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有道是你行你上

荥陽這輩子什麽都吃過,就是沒吃過這麽大的啞巴虧,而且這些還是拜眼中釘所賜。心中的怒意已經難以用正常人的語言來形容了,于是就頂着一身殘羹剩飯,在衆宮人驚掉下巴的場景中風風火火地大踏步沖向了壽昌宮。

所以指望一個妒火攻心的女人能做出什麽善解人意的舉動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路上的荥陽在瑟瑟的寒風裏劇烈地奔跑,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怒火蹭蹭地往上直冒。她就不相信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他們山盟海誓,互許終身,怎麽就能被陸瑾佩那個狐媚子輕易地把男人給奪走了呢?那個不安分的女人,肯定是看自己的哥哥大勢已去,要勾引明晔來另投高枝求得榮華富貴,真是太不要臉了!

就這麽忐忑颠沛了一路,終于到了壽昌宮門口。

瞧着那處燈火通明,門口還有幾個宮人踮着腳往東邊張望,荥陽的心裏又燃起一線希望,看這架勢人肯定是還沒有回來。只要不進宮,只要不上床,萬事都好解決。

然而她很快就發現,她把這個世界想象得過于美好,她把男人在床上的話太當一回事!

還沒等人到跟前來問她,東邊的路上就出現兩個人影,一個高大,一個瘦小。瘦瘦小小的在前面,手裏似乎還扯着什麽東西,後邊一個倒是身材高大,不過走路踉踉跄跄,腳步飄忽,一會往左一會往右,就是和前邊那人的腳步唱反調。

走的近了才看見陸瑾佩用身上的披帛把醉酒的明晔一雙手給綁了,留下一尺來長的距離攥在手裏,一路給人拖了回來,後面的明晔反而耍賴似的笑着,一個勁兒往她身上黏,被甩開也不氣餒,依舊我行我素。

明晔在她那裏從來都是優雅從容的,舉止高貴,連她這麽養尊處優的一國公主都相形見绌,哪裏見過明晔這副伏低做小的模樣,眼淚啥時間又湧了上來。

陸瑾佩被明晔折磨地也很想流淚。

飲酒過度是件痛苦的事,了解她如何把明晔拽回來就能有深刻的體會。這人是醉了,但是扔在風裏不行,一刀解決也不行,總之是不能讓他出一點差錯,否則秦作庭計劃的事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怎麽辦?

她又不想跟他親近,索性拴上拖回來吧。她沒有照顧過醉酒的人,看到跑過來見禮的人終于在一路拼死拼活中看到了希望。于是更加同情上回她醉酒被壓着在山洞裏一整夜的秦作庭,陛下,您真是辛苦了!

禦花園離壽昌宮不遠,走得卻甚是艱難。你往右,他往左,你順着他他又不樂意了,而且總喜歡往她身上黏趁機占占便宜,這一路走來出了一身的汗,眼瞧着到了宮門口看見幾個明晔身邊的人,那心情真是妙不可言。

伺候的人見他們回來了,長出了一口氣,又看了眼明晔如今的狀态,吓得跪在地上又不敢說話了。陸瑾佩可不管他們,把披帛往下一扔,喘了口氣道:“你們誰……把他弄回去?”

衆人面面相觑,有一個膽子大的道:“娘娘,殿下有旨今兒宿在壽昌宮,煩請娘娘莫要推辭。”

宿你大爺,當她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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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佩翻了個白眼,身後被人架着的明晔聞言暈暈乎乎地對她笑:“阿佩……我想留下來……陪你,你看,你今天笑了很多次呢?”

身側不遠處,叮叮當當的脆響乳白色的珠子撒了一地,還有幾個滾到了她腳邊。

明晔不耐煩地睜開了眼睛,迷離裏頭裏頭醞釀着怒意。低着頭看了半晌才辨別清楚腳下的物件,一腳踢開,對着衆人道:“還不把這些……收拾掉……絆着娘娘,你們,你們都去陪葬!”

那是他曾經親手給她戴在腕子上的,說是每一顆都代表了他的心意,如今,都是假話麽?

陸瑾佩的目光越過跪在地上亂成一團的人,這才往三步開外的人瞅了一眼,荥陽滿臉是淚愣愣地站在站在那裏。瞧她看她,她摸了一把眼淚,恢複了往日趾高氣昂的樣子斜了陸瑾佩一眼,冷哼道:“嗤,無用的人做什麽都不成器,連伺候個人都不會,養着你呀淨會糟踐糧食,哦,”她掩唇笑了笑,“我忘了,你還會攀高枝,真是人不可貌相。”

陸瑾佩呲了呲牙,側身讓了個道:“您請您請!”誰想伺候人,真是太特麽的坑爹了,你行你上。

明晔已經醉到游魂症狀的晚期,念念耷耷就往地上滑,荥陽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惡狠狠地瞪了陸瑾佩一眼,勾着驕傲的笑容往自己的寝殿方向去了。跪着的人抹了抹汗,面露驚恐的目光在兩人面上來回穿梭。果然是那什麽過的人,伺候起來得心應手,連一路上相扶相持都散發着娴熟的韻味,柔情蜜意把話家常都絲毫不差,明晔臉上的表情都輕松了許多。

陸瑾佩甚是猥瑣地摸着下巴,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第二天一早,明晔大馬金刀地在長樂宮裏坐着,連旁邊端着茶的小宮女手抖哆哆嗦嗦地端不穩。荥陽起身的時候,本懷着滿心的愉悅和羞澀來見明晔,不想到他說的話都帶着邊邊角角的針直往她心裏戳:“本宮瞧着你每日幫着傅太妃前後操勞,原以為你是個精明能幹的。怎麽着,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去別人的宮裏做出這等事情來,那是你能去的地方麽?”

荥陽頓時傻了。

他以前何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即便有時不悅也只是微風拂面地輕笑。

就聽着他接着說道,“本宮不知道你受了何人的蠱惑,有了非分的想法,不過本宮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不和你計較了。知道你日後安分守己,管好自己的腦子,管好宮裏的人,其他與你無關的事情莫要插手。”

荥陽紅了眼圈也不敢哭,只是坐在一邊的椅子裏木讷地點了點頭。

明晔拂袖而去,荥陽帶在椅子裏越想越覺得窩火,她昨兒晚上好心好意地把他伺候回來,一夜又是水又是湯的都沒合過眼,他倒好為了一個狐貍精劈頭蓋臉好一頓訓斥……思及此處,荥陽氣得把手邊的瓷器摔了一地。

這個陸瑾佩,到哪裏都是個禍根,仗着自己一張狐貍似的臉,在宮中橫行霸道,也太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了,只要她在這宮裏頭一日她就沒有安生日子可過。

不過話說回來了,她現在看着那只礙眼的狐媚子……也只能幹瞪眼,明晔這麽興師動衆地來警告過她了,萬一陸瑾佩出點什麽意外狀況,明晔生性多疑,到時候是不是她幹的明晔都能怪到她身上,瞧那眼神和吃了她沒分別。

而且她也不能告訴母妃,別說表姐那時候沒弄死她倒是給傅家惹來了災禍,前一段日子,明晔對陸瑾佩的情意初露鋒芒的時候,她向母妃抱怨了一二,換來的不是暖如春風的安慰,而是義正言辭地勸誡:明晔和傅家聯手如今才得了這天下,他還要靠陸瑾佩去威脅秦作庭交出禦玺,如今不是收拾那個賤人的時候,要以大局為重,目光不能短淺。有朝一日明晔得了天下,坐上皇位,讓你做了皇後,你想怎麽收拾陸瑾佩都可以。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明晔分明就是個厚此薄彼忘恩負義的薄情郎,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何況那個新人也沒見笑過幾次。如果再這麽放任兩個人在一處,陸瑾佩吹一陣枕邊風,早晚有一天被收拾的可就是她了這怎麽可以,一定要弄死陸瑾佩,去他大爺的家國天下,她只是個女人哪來那麽大的的抱負,精心守衛自己的幸福難道有錯麽?

這件事情一定要進行的神不知鬼不覺,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她要借力消滅掉陸瑾佩,要知道皇兄在位之時,因為和陸瑾佩不清不楚的關系,朝臣多數是把陸瑾佩視為眼中釘的,借他們之手明晔還會懷疑到她身上麽?何況,明晔不同于皇兄,睡過和沒睡過,那關系怎麽能夠一樣,秦作庭把陸瑾佩當做心頭寶,明晔估摸着也就是臨時起意,沒有那麽多的感情。

這真的是太好了!

其實這也是陸瑾佩如今的狀态。

前些天明晔的色心沒有得到滿足,她的快樂就瞬間爆棚,如今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反省明天的事情只會寝食難安,不是虐待自己嗎?何況還答應了那人照顧好自己,所以該吃吃該睡睡,一覺到天明,白日裏也是喝茶聽琴,閑來無事欺負欺負宮人,也算是自得其樂。

又這麽一日過去了,宮人挑起了燈,一排排的挂在廊下明亮如晝,明晔傳話來要補上前些日的遺憾。陸瑾佩也不知可否,接受了喜上眉梢的雄壯宮女給她來一個風情萬種的晚妝,雖然看起來像女鬼一樣。她坐在桌子邊上,掂着銀筷子在精致的菜碟子裏戳戳搗搗,遇上好吃的就賽一點進嘴裏,所以還沒來之前一桌菜被她劃拉得七零八落,明晔還沒有來。

陸瑾佩看着一屋子人看她和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瞬間沒了趣味,巴拉巴拉了衣服一邊撐着頭,一邊在桌子上搗,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夢裏有只手往她要掉到地上的腦袋下墊了一墊,輕柔地攬過她抱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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