,而且戴然剛才走得快,那一腳的力度應該不算小,那人并沒有醒過來。

戴然蹲下來打算看一下這人的具體情況,忽然發現這人穿着的衣服有些眼熟,背部有大片的泥土,離得近了才發現這衣服跟元一今天穿的很像。

呆了兩秒,戴然猛地反應過來,他把手放在那人的肩膀上輕輕将他翻了個面,因為面朝下趴着,翻過來之後那人的臉上已經有大半被泥土糊住了,但戴然立刻認出來這就是元一。

雨越下越大,把元一臉上的泥沖刷掉一部分,此時他緊緊閉着眼,對冰涼雨水的淋打沒有絲毫反應,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戴然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好幾拍,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他顫抖着伸出手指頭放到元一的鼻子下方,随後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感受,停了幾秒,戴然的氣總算上來一些,幸好,還有氣,只是十分微弱。

蒙蒙細雨已經演變成瓢潑大雨,戴然想把元一打橫抱起來帶回文家,但想到文家的情況,他家還是民宿,這會估計不少游客,這麽回去并不方便,可元一昏迷着,一定要馬上找醫生。

可能在極度緊張的時候腦子反而清醒下來了,戴然立刻想到了一個地方,他掏出手機,屏幕立刻被雨滴打濕看不清上面的字體,戴然把外套脫下來幫元一遮住臉,迅速從裏面翻出一個電話:“羅舞,我是戴然,我需要你的幫助……”

十分鐘後,戴然在路上碰到了推着一個自行車的羅舞,在電話裏羅舞跟他說了一下去她那的路線并說自己馬上過來,戴然不能在這等着,抱着元一先往那邊走,元一和戴然身高相差不多,體重也差不多,戴然抱着他十分吃力,但羅舞碰到他們的時候兩人居然已經走了有1/3的路程。

“哎呀怎麽會這樣?”羅舞穿了一件連體雨衣,但頭發也被淋濕透了,“我哥最近去城裏了,你快把元一放在車後座上,你推車,我在後面扶着他,我找了醫生,快去我哥那。”

戴然立刻照辦,和羅舞合作把元一放到自行車的後座上,羅舞扶住元一的身體,覺得自己沒問題了,對戴然喊了一句:“可以了,你推車吧,慢點啊。”

路上遇到一個當地人,因為羅威的關系,島上不少人也認識羅舞,驚奇的問這是怎麽回事,羅舞說是自己朋友,在河邊玩的時候掉下去嗆水暈過去了,現在把他帶回她哥那兒,那人幫忙把元一送到了羅威的住所。

羅威住在一個單獨的平房,兩室一廳,是當地人以前自建的房,後來旅游業搞起來後重新設計裝修,羅舞有時候過來玩就住在這邊。

“快,把元一帶到我哥房間把空調暖氣打開,然後幫他擦個臉,我叫了醫生,他很快就來。”羅舞別看個子小而且挺潑辣,人一點不含糊,想的周到,做起事來也利索,如果不是她推着自行車過去,兩人想要把元一弄到這來很困難。

和羅舞一起把元一扶到羅威房間,羅舞從衣櫃裏拿出幾件幹淨的衣服就打算出去:“換我哥的,快點啊,他肯定受涼了,得趕緊把濕衣服換掉,你自己也要換,我也去換衣服,然後燒個姜湯,你這裏弄好了喊我。”

戴然這才意識到自己也是渾身濕透,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幹的,之前過于緊張,沒空隙想,羅舞出去後戴然才覺得自己冷的夠嗆。

先給元一把衣服換了吧,戴然飛快的把元一的外套脫了下來,最後元一身上只剩一條內褲的時候,戴然猶豫了。

羅舞給元一擦了臉和頭發,此時清晰的看到元一挺長的睫毛密密的覆住下眼睑,留下一小片陰影,戴然這才發現元一的右眼下方有一顆很小的棕色的痣。

手碰到元一的內褲,又觸電般的收了回來,元一紋絲不動,對眼前戴然的波濤洶湧絲毫沒有感知,仍然緊閉着眼。

戴然忽然覺得屋裏空調的暖氣溫度太高,他的額頭冒出了汗,喉嚨也覺得幹燥。

“喂,你好了沒有,醫生馬上就來了。”羅舞在客廳喊,戴然狠狠掐了自己手心一把,并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個狗血噴頭,閉着眼睛幫元一把內褲換上,随後自己也迅速換好了幹衣服。

五分鐘後,醫生提着一個箱子過來,戴然站在一邊,緊盯着醫生給元一檢查。

一系列的檢查之後,醫生疑惑的搖頭:“他沒什麽大問題啊。”

“那他為什麽昏迷?”戴然看元一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樣子,羅舞也站在一旁,問醫生是不是沒有檢查好。

醫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沒有穿白大褂,聞言無奈的看羅舞:“我是這樣不負責任的人嗎?你們是在哪發現他的?”

戴然把發現元一的過程說了一遍,醫生掀開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元一:“沒有傷口……暈倒的話有可能是撞到了腦袋……”他看向戴然,“幫我把他翻過來。”

依言小心翼翼的把元一翻過去側躺,醫生拿出一個很小的手電筒,扒開元一的頭發邊用電筒照邊輕輕的在元一腦袋上這裏摸摸那裏摸摸,戴然和羅舞連呼吸也不敢太大聲,目不轉睛的盯着醫生的動作。

摸了大概兩分鐘,醫生的手在一個位置上上停住了:“就是這裏,他應該是被人從後面用東西敲擊後腦勺以至暈倒。”

說着他示意兩人過來看,戴然立馬湊過去,在手電筒的光線下,元一右腦部位果然有個明顯的凸起。

“他被人打暈的,不過看這樣子力道不大,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醫生把元一小心的放平,“當然為了安全起見,你們帶他去正規醫院做個檢查,這個島上只有社區醫院,你們最好帶他去城裏檢查。”

戴然的眼睛還是放在元一臉上,也許是屋裏的暖氣起了效果,元一之前蒼白到極點的臉色現在紅潤了不少,戴然少少的放了點心。

“我哥不在,你送他去城裏檢查。”羅舞絲毫不見外的給醫生下任務,“我跟你一起去。”

戴然本來想自己送元一去城裏檢查,但他在這裏還有事要辦。

醫生倒也沒有表示反對,只是更加無奈的看羅舞:“你跟你哥一樣,整天就知道使喚我,那我現在回去把車開過來。”臨走之前囑咐他們把東西收拾一下,自己半小時後就到。

“這是島上的醫生嗎?”戴然忍不住問,看他的手法,跟一般醫院的醫生有些不一樣。

羅舞愣了一下,笑起來:“你說蘇俞啊,他是法醫。”

顧辰

戴然睜大了眼睛:“法醫?”難怪他覺得剛才蘇俞翻元一身體的時候那手法很眼熟。

“是的,他現在放假。”羅舞見戴然很驚訝,強調一句,“不過放心,蘇俞對醫學懂的可多了。”

戴然無言以對,雖然他不忌諱這個,而且平時跟法醫接觸的也多,但确實被吓了一跳。

“幫元一穿好外套褲子吧,一會蘇俞來了我們就帶他去城裏。”

有人幫忙自然是好,就算羅舞确實有目的的接近他們,這次也需要好好感謝她:“這次真的謝謝你。”

羅舞大度的一揮手:“我才不是為了你呢,沒有你我也要幫元一的,我還指望你們幫我查孫媛的事。”

戴然準備讓曹操跟羅舞他們一起去城裏,摸出手機後才發現找到元一這麽久都忘了給另外三個人打電話,趕緊給三人分別去了電話。

一刻鐘後三個人先後趕到這裏,雖然都撐了傘,但也都淋的差不多了,不過看元一躺在那,在接到戴然電話後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戴然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三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擔心元一那個包會不會有問題,腦袋上的問題可大可小。

“曹□□陪元一去醫院檢查,有結果了立刻通知一聲。”

羅舞要送元一去城裏,他們不方便多待,戴然決定和粥粥甜瓜立刻去找村長。

“頭,一一為什麽會被人打暈過去,這種地方應該沒什麽人認識我們,更別提什麽仇家。”

戴然剛剛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蘇俞在元一後腦勺上找到的那個包因為用力擊打才會出現,那個位置,那種力道,應當不是意外。

考慮到他們的身份和來島上的目的,戴然不禁有了一種猜測——是不是元一發現了什麽,還是說在島上得罪了誰,所以被襲擊了。

村委會近在眼前,而且村長此時就站在門口跟人說話,這次過來戴然沒打算遮掩什麽,走到那邊直接出示自己的證件:“有些事想跟村長你了解一下。”

前天剛見過一面,村長自然還記得他們,忙不疊的把他們請進裏面,并讓裏面的工作人員出去,自己給戴然他們倒茶,還拿了一盒煙出來。

戴然示意自己不抽,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知道文叔文嬸的兒子要帶姑娘回來的事嗎?”

村長沒料到戴然問的是這種私事,想也沒想的點頭:“知道,文叔那個人藏不住話,這事村裏人應該都知道了。”

戴然點點頭,立刻抛出第二個問題:“那村長認識一個叫孫媛的女人嗎?”

這個名字讓村長臉上一直挂着的笑立馬僵住了,戴然背靠在椅子上,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文建國結過婚,對象就是孫媛吧?”

“這個,這個……”村長不知道如何回答,說話開始結巴,戴然接着道,“我們查過戶籍檔案,上面明白的寫着,村長難道不知道?”

粥粥和甜瓜對視一眼,戴然這回快準狠,沒給村長喘氣思考的縫隙。

村長額頭開始滲出汗珠,看起來亮晶晶的十分矚目:“是有,是有……”

“文叔文嬸說孫媛回娘家了沒回來,村長,這事你知道嗎?”

村長小雞啄食般點頭:“知道,知道。”

“既然還沒離婚,文建國又在打算結婚,這是犯法的,你們知道嗎?”

村長低下頭,用手擦拭額頭的汗珠。

“不過。”戴然話鋒一轉,語速放緩了不少,顯得沒那麽咄咄逼人,“這事雖然犯法,倒也不是你的問題。只是我們有另一個問題,文叔文嬸說孫媛回娘家了沒問來,村長你對這事知道多少?”

村長嗫嚅着:“是,是回家了……”

戴然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他來這裏之前做好了跟村長你來我往的準備,從顧辰的話裏行間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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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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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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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