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江家,王德江并不是空穴來風,江老太太真的找了律師過來。
不止律師,還有江英輝的兒子江與榮,江家其他旁系,都在這裏,一個個餓狼似的盯着滿頭銀霜的江老太太。
“奶奶,是江霍陷害我爸,他肯定是不忿他腿殘了之後,我爸取代了他在立信的地位,奶奶,他這麽對我爸,他江霍就不是人。”江與榮控訴江霍,還找出了一堆所謂的證據,“集團的財務總監跟江霍一向過從甚密……”
其餘的江家人也說:“老太太,這種陷害自家人,吃裏扒外的東西,咱們江家絕不能留,你可不能把立信交給他,不然咱們江家的家業都要毀在他手上!”
……
王德江等江家這些七大姑八大爺都控訴完了,才拉着傅禹城說:“老太太,按理來說,這是江家的事,作為外人我不應該說話。但身為江霍的岳父,我還是要講一句公道話。今天我跟傅總都去找過江霍了,問他什麽時候回立信,重啓雲家坡項目,他根本就沒這個意願。江霍實在是太自私了,立信下面員工成千上萬,雲家坡涉及的資金過百億,公司、人員無數,他這樣不負責任地置集團,置項目于不顧,将會害多少人丢掉飯碗。請老太太慎重。”
江老太太的目光掠過自己的孫子、孫女,女兒、女婿、外孫,還有江家的親親戚戚,以及王德江和傅禹城,心底一片悲涼。這些人,她都還沒死呢,都恨不得把江霍給趕出去,也難怪江霍一直不願回這個家,不願回立信。
這麽多年,到底是她錯了,是她對不起大兒媳婦,對不起孫子!
當年,明知大兒媳婦的死有蹊跷,可怕扯出她唯一的小兒子,怕江家四分五裂,江老太太退縮了,沒有追究這件事。她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不想再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只想和稀泥,粉飾太平。
也就難怪,她這麽多年一直疼愛江霍,但祖孫倆之間,總是隔了一層什麽。哪怕是她把江霍親手撫育大的,祖孫倆也不是很親近,甚至江霍結了婚,也不願意把媳婦帶回家給她看。
她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再錯,否則有什麽顏面去地下見大兒子和大兒媳婦。長嘆了口氣,江老太太淡淡地說:“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不過股份轉讓書我已經簽了,遺囑早在三年前就立了,就這樣吧,都散了吧。”
見他們把嘴都快說幹了,老太太還是沒一點改變想法的意思,大家都急了,立信30%的股份啊,誰拿到誰就是立信的第一大股東。
“奶奶,為什麽?江霍是你的孫子,我也是你的親孫子,你也太偏心了。他這麽害我爸,這樣置集團的利益于不顧,把這麽多人的飯碗不當一回事,你怎麽可以把股份交給他?”江與榮不服氣地說。他非常不平,同樣是孫子,憑什麽從小到大,有什麽好處,奶奶都偏着江霍。
江家大姑也說:“媽,江霍太自私,太沒大局觀了,立信交到他手裏我們都不放心啊。你不為別人着想,也要為立信成千上萬的員工着想吧?自從二哥出了事後,才短短兩天,立信的股票就跌停了。難道你真要讓江霍毀了立信,毀了咱們江家的基業嗎?”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可江太太活了一大把年紀,如何不清楚他們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夠了,你們對我将股票轉給江霍很有意見?我想,你們是忘了,這30%的股份是江霍的父母死後轉給我,我暫時替江霍保管的,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老太太一一掃過衆人,“你們也別找我主持公道了,都是一筆爛賬,種什麽因就得什麽果,也別跟我講有多少人會失業什麽的,這世上有幾個人在一個地方幹一輩子的?別說的離了立信就找不到工作,活不下去了,我連自己的兒子、孫子都管不好,救不了,哪有善心管不相幹的人,都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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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太偏心了,英輝那麽孝順你,他被江霍那狼崽子害得這麽慘,你還這樣護着江霍,英輝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兒子啊。”江二嬸哭着控訴道。
“他要不是我親兒子,我……咳咳咳……”老太太說着說着,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臉憋得鐵青,一副快喘不過氣來的模樣。
“奶奶……”
“媽……”
“老太太……”
……
江霍接到消息的時候,江老太太已經住院了,還是一直伺候她的保姆阿姨洪姨打電話告訴江霍,否則都沒人通知他。
接完電話,江霍放下了碗,對王朝露說:“我出去一趟。”
“是奶奶病了吧,我跟你一起。”王朝露跟着站了起來。
“嗯。”江霍沒有拒絕,親自開車出門。
一路上他雖然沒說什麽,但王朝露看得出來,他心裏還是很着急,很在意江老太太的,因為一到紅燈時,他就會特別焦慮,擡起手背蹭一蹭下巴,過兩秒又将手放下。
好不容易熬到醫院,一停穩車,江霍就推開車門拉着王朝露下車往住院部跑去。
江老太太的病房外擠滿了人,江家一大家子,連同王德江、傅禹城一行都還在這兒。
瞧見江霍過來,血紅着眼的江與榮立即揮起拳頭:“江霍,你還敢來!”
江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為什麽不敢來?”
“要不是你,奶奶會生病嗎?都是你,你個克父克母的喪門星。”江與榮惡狠狠地罵道。
江霍聽到這話,不怒反笑:“克父克母?這話你應該去問問你的好父母,到底是誰害死了我母親。”
越過他的視線,江與榮看到江霍冷冰冰地盯着他的母親。
江與榮一驚,大駭:“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不會相信你的。”
江霍根本不看他,只是盯着江二嬸:“現在還只是開始。”
江二嬸聽到他這句意有所指的話,吓懵了,牙關打顫:“你……你什麽意思?我……你這個沒人性的狼崽子,虧老太太那麽疼你,你就這麽對……”
在江霍若有深意的眼神下,江二嬸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直接說不出來了。
她這幅心虛的樣子,無疑是證實了江霍的話。江與榮不敢相信。
王德江和傅禹城更是大吃一驚,江家這裏面的龌蹉比他們想象的還深,難怪江霍下死手整江英輝呢。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可憐了他們這些無辜受牽連的。
眼看江老太太鐵了心要把股份給江霍,江與榮又是個扶不起的阿鬥,江家其他親戚,江霍不在的時候氣勢洶洶,結果江霍一到場就全成了啞巴。王德江心裏很後悔,早知道江英輝一倒,江家這些人都不成氣候,他幹嘛要冒這個頭。
他的眼睛追着江霍轉。
江霍甩開了江與榮的手,帶着王朝露站在另外一邊,跟江家人泾渭分明。
王朝露擡頭看了一眼江霍一直盯着病房的眼神,抓住他的手,柔聲安慰:“放心吧,奶奶會沒事的。”
江霍自嘲一笑:“曾經有一度我在心裏恨死了她,恨不得她也像我媽那樣死了算了。憑什麽我媽死了,他們都像沒事人一樣好好地活着。我以為我心裏是恨她的,但她現在可能要死了,我心裏卻高興不起來。”
“這不是你的錯,她做錯了事,但她也同樣保護過你,疼愛過你。”王朝露緊緊抓住江霍的手,認真地望着他,告訴他,她懂他的感受,懂他對江老太太愛恨交織的感情。
江霍把頭埋在王朝露的黑發中,聲音壓抑:“朝露,要是沒有你,我可能已經為了仇恨瘋了。不,我恐怕早就死了,謝謝你。”
忽地,搶救室的門打開了,大家齊刷刷地望過去。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出來告訴大家:“老太太只是急火攻心,導致昏厥,沒什麽大礙,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了。不過剛才我們檢查發現,老太太腦子裏有一顆鹌鹑蛋大小的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老太太都八十多歲的人了,腦子裏竟然長了腫瘤,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大家都沉默了。
江霍拍了拍王朝露的手:“我想喝點水,你下去給我買一瓶。”
王朝露擔憂地看了人多勢衆的江家人一眼。江霍瞄見了,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王朝露只好下了樓。
等人一走,江霍板着臉一張臉,淡淡地掃過衆人:“都回去,不想立信破産,你們手裏的股票全部變成廢紙,以後就不要出現在奶奶和我的面前。”
江家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做聲。如今的江霍可不是九歲那年喪父喪母的無助孩子,他現在可是不聲不響地扳倒了江家最有權勢的江英輝,将他送進了牢房裏。
連江英輝都着了他的道,其他人可不敢抱僥幸心理,一個個灰溜溜地走了。
剎那間,病房外只剩江與榮母子和王德江、傅禹城幾個。
江霍連眼神都懶得施舍一個給他們,轉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王德江眼睜睜地看着他消失在拐角處,想到今天接到的幾個催債電話,還有家裏被抵押的所有不動産,他奮鬥了半輩子的事業都要化為烏有,下半輩子都要在無盡的債務中度過,心頭頓時湧起無盡的恐慌。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只有雲家坡項目繼續活了,他也才能活下去。
王德江趕緊追了過去。
等江霍上完廁所,出來洗手時就看到王德江站在門口,谄媚地望着他:“江霍,我錯了,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求求你看在朝露的面子上幫幫我吧,不然我就要破産了,我半輩子掙下的基業都要化為烏有,你就幫幫忙吧。”
為了保住公司、房子、車子和現在的富貴生活,王德江是豁出去了,連面子也不要了。
江霍從鏡子中看到他惶恐、谄媚、哀求的表情,淡淡地笑了:“怕破産?”
王德江忙不疊地點頭:“是啊,江霍你就幫幫我吧,我也不知道你二叔是那樣的人,才會跟他合作,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搭理江英輝父子。”
“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可憐?做了我們叔侄的炮灰?”江霍又問。
別說,王德江心裏還真是這麽想的,他可不就是倒黴地摻和進了江家叔侄的鬥法中,輸的一敗塗地,何其無辜。
“呵呵,這……我明白,你不是針對我,要扳倒江英輝,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要有所犧牲嘛,我不怪你……”他想要把自己說得深明大義,可江霍不給他這個機會。
“no,”江霍轉過身,目光詭谲地盯着他,輕輕晃了晃食指,“王德江,你以為你是無辜的?不,你,江英輝,傅禹城,雲家坡項目中的倒黴蛋沒有一個是無辜的,你們都活該!”
王德江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江霍,你這什麽話,我……我沒得罪你吧,就你跟朝露的婚事,不也是你同意了的嗎?我承認,你腿殘疾的時候我不大樂意把女兒嫁給你,但這不是很正常嗎?哪個父親願意……”
江霍沒心情聽他扯這些沒邊的,掏出一個白色的玉佩,輕輕晃了晃:“還記得這個嗎?”
這個玉佩直徑兩三寸,小巧精致,中間雕了一只小兔子抱着一根比它塊頭還大的胡蘿蔔啃,看起來憨态可掬。這種東西實在不像是江霍這樣的大男人會随身攜帶的。
王德江愣了愣,想說不記得,可越瞧這兔子越覺得眼熟,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
“看來不用我提醒,你都記起來了!”江霍冷笑。
王德江忽地臉色大變,嘴唇哆嗦了好幾下,才從牙關中擠出一句話:“你……你是朝露的什麽人?這個玉佩怎麽會到你手裏?”
“我生肖屬兔,這個玉佩是當年我出生時,我父親拍下的一塊極品和田玉,請大師雕刻花了好幾個月成了這塊玉。”都說玉養人,江霍父親三十幾歲才得了這麽個兒子,又不缺錢,自然是要給兒子挑最好的。
聽到這塊玉的來歷,王德江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此刻,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完了,他們王家完了,江霍是來複仇的。
王德江還想掙紮:“我……我們這些年從來沒虧待朝露,你看,我好吃好喝的将她養大,還給她上大學,給她鋪子,我……我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我沒有半點虧待她的。”
“沒有虧待她?為了私吞這塊玉,你們不顧她的哀求,沒送她回家,而是把她帶到了A市,為了控制她,還給她服了各種治療精神疾病的藥,導致她記憶喪失。如此喪心病狂地對待一個6歲的小女孩,這就是你所謂的沒有虧待她?”江霍厲聲質問。
王德江震驚不已,江霍怎麽會知道十幾年前的往事。他到底還知道些什麽?
“你跟王朝露究竟什麽關系?為什麽要替她出頭?”
江霍說:“我就是16年前在C市游樂場,跟王朝露一起被綁架的那個孩子!你們王家最在乎什麽,我就會毀了什麽。”
哐當一聲,有什麽重物砸地的聲音,江霍跟王德江齊齊看向門口。
傅禹城踉踉跄跄地沖了進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緊緊盯着江霍,聲音發澀:“你……你說什麽?王……王朝露16年前在C市游樂場被綁架過?是幾月發生的事?”
江霍快意地看着他:“你心裏不是有答案了嗎?16年前C市游樂場莫非還發生過好幾起綁架案不成?”
王德江看着就連知道雲家坡項目折戟了都沒這麽失态的傅禹城,感覺事情遠遠超出了他的掌控。他張了張嘴:“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可沒有人回答他,傅禹城眼也不眨地盯着江霍:“你……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這消息準确嗎?”
江霍看着他不說話,眼底似有嘲諷掠過,又似充滿了不屑。
傅禹城受不了江霍用這種看罪人一樣的眼神盯着他。他現在只想求一個确切的答案。但很明顯,江霍不會告訴他。江霍恨他,恨他們傅家人。
傅禹城蹭地轉身就想沖出去,但卻對上了一張煞白的臉和一對驚恐的眼神。
“朝……朝露,你……我……朝露……”
聽到傅禹城驚恐的聲音,江霍立即沖了出去,就看到王朝露抱着頭痛苦地蹲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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