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那些曾經二

成為戀人後應該做什麽呢?

牽手, 逛街, 看電影, 點情侶餐。

幾乎是第二天，王柏瑜就為兩人的戀情寫了滿滿的約會計劃書。

只是，對比于她的理性滿滿, 林苗苗卻太多感性了，于是哪怕她努力糾正兩人約會的步驟，但有着林苗苗的存在，那種糾正總比不過被破壞來的快。

天氣不好，心情不好。

上課回答問題沒出來，心情不好。

因為今天看到一只幼鳥死去, 傷心哭泣。

因為...

因為下了許多的雨，突然天氣好了，心情極好。

因為看見了彩虹，拉着她一起許願。

哪怕睡至半夜, 會由于突然起來看到了流星，開始電話騷擾她。

花開的時候, 可以拉着她在花叢就個半天...

她與林苗苗間, 從性格到思維, 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王柏瑜有着困擾, 有着事情無法掌控的不爽, 但那些全數抵不過林苗苗對她的甜笑。

在相戀的一個月後，畢業典禮如期舉行，在老師幾乎揮淚的道別聲中, 在所有的人都開始最後的瘋狂，拍照留戀，撕書，喝酒。

林苗苗拉着她在大學校園裏轉了一圈又一圈，把所有王柏瑜記得的，不記得的事情緒緒叨叨的全數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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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完全被理性所籠罩，只是因為想要放縱林苗苗而陪着她鬧而已的王柏瑜，心開始漸漸的變得極靜。

不知何時，林苗苗坐在一顆足有數人粗，郁郁蔥蔥的大樹下，微微垂下眼眸，說着以前當她坐在這裏時，恰恰能夠看到王柏瑜上選修課時的情景：

“柏瑜，你知道嗎?這個地方特別好呢，因為背靠在假山後，平日的人就很少，而且由于枝葉茂盛，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都特別舒服了。

而我自從知道你喜歡在這裏上王教授的選修課，我就特別喜歡在這裏，你不知道，當你拿着書本的時候，從我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陽光照在你的臉上，平日看上去微帶清冷的臉龐會顯得特別柔和，我就假裝想着，那個時候柏瑜你正因為想着我，所以才眉目舒展，只要這樣一想，我就特別開心了，呵~

只是從今天起，這個最佳勝地就沒有了，柏瑜...”

那一天，是一個極為明朗的天氣，郁郁蔥蔥的樹木的枝葉把光線斑駁的照在林苗苗的臉上，當林苗苗微微彎起眼眸，帶着無限留戀的這般望着那樓上的房間這般說着，王柏瑜第一次感覺到了細微的疼痛，那是一種極新鮮的，卻也極鮮明的感覺，那是一種離別的疼痛。

大學的四年的生活，因為林苗苗的別離憂愁而有了切實的認知，她突然也有點不舍得了。

“苗苗。”

王柏瑜忍不住低低叫了一聲，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說什麽時，那背靠着樹幹，在微風中長發開始飄揚的女孩順着她的聲音轉了過來，目光與她對視間，又笑了，眉眼彎彎一掃之間微帶憂愁的模樣。

“不過沒關系，柏瑜，就算我不能偷看了，可是我現在已經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什麽時候想看就看你了呢，只要這麽一想，我就有些無法控制的歡喜起來。”

這世間還有比這更加美好的情話嗎?

這世間還有比這個女孩更令她怦然心動嗎?

“柏瑜，我..我想吻你。”

明明前一刻還是由于別離而難過，但在下一秒，在王柏瑜由于林苗苗不自知的情話而怦然心動間，那個女孩站了起來，長發飄揚，從耳根一直紅到了整張臉龐，但與着微帶遲疑的話語不一樣的是，在話落，微帶顫抖的，女孩用手環住了她的脖子，那手是那般的火熱，以至于哪怕那微帶顫抖的手間力道并不算很大，但王柏瑜依舊順着那力道低下了頭，而也就在她低頭的瞬間，那經常惹得她不自知停留的柔軟唇瓣不管不顧的撞了上來。

是的，撞。

明明看上去小心翼翼，明明看上去羞澀難耐，但那微微踮着腳尖方才能與她低頭時身高相夠的女孩，羞紅着整張臉，眼眸布滿水意，卻完全不肯閉上，那唇看似精準狠，卻實則亂糟糟的毫無章法，柔軟的唇瓣連同那堅硬的牙齒一起與她的唇瓣相觸，王柏瑜甚至來不及多多感覺林苗苗唇間的柔軟，就感覺到一種生疼的力道而來。

真是疼的她都差點想要悶哼了。

只是，看着林苗苗在唇與她相觸，那身子都開始微微抖了起來，那附在她腦後的手更是濕濾濾到甜膩的地步，去除了最初的悶疼後，一種從心裏一直開始漫延的戰栗感瞬間襲來。

林苗苗吻了她。

那是她們的初吻。

她也想吻林苗苗。

于是...明明前一刻尚在嫌棄林苗苗的吻的粗魯，已經翻閱了不下五，六本接吻技巧諸如此類的王柏瑜，已經生澀至極的開始掌控主權，開始努力而熱烈的回吻。

牙齒碰牙齒，不小心咬破彼此的唇，微微的血腥味間，好不容易探進林苗苗唇時的舌卻由于激動半響不敢動，真動了力道卻不由的有些大了，在兩人顫微微相互觸碰間，勾得彼此都有些生疼，甚至在最後，都未曾學過換氣的兩人，一個接吻，臉紅心跳氣喘不已。

那是一個并不算美好的吻。

卻是兩人的初吻。

令王柏瑜永生難忘。

那一年王柏瑜22歲，在六月二十三日，她與林苗苗同時沒了初吻。

大學畢業後，哪怕兩人都是名校，實則最初的就業情況并不理想，高不成，低不就，在外人看來是如此的狀況，事實上是給她們的選擇餘地太少。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個好工作可以到達這種驚人的地步。

而一直全優狀态，且有着精準的理性狀态的王柏瑜，在半個月後成功得到了理想的工作，而感性的，學習只能算是中等的就業要比王柏瑜的難上許多。

而在畢業一個月後，王柏瑜已經漸漸适應了學校到社會上的轉換，而林苗苗又一次面試心儀工作而被刷了下來沮喪不已。

“苗苗，要不你別上班了，我養你。”

“啊?養我，柏瑜，你養的起我嗎?我很難養的喲~”

“嗯，可以，我養得起。”

對比于林苗苗完全像是突然的模樣，這般的話語王柏瑜在心裏想了無數次。

她不喜歡林苗苗由于外人而不開心，也不喜歡在她看不見林苗苗的時候，會有別人發現她的好。

只要一想到，也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會有無數人在林苗苗未曾發現的時候，窺視她，王柏瑜就感覺自己的理智在崩塌。

但王柏瑜更知道，哪怕是戀人，也沒有權利束縛對方的自由，所以一直忍耐，直至這天/衣/無縫/的時間。

“那好吧，柏瑜，我就稍微休息一段時間了喲，嘿嘿。”

“好。”

“柏瑜，你放心，我既然在家了，我會把你養的白白胖胖，身強體壯的。”

“好。”

對比于林苗苗略顯不好意思的模樣，王柏瑜心頭卻幾若被欣喜給完全淹沒。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終是接受了父母給予的經濟幫助，尋找了一處最适合兩人的房子爾後買了下來，哪怕對着林苗苗說是租的，但是王柏瑜無比清楚的知道，這個地方将會是她們以後一輩子不會挪窩的溫暖港灣。

不出意料的，得知她們有了自己的家，哪怕只是暫時的，林苗苗也樂壞了。

“啊啊啊，柏瑜，這個地方好棒呀。”

“你喜歡就好。”

“那柏瑜，我可以按照自己的喜歡打扮這裏嗎?”

“當然。”

“太棒了，我一定會把這裏打扮的非常非常漂亮的，柏瑜，你相信我，我的審美觀可是非常棒的。”

“我相信你，苗苗，有空我也會一起。”

“那就更好了，因為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家呢。”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林苗苗哪怕一個人在家也不無聊了，一點一點的，在她不在的時候，在她下班後，如同一只勤勞的蜜蜂，把那略顯空無的房間漸漸填滿，漸漸的布滿了令人一眼就感覺到無比溫暖的氣息。

那是一個王柏瑜二十多年都未曾感覺到溫暖至極的家的氣息。

“柏瑜，如果可以，等以後我們有錢了，就把這裏買下來好不好，我好喜歡呢。”

“嗯。”

“柏瑜，這個地方也布置的差不多了，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家裏的一個茶杯我都不會允許你換的，因為都是我最喜歡的，哼哼~”

略顯嬌俏的語氣，卻由于面對着她而滿是幸福而甜蜜的模樣。

她想永遠把這樣的林苗苗藏在自己的懷裏，誰也無法奪走。

“好。”

在林苗苗由于她的沉默而微帶疑惑的望來時，王柏瑜微微垂下眼眸，心頭早就有的念頭像是瞬間發酵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在那房子徹底布置好的第二天，恰好又是王柏瑜發工資的時間，有了工資的借口，再加上之前父母給的資金尚有一些剩餘，王柏瑜一大早就去店裏買下了早就看好的戒指，那個戒指後面在她的要求下，刻下了兩人的首字母，并且還有一句：王愛苗的縮寫。

沒有鮮花，沒有蠟燭，甚至沒有浪漫至極的環境，只是她們的家裏，在林苗苗屢敗屢戰的折騰着并不高明的廚藝，臉上還有着一道之前炒菜的油煙時，王柏瑜走進房間，關上房門，在林苗苗由于她回來而微帶欣喜的表情中，她拿出早就買好的戒指，單膝跪下在林苗苗的面前。

“苗苗，既然我們也有家了，我的工作也穩定了，嫁給我吧，我想以後，在這個家裏跟你永遠在一起。”

那在事後想來，簡直拙到極點的求婚，卻足夠林苗苗兩眼淚光瑩瑩，幸福的仿若擁有全世界一樣。

“柏瑜，柏瑜，我答應，我答應。

以後我就是你的了。

你也就是我的了。

我們以後永遠也不分開！”

“好。”

在彼此為對方戴上戒指，在那微微暈染的燈光中，兩人開始親吻，然後無比自然的水到渠成的在一起。

初次的時候，由于彼此的生疏，林苗苗的臉色微微發白，汗水暈染着兩人彼此相觸的肌膚，甜蜜至極。

“柏瑜，沒關系，雖然有點疼，可是我很高興。

我徹底是你的了。

柏瑜，柏瑜，柏瑜，我好愛你啊。”

“苗苗，我也愛你。”

那一年王柏瑜22年，在金秋到來的十月，沒有鮮花，沒有證人，惟有的只是彼人，她們從戀人變成了夫妻，也徹底的占有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