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大結局
時光荏苒, 兩年轉瞬即逝。
臨近過年的時候,林府格外熱鬧, 挂了三年的白燈籠終于換下來, 挂成了喜慶的大紅色。
林綿綿有些不适應的看着煥然一新的林府,只覺得目光所及皆是紅色喜慶之物, 看久了心情也跟愉快輕松起來。
喪期過去,年關将至, 府裏的下人都想熱鬧熱鬧, 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意。
路長歌最甚,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 就站在主屋門口, 凡是路過的下人都發銅板, 勾唇說道, “給大家過個早年。”
別問,問就是快成親了。
路長歌已經跟着林綿綿去過常府,也見過了常老爺子。老爺子拄着拐杖打量她, 擡手示意林綿綿出去後,就只問了她一件事情。
可曾要過綿綿的身子。
路長歌差點被茶水嗆到,當下憋的臉色通紅。她平時再厚的臉皮也扛不住被個男性長輩這麽直白的詢問。
“自然沒有。”路長歌毫不猶豫,“綿綿還在喪期, 更何況我倆還未成親。”
老爺子定定的盯着路長歌的眼睛看。他識人無數, 自認能夠看清人,知道路長歌沒有撒謊,當下露出笑意同意了這門婚事。
不說別的, 林府能招個舉人入贅也是不錯的。更何況她是真心尊重綿綿。
兩人成親的日期便是在常府時由老爺子親自找人給他們定下的。定在來年的人間四月天。
那時候天氣暖和,成親的時候不受罪。
路長歌心裏高興,借着即将過年的由頭又在院子裏當起了散財童女。
這個年依舊是姐弟倆加上林綿綿三個人一起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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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盞茶過罷年就七歲了,出落的越發好看。年齡小些的時候那雙風情的桃花眼顯現不出來有何魅力,如今随着臉蛋張開,稚氣慢慢褪去,那雙花瓣似的眸子轉動時流光溢彩,五分靈動五分勾人,已經隐隐能夠看到長大後該是何等的美人胚子。
路長歌成親,他作為弟弟自然責無旁貸的跟着她一起去迎新郎君。
過罷冬季,柔風清揚,送走了陽春三月迎來了初夏四月。
院子裏種的桃花已經盛開,清風吹過,花落滿院。在這種好日頭裏,林府終于迎來了一樁熱熱鬧鬧的喜事。
成親那日,路長歌特意沒在府裏頭住,帶着路盞茶住在客棧。
這幾年她也沒舍得留點銀錢給自己弄個房産,導致成親時都沒地方落腳。
時辰已到,噼裏啪啦的鞭炮聲響起,路長歌一身紅衣動作飒爽的翻身上馬,路盞茶抱着滿懷的紅綢花坐在她身後的馬背上。
趙義愛極了熱鬧,如今已經入職翰林院的人在得知路長歌成親後,特意告了假從京城回來,此時當朝翰林毫無儒雅形象,大大咧咧的拿着銅鑼用力敲響。
她嘴裏大聲說着吉祥話,用眼神示意身後小厮往路邊撒喜糖銅板。凡是撿到的人都會對新人說句祝福。
路長歌總算抱得美人歸,嘚瑟的騎着馬險些走了大半個壽眉縣。
如今林家茶鋪開的遍地都是,路長歌也在這短短的兩年時間內當上了本省的商會會長,路人們就是不認識路長歌也都聽說過林家茶鋪。
得知是林府辦喜事,便都圍過來看,一時間整條街都堵的水洩不通。
臨近吉日,路長歌将馬停在林府門口,她坐在馬上并未下來。衆人沒看懂這是哪一出,心道怎麽還不下馬進去請新郎君出來?
林府門口的鞭炮聲噼裏啪啦的響起,有人站在門口用手攏在嘴邊往裏大喊,“新娘已到,請新郎君出來迎接!”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心裏驚詫,路長歌當真是要入贅林府?!
片刻後,同樣身着紅衣的林綿綿被人簇擁着從府裏出來,他未頂蓋頭也沒讓人扶着。
錦雲陪在他左手邊,另一模樣溫婉的男子陪在他右手邊,想來都是極其親近的人。
衆人只覺得林綿綿右手邊的男子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随即還未等細想目光便全落在了新郎君身上。
林綿綿這是第一次穿顏色這麽鮮豔的衣服,不由看呆了路長歌。
他站在馬兒面前,擡頭伸手去扶路長歌下馬。
路長歌将手搭在他手心裏,借着巧勁從馬上下來。俯身下馬時在林綿綿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綿綿今日好看極了。”
林綿綿臉一紅,抿唇捏了捏她的手心。
兩人攜手進門,路盞茶抱着紅綢花噔噔噔的跟在後頭。
聽着唱禮的動靜,裏頭明顯已經拜上了天地,可惜了衆人沒辦法進去看。
有人說林少爺真有本事,能将路長歌收拾的服服帖帖,甚至放下舉人身段自願入贅。
也有人說路長歌撿着了大便宜,竟能娶上林綿綿這等絕色,他剛才一襲紅衣,可真是驚煞了衆人。
提起林綿綿,想到他剛才被人簇擁着過來,有人猛的回神一拍大腿,“林少爺右手邊的男子不就是咱們沈大人的夫郎陸郎君嗎!”
說起沈沉醉,衆人自然記得。只是她已經被調離壽眉縣,聽說去了京城當大官了。而她夫郎陸小漁衆人自然也眼熟,只是猛的看見一下子沒認出來罷了。
得知沈大人可能回來了,衆人不由興奮起來,像是熟悉的人回家探親了一樣。
沈沉醉沒來,朝廷有事她脫不開身,只得讓陸小漁帶着孩子過來。
有沈大人跟趙翰林撐面,路長歌跟林綿綿的這場婚事辦的極為盛大。
熱熱鬧鬧的宴席流水似的在林府院內擺開,路長歌端着酒盞挨桌敬酒應酬。
趙義走過來胳膊往她肩膀上一搭,毫不客氣的說,“去入你的洞房,這兒姐替你頂着。”
去年她剛抱了美人歸,對方是當朝的小皇子,是當今君後最小的兒子,聽聞性格活潑可愛為人心善有趣,也不知道怎麽竟走眼看上了趙義。
趙義求仁得仁,先路長歌一步娶了夫郎,可把她嘚瑟壞了,那段時間日日寫信寄來,話裏話外的跟她炫耀,生生酸了路長歌大半年才罷休。
如今路長歌好不容易等到了林綿綿,趙義難得體貼,主動過來替她擋酒好讓她早些回去。
路長歌也不推脫,将酒盞往趙義手裏一塞人就溜了。
她腳步飛快,只要一想到紅衣的林綿綿就激動的手指發顫呼吸沉沉,直到她推開房門,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林綿綿跟……路盞茶。
兩人正從被窩底下掏桂圓呢,嘴裏還鼓鼓囊囊的塞着沒吃完的紅棗。
她好好的夫郎被帶壞了。
路長歌來時滿身的熱意慢慢沉了下來,默不作聲的盯着心虛的兩人看。
……這弟弟送人吧。
林綿綿長睫輕顫,默默的将桂圓又塞了回去。手攏在袖筒裏,裝作輕咳的樣子把紅棗吐出來偷偷扔到腳邊。
比起林綿綿,路盞茶更慘些。他嘴裏塞滿了紅棗,吐了好一會兒才吐完。
他看着路長歌的臉色,慫的低下頭,将抓在兩手裏的桂圓往林綿綿懷裏一塞,提着衣擺頭都不回的往外跑,生怕慢一步路長歌就會提着刀殺出來。
路長歌毫不客氣的将門“啪”的關上,一轉身就對上林綿綿彎彎的眼睛。他軟的不像話,嘴角兩邊是深深的酒窩,明顯很高興。
路長歌的火氣對上這麽個人,當下就沒了。
林綿綿湊過來拉她的手,将桂圓塞她手心裏,軟糯的聲音小小聲的說,“別生氣。”
說着拉着她的手左右晃了晃。
路長歌哪裏還有半分火氣,撲哧一聲笑出來,沒忍住側身單手摟着林綿綿的脖頸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兩人喝了合歡酒,慢慢朝床邊走去。
在即将進入正題時,林綿綿突然問路長歌,“為何一開始便對我那般好?”
路長歌目露隐忍,聲音都有些啞,手指撩開林綿綿汗濕的鬓角,目光幽深,“因為你是我的光。”
是我一生想要守護的光明跟溫暖。
林綿綿聽她說起多年前的事情,眼裏帶笑,那事他已經記不清了,畢竟年幼,“原來,你是我買來的妻主。”
他笑,仰頭親她,“我賺大發了。”
路長歌被他軟軟糯糯的妻主兩字刺激的頭皮發麻,當下再也不磨蹭直接進入正題。
她垂涎肖想了許久的人,如今終于落到了她的懷裏。那個耐心的大狐貍也終于抱到了自己的小白兔。
路長歌想,此生足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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