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合作
李賬房留下來跟林綿綿說話的時候, 路長歌去了趟衙門。林家夫婦的事若是就這麽石落水底沒了動靜,路長歌實在不甘心。她想跟沈沉醉合作, 逼一把尚母。
如今庚帖已經要了回來, 路長歌沒了顧忌,想玩把大的。
沈沉醉來壽眉縣前, 壽眉縣的原縣令就跟尚母關系不錯,後來原縣令被個男子捂死在了床上, 那男子卷了她的金銀跑了, 至今沒有被抓捕歸案。
沈沉醉始終覺得原縣令身上有問題,便一直追查那男子的下落, 聽說這兩日有了點動靜, 路長歌便打算來看看。
路上, 路長歌也在想, 尚母跟林母少年相識,這麽多年的朋友了,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除非涉及底線。
商人的底線, 在于利益。
路長歌接手林府這麽些日子,林家産業幹幹淨淨沒什麽疑點,那問題只能是出在尚母身上了。
定是林母知道了尚母的什麽事情,兩個人就這事沒談攏, 一怒之下絕交了, 随後尚母怕消息被人暴露出去,便一不做二不休,找了馬二害了林家夫婦。
能讓尚母不惜滅口的, 定然是能掉腦袋的事情。可尚家一個賣大米的,背地裏能幹了什麽要命的事兒呢?
至于後來尚母要害林綿綿,這事就簡單多了,無非是林家就他一人了,尚母貪圖林府家財。
家財?
路長歌腦子裏閃過一個亮點。按理說尚府不比林府窮啊?為何她要處處緊逼林綿綿?先是不給庚帖,後是引她出去要害他性命。
路長歌走到衙門口,腳都踩在臺階上了,才回過神來。尚母這般狠辣作為,或許是因為她府中資金周轉有問題,所以才想在更換庚帖前除了林綿綿吞并林府家財。
想到這兒路長歌不由一哂,尚母這春秋大夢做的真好,常老爺子還活着呢,只要他還活着,常府就能給林綿綿做後盾,這家財沒那麽容易進了尚母的口袋。
她這般想着,便撩起衣擺跨過門檻進了衙門後院。
Advertisement
要說這沈沉醉也當真是個清官,來了壽眉縣後竟真就住在衙門後院湊合了。先前原縣令可是剛來半年就在外頭買了個院子,除了明面上的,背地裏為了外室指不定置辦了多少東西呢。
路長歌打算跟沈沉醉合作,沈沉醉缺銀子,林府有的是錢,路長歌想要後盾支持,便要幫着沈沉醉步步高升。
兩人關于這事誰都沒挑明白,但彼此心裏都清楚,所以合作的還算默契。
沈沉醉在書房處理公務,衙役引着路長歌過去,迎面沒見着沈大人,倒是先看見了她夫郎。
沈沉醉的夫郎陸小漁路長歌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不由停下腳步恭敬的拱手作揖,對方笑着請她進去,轉身讓身旁下人去備茶。
路長歌來了書房,沈沉醉擡眸看她,開口說的卻是,“庚帖要回來了?”
前兩天尚府門口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沈沉醉這個縣令想不知道都不行。她也是服了路長歌,竟真能豁出臉皮跟尚母耍無賴。
路長歌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書案對面,笑着說,“自然,庚帖這東西,只有放自己身上最安心。”
沈沉醉笑了一下,對于路長歌跟林綿綿的事情不多做評價,見她今日過來,便知道有正事要說。
路長歌将自己路上的猜測說給沈沉醉聽,狐疑的想,“尚母背地裏是不是做了其他見不得人的買賣?”
沈沉醉挑眉,見路長歌竟然能想到這層,不由坐直了身體正視她。這人比她還要小個幾歲,生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家境比年少時的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但活的鮮活肆意,說不走仕途就不走仕途。
沈沉醉撚了撚手指,不由想到自己當年,總覺得她跟路長歌不是一個性子,她沉穩,活的更悶更壓抑一些。而路長歌卻跟棵堅韌的野草似的,向着陽光活的明媚。
沈沉醉不由想,若是以路長歌這個性子走仕途的話,怕是比自己容易的多。想到這兒她不由問道,“當真只考秋闱?”
她眸光微暗,語氣不變,“若你能爬上高位,何必指望別人?一個茶莊而已,等你封侯拜相,還愁林家茶莊不能名揚天下?”
這話題拐的太快,猛的從尚母拐到了自己身上,路長歌一怔,随後笑着問道,“沈大人若是這麽問的話,那我倒要反問一句了,這世上男子衆多,沈大人為何只守着自家夫郎一人?若是當初在京中換個有家世的夫郎,沈大人何至于來壽眉縣受罪?”
以沈沉醉的長相跟才氣,若是夫郎不是陸小漁而是京中官宦人家的嬌少爺,她饒是沒中狀元也不會被下放到壽眉縣。
聞言沈沉醉眉頭微微擰起,“世上男子,無一人比的上他。”說的便是她夫郎。
路長歌聳肩攤手,“這不就得了?世上茶莊再多,不是林府的我也不上心。我日子苦慣了,想要的不是封侯拜相高高在上,那不現實,我想要的不過陪着我家綿綿平平淡淡嘗遍人間煙火。如此,才算不枉此生。”
“至于仕途,”路長歌一頓,挑眉帶笑,臉上沒有絲毫惋惜遺憾,語氣更是随意輕松,“不是我所求。”
路長歌一心從商,沈沉醉想要攀高,兩人利益沒有絲毫沖突,合作起來更能親密無間。
今日路長歌過來,就是想跟沈沉醉表明态度,她願意隐在背後,祝沈沉醉一路攀高,讓她無所顧忌。
當官并非只要有才能就能爬上去,手裏還得有銀子。莫說平日裏的打點,只說沈沉醉進了京城,若是沒有銀子,她連吃住都成問題。
想到此處,路長歌站起來,朝沈沉醉拱手彎腰,語氣認真,沒了剛才的漫不經心,“若是沈大人能替林家做主,路某願一生跟随。”
沈沉醉眼睛直直的盯着路長歌看,見她今日忽然挑明态度,心頭微微一震,知道她是下定了決心,所以自己也不去講‘都是壽眉縣百姓她作為父母官自然會做主’這種客套話。
她沉吟一瞬,跟路長歌說,“你剛才不是問尚母背地裏是否有其他買賣嗎?”
路長歌頓時來了精神,坐下來洗耳恭聽,她就知道沈沉醉作為縣令,背地裏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
沈沉醉嗤笑,“除了米,她還販鹽。”
鹽?
路長歌驚詫的看着沈沉醉,心道鹽不是受朝廷管制嗎?若真是販鹽的話,那可是死罪。
沈沉醉告訴路長歌,“先前原縣令還活着時,尚母便是借着她的便利做這生意,後來原縣令不争氣死床上了,加上朝廷嚴查私鹽售賣,她這鹽便不好往外賣,相對應的資金周轉也有了問題。”
剩下的話沈沉醉不用說路長歌也知道了,“所以她就跟關系最好還有孩子婚約牽扯的林母借錢談合作,但是林母沒同意,不僅沒同意甚至還想着解除兩家的婚約,所以尚母便起了歹心,怕林母把這事說出去,就找人害了她?”
路長歌抽了口涼氣,手攥緊身下椅子把手,神色微冷,“可林母非但沒将這事說出去,還念着多年情意沒對尚母有任何提防,這才輕易就沒了。”
沈沉醉點點頭,覺得路長歌當真是個聰明人,話只要輕輕一點她就能懂。
路長歌壓着火氣,“做了這種事情,她後來怎麽還有臉來見綿綿?”
一想到尚母前段時間跟個沒事人一樣安慰林綿綿節哀順變,路長歌就一陣怒火蹿上來,手指攥的死緊。若非不是要顧着大局,她今天晚上就想翻牆進尚府給尚母嘗嘗套麻袋的滋味。
下人正好送茶過來,沈沉醉将茶盞往路長歌面前遞了遞,示意她冷靜一些,“如今那批鹽還壓在尚母手裏,她想不動聲色的往外運,必須要借着別的事情打掩護,最好她的商船能不被官府查看,所以她還在等東風。”
路長歌冷笑,“東風?能讓商船不被查的東風過幾個月便有一道,”她擡眸看着沈沉醉,目光沉沉,“只要借着秋闱送考生進省城趕考的幌子就行。”
所以這秋闱,她勢必要參加。
沈沉醉也是這個意思,離秋闱也就幾個月了,她需要路長歌跟着這群考生一起上船,暗地裏查看船上的東西,同時她會前往省城,在渡口處截獲私鹽。
路長歌深吸了一口氣,“只要能除了她,怎麽都行。”
從衙門出來,路長歌依舊覺得心頭沉甸甸的不舒服。她先前便猜到這背後兇手是尚母,只是沒想到對方會因為這種事情便害了林家夫婦。
那麽年的情意,在她眼裏都喂了狗了。
路長歌原本想直接回林府的,但是怕府裏李賬房跟林綿綿還在說話,腳步一拐,便去了蜜餞鋪子。
路盞茶這些日子學功課生生瘦了一圈,路長歌表面不顯,其實心底還是心疼的,所以想着獎勵他吃點糖蜜餞。
掌櫃的還記得她,店裏人不多,掌櫃的看見路長歌,笑着問她,“你夫郎如今如何?”
“還不錯。”路長歌嘟囔了一句,心裏莫名發虛,她倒是沒想到掌櫃的記性這麽好,她當初胡謅的一句話掌櫃的竟然記到今天。
路長歌看着眼前這些各種各樣的甜蜜餞,怕自己跟上次一樣挑的太甜太膩,這回路長歌細細詢問了掌櫃的,問,“小孩子都喜歡吃那樣的?”
掌櫃的揶揄的看着路長歌,“連孩子都有了?”
“……”路長歌笑,“還沒呢。”連嘴都沒親過,哪來的孩子。
“是我弟弟。”路長歌說,“你幫我挑幾樣。”
天色将暗前,路長歌拿着蜜餞回府,李賬房正在等她,見着路長歌回來,擡腳上前拱手行禮,語氣恭敬溫和,“我對府裏賬務還不熟悉,請路管家有時間指點一二。”
出個門回來,李賬房的态度便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這點倒是讓路長歌有些驚訝。
林綿綿牽着路盞茶聽見動靜從正廳出來,站在臺階上笑着看向路長歌,輕軟的聲音略帶控訴的問她,“怎麽去了那麽久?就等你吃飯了。”
路長歌心裏頓時綿軟一片,嘴裏比吃了蜜餞還甜。李賬房對她态度的轉變,怕是跟林綿綿有關。
當下路長歌便上前兩步站在臺階下将手裏的蜜餞遞到林綿綿面前,“繞路去給你買了點甜蜜餞。”
至于路盞茶,路長歌低頭垂眸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弟弟,伸手揉了把他毛絨絨的腦袋,聲音溫柔神色心虛,“乖,少吃糖,會牙疼的。”
路盞茶,“……”你個歪屁.股!
作者:感謝在2020-03-13 20:17:25~2020-03-14 17:16: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小白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花開未落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