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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深紅色的紅纓,顯得有些家常。

“駐守封地乃是臣弟應該做的。”赫連淩雅也已經脫下厚重的盔甲,這會洗去塵土就更顯得面如冠玉,一雙鳳眼倒添了幾許風流。

玄帝微笑了下說道:“白虎觊觎我邊陲許久,一朝出手卻賠了夫人又折兵,可笑他靈隼單于的兒子竟如此無用,當年白虎獨大的局勢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赫連戾鶴看了看他,只覺得這位兄長似乎更成熟內斂了點,“那位木狼單于倒也不全是匹夫之勇,白水一役足以可見他有大将之才。”

“可是比起三弟就差了些……”赫連絕眯起眼打量他,容王怔了怔,笑着說,“皇兄別打趣臣弟了。”

玄帝擺了擺手,身邊的趙公公立刻呈上一封明朱色的奏折,“你看看吧。”

這奏折交給王爺看,本已經逾矩,赫連戾鶴心裏詫異,待看了裏面所說之後只覺更加詫異。“皇兄……這……”

“聖女之說,從來都只存在《龍神傳》之中,千萬百年來誰又真正見過?”赫連絕笑道。

“但若不存在聖女一說,那傳承千年的幻音閣又是為何存在?”容王看了眼玄帝,見他抿着嘴不說話,“皇兄不信神明麽?”赫連戾鶴又看了看手裏的奏折,微笑着說。

“朕從來只信自己。”玄帝傲然而立,身姿颀長,夜晚的寒風吹起那正金色的龍袍,果然是帝王的氣勢。

“很巧,臣弟也是。”赫連戾鶴低下頭,“只是這聖女,難道就一點都沒有特征了?是胖是瘦?是美是醜?”

“不知。”赫連絕回到玉案前,用手指輕叩茶杯的杯沿,“不過天星司說,只要是聖女,這五凰朝龍像便會有反應。”

“哦。可是這聖器并非只有我朝擁有啊,守護蓬萊島的幻音閣一支也是有的吧。況且已經流傳了數千年之久的老聖器真的會奏效麽?”赫連戾鶴完全的不相信,無所謂的攤開手掌,“聖女是真是假,還有所考證呢。”

“朕也有此意。”赫連絕笑起來,“三弟還是和朕這麽相像啊。”話說完自己卻是先變了臉色了,“此物對你有助,它是五凰朝龍像的一部分。”

說着拿出一個棕黑色的小木盒,看似平凡無奇,可是打開後竟然有一種靈動的氣息襲來,只見裏面躺着小小的一顆金色珠子,光華內斂,和尋常金珠無二。

“這是……”赫連戾鶴捧起小盒,金珠表面的流光映照着燭火閃了一下,好像一條龍的形态,他心裏一動,“果真不是俗物。”

“恩,此次任務你随意便是,就算找不到聖女也罷。”赫連絕用手撐着額頭,赫連戾鶴看了他一眼,“皇上累了,還不扶皇上去歇息。”那趙公公立刻彎腰上前,玄帝拜拜手,“無礙,只是三年一度的選妃朕頗感無力罷了。”

“秀女們具為大家閨秀,品貌端莊,皇兄在擔憂什麽?”他公式化的問道。

“那便也給你選個正妃吧,你年紀也不小了。”他看容王變了臉色,又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你回去吧。”玄帝搖搖頭,這位集權利于一身的帝王,在自己的宮殿裏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情,這恰恰也是身為帝者的悲哀。

“皇上,諸位大人又上書了。”老公公拿來一捧顏色各異的奏折,赫連絕只掃了一眼,“無非是要勸朕早日立後雲雲。”

“皇上恕老奴多言,這朱禁城确實不可無後啊。”玄帝冷眼瞥他道,“你在勸朕立良妃為後?”

“奴才不敢。”趙公公撲通一聲跪下,赫連絕冷哼一聲,“趙皓,你最好不敢。”說罷甩袖而去。

老太監用衣袖抹了一把冷汗,默默道,“君心難測啊……”

☆、風雨前夕

“公子小姐回來了。”青衣的家奴打開門,兩個衣着鮮亮的人就徑直走進了大廳,真是那玉家的兩兄妹。玉薇身後跟着兩個壯實的家丁,她狠狠的瞪了眼,“還不快去領罰!”那喚作阿大阿二的便只好凄然退下。

“大哥,今日為何要攔我?!”玉薇又扯着玉嘯天的袖子叫道,“那妓子如此不要臉,竟然欺到我頭上來了,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薇妹,你平時驕縱些倒也罷了,如今又和青樓的女子扯上關系,你讓丞相府的顏面何存?”玉嘯天一改雲淡風輕的樣子,冷冷地看着這個不成器的妹妹,“再說皇上選秀日子臨近,你再讓人家抓了把柄,我和爹爹也保不住你。”

玉薇被他這麽一吓,立刻呆住了,嘴裏還不服輸,“我又不想入宮……人家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我可不願老死宮中。”

“再說不是還有玉薔嗎!讓她去吧!”玉薇口中的這個玉薔就是玉丞相的長女,同樣也是極不受寵的婢生子,雖然不受待見丞相府卻還是養着她,因為多個女兒就多個手段,玉豐年膝下兒女不多,随便送個女兒出去或許還能對玉家有益。

“薇妹,玉薔前幾日撞到頭了,能不能醒還是個問題,你不會是忘了吧。”玉嘯天脫下身上白色的披風,徑直走進內院去了,留下身後玉薇氣的咬牙切齒。

“爹。”玉嘯天彎下腰朝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行了禮,玉豐年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對父子長的頗像,都是一副雅士的模樣。

“聽說小薇今個又在外惹事了?”他手裏一枚黑子,正凝視棋盤不知要放在哪裏。

“是的爹,不過只是小事。”玉嘯天在丞相的下首坐下,又低頭去看棋局。

“哼,若是小事倒罷了,近月那王星查的甚緊,落下口實,小薇就甭想入宮了。”‘啪嗒-’一聲棋子落下,一大片白子便陷入泥淖,大殺一方。

“是禦史大夫王大人?”玉嘯天現雖只是少府司下一個五品小官,對這位王大人倒也有些聽聞,傳聞說他花甲之年,剛正不阿,連官場下那些衆人司空見慣的小賄之事也是不能容忍的。

“是了。像他這樣的人,能被皇上看中,真算他三生有幸。”玉豐年話裏涼飕飕的,他的意思是,這次選秀有王星坐鎮,諸位大人怕是不能玩小手段了。

“不過兒子确實也擔心,薇妹的性格實在是不适合宮裏的。”玉嘯天看着棋局,那白子已經回天乏力,局勢呈一邊倒之像。玉豐年瞧了他一眼,撚起一枚白子遞給他,玉嘯天愣了愣,沉思一會就落下了子。死局。

“薔兒今天下午已經醒了,不過……罷了,你說的事我考慮一下。”玉豐年站起身,回頭道,“嘯天的棋藝還需鍛煉啊。不過死局,也未嘗不是一種手段。”玉嘯天彎腰笑了,“爹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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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三四天過去了,安小江一直跟着清樓裏的舞藝老師苦練,這具身體曾經的柔韌性全都被挖掘出來,同時協調性靈動感也增加了。這會的安小江已經不是那個剛剛醒來時,臉色慘白細瘦的小女孩,皮膚仍然很白,卻勝在剔透,發質經過刻意保養,在陽光下還會呈現淡淡的棕金色。

要知道,瘦不是美,胖就更不是了。安小江一直堅持健康的人最美麗的原則,所以這副柔弱的快要死翹翹的身體一點都入不了她的眼。“小翠啊,圖紙給錢掌櫃送去了麽?”

“送去了小姐。”小翠剛剛踏進屋子,就看見窩在床上以一種詭異姿态扭曲身體的安小江。雖然一開始吓了一跳,不過現在已經早習慣了,“小姐,這是錢掌櫃給您的禮盒。”眼見一個雕花的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安小江眼睛亮了亮。

她換了個動作繼續練習瑜伽,讓小翠打開那盒子,裏面躺着的是兩支新的珠寶,她一眼就看出這正是她上次畫出的兩支。

“哎喲,效率不錯嘛。”穿好繡鞋坐到桌邊,把玩着兩支發簪,一支被她取名為<木蘭花令>簪頭是以白玉雕刻成的木蘭花模樣,中心嵌上紅色的珊瑚珠,下端綴了一顆小小的白玉珠子,顯得很可愛。不貴重卻新穎美觀。另一支是大紅的珠釵,不知道被他們鍍上了什麽,呈現腥紅的光澤,零星的點綴着些珍珠,她稱之為<滿江紅>。

安小江瞧見小翠發呆的表情,笑道:“很喜歡?”小翠忙搖了搖頭,紅了臉,“小姐真厲害。”眼睛卻還是死死盯着她手裏的首飾。

“以後還有更漂亮的呢。”她把簪子往盒子裏一塞,腦子裏卻思考着,“就這麽着還是不夠的,怎麽樣吸引更多的人去買呢……”

“對了。”她扯出張宣紙,大筆一揮,就是兩首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暮雨初收,長川靜、征帆夜落……”白衣卿相劉永,他的滿江紅比起岳飛更适合珠寶。

“得造點噱頭出來,最好鼓吹個詞牌系列什麽的……”安小江咬着筆杆,當然她此舉也有深意,如果這個世界有別的穿越者,也可以通過珍寶齋聯系到,總之,她想确定自己是不是一個人。

事實證明,人家錢家兄弟,個個都是在錢堆裏翻滾的,沒多久就嚷嚷出了震驚京城各名門淑女的消息,這可是被龍神寵幸的妃子們流落出的首飾啊!當然除了詞牌系列,稍作變動後的新款首飾也是很受歡迎的。

“什麽?我要去陪客?!”安小江一下子彈跳起來,花姨摸了摸手上的碩大綠玉戒指,笑了聲道,“這可是好事,本來想着讓你在兩個月後的花魁大賽上出場的,阿蘭說你習舞不錯,這便先練習着吧。”

原來只是跳舞。安小江按捺下躁動的心緒,她寧願做舞女也不要當妓/女。“那客人是誰?”

“呵呵,籽葵啊,你可來了好運了。”花姨掩了口悶悶的笑着,“容王軍大破白虎蠻子,這番剛剛回京,按慣例是要犒勞兵士的,這回呀竟然選了我們花滿樓,你說不是天大的福氣是什麽?!呵呵呵。”

“媽媽是說……是青龍的王爺?”她額上冷汗下來,這些個皇家子弟最好一個都別惹上,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還有假!真真的容王爺啊~俊俏的谪仙人~”花姨做出花癡的姿态,安小江又翻了個白眼。渾渾噩噩的回到房間,她想着要不也來個潛逃?可是現在她沒有實力也沒錢。出去很可能被別人給賣了……

“算了,現狀是既要保證不被別人看輕,也不能被什麽人給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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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你這番倒是飛黃騰達了呀,可別忘了哥幾個的好啊~哈哈哈!”

“當然,老許,咱今晚去窯子喝酒?咱請客!”

“別急呀!明兒個就是犒賞軍士的日子,有王爺在咱們還怕沒漂亮姑娘抱!只怕她們要撲過來咯!”

“誰叫咱們王爺實在是太俊了呢。”方解和許大膽窩在臨時撥給他們的營帳裏,倆人身邊均有許多五大三粗的漢子,幾人圍着小桌子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更期待的則是明日。

“媽的,這麽久半個娘兒麽都沒見到,老子渾身的火啊!!!”又一個男人嘶吼一聲,誰讓軍紀甚嚴,沒人敢偷偷溜出去的。

‘砰-’許大膽敲了那男人一下,“就你沒碰女人啊!那幾個軍妓沒半月就被玩死了,怪誰啊!”再神武的軍隊,軍妓這種東西,是絕對存在的。

“王爺,明晚按照慣例,您是否要出席?”另一個副将沈吾問道。赫連戾鶴正靠坐在鋪着厚織錦的椅子裏,手裏把玩着龍神金珠。淡淡道:“就讓他們自己玩去好了。”

沈吾應了聲正要退下,容王又忽然叫住他,“罷了,本王還是去吧。”沈吾心裏奇怪也不好多言,“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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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江這時正坐在首飾盒前挑挑揀揀,其實心裏正在琢磨對策。那兩只釵子又叫小翠還了回去,一是因為詞牌系列非名門淑女不戴,會惹禍上身,二是她也不是非常喜歡。

“籽葵妹妹在麽?”一個柔軟的聲音自門外響起,安小江起身開門,是一個身穿緞綠綢衣的貌美女子,頭上簪的是上好的翡翠,一雙眸子帶水地瞧着她。

“姐姐請進。”安小江忙讓她進屋,心裏大叫奇怪。“籽葵妹妹,想必花媽媽已經和你說了明日之事了吧?”那女子很自來熟的倒了杯茶。

她見安小江一臉迷茫,笑道,“我是住在這後頭的渃荷,你不記得我了?”這名字很熟悉,她卻忘了在哪裏聽到過。

“渃荷姐姐哪裏的話,小妹愚鈍,一時想不起了而已。”安小江眼皮挑了挑,看來是個熟人啊。

“這便好了,如今你身體也痊愈了,明日自是不可出差錯。”渃荷放下茶杯笑道,“不知妹妹可想好了跳什麽舞?”

“大概吧,怎麽了?”她挑眉直視過去。

“哦,既然如此,那樂師可打過招呼了?”她好心的提醒道。籽葵一驚,對啊,她跟樂師都沒有通過氣呢!人家怎麽知道她要什麽曲子呀!

“多謝姐姐,妹妹一時大意忘記了。”安小江起身福了福,渃荷忙扶住她。

“好了好了,大家姐妹一場不用多謝,既然這樣,要不我替你撫琴如何?想必妹妹是舞藝純熟的。恩……那南風一曲可好?”美人眼眸動人,安小江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溫柔的美女,暈乎乎就點了頭。

“那妹妹好生休息,明日換身舒暢點的衣裳,南風曲調柔和,妹妹一定可以的。”渃荷拍拍她的肩,香風一過就出了門。

☆、初見戾鶴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國民對于三王爺的迷戀程度。一早便有大紅色的綢緞并着穗子懸挂在房梁上,花姨和蘭姨神色興奮的指揮着手下們東忙西忙,花滿樓正堂中央擺放了一張不大的臺子,略高于地面。四面圍繞了密密麻麻的桌椅板凳,活像是茶館。

“你,你,你們給老娘小心點,都伯以上的将士們可都要來的,這次宴演可不能搞砸了!”花姨一改平時和風細雨的模樣,暴風驟雨式的來襲,一幹下人小厮們也都懷揣着一顆小心的小心肝。

安小江所做的,就是一早起來梳洗一番後思考舞蹈動作,其實她想的很簡單,随便動兩下得了。到了下午,陸陸續續有各式各樣的男人們踏進花滿樓,都是穿了便裝的士兵,個個五大三粗,瞧見女人們就兩眼發直。

花姨忙媚笑着招呼個別位高權重的到包廂裏,其餘的就在一樓座位上安頓下來,身邊都陪着一兩個紅樓裏的姑娘,嬌呼道:“大人好英勇~”“大人真厲害啊~”清樓的姑娘自然是不屑去陪酒的,她們一會兒還要獻藝呢。

大約到了申時,花滿樓已是一片的歡歌笑語了。方解從小小的中郎将副将一躍成為左将軍,相應的沈吾成為了右将軍。此刻方解正擁着一個嫩黃色衣服的姑娘享受喂酒的待遇。

“王爺!……”沈吾剛想通報,卻被容王攔了下來,“算了,我就這麽進去吧。”赫連戾鶴笑笑,老是給兵們灌苦水喝也是受不了了,适時的需要點蜜糖。

“王爺這邊請,這是專為您準備的包間兒,芍藥牡丹那還不快伺候上。”花姨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兩個濃妝的女子就扭着纖腰向容王靠去。沈吾手一橫,瞪了一眼,兩個女子就都不敢上前了。

戾鶴笑了笑,“無妨,本王就坐在這裏,不需要人伺候。你照顧好這位右将軍就可以了。”說着把沈吾一推,剛毅男人的臉一紅,行了軍禮便退下了。實話說這件包廂的視角是極佳的,正巧能将樓下各人的醜态畢收眼底。

“嘿,想在這裏找到聖女,我是傻了麽?”戾鶴自嘲着沏了杯茶,淡淡的苦丁的味道。‘咣咣咣-’樓下想起了鑼鼓聲,想是宴演開始了。蘭姨和花姨都豔妝打扮了站在臺上,一番客套後就有清樓的女子一個個登臺獻藝。

其中出色的不在少數,姿容比紅樓的姑娘俏麗的也很多,不過還是數那種愛理不理的氣質,最能勾人心。紫鵑竟然也上了臺,這還是籽葵第一次正面和她打招呼,一襲露肩的粉色長裙,香肩誘人,完全不顧晚上的寒冷。

“喲。”她路過安小江時譏诮出聲,瞥了她一眼便揚長而去。臺下鬧哄哄的,這時渃荷的琴聲響了起來,铮铮的撞擊着耳畔,安小江忙提了裙擺走上臺,意料之中,她沒有獲得關注。

輕柔而普通的揮舞水袖,她今天穿了一身明珠色底子的裙子,上罩一層淡淡的黑紗,再挂上翠綠色的刺繡洛子,顯得莊重大方。

‘铮----’尖銳的琴弦斷裂聲,她驚的停下動作,不止如此全樓的人均是安靜下來看向臺上愣住的籽葵。渃荷一臉抱歉,嘴角卻嘲諷的笑了笑,抱起斷了弦的琴就離開了。安小江仍然站在那裏,她覺得很丢臉。

“這誰啊?”“呵呵,有趣。”“哪來的小丫頭,嫩了點。”她什麽都聽不見,一雙雙審視猥瑣的目光從她臉上滑到身上,她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手心被掐的青紫,一咬牙回望過去,只是燈光太暗,除了那些泛着紅光的眼睛,她看不到其他。

既然想看我跳舞,那就我跳給你們看。安小江抿緊嘴唇,走下臺來沖着最近的一個将領說道,“借寶劍一用!”那位将領一愣,随後抽下腰上的劍遞給了她。

‘唰---’劍出鞘,銀光一現。安小江立刻跳上臺子,手裏的劍很重,鋒利的刃說明它不是挂在家裏驅邪的擺設,紅穗子舞在劍柄上,好像一尾鳳凰。

她将劍高舉過頭頂,右手執劍左手劃過腰際一圈,嘴裏唱到:“那一劍刺得太溫柔……”身後的樂師對視一眼,自覺的配起了拍子。

“回眸舊日的閣樓,伊人癡等候,雨中倩影已消瘦……”腰部柔軟的彎曲,她将寶劍抵在地上,随着它轉圈,腳一擡一踢,便是極舒緩的曲線。

“借酒消愁的念頭,只能放開手,只身闖入身不由己的春秋!……”聲音乍時變得急切,鼓點開始加快,她揮舞着銀色的寶劍穿梭跳躍于小小的舞臺上,好像一尾被困的魚。

‘叮-’劍刃揮動時破空的聲音和少女的聲線奇妙的結合,衆人一時都有些看呆。“湖畔落日踏水流,孤劍一柄泯怨恨。江山如畫卻獨愛美人……凄凄切切風雨行,香消玉殒何人問?!且等來世共享天倫……”

揚起頭,頭頂是垂下的紅色帷幔,緩慢的轉圈,那紅色變成一圈圈的漩渦,把她的意識吸入,“香消玉殒何人問,且等來世共享天倫……”嘩的一下,那黑色紗衣的人影便落在地面上,寶劍依然閃着銀色的光亮。臺下一片安靜。

“精彩。”容王手握茶杯倚在窗口看着這一支歌舞,頓時覺得只有精彩二字合适了。連手裏的苦丁茶什麽時候涼了都沒有發覺。

“好!”“好樣的!”“不錯啊!”這時此起彼伏的叫好聲才響起來,大堂重新恢複熱鬧的場面,安小江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的腿已經抖的不成樣子。

“多謝将軍的寶劍。”她低着頭想要歸還劍,那位将領卻是大笑一聲,“跳的好,這劍就送給你好了,寶劍配美人,哈哈哈!!”

“許大膽,還給你攤上個這麽有趣的人啊!”“你個老小子有福氣了,額呵呵。”身邊幾個男人均是對他一陣調笑,那名叫大膽的将領也是更放肆的盯着她瞧。

安小江一陣發秫,扔下劍就頭也不回得的跑上了樓,她能聽見身後響起的急促的厚重腳步聲,糟糕了。二樓的幾個包廂裏都有人,燈火亮着,還不時傳出令人害羞的聲音。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猶如擂鼓,好像要跳出咽喉。

‘啪-’沖進一間沒有嬌笑的屋子,驀地轉身卻發現有人立在窗邊,看身形不像是粗漢,安下江拔下頭上最鋒利的釵子,握在手裏,慢慢朝窗戶靠近。然後不等說話便抵在那人脖子上說道,“別動!”房間裏很安靜,只有她的喘氣聲。

神經好像跳了一下,她立刻放開手撒腿就跑,一只大手卻比她更快速的困住她。熱熱的氣噴在她耳邊,“膽子真大啊?”聲音很有磁性很好聽,不比男演員差。

不過她此時想的不是這些,“你放我走!”卻沒有底氣。“為什麽呢?”那男人手勁不小,摟的她很疼,被憋的臉色通紅,那人好像發現了她的不舒服,手臂稍微松了一點。安小江喘着氣道,“你,我警告你給我放手,不然……”

“不然什麽?”赫連戾鶴很好奇這個女子還有什麽讓人驚異的地方。不料她呵呵一笑,腿就狠厲地踢了過來,目标是下半身,他立刻架住,這時又有一個手掌從上方劈下,目标是脖頸,戾鶴手一翻就把她再次困住,笑道,“這麽狠,誰教你的?”

“淑女腿和手刀都對付不了你,我認輸了!”安小江恨恨道。戾鶴一愣也笑着松開胳膊,說時遲那時快,安小江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狠狠的咬在那人小臂上,直覺應該肉快咬掉了。

“你!”他一把推開安小江,她慌忙撞開門往外逃去。戾鶴掀開袖口,幸好帶有護腕,不過肉上依舊有一道不淺的牙印,“這丫頭牙勁到底有多大?”

“站住!”一聲渾厚的大喊,先前的許大膽已經追了上來,見安小江從一間屋子裏跑出來,立刻沖上去阻攔住,呵呵一笑道,“跑啊,越跑越好。”手已經朝她伸來。

“大膽。”他心裏一跳,好像很害怕似的收回手,安小江已經擺好了迎戰姿勢,見那男人不動了,也是回頭看去。原來是之前的那個男人,玉冠束發,一身銀色的錦袍,在衣領和袖口處有棕色的織紋,華貴異常。這樣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的嘛!

“參見王爺。”安小江完全愣住了,他就是那個‘谪仙人’的三王爺赫連戾鶴!!!?

☆、玉夏瀾薔

命運一向反複無常,這日安小江如同往日一樣去往珍寶齋送圖稿,不料遇到了自己最想遇見,而又不想遇見的人。

“Hello我叫夏瀾,不過嘛,現在叫玉薔。”眼前一身藍色長裙的女子,發髻松懶地挽着,插着兩朵精致的藍色絹花,她一定是極愛藍色的。

不出意外的,她們相談甚歡,一個詞語頻率頗高的出現,其中愛因斯坦關于空間扭曲的學說也常常出現在她們的對話裏。安小江身子不穩,頹然坐在椅子裏,她和夏瀾都一樣,是死亡後來到這個世界的,這是她們唯一的相同點。

“我的飛機是在飛越百慕大三角時出問題的。”夏瀾,哦不,該是玉薔,手捧着一杯新泡的玉露茶,蒸騰起白氣。

“你好像對這裏甘之如饴。”安小江挑眉,這個女人真奇怪。

“為什麽不呢。”玉薔笑了笑,即使她即将進宮,不過她絕不會老死一生的,“你……前世是安氏財團的?”

“怎麽,你知道。”安小江再次驚到,她可不認為自己在一幹富二、官二、紅二之中算出衆的。那就說明前世的夏瀾認識她,或她身邊的人。

“恩……”玉薔擡起頭淡淡看了她一眼,實則眼中波濤洶湧,“你……認識夏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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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一向愛捉弄人,它喜歡把人們翻來覆去的玩弄,沒一點好心。她不知是怎麽回到花滿樓的,整座樓靜悄悄的可怕,這也掩蓋不住她心裏的寒意。

假的,都是假的。一切。

‘啪-啪-’将手裏的杯子茶壺通通扔到地上,乒乒乓乓的碎裂聲顯得刺耳異常,小翠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她又魔障了,碎片好像利刃,割傷皮膚,卻流不出一點血。

“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啦!”隔壁的芍藥是個壞脾氣的,見她披了件衣服出來,看到瘋狂的籽葵,張大了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塗着丹蔻的手指直直的指向她,腦子裏想的都是,這人瘋了!

“幹什麽呢?!吵吵嚷嚷的。”紫鵑也在這層樓上,誰讓籽葵不受寵呢,竟然和紅樓的人住在一起。她見到一地的碎片和不停地砸東西的籽葵,笑了笑道,“喲,這又是魔障了呀,不知這回要砸幾天啊~芍藥啊,還不快去請媽媽來料理。啧啧,這可是古董呢。”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全是假的,騙子,騙子!!安小江扶着桌腳大喘氣,眼睛裏空洞洞的,手指無意識的掐緊,陷進了肉裏。

等到蘭姨到了的時候,這層樓裏的姑娘大多數都出了來,倚在扶廊上看着安小江。蘭姨皺皺眉,“都沒事幹啊,去去去。”一夥人才都散了。

“這又是怎麽了?小翠,快扶你家主子坐下。”她掃了一眼,立刻有丫鬟婆子清理了地上的碎瓷片,她拍拍安小江的背柔聲道,“出了甚事你這麽大火氣,讓蘭姨評評這些瓷器碎的值不值。”

“蘭媽媽。”她好像這才找回點神智,迷蒙的擡頭,“你說,為什麽他要騙我,一開始就是有計謀的接近我的?”

阿蘭恍然大悟,“這是做咱們這行必要過的一關,男人吶,對于我們是不可缺的,又是極危險的。這感情一事啊,就像是男人女人在打仗,縱使力量不敵,也不能把自己賠進去。女人吶,都是苦命的人兒,哪個青樓女子沒有一段春,不過都是霎時而過罷了。”

“就像這香爐裏的煙一樣,香則香了,一會便沒了。”

也許她說的沒錯。

再次見到玉薔已經是許多天後了,作為夏影的姐姐,安小江實在是看不出他們性格上有哪裏像的。不過他們确實都一樣,不會對別人交心。

“就此一別吧,下次見面我就不會打招呼了。”玉薔笑了笑,撫了撫頭上的翠藍色簪花,慢慢朝離她相反的方向走遠了,“你有你的穿越劇,我有我的宮廷戲。希望不要是敵人才好。”

安小江也笑了,真是個有趣的人。希望那位玄帝能識點貨,別讓她步金枝X孽的後塵吧。

又過了大約一周的時間,籽葵算是正式的作為清樓妓子挂名了,那位谪仙的王爺倒是時常光臨的,一次兩次還好,時間久了她發現他一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她,不是一般客人的眼神,很……奇怪。

“懷裏、有你緊擁的溫度,眼裏、有你微笑和痛哭。心裏、有你說過的故事,夢裏、你在回家的路……”手裏一條芙蓉邊的飄帶,随着她不斷的舞動而翩跹游曳。好像一朵剛剛開放又立刻落下的鮮花,靈動的不可思議。

臉上用紅色胭脂畫了一朵顯眼的芙蓉花,她有自信任誰都認不出來,眼神瞄到臺下,最顯眼的地方,那襲銀色的衣服還在,他果然又來了。這位青龍的三王爺,赫然成了花滿樓的常客,花姨的氣焰一時無過,連和喜香閣、百花釵的老鸨子們閑聊時,那腰板也是直的。

“在---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讀---你寫來的每句安慰,愛---圈住你我在同一個圓,你的冷熱我能感覺……”飄帶被甩上空,又馬上落下來,映着燈光顯得非常柔和,連同燈光下的女子也顯得很美好,沒了平日裏的尖銳,多了一絲柔情。

當然,赫連戾鶴是發現了龍神珠的妙動。只有在她出現時,那顆金珠子,會發出滾燙的熱量,連隔着一個盒子,他也可以感受到。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他激動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好!”“籽葵姑娘跳的好!”……連續不斷的叫好聲喝彩聲從下面傳來,安小江福了福身子,緩慢的步下。那些男人只是在後頭看着,卻沒一個敢上來和她搭讪。畢竟容王這尊大佛在這呢。

在房門口的時候,她看到紫鵑倚在樓道口的花瓶旁,還是一身不怕冷的露肩長裙,面色不虞。她淺淺笑了道,“紫鵑姐姐你好啊。”

“哼。少臭美了。”紫鵑憤憤瞪了她一眼,“看你能嚣張幾時!”安小江忽然有種紫鵑也挺可愛的感覺。她咧嘴一笑,非常真誠的走過紫鵑。

“這丫頭轉性了?……”身後的紫鵑愣了愣,“哼,又不幹我事。”

“小姐,臘月十八的茶花會,咱們去不去呀?”小翠利落地幫她卸妝,對她早就沒了一開始的戰戰兢兢,小翠明白安小江其實是個極好說話的。

“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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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