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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去,不要髒了地方。”

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啊,陸瑾佩籠着個袖子笑眯眯地看着傅太妃張皇失措地領着一群人走遠了,再見了您嘞。

轉頭笑眯眯地看了秦作庭一眼,哪知這厮正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看,她吓得就是一個機靈,四下無人的,要是被這人殺人滅口怎麽整,想到這便轉身就跑,就聽着身後有人道:“太後這是要去哪啊?”

陸瑾佩腳下險些晃出個趔趄,穩了穩心神,回過頭來,笑得牙不見眼:“天氣挺熱的,回屋坐會。”

她這麽個做錯事情的趕腳是什麽個意思,心虛麽,害怕麽?反正又不是她想招男寵好不好。

這個傅太妃想一出是一出,剛一回宮,就給整了這麽一出招男寵的戲碼,明白的知道是不想讓傅堯徽遭受太後的荼毒,不知道以為陸太後多麽寂寞空庭春欲晚呢,關鍵是這兩者都不是她想的啊。

哀家怕他作甚,遂整了整裙子,瞄了他一眼,裝腔作勢地道:“皇上你叫住哀家有何事麽?”心底還真是發虛。

秦作庭踱了兩步,把她給踱進了一處山石的夾縫裏,俯下身道:“你想要男寵?”

陸瑾佩眨巴了眼睛:“……沒。”

特麽的誰想招男寵了?

秦作庭也不管她回答了什麽:“一個不夠,還要倆?”

陸瑾佩接着咽了口口水:“……沒。”

誰特麽的想招兩個了?

秦作庭接着俯身:“這兩個瞧着還挺不錯啊?”

陸瑾佩的腰都快掰折了,皺着一張臉苦哈哈地道:“……沒。”

特麽的哀家只會說這一個字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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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作庭挑了一邊的眉峰:“朕以前覺得傅堯徽挺不錯的,好歹也是個世家子弟,身份高貴,相貌不錯,文武雙全,對你還很癡情,也不算辱沒了你。朕也問你的意見了,可惜啊,你不答應,朕也只好作罷。但是,這兩個,先不說長相如不如傅堯徽,但是這身份,這才能,陸小佩,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陸瑾佩是在忍無可忍,一咬牙,一跺腳,伸手往秦作庭肩頭一推,直了腰身氣恨恨地道:“我怎麽知道傅太妃犯什麽毛病,來了唠嗑,唠完嗑要逛園子,逛園子不知道從哪裏領來這麽兩個人,說是送我了,我還沒說話,你就來了,這是能怪我麽,從頭到尾最無辜地就是我。”

秦作庭抱着肩膀瞧着她跳腳的模樣直樂呵:“這麽說,你還是冤枉的了?那傅老太太來,為什麽要給你送男寵啊?”

陸瑾佩一甩袖子:“……她有病。”誰沒事幹,正常人給她送男寵啊。

“哦,她有病,你就沒想過叫人來陪陪你。”秦作庭斜眼瞪她,語氣很是詭異。

陸瑾佩鄭重得道:“我從沒想過要招男寵之類的,如傅堯徽那般的,都入不了我的眼,莫說這兩個下九流的,傅太妃發瘋,難不成你也被傳染了?”

秦作庭好整以暇地靠在山石上:“她為什麽給你找男寵,不過是因為你和傅堯徽的事情人盡皆知,她怕你真的把傅堯徽帶進宮裏來,她傅家一脈真的就斷了,極是再不甘願,再低三下四,也要保住這條根不是。”

“傅堯徽的事情,我再說一遍,和我一丁點關系都沒有。以前是以前,你們不要總拿以前的那些來說事,現在我在這宮裏,不管陸家傅家最後什麽樣,我都不會和他在一起。”陸瑾佩有些生氣,咬了嘴唇。

聽她這麽說,秦作庭臉色陰沉得很難看:“你和我說沒用,朝內朝外有誰不知道,我在養傷的期間,傅堯徽頻繁出入壽昌宮,你說這叫別人怎麽看,我每天上朝,三五不時地就有人拿這些說事,三人成虎,你不知道麽?”

陸瑾佩氣樂了:“這麽說,橫豎都是我的錯了?傅堯徽去壽昌宮的哪次你不在,他是去見我的麽?就那麽一次,在清華殿錢見着了,霍铎也在,你說我們倆大庭廣衆的能做什麽?”

秦作庭淡淡地道:“難不成真等你們做出什麽了,我才知道麽?”

陸瑾佩氣得磨牙:“你這麽說,就是打定了主意認為我和傅堯徽有什麽了。那好,既然這樣,我不妨告訴你,我和傅堯徽就是有什麽,就是要招傅堯徽當男寵,你怎麽樣?”

秦作庭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面色極淡,眼睛裏壓抑着看不分明的神色:“你再說一遍?”

陸瑾佩一把打掉他的手,笑得極是得意:“我再說多少遍也是這樣,我要傅堯徽當男寵,明兒我就下一道懿旨,宣他進宮。”

“你敢!”秦作庭皺起了好看的眉眼,越發的憤怒了。

“哀家親愛的兒子,你是站在什麽立場和哀家說這番話,你管的着哀家麽,哀家不但要招傅堯徽當男寵,就連方才那兩個也一并收下了。”

陸瑾佩笑得妖嬈萬千,本就是極好看的姑娘,說着傷人的氣話,偏也叫人生不了氣。

秦作庭一把捏住了她腕子,将她按在了一旁的山石上:“你敢這麽做,看朕怎麽收拾你!”

陸瑾佩巧笑倩兮,揚着一張嬌豔的臉,輕啓唇齒:“哀家不但如此,今兒晚上還要去小倌兒館,順便再找兩個回來,你管得了我?”

“你要敢去……你,你看朕管不管的了你。”秦作庭氣得一把甩開她,拂袖而去。

壽昌宮一整天都沉浸在無端壓抑的氣氛裏。

太難剛落了暮色,就聽陸太後道:“東鵲,随哀家出宮,上倌兒館。”

東鵲就是一個馬趴,娘娘,您沒事吧?

☆、一腳踏進倌兒館(大修)

京城夜晚的集市比白日裏還要熱鬧些,熱鬧到東鵲很想引吭自盡。

閉合太後白日裏吵了一架,這事她是知道的,關鍵她不知道的是,太後一氣之下,竟然要來逛倌兒館,這都什麽愛好。

要是教陛下知道,她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啊。

京城最有名的一家,便是五步開外的那家朝歌堂。

據說倌美,心柔,藝高……人膽大,因為不管朝中官員或是官員的夫人,還是豪門世家及其夫人,尋歡作樂完了引起家中矛盾,沒一個敢到這兒鬧事的。

放眼望去,門口迎客的小男孩都清秀讓人垂涎三尺。

東鵲覺得定是和自家太後學壞了,那麽純淨的一個姑娘,怎麽能做出這麽猥瑣的事情。

正想着,其中一個清秀的小哥笑眯眯地迎了過來,打了個千道:“二位小姐,是第一回來堂上麽?”

東鵲覺得腦袋有些發蒙,腿有些邁不動,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打顫,哆嗦着扯了扯陸瑾佩衣袖:“姑,姑娘,咱們有事好商量,就算您跟爺置氣,也不能來這種地方自暴自棄啊,都是爺的不對,回頭您要他給您賠不是成麽,咱還是回去吧?萬一教爺知道了,您說……”

那個清秀的小哥聞言又做了個揖樂道:“小姐這是說的哪裏話,您來就是圖個樂呵,哪能想那等不快的事。朝歌堂是何等恣意的去處,莫說你家爺,恁誰也擋不住小姐你求個快活。”

東鵲默默地抹了把冷汗,小哥,若是你能活得過明兒,你再說大話也不遲呢。

陸瑾佩聞言便笑眯眯地回頭瞧了她一眼道:“這位小哥的話着實在理,是你們爺放言我不敢來,我這不來一回給他瞧瞧。何況我在家不快活,難不成我出來找樂子礙着他什麽事了。小鵲子,本姑娘好久之前就說要給你尋個美貌少年郎,今兒可要把握良機,尋個稱心如意的,多少錢,姑娘我出了。”

東鵲:“……”

娘娘,奴婢還不想死啊。

那少年聞言,喜上眉梢,招呼一聲就往裏讓。

陸瑾佩也不理會東鵲那麽一臉無法言喻的憂傷,一腳就邁就進了那夜夜笙歌的天上人間。

這個地方她算是第二次來了。

第一次是尾随着傅堯徽來的,倒不是說自诩為正人君子的安平世子也好這口,不過是當日正遇上他捉人,被捉的那位,死到臨頭猶不自知,恣意快活地就往這個地方跑。

當時她躲在暗處,瞅着一臉悲憤的安平世子,下了多麽大的決心才決定往裏面進,那時候她瞧着傅堯徽什麽都是好的,什麽都要身先士卒的幫助他一二,所以她也趁機溜了進去。

傅堯徽要捉的那個人是大理寺卿方勁的二子方軻,這位倒也是沒幹什麽壞事,可瞧來的這地方,也不像是做好事的人。

方軻新得了一個姑娘,天生嬌媚,精通歌舞,婉轉可人,納了也就得了,當日不知道腦子哪根筋兒壞了,非要上趕着獻給天子。

他爹方勁新官上任,估摸着三把火也把腦子燒壞了,覺得兒子的這個想法靠譜,千方百計,找人給送進宮去了。

先皇喜好女色,怎麽能輕易放過,也不管她出身,也不管她是誰的媳婦,來者不拒,所以那姑娘當天就侍了寝,先皇很高興,封了宜嫔,過上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生活。

那位宜嫔娘娘過得一段時間許是覺得乏味,竟然給先皇用了藥,增進床笫之歡,本來也沒什麽大事,誰知這姑娘手一抖,藥下多了,先皇身子本就虧空,結果宜嫔侍寝途中,先皇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醒來之後,龍顏大怒,賜死了宜嫔,當然方軻這個罪魁禍首也不能放過。

傅堯徽領了旨意帶了人闖進朝歌堂,在打手湧上來前令牌一亮,朝歌堂的管事臉都吓白了,哆嗦着領着傅堯徽去找方軻。

尋了方軻,剛要綁走,瞧着這厮接着三分酒勁兒,大聲狂呼:我爹是方勁。話沒說完,就被傅堯徽一拳揍暈,拖着一條腿就拽出了朝歌堂。

當時她圍在人群裏瞧熱鬧,怎麽都覺得傅堯徽英姿勃發,連發起怒來都那麽好看,當然,前提是他沒有冤枉她。

傅堯徽一轉身就看着了她,面上極是厭惡:“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來這等污穢之地,礙眼。”說完,一甩袖子,怒氣沖沖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如今,她又一腳踏進了這等污穢之地,真是時光荏苒,歲月蹉跎啊。

當初別人嫌她礙眼,現在她嫌他礙眼,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她是來幹嘛的,尋歡作樂?不對,自暴自棄。

秦作庭憑什麽大義凜然地指責她,她一個姑娘,年紀輕輕得就要守寡,守寡也就算了,還有人肆意污蔑。

她知道寡婦門前是非多,但是這些是非都是他引起的,他還有理了,管這管那,還要收拾她,還有沒有天理了。

陸瑾佩越想越生氣,幹脆抱了個酒瓶子往地上精致秀麗的地毯上一坐,養着脖子倒了滿嘴的酒,眯了眯眼睛,真特麽的爽啊。

更爽的還在後頭,就瞧着一只幹淨白皙的手從她腰間伸了過來,濃情蜜意地勾住了她的腰,還暧昧地在她的腰帶上劃了兩下,頭頂有個低啞的嗓音道:“小姐如此絕色,奴今兒可算是見到什麽是國色天香了。”

陸瑾佩抖了兩抖,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輕袍敞胸的年輕男子,妖嬈的一張面孔,面若冠玉,眉若春山,清瞳迷離,眼角的淚痣若丹鳳泣血,唇似桃花,勾着魅惑人心的笑意,傾倒衆生。

陸瑾佩笑眯眯地戳了戳他幹淨的下巴道:“是麽,我好看麽?”

“好看。”

那男人用細長溫熱的手指慢慢地在她未施粉黛的臉上摩挲,低下頭,極慢地在她耳邊吐了一口氣,低低的聲音若是羽毛一般在她耳邊拂過:“好看的,像是,妖精。”

陸瑾佩迷茫地揉了揉有些泛紅的耳朵,笑得很委屈:“騙人,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那男人低低地笑了,伸出舌頭在她的發絲上輕輕舔了一下,異香撲鼻:“好,奴是妖精,奴全家都是妖精。”

真是太特麽的撩人了。

陸瑾佩晃了晃神,覺得角落裏有響動,眨巴了半天才瞧着東鵲,已經把身邊的一個男人給踹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正苦着一張臉,兩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瞧她看過了,紅着一張臉閉目不語。

陸瑾佩氣得直笑。

身後的那個男人還不願放過她,捉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輕柔的吻了一下,順勢又沿着她的腕子徐徐向下。

陸瑾佩皺了眉頭,撤了手,想起什麽似的,揉了揉腕子,氣哼哼地道:“你捏我腕子,那麽大的力氣,還怨我,是我的錯麽?”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也不在意地笑開了,輕輕捧起她的手在自己臉上刮了一下,柔聲道:“奴弄疼你了麽,那小姐打奴吧,奴都受着。”

陸瑾佩煩躁地又灌了一壺酒下肚,甩開他:“不管你的事,打你作甚麽。”

另一只手從她唇邊徐徐劃過,帶着不安穩的燥熱,他舌尖一舔,俯身勾住她的腰身道:“小姐是心疼奴麽,小姐心真善,連這酒奴都覺得甜呢。”

陸瑾佩揉揉有些疼痛的額角,手指漫無目的的比劃着道:“對,我是心疼你,我……對你好吧,要不要做我的男寵?”

東鵲是在忍不住了,起身往陸瑾佩身邊一竄,一腳踹開那個男人:“給老娘滾開,別碰我們家姑娘。”

還沒等陸瑾佩說話,那個男人一雙手又纏上了陸瑾佩的腰身,也不理東鵲,勾着一雙眉眼對陸瑾佩笑道:“好啊,奴給小姐做男寵,做一輩子的男寵好不好?”

東鵲又一腳踹了過去:“你個瞎眼的東西,姑奶奶今兒瞧着,你若是敢動我家姑娘,老娘先廢了你。”

“小鵲子,找你的美貌少年郎去,別妨礙我,我就要他做男寵。”陸瑾佩嫌棄地擺了擺手,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扯住那個男人就往床上帶。

她也沒聽着聲響,就被那個男人打橫抱起,放在了撲鼻異香的床上,朦胧間,緋紅色的紗簾便悄聲放下。

那人的手在她腰間劃了個弧度,極是伶俐地勾去了腰帶,順手解開了她的衣衫。

他俯下身子,還是那抹勾人的笑意,陸瑾佩迷離之間,一頭順長的黑發便鋪了他滿手,他低低地笑出聲:“小姐,你可真香啊——”

後邊的啊,便成了悶悶的慘叫。

那人被一把扔在了地上,接着有人把他拖了出去,阖上了門。

緋紅色的紗帳已然被人撩開,陸瑾佩醉眼迷蒙,瞥見了一個熟透了的一張臉,極是頹廢地往枕頭上一靠:“傅堯徽,怎麽又是你?”

要不要這麽有緣分,兩次來這都能撞上同一個人。

陸瑾佩皺着眉看着同樣皺着眉的傅堯徽:“你又來抓人?”抓的人不會是她吧,秦作庭這麽快就發現了?

傅堯徽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極是憤怒地問:“你這是在做什麽,你的身份能過來這種地方麽?”

靠之,一個兩個的,都喜歡抓着哀家的腕子是什麽意思,奈何這人武功極高,不是對手,甩了半天也沒甩開,遂慢條斯理地單手整好衣服:“到朝歌堂還能做什麽,世子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傅堯徽眉頭鎖得更深了,手勁越發地大,一雙幽深的眸子裏全是怒氣:“阿佩,你瘋了,那些人……你們都做了什麽?”

陸瑾佩笑眯眯地回想了一下:“喝酒,作樂……哦,作了一半被你打擾了。哀家都沒問你的罪,你倒質問起哀家來,幾個意思?”

你丫倒是放手啊,疼死了。

傅堯徽一把把她從床上抱了下來,鎖在懷裏,咬得牙齒咯咯直響:“我什麽意思,我喜歡你,看不得你這樣子,你要招男寵,我不比他們好。”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事情不受控制(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來啦,你們在哪( ⊙ o ⊙ )啊?

反正掙也掙不開,陸瑾佩安安穩穩地縮在他懷裏,眯了眸子冷笑:“哀家招男寵得招喜歡的,哀家又不喜歡你。”

傅堯徽晃了晃神,顏色有些白,眼裏的怒火煙消雲散,淡淡地勾起了唇角道:“阿佩,你是喝多了,喝醉了,對不對……”

他不再說話,抱着陸瑾佩一路出了屋子。

外頭跪了一地的朝歌堂的人,還有來這尋歡作樂的,烏壓壓的,從樓上到樓下,聲息皆無。

傅堯徽冷着聲音,下令封了這座倌兒館,便抱着她上了車駕。

陸瑾佩被外頭的涼風一吹,酒醒了大半,整了整衣衫端莊地坐在馬車裏,馬車另一側躺着昏迷不醒的東鵲,看來那個小倌也不是什麽善茬。

一擡頭正對上傅堯徽若有所思的目光,便笑眯眯地道:“你到這幹嘛,難不成你也有斷袖之癖?”早怎麽沒發現,還是這人僞裝得太正經了。

“我得了侍衛的禀報,說是太後要回将軍府探病。阿佩,你這個謊言簡直太拙劣。”傅堯徽冷笑了一聲。

“不要一副和哀家很熟的模樣,哀家出宮找男寵,這事還是不要大張旗鼓的好。”

傅堯徽聞言大怒,便欺身壓了過來,一張臉全是怒色,灼熱的呼吸拂在她的臉上:“阿佩,你是不是瘋了,你孤身一個人,若是着了那些人的道怎麽辦,你叫我怎麽辦?”

他低低地在她唇邊呢喃。

陸瑾佩側過頭去,冷冷地笑一聲:“哀家是個寡婦,更深寂寞,找個男人陪礙着你了,安平世子,你管得未免……”

鋪天蓋地的吻,就那麽出人意料地堵住了她的嘴。

傅堯徽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腕子,另一只手擱在她腦後,緊緊地箍着,迫使她揚起臉緊緊地貼住他,在她唇上肆虐,滿滿地勾纏着他的氣息。

陸瑾佩惱怒地奮力掙紮,傅堯徽便阖身壓在她身上,教她動彈不得;那只手緩緩地向下,勾住她的肩頭将她全然貼近他的身子,極緊。

最終,意亂情迷的先是他自己,沉浸在那個吻裏,久久不願離開,倒是叫陸瑾佩尋着了一個時機,奮力地掙脫開,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抵上了他脖子。

熱烈的吻,被那鋒利的冷刃給凍的徹底。

傅堯徽緩慢地從她的唇上撤回來,哀傷的眉眼一點點地擡起,望進她怒火中燒的眉宇,淡淡地笑着:“你想殺了我?”

陸瑾佩扭臉不理他,手中的匕首卻是握的極緊。

“我在你心裏,連朝歌堂那些人都比不上是不是?”

陸瑾佩還是沒有說話。

“如果,我說,我願意做你的男寵,你是不是就願意多看我一眼?”

陸瑾佩默默地收回了匕首,放回刀鞘裏,淡淡地笑着:“不是。”

馬車裏一陣沉默。

待到陸瑾佩擡頭看過去,傅堯徽正坐在一側,目色柔和,淡淡地瞧着她笑道:“你不該去那種地方的,若是,你下次想……我把人……給你帶進宮來……”

陸瑾佩挑了挑眉毛:“不用了,朝歌堂被你封了,想也麽用。”

傅堯徽攥緊了拳頭,扭過臉去。

馬車剛要動,外頭有侍衛禀報:“世子,前頭是陛下聖駕到了。”

陸瑾佩就是一個機靈。

我去,秦作庭這厮動作也太快了吧。

怎麽辦怎麽辦,要是被他知道了……啊啊啊,誰來救救她。

她很不安。

不安到黑燈瞎火的,傅堯徽都感覺出來了:“你在害怕皇上,你是怕他知道麽,你們……”

陸瑾佩哪有心思理他的怎麽個想法,此刻真恨不得裝死了事。

可惜外頭偏是有人給她添堵,氣宇軒昂得道:”裏頭可是太後和傅卿家?”

作了個死的,秦作庭。

陸瑾佩硬着頭皮,掀了車簾,邁步下了車,秦作庭正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身後跟着十來個禁衛,挑着燈籠,氣勢洶洶,風塵仆仆。

一直回到壽昌宮,陸瑾佩都在不自覺地吞口水發顫,連進門邁哪只腳都不知道了,方才一股子邪氣都偃旗息鼓了。段靂跟在後頭樂得直抽抽,礙于陛下一副殺人的模樣,憋得臉紅脖子粗。

秦作庭摒退了所有的人,屋子裏靜悄悄的,他看了一眼所在角落裏裝啞巴的陸瑾佩,冷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換完衣服道:“過來。”

陸瑾佩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不知喜怒的臉,癟了癟嘴,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過去,離他還有三步遠,站着不動彈了。

就聽秦作庭道:“出息了,膽子大了,趁着朕脫不開身,沒時間管你,敢偷溜出宮了,敢逛倌館了?”

陸瑾佩低着頭接茬當啞巴。

秦作庭伸手擡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子,将她完全籠在他的陰影裏,勾着邪性的笑容道:“在你心裏,把我置于何種位置?”

“……繼子。”陸瑾佩咽了一口水道。

這人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連笑容都極為得瘆人,陸瑾佩猶不怕死地道:“我娘說,好孩子不能撒謊,這是實話。”

秦作庭頹廢地放下了手,很失望:“實話,這是實話,你說的真是太特麽的對了。”

“皇上,我娘又說了,好孩子不能爆粗口。”

秦作庭挑着眉頭看她:“你接茬說。”

陸瑾佩往旁邊悄悄挪了一步,極是謹慎地道:“我娘還說,好孩子不能威脅人,我說的都是實話。”

話音還沒幹淨利落的收尾,陸瑾佩就覺得腦袋發蒙,四肢發飄,眼前發黑,胸口被擠得喘不過氣來,眼睛一閉一睜,她就被秦作庭給壓在了一旁的貴妃榻上,兩只手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

就聽這死不要臉的問道:“好孩子是吧,說實話是吧,你特麽的給老子交待,你嘴是怎麽回事?”

陸瑾佩默默地抖了兩抖,心底說,我是好孩子,可我又不是傻孩子,這實話能瞎說麽?

“那什麽……”

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作為一個誠實的好孩子,心眼可實誠了,可實誠的下場就是被秦作庭這個禽獸給欺負了。

話沒說完,就瞧着秦作庭性感又薄涼的唇就壓了下來,還極是愉悅地閉着眼睛,在她的嘴上歡快地啃了一通;擡起身來,還牽着一縷通明的……咳咳,陸瑾佩面紅耳赤的扭過頭去,這只不要臉的禽獸。

禽獸接茬問話:“說罷,怎麽回事?”

陸瑾佩哆嗦着還帶着這人餘溫的嘴唇,轉着眼珠,才誠惶誠恐地道:“那個,那個,那……”

話音又被中途完美的卡住了。

秦作庭俯下身,仔仔細細地舔舐她的嘴唇,帶着不安穩的氣息,還輕柔地咬了咬她的嘴角。

良久,才喘了一口氣,撐起身子,鼻尖對着她的鼻尖,樂呵呵地道:“來,接着說。”

陸瑾佩:“……”

說你個頭啊說。

她的眼睛有些賭氣的撒嬌,往下瞧去,便是她小巧的耳垂,一株青色的玉墜晃蕩在修長的頸上,再往下……秦作庭斂了斂搖蕩的心旌,目光流戀在她裏衣的青色細繩上。

“小佩……”秦作庭在她頸間呢喃,嘴唇若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墜,耳邊,頸下埋得全是他身上的瑞腦香氣,香沉沉的教人頭暈目眩,她覺得臉有些燒,燭光有些刺眼,便擡手去擋他的眼睛,仰起臉,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貼上了他的唇角。

秦作庭他猛地一震,卻沒有順着回吻她,反而拉下她的手,盯着她迷離的眼睛,聲音有些顫抖,有些嘶啞:“小佩,叫我的名字。”

“秦作……唔唔唔。”

所有的話都被他全數吞進口中,他緊緊地抱着她,将她整個人都攬在懷中,手指掌心又不甘寂寞地順着纖細的腰身,游移在他魂牽夢萦許久的身體上。

耳邊全是他粗重不穩的呼吸,陸瑾佩被他吻得意亂情迷,口中的氣息全數被他奪去,哺上沉沉的瑞腦香,加上酒意未散,只能無助地勾住他袍袖的一角,攥緊又松開。

秦作庭勒住手中這一縷酥軟無力的軀體,順着唇角頸下,一點一點撩開她的衣領,用舌尖挑開了那碧色的細繩,淺淺吻下,便見耳邊清淺的聲音,腦子像炸開了一般,不管不顧地在她光滑的皮膚上留下印記。

陸瑾佩被他逼得呼吸急促,眼角都溢出了淚花,眼瞧着就要一命嗚呼,秦作庭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胡亂地替她攏上了大敞的衣服,把頭埋在她頸下,喘着粗氣。

“小佩,以後,別叫我擔心好不好?”他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瞧着她,盡是愉悅,聲音有些粗啞,不似往日的低沉。

陸瑾佩瞥了一眼他微腫的嘴唇,又不自然地撇過頭去道:“再說。”

那人有沒臉沒皮地貼上來,甚是猥瑣,笑眯眯地道:“若是你不滿意……下回,可以找我啊。”

陸瑾佩一巴掌拍上他的腦門:“有病。”

秦作庭捉下她的手擱在唇邊吻了吻,耐心地和她解釋:“小佩,雖然名義上你是我的繼母,但是我真的沒辦法把你當做後娘對待。先皇妃嫔一堆,和你這般大的也不是沒有,我可以樂意叫她們母妃,可是,對你……我嫉妒,為什麽我只能是你繼子,小佩,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每一個女人聽到表白都會很開心,尤其是表白者還是自己觊觎許久的人。

入宮以來,和秦作庭呆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因此對他印象最為深刻,這宮裏就這麽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熟悉的男人。

秦作庭平日裏喜歡調戲她,她也喜歡調戲他,很多不受控制的事情都是從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中發生的,自然而然,等到意識到的時候,早已深重。

☆、太後聲讨大會(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最後一章,大家晚安,火山又要去冬眠了……

秦作庭從哪方面來說都算是優秀的男人。

雖然她的初戀很糟糕,對傅堯徽失望透頂,但不表示對所有男人都嗤之以鼻,生出那種男人就是個禍根的反人類想法。

所以,他那次舍命救她,昏迷不醒,才逐漸明白她對他的觊觎之心簡直令人發指,日久生情也好,一見鐘情也罷,她禁不起秦作庭的誘惑。

感情這種事情很奇怪,她說不出為什麽喜歡傅堯徽,為什麽不喜歡傅堯徽之後又喜歡上了秦作庭。

秦作庭嚴格意義上不算是好人,連正人君子都算不上。

但是至少對她來說還是很好的,有吃有喝有睡,沒事了還能調戲皇上玩會,他都很配合,興致來了還能陪着她玩,都是年輕人,相處起來沒有那麽困難。

她不知道秦作庭當初刻意接近她,懷了什麽目的,斷然不能是因為她長得好看就一見鐘情。單從儀太妃那件事情上來說,就有意無意地往她和陸家的頭上栽贓嫁禍。所以,他更不能是那種和他爹一樣,見了美色就忘乎所以的皇帝。

她是不聰明,但是也沒有笨到忘記,身後的陸家是這人的心頭大患;而且秦作庭并不是那種毫無城府又一腔熱血的壯志青年,他有他的抱負,那麽一股勇往直前的勁頭,很容易教人忽略他在男女之事上的情感。

今天,眼下,兩個人以這麽個極是不雅的姿勢,前一刻意亂情迷,後一刻深情款款,到底要怎麽樣?

陸瑾佩腦袋裏很迷茫,說出的話就顯得智商飛流直下三千尺:“你為什麽喜歡我,為什麽想和我在一起?”

秦作庭一笑,在她唇角便啄了一口:“喜歡就是喜歡,哪有為什麽,喜歡你啊,才想和你在一起,小傻子”

兩個人真是一番很無聊的對話。

陸瑾佩幹咳了一嗓:“你怎麽能喜歡我,我是你繼母啊?”

好像她拒絕別人的永遠都是這個理由,百試不爽,上次怎麽和傅堯徽說得,哀家是你表弟的繼母啊,繼母就是借口。

“繼母怎麽了,你又不是我親娘。”秦作庭瞧着陸瑾佩一臉傻乎乎的表情,就直樂呵。

陸瑾佩心裏不是不高興,就像是待嫁的姑娘,忽然有一天媒婆上門了,說了一門親事,對方的男子正是自己心儀之人,當時還能有什麽想法,不是卷鋪蓋嫁過去就是直接嫁過去。

她自己也不差,樣貌不錯,身材不錯,腦子還算靈活,一身功夫,盡管以前出身奴籍,但是現在好歹是個太後,算得是高門大戶,除去現在這個給人當娘的身份還算待字閨中,兩個人足以相配……

等等,她在想什麽?

陸瑾佩不由得為自己不知所謂的想法捏一把冷汗,色字頭上一把刀啊,男色在前,腦袋也不受控制了麽?

自己是什麽身份,若是有一天,叫這人知道替嫁進宮,還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了;還有陸老爺子虎視眈眈,哪一天火氣一上湧,拎着把刀往皇宮裏一進……這是千刀萬剮的節奏啊,不成不成。

陸瑾佩推了推身上死賴着不起來的男人,有些頹廢的道:“那什麽,我不是你親娘,咱們倆也不能在一起啊。”

秦作庭也不沮喪,仍是笑眯眯地非禮她:“我不着急,我可以等,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你不能拒絕我;你不喜歡我,是你的事情,我也不能幹預。小佩,至少你現在心裏沒有人,我就很高興。”

皇帝陛下嚴格踐行了他的話,一直到第二天上朝都是很高興地哼着小調上的銮駕。

但是陸太後就不大高興。

因為一早,壽昌宮裏的鳳椅前就坐了三尊大神,段祥、東鵲、苑鵑,各擺了三把圈椅,團團把她圍住,用一種極其鄙視的眼光齊齊的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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