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周總病了

“白斂,我不太舒服,你倒杯水給我。”

周堯躺倒在床上,緩緩地放松了下來,放任那股洶湧的酸痛在身體裏流淌,意識卻格外的清明。

2:18。

深夜。

窗簾映照着星光,暖黃色的燈帶環繞着房間一圈,周堯靠在疊在一起的枕頭上,喝盡了杯子裏溫度正好的水。水溫偏低,卻又不至于冷了傷胃,周堯吞下嘴裏的水,随着舒展開來的汗毛孔,似乎精神也跟着一起歸來。

白斂接過水杯,将手背貼上了他的額頭,周堯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問道:“沒睡嗎?”

白斂搖頭,眉心蹙的很緊:“溫度很高,我之前在屋裏沒找到醫療包,打電話讓客房送過來吧,退燒藥可以吃嗎?”

“嗯。”周堯不太在意,“謝謝你,我先去洗個澡。”

周堯從讀大學開始,就一直很獨立,自己寫文賺錢後買了房子,更是早早的就習慣了獨自生活。這些年一個人住,怎麽可能沒有點兒頭痛腦熱的,大晚上的發燒去醫院嫌棄麻煩,他就有自己的解決辦法,吃退燒藥和洗澡。

周堯喝下水攢了點兒力氣,下床去了浴室,白斂跟在後面不太放心地說:“一個人沒問題嗎?”

“嗯。”

“燒的有點高,別洗太長時間,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嗯。”

“周總你是不是反鎖了,你別反鎖啊,一會萬一……我進不去。”

周堯又默默地将反鎖的門扭開。

洗澡的水刻意調的很燙,卷過同樣燙熱的肌膚,也同樣帶走了他身體表皮的溫度,從頭頂淋下的水甚至讓他有種舒服的戰栗感。

不知不覺,洗的時間有點長了。

白斂的敲門聲又響起:“周總!快二十分鐘了,您別洗太長時間。”

周堯揉着臉,不想說話。

過了幾秒,白斂又說:“周總,您還好嗎?沒事吧?”

“嗯。”周堯回答着,但聲音被淋浴聲蓋住,外面的人并沒有聽見。

“周總?周總!周總!!”

周堯醒了醒隐隐作痛的喉嚨,幹脆關了水,正準備開口,那邊門就被人扭開了,一臉驚慌的白斂像頭小兔子一樣跳了進來,與周堯四目相對,升騰的水霧缭繞在兩人中間,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燈光籠罩下的周堯膚色瑩白,線條流暢,白斂足足愣了兩秒,猛地縮回了脖子,幹澀的聲音從門外隐約傳來,“呃,抱,抱抱抱歉!”

“咔噠。”門鎖上了。

周堯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雖然脫離幼兒狀态後,他再沒和其他人共浴過,但也知道兩個都是男人,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所以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有條不紊地擦幹身子,再穿上衣服,最後甚至還用吹風機吹了一下頭發,這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而門外。

白斂已經将自己的心态調整了十八萬遍,臉色還不夠自然。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原本理所當然的遛鳥行為,如今在他心裏已經劃了一個“×”,就因為周總對他的別有目的,他已經不能平靜面對男人的身體了啊啊啊啊啊啊!

這簡直就是大兇兆啊!

自己似乎也不是那麽太直了……

周堯從浴室裏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以後,走進客廳就看見了桌面上擺的一杯水,和用抽紙鋪着的退燒藥,旁邊還有一個不鏽鋼的橢圓形飯盒,飯盒裏是半碗糊狀的不明物體。

白斂正借着削蘋果整理表情,等人一出來,他起身露出影帝級的笑容說:“周總,我看您今天沒怎麽吃飯,之前又吐了,所以兌了點兒藕粉,現在太晚了沒有什麽吃的,您就拿藕粉墊個肚子,才好吃藥。”

周堯沒吃過藕粉,對藕粉也不感興趣,大馬金刀地坐下,退燒藥和一杯水就進了肚子。然後他砸吧着嘴裏的藥味,将視線落在了白斂手中的蘋果上。

白斂說:“您現在不能吃,空腹吃蘋果傷胃。”

“……”

“這是我給自己削的,您要吃就吃藕粉。”

“沒事,蘋果給我。”

白斂蹙眉:“不行,太傷胃了。”

“給我。”周堯沉了臉,他才不要吃藕粉呢,看着就黏糊糊的,惡心!

白斂抿緊了嘴,然後一口咬在蘋果上,為自己的機智點贊,帶着點兒小得意地說:“我已經吃了。”

周堯定定地看了他兩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搶過了蘋果,然後一口咬下去,蘋果酸甜的滋味兒瞬間沖去了嘴裏的藥味兒,感覺終于好多了。

白斂看着周堯手裏的蘋果,無奈:“我都咬過了……呀。”

“口水有毒?”周堯揚眉。

白斂抿了抿嘴,當然沒有,算了,不說了,誰說誰尴尬。

周堯不僅在蘋果上咬了一口,還慢慢地吃着剩餘的部分,本想要繞開被白斂咬過的部分,但一想着白斂是公司的首推,是自己的“搖錢樹”,表現出嫌棄不太好,所以就面無表情把整個蘋果吃了個幹幹淨淨。

丢果核的時候,周堯注意到了白斂腳後跟擡高繃着腳尖的姿勢,從心理學上來解釋,這應該屬于一種防禦的姿态。

揚了揚眉梢,周堯直起身來,視線落在他桌面上放着的劇本,問:“一直在看?都這麽晚了,注意休息。”

“嗯。”白斂的視線在劇本上繞了一下,看幹巴巴的劇本能夠看得這麽如癡如醉的天下間也就他一個吧,不過也越是因為喜歡,所以越想看存稿,只是這話自己該怎麽說才合适?

眼見着白斂出神,周堯想起自己被噩夢驚醒後,白斂仿佛攜着光來到自己眼前的一刻,再開口的時候語氣不覺間柔軟了下來:“我沒什麽事,不用擔心,你要好好休息,才有精力拍戲。”

“額,哦。”回過神來,白斂赧然地笑了一下,放棄了讨要存稿的打算。

才洗過澡的周堯精神不錯,一時間也不想再睡覺,他伸手拿過劇本,随意地翻着,問:“有什麽地方覺得不合适嗎?”

“也有的,不多。”說到工作,白斂思緒被轉移,他扭動身體坐在周堯身邊,就着他的手翻看着劇本說:“還是老問題,您的對話很好,但有些情節的展示要相信演員。”

周堯揚眉:“我這次已經比較收斂。”

“可留給演員發揮的地方并不多,您知道的,有些地方與其幹巴巴的說一堆,不如用布景後期和演員的表演能力去展現劇情。”

“哪裏?”周堯直接尋找問題。

“在……”說着白斂将身體傾斜到極致,一只手擡高在劇本上翻動,直到找到問題所在,他提高音量,擡頭說道,“這裏!”

可提高音量卻在下一秒倏然消失,他此刻的鼻尖距離周總甚至不足十厘米,距離近的他可以輕易地聞到周總身上沐浴後的香味。

薰衣草的味道香甜,被水汽裹挾着直往他的鼻子裏鑽。

這樣的距離,他甚至可以看見男人的睫毛,不是很長,卻濃密的呈現出一種冷硬的質感,就像這個人一樣,好像靠近了都會被紮着。

那睫毛微微低垂,遮蓋住那雙狹長的眼,單眼皮很薄,所以被凝望時,會有鋒利感,但此刻夜深人靜,方才潤過水的眼睛是朦胧的,所以銳氣盡去,反而因為那過于漆黑的眼,似子夜的星空,廣袤又神秘。

而下一秒,那眼眸突然擡高,望過來的剎那,耳邊仿佛響起金戈鐵鳴聲,迎面有鋒利的銳器劈砍而來。

白斂幾乎是本能的,避開了和那雙眼對視。

随後,耳邊響起男人低醇的聲音:“這裏,怎麽了?”

白斂喉結滑動,眨了眨眼,為了壓下那莫名生出的心虛,指着那個部分,努力專注地說:“這裏臺詞太長了,雖然因為轉場的原因,您認為這裏需要進行一個前情交代,但我簡直沒辦法想象自己說出這大段臺詞的感覺……”

“很傻?”周堯輕笑。

“是的,很傻。”耳朵像是被撓了一下,有種莫名地癢,視線從男人的臉上一掃而過,電光火石間,男人的側臉被他烙印在心裏,像是厚重銅板上的浮雕,記不住更細節的東西,只有那線條的鋒利和深刻。

兩人又說了半個小時的劇本,退燒藥發揮了作用,周堯再無力支撐身體,進屋睡下了。

白斂也有點困,但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卻睡不着,想想自己幾個月前還在出租屋裏的硬板床上睡的香甜,如今卻已經在柔軟的沙發上都睡不着了,真是由奢入儉難啊。

再次翻身坐起,将客廳燈打開,在路過卧室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他放輕腳步走到床邊摸了摸周堯的額頭,卻摸了一手的汗,但至少燒退了。

最後回到客廳,白斂靠在沙發上,再次翻開劇本,只是不再關注劇情,而是認真地去研究臺詞,再用筆寫寫畫畫,直到濃郁的睡意襲來,他才倒在沙發上,昏昏睡去。

……

第二天早上白斂是被電話鈴吵醒的,他從枕頭下面拿起手機,閉着眼睛“喂”了一聲。

電話裏響起劇務的聲音,問他中午要不要吃飯。

這都中午了?

白斂想了想,沙啞地說道:“能幫我送飯到22樓嗎?對,周總房間,再要點清粥鹹菜,不要辣了。”

挂了電話,白斂臉色不太好看的從沙發上坐起來,就看見聽見聲音也醒過來的周堯也一副腳軟的模樣,搖搖晃晃的往洗手間去。

白斂急忙起身追上去,将人扶住,生怕他摔倒在路上。

“謝謝。”周堯說。

“好點兒了嗎?”

“還行,比昨晚上好過。”周堯苦笑,昨晚上發燒,今天是頭暈目眩雙腳發軟,真不好說哪個更難受,“高原反應的藥還有嗎?再給我吃點。”

“要是今天還沒辦法适應,您就先回去吧,身體重要。”

“嗯。”周堯含糊地應了。

周堯一生病,只要能動就愛洗澡,等白斂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浴室裏的水聲又響了起來,白斂揉了揉眼睛,光顧着照顧人了,自己還沒整理。

所以劇務送午餐過來的時候,白斂還是一副才睡醒的模樣,關鍵昨晚上睡得太晚,沙發睡起來又實在不舒服,所以那青黑着眼圈憔悴的一張臉才一開門,劇務就“嚯”了一聲。

白斂從欲言又止的劇務手裏接過午餐,道了一聲謝謝,正準備關門,就聽周堯喊道:“午餐嗎?”

“嗯。”

“我想喝點粥。”

“給你叫了。”白斂一邊回答着一邊關了門,最後看見的是劇務一張八卦之魂洶洶燃燒的臉,“啪嗒”一聲,門關了,白斂想想不對,但再拉開門去解釋又好像欲蓋彌彰,算了,就這樣吧。

等着兩人把飯吃完,白斂在劇組核心群裏說了一下周堯的情況,他不怕劇組裏有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娛樂圈向來比其他領域更八卦,尤其劇組更是八卦的最前沿,無風三尺浪,更何況明知道周總對他有點那個意思,他還簽了周總的公司,要說幹淨也幹淨不到哪裏去。

但其他人怎麽說無所謂,核心成員卻必須掌握正确的消息,也算是白斂最後為自己準備的一片清淨地。

得知周堯高原反應,金漪回複最快也最大。

【這怎麽回事啊?得得得,讓周總趕緊回來,把老張留在那邊,我這邊直接和他溝通就能處理了。】

老張是金漪的助理,劇組職稱:副制片主任。

緊接着又開始老媽子似的唠叨,【吃藥了嗎?吃飯了嗎?昨晚上發燒應該是腸胃炎,別吃錯藥了,買點治腸胃的藥先吃着。你趕緊的,買今天的飛機回來,別病個好歹的。】

回頭又開始叮囑白斂,【小白你在周總身邊是吧,好好照顧他,不行就陪他去醫院,還有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吃好休息好,別照顧病人把自己病倒了。】

在娛樂圈裏,女制片也有,但比例向來不大,但能夠勝任這個職務的女性向來能力很強,而且還有男制片所不具備的“母性”,這一番叮囑下來,簡直将周堯和白斂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零零碎碎地交代着,恨不得馬上買了飛機票飛過來。

白斂特別喜歡這個劇組的氣氛,換成誰才從那冷漠的公司離開,來到這樣一個溫暖有人情味的地方,都會眷戀。

更何況他簽了十年約,這公司在他心裏就像家一樣。

因此和金漪有來有往地聊着,拍着胸口保證自己會照顧好周總。

“叮叮咚咚”的消息在兩個手機不斷地響起,本來就不舒服的周堯眉心一跳一跳地,最後拿起手機發了個語音過去。

“行了,我沒事,你也不用過來,休息去吧。”

金漪聽完,回複,【好的,小白,好好照顧周總啊。】

想想也對,她過去幹什麽,人家相親相愛的小兩口,關起門了多好照顧,她一個大媽跑屋裏去忙個不停,這不是上趕子的大燈泡嗎?瞧瞧人家梅導就特別懂,明明就上下樓住着,也沒說非得要上去照顧人,這外人啊就算再擔心,也不如心上那個人的一個眼神兒啊!

梅導表示,并不是,我沒有,我只是有點兒迷糊,為啥劇組裏有人在傳,周總是下面那個……人家關上門床上的事,這個結論究竟是怎麽來的?

無風不起浪啊,哎呦,開眼界了。

将近一點半,手機才安靜下來,周堯捏了捏鼻梁問:“需要休息一下嗎?”

白斂搖頭,他确實有點缺覺,但現在讓他現在睡也睡不着,便在周堯身邊坐下:“修劇本?”

“嗯。”周堯拿起劇本翻開,才看過一眼就揚高了眉梢,明明記得昨晚上燒醒,劇本還幹幹淨淨,今天再看,卻多了很多字,毫無疑問是白斂的手筆。黑色的字體擠在文字中間的間隙處,密密麻麻需要仔細地看,白斂的字體類似于幼圓體,所有的“口”字都變成了一個個圓圈,就像一張張笑開的大嘴,既幼稚又可愛。

周堯擡眸又看了白斂一眼,微笑,“昨晚什麽時候睡下的?”

“差不多四點。”

“黑眼圈都出來了,一會要是困了,随時告訴我,咱們就停下。”

“嗯。”

就這樣,兩人在屋裏修改劇本,困了就睡一覺,也不管現在是什麽時間,更不管白天黑夜,等着白斂第三天回劇組拍戲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的黑眼圈。

不過才分開半個來月,至于這麽拼嗎?

化妝師掐着粉撲的手指按在白斂的下眼圈,溫言軟語地哄着:“沒事的,粉厚一點就遮住了,不用擔心哦。”

白斂手裏拿着今天要拍的劇本,笑着道了謝。

周堯穿着厚厚的軍大衣,縮着脖子籠着袖子,和梅廣軒交流。

總導演的視線頻頻落在周堯憔悴的臉上,忍不住說了一句:“注意身體啊。”

“嗯,沒事,今天好了不少。”周堯不在意地擺手,又将話題轉回工作,“這邊還是壓一下進度,外景每天都花費上萬,實在不行,晚上加一下戲吧。”

“有些戲靠後期就可以完成。”言下之意,一定要跑出來拍外景不還是您老的決定,我還想在影棚裏拍綠幕呢,簡單又不累。

周堯眉心一蹙:“現在後期水平不行,情願多花點錢也要拍出真實感。”

資本爸爸要求很高,一部連星都上不了的電視劇竟然還要拍出電影的效果,反正拿錢的最大,梅廣軒也不反駁,只是将今天要拍的戲又多了兩場,好在有資本爸爸鎮場,往導演機前面一座,跟把大刀似的架在所有人的脖子上,工作效率出奇地高。

就這樣,原本還要拖上一周的外景,在周堯過來後只用了四天,第五天宣布放假一天,第六天回程。

一放假,劇組跟放風了似的,一大早的都跑了出去,叫着要給家人帶禮物回去。

周堯前一天晚上睡得晚一點,今天起來的也晚,九點出門連早飯都沒得吃,他揉揉肚子,在劇組核心群裏說道,【有人沒出門嗎?一起出去走走。】

金漪回答,【我都開工兩個小時了,昨晚上孩子還有點生病,你來看看我黑眼圈。】

柳甜回複,【陪不了您呢,今天繼續拍戲ing。】

梅廣軒說,【我已經去市裏了,需要回去接你嗎?】

夏睿最後說道,【我和白哥在一起,也要去市裏,您來嗎?】

周堯說,【樓下大堂,多久到?】

不過十分鐘,一輛大越野車停在了門口,副駕駛的窗戶滑下來,夏睿和白斂對着周堯笑。

車是租來的,夏睿的家境比白斂好,消費能力也比白斂強,雖然拍戲的片酬只有白斂的十分之一,卻從不會委屈自己,租的車都是附近能找到的最好頂配。

夏睿從車上下來,“周總您開?”

周堯擺擺手,拉開了後座的門:“先找地方吃飯。”

等到了吃飯的地方,周堯才知道,夏睿竟然要帶着白斂去雪山上,說是要去滑雪,作為運動愛好者,他一來就盯上了雪山前山的滑雪場。

白斂笑:“我也不會滑,就陪他玩玩。”

周堯說:“他們都去市裏買禮物了,你不買點兒什麽回去?”

“之前有買,也都寄回去了。”白斂笑着說。

白斂是個北漂,家鄉是一個四線城市,父母的資料很簡單,更多也沒什麽好聊了,這個話題就揭過了。

夏睿有點為難地說:“周總要去市裏買禮物嗎?要不我們就去市裏吧。”

“不用,去滑雪場玩一玩也行。”周堯說着放下了筷子,“走吧,現在上山已經有點晚了。”他能賺錢也能花錢,全世界著名的滑雪場最起碼去了大半,雪山禮物不知道帶了多少回家,他母親看着就頭疼,後來他只買明信片寄回家,相信山上應該有。

從住處繞到前山需要開四十分鐘的車,然後才坐纜車上山,夏睿在前面開車,白斂換到了後座陪老板。

周堯卻看見車後面立着的紅色滑雪板說:“小夏滑雪應該不錯吧。”

夏睿笑道:“我在A市的兩家滑雪場裏辦了會員,不過這種野外的滑的不多,也就會點基礎,周總會嗎?一會我把板給你。”

周堯笑着搖頭:“再說吧,我還不一定滑呢。”

夏睿笑:“怎麽不滑呢?都到地方了肯定要玩玩。滑雪真的很好玩,我特別喜歡從山上滑下來的感覺,風馳電掣的,冷風噼裏啪啦的往臉上拍,老過瘾了。”

周堯“嗯”了一聲,并不多說。夏睿大概以為周堯不會滑,便一直在說,一定要讓周堯體驗一下滑雪的樂趣。

一直沉默的白斂這時笑道:“就這樣,兩天前就這麽磨我,我說我不會滑,不想滑,非得讓我去,炫耀!周總,一會讓他滑,我們在新手區轉轉就是了。”

夏睿嘿嘿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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