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也許他們也是聽說了此處的不尋常, 判斷出了是有什麽妖物即将現世,想将它抓去做護派神獸。
但無論他們的意圖是什麽, 其實也都與他無關。
方雲心知此時樓下的那群人已經遭了鬼東西的毒手, 正大半夜的像是一群神經病一樣互相摔來摔去, 怕是沒法神志清醒的見到明早的太陽了。
他心知對方的家族中無故丢失了這麽大一群人, 肯定不會無動于衷, 若是被人抓到他們拿着人家的東西,怕是也會惹上麻煩。
方雲便将大網又包好了, 從地上撿起來抱入懷中, 又吩咐着侍衛拿了兩件, 便道:“剩下的都不要了, 就丢在這裏吧, 我們快走。”
他們順着原路又下了樓, 樓下還是一片熱鬧,沒有停歇下來。
看見方雲一行人又出現了,那群修士中又有人充滿希冀的叫道:“道友救我!”
他話一說完,面色更加扭曲,右手較着勁的,難以克制的連着扇了自己四個耳光。
他大約已經被打暈了, 暈頭轉向, 萎靡的歪着頭, 從他口中卻發出了一陣詭異陰冷的嘶啞嗓音:“小王八, 羞辱老朽的時候歡得很, 現在老朽倒要看看誰敢救你。”
方雲看着他的手仿佛有意識了一般的作孽自己, 心下也有些微妙起來。
雖然從一開始方雲就知道他是來害人的,但是打着被人丢出來,摔的狗吃屎了一下的由頭,偏要用同樣的手法可勁兒的虐待別人,報複別人,還是有些太誇張了的。
如此的瑕疵必報,做出這種事來,肯定不會是什麽好鳥,這樣的鬼東西多看一眼都要多倒黴一分。
雖然有點不喜這鬼東西,但是方雲卻不敢亂管,快速瞄了一眼之後就別開了視線:“晚輩告辭。”
他說完見對方沒什麽反應,便快速從堂中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體貼的替他們把門關好,阻隔住了其中荒誕的景象。
方雲出來後卻也警惕着身後,擔心着那鬼東西突發奇想再來點別的什麽牽帶上自己。
然而他沒走兩步,卻聽到一陣清脆緩慢的邦邦聲,吓得他後背上起了一層的白毛汗,猛的頓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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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的三名侍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見他如此反應,也跟着緊張警惕了起來。
方雲僵立在原地聆聽了一瞬,便發現卻原來不是先前那鬼東西追出來了,而是自己留給祁岩的那一絲神魂上傳來的聲響。
是搖晃撥浪鼓的聲音。
吓死爸爸了。方雲松了口氣,對着其他人示意了一下沒事,便繼續向前走去。
自從上次他将祁岩打發回去之後,一直以來每天接近晚間的時候,方雲都能察覺到祁岩搖動撥浪鼓的聲音,只是最近這幾日格外的得寸進尺。
那絲神魂是方雲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的,若是被喚醒自然能叫他察覺到了對方身處的位置。
開始的時候祁岩還是乖乖的在浩淵宗中,大約是每晚例行晃兩下試圖讨好自己,定點打卡一般叫自己知道他還在想着自己。
但從前幾日開始,那小兔崽子就不滿足于定點打卡了。
他大約滿腦子都是方雲之前承諾的那句,只要他從門派中出來,搖動一下撥浪鼓方雲便會去找他,所以私下裏又偷着從門派裏跑出來了。
方雲卻因為已經離開了原處,且聽着他晃動撥浪鼓的頻率不是很着急的樣子,反而像吃飽了撐得,便沒有去管他。
誰知那小崽子就從此以後每天到了午夜就跑出來,在離門派很遠的地方開始召喚他。
也不知道日日這麽來來回回的跑累不累,還是在刻意鍛煉身體呢。
方雲便一直心想着若是回去了,下次小崽子再敢偷着跑出來召喚他,他就順着過去抓個現行,好好教訓教訓對方。
只是今日叫他叫的比往日早了,才會吓了他一跳。
方雲一邊走一邊留心着周圍的環境,又分出些心神仔細感知着祁岩的具體方位。
這次還不錯,似乎只是在門派邊上,沒再跑出去那麽遠,有些長進了。
大約是終于認清了自己有事情,短時間內不會來,收斂了些。更可見只是沒事閑的。
倒也好,若是他天天跑出去那麽遠,方雲其實也有些不放心他的。
待到第二日,一衆還未離開的修士一大早就從自己龜縮的地方跑了出來。
他們既不想走,又很怕惹到了斐氏家族,便三三兩兩的抱團聚在一起,開始互相閑聊,打探起彼此的想法來了。
他們稱兄道弟的套好了近乎,最終一起打定了主意:先借着道別的由頭,由一人領頭,結成隊的再去探探斐氏的口風,若是對方依然不松口,便自行離去。
他們便又重新聚到了酒館前。
為首的一人心知裏面的人不好惹,不敢造次,便先輕輕的敲了敲門。
若是以修士的五感,這點聲音便足以被驚動,但是門內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無人前來應門。
為首的散修默默等了片刻,垂下眼眸輕咳一聲,低聲問身後的人:“楚兄,無人應門。”
身後幾名修士也沉默了片刻,才有人出聲:“名門大派最是自律,應當不會到此時了還未醒來。”
那為首的修士便加重了些力道,再次敲了敲。
依然無人應門。
他一連敲擊了好幾回,敲門的聲音甚至已經大到縱使是凡人也當是能聽到了,卻還是半點動靜也無。
站在臺階之下的修士們沉默的等着,也開始緩緩皺起了眉頭。
像他們這種常年在外行走的散修,卻得以幸存至今日,自然對于危機有着極敏銳的直覺。
他們敲門的時候已經大到了這種程度,就算是不激怒其中的斐氏修士,店小二也該是可以聽到的。
卻為何半點響應都沒有?
有一人道:“諸位道兄,我觀此事有些蹊跷。”
又有人應聲:“正是,諸位昨夜也都在這附近,若是斐氏離開了我們尚且察覺不到,倒也還好,但是為何店中凡人離開,我們竟也注意不到?”
事出反常必有妖,最終有人總結道:“怕是還有什麽變數,我們應當進去看看。”
“若是斐氏只是暫時離去,而我們卻破門而入,到時候怪罪起來可是不美。”
“那看來只能翻窗偷着進去了。”
可是誰去?
若是當真有什麽意外,裏面是否有危險還未可知,可若是沒有,他們擅闖他人的地界,怕是會惹人惱怒。誰都不想第一個進去。
一群人推來推去,最終用了些好處,推選出了兩名最為身手敏捷的散修,順着外牆爬到了酒館二樓,尋了個沒上鎖的窗戶潛了進去。
幾分鐘之後,酒館的大門便被從裏面被打開了。
只見方才才順着外牆爬進去的修士甫一打開門,就急急的往外走,面色蒼白,看着十分不好。
有人便問:“道友,如何?”
那兩人急急的走了出來,半晌沒說話,只是面色難看的搖了搖頭。
“斐家道友可在其中?”
那人又搖了搖頭,随後才道:“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衆人聞言,這次沒再互相推诿,直接魚貫而入。
只見大堂之中不複昨日的井然有條,此時臨亂不堪,桌椅板凳四處丢棄,大堂正中的地上還滿是血污。
衆人看了都警惕起來,片刻後才有人開口:“興許是什麽家禽的血污。”
有眼尖的卻道:“諸位請看,桌角處殘留下了一小塊披風。這正是昨日所見,斐家修士所帶。應當是情急之下被什麽勾住了,是以才會留下來半塊。”
只是不知為何會如此焦急,能讓他們那一群修士感到緊迫到連自己的衣物都顧不得了,可真不知道能是什麽樣的事。
結合那地上的血污,似乎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早先進來過的修士又陰沉着臉補充道:“我和道兄方才進來,見到那些道友的家當,都還留在樓上,堆成了一堆。”
衆人便依言又上到了二樓,便見到果然如此。
“這……”
他們不過是一群散修,平日裏少有機會見到什麽上等的法寶。
此時這胡亂丢在地上的物件,卻是看起來價值不菲,有幾個人看見紛紛吞了口口水,在死寂的過道中頗為清晰。
法寶中不乏能用以保命的,是一名修士輕易不會丢下的家底。
此時丢在這裏,不知是何用意,但結合樓下的血污,便知道若是遇到什麽,他們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此時大約是已經遭遇了什麽不測。
衆人也就明白了先前那兩個進來開門的修士,為何猴急的就下來了。
若是危險還被關在這酒館之中,還真是頗為吓人。
“他們的家當,無論如何我們是不能動的,為防引火上身,我們還是快些出去吧。”為首的道,“諸位做個見證,這可不是我等做下的事情。”
有人點頭稱是:“我等縱使心懷不軌,也怕是根本就沒有這個修為,如何做得。”
一群修士雖然垂涎那些法寶,但也知道此時不能貪財。
他們彼此約好了都當沒見到此時,然後便快速離開了。
方雲卻沒有和他們湊在一起,而是在街角抱着手臂貼牆站着,位置十分隐蔽,未被他們發現,此時正默默的觀察着這邊的動向。
他見這群人進去沒多會就又急急的出來了,便知道那群招惹了鬼東西的修士果真見不到今早的太陽。他們已經離開,不知道去了哪裏。
57.拿到了
有些膽子小的散修, 見到發生了這種事情,便更加打起了退堂鼓, 決定離去了。
而剩下的人則繼續在此處相安無事的留着, 偶爾前去觀望觀望邊界之地。
那處大約是極度不穩定, 大多時候看着都是一大片并不是很茂盛的草原, 但是偶爾卻會顯出一小片寬廣的水域, 仿佛海市蜃樓一般,其下隐隐的, 還能見到水中卧着一條蛟龍一般的生物。
待到第七日一大早, 衆人于夢境中便感受到了一陣巨大的靈力場波動, 便都即刻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此時邊界之地穩定了下來, 徹底顯現出了那一大片水域的模樣。
只見天空之上電閃雷鳴, 待到中午的時候, 水域之中突然水波翻湧了起來,正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那先前一直影影綽綽只偶爾能看到的巨大生物顫動了一瞬,似乎是蘇醒了過來,睜開了巨大淡金色的眸子,從水底游了上來,自水中探出了頭來, 直起身子望向上方的天幕。
它長得像極了一條蛇, 甚至可能本來就是條蛇, 甚和方雲的心意。
相傳妖獸每逢修為要再進階一次的時候, 便會遭遇天劫, 大約它此時正是如此。
方雲見它出來了, 便低呵一聲:“走!”
旁邊的散修也互相招呼道:“我等也該前去看看,機不可失,諸位我們也出發吧。”
衆人應了一聲,一躍而起,各自駕馭着自己的法寶飛到了水域之上。
然而還未等他們靠近,便見到前方有個人突然丢出來了個什麽東西,那東西迎風而長,成了一張巨大的金黃色巨網,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便将他們裹了進去。
衆修士立刻在其中掙紮了起來,那網兜确實無論是刀割還是如何,都是割不斷的。
有個眼尖的叫了一聲:“我見這網上的線,怎麽這麽像捆仙繩?”
确實很像,但是捆仙繩乃是極珍貴的東西,誰會用這種東西織網?這是要抓住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有人感嘆了一聲:“好大的手筆。”
但卻有些反應快的,到底是在網兜封口之前逃了出來。
只是妖獸的感官極其敏銳,若是靠過去的人過多,便會讓它警惕起來。
且蛟龍身上的鱗片仿佛極其優質的軟甲,刀槍不入,很難在不被它咬死的前提下成功刺到它的肉。
但蛟龍身上卻有一處與其他地方不同,鱗片極軟,是它的軟肋。
雖說是軟肋,卻也要上好的兵刃才能割開,且取血的機會也就只有一次,待到傷口重新結了血痂,便會變得比之前更為堅硬,難以刺穿。
方雲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從網裏跑出來的修士,對着自己的侍衛吩咐道:“把他們給我打下來。”
三人應了聲是,即刻轉身向着那些散修而去。
方雲不再去看他們,獨自一人一路禦空,直接降落在了蛟龍的腹部上。
那蛇一樣的生物大約是察覺到了他,巨大的眼眸微微轉了轉,蛇頭調轉了方向,對着自己的腹部而來。
但它個頭太大了,方雲在它身上渺小靈活的仿佛是一只在拼命彈跳的跳蚤,并不容易抓到捏死。
方雲便抿着唇,一邊躲避着蛟龍的攻擊,一邊在它的肚子上跑來跑去,試圖通過腳下的觸感感知到到底哪裏才是軟肋。
但是蛟龍跟着纏繞扭曲了起來,卻是實在是妨礙到了他。
這時突然有個暗啞的聲線在方雲耳邊響起:“後生,老朽前來助你。”
方雲回頭一看,便見到了一張面目全非的臉。
但是看穿着,卻是前幾日剛剛不見蹤跡了的斐家修士。
他們不知何時突然全部出現在了此處,方雲竟然沒注意到。且他們看着比前幾日更加狼狽了,大約是又被折磨了些時間。
先前方雲就覺得那鬼東西像是為了這條蛟龍而來。
而鬼東西自己修為不行,卻像條寄生蟲一般頗有幾分感染力,一路從店小二控制到了已經成名的修士,此時大約是又想借着這些傀儡之手,擊敗這條蛟龍。
但是傀儡是沒有痛覺和細微感知力的,大約是鬼東西靠自己感知不到蛟龍身上到底哪塊柔軟,所以才會來幫助方雲。
但方雲還是點了點頭:“多謝前輩。”
那些傀儡們便一擁而上,跳到了蛟龍身上,肆意攻擊了起來。
方雲不再管他們,順着蛟龍的腹部上下來回跑了三圈,最終終于确定了有一處相較旁邊更為柔軟。
方雲便握住腰間的佩劍,拔劍出鞘,只見森然的劍光一閃而逝,他雙手持劍劍鋒向下,寶劍勢如破竹的插進了蛟龍的鱗片間。
他快速的從袖口中掏出了兩個竹筒,随即将寶劍拔出,用竹筒接住了從傷口中噴出來的血。
待到接好了兩筒血,他用塞子将竹筒塞好了,才擡頭叫道:“前輩,在此處。”
他話音一落,便見到其中一個傀儡身上突然湧現出了一片黑霧,随即也順着蛟龍的肚皮來到了傷口邊上,仿佛水蛭一般吮吸了起來。
方雲不欲多做停留,一抱拳:“晚輩告辭。”
他招呼完見對方沒有什麽反應,便一躍而起,從蛟龍身上躲開了。
所求之物已經拿到,方雲便收起了自己扔出來困住了其他修士的巨網,帶着自己的侍衛趕緊閃人了。
妖獸也如人修一般,平日裏有自己的住處,越高階的妖獸的巢穴中越是可能有奇珍異寶,其他散修們還對此事有着興趣,雖然覺得他做法不地道,但也無意前來追他。
四人便一路順利的遠離了邊界之地。
方雲便将竹筒分了一個給那領頭的棺材臉:“此物已經取得了,你們便帶回宗門中去吧。”
棺材臉尊敬的接了過來:“是。”
方雲又将那張捆仙繩編制而成的網拿了出來。
捆仙繩極其珍貴,織成了網更是價值不菲,這種罕見的玩意若是他一直帶着難免招惹到麻煩。
但這種材質的東西火燒不爛,刀割不斷,很難銷毀。
但若是随手丢下……這東西栓人還是十分難纏的,方雲并不想随手亂扔被人撿走,以後指不定落入誰的手中。
他便将網攤開了撲在地上,仔細觀察了片刻,選了一根最為纖細的金黃網線,将其從巨網上小心翼翼的拆解了下來,讓其重新變回了一條單一的捆仙繩。
方雲将那一根繩線收入懷中,随即将地上缺了一小塊的金網團吧團吧又包好了,連同着自己腰間的佩劍一起,遞給了棺材臉:“順便将此物也帶回去吧。你們盡快出發,便不用再跟着我了。”
三個棺材臉一抱拳:“是,大人。”
而另一邊,這一天祁岩又如往日一般在夜裏留到了護山結界的邊上,偷着搖晃起了撥浪鼓。
而柳司楠也跟在他的身後,遠遠的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行為。
她已經斷斷續續的偷着跟蹤自己的祁師兄有些時日了,蹲在隐蔽的角落中恬靜的看着祁師兄跑出來,在這邊上待小半夜然後又回去。
柳司楠非但不覺得無聊,反而有了一種幸福的感覺。
她一直以來鮮少有機會能目不轉睛的盯着祁岩看,她沒什麽機會仔細的多看看她的祁師兄,如今卻有機會了。
讓她有了一種相伴的幸福感,哪怕只是偷偷的在角落中陪伴着對方。
然而今夜卻有些不一樣了。
祁岩本來是打算着一如往常一邊在此處搖過撥浪鼓,等個小半夜便回去的。
雖然方哥哥大約有事來不了,但他就是心裏不斷的牽挂着對方,忍不住的想在此處等着對方。
但今日在他搖晃過撥浪鼓之後,撥浪鼓卻立刻做出了反應,并不如往日一般他不動了便安靜下來,而是也開始自主的震顫了起來。
祁岩心中一喜:莫不是方哥哥……?
祁岩只覺得自己的心口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激動的舔了舔口唇。
他等了這麽多日,方哥哥都一點回信都沒有,難不成今日卻是來了?
祁岩掃了兩眼不斷震顫着的撥浪鼓,便不再多想,立刻迫不及待的順着狗洞鑽了出去。
而柳司楠也心中一震:今日祁師兄為何出去了?是去做什麽了?
她已經跟蹤祁岩數日,将祁岩的習慣摸了個一清二楚,心知對方如果一出去了,便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
她一直等了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确定了祁岩不會再突然回來,便遲疑了一瞬,撞着膽子湊了過去。
她将頭探了出去,向下看去,想能看到祁岩的行蹤,但是這懸崖太高了,她是一眼看不到底的。
柳司楠又猶豫了起來。
她想着祁師兄,是真的想去看看祁師兄去了哪裏,但她卻不像祁師兄一般體格強健,她只是個平日裏一直被師兄們捧在手心中慣着的小姑娘,她可能沒有能一路爬下去的能力。
但她猶豫了一瞬之後,還是咬了咬牙,決定跟出去:祁師兄能做到的事,我應當也是能做到的。
她決定為了祁師兄,也順着天險往下爬去。
而祁岩并不知道柳司楠的動向。
他心中一片激動,爬的比往日都快了,一路到了崖底之後便開始尋思着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方哥哥。
撥浪鼓只是在震動着,卻并未給他指明方向。
祁岩便又胡亂走了片刻,等到遠離了浩淵宗,确認了不會連累到方哥哥之後,才再度搖響了撥浪鼓。
他眼巴巴的四處望着,只等了片刻的功夫,便聽到後面穿來了一個成年男子的溫潤嗓音:“我怎麽與你說的來着,嗯?”
是方哥哥!
祁岩立刻看向自己身後,果真看見方雲正抱着手臂站在自己身後。
祁岩平日裏冷淡到仿佛永遠沒有什麽表情的俊臉上,立刻洋溢起了一個心花怒放,陽光燦爛的笑容,仿佛在此時又變成了一個搖晃的大狗尾巴草。
他熱情洋溢的小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叫:“方哥哥!”
這笑容在周遭黑漆漆的環境中顯得耀眼極了,仿佛一個陽光燦爛的咧着嘴就要撲過來的大金毛。
方雲也跟着笑了起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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