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算命（二更）

聽到“養小鬼”, 小冬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那可是……傷天害理的呀！”

“不錯。養小鬼, 首先需要一個枉死的孩子，用養鬼法術提煉成‘小鬼’, 使其不入輪回，不得投胎。這種方法最為惡毒，也非常有效。小鬼無需特別的法力加持, 只靠自身的怨氣就能發揮力量。我看到那個孩子, 大概1歲左右, 是個男孩, 他被封在罐子裏，蜷縮成一團。而它的魂魄卻被那個王大師拘着, 替他辦事。那個小鬼的魂魄又黑又瘦的樣子, 雙眼通紅, 蹒跚着走到我跟前，朝我眼睛裏看。這個小鬼, 會搜魂。他能看到，人的過往。”

宋正觀的描述讓小冬不寒而栗, 原來，這就是“鐵口神算”的秘密, 小冬氣憤地說，“那個所謂的王大師，其實自己根本沒多少本事，全靠歪門邪道, 居然“養小鬼”，多損陰德！可是，‘養小鬼’很容易被反噬，他不知道嗎？”

宋正觀冷笑，“他未必不知道，可惜，總有人抱着僥幸心理。以為自己天下最聰明，能愚弄衆生！其實，關于這個王大師，我來找他，是有原因的。據我所知，他可是坑害了不少人了。小鬼能搜魂，知道過往，卻不知道未來。所以，關于一個人未來的事，那姓王的，其實看不出。據我所知，他做了些缺德的事，只為了證明，他算得準。”

“他這樣，會犯法啊！”小冬氣不打一處來，真恨這個假大師敗壞同行名聲。

“這裏有我一個朋友，叫成旺，他說這個大師給他算出來家裏會遭火災，結果他家真的糟了火災，可是消防部門發現，是人為縱火，但是沒查出縱火人。不過，成旺根本不信邪，他想了半天，得罪了誰。然後就想起這個王大師。成旺因為不信算命，說過這個王大師是江湖騙子，結果這姓王的特意跑到他面前，送了他一卦，說他近日會有火光之災。成旺後來想想，總覺得是被這個王大師坑了。可又沒有證據，就找了我來，幫他看看，那大師有沒有問題。我還以為，只是個江湖騙子，沒想到，有這麽大的事兒。”

宋正觀敘述完前因後果，小冬才意識到，這個大師，不光是招搖撞騙，養小鬼，只怕還有違法的事情沒被揭出來。

王家宅院裏。

王大師關上屋門，對着供桌上的一個黑色的罐子拜了三拜，“小祖宗，又怎麽了！怎麽又不顯靈了呢？剛剛那個客人，可是很不滿意。你說說你，又淘氣了是不是？我們倆是你好我好的關系，你想啊，我生意不好，誰給我當徒弟？沒有徒弟，上哪兒給你弄現成的、熱乎乎的血去呀？”

罐子開始搖晃起來，從輕微到劇烈，一個蜷縮的幼兒的身體輪廓也慢慢地透到罐子表面來。“小鬼”的頭顱輕輕轉頭，正臉轉過來，赤紅色的眼睛盯着王大師看，然後張開嘴，露出一排小尖牙。

王大師明白了，“好好好，我知道了。都怪我，這幾天客人多，忙，給忘了。這就去給小祖宗找吃的去，別急啊，別急。”

罐子不動了，恢複了正常。

王大師趕忙轉身去開了門，叫了個徒弟進來，又把門關好，對徒弟吩咐道，“劉全生，你不是一直想正式拜師嗎？來，給祖師爺磕個頭。”

劉全生大喜過望，趕緊沖着供桌前面的牆上挂的畫像磕了三個頭，“見過祖師爺。”

王大師催着他，“快，拿着這把刀子，到那個罐子上放點血，從罐子上面的小孔滴進去。”

“放，放血？！”劉全生吓着了，他傻傻地看着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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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歃血為盟，不知道嗎？祖師爺面前，你得誠心誠意，怎麽，舍不得？出去，叫小安進來。”王大師瞬間拉下了臉。

“不不不，我幹，我幹，師傅，您別叫別人進來。機會留給我啊，我誠心，我誠心。”說着，劉全生就趕緊拿起刀走到罐子前面，狠下心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血滴進了罐子。

他退了幾步，看看師傅，王大師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取出一個醫藥箱，給徒弟包紮起來。劉全生正感動着，但是無意間擡頭，卻看見剛才滴血的罐子上映出了一個幼兒的輪廓，頭大身子小，蜷縮成一團。此刻他正擡起頭，張大嘴，努力吞咽什麽。

劉全生愣住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剛才流的血，雖然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還是感到似乎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他擡起沒受傷的手，“師，師傅，那裏……”

王大師卻沒有轉頭，繼續給他包紮，“你這是失血過多，産生幻覺了。什麽都沒有！出去別胡說。驚擾了祖師爺，會遭厄運的。我也會把你逐出師門。記住了？……問你呢！記住了沒？”

劉全生在師傅的訓斥下，才回過神，低下頭說，“記，記住了。”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轉頭去看罐子，不過這次什麽都沒看到。

他想可能是自己的幻覺吧，畢竟師傅的話是不會錯的。

可是，就在劉全生準備再次堅定地相信師傅的時候，回身關門的瞬間，卻再次擡頭看到了罐子上的小孩，他血紅的雙眼看着劉全生，陰森可怖，蜷縮的小手小腳似乎企圖伸出來，那細小的手指蠕動的樣子，讓劉全生覺得，好像自己的心被撓了一樣。

他驚呆在門口。

此刻，住進旅館的小冬師徒二人在讨論着如何對付這個王先生。

小冬說，“這個假大師，他有好幾個徒弟。我今天數了數，至少有這個數。”小冬晃晃巴掌，“我覺得要對付他，先得把他的左膀右臂支開。不然，打群架，咱倆吃虧啊，他們一群，咱們兩個。”小冬誇張地做着手勢。

“不錯啊。會動腦筋了。”宋正觀微笑表示滿意。

小冬無語三秒，“師傅，我不是白癡好嗎？”

宋正觀鄭重點頭，表示同意，“我也慢慢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