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回被別人抱?”穆狄不敢相信
話題,“現在你要定下個月初八的宴席,會不會太晚了點?”
依涵微微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通常酒店都不會把所有的大型禮堂都排滿,它們總會預留一層給那些大型公司以備不時之需,那一層我就暫且叫它商務層吧!當然,外邊的人打電話來問時,他們都會說那天全部的大廳都已經訂出去了。也許現在你還不知道這裏邊的門路,就像曾經的我一樣。雖然我是從來沒有想要借助靳總特助的身份去怎樣怎樣,但身處某個位置總會有一些身不由己,不是你不想怎樣就不會怎樣的。這次,就算是我小小的以權謀下私了。”
依涵的話繪聲繪色,原來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門道,利益的鏈條是永遠割不斷的。
“好高深啊……”我長舒了口氣說。
“行了,別感慨了,下車吧!”
不知不覺我和依涵已然到了公司樓下,穿過旋轉門的那一剎那,依涵被一個熟悉的背影深深吸引,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女孩的背,直到她出了去,我們進了來。依涵的眉輕輕一蹙,仿佛若有所思的樣子愣愣的站在那。
“依涵,你怎麽了?她是誰啊?”我的眼眸盯着女孩離去的身影問道。
依涵緩了緩神,她應該在美國啊,應該是我看花了眼。
“依涵?”
“哦,沒什麽,就是感覺她像一個人!”
“這世界上撞臉的人多了去了,有什麽奇怪的!”我漫不經心的說。
依涵微微一笑,“走吧!”
咚咚咚。
“請進。”一看是依涵回來,靳宇忙放下手中的文件,“請柬挑完了?什麽樣的?有沒有照下來?拿給我看看。”
依涵把手機的相冊翻到請柬的那一頁,擺在靳宇面前,看着靳宇擺弄相冊的樣子,依涵試探的問,“剛才,有沒有什麽人來過?”
靳宇一臉茫然,漫不經心,“人?沒有啊?怎麽了?”
依涵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原來真的是她看錯了。
“哦,沒事,問問,看我不在的這幾個小時耽誤什麽事沒!”
這幾天,我和依涵頻繁的開小差,請柬、婚紗、包括我伴娘的服裝都已經挑選妥當,唯一差的就是我要給新娘子的禮物。依涵的新房她已經帶我去看過,裝修得不錯,就是剛進門的玄關顯得有點空曠,依涵笑眯眯的對我說,新婚的禮物,她就要一個落地的擺設吧。
周末,我我靳宇來了市中心的購物廣場,商場一共六層,家居擺設什麽的被放在了第五層。沒有直奔目的地,我被二樓的女裝吸引了過去,拿起一件淡紫色的蠶絲上衣擺在身前,“好看嗎?”
“我媳婦底板好,穿什麽都好看!”靳宇看着我貧嘴說。
“小姐,要這個了。”
“哎!你幹什麽?”我被靳宇突然的一句話驚慌了神,只是随便的比量了一下,我還都沒有真正的想要去買,“不用了不用了,我再看看,再看看!”我對着導購小姐說。
我轉過身去看着靳宇,“你以後……”還沒待我說完話,我猛地把靳宇的身轉了個方向,然後死死的蜷在了他的懷裏。
“怎麽了?”靳宇一臉愕然。
“別動!”
我微微探頭,穆狄?是穆狄!
穆狄手中拎着一個女士香包,試衣間裏一個陌生的女人出來走到他的眼前轉身,穆狄沖着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那女人也微微一笑,回試衣間把衣服換下來遞給導購小姐,穆狄刷了卡給那個女人買了那條淡綠色的紗裙,接過裝在袋子裏的裙子,最後,穆狄居然挽着那女人的手離開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對男盜女娼的狗男女,虧得鏡子那麽對你,你居然敢在外邊找人!是不是鏡子的脾氣太好了把你慣的!
“你幹什麽?”靳宇一把抓住我正要撥號的手說,“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先別打電話!”
“不清楚?那什麽叫清楚?非得像歐岚那樣捉奸在床才算清楚!”我被靳宇的話弄得氣不打一處來,“等你弄清楚了,你讓鏡子怎麽辦!”
我甩開靳宇的手,馬上把鏡顏的號碼撥了出去。
“喂,沈大小姐怎麽了?”
“鏡子……穆狄……”不知怎麽,我竟有些遲疑。
“穆狄?穆狄怎麽了?”
“哦……沒事……就是,靳宇讓我問問穆狄現在在沒在家,他說十一的時候喝高了沒跟穆狄打上招呼,想找時間單獨和他吃一頓!”
“你家靳宇也太客氣了,穆狄最近應該是回不來,我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他都說有事忙抽不出時間回來。”
“哦……好……那我告訴靳宇。”
放下手機,我依偎在了靳宇的懷,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對不對,但我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我在顧忌什麽,我在猶豫什麽?
拉起靳宇的手,我滿臉的彷徨,“如果有這麽一天,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訴我,我不想我的朋友也像現在的我一樣,猶豫着要不要告訴我。”
“我們不會有那麽一天。”靳宇堅定的看着我的眼說。
“接下來呢?你是要跟着他們倆,還是……”
“當然上五樓了!難道還要在這裏看他們兩個做戲不成!”
五層的家居擺設可謂亂花漸欲迷人眼,但我卻打不起精神來去挑選。總聽人說,要想維持一段長久的婚姻,總要有一個人裝聾子,另一個人扮瞎子。可即使是裝、是扮,也總要男女主角自己找好定位才好。可我卻仿佛是越俎代庖的替女主角拟好了她的定位,我到底要不要把剛剛我看到的告訴她,可我真的該這麽做嗎?我的期許只不過是穆狄能一如既往的對鏡顏好,可事情真的鬧開了,他還會一如既往的對鏡顏好麽?或許現在這個狀态,是對鏡顏最好的保護,畢竟他倆還沒有正式登記結婚。
胡蝶和穆狄牽着手逛到了三層的男裝天地。胡蝶的眼神一下子被一件穿在男模身上的格子襯衫吸引住,拽着穆狄停下來,“穆狄你去試試它好不?”
格子襯衫穿在穆狄身上要比穿在模特身上合适得多,藍色的格調把穆狄的臉襯得更加帥氣。
“你就穿着吧,別脫了!”胡蝶笑笑說。
旁邊的導購小姐也接連應和,“可不是嘛,男朋友長得真好看!”
男朋友?男朋友?胡蝶的心底不覺泛起了一絲凄涼。
穆狄淺淺一笑,剛要把信用卡遞給導購小姐便被胡蝶給攔了下去,“刷我的。”
導購小姐些許遲疑,伸手去拿穆狄手裏的卡,可胡蝶卻一下子把自己的卡塞到了導購員手裏。
他早該想到胡蝶會這樣的,從他給她信用卡她一剪子剪成兩段的那天起他就該知道,從胡蝶會讓他給自己買裙子的那一刻起,他也就該猜到。
“行,刷她的。”穆狄語氣淡淡的說。
提着購物袋子,穆狄和胡蝶還在三樓閑蕩,挽着胡蝶的那只手忽然緊緊一捏,穆狄放慢了腳步,沉重又略帶憂傷,“不要和我分得那麽清……”
分得清?她又何嘗想跟他分得那麽清。
胡蝶望着穆狄的眼,眼底透着凄楚的寒,“我只想告訴你,我對你的錢沒興趣。我不是譚鏡顏,我從來不需要你養活。”
穆狄在外面有過很多女人,但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大把大把的花錢,然後一拍兩散。他不過是犯了一個常年在外的男人通常都會犯的錯誤。可像胡蝶這樣的女人,他從來沒有遇見過,她獨立她堅強,她只談付出卻從沒想過索取。如果說鏡顏是他曾經的摯愛,那麽胡蝶就是他現在的動情。鏡顏是命裏安排好的青梅竹馬,而胡蝶是上天賜予的意外。鏡顏是親人,而胡蝶是情人。
心情完全被剛剛的一幕打亂,我根本沒有心思再去給依涵挑選新婚禮物,我扯扯靳宇的衣角,“我們回吧,下次再來。”
坐在靳宇的車上,我張望着路邊一顆顆小樹模糊的閃過,我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麽,就只是靜靜的坐。
“還在想剛才的事?也許就是你多心了,我看穆狄和鏡顏他們倆感情好得很,肯定是你想多了!”
“是嗎?”我把頭靠在窗子上失落的回答,靜靜閉上雙眼,“希望是我想多了。”
靳宇把車停在了我家的小區裏,我和他在樓下的超市買了一堆東西上來。打開門,鞋子七倒八歪的被我甩在了地上,光着腳直奔着沙發躺了下去。靳宇無奈的把我的拖鞋扔在我的腳下,“涼!”
“別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了,要不要喝點水?”說着,靳宇從地上的箱子裏拿出一瓶礦泉水給我丢了過來。
我接住水瓶放在一邊,“我要冰箱裏的!敗敗火!”
“涼!”靳宇淡淡的說。
我仰面躺在沙發上,靳宇輕輕的蹲到了我的眼前,側着身子望着他澄澈的眸,“靳宇,你說穆狄愛不愛鏡顏?”
“愛。”
“那他為什麽還要找別人?”
“也許是你口中的那個別人來找的他。”
“所以他就該跟別人在一起嗎?你們男人的腦子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啊?”我用食指狠推了一下靳宇的太陽穴說,“白給的,不要白不要是嗎?”
“……”
“鏡子從小就在他家,街坊四鄰都說他倆是金童女,鏡子對他爸媽就像對自己爸媽一樣,鏡子她長得那麽漂亮,鏡子……”在我的心裏,鏡子仿佛就有一千一萬種的好,我一臉迷茫的瞅着靳宇,“鏡子,她不好嗎?”
“不同的人對相同的事物會有不同的看法,鏡子好不好我沒有辦法評論,但”靳宇輕吻了一下我的眼,“在我心裏你最好。”
靳宇在我回家一直待到了八點,送靳宇出了門,我獨自趴在大床上翻滾,看着蒙着一層灰的床頭,我用手輕輕一拂,指尖沾滿了灰塵,屋子尚且需要常收拾勤擦拭才能光豔整潔,何況是人?
剛落上一層薄薄的灰時,沒有人會看得見,我們也總是不以為然的認為它很幹淨,可當灰塵越積越多,可以堂而皇之的看見的時候,再去擦拭……我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叫穆狄回來一趟吧,靳宇真的很想請他吃飯。”
一條短信,我給鏡顏發了過去。
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手機響起。
“他說盡量回來。”
盡量?我不禁冷冷一笑,男人的一句盡量欺騙了多少女人。可我還能說什麽?我把手機緊緊握在胸口,穆狄,我希望你會真的盡量。
剛出樓梯口,靳宇的手機倏地響起,一個陌生的號碼,靳宇略有些遲疑的接起電話,“喂?”
直到靳宇上了車,那邊卻還是沒有回話,“喂?喂?”
車子開動的那一剎那,黑暗處遠遠的一個身影正盯着靳宇的車,“你在哪?”
作者有話要說:
☆、預謀
“你在哪?”
那聲音好熟悉,靳宇把車子熄了火,些許遲疑。
“你在哪?”
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靳宇一絲驚愕,“你不是在國外?你回國了?”
“幹嘛問得那麽着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沒有,只是你回來怎麽沒跟我打聲招呼。什麽時候回來的?”
“回來好幾天了,前幾天還去過一趟你們公司,她們說見你得先預約,我就走了。哥哥現在有沒有空,陪我出去吃宵夜好不好?”
“這個時間,太晚了吧,要不改天?”
“哥哥你在哪?”
“我在……”靳宇一絲停頓,“我在家啊!”
“你沒在家,我就在你家樓下。”
靳宇一臉茫然,他在他家樓下?當年她出國的時候,他還沒有搬到那住。
“我馬上回去。”
車燈開啓,靳宇的車子駛出小區,那黑暗處的身影緩緩走出,是一個二十幾歲的俏麗丫頭。
淩亂的步子出了小區大門,她攔了一輛出租車,“跟着前面那輛車。”
這一天好是湊巧,沈諾看到了不該看到的穆狄和胡蝶,而她和靳宇,卻也被不該看到的文露遙所看到。其中唯一的差別就是文露遙跟了靳宇整整一路。
看着靳宇的車子拐進了小區,文露遙趕忙讓司機把車停在了小區附近,下了車,文露遙一溜煙的跑進小區。靳宇停好了車在樓下四處張望,可卻還是不見文露遙的身影,“路遙,路遙!”大喊了兩聲都沒有回音,靳宇拿出電話向剛才的那個號碼撥了出去。草坪深處傳出了若隐若現的鈴聲,文露遙踏着青草過來,“哥哥你總算回來了,我都轉了一大圈了!”
一個步子邁到了靳宇面前,文露遙雙手背在身後,嘟嘟着嘴,“你去哪了?為什麽要騙我?”
“也是馬上就要的,就說成在家了。”
“哥哥不帶我上去坐坐?”
靳宇稍稍遲疑,“好,那上來坐坐吧!”
打開客廳的燈,靳宇随手把鑰匙放在鞋櫃上,到桌子上拿來一瓶果汁放在露遙面前,“怎麽想起來回國了?”
“念完大學了,在那邊呆着也沒什麽事,我又不想在那邊找工作,所以就回來了,怎麽也能算是個海歸了!你說是吧!”露遙笑笑說。
“那現在找到工作了嗎?”
“還沒找,反正我也不着急上班,現在住我爸家,一天輕輕松松的也挺好。”
文露遙就是當年那個讓沈諾離開靳宇的女孩。
那一年,他們高三畢業,那一年,她剛剛念完高一。
在靳宇眼裏,誠如她稱呼他為哥哥一樣,他也視她為妹妹。也許是初中時的懵懂,讓這份好感被當成了喜歡。初三的大哥哥,有誰會不去仰視?那份懵懂的愛戀持續了兩年,她中考過後,兩人正式分手,可露遙卻沉浸在了這份喜歡裏。也許當時她是真的不懂什麽叫做喜歡才會同意分手,可真正離開之後,她才發現她離不開他,他就是她一個人的。
沈諾毫無征兆的離開,讓靳宇駐足彷徨,他是高估了自己更錯估了沈諾。從那一天起,靳宇就一直把露遙當成妹妹一樣看待,可文露遙,卻從來都認為那就是男友的關愛。為了不耽誤露遙的高考,靳宇把這份畸形的愛戀持續了兩年。
露遙大一的那一年,她的爸媽離婚,她跟着母親去了美國,在那邊重讀了大一。去往美國之後,她和靳宇的聯絡逐漸減少,她愛上了一個藍眼睛白皮膚的俄羅斯男孩,可那個男孩終究還是離開了她。露遙開始失落,開始絕望,開始回憶起靳宇曾給過她的一縷陽光。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會是她心底的秘密,靳宇永遠不會知道的秘密。
“哥哥,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露遙俏皮的撓着頭,忽閃着眼睛看着靳宇說,“我想去麗江!”
靳宇的一絲颦蹙,“過一陣子吧,這陣子公司比較忙,等我空出時間了,叫上你孟哥涵姐還有沈諾一塊去!”
“沈諾?”露遙拼命的回想,她在靳宇的手機裏見過這個名字,她在高中時也聽過這個名字,他的圈子從沒避諱過她,她在他們的談話中也聽到過這個名字。
“你未來的嫂子。”
她不敢相信,這個名字竟然如影随形的跟了他七年,沈諾,沈諾,難道剛剛的那個,就是沈諾?
“好,那就等你有空的!”露遙從沙發上站起,“那哥哥送我回家吧!”
靳宇微笑起身,拿了鑰匙送露遙出門,沙發的縫隙裏,一個嵌着一排黑色水鑽的細黑發卡靜靜的躺在了那裏。
點開車門,靳宇還沒上車,露遙便一下子跑跑跳跳蹿上了副駕駛的位子,系好安全帶,沖着剛打開車門的靳宇說,“還是原來的家,哥哥還記得位置嗎?”
靳宇輕輕點點頭,轉着方向盤向小區大門駛去。
露遙斜靠在副駕駛,嘴角挂着一絲甜蜜的看着靳宇,如果他的心裏不曾有我,又怎麽還會記得我的家在哪裏?
靳宇的車在露遙家樓下停靠,“你上去吧,到了在窗戶給我擺擺手。”
“門口這麽黑,你不打算送我?”看着靳宇不置可否的表情,露遙拉起他的手像孩子一樣的撒嬌說,“哥哥……”
露遙總是當慣了那個永遠都要被照顧的小女孩,從他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是作為□□而存在。
十多年前的一個雨天,黃昏放學,學校門口站着一個孤零零的小女孩,她沒有帶傘,她站在站牌旁邊小小的雨棚下避雨。寒風把雨吹斜,豆子般的雨點啪啪的拍在她瘦弱的身上,她的腳下已沒有一塊幹爽的痕跡。濕漉漉的衣服,她的鞋子早已被雨水浸透,身子無助的往雨棚裏縮,往裏點,再往裏點。
平時這個時候爸爸媽媽總會有一個人來接她,可那一天,漫漫雨季,卻不見他們的身影。
這時,校門口裏走出了最後一個學生,那個初三的大哥哥布置展板的畫報走得很晚。暴雨中,他注意到了她蜷縮在站牌下的身影,溫和的走到她面前,“我送你回家。”
那是她第一次獨自回家……
那個初三的大哥哥就是靳宇。
電梯定格在九樓,看着露遙走出電梯,“到家了,進去吧。”
“哥哥不進來坐坐?”
“快回吧。”靳宇平靜的說。
昏黃的燈光照映着靳宇略帶遲疑的臉龐,看着露遙進門,随手按下電梯裏的電鈕,靳宇心裏有絲平靜,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平靜。七年前,就是文露遙的出現讓沈諾不辭而別,如今,她又出現在他的生命中,這,又意味着什麽?
依舊是點着穆狄的鼻尖喊着懶豬起床,胡蝶早早把飯菜做好,拉着穆狄的胳膊把他從床上拽起,只是最後的一句話不是“晚上我等你”卻是“今天別回來。”
穆狄轉過身輕捏着胡蝶的耳,“怎麽了,你有事?”
“對,我有事,我今晚不回來。”胡蝶冷冷的說。
“去哪?”
“你去哪我都從來沒有管過,所以,也請你不要問我去哪。”
聽着胡蝶淡漠的語氣,穆狄不禁撲哧一笑,“行行行,不問不問。”穆狄是在笑胡蝶的惡作劇,他以為胡蝶是在惡作劇。她晚上不回來又會去哪?頂多是不回來做飯,難不成還會一整夜不回來睡!
頭一次回來的感覺冷冷清清,屋子裏沒有開燈,廚房裏沒有胡蝶熟悉的身影,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匆匆的走,穆狄的心像被壓着一塊磐石一般的沉重,整個房間彌漫着胡蝶的氣息,那是種連呼吸都會有的痛。三年前胡蝶的感覺,終也輪到了他。這份思念是種痛徹心扉的苦,當你不知道你心裏的那個人身在何處将往何方時,那種思念傷痛凄楚。
一次次的撥通,一次次的拒接,穆狄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夜,直至天明。
胡蝶還是沒有回來。
兩天,三天……
沒有胡蝶的消息,穆狄卻依舊會每天晚上都回來休息,只因為這裏存有胡蝶的氣息。簡單的煮碗過水面,晚餐僅此而已。疲倦的躺在空空如也的大床,一絲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從夢中驚起。環視黑暗的四周,接着睡去而已。
手機突然響起,像在汪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穆,狄趕忙去摸索手機,奈何屏幕上閃起的二字,卻不是胡蝶。
“老公,你明天回來一下呗,好不容易這次是在家附近,你晚上回來一下也耽誤不了什麽事!”
穆狄對着手機些許遲疑,的确,這幾天他太過疲倦,“好,我明天回去。”
放下手機,穆狄又輾轉了好久,入眠,多麽簡單的二字,卻是那麽的難以辦到。
一家火鍋店裏,胡蝶正和四個老頭吃着火鍋。稱他們為老頭,也許太過,反正是一群五十多的男人。五個人圍着一張方桌,胡蝶的杯裏裝着滿滿的一杯啤酒,“師父,謝謝您三年前在我實習的時候對我的照顧,師父我覺得咱倆特有緣,您瞧我這剛回來,接的第一個項目就是和您一起的,您可得多帶帶我啊!”
胡蝶這些天一直在項目上忙裏忙外,項目剛剛到手諸事繁多,況且又是接手的已經蓋了大半的樓,好多事情需要熟悉,胡蝶就幹脆住在了項目部。不過那個最重要的原因當然還是穆狄,她就是要他也找不到她。雖說胡蝶和林工是一個項目的技術員,但他倆的工作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交集,一人五個樓,自己看自己的就好,況且這幾年,胡蝶也真的鍛煉到了可以獨當一面。但在林工兄弟的面前,胡蝶還是給了林工足足的面子。
杯裏的啤酒一飲而盡,一桌子的人拍手叫好。
“小林,你這個徒弟不錯啊,會說話!”桌子對面的李教授夾起一塊牛肉放到嘴裏說到。聽師父說,他們四個是拜把子的兄弟,他的年紀最小,今年五十六歲。李教授是他們的大哥,他的學歷最高,是一本大學退下來的教授,在外邊也帶着科研項目,一副很牛氣的樣子。二哥是坐在師父左手邊的那個穿着黑色夾克的男人,聽師父說,他以前在青年點可是數一數二的混混頭子,打遍各點無敵手,沒有人敢去惹他。現在的他也是很牛氣,二手車市的大老板。三哥看上去是這裏最文質彬彬的一個,他是一個中醫大夫,自己開了一家中醫診所,聽說生意不錯,日進鬥金。
“那你看看,我這徒弟一個個都是這個!”林工豎起大拇指,一副很神氣的樣子說。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人老了,都是很愛炫耀的,無論是自己,還是和自己有關的人。
胡蝶薇薇一笑,“都是師父教得好。”
胡蝶拿着啤酒在桌上忙上忙下,見誰的酒杯空了便給誰去倒酒。
“這徒弟不僅會說話,還懂事!”吳老板大笑着說。
晃着手裏的酒瓶,剛剛服務員給開的一提啤酒都已見底,看着地上還沒起蓋子的酒瓶,何大夫高呼,“服務員,服務員,起子!”
胡蝶對着何大夫微微一笑,“我起。”拿起桌上的打火機,胡蝶用手一別,蓋子倏地滑落。胡蝶露的這一手着實驚到了在座的四位,一桌子的老頭拍手叫絕。
“小丫頭,行啊!”
胡蝶暗自苦笑,在工地混了這麽久,還能有什麽學不會?
正在給何大夫倒着酒,門口眨眼間進來了兩個人,穆狄和鏡顏。
扶着沉沉的玻璃門,穆狄讓鏡顏先進了來,兩人有商有量的樣子,像是在商量着坐哪。胡蝶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原來這些天,我折磨的竟是我自己。
“哎!小穆!”林工喊住正在挑位置的二人。
“林工!”
輕掃了一眼林工,卻不想也看到了胡蝶,那個讓他找尋了幾天的女人。他的眼神避開了與她的對視,“這麽巧,林工!”
林工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鏡顏,“這是?”
“我媳婦兒。”穆狄淡淡的說。
譚鏡顏,胡蝶曾無數次翻看過她的照片,無數次默默的叫過她顏姐,可終是一張圖片罷了,如今,她總算面對面的站在了她的面前,這麽近,可以觸及。
“林工。”鏡顏點點頭說。
林工一下子指住了我,“這胡蝶,你們認識!那不是……”
聽着林工剛要出口的話,胡蝶趕忙接了下去,“師父,記起來了,見過見過。”
“來,一起。”
“不了不了,我媳婦這也不認識。”穆狄婉拒說。
穆狄和鏡顏在離胡蝶桌不遠的位置坐下,鏡顏背着胡蝶,而穆狄對着胡蝶。
又敬了幾杯酒後,胡蝶離席向服務員走去,“衛生間?”
“二樓右轉。”
“謝謝。”
看着上了二樓的胡蝶,穆狄放下手中的筷子,“媳婦,我去下衛生間。”
還沒進衛生間,胡蝶便被穆狄狠狠的拽住。
胡蝶面帶微笑的看着穆狄,用有些近乎諷刺的語氣,“你說我們兩個算是有緣相聚,還是冤家路窄啊?”
穆狄的眼神尖銳憤怒,把胡蝶死死的按在了牆上,“這幾天你去哪了?為什不接我電話?”
胡蝶冷豔的看着他,“沒有我你不是也過得挺好嗎?這不,都帶你媳婦出來了!”
胡蝶的冷言冷語讓穆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把胡蝶緊緊的擁在懷裏,深深的吻了下去。胡蝶的身變得熾熱,她心底壓抑着的情也再次燃燒起來,這一個星期的別離,于她而言,又何嘗不是種煎熬。她複仇的那把刀子永遠是把雙刃劍,傷了人也終傷了己。
伴着急促的呼吸聲,胡蝶沉靜的拿開了穆狄環在腰身上的手,冷冷的看着穆狄的眼,“這裏是飯店!”
“那晚上我在家等你。”穆狄湊在胡蝶的耳畔輕語,“你今晚不會還不回吧?”
胡蝶平靜的一個字,“回。”
“那我先下去了。”
回到鏡顏面前還沒坐定,“剛接了個電話,項目那頭出了點事,我得趕緊回去看看,我先送你回家吧!”穆狄匆忙的說。
“你不是才回來嗎?”鏡顏一臉失落的說。
“服務員結賬!聽話媳婦,真出事了。我去那桌說一聲咱們就走。”
“林工,我那邊突然出了點事,先走了啊!你們吃好!”
才到樓梯的拐角,胡蝶便看到了那個角落的人去樓空。靜靜的回到酒桌,胡蝶依舊給四個老頭倒着酒,依舊挂着燦爛的笑,溫暖如春。
送走了三個老頭,林工也該和胡蝶一起回項目了,攔下一輛出租車,林工上了車去,“胡蝶,快點上來啊!”
“師父,我今天不回去了,我回家取點東西。”
“那,你這一個人行嗎?你上來,我給你送家去再回去。”
“師父,真不用,”對着司機,“我師父有點多了,××工地,開車吧。”
“這孩子,那你自己注意點。”林工坐在已經開動的車子上回頭喊到。
又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她總是自己一個人,一個人生活,一個人流浪,一個人決斷,一個人彷徨。
“上車!”從胡蝶的身後駛來了一輛出租車,穆狄打開車門說。
都是坐在車子的後座,但胡蝶和穆狄卻沒有只言片語的交流,他直直的盯着窗外,她則靜靜的側着身靠在椅背上背對着他。
進入家門的那一剎那,他把她抱到床上,熾熱的吻印在她的唇,她已不能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蔔卦
清早的陽光灑向大地,太陽還帶着微微的紅暈,工地裏總是那麽早就開工,吊車的鈎子在高空緩緩劃過,不過才是早上六點而已。
胡蝶早早的到了現場,把二號樓的整改方案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打算送往上面檢查。工地又要進下一批沙子了,這幾天好幾個沙場的頭子都要請胡蝶吃飯,都被胡蝶婉拒了,她向來是只看質量不理回扣的,來路不明的錢,她不感興趣,何況,她只身一人,錢這個東西,早就對她失去了吸引力。只不過她剛剛來這,這一片的沙場頭子還不了解這個人而已。
“胡蝶,你快去三號樓看看吧!出事了!”三號樓的小陳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說。
“怎麽了?”
“瓦匠和施工員吵起來了!”
“工人有分歧,你去找項目經理啊,來找我做什麽?”胡蝶淡淡的說。
“哎呦,你趕快去看看吧!要是徐工在我就不來找你了!”
跟着小陳來到三號樓前,胡蝶看到三號樓下聚了好多瓦匠,一個個面紅耳赤,像是剛吵過架的樣子。
看着技術員過來,一幫瓦匠圍住了胡蝶。
“那個小子還能幹了不!就沒見過他這麽挑毛病的人!像他這麽挑,整個樓都得重蓋!這個樓,有我們沒他,有他沒我們!”一個瓦匠憤憤不平的說。
胡蝶沒有置聲,輕瞄了一眼那個說話的瓦匠便上了樓去,四樓的空心磚上,施工員小李正坐在上面抽煙,胡蝶淡淡的迎了上去,“李哥,怎麽了?”
小李把口中的煙使勁吐了出去,環指着周圍一面面剛砌的牆,“這牆砌得什麽東西!我還沒讓他們扒呢,就讓他們整改一下,就是沒人動彈,不想砌,不想砌都給我下去,少了他們工地難道還找不到瓦匠了!”
原是這麽個關系,胡蝶不禁心裏長舒了一口氣。拿起小李手中的靠尺,挑了幾面牆靠了過去。
“陳哥,你把人都帶上來!”胡蝶沖着樓下大喊。
把領頭的瓦匠叫到了四樓拐角的一面牆前,胡蝶把靠尺按在了牆上,偏出了靠尺的最大額度,胡蝶用眼神打量了一下那個瓦匠,示意他自己看。看見技術員手上的靠尺,瓦匠的心裏也有了些小打鼓。胡蝶沒有做聲,又帶着瓦匠在樓裏轉了起來,指着衛生間那面一百的小牆,“你過來看看,都不用上靠尺,明顯的斜!”
胡蝶又帶着瓦匠來到了剛砌的外牆前,迎着太陽的光望去,幾柱明晃晃的光柱透了進來,“灰縫不密實。”
“這個地方應該馬牙搓。”
“門框你沒給我安錨固塊。”
“還要再看嗎?”胡蝶看着瓦匠淡淡的說。
看着剛剛還理直氣壯的瓦匠,胡蝶接着說,“按理說,陳哥是我們的人,我說話肯定得向着他,何況你們的活幹的也是讓人一挑一堆毛病!但我為什麽到現在還想向着你們,不就是因為咱們大家都是出來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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