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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皇上嫡母,至尊至貴,非但不能為天下女子表率,謹遵婦容婦德,無子之身,反而穢亂宮闱,私養男寵,不守貞潔,乃第一大罪。口多言,致使宮闱秘聞天下皆知,人心惶惶,京城動蕩,乃第二大罪。辜負先帝深情,辜負陛下母慈子孝恩德,乃第三大罪。若不行重罰,廢太後,以儆效尤,難為天下之表率。
傅太妃身為先帝妃嫔,非但不能為天下女子表率,約束随從奴仆,謹遵婦容婦德,反而縱容殿奴仆宮外鬥毆狎妓,滑天下之大稽,乃第一大罪。公衆奴仆深陷罪牢,非但不改邪歸正,且圖謀不軌,欲行越獄之大罪,乃第二大罪。辜負先帝深情,辜負陛下母慈子孝恩德,乃第三大罪。若不行重罰,捋妃籍,以儆效尤,難為天下之表率。
總的來說,陸太後和傅太妃都辜負了先帝深情,不守婦道不守婦德,該去哪去哪,皇宮是留不得了。
秦作庭都懷疑這麽一致的說辭是陸黨和傅黨,相逢一笑泯恩仇,把臂同歡,湊在一塊共同商議後的出來的。
絮絮叨叨一番,結果本沒什麽可考慮的,德安那個作死的都圖謀越獄了,還想怎麽着,放你一馬麽,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德安那三不争氣的東西當天就被拖出去砍了。
最終秦作庭并沒有追究陸太後的任何責任,也對傅太妃的事情只字不提,弄得哭得眼睛都腫了的老頭們不歡而散。
這邊秦作庭給了傅老太一個薄面,但是不能給陸太後薄面,她那張臉皮厚的都能聽着悶響,恨不得殺到壽昌宮找她讨個說法,但是卻被傅老太太派人來請去喝個茶。
傅太妃見皇上這麽快前來,以為他是問罪的,端着慈母的架勢也有些戰戰兢兢的,招呼了茶水,又招呼了人端了果脯,抹着淚地對秦作庭說道:“德安那個崽子簡直是丢盡了臣妾的臉面,你說他一個不全之人,惹出這個事端……臣妾這張老臉倒是往哪擱啊?若不是安貴嫔今兒陪着,勸着,估摸着早随你父皇去……”
秦作庭連着換了六杯茶才把哭泣的老太太給勸住了,大概是父皇生前極是寵愛母妃,若是知道兒臣不孝,三更半夜來找朕,把朕一塊帶走了,這江山就不穩了。
老太太立刻轉悲為喜,抹了抹眼淚就把手巾給扔一邊去了道:“也不和皇上說這些糟心的事情了,臣妾聽說皇上前些日子給皖之賜婚,安貴嫔今兒還和臣妾提起荥陽轉臉就問她表哥去了,臣妾瞧着這丫頭也守不住了,女大不中留啊,皇上你看怎麽辦唉,愁死臣妾了?”
啊,賜婚是正題,可是怎麽句句都有安貴嫔這個不明物體亂入呢?
秦作庭模棱兩可地道了句都是一家人,這事還要看兩個人的主意,他不能亂點鴛鴦譜。
傅太妃啊了一聲,指指桌上的梨脯又道:“這是臣妾宮中的種出來的梨樹結的果。尋常的梨也不經得存,安貴嫔心靈手巧的,卻把這梨子制成了果脯,酸酸甜甜的,秋天幹燥,想着給皇上潤肺之用,這孩子也是有心了。”
秦作庭撚起一小塊放進了嘴裏,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有心了。
傅太妃很高興,又招呼着宮人給秦作庭上了一盤子梨脯,說道:“你這麽操心荥陽的婚事,自己的大事也不能忘啊,這都登基大半年了,不立皇後,這後宮不穩啊。”
果然,這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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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後要選居家小能手(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介麽萌,不收藏咩(づ ̄3 ̄)づ╭?~傅老太太絮絮叨叨地和他說了安貴嫔有多麽的賢良淑德,心靈手巧,對皇上是多麽的上心;在傅家的時候幫助郡王妃操持家務,細致周全,面面俱到……總之就是一個八面玲珑的居家小能手,皇後好選擇。
老太太還說,本來她年歲大了,也不想插手皇上你的事情,可惜陸太後年紀輕輕,初入宮廷,經驗不足,掌管六宮大事未免管顧不過來,這才出了陸家那位罪人的事情,可惜了,本來也是個後位人選。
仁皇貴妃在潛邸做太子側妃也是個能手,不過是個庶出的身份,在皇後位上也顯得捉襟見肘;順貴嫔是個沒有主心骨的,遇上事還總是叫皇貴妃拿主意,這樣的人怎麽适合後位?
總結陳詞,目前皇後之位空缺許久,後宮的一幹女人誰都對那位置虎視眈眈的,皇上您趕緊娶一位皇後吧,要不然沒一個安生的,這後宮在陸太後手裏簡直不忍直視,你看安貴嫔就是個不錯的人選,心動不如行動。
但是秦作庭沒有心動,倒是直接行動了,撂下話再議再議,借口更衣,尿遁而出。他是太了解這個傅太妃,受盡先皇恩寵,就是登不上皇後的位置,到先皇臨死都是個妃位,如今,自己已經大勢已去,扶上來個侄女也是不錯的。
她這一輩子經過太多算計,自己也不能幸免于難地投入到算計別人的大軍中,甚至要付出更多的代價。如今成了太妃,清修幾月,一輩子風雨裏來去帶着的血腥味也沒見得少一點,反而更加争強好勝,到老了也要扶持一個傀儡,誰不知道,傅家,連安平郡王都得給這位風韻猶存的妹子三分薄面,別說安貴嫔傅绛鸾了。
之前他就沒想過立皇後,如今有了陸瑾佩更不可能再立皇後,後宮再亂他也無心管顧,只要沒人吵到他家小佩吃東西睡大覺,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要說自己再給她填一個堵。
可惜陛下這番良苦用心并沒有得到衆位大臣的理解。
翌日朝會,首先由傅孜遠開得頭,首先總結皇上登基以來發生的大小事宜,皇上被行刺投毒,罪魁禍首已就地正法,同黨也沒什麽漏網之魚,可喜可賀;姜國投誠,質子安居樂業,編纂靖史,可喜可賀;但是,其他的大事件全出在後宮,連行刺投毒都不能幸免,其一陸罪人罪無可恕;其二陸太後三番五次傳出招男寵謠言,敗壞名聲;其三公主落水;其四太監逛青樓,當然了,傅太妃也有管束不嚴的責任。
所以,陸太後無力治理六宮,就需要一位德才兼備的皇後來主持大局,皇上是否考慮看看。
秦作庭一手托腮,眯着眼睛道:“難道郡王已有合适的人選?”
郡王顯然是有備而來,秦作庭都懷疑那笏板上的內容是不是傅太妃給他寫的,連誇贊安貴嫔是居家必備小能手的說辭都和傅太妃一模一樣,臨了還說舉賢不避親。
這話說完,一批人都附議,雖然鎮國将軍不大情願,但也是青着一張臉沒有吭聲。
按常理來說,但凡生理以及心理上沒有什麽問題的帝王,一般來說都不太會反對選秀和立皇後的事情,天天看着莺歌燕舞,袅娜嬌俏的女子多賞心悅目啊,還有一個盡忠職守的皇後為自己擔心這些,順帶把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麻煩事都給清理幹淨了,只要每天摟着美人就可以了。
但這些的前提都是,皇上沒有什麽心儀之人,但是秦作庭認為他已經找到了,雖然從陸太後到陸皇後,道路漫長了一些,但是來日方長,事在人為,他們還年輕,又不像這些管完他的國事還管家事的老頭,一把年紀等不起了。
秦作庭眯着眼睛,不軟不硬地把話又抛了回去:“郡王所言非虛,只可惜安貴嫔沒有子嗣。”
安平郡王也是老奸巨猾一枚:“陛下和娘娘都年輕,身強體壯,皇嗣之事,老臣倒是不擔心,請皇上也不必擔心。”
靠之,老子擔心個毛。
向來素養很高的皇帝陛下都忍不住爆一句粗口。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傅孜遠:“郡王有心了,只可惜朕沒有立皇後的打算。”
這回傅孜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丞相祖世倫也出班道:“皇上年輕,登基也才半年有餘,自然是不太會重視立後的大事,老臣以為,陛下若是拿不定主意,臣等可請太後娘娘主持大局。”
秦作庭默了默,他沒那個膽子和陸瑾佩提立後的事,如果她要是知道了,肯定能一路從壽昌宮殺到勤政殿來給這群為老不尊的老頭一個下馬威,連自己都沒有好下場。
遂笑眯眯地道:“朕以為這件事還是不要麻煩太後為好,太後開明,事事皆尊重朕的意思,如今朕無立後的想法,太後也定然不會強求。若是來日朕有這個想法,請太後主持大局也不無問題。”
陸執不愧是傅孜遠自小玩到大的好基友,出班和老天敵對着幹:“陛下聖明,自然會有自己的主張,郡王還是不要太過幹涉為好,臣等只問朝政,何況陛下也未曾問起郡王可曾夫妻和睦;後宮的事情,自然有陛下太後主持,太妃也會從旁相助,所以郡王無須擔心。”
秦作庭樂呵呵地瞧着陸執拆傅孜遠的臺,老爺子臉都快氣綠了。
傅孜遠再一次和陸執針鋒相對:“陸将軍的意思,是本郡王多事了?本郡王身為大靖臣子,理應為陛下分憂,立後那是國體,皇家之事乃是天下之事,家國天下,重中之重,此等大事,陸将軍不為陛下分憂也就罷了,盡然還阻止本郡王。”
陸執冷哼一聲道:“郡王真是多想了,老臣只是尊重陛下的意願。倒是安平郡王,如此熱心腸,熱衷于牽線搭橋,難不成不是武曲星下凡,是月老投胎不成?”
朝堂上一片哄笑。
火爆脾氣的傅老頭哪能受得了這樣的閑氣,對着打着哈哈和他周旋的陸執火力全開,兩個加起來超過百歲的老爺子一展當年的雄風,争的臉紅脖子粗。
最後秦作庭憋不住了,誠然他是想笑的,因此有些嚴厲道:“這件事情改日再議,朝堂之上還是以國事為重,更何況朕沒有打算立後的意願,衆位卿家再勉強也是無濟于事。後宮之事,也值得兩位愛卿在朝堂上吵鬧,不成體統。”
倆老頭乖乖地閉了嘴。
在朝堂很安分,并不代表着私下裏就不搞點小動作。
于是,躺在林子底下看着倆小包子和明晔玩捉迷藏的陸太後,就接到了自家父親大人龍飛鳳舞的勸告信。
一面解釋了早朝上立後的事由,嚴厲批評她鬧出招男寵的烏龍,則令她不許再和傅堯徽往來。昨日全府閉門不出,外面沸反盈天導致全家不得安寧,今日出門遭受別人指指點點,全是她的過錯,簡直喪盡天良的丢人。
另外,堅決要牢牢把握住太後的位置,不能要傅绛鸾當上皇後,否則傅家幾世辛辛苦苦得來的名聲勢力一朝盡喪她手,決不能要傅孜遠那只老狐貍得逞。如果,實在不行,仗着年輕俊俏的臉去勾引皇上。
陸瑾佩簡直無法理解陸老頭的思維,為了陸家,為了名聲和地位,他真的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秦作庭那句話說得很對,習慣了,真的很難放下。
不過話又說回來,秦作庭現在被她列入未來相公的考慮範圍之列,皇後這種高度威脅的職位,她怎麽可能叫人得逞,他很不樂意,很不高興。
給秦作庭找正妻的事情有什麽好,首先後宮這些莺莺燕燕已經是她的極限,若是秦作庭再敢給她找個皇後來叫她母後,她鐵定揍得他連娘都不認識;其次,她好不容易離開傅堯徽才找着這麽一位看起來比較順眼的男人,難不成吃飽了撐得找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把她的男人搶走麽?
陸太後自動忽視了那些對她的批評,叫苑鵑給老爺子回信說是适可而止,有些事情她知道分寸。
陸太後知道分寸,可不代表後宮所有的女人都知道分寸。
例如,仁皇貴妃就特別的生氣。
她作為後宮被陸太後親封的典範,對人和顏悅色,把鹹安宮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條,連宮人都不敢背地裏說壞話,這宮裏哪個不誇贊她的德行和能力。可是朝上那幫老不死的就是直勾勾跟風,瞧上安貴嫔做皇後,要論資排輩,做皇後也得是她啊,怎麽能是傅绛鸾那個賤人。
但是可惜自己是庶出。
龔清和平生最痛恨的事,便是她乃庶出,簡直就揮之不去的陰影,成天纏着你,至死方休。
這事就和一個姑娘打小被人叫做狗蛋,狗蛋長狗蛋短,好不容易到了自己能為自己活一次的年紀,給自己換了個好挺文雅的名字,大家也就習慣了這個文藝調調。結果,某一天一個真的猛士,天真純樸的來上一嗓狗蛋……簡直驚為天人。
龔清和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決定給安貴嫔這個洋洋得意的小賤人一個好看。
☆、兩個娘娘鳴翠柳(大修)
外面的暮色濃重,最東面的的宮牆上餘下的晚霞都散盡了顏色,徒留一點淡淡的粉,若是美人不勝嬌羞的躁意,例如陸太後。她是陪了倆個小包子回了自己的寝宮,安撫了一番轉道去清華殿問一問秦作庭要不要去壽昌宮用個飯。
結果這厮興致昂揚地撇下奏章,牽着她一道回壽昌宮,好好的路不走,偏撿偏僻幽深的小徑慢慢往前晃悠,抱怨了半天,這人才一把抱起她,竟是越走越偏僻。
陸瑾佩覺得他笑得不懷好意,瞧着和這蒼茫暮色裏的禁宮似的,壓抑許久終于想要爆發那麽個意思。還沒等她掙紮下來,就被秦作庭給摁在了一刻粗壯的古槐上。
他半托着她柔軟的腰身,低着頭,在她耳邊暧昧地磨蹭了兩下,清清淺淺地吹了一口氣呢喃道:“有沒有想我?”
陸瑾佩心頭酥酥麻麻的泛癢,兩只手被他鎖在身後無法動彈,只能用毛絨絨的鞋尖戳戳他的腿哼道:“想啊,怎麽不想,想得你都要立皇後了。”
他輕笑,在她閃爍着狡猾柔光的眼角吻着,舌尖卷過細嫩的皮膚,一連串細碎的溫柔的吻落在她鬓邊臉側,低低地笑她:“小佩,你這是吃醋了麽?”
“喲,真不好意思,我愛吃酸的,你管着麽?”
她同他鬧脾氣,他都覺得開心,擱在以前,他覺得這個人不是有病就是腦子壞了,如今他還能滿心喜悅地低下頭含住她的唇角,蹭過她精致纖巧的鼻尖,瞧着她眼中的迷離和不安:“好,我不管,只是你不要聽別人亂說,我不會立後。”
陸瑾佩瞪他一眼:“哀家是你母後,哀家不準,看你敢立誰為後?”
“不敢不敢,來,教我親親。”他被她一臉威脅的惱怒樣勾得一發不可收拾,猛然間吻上她誘惑的唇,用舌尖抵開她細嫩的牙關,卷着她柔軟芳香的舌頭,在兩人口中纏纏繞繞,手裏的人軟了骨頭,教他攬住了精致的腰肢,慢悠悠地摩挲,勾住了交領的衣口,慢慢地探了進去……
可惜有人偏要給皇帝陛下添堵,一個也就算了,還來了一對。
袅娜輕快的一衆腳步聲過後,被打斷好事的皇帝陛下飛快地收拾了陸瑾佩的衣服,把人擋在懷裏,面色不善地往外望去。
打東邊來了仁典範,提着一肚子怨氣,打北邊來了個安貴嫔,懷着一肚子喜氣。提着怨氣的仁典範要搶懷着喜氣的安貴嫔的後位,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仁典範婷婷玉立,被一個小宮女攙着,左手邊的一個挑着個燈籠,就聽她端莊大方的聲音道:“好巧啊,這不是安妹妹麽,方才在路上偶然問了問陛下宮裏的人,說是要本宮去呢,本宮尋思着怎麽不叫上安妹妹,正想往長春殿去瞧瞧,咱們姐妹好做個伴,陛下也不至于孤單,可巧了,相請不如偶遇。”
你幹了些神馬?
陸瑾佩狠狠地瞪了秦作庭一眼,後者一臉憂傷,大概表明這是栽贓的意思。
安貴嫔作為居家小能手怎麽能在氣勢上輸于對手,所以落落大方地行了一個禮道:“遠遠的就看着了,臣妾還在想這是誰,前呼後擁的,這麽些人調/教的如此恭敬,臣妾當真羨慕。恕臣妾天黑,沒好好看清人,下人們沖撞了貴妃娘娘,娘娘您可千萬別怪罪。”
嘩嚓嘞,這就杠上了。
看你幹得好事。
陸瑾佩接着瞪了一眼秦作庭,後者越來越憂傷,大概在回想自己做了神馬。
龔清和估摸着沒想到傅绛鸾如此明目張膽地擠兌她,愣怔了片刻嬌嬌嬈嬈地笑道:“安妹妹說笑了,本宮在這宮中這麽些日子,連個下人都約束不好,早向陛下請命出宮清修去了,哪還有臉呆在這宮裏?天黑什麽的,本宮也不會怪妹妹,都是一家人,尊卑有別,長幼有序……哎呀,你瞧本宮這說的都是什麽,估計是見着妹妹高興,一頓亂說,妹妹可別見怪。”
據說,安貴嫔的長春殿裏有個極得傅绛鸾信任的宮女,前些天和一個小太監偷偷往來,被皇貴妃逮住下了大牢,傅太妃護短沒給龔清和臉面,這回又是火上澆油嘛,捏把柄都有水平。
教你娶那麽多媳婦。
陸瑾佩再瞪了一眼秦作庭,後者直接無視,在她唇上啃了一口。
陸瑾佩默默地掐了他一把,繼續看嬌羞懊惱想打人的傅绛鸾道:“貴妃娘娘真是說笑了,娘娘也說了尊卑有別,長幼有序,娘娘指責臣妾,臣妾自然無話可說。一個奴婢而已,不守宮規,打殺了就得了,也教娘娘記挂這麽久。都說這後宮太後娘娘最長情,臣妾看貴妃娘娘也絲毫不遜色。”
這注定是個閑話、八卦滿天飛的夜晚,這宮裏最尊貴的妃嫔就太後娘娘長情的問題交換了意見,進行了細致而又激烈的讨論。
傅绛鸾并不知道,龔清和今兒是帶着目的才往這邊來的,她這是要跟傅绛鸾卯上了。傅绛鸾是什麽人,安平郡王的女兒,将門虎女,火爆脾氣,哥哥又是皇上身邊的智囊團,頭一個信任的大紅人,一進宮就封了個貴嫔的稱號,盛寵不衰。綜上所述,這位安貴嫔的氣性也不是個小的,哪能幹巴巴地吃眼前虧不報複的道理。所以她聽說了安貴嫔要去清華殿拜見皇上,這不早早地就往這邊來,好激怒這位火辣美人,吃點口頭上的虧來換這人的後位,多麽劃算的買賣,小九九打得着實不錯。
于是龔清和興沖沖地來找茬了。她熱血沸騰,躊躇滿志,想把傅绛鸾給徹底打敗,反正打不敗也關系,至少要她在衆人面前沒臉要哪個後位。所以,傅绛鸾主動提及傅堯徽和陸瑾佩的問題,突如其來的好機會她哪能放過,所以掩面嬌笑,嘲諷了傅绛鸾兄妹一番。
而傅绛鸾也卻是上了當,她一向最讨厭別人說她哥被太後收作男寵的謠言,先不管是不是她哥是不是心甘情願的,傳出去得多難聽啊。可惜今天是自己先提出來的,還被龔清和給嘲笑了,斷然咽不下這口氣,如果不是着急要去見秦作庭,肯定要大打出手。
傅绛鸾都快把白皙的手腕掐紫了才憋下這一口氣,也沒行禮,帶着一衆宮女氣勢洶洶地從龔清和身邊擦身而過,還故意撞了她一下。
接着,有人一聲尖叫把她吓了一跳:“哎呀,貴妃娘娘,您手怎麽流血了——”
傅绛鸾回頭,衆人慌慌張張地去看龔清和的手,誰也沒注意,仁典範就在那處昂着高貴的頭對着她笑得很是得意。旁邊還有人煽風點火:“哎呀,娘娘,您怎麽能欺負皇貴妃呢?”
傅绛鸾沒氣死,她只不過撞了她一下而已,手怎麽能受傷呢,她對龔清和發作不得,就拿她身邊的人開刀:“你個賤婢,本宮和貴妃的事情還容不得你插嘴,不知禮數。”
那小丫頭帶着哭腔道:“貴嫔娘娘……奴婢雖微不足道,可奴婢知道維護主子,您傷了貴妃娘娘……”
傅绛鸾實在按捺不住,卷了袖子就要掌掴那小丫頭,哪知道那小宮女一閃身就一巴掌打在了龔清和的臉上,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兩宮的随侍都不幹了,兇神惡煞似地捋起了胳膊,奮不顧身地就朝着對方撲過去。
龔清和還尖利着嗓音喊不要不要,順勢見縫插針地往傅绛鸾身上頭上撓兩把,踹一腳占占便宜;傅绛鸾也不甘示弱一把攥住她的衣袖就還了一巴掌。
龔清和一低頭,嘴裏喊着安妹妹手下留情,擡手去擋,傅绛鸾的手一個沒收住就拍上了她頭上削尖的發簪頭,鮮血淋漓。
都說人一瞧見紅色,內心的黑暗面就會翻倍得擴大,許許多多不好的念頭都會在無形中滋生,尤其又是在這種幽靜偏僻的小道邊,來往宮人也不多,更是助長了嚣張的氣焰。
身為安平郡王家武藝頗好的小姐安貴嫔,對龔清和這種賊喊捉賊的手段當然極其鄙視,撩了衣裙飛身而來,瞧着利落的身手,連在樹後看熱鬧的陸太後心頭僅剩的那麽一點熱血都全然被激發了起來。
一旁的小宮女看着事情鬧大了,拼死拼活地拽着攬着急紅了眼的安貴嫔,那邊龔清和西子捧心狀嗚嗚直哭,場面別提有多混亂了。
“龔清和,你不要欺人太甚,看本宮不打死你。”傅绛鸾已經全然失去了理智,紅了眼睛企圖把龔清和往死裏揍。
手裏捏了柄簪子和擲飛镖似的就往龔清和那處扔,龔清和身邊有個小太監眼明手快就把自家主子給拽到了一邊,那飛簪寒光一閃,就沖着探出半個腦袋看熱鬧的陸太後刺來。
秦作庭一把把陸瑾佩裹進懷裏,伸手接住了那精致的簪子,那邊就有人喊了一嗓:“什麽人?”
天色很昏暗,世界很安靜,這人又背對着她,雖然表情看不見,但是陸瑾佩就覺得他現在面目極是猙獰,猙獰到着了傻缺姑娘得倒大黴。
“大晚上的皇貴妃和安貴嫔好興致,專門找了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練拳腳,看着身手不錯啊。”當啷一聲,就把手裏的簪子給扔在了地上。
龔清和膝行了幾步一把攥住秦作庭的衣裾,聲淚俱下,梨花帶雨,淚花串串道:“陛下,陛下,您瞧瞧臣妾,被這安妹妹欺負成什麽樣了,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那邊安貴嫔也有模有樣地叫屈:“陛下,是皇貴妃先動得手,臣妾也是無奈,求陛下明鑒。”
“行了,誰做了什麽心裏清楚,皇貴妃,若是你覺得貴妃之位委實不配你,大可如你所說,自請清修;安貴嫔,自你進宮以來,先是和陸罪人大打出手,這廂有又皇貴妃你來我往,看傅太妃及郡王對你的溢美之詞虛假頗多,本不該你奢望的事情且莫失了分寸,還不回宮反省。”
後位是沒有了指望,兩個姑娘白着一張臉,帶着宮人慌慌張張的跪安了。
這麽一番敲打在朝堂上就有人坐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照例來一章簽到O(∩_∩)O哈哈
☆、皇上今天有點邪性(大修)
秦作庭收拾完了兩個意有所圖的媳婦,樂颠颠地跑回來邀功,結果被陸瑾佩踹了一腳,冷哼一聲籠着個袖子朝前走。
他笑眯眯地黏過去,從衣袖裏扯出她的手牽着,順着幽深林子踏在石子路慢慢閑逛。身邊樹無論高低大小,都已經被秋意浸染,随着晚來的秋風飄飄揚揚地往下落,腳下的落葉,稱着昏黃的燭光層層疊疊密密地交織在一處,成了一片溫和的光暈。
陸瑾佩想剛才的事情,轉頭看他,這人笑眯眯的,眼裏都是無盡的溫柔和惬意,與方才的聲色俱厲全然不一樣。就和他如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直裾,領口袖口繪着墨色的龍紋,風骨高潔,只可遠觀,一張君子如玉的溫潤臉孔……可惜作着纨绔的笑容,內裏極是不正經。
活得如此表裏不一,而且當初見他,面子上威嚴和藹,私下裏一副狐貍模樣,雖然說現在也沒變多少,想起他初初調戲她的光景,就是一股無名火蹭蹭地往外冒,一腳又踢上了他的腿,冷哼一聲道:“流氓。”
她的聲音清清淩淩,平日裏就是那麽一副端莊肅穆的樣子,許是夜色朦胧,盡情浸染,卻多了幾分驕縱。秦作庭心裏喜滋滋的,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就覺得有趣,低低地笑了一聲:“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陸瑾佩:“……”這人吃錯藥了。
秦作庭見她瞪着她不說話,就伸手摸摸她的臉道:“走了這麽久累不累?”
“累。”女子該折騰就折騰,該恣意就恣意,免得到了年老體衰,人家就算想憐惜你,一雙腿腳不便的,只能望洋興嘆。
秦作庭就喜歡瞧她理所當然的模樣,心底軟成一汪水,伸了手将她兩條小細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彎腰就将她抱在了懷裏。她的側臉墊他的頸窩處,兩個人的皮膚緊緊地貼在一處,沒有縫隙。呼吸不可避免地噴到他的頸下,柔軟芬芳的溫和氣流讓他的心頭有些躁意。
“傅家最後一絲希望也被你給扼殺了,這事要是叫傅老頭知道了,老爺子非得氣死不可。”陸瑾佩單手勾着秦作庭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胸口的暗紋上劃來劃去,想到傅孜遠畢生夢想就此破滅,她簡直高興的不能自已。
男女的思維是有差異的,秦作庭對這件事情的認知向來很深刻,比如男歡女愛,男人想得是歡情女人想的是愛情;宮妃給帝王侍寝的時候,男人想的是纾解壓力或者傳宗接代,維持人類繁衍的穩定,而女人想得是得到這個男人的寵愛;宮妃有孕,男人想的是江山後繼有人,女人想的是母子會不會得到這個男人的寵愛……這是皇宮裏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模式,亘古不變,雖然說這樣的男人合該千刀萬剮,不過也算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還輕易變更不得。
他倒是從來沒想過陸瑾佩會變成這種嬌羞賢淑的小女人,從各個方面來說也絕不可能。但是,他同樣沒想過,在他心猿意馬的時候,這姑娘還在琢磨着朝臣的想法,關心國家大事。不是說這種做法不對,只是心裏七上八下的覺得她是不是不在乎他。
甚至有時候認為他們就這麽在一起,這小姑娘沒同意也沒法反對,平平靜靜地接受,安安穩穩地和他相處,任何要求也不提,任何保障也不向他要,甚至一丁點的擔心都不曾有。他時常安慰自己說,這姑娘全心全意相信他,可是更多時候他連自己都不大相信,她怎麽能做到安之若素的,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他,這個姑娘怎麽就不開竅呢,這個姑娘到底在不在乎他,這個姑娘……
秦作庭腦子裏胡思亂想,抱着她往前走,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她的話,陸瑾佩倒是很奇怪地戳了戳他:“喂,你想什麽呢?”
“姑娘……”
陸瑾佩默了默,有些嫌棄地說道:“……我以為你會和我一樣關心這事呢。”
秦作庭低着頭看了她一眼,幽幽地道:“你這麽關心這件事,還不如親自去問一問傅孜遠,看他生不生氣。”
陸瑾佩眨巴了兩下眼睛,往他懷裏蹭了蹭:“我犯得着問他麽,我這不是關心你,你一心一意要把傅家和陸家這兩根肉中刺給連根拔掉,如今惹怒了一對。你不像你爹,喜歡養着這倆互相制衡逗着玩,他落得高枕無憂。”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制衡這東西,你拆了一對還會來上一對,傅家和陸家不存在了,還有趙錢孫李趕着往上爬,哪朝哪代能缺的了這個……只是,小佩,我如果做了讓你傷心的事情,你會怪我麽?”
陸瑾佩打了個呵欠,眯縫着眼睛道:“這得看什麽事情,你要娶姑娘我肯定怪你,而且會很生氣,說不定哪天就把你廢了,立個新君。”
秦作庭很不自在地咳了咳道:“這個你這輩子都不用想了,我說的是別的事……比如陸家的事……”
陸瑾佩恍然大悟,接下來的時間她就一本正經地和他解釋,我現在很能明辨是非,就是因為太明辨是非,才能夠不在乎所謂的世俗倫理,安靜地和你相處。我們這樣的關系說好聽了叫情之所至,超脫世俗,按正常人的觀點叫宮闱醜事,家族亂倫。一個是人間帝王,一個是帝王他娘,不管是親的還是後的,當然親的一般也幹不出這種事,很容易授人以柄;何況還有倆虎視眈眈不臣之心的老頭子,不管于公于私,把這倆處理了為國為家都是再公平合理不過。你看陸家倆兄弟述職之後回邊隘,你轉臉就給人派了一個安撫使,那人還是傅孜遠的門生,你這麽險惡的居心,我都沒說什麽,當然更不會在乎你要做什麽。
秦作庭聽了她一番肺腑之言,不知該哭該笑,她這是在說什麽,深明大義?她怎麽就不表示她對那兩個人的生氣,怎麽就不和他鬧上一鬧,以示在乎他?作為男人強烈的自尊心和作為帝王無上的尊嚴的驅使,他始終還是沒有問出口關于她是否在乎自己的問題。
皇上今天有點邪性。
這是段靂戰戰兢兢地想了了一整天得出的結論。自從昨天陛下抱着太後回了宮,沒像往常故意找茬逗留,他就覺得不對勁,以為這倆人拌嘴拌到情深處,不由自主地鬧矛盾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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