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回登門,我總不能空着手去啊,那我拿點別的?” (2)
,鏡顏洗好換下來的衣服坐到穆狄的身旁,“我在商場裏看上一件衣服,明天你陪我買去!”
看着依舊玩着游戲沒有半點回應的穆狄,鏡顏一把搶過手機,“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穆狄一臉無奈的看着鏡顏,“大小姐,已經請了三天假了!我說的是家裏有事,再不回去,人家還不得以為我家裏出了多大事呢!卡給你放這,我又往裏存了一萬,你自己去買。”
請了三天的假,誤了三天的工,一回工地穆狄就白天黑夜的忙了起來,第一天晚上十二點才睡,第二天又幹到了晚上十點。手機倏地響起,屏幕上閃現的是“媳婦”二字,“有事?”
那邊的鏡顏輕輕語氣,“幹什麽呢?”
“幹活!”一臉疲倦的口氣,“這邊還忙着呢,等我下班打給你!”
十三年的陪伴十三年的相聚,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存在在記憶裏,不會刻意的做作,不會刻意的斟酌,一切都是想到即說,一切都是想做就做,十三年,印記……
作者有話要說:
☆、不了的情
幹了一天的活,終于到了晚上可以休息的時間,穆狄躺在工地板房的床上,拿手機打着游戲。
手機倏的想起,看着屏幕上陌生的號碼,“喂?”
“能聽出來我是誰嗎?”手機裏邊傳出了一個女人平淡的聲音,陌生卻又熟悉。
穆狄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些許質疑的語氣,“丫頭?”
“我明天回A市,廣利機場,下午四點,能來接我嗎?”
“好。”
“那明天見。”胡蝶挂斷了電話。
只有簡單的一箱行李,再無其他。這三年來,雖然室內添置了好些擺設,但胡蝶都沒有帶走的打算。當初,她就是提包入住的,如今,一箱行李,便要和過去徹底的告別了。
胡蝶把房間又重新收拾了一遍,整整齊齊不染一次灰塵。站在二十七層高樓的窗前,城市的點點霓虹盡收眼底,車水馬龍,浮華看盡,已是四年。
四年前。
大三的暑假,胡蝶到家附近的一個建築工地實習,在那裏,她遇見了或許是她這一生都不想遇見的人,穆狄。從此,沉淪。
“你去把辦公室都擦一遍。”說話的是這個工地的一把手李總,也就是承包了這個工地的人,也是有了他的點頭,胡蝶才得以到這個工地來實習。
這一天是質監站來檢查工程的日子,從一大清早開始,整個工地就忙開了鍋。打掃衛生,洗水果拿飲料,煙成條的買,忙得不亦樂乎。用劉工的話說,要是沒把他們伺候好,可不是仨瓜倆棗的事!
辦公室裏的确是髒得不成樣子,已經換了第三盆水,還是一擦一層灰。雖說平日裏這個屋子也是有人的,但大家的衣服都不幹淨,也就沒人在乎桌椅的好賴,這回有高管莅臨指導,可是忙壞了胡蝶。水一盆一盆換,辦公室裏總算有了新樣子。
拿着小本子跟在質監站的後邊整個樓的轉,這是胡蝶第一次進工地。這一天,收獲頗多,好多在書本上見都沒見過的東西,今天見識了好多。沒有太大的實質性偏差,工程總算安全過關。
李總把胡蝶發到了一個人稱林工的工程師手下學習。林工很忙,胡蝶幾乎一整天都看不到林工的人,即使偶然打個照面,林工也總是匆匆離去。接下來的幾天,胡蝶幾乎是每天就坐在辦公室裏看圖紙。辦公室裏有好多人,這個工那個工的成片,可他們卻都是些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孩子都有胡蝶那麽大了。
一天,胡蝶正在辦公室裏看着圖紙,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走了進來,手上還沾着墨跡的他一下子坐到了胡蝶的對面。看見他,胡蝶的心裏有點小欣喜,終于見到一個同齡人了!否則再在這個辦公室裏待下去非憋瘋了不可!
林工而後也進了來,胡蝶連忙從師父的座位上起來站到了一旁,林工坐到了椅子上,“怎麽?有哪沒看懂嗎?”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胡蝶虛心的問,林工不厭其煩的教。
“你就只在這看圖紙也不行啊,學得太慢,正好樓上現在有幾面牆要拆,下午小穆上樓去的時候,你跟着去看看!拿圖紙好好對對!”林工囑咐說。
“這個我拿?”
“不用。”
“這個我拿?”
“不用。”
“那這個我拿?”
“不用。我怎麽能讓一個小丫頭給我拿東西呢!”穆狄笑笑說。
穆狄自己抱着圖紙、靠尺,拎着工具袋子進了樓裏,胡蝶跟他的身後。開始還好,可等上了八層樓後,胡蝶實在是走不動了。穆狄似乎看了出來,停下搬來一塊空心磚,又把圖紙放在上頭,“坐,歇一會!”他自己則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小磚塊上。
點起一根煙,“歇會兒,抽完這根煙帶你拆牆去!”
跟着穆狄盯了一下午拆牆,還不到下工的點,胡蝶便跟着穆狄去了十二層。十二層還沒有砌牆,整個樓層都是空曠的,沒有牆體的遮擋,高空的風過堂,別提有多涼快!
穆狄的手機響起,“在十二層,上來吧!”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叫做盧天的小胖子上了來,“喲!出來了?”穆狄壞笑着問。
樓上的電工也過來湊熱鬧,“還去網吧不?給你買盒煙啊!”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原來,兩天前盧天去網吧打游戲,被來檢查的公安帶走了,拘留的一宿。原因很讓人無語,抽煙!網吧不許吸煙!事情都過去一天了,大家還是拿他來撿樂!
坐在一塊大苯板上,四個人閑聊了起來。盧天從兜裏掏出了一盒煙。
“喲!玉溪啊!小日子過得不錯啊!”穆狄笑着也從兜裏也掏出了一盒煙,“我們這,窮啊,抽不起好煙!只能抽這個了!”他看着胡蝶說。
“你看我做什麽?我又不認識!沒研究過煙!”胡蝶無奈的說。
“你對象不抽煙?”穆狄好奇的問。
“對象?誰說我有對象了?”胡蝶很是驚訝。
“啊?你沒有!不都說現在的大學就是個婚姻介紹所嗎?你沒有?”一邊的盧天聲音好大的說,似乎這是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
“哪有!”胡蝶被他們弄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胡蝶看看盧天,又瞅瞅電工,“你叫盧天,他叫穆狄,那,那個電工叫什麽啊?”
盧天看看胡蝶,轉頭扭向電工,“欸?電工,你是姓電不?”
胡蝶一臉無奈的笑了。
胡蝶一直跟着穆狄,有時盧天和電工還有其他一些年紀相仿的人也會和他倆湊在一起,大家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這個地方是怎麽回事?”胡蝶拿着圖紙盯着屋面的配筋圖問。
“我帶你上去看看得了!”穆狄豪爽的說。
屋頂的模板還沒有拆,頂層的地面架滿了鐵管,橫七豎八,加上樓地面也沒有清理,走起路來很是費勁。穆狄一直拉着胡蝶的胳膊,給她指引路子。上屋面沒有室內的樓梯,都要通過架在腳手架上的一個簡易木板梯,那梯子走上去就像置身在高空的獨木橋一樣,着實有些慎人。胡蝶手腳輕便,沒用穆狄的攙扶便自己上了去。
站在屋面頂上,工地的全景盡收眼底,張開雙臂感受陽光的照耀,胡蝶看了眼吊車上的人,“吊車,你姓吊啊!”
“嗯,行,我過兩天回去!好了,挂了。”穆狄挂斷了電話。
胡蝶眨眨眼盯着穆狄,“你媳婦兒來電話了?”
“你怎麽知道我有媳婦兒?”穆狄似乎有些驚訝。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和別人聊天的時候我聽到了。”胡蝶淡淡的回答。
時間過得好快,不知不覺一個月的時光已然從指間悄然逝去,就圖紙方面,胡蝶在穆狄那的确學到了很多。
“累了就歇會兒!”穆狄看着胡蝶,拍拍身下的圖紙說。
胡蝶坐過去,兩人背對背的靠在了一起。穆狄點起一根煙:“你說你們女孩念那麽多的書幹什麽!還不如早點嫁人算了!”
胡蝶先是半開玩笑,“你是說我還得向你媳婦兒學習,女子無才便是德,跟你一塊念了初一就不念了?關鍵是我也沒那麽個人啊!”而後又是一本正經的說,“我覺得楊瀾有一句話說得特別好。她說,有人會問,女孩子上那麽久的學、讀那麽多的書,最終不還是要回一座平凡的城,打一份平凡的工,嫁作人婦,洗衣煮飯,相夫教子,何苦折騰?我想,我們的堅持是為了,就算最終跌入繁瑣,洗盡鉛華,同樣的工作,卻有不一樣的心境,同樣的家庭,卻有不一樣的情調,同樣的後代,卻有不一樣的素養。”
穆狄長籲一下,吸了口手中煙,“果然是大學生,出口成章啊!”
胡蝶斜眼看着他,“客氣了!”
林工的電話打來,說是要去采購進戶門,讓穆狄數一下要進多少個。“好了,別坐着了,你師父讓數門。”穆狄拍拍胡蝶的肩說。
“數?門窗表那頁不是有總數嗎?為什麽要數!”胡蝶不解的從圖紙上站起來問。
“當然是因為門窗表的數有時候會不準了!”穆狄拿起坐在身下的圖紙,攤在了面前。
胡蝶跪在圖紙上,一遍,兩遍,三遍,居然數出了三個數。
“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胡蝶抱怨道。
“再數數!”穆狄的手搭到了胡蝶的腰上,溫和的說。
“要你自己數,林工讓你數又沒讓我數!”胡蝶罷工道。
穆狄搭在胡蝶腰上的手一使勁,“你數不數!數不數!”
“好了行了別鬧了,林工還急着要呢!”胡蝶笑着拿開穆狄的手,“快點數吧!”
晚上,胡蝶剛一到家,微信的鈴聲就按時響起。
“明天晚上帶你出去玩?”
“你帶我?”
“咱倆吃飯,看電影,然後唱歌去!”
“你沒事吧!”
“怎麽了?”
“你這一套下來都得幾點了,我不想太晚回家,我怕我媽擔心。”
一個折中的主意,在胡蝶家附近走走。工地六點下工,兩人約在了七點半,石橋邊。
邊走邊聊,向河邊走去。
穆狄輕輕拉起了胡蝶的手,胡蝶沒有拒絕,只是剛剛的邊走邊聊變成了無言的靜默。
天已漸漸的黑下來,反着月的光,前邊好似有一灘積水,胡蝶拿出手機照亮,看看是否有幹淨的路可走,身旁的穆狄一把抱起了胡蝶,“我抱你過去!”
“你幹什麽,放過我下來!”胡蝶有些驚慌失措。
“免的給你鞋弄濕了,我穿的涼拖!”穆狄沒有放下胡蝶的打算,懷裏的胡蝶也安靜了下來,靜靜的靠在了穆狄的身上。
坐在河邊的石凳上,穆狄一把将胡蝶拉到了懷裏,看着腿上想要掙脫的胡蝶,“怎麽一副怯生生的樣子,你以前的對象沒抱過你?”
胡蝶看着穆狄的眼,“我沒有過對象,這麽近距離接觸過的男人,你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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