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回被別人抱?”穆狄不敢相信
老板打工的,都是撇家舍業的來這幹活麽!誰都不容易,都互相理解理解,你說是不是!”
“是,都理解,理解!”瓦匠低着頭說。
“再者說,和氣生財,你們別看我這叫一個什麽技術員的,也就是給老板打工的命沒什麽可牛的,我也是靠着你們幹的活吃飯,你們弄成這樣不也是砸我的飯碗麽!有你們也能才有我,我也得謝謝你們賞口飯吃,你說是不是?”胡蝶親和的說。
“哪哪的話,胡技術員你這話說的我們都不知道臉該往哪擱了。是我們應該謝你賞飯!”
“行了,咱們也別在這客氣了,都是謝老板賞飯還不行?”胡蝶玩笑着說,“咱們啊,還得好好幹,不說是對得起老板給的錢,還得對得起咱自己的良心不是!誰家攢一輩子錢買個房子都不容易,咱不能讓人家花這個後悔的錢,要是真坑了人家,咱麽心裏不也是不落忍不是?”
“還有,陳哥我也得說說你,”胡蝶轉向一旁的小陳說,“火氣別那麽大是不!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有話好好說呗!何必大動肝火的大家都不自在呢!”
“行,行!”小陳有些不情願的點着頭說。
“好了,”胡蝶一拍手說,“今天就算是大家都給我胡蝶一個面子,都各幹各活吧!大夥都好好幹,要是再有什麽分歧的話,就下來找我說,別耽誤了大家掙錢是不是!”
聽了胡蝶的話,一旁的衆人都笑了,“行,行……”四周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贊同聲。
那邊穆狄也是在樓裏轉來轉去,忙活了一上午,吃過午飯,穆狄到了馬總的辦公室去,“馬總,後天我老丈人過生日,我得請三天假回老家一趟,這三天的活都已經搶出來了。”
馬總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也沒多問便準了假期。
晚上回家,吃了晚飯後,“丫頭,我明天得回趟老家。”穆狄看着胡蝶的眼說。
“那我還能不讓你去嗎。”胡蝶淡淡的回答,“正好這幾天我那邊也有事,你回老家了,我就也不會來住了。”
“你不問問我幹什麽?”
“若你想告訴我,你可以說。”胡蝶淡淡的說。
“我老丈人過生日。”
“哦,那女婿應該回去。”胡蝶依舊淡淡的說。
“不生氣?”
胡蝶微微一笑,“我有什麽可生氣的,你去給你老丈人過生日天經地義啊!”
看着若無其事的胡蝶,穆狄一下子把她攬在了懷裏,“胡蝶,你不要總是這麽淡漠好不好。”
胡蝶靜靜的靠在穆狄的懷裏,雙手直直的下垂着,平靜的眨着眼,“我不淡漠你還想要我怎樣,是哭着鬧着叫你不要去,還是哭着求着要你不要去?如果我是那樣的人,你三年前就好不了,我還能讓你相安無事的和譚鏡顏過到現在?回吧,老丈人過生日,大事。”
一早,胡蝶給穆狄做了早飯,充電器放到了茶幾上最顯眼位置,“看你有點感冒,一會和顏姐一起去買點藥,記得吃。”蝴蝶說。胡蝶的家裏不是沒有感冒藥,而是如果穆狄揣了回去,她怕鏡顏懷疑,她還是不想捅破那一層窗戶紙,她還是不想要讓自己出現在明裏。
本該被懷疑才好的,本該出現在明裏才對的,可不知為什麽,她還是選擇了回避。
回了家,帶着鏡顏開車回了老家。車上買了好多帶給鏡顏父親的東西,當然還有些給自己爺爺奶奶捎回去的東西。
老丈人的生日完美落幕,很晚穆狄才帶着鏡顏回了爺爺的家。
第二天的晚飯前夕,鏡顏在廚房和奶奶準備着晚飯,西屋裏只剩下了穆狄一人,點開“斷、念”的頭像,穆狄輕敲了兩個字“在不?”
斷、念是胡蝶的網名,在穆狄的好友列表裏,穆狄并沒有修改胡蝶的備注信息,因為他不知道要把她存成什麽,所以還是保留了她給她自己起的名字。
還記得當初她把網名剛改成 斷、念那會兒,他曾問過她名字的來歷,她只淡淡的說,“我要斷了我的念,對你的念。”
當然,那個解釋是胡蝶說給他聽的解釋,從她下定決心日後一定要重回穆狄身邊的那一刻起,她就從來沒有斷過念,他的心裏可以沒有她,但她至少要讓他覺得對不起她。
“怎麽,想我沒?”
“想你有用嗎?”
“怎麽沒用呢?想我我明天就會去。”
“我不想你你明天也得回來,你只請了三天的假。”
“穆狄。”穆狄的爺爺在對屋喊他,他馬上關上屏幕上的對話框向對屋走去。
胡蝶盯了屏幕幾分鐘都沒見穆狄的回話,她若有所思的輕敲了幾下了書桌,他不回,原因不過兩個,進來了不該進來的人或是他有事不在電腦旁。輕輕的拖動鼠标,胡蝶眯着眼盯着電腦屏幕,點下了那個震動窗口。
胡蝶愣愣的對着屏幕發呆,發過了震動窗口,她卻絲毫沒有感受到她認為她會有的喜悅。閉上眼額頭拄着手掌,這個震動窗口,發的是對是錯?
她開始有些小小的懊悔,她又不想讓鏡顏看到這些話,她拿起電話想要告訴穆狄讓他快些回來把窗口關掉,可萬一是進來了不該進來的人的那種情況呢?這個電話豈不是越打越糟?
“我在家,不要給我打電話。”她又想起了他曾對她說過的話。
鏡顏和穆狄的奶奶在廚房準備着晚上的飯菜。
“奶奶你看這個柿子長得好逗哦!”鏡顏手裏拿着一個奇形怪狀的柿子說。
奶奶微微一笑,“行了,別玩了,快切了吧!對了,排骨你想怎麽吃啊?是糖醋還是鹹口的?”
鏡顏的眼睛滴溜一轉,“我怎麽樣都行,要不我進屋問問穆狄去!”
“問他,他愛吃不吃!”奶奶笑着說。
鏡顏嘿嘿一笑放下手中的柿子向西屋跑去,“穆狄!”
屋子裏沒有人,鏡顏無意間瞥見了電腦屏幕上的那個窗口。看着赫然的那幾行字,鏡顏有些不相信的用手捂住了半張的嘴,直直的眼神充滿了震驚。
斷、念 斷、念 斷、念
左上角的那兩個字吞噬着她的心,她是誰?她到底是誰?
“媳婦兒?”從對屋回來的穆狄叫住了沉思中的鏡顏,“怎麽了?”
“老公,她是誰?”直盯着穆狄,鏡顏用一種不敢相信的語氣指着電腦屏幕問。
“沒誰,就一個網友!沒事聊着玩的!”穆狄若無其事的過去關上了彈出的窗口,“你怎麽進來了?飯做好了?”
“我問你她是誰?”鏡顏加重了語氣,“網友?網友你告訴她她想你你明天就回去?穆狄,你當我傻啊!” 鏡顏氣憤的說。
“你看,你還不信,就一個網友,剛加的,沒事逗她玩會兒!”
“玩?行!你把她拉黑,現在就把她拉黑,只要你把她拉黑,我就相信你是在玩!”
“媳……”
“還沒問完啊?”奶奶從門外進來,打斷了穆狄的話說。
“問什麽?”穆狄看着鏡顏好奇的說。
“我進來問問排骨你是要怎麽做?糖醋的還是鹹口的?”鏡顏強壓着心裏底的憤怒不情願的說。
“糖醋的吧!”
“行,”奶奶拉着鏡顏的手,“來吧!”
晚飯的桌子上,鏡顏一言未發,滿桌子的菜,她只是靜靜的往嘴裏塞。
“鏡顏怎麽了?”奶奶似乎看出了鏡顏的不對,“是哪不舒服嗎?”
“沒,沒。”
晚飯過後,鏡顏和穆狄回了西屋,看着坐在炕上的穆狄,鏡顏的火又竄了上來,“她是誰?”
炕上的穆狄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拽了一個被子躺了下去。
“穆狄,我怎麽就那麽後悔沒讓奶奶去看一下你的聊天記錄呢!你到底打不打算把她拉黑!”鏡顏扯着穆狄身上的被子說。
“你在哪認識她的!你一天天的不就是在工地麽!你還去哪了!你要是每天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工地你怎麽能認識她?我說這幾天你怎麽就不回家呢!她是誰?你上哪了!你上哪了!”
聽着鏡顏的歇斯底裏,穆狄無力的回頭,輕輕坐起,“無論她是誰,你是我的妻……”
縱然穆狄的心裏已經有了胡蝶,但鏡顏卻是他心底揮之不去的習慣,十年的相知相守,一句分離,看似簡單,說出口卻該要有多大的勇氣。或許胡蝶的存在會伴随穆狄的一生,但他卻從沒想過要把鏡顏抹去,放手一段十年的情分,該要有多大的勇氣?她是習慣,她是妻……
而對于胡蝶而言,她也從未想過要成為他的妻。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她從一開始就只想做穆狄外邊的女人,縱使到了現在,其中的深意變了,胡蝶的心态變了,可初衷卻依舊沒有變,只因為她習慣這樣的關系。無論穆狄想沒想過要娶她,她都不會成為他的妻。
或許,對于胡蝶來說,原來是喜歡一個人,現在是喜歡一個人……
穆狄穿上鞋離開了西屋,偌大的屋子空空如也,只留下了呆呆望着窗口的鏡顏,“穆狄,穆狄!”
風吹沙蝶戀花千古佳話 似水中月情迷着鏡中花
竹籬笆木琵琶拱橋月下誰在彈唱 思念遠方牽挂
那年仲夏你背上行囊離開家古道旁我欲雨淚先下
廟裏求簽我哭訴青梅等竹馬求菩薩保佑我倆
不停的猜猜猜又蔔了一卦吉兇禍福 還是擔驚受怕
對你的愛 愛 愛望斷了天涯
造化弄人緣分陰錯陽差
風吹沙蝶戀花千古佳話 似水中月情迷着鏡中花
竹籬笆木琵琶拱橋月下誰在彈唱 思念遠方牽挂
那年仲夏你背上行囊離開家古道旁我欲雨淚先下
田裏莊稼收獲了一茬又一茬 而我們何時發芽
不停的猜猜猜又蔔了一卦吉兇禍福 還是擔驚受怕
對你的愛 愛 愛望斷了天涯
造化弄人緣分陰錯陽差
猜猜猜又蔔了一卦是上上簽可還是放不下
對你的愛 愛 挨過幾個冬夏
日夜思念祈求別再變卦
鏡顏呆呆的蜷縮着坐在床上,屋子裏就只有她一個人。打開手機放着那首熟悉的《蔔卦》,心境卻不似平常的只是聽聽而已。字字句句仿若她如今的寫照。
那年仲夏,他背起行囊外出打工,她在村中土路上淚眼相送。他總是一走就幾個月,即使有千裏一線牽的電話,但她還是不舍離別。每年盼着的就只是過年,因為只有那半個多月,他才會确定的待在家,不會被一通電話又叫到了哪個項目。
田裏的莊稼收獲了一茬又一茬,而我們何時發芽?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仿佛這些詞就是為了他倆而作,可結局,真的會是造化弄人緣分陰錯陽差嗎?
看着牆上貼着的一張張她和穆狄出去玩時的照片,恩愛甜蜜,鏡顏潸然淚下,這首歌,仿若為她而寫……
作者有話要說:
☆、終究
夜,是寂靜的夜,夜,是落寞的夜。
鏡顏對着滿牆的相片發呆,只手托腮,她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一個地方,只有當眼睛被燈光灼痛時,才會泛着淚的眨一下眼睛。穆狄一夜沒有回來,在這個村子裏,他的朋友有好多,随便一天的夜不歸宿,對于穆狄來說,再簡單不過。年少的穆狄很野,幾天聯系不到他對鏡顏來說也是常有的事,只不過這一次,他的離開卻不是偷着去玩,不會為了不讓她生氣而帶回來好多東西哄她開心。
鏡顏蜷着身子坐了一夜,天蒙蒙亮時,穆狄回了西屋,許是不想讓爺爺奶奶擔心,穆狄避開他們離開,鏡顏也避開他們哭泣。吃過早飯,穆狄和鏡顏一副平常的樣子跟爺爺奶奶告別,可坐到穆狄的車裏後,鏡顏卻幾乎一句話都沒有說。她只一味的望着窗外的青山綠水發呆,眼中時不時會泛起幾滴蒼白的淚花。與喧嚣的市裏不同,鏡顏的老家是個山明水秀的地方,沿着村子往外的一路,到處都會有郁郁蔥蔥的青山和澄澈見底的碧水。道路兩旁有方方塊塊的麥田,柳樹上有歡騰跳躍的麻雀,這麽好的地方,當初為什要非想着要離開?村子裏的人都有顆想要出去見見外面世界的心,都想融入到他們心裏的大城市生活,可真正接觸到了外邊的大千世界又能如何?如果穆狄還是當初那個只是在村子裏出了名的野孩子,至少他還會只屬于她一個。
外面的世界,誘惑有好多。當一個人離了淳樸真正踏入紛繁俗世的那一天,又有幾個人能真正抵擋得住諸多的誘惑?那個讓穆狄放在心上的女人,到底會是個怎樣的人?鏡顏不住的去想,她的腦海裏支離破碎的閃現着一段段有關于那個 斷、念的畫面,她是個穿着紅豔妖冶的女人,她是個叼着煙的社會女人,她在歌廳裏和穆狄相識,她在酒吧裏和穆狄周旋,她在酒店……
不會,不會,不會……
歌廳小姐?鏡顏的腦海裏最先浮現的就是這四個字,委實,在穆狄的世界,能讓鏡顏想象得到的相識,無非是那些的玩鬧的場所。那些地方她也愛去,她也會常和穆狄一起在酒吧買醉,只不過,這次,卻是穆狄避開她去……
那種消遣場所裏的小姐,鏡顏也沒少見過,雖然也不認同她們的職業,但至少她從來沒有厭惡過,可現在,鏡顏卻是咬牙切齒的痛恨,“在酒吧裏認識的?”鏡顏淡淡的說。
穆狄沉默。
“當初我就不該也跟着你去夜店,我只以為那不過是個沒事放松放松的地方,你去就去了,我怎麽就會沒想到那也有女人啊,還淨是些那種女人。”鏡顏的頭靠在車窗上無力的說。
穆狄沉默,穆狄只有沉默,否則他還能說些什麽?告訴她胡蝶不是淪落的舞女,告訴她蝴蝶不是那種夜店的坐陪?他只有沉默。
進了市內的車子已然寸步難行,二環的大橋上已然擠滿了車,城市的空氣裏彌漫着的汽車尾氣,漂浮的雲朵已然沒有了村子裏的聖潔。鏡顏把手伸向車窗外頭,“真希望我們不曾來到這裏。”
“晚上回家吃飯,你要怎麽和爸媽說?”鏡顏說。
“什麽?”
“前陣子媽說過,讓咱倆合計一下婚禮要怎麽辦,你今天回來,加上爸媽今天又都在家,萬一他們問了,你要怎麽說?”
“咱倆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結婚的事過兩年再說吧。”心裏承載着兩個女人的無可奈何。告訴胡蝶他要結婚,告訴鏡顏再等兩年,他選擇了後者。畢竟他和鏡顏之間,婚禮不過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她是他的妻,這還有什麽可懷疑的。
“你會為了一個小姐不要我?”縱然鏡顏不相信穆狄會為了一個風塵女子不要自己,何況穆狄的爸媽也不會同意。她也相信穆狄不過是玩玩而已,但她也終究還是問了出來。鏡顏從前從來沒有把那張紙放在心裏過,可現在她卻覺得那張紙是那麽的遙不可及,有了那張紙,她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可現在,沒有那一張紙的束縛,她和穆狄,不過是情侶而已。她後悔自己曾對那張紙的漠視,她後悔只把它當成了一張紙而已。
“無論她是誰,你是我的妻。”穆狄淡漠,“給我一點時間。”
給我一點時間?縱使是自己說出去的話,穆狄也不能确切的給出其中的深意。他要的那一點時間是要用來做什麽?用來跟胡蝶再見還是用來和鏡顏分手,這兩個女人,無論是誰,他都會傷害另外一個。
三年前,他就曾有過這樣的抉擇。
三年前的穆狄就曾很喜歡很喜歡胡蝶,但他和胡蝶卻仿佛存在于兩個世界。在他心裏,胡蝶甚至不是一只小鳥,而是一只展翅待飛的雛鷹,那時的她,不過是暫時停下來喝水罷了,她不會局限在這個小小的角落。而鏡顏,她卻是他相守了十年的女人,兩家人彼此熟悉,兩個人彼此在一個世界,他不會因為學歷的原因而覺得低鏡顏一等,他也不會由于一些根本沒聽說過的名詞和鏡顏雞同鴨講,任憑是誰都會想要選擇一個确定的選擇,又有誰會為了根本不會安守在一個地方的相識不久的女人而放棄本可以确定的一切?
也許當年穆狄把心裏的顧忌說出口,胡蝶會為了穆狄而安守,但如若真的那樣,怕是到現在存着怨的就會是鏡顏。的确,有些話說與不說都是傷害,有些人留與不留都要離開。
“給你一點時間?好,那就讓媽再給你一點時間。”鏡顏淡淡的說。
談話進行到這沒再繼續,兩人靜默着一直到車子停在小區的樓下,“到了,下車吧。”穆狄淡淡的說。
打開家門,穆狄的爸爸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見小兩口回來,“回來了。”爸爸深沉的說。不知是不是當過兵的緣故,穆狄的爸爸總是有一種由內而外散發的威嚴,無論他說的是什麽話,總會讓人感覺有些許的嚴肅。家裏的四個人一般是很難聚到一起的,穆狄的爸媽做買賣經常不在家,穆狄又總是幾個月的都在外邊幹活,當然,如果再算上住校的小妹,五個人聚在一起,怕是只有過年的時候了。
“顏顏,你爸身體怎麽樣?”公爹些許溫和的說。他可以對兒子嚴厲,也可以對女兒嚴厲,可他對鏡顏卻永遠都是另眼相待,永遠的那麽溫和。都說公爹是最疼兒媳婦的,這句話放在穆狄家,一點都沒錯。
“我爸挺好的,他還說等過年的,還要再和您殺兩盤呢,他說上回是沒住意才輸的,這次肯定能贏。”鏡顏笑着說。
“好,好,我等着!”公爹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說。
穆狄的媽媽躺在屋子裏的大床上玩平板,她現在最大的嗜好就是躺在床上刷微博,看着網上一件件的新鮮事,她總會樂不得的跟公爹說。
“媽,我們回來了。”鏡顏跑到屋子裏說。
看到鏡顏回來,媽樂不得的把鏡顏拉倒床上,“你可回來了,快給我看看這個怎麽玩?”她打開一個新下的游戲說。
“這個啊,就是……”鏡顏頭頭是道的講了起來,不一會功夫,兩個人便聯機對戰了起來。誰說婆媳關系難處,鏡顏和穆狄的媽媽才是最佳組合。
穆狄和爸在客廳裏也沒有閑着,兩個都是硬漢形象的男人坐在屋子裏談天說地,扯着扯着什麽奧巴馬聯合國的話題都出來了。穆狄和爸的關系早就和諧了很多,不像穆狄小時候總是兩個人誰也不服誰的。其實,早當穆狄可以出去撐起一片天的時候,兩個人的關系就更近于朋友了。
打游戲的過程中時間過得總是那麽快,“哎!該做飯了!”客廳裏的公爹大吼着說。
“哦哦,”媽媽邊答允着邊還玩弄這手上的平板,“你快點快點。”她對着鏡顏說。
這一局當然又是以婆婆的穩敗結束,“走吧。”婆婆長舒了口氣說。
“喊喊喊,就知道喊,看你給我喊輸了吧!”婆婆沖着客廳的公爹說。
公爹只是微微一笑什麽也沒說,人老了脾氣也就小了,以前公爹的脾氣在村裏可是出了名的,但現在的狀态卻經常是婆婆莫名其妙的就發起脾氣來,而公爹則是除了傻笑什麽也不說。
“顏顏,這次回去,你爸沒問你和穆狄的婚事啊?我早就說要給你倆把事給辦了,怎麽你倆就一點兒都不着急呢!”婆婆低着頭洗菜,沒聽着鏡顏應聲,婆婆又自顧自的說起來,“怎麽,你看,一和你說這事你就不好意思,當年我要是也和你一樣,怎麽有的穆狄!怎麽,不想嫁了,不想嫁了說,我再給穆狄尋個媳婦兒!”婆婆玩笑說。
鏡顏的婆婆總是這樣,時不時的也會調侃一下鏡顏找找樂,可這次,她輕瞄了一眼鏡顏,卻發現她根本不是以前那個嘴角含笑的狀态,而是輕描淡寫的一種憂傷挂在臉上。
“怎麽,那小子又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收拾他去!”婆婆按下一個扣在綠網裏的螃蟹說。
“媽,穆狄他說想再等一等……”鏡顏低着頭小聲的說。
“這死小子,他以為他誰呢!等一會兒吃飯的,媽說他!”
“媽……”
“這事不用你管!這麽好一媳婦哪找去,他以為他香饽饽呢!”婆婆一副心疼媳婦兒的語氣說。
心疼歸心疼,但兒子總歸是自己的兒子,剛一上桌,媽就把一個大大螃蟹夾到了穆狄的碟子裏,“兒子,來,吃個螃蟹!成天在工地待着,肯定吃不着什麽好的!”
“慈母多敗兒啊!”一旁的公爹諷刺的語氣說。婆婆本就是說給他聽的,卻沒想到讓他這麽一句話給撅了回來,婆婆很是無奈。
“行了,敗不敗的先不說了,反正我兒子現在好得很!對了,“婆婆轉向穆狄,“你打算什麽時候娶顏顏啊!我怎麽聽着你想再等一等呢!你要等什麽啊!再等,在等這麽好的媳婦就被別人搶跑了!”
穆狄微微一愣,轉頭看了一眼鏡顏,說,“這陣子有點忙,等過了這陣再說。”
“忙?你忙什麽!沒聽說為了上工地幹點活還不娶媳婦了的!”婆婆不耐煩的說。
公爹好像看出了其中的不對,“鬧別扭了?”公爹放下手中的筷子說。
“沒。”穆狄說。
“顏顏?”
“爸,真沒。”鏡顏說。
“那怎麽就再等等!什麽叫再等等!”公爹加重了語氣的看着穆狄說。
看着不置一詞的穆狄,“說話!”公爹使勁拍了一下桌子說。
“我沒什麽可說的!”穆狄也是沒帶好氣的說。
這爺倆的交流似乎總是這麽的火藥味十足,若說是虎父無犬子也的确聽着有些別扭,但這爺倆的脾氣當真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哪怕是穆狄小時候總是挨打的時候,他也似乎從來沒怕過他爹。
“行了,我工地還有事,先回去了!”
好不容易的一次家庭聚會不歡而散。
走在空落落的街道,穆狄不知道此刻要去哪裏,站在立交橋上,望着腳下的車水馬龍,穆狄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重重的吐了出去,胡蝶……
拿出手機看着胡蝶的名字,這幾天,胡蝶沒有發來過一丁點的消息,他不找她,她就不找他。當年,他會每天準時的向她“報到”,但年,他把她塵封在了心底,她是一抹逝去的回憶。這份回憶會時不時的偷溜出來作祟,那是他心底最模糊的記憶。奈何封印終被解除,如今她不是回憶不是逝去,而是——觸手可及。
感情這種東西本就不是先來後到所能決定的,每個人心底都會有一抹無法拭去的記憶。愛上一個人無關對錯,但傷害一個人卻總歸是錯。或許誠如胡蝶所言,她最大的錯誤就是當年去了實習。
“師傅,××小區。”穆狄攔了一輛出租車說。
穆狄的終點終究是胡蝶家,他和胡蝶的家。
“回來了。”胡蝶沒有擡頭,邊看着桌子上的書邊劃着重點說。
書是考電氣工程師的書,發輸變電。這個證書現在市場的挂靠價格大概是八十五萬三年。一個女人本不需要那麽多的錢,可胡蝶想的卻是她的孩子絕不可以過像她一樣的生活。穆狄,對于她來說還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消失在了她的生命裏,她還可以自己帶着孩子好好的過。孩子可以沒有爸爸,但他絕對不可以因為沒有爸爸而被別人瞧不起,她一定要給孩子一個更好的生活。
縱然強壓抑着心底的波動,胡蝶還是停下了手中的筆,那天,那個震動窗口……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可她卻是隐隐約約的感覺到了他的不對,今天,他本該在家的,在他的家,而不是這。
“穆狄……”胡蝶放下手中的筆,靜靜的走到他的面前,近近的望着他的臉,他是那樣的憔悴,他是那樣的疲憊,她的心裏有多少的不忍,她的心裏又有多少的不舍,“穆狄……”
“什麽都不要說。”穆狄靜靜的抱住胡蝶說到。
穆狄輕輕的閉上雙眼,靜靜的等候一身疲憊的消逝。這些天,唯有這一刻他是徹底輕松、徹底放下的。
胡蝶就這樣靜靜的依偎在他的懷,也輕輕的閉上了雙眼,環抱住穆狄的腰,這一刻,又何嘗不是她這幾日最安然的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
☆、露遙
依涵的婚禮在即,雖然自是有孟然忙前忙後,他也理所應當的忙前忙後,但這種大事也不是一個人能忙得過來的。兩人都很心疼家裏的老人,不忍心他們那麽大年歲的還忙前忙後的奔走,便一早就決定兩個人一力承擔,可當真正辦起來的時候,卻是怎一個難字了得。
平時依涵在這個公司并沒有幾個能稱得上是朋友的人,因為在大家的眼裏她是那種高高在上的經理面前的紅人,對于她,巴結勝過真心相交。依涵也不想讓她的婚禮弄得公司人盡皆知,因為那樣,別人一定會在背後議論她以權謀私,弄得好像是她就缺大家幾個份子錢似的。她那樣的身份,想巴結她的人,都會變着法子的去捧她的場,不想巴結她的人,又不敢不去随禮,別最後弄得婚禮像交際會似的,依涵可不想。
我成了依涵的禦用閑人,常常是依涵一通電話或者一條短信就立馬擡屁股走人。大家都議論紛紛的我成天翹班做什麽去,幾天下來,辦公室的人也對我也開始略有微詞,弄得我好像仗着總經理女朋友的身份為所欲為。當然,我也不得不承認,如若不是這層身份罩着我,我也不敢這樣說走就走,誰讓靳宇說,一切以依涵的婚禮為重呢!
依涵又拖着我出去晃蕩了一上午,滿身疲憊的我一回到辦公室便一下子砸在了我的座位上,累死我了!最要命的是我腳上穿着的不是平跟鞋,這一上午走的,腳趾都要斷了。為了心疼一下我的雙腳,我特意在超市提溜了一雙涼拖回來,趕忙換下腳下那雙高跟鞋,踩在了涼拖裏。
“沈大小姐真是把這當成自己的家了啊!”剛從外邊回來的薇薇看到我換上涼拖說。
其實薇薇姐人不壞,只是辦公室裏閑來無聊,擠兌擠兌某個人來尋尋樂子也是常有的事。我當然知道她沒有惡意,純粹的沒事找樂。其實相對于那些刻意巴結的人,就比如說成天想請依涵吃飯的那些人,我更喜歡這種有話就說,沒事還能互相損一損的同事,最起碼在一起有樂趣。否則,看着我和靳總的關系,沒事陽奉陰違的,那日子才真的是沒法兒過,好在我的辦公室裏沒有那樣的人,她們對我,真真就像對普通同事,沒事調侃一下,閑來損上兩句。
“拖出去,一丈紅!”我說。
“娘娘饒命。”薇薇姐說。
大家都笑了。
“哎沈諾?”老大的聲音穿透了大家的笑聲抵達我的耳畔。
“到!”我應和着。
“你把這個給靳總送去一下。”
“接旨。”我說。
嗖的一下蹿到老大面前,拿起“聖旨”又嗖的一下竄到門口,“哎你就穿着這出去啊!”關大美人沖着已然要沖出辦公室的我喊到。
我這才猛然想起腳上還趿拉着涼拖,不好意思的搔首一笑,“臣妾謝謝美人提醒。”
“好說,好說。”關悅笑笑說。
我正坐在椅子上換鞋,大家的目光已然都投到了門口,一個束着馬尾辮,穿着類似于公主裙的女人站在門口,“請問,沈諾是在這個辦公室麽?”
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這兒!”我猛地舉起手說,“哪位?”
我擡起頭,上下打量着那個女人,我好像并不認識她,更确切的說,我們似乎見都沒見過。女人穩步走到我的面前,“你就是沈諾。”
我些許遲疑,“是,您是……”
她一臉傲氣的向我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文露遙。”
文露遙?文露遙!
就像沈諾的名字在她的字典裏并不陌生,文露遙這三個字在沈諾的字典裏也如影随形。
他的那個小妹妹?她來找我做什麽?
“哦。”我一臉迷茫的說,“那,你,你坐……”
我環視着要去給她拽把椅子過來,關悅似乎也看出了我臉上的異樣,忙的從她的位置上起來,“坐我這,坐我這……”然後去和薇薇姐站到了一起,遠遠的看着我們。
“看你的表情,你好像聽說過我。那樣最好,對,我就是靳宇的女朋友。”
一屋子的人聽到她的話,都滿臉的驚訝,她是女朋友,那沈諾是什麽?
我故作沉靜的微微一笑,“妹妹你好像落了一個字,是前女友。”
“前女友?靳宇和你說的?”她不以為意的看着我說,“我不過是到美國讀了幾年書,你就天真的以為他會看上你?他若是心裏真的有你,當年為什麽會選擇我?你不過是靳宇在我去美國這段期間尋的樂子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了呢!今天我就是來告訴你,我回來了。”
“所以呢?”我強壓着心裏的不平靜說,我不知道為什麽一到關鍵時刻我就沒話可說,絞盡腦汁卻只能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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