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招管家
年底,林府在各地的茶莊鋪子紛紛将賬本送來給東家過目。等審核無誤後,東家再根據情況進行具體賞罰,每年都是如此。
以往這些都是由林母一人查看,如今林府就林綿綿一個主子,這事只得落在他頭上。
厚厚的賬本疊摞在書桌上,險些将坐在椅子上的林綿綿淹沒。
豆子見林綿綿端坐着翻開賬本,眼睛不由一亮聲音略顯驚喜,“少爺竟然還會查賬!”
“不會。”林綿綿面容平靜的攤開賬本,有模有樣的用指尖點着上頭的數字,見書房沒外人,擡頭跟豆子眨了下眼睛,傾身朝他小聲說,“我就是裝裝樣子。”
省的被送賬本的人看出來他不懂,日後生出膽子忽悠他。
豆子恍然大悟,手攏在嘴邊壓低聲音說,“少爺好聰明,竟能想到不懂裝懂的法子。”
林綿綿瑩潤粉白的指尖在賬目的數字上劃拉,秀氣的眉頭擰着小結,“我屬實沒學過這些。”
他自幼體弱,被父母當成掌心寶似的養大,絲毫不舍得讓他勞累。莫說賬本了,他就連書院都沒去過。
當時林府之所以跟尚家定下娃娃親,也是希望給林綿綿找個有能耐的妻主,等林家夫婦百年之後,便将這産業交到她手裏,繼續護着林綿綿繼續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
林母之所以選擇尚家,主要是兩家大人知根知底,未來兒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斷然不會存在人品上的問題。
尚家也是從商,雖說忙活的是大米生意,可尚安出身商賈之家,從小耳熏目染,即使不能将茶莊生意做大至少也不會關門。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林家夫婦唯一的失誤便是算漏了人心,太過于信任尚母,事後再想補救已經沒了機會。
林綿綿嘆息一聲,腦袋歪着,掌根托起腮幫子,眼皮耷拉下來,長睫扇動,小聲嘟囔:“我就是把它們全吃了也看不懂啊。”
“那咱們就找一個能看懂的。”豆子來了主意,“這樣少爺也不至于這麽為難了。”
林府一直缺個管家跟賬房。本來林綿綿定的人選是路長歌,奈何人家路廚子是個秀才。
林綿綿回來後失落了好久,蔥白的手指撥弄着桌子上的銀錠子,整個人沒了精氣神,臉貼着桌面,聲音恹恹的說,“我就只有銀子了,可她不稀罕。”
以路長歌的才能,将來若是金榜題名做了大官,還不是想要多少銀子就有多少銀子。
林綿綿見着路長歌後絲毫沒跟她提這事,怕的就是耽誤了她的前程。
林綿綿愁的額頭抵着賬本,想着能吸收多少是多少,聲音軟糯嘟囔,“若是招人,她們不是惦記着我,就是惦記着我的銀子,我怕招來一只狼。”
“那咱們仔細防着就是了。”豆子看着書桌上的賬本,心裏也愁,“要是不找人來看賬的話,咱家茶莊可就要完了。”
林綿綿猶豫了一會兒,重新擡起頭,“說的也是,若是茶莊沒了,那我就連銀子都沒了。”
林綿綿心裏下定決心,若是來者圖他的錢也就罷了,若是敢圖他的人,定要一棍子打出去!
主仆兩人商量好了之後,林綿綿親手拟了個招人的告示,就貼在林府牆上,着下人站在旁邊敲鑼吸引人來觀看。
林府如今就是個香饽饽,林家小公子長的跟個天仙似的,全壽眉縣像他這般年齡的少年,沒一個能比他出落的更好看的了。而且父母雙亡,家裏又有萬貫家財,如今這張招人告示擱在衆人眼裏,這就是張招妻告示。
招人啓事,莫名成了重金求妻。
她們想着,只要能混進林府裏,甜言蜜語的哄了林綿綿,不管是要了他的身子還是得了他的家財,那都是賺的。
左手美人右手金錢,豈不是神仙生活?
林府告示才剛貼出去,就有不少人圍觀。來的都是女人,十幾二十歲的居多,若是有些年齡大的人圍上來便會被這群年輕人排斥出去。
“想什麽,老牛吃嫩草?”
一些人是實心實意想應聘管家,奈何被人用言語譏諷,氣的拂袖而去。
胖門人在林府門口旁邊擺了個桌子,上面放着筆墨。想要進林府的門,首先便是自己在上面登記上姓名住址。
有不少應聘者連怎麽握筆都不會,這種人直接出局。還有一些人,只認識幾個字,寫自己名字時都寫的歪歪扭扭,怎麽可能會看賬本?
豆子眉頭擰的死緊,想着這來的可都是什麽玩意!
他身後站着四個家丁,手裏都拿着手腕粗細的木棍,若是有人想要硬闖林府,直接亂棍打出去。
這群人心思不純,豈肯輕易放棄?她們見自己的名字被胖門人用朱筆劃去後還不死心,手扒拉着攔路的家丁伸頭朝林府裏頭高聲大喊,“林少爺你看看我,我身體好長的好,主要是活好!将來咱倆在一起,定能三年抱倆!”
說話的這個叫烏三,街頭出了名的潑皮無賴。
豆子聽的臉皮一陣紅一陣白,氣的嘴唇哆嗦,直接讓家丁将她攆走。
像這種無賴不在少數,得虧林綿綿沒出來,否則被她聽了這些污言穢語,能氣紅了眼睛。
林府門口鬧哄哄一片,好好的招人現場都快成了菜市場,這群女人比鴨子還能叫喚,聒噪煩人。
就在豆子愁的頭都快大了的時候,衙門來人了。四個帶着官刀的衙役往林府門口一站,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林府衆人疑惑的看着這四名官差,她們将手搭在腰間的刀柄上,冷着臉說,“若有敢在林府門前滋事者,統統以聚衆鬧事處理!”
聚衆鬧事者進了衙門,二話不說先打一頓,随後再細細詢問緣由。
來的都是普通老百姓,誰沒事想去官府衙門喝茶?頓時個個老實如鹌鹑,沒一個敢大聲嚷嚷的。
豆子心裏一陣感激,上前跟她們道謝。
為首的一個擡手拒絕,“我等聽大人吩咐行事。”
豆子這才知道,原來是沈沉醉的意思。
烏三不敢在官差面前放肆,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她手揣在袖筒裏,邊走邊往身後看,沒好氣的朝林府的方向啐了口唾沫,語氣酸人,“誰稀罕似的。”
烏三往巷子裏走,嘴裏哼着在勾欄裏聽來的豔.曲,心情正美妙的時候,眼前的天突然黑了?
“誰?誰敢陰你奶奶!”烏三被麻袋套住半個身子,氣的原地大罵,“你也不打聽打聽奶奶是誰!”
“你奶奶自然是我。”牆頭上跳下來一個乞丐,拿着手裏的打狗棍就往烏三身上招呼,邊打邊罵,“不孝孫女,奶奶我混街頭的時候,你這個鼈孫還在尿床呢!”
烏三也是個蠻橫的,至少比前些日子同樣被套住的尚安掙紮的厲害,腳胡亂踢着,跟只被蒙了眼睛拴住後,四處亂拱的豬一樣。
乞丐收了手,烏三罵道:“怕了?我跟你說,你可完了!”
乞丐擡手,站在烏三身後的兩個乞丐會意的上前兩步,一棍子掄在烏三腿彎上,将她從背後踹倒在地,緊接着就是一陣慘絕人寰的拳打腳踢棍棒伺候。
烏三從一開始的罵罵咧咧到最後成了求饒認錯。
為首的乞丐蹲在牆邊,低頭張嘴朝自己手裏光滑的木棍上哈了一口氣,攥着袖子将木棍擦了擦,“你不是活好嗎?”
她站起來,掄起棍子朝烏三小腹上狠狠一抽,疼的她蜷縮着身子在地上打滾。為首的乞丐踩着她的腳踝,打狗棍指着麻袋下的腦袋不知輕重的戳了戳,“我姐的人你也敢占嘴上便宜?”
那棍子戳着烏三哆嗦的嘴,“警告你,以後繞開林府走,不然別三年抱倆了,我讓你墳頭草三年兩米深!”
說完狠狠踢了烏三一腳,招呼起身後兩人走了。為首的乞丐說,“我去找路姐,你們留一個在林府附近看着,若是還有這種雜碎,就找街頭姐妹們幫忙,給她們點苦頭吃。”
說完她停頓了一下,扭頭回來将蒙在烏三身上的麻袋取了下來。烏三被打的鼻青臉腫,猛的看見光後兩只眼睛都疼的睜不開。
“這麻袋是套豬的,不能浪費了。”為首的乞丐将麻袋團把起來別在腰上,随後三人散開。
沒了烏三這種人,林府倒是篩選了不少應聘者。林綿綿拿着名單想着明天的考核內容,就見豆子高高興興的過來了。
他本來不打算跟林綿綿說烏三的事情,免得他糟心,奈何事後有反轉,這人自己得到了報複。
“少爺你是不知道,她被人打成了豬頭。”豆子擡手比劃,“臉都腫了。”
林綿綿微怔,捏着手裏的名單,覺得這事實在是太過于巧合。
“肯定是沈大人派人做的,畢竟今天的衙役就是她派來的。”豆子一陣感慨敬佩,“大人真是好人。”
林綿綿抿了下唇,心裏有點狐疑,本能的覺得不是沈縣令。奈何自己又理不清頭緒,只得将這事先歸功于沈沉醉,贊同的點了點頭。
為首的乞丐等在易峰書院門口,見到路長歌出來後高興的迎了上去。
她很少主動來找路長歌,所以路長歌看見她後心裏一緊,開口就問,“綿綿出事了?”
乞丐搖頭,“少爺沒事,就是林府在招管家。”
路長歌松了一口氣,覺得林府的确缺了個好管家。
乞丐笑的揶揄,“姐,來的可都是女的,大概年齡十幾二十歲吧,我瞧着她們不是想當管家,是想當林府裏的東家。”
“!”路長歌眼睛睜圓,扭頭往身後看了眼,門人正在低頭看書。她一把拉着乞丐就跑,轉臉功夫就沒了人影。
路長歌也是女人,豈能不知道那些應聘之人的想法?
她是不敢肖想林綿綿,可這不代表着別人有資格去肖想她的小少爺。
路長歌握緊拳頭往林府方向走,這林府管家,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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