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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釋重負地點頭哈腰,“娘娘請請請随下官來來來……”

往裏行的久了,越發昏暗,随行的兩個女官索性止了腳步劈頭蓋臉地把自己捂結實了嫌棄地往外頭站了站,看了陸瑾佩一眼,等待她出來。

不知道明晔是有意還是無心,把秦作庭關在上回秦作堂的那間囚室,只是多了一床棉被和一張小凳,搖搖欲墜的桌子上放着斑駁的燭臺,亮着星星點點的光,将一個抱臂而眠的人影投在了淩亂的牆上。聽見腳步之聲,秦作庭睜開漆黑的眼眸,目光向外投來。

陸瑾佩笑眯眯地看着他,啞着嗓子道:“好久不見。”

他立即站起身來,一步跨到粗細不勻的栅欄邊,離得近了便能看見墨色的常服齊整,發髻梳的一絲不茍,狹長的鳳眸牢牢地定在她臉上身上。陸瑾佩又行了兩步,隔着拳頭粗細的鎖鏈望着他笑。

旁邊有獄卒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門,陰沉着臉又走了出去。

她覺得腳下有些慌亂,竟有些邁不開步子,到了最後還是被他面色平靜地一把扯進懷裏緊緊地抱着,她觸到他身上溫熱的氣息,才覺得自己的手指涼的有些發顫,就聽他在耳邊道:“怎麽到這裏來了?”

她環上他精壯的腰身撇了撇嘴,“別人說夫唱婦随……”

抱着她的人在她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別人還說大難臨頭各自飛,你飛一個我看看?”

她将他放開,兩個人互相看了一陣,竟然大笑起來。

等笑夠了他又重新把她抱進懷裏,更緊了一些,“最近幾日我不在你身邊可有好好用飯,可有好好就寝?”

“有!”

他嗤了一聲,“撒謊,腰上的肉摸着都沒以前柔軟。”

陸瑾佩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道,“真的有啊,你伸進去摸一摸就知道了。”

秦作庭被噎住,低頭看着懷裏糾纏的人,連日來的不安定都煙消雲散,笑着地嘲笑她,“你個小流氓,什麽話都敢說,有沒有想我?”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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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旌一動,湊着腮邊嬌嬌軟軟的皮膚就親了下去,細密的吻落在她唇邊眼角,帶着不安分的喘息。描摹了許久才戀戀不舍地移到她微張的唇上,乘虛而入,勾住細滑嬌柔吞噬,順勢将她壓倒在了一旁的棉被上……

作者有話要說: 哎,我腫麽又卡在這種地方?羞澀~~~簡直停不下來~~火山最近又病了,發燒眼睛紅得像兔子,文文的質量……呵呵……我這麽說是不是很不負責任?

下一章在26號,不過26號晚更一個小時左右,火山要回去收拾東西,十二點以後再刷一刷呀!

83、另類的陰險和變态 ...

雖然陸太後向來三觀不正,陛下似乎與生俱來壓根就沒有這種東西,但是對于在髒亂差的天牢裏發生點什麽羞于啓齒的事情還是興致缺缺。所以兩人一番天人交戰,最終決定還是适可而止,各自勻了勻不定的呼吸懸崖勒馬鳴金收兵。

秦作庭半攬着她移了被子過去與她并肩坐在矮矮的雜草堆上,仔仔細細地将她打量了半晌,确定沒有絲毫的傷處這才放下心來。

陸瑾佩知道他所想,所以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放心我沒事,倒是明晔被我刺了好幾回,不過他活得倒是挺好。”

秦作庭眼光有些沉,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道:“小佩,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你不要激怒明晔,保住你的性命才是緊要的。”

陸瑾佩伸着指頭在他膝上寫寫畫畫,“我不委屈,每日裏好吃好喝好睡,倒是你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到這裏不習慣吧?”

秦作庭笑,“瞧你這樣子,很知足常樂啊?”

“不然呢,我連嫁人的事情都答應了。”

聽她的語氣悶悶的,秦作庭的臉色有些黯然,親了親她的發頂,“昨兒他就告訴我了。對不起,這事怪我沒考慮周全,原以為他要的不過是這天下……不過你放心,我怎麽會讓你嫁給他呢,你都那樣我了,還不準備對我負責麽?”

“……滾。”

陸瑾佩怒目而視,看着身邊的人笑意滿面,淡淡地哼了一聲:“明晔要這天下用我來威脅你,就和他要陸家軍的信物用你來威脅我一樣,可是我如果給了他,咱們還有安寧的日子麽……”

秦作庭聞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瞬間有釋然了笑道:“既然他有求于你,你當然得想好條件,哪能這麽輕易把這件東西給他。”

明晔這人他再了解不過,心思深沉。在姜國受盡了苦楚,所以他不成器的哥哥趁着他父親力不從心之際,假借旨意擺出一副孫子的面孔在北地諸國聯手來犯之時公然求和,明晔韬光養晦多年自然不會将他哥放在眼裏,但是仍然孤身犯險來做質子,這麽大義凜然的氣度不得不叫人刮目相看。

從那朝哪代來說,一個合格的皇位繼承人必然都有自己的專長,例如勾踐卧薪嘗膽那些年做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千古絕唱吧?再比如他大哥秦作朝在兵務上堪稱天之驕子,他四弟秦作堂在籠絡人心方面可謂一絕,而明晔此人就更不必說了,韬光養晦與借力使力都是個中好手,一般人沒有那個苦中作樂的胸襟還真的學不來。

所以說,明晔用自己來威脅小佩逼着她嫁給他,從另外一方面來說,何嘗不是利用小佩來威脅他,你交不交禦玺,你不交你女人就是我的了?這難道不是一種另類的陰險和變态麽?

陸瑾佩瞧着他明顯陰沉着的一張臉,掰着他的手指道:“我肯定不能随了他的意啊,他那麽狡猾,我若是給了,到最後連你都不肯還給我那可怎麽辦,我得想一個完全的法子。”

秦作庭安撫似地吻着她的臉頰,低着頭小口小口地啄着讓她舒服地閉了眼睛,暫時不去想那些令人煩擾的事情,“好,好,你吃飽了睡飽了,閑的無聊的時候可以想想。不過萬事都有我呢,這樣的艱難也就一陣子,你千萬不要亂了心神,本就淺眠可莫要叫我擔心。”

話音剛落,腳下就有一只碩大的老鼠做賊似的竄過,破壞了好端端的氛圍,到底在這種憂患的環境裏萬事都不可盡興。

陸瑾佩環着他的腰身,往他懷裏拱了拱,悶悶地道:“你可要快一點啊,明晔那人陰險的很,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暗地裏對你下刀子。外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苑鵑說她教人看着兩個小包子,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托人照顧好他們,你對自己緊着點心就成了。我幫不了你,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聽得人到底是把其中的重要內容忽略了,只是笑着道:“你要做的,就是保護好你自己,其他的事情都莫要去管他。這一條路上有多難,我登上這帝位的頭一天起就想的到,如今這種局面早晚有一天是要離開的,我很感激你還能在這種時候來看我一眼,我不需要你做什麽,更不舍得你陪着我受苦,旁觀就好。”

陸瑾佩撇撇嘴:“這種時候你還這麽兒女情長……”

秦作庭緊緊抱着她,瞧了一眼外頭陰魂不散的獄卒笑道:“我若是兒女情長,便拿禦玺去換你。可是我手中沒了那東西怎麽護你安穩,我若手中有了禦玺便要失去你,不過總歸你還能活着……小佩,你莫要怪我。”

陸瑾佩擡起頭來,看着他鄙視道:“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麽話,拿出你暗戀我六年的勇氣來呀,這麽沮喪可真讨厭。”

秦作庭被噎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道:“那時候……年少輕狂,不谙世事,就被你的表象蒙蔽了……”

陸瑾佩死死地往他腰上擰了一下,他悶聲一哼又淡淡地笑了。

抱了她一會,那個陰魂不散的獄卒終于有些不耐煩了,惡狠狠的目光三番五次地投了進來。

秦作庭起了身,牽着她一道站了起來俯下身佯裝去吻她便在她耳邊低低地道:“你宮內外都有數十人護着,霍铎的藏身之處明晔是尋不到的,你能把趙秦藏得如此之好,霍铎自然也不用他法。傅堯徽在邊隘失蹤也是我一手安排的,不日他便會率軍回來,還記得我在邊隘冒險去見的人麽?”他親了親她的耳朵,“他也會回來的,嗯,應該在你嫁給明晔之前,說不定到時候你見着了會高興的。”

陸瑾佩眨巴着眼睛聽着,抱緊了他的腰身點頭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放心吧。”

秦作庭擡起手摸了摸她的發,趁着寬袍大袖順手将一物沒進了她的發髻裏,黯了黯眼眸,瞧了一眼桌案上昏黃的燈盞,扶起她借着撫摸她臉頰的功夫起唇無聲道:“若是……萬一,我是說萬一……這是我的遺诏還有放禦玺的地方,你可以用它來換取一生安穩。”

陸瑾佩覺得眼睛極是酸澀,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他緊緊地攥着手送到了門外。

“去吧,這裏頭髒的很,待得久了會傷了身子。”

兩個人一個門裏一個門外,唯有冰涼的手糾纏在一起不肯放開。

那喪着一張臉的獄卒啞着嗓子道,“請娘娘移駕!”

陸瑾佩也不理他,從腰間取出了一塊系着玉佩的平安繩,“那玉佩本是我送給別人的東西,它配不上你。昨兒索性無事,我新編了這個。”瞧着獄卒極其懷疑的目光道:“明晔他已經檢查過了,不勞你費心。”

說罷塞到了秦作庭的手裏,微微一用力,勾着唇角笑了笑。

繩子裏的東西足夠他逃出這裏。

秦作庭松開了她的手将玉佩塞入懷中,“小佩,好好對自己。”

“一定!”

出了天牢,外頭一地的積雪,和裏頭的污穢形成鮮明的對比。

受女人獨有的思維方式影響,她從秦作庭的臨別贈言裏感受到了不安,深深的不安。或許秦作庭只是以防萬一,留了個後手,把禦玺的存放地告訴了她,可是在她看來是個很危險的信號,這件事情可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憂患這種東西在人心裏的變化是循序漸進潛移默化的,伊始就如同是細雨潤無聲,不仔細去品味根本難以察覺。以前她來過這裏兩回,第一次是看秦作堂,這人本來就和她沒什麽關系,他再落魄再痛苦也不幹她的事;第二回是來看陸執,名義上的父女,對她不壞除了逼着她替嫁這事,總得來說沒什麽感情,自然也不會放心上。但是,這次不同,這次來看的是她的男人,她未來孩子的爹,情況就和以前大不相同,她會不安會擔心會憂慮會暴躁,想起明晔這個人會覺得特別惡心。

她在着天牢門口站的久了,有人就開始不耐煩。

“娘娘,請移駕!”

甚至有人動手來扯她,陸瑾佩笑笑,便踏上了鳳辇。

壽昌宮門口三三兩兩的有官員走出來,見到她的車駕和見了瘟神似的行了禮匆匆地走遠了。

看起來明晔把議事之所挪來了這裏,真是太有意思了。

陸瑾佩下了辇緩步往裏頭走,見明晔坐在正殿裏伏案奮筆疾書也沒理他徑直進了裏間,匆匆瞧了一眼帶出來的紙卷便付之一炬。

明晔這個時候閑閑地走了進來,看她倚在美人靠上喝茶便道:“浴殿的水燒好了,去一去晦氣,然後我陪你去挑幾只貓可好?”

陸瑾佩頭也沒擡,淡淡地道:“啊,晦氣,那你去吧,我怕那一殿的水都不夠你用的。”

明晔也不和她生氣,笑着取走了她手裏的杯子飲了一口:“我睡得時候聞不慣你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這麽說,今晚關于反抗又要來場持久戰,而且結果似乎還不怎麽樂觀。

陸瑾佩撣撣袖子道:“不喜歡你可以不來,來了你就克服一下。”

明晔笑道:“這事還真克服不了,對了,你剛才在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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