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節課剛開始
我天真的張開了嘴,等她送進來,但就是在我閉口的時候,爆米花突然又被她抽了出來,送到自己的嘴裏,讓我的愚蠢畢現無遺。當然,我也成功過,結果我那出彩的機靈敏捷非但沒得到她的贊賞,反是遭到她沒良心的狠捶猛打。
有一段時間,她也會乖乖地坐在那裏認真的看一會兒,到了所謂的動情處,總是趴在我的懷裏一把鼻涕一把淚,把她那涕淚都抹在了我衣服上。
我總覺得她是故意的,但還是又像哄小孩兒一樣安慰她,撫摸她的頭,拍拍她的肩,盡可能溫柔地說話。
“這些都是導演一手策劃的,現在只是為了考驗他們。他們終究會在一起的。”
“好人會有好報。”
“有情人終成眷屬。”
“上天會照顧善良的孩子。”
……
我簡直不能相信這些無聊的蠢話會出自我口,痛苦不已。
這麽巨大的痛苦,換來的只不過是她短暫的破涕而笑,末了,她還要把幸福的涕淚全部抹在我的胸口。
唉!就這樣一直折騰到淩晨三點,可惡的是,她倒是先睡着了。
我抱她回卧室,輕緩地蓋上被子,最後,竟會奇怪的給了她溫柔一吻。
睡到下午一點,她決定要去附近的公園走走,邀我同去。
這次我沒敢貿然答應,逼她寫保證書,保證如果她買東西,我有轉身就走的權利,而且不需要受到任何身體和心靈的譴責。
到公園時,竟意外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我們并不想拿些什麽東西來避雨,而且覺得這樣的洗禮倒是很舒服,很有情調。
風也開始瘋狂了,卷起地上的桃花直往上沖,灑在這天與地間。曲徑通向幽處,兩旁盡是竹葉戲風,待到盡頭,卻是一河碧水,碧水上卻是綻放着鮮紅的桃花,随水西去。兩岸全是花草桃樹,蝴蝶翩飛,蜜蜂來湊熱鬧。各種氣味混合在一處,黏着這風亂闖。
美景最适宜人少時候,此時恰好人數寥寥。
我們在公園裏悠閑得轉了幾圈,像好奇的孩子。
這裏的空氣本就新鮮,經小雨的洗刷,更是刺激人,使人愉悅,振奮精神,以致于興奮。
佐希兩手着地,化作一頭以四腳行走的母獸,一扭一扭地地爬到我的身邊,用牙拉拉我的衣角,學着貓的聲音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又學着綿羊叫着爬開了,去啃垂柳的嫩芽。
我這時才發現她的臀部很漂亮,特別是來回扭動的時候,很想用手慢慢地把玩一番。
我壓制住了邪念。
我萌生了個有趣的想法,就随手把她的手提包帶子套在她的脖子上,用它作為繩子牽着她。
這時的她在我的繩下成了條乖巧的小狗,溫柔的汪汪叫。
我牽着她轉了一會兒,又被變成瘋牛的她給撞倒在地。
我頓時化為一頭憤怒的猛虎,她則變成了一頭傲慢的母獅子,轉着圈尋找對方的弱點,伺機出手。
最終我把她死死得壓在身下,在微雨中從她的俊俏的臉一路吻下去。
我攻破城池,不斷地沖擊她最後的防線。
我的動作得到了她完美的配合。
兩人在這公園裏默契地交合。
第二天一大早,佐希就匆匆忙忙地往火車站去,留我在家裏整理家務,購物做飯。
我平日裏也厭惡做接來送去的活,樂得留在家裏享福。
大概是上午十一點,門鈴才響起來,他們回來了。
她的男友竟會是個四十歲上下的老男人。
他一見我,就有些不愉快。
“佐亞的男朋友,暫時住在這裏。”她慌忙介紹道。
他的臉色這才好看些,伸出手要握手。
我平日裏很讨厭這些無聊的禮節,這時迫于禮貌,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随後把飯菜擺了出來,大家邊吃邊聊。
“你是做什麽工作的?”他一副關切的樣子,像是對弟弟說話。
“也沒什麽固定的職業,只是喜歡經常四處轉轉,做長期旅行。”
“哦。”他的臉上現出了毫不掩飾的厭惡,但只是一瞬間,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教養吧。
“年輕人嘛,別怕吃苦,努點兒力,也會有成就的。”他勸我說,像是在教訓晚輩了。
“謝謝。我也知道這些。但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我天性散漫,喜歡旅行。現在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
“你管那麽多幹嘛,整天就會操閑心。”佐希抱怨他說。
他埋頭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吃飯。
“你這樣的不争氣,佐亞怎麽辦?你沒房沒車,到時候怎麽結婚?”他像是實在忍不住了。
“我沒想那麽遠。只要現在我們在一起很快樂就好了。我不要求她為了我而改變,我也不想為了她而努力。我只為自己的快樂而活着。”
“那麽,你不就是在欺騙感情嗎?”
“怎麽會呢。我是真心的,只是我不能忘了我自己。”
在暗夜裏,我承認他所說的正确性,以世俗的眼光來看。
我覺得自己該離開了,也許自己真是瘟疫。
“瘟疫”,初中時,一位英語老師如此稱呼我,那時,她身上的贅肉因憤怒而顫抖。這是由于我每換一次座位,周邊的同學成績飛速下降,像是跳樓。
我寫了一頁筆記,擁有信一樣的功能。它躺在書桌上,來表明我的心跡。
我只願做一個過客。我是多麽癡迷自由,痛恨人世間的一切約束。我必将背起破舊的背包去遠行,趁還年輕的時候。在遠行的路上,我只會激昂的高歌,絕不會有憂郁的低吟。遠行的路上必定要快樂的,我絕不會病态的嘆息。既然執意要旅行,在遠行的路上又何必叫苦連連呢?!
我注定要背叛這整個世界,把它企圖加于我身的枷鎖統統打碎,然後遠走高飛。
世界啊,原諒我吧。我只願做從天空劃過的飛鳥,不留下來過的蛛絲馬跡;我只願做從樹林匆匆流過的輕風,不留下來過的痕跡。我只願做個過客,并不想刻意留下任何讓他人懷念的東西。古代的聖賢英雄,畫下濃重的精彩的色彩,萬古流芳;先前的惡人蠢蛋,把鼻屎糞便塗抹在了歷史的牆上,臭名遠揚。萬古流芳和臭名遠揚,都不是我所想要的。我只要靜靜的遠行,做個沉默的過客,來時我一無所有,走了一無所留。我索取了一座大山,卻付出了一粒微塵。原諒我吧,原諒我這個自私而又純潔的靈魂吧。
父母啊,原諒我吧。別指望我做個孝子吧。我只願做個遠行的客人,卻不願只做你們的兒子。我将與自由遠行,去做空中翺翔的雄鷹,絕不做呆在屋檐下絮絮叨叨的麻雀。我既不願被驚天動地的大事件所擾,也不願被瑣瑣碎碎的日常生活所惱。我只願做個過客,在這世界沉默的旅行,在那黑黝黝的山裏,在那蔥郁的樹林裏,在那咆哮的瀑布邊,在那飛禽走獸身邊。我只願靜靜地遠行,做個沉默的過客,來時我□□裸,走時卻帶走了整個世界。我索取了整個世界,卻付出了一粒微塵。原諒我吧,原諒我這個自私而又純潔的靈魂吧。
小弟啊,原諒我吧。我注定要去遠行,去那未知的山脈大川,去那不知名的鄉間小路,在哪棵樹下歇息。我只願做個過客,做個不怕危險與寂寞的過客,做個不怕空虛與孤獨的過客。我只願靜靜地遠行,做個沉默的過客。我不會驚擾河裏的每一滴水,不會驚醒樹林裏的每一片葉子,不會騷擾從身邊飛過的每一陣風。我注定要背起破爛的背包遠行。原諒我吧,原諒我這個自私而又純潔的靈魂吧。
戀人啊,原諒我吧。我必定會去遠行。我倒是希望你與別人結婚。我只想永遠站在你的牆外,等你想紅杏出牆時,随時吩咐一聲。你用你那婚姻的枷鎖把別人拴在牆內吧,讓他做一條不自由的狗吧;而我只想站在牆外,做一匹可以四處游蕩﹑任意吼叫的狼。我只願靜靜地遠行,做個沉默的過客。我寧願做個處處留情的風流浪子,也不會去做癡情苦等的許仙。你愛得情深,我卻愛得膚淺。原諒我吧,原諒我這個自私而又純潔的靈魂吧。
朋友啊,原諒我吧。我必定會去遠行,不需要人陪伴。對你們而言,我走得瘋狂,走得傻氣,走得無情,走得嚣張。我是容不下一絲的牽挂,是容不下一絲的彷徨。原諒我吧,原諒我這個自私而又純潔的靈魂吧。
我在夜色的掩護下,來了個成功撤離。
作者有話要說:
☆、43
我終于是決定要回家看看父母了,想看看他們現在的模樣,當然,也有劉叔和小弟。
驀地想起了二姑。二姑在她三十多歲時就離世了。那時我還未畢業,只是在工廠裏實習。家人打電話,要我去醫院一趟,說是二姑病危。等我趕到時,家人都在病房門外等着,一個個哭得像淚人。可是,我卻是沒有絲毫的悲傷,甚至,沒有一絲的緊張。将近十二點,二姑就離世了。家裏人更是痛不欲生,哭得聲嘶力竭。大伯拉住我的手,逼我去看二姑的遺容。我驚奇的發現,她與祖母是如此的相像,當時只是驚奇,硬是擠不出一滴眼淚。糟糕的是,我并未因此而愧疚。
我一向的觀點是,齊生死,同悲歡。人的生死,都是自然現象,就像石頭會被風化,就像流水注定要從高處往低處走;人的情緒應該是受自己控制的,不可以随着外界的變化而變化。
只是因為看着車窗外匆匆逝去的樹木,引誘我開始去追憶往事了。
終于是回到了家,是父親開的門,他明顯已經蒼老了,花白的雙鬓,瘦弱的身軀,悲傷的眼神,彎曲的脊背。
看着他這幅模樣,我愧疚了。
他剛好要出門,去和劉叔下棋。
我要上前去攙他一把,卻被他推開了。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兀自地向前走。
我忙把行李扔在了家裏,小心翼翼地跟随。
他的腿腳不好使了,走路時顫顫巍巍的。
我跟着他到了劉叔家。
劉叔卻是把小弟的地址和手機號碼給了我,要我和她聊聊。
我決定先去小弟家,暫且不打電話。
在路上,我見到一對兒秀甜蜜的小情侶,這是第二次見到他們了。
第一次是在去年國慶節放假,當時我提着箱包正從鄭州回來,見他們邊秀甜蜜邊從街口往外走,時間大概是下午五點,與這次正好相反——我往外走他們往裏。
他們依舊迎面走來,我笑了,原因有二:一、那個小女生長得清純可愛,身材也不錯;二、為別人的幸福而喜悅。
卡夫卡空虛寂寞冷時,見到滿街親密的情侶,發出由衷的祝福的笑,并自誇像自己這麽偉大的行為天下難尋。他是吹牛,凡是有靈性的人,都會為別人的幸福而喜悅,都會為別人受到苦難而憤怒。
那個小女生的确很漂亮,标準的瓜子臉,總是帶着甜蜜的微笑,笑從兩個小酒窩裏流了出來,傾瀉在這午後稍暖的陽光裏,讓這冰涼不愛動的光線也變得活潑起來,摸起來,有了跳躍的質感。
她挽着男友的胳膊,像極了剛結婚的小媳婦兒,盡管只是個高中生。
至于她男友的外貌,實在是乏善可陳。根據他的相貌,我基本可以判斷她有極其嚴重的戀祖父情結。
不管怎樣,這是他們自己的事,和我這個外人無關。我是無權論長短的,只有祝福的份兒。
愛是一件快樂的事,是生物美好的天性,是不應該被披上枷鎖的。
可惜啊!總會有些無聊的王八蛋以國籍、種族、信仰、性別、年齡、道德等等作為這些大法具害它,逼它作低頭哀號的狗,就像是太監嫉妒別人能夠□□,非要閹割別人的□□。我想,最完美的報複,就是讓他被一群搔首弄姿的極懂挑動男人□□望的豔麗女人包圍,又不準他使用假□□,心急火燎卻不能做。
我卻是在公園裏遇到了她。當時,她手牽着一個小男孩兒,很調皮的樣子。
“小弟。”我輕輕的叫着,雖是多年未見,她的身影我還是記得分明。
兩人聊了些往事。
“你要不要見見我丈夫。”
“不感興趣,我回來只是要來看你。”
“你對人還是那麽冷漠,這麽多年了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她是有些傷心了。
我的心猛然一震,接着敷衍她了兩句就離開了。
一直以來,我也沒見過她的丈夫。有好幾次那人主動上門,都被我拒之門外。聽說,那個男人很不錯。管他呢,這和我有什麽相幹呢!
我在小縣城裏呆了幾年,一直深入簡出,和朋友們也失去了聯系,過着半隐居的生活。上班,看書,鍛煉身體,和兩位老人下棋,簡單而又有趣。
在一個春季,我搬到了東街。
東街是個村莊的名字,很顯然,它是個謙虛的好孩子,正如石家莊是河北省的省會。
找了個不錯的住處,是個單獨的小院子,生活的必需設備一應俱全。房東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
價錢令我滿意,只是要與人共享,對于習慣了吃獨食和安靜的我來說,的确是一塊兒心病。
那人很安靜,很少走出房門,也沒有古怪的癖好,老太太解釋道。
我決定在這個小院裏住下了,只因為找不到更合适的。
朋友們幫我安置了這個新居後,建議放一串鞭炮以賀喬遷之喜,被我幹脆的拒絕了。
最終大家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通,散夥,各回各家。灌了一肚子的酒,原以為會跌跌撞撞而出,不曾想,被這冷雨一淋,涼風一吹,人倒是幾乎完全清醒了。
淋着細雨,靜靜地行走在路燈昏黃的燈光下,我望着已經被點亮的萬家燈火,心裏驀地有些戚戚然了,鼻頭發酸,心也跟着一涼,陷入了痛苦設下的沼澤陷阱。
思念像是條難纏的蛇,玩弄似地追趕着我,終于把我給逼到了死角,緩緩地逼近,輕輕地張着小口,一點兒一點兒地吞噬。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以此打退它的進攻。這一響亮的耳光,就像是被執着的火杖,令邪惡的它退避三舍,遠遁而去。
回到住處,我要盡快入眠,好在有疲憊的幫助,這個願望很快達成了。
翌日,細雨仍舊是淅淅瀝瀝。
在雨天睡覺和在天寒地凍時縮進溫暖的被窩是最惬意的。
關于最惬意的事情,各人有各人的主張。有雪花下凡塵,一群富人做打油詩贊嘆,卻被一個窮人攔腰截住,痛罵了一句作為結尾,湊成了三句半。各人有各人的認識,因此,各人追求幸福的目的和最高目标也不盡相同。有個乞丐某天發宏願說,假如自己能夠做皇帝,定要天天吃烙馍卷大蔥喝豆漿,曬大太陽,想幹活時,就背個小背簍懶懶的撿些糞蛋兒,晚上就摟着王寡婦美美睡上一覺。想到這個故事,就會忍不住偷偷的笑上一通,可能,想到這個故事,也能夠算最惬意的事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入了夢鄉,當我醒來時,細雨已然止住了勢頭。雖然冷雨收斂了方才的嚣張,但是陰冷的氣息還是未能消散。這陣陣的涼意又成為了我縮在被窩裏不工作的借口。
我急急地拎起了本書,又匆匆地鑽進了被窩,怕在外面着涼感冒。在被窩裏看書,的确不是好習慣,有易于引起近視的弊端,但是,它終究是舒服的,僅此一條,就完全把惡劣化為烏有。沒能夠讀完一頁,就呵欠連連,再次與周公論道了。
再次醒來時,天已大晴,太陽發出的柔和的光芒,暖暖的。
我決定要先走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振奮一下精神了,等到太陽再強勁些時,就可以完全褪去衣服,裸着躺倒在小院子中了,舒舒服服地享受太陽浴。
天遂人願,太陽光的溫度恰好,恰好夠曬個日光浴。
我滿意的躺倒在地上,又入了眠,呵呵,這的确是個糟糕的習慣。
最終是冷風喚醒了我,不過,我并不打算去領它的好意,反倒是狠狠地責罵它一番,只因為它讓我感冒了。感冒時,我通常是不會吃藥的,更不會去打針,只是冷眼旁觀,靜靜地等待着它的滅亡。
我的期待是落了空。看來,感冒這個混蛋這次是不打算給我面子,鼻塞頭熱的症狀加深,又添了些頭疼頭暈的跡象。
好吧!讓我徹底消滅掉吧!原來還抱着不管不問的态度,還抱着把你當做朋友的幻想,原以為你能夠識相,懂得見好就收的巧妙分寸,那時,待你如春天般溫暖,小心呵護,認真奉承;現如今你倒是小人得志,得意忘形,屢屢陷我于精神和肉體的雙重痛苦中,依照如此形勢,我也要背水一戰放手一搏,看來也只能如秋風把它這落葉狂掃而下。瞧好吧!接下來就是以打針為主要進攻,以吃藥為輔助進攻。
大約又過了一周,病體終于無恙了。細想細算了一下,自從搬過來的半個月,書也不曾讀完過一頁,小說也未曾寫上過一字,更糟糕的是,連小說最初的構想還杳無蹤影呢。想當初,執意要搬出來獨住時,還信誓旦旦地說,不僅小說的構想,就連詳細的內容也存放在腦子中,只等找個安靜的場所,不消一個月,就能夠把它們從腦子中完全搬到紙上。
自然,這一切都是胡說八道,我只是已經不能夠再忍受父母的啰嗦,才會找了這麽一個義正辭嚴的出走理由。原以為來這裏以後,靠這安靜的環境,靠着我那如機器般精密的頭腦,定會大發神威,不用一個月就能夠完成一篇不錯的小說。不料想,剛來就出了這種無可奈何的狀況,一連半個月,腦子整天暈暈沉沉的,分不清白天與黑夜,只是累了就睡覺,餓了就吃飯。最糟糕的是,感冒期間連這些最基本的願望都不能滿足,累了就不能入眠,只可以無聊的滿是痛苦的躺着,同時不能思考。還有不妙的是,租房子的費用,請朋友吃飯的費用,這半月的夥食費,以及醫藥費,等等,已經消滅掉了我存款的大半。
我決定,等感冒一逃掉,就要暫時徹底地改掉愛睡覺的毛病,盡量不沾床,盡量不躺倒在地上,困了就趴在書桌上休息,一定要盡快完成小說。
作者有話要說:
☆、44
有人說,寫文章要全憑靈感的,靈感一來,勢如滔天洪水,無物可以阻擋;靈感不來,即使枯坐千年苦思至化為枯骨,也不能寫出一字。
錯錯錯!我實在是不能茍同。寫作是件極輕松,極随便的事,只要是想寫,文字就如火山爆發,噴湧而出。
此刻,我奮筆疾書。
在群山中,存在着一個奇怪的鄉鎮。這個鄉鎮被群山所環抱,與外界完全隔絕。可能,對外界而言,它就是個傳說中的世外桃源。可是,這個鄉鎮的居民并不這麽認為,他們以為這個城鎮就是整個世界了。
這個城鎮有幾個村莊,形狀大小不一,強弱不同。村子之間豎立有界碑,有守衛防守。村民如果想要到鄰村,需要辦理一系列的文書,作為可以來往的憑證,除此外,還要交上一塊兒核桃大小的金塊,俗稱為“保證金”。
村子間一向爾虞我詐,都只為謀求更多的利益而厮殺,争得急眼了,就開始打架,打完了就以勝敗強弱來作為分贓的資格和多少。假如有一天,這強弱發生了新的變化,估計又要打架,重新分贓了。
那是個野蠻的時代,幸好,現在處于文明的時代,連強取豪奪也披上了斯文的外衣了。不過,有時大村明目張膽的用武力欺負一下小村,也是易如反掌的,對于其它大村,只能巧詐,不能豪奪了。為了使這紛争能夠“師出有名”,各村正名為“愛村主義”。這樣就可以蠱惑村人,消除做惡事時的罪惡感。他們以為這種欺騙的方式很巧妙,就極其認真的傳給下一代,這樣,就可以使各村人更加固執己見的堅持自己的利益了,對于某些不必要的紛争和犧牲,也都心安理得的解釋為“愛村主義”,并為此自豪和狂熱。
在一個大村中,住着個叫作張宇的少年。
張宇出生在五月份,在他出生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鄰着的老李頭兒家的牛像人一樣直立着撒尿,東邊的老張家的雞集體放了一個響屁把旁邊的榆樹給轟倒了,諸如此類。
這些特異的現象雖說是不太雅,但終究是和一般人出生時的情況有所不同。雖然不雅,但仍舊不能夠避免人們對它的刮目相看,只不過這另眼相看裏摻雜了許多的惡意和戲谑。
人們請來了鐵口直斷的黃老仙。
黃老仙掐着指頭,口裏念念有詞,在張家院子裏來來回回逡巡了幾趟,閉口不言,繼而仰天長嘆,現出恐懼的面色,甩袖就回自己的小土屋裏了。
村民不能理解,卻是從黃老仙身上感染到了恐懼。恐懼就像瘟疫,四散開去,在人群裏亂闖。
他們不知道恐懼的同謀者是什麽,只是隐約猜出與那個小孩兒相關。黃老仙一直閉門不出,逼村民進入了絕望的深谷,盡管不知道絕望究竟是來自于何處,也許不了解才使這絕望發揮到淋漓至盡。
經過村民們多天的苦苦哀求,黃老仙也貌似不情不願的見村民們,才像是被逼着說了一句話,村之将亡,必出妖孽,說完,就躺下去,做出睡着的姿态。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商議,最終得出了一致的結論,這是罕見的團結。結論就是,先下手為強,趁着這魔鬼還沒有成長,應該扼殺在搖籃中。
正當人們齊聲唱和,一致殺敵時。
黃老仙又猛然醒來了,又說了一句,誰殺死他,十代必定遭殃。
衆人頓時啞了。
不知誰在人群中喊道,法不責衆,大家夥齊力動手。
黃老仙聽了,現出輕蔑的态度來,撚着自己稀疏細長的黃胡子,懶懶的說道,這妖孽禍害甚大,一人殺他,十代遭殃;十人殺他,百代遭殃;百人殺他,千代遭殃。
衆人沉默不語,失去了方才的激情,最終推說天色已晚,待明天商議後再動手,就各自散去了。
翌日的中午,人們稀稀拉拉大致聚齊,商量到日落西山,終于是有了辦法,将這個禍害移送的鄰村吧,趁着這濃黑的夜。
黃老仙說是遺棄者必然斷子絕孫。
黃老仙又指着村中的會議室,說,他們有法子。
村中議會全是以智慧著稱的長老,因此,很快有了法子。
他們決定,由村中的人來抓阄,抓到者就來執行處置惡魔的任務,為了激勵人們,說要為這個人立一個豐碑,得到永世的榮耀。
村民立即同意了這一決策,只是附加了一個條件,村中的長老也必須要參與其中,要做到與民同樂。
這個決策馬上被村中長老否決了。
第二天,村中議會出一紙布告:
妖孽之說是子虛烏有、空穴來風,不足以采信。村民應該擁有一雙天眼,看透妖人的邪惡用心。對于妖妄之人,定要嚴懲。
布告一出,惹惱了黃老仙。
黃老仙爆料,妖孽之所以會出現,是由于上層的無所作為才招致了天譴。
他為此發明了一套學說,積極奔走,四處演講。
終于有一天村民發現村中不再喧鬧,黃老仙也人間蒸發了。
至于黃老仙的去向,只有村中治安隊才知道。村中長老的眼神一緊,治安隊長立即心神領會。
在治安隊裏,為了讓黃老仙承認自己的錯誤,每個人都讓大腦加大馬力運轉,對于懲罰手段的發明,每個人都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踴躍參加。在整人方面,先是有靈感,一旦這稍縱即逝的靈感被攫住,經過大腦多道工序的加工,逐漸成了一整套理論。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
在黃老仙身上試驗之後,找出缺陷,進行研讨,再進行試驗,直到完美無缺。為了進一步促進審訊事業的發展,治安隊長設立了“最佳點子獎”,獎金豐厚至極。有日獎、月獎、年獎,連續三年得年獎,就可以獲得終身成就獎。獎金是由村民出的,理由是這些好點子能夠為村子的和諧提供強而有力的保障,而且可以保證這完全是人性化執法。至于具體的內容,只是說,涉及村子機密,無可奉告。
最難以攻占的城堡,通常是從內部開始潰敗的。治安隊裏某個隊員在執法的過程中,為了奪走一個小孩兒的風筝,就動用了武力。不巧的是,這小孩兒恰巧是治安隊長家的親戚。唉!對上司的家屬情況探究得不夠詳細,這是個教訓,治安隊裏的每個人都暗暗記下了。
這名治安隊員被捉了。才半天,治安隊就接到了法院的傳票,說是動了酷刑。治安隊長當然矢口否認,那個妻子倒是來得徹底,将歷年來村中的刑求事件一一說出,正是由于這件事,村民才得知黃老仙的去向。
只是等到黃老仙被營救出來,沒有人能夠他是個人了。據說,黃老仙到了鄰村,屬于政治避難。這件事轟動一時,引發了持續多年的暴動。它唯一的好處,就是将張宇這件事給遮蓋住了。
張宇長了一張極其普通的臉,至于平日的言行,也沒有顯出特別的聰明和邪惡。村民逐漸對他失去了興趣,也确信黃老仙是胡說無疑,只是對于當初的行為,覺得是理所當然的,沒有絲毫的愧疚,就像是人殺雞,不會對雞忏悔。
只是黃老仙的徒子徒孫還緊抓住這件事不放,如果确定黃老仙是錯誤的,那麽,以後還憑什麽吃飯,豈不是要活活餓殺。
于是,他們提出了新口號,不抛棄,不放棄。
作者有話要說:
☆、45
張宇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呵欠都不會放過,甚至是無意間的一個屁,都要被他們用袋子逮住。每次小心翼翼的擠出一小部分,嗅嗅、嘗嘗,企圖找尋出邪惡的蛛絲馬跡,然而,有時,牽強附會到他們自己都會否認的地步。
家裏人聽從了黃老仙徒子徒孫的指導,在一個小樹林建造了間小房屋,存了不少書,要張宇勤奮讀書,以此來削減魔性,又對張宇的活動範圍有很大的限制,避免與人接觸。
在黃仙教的內部,分裂成為了兩派,其一是“喝尿派”,其二是“吃屎派”。前者認為可以從張宇的尿液中提取大量的妖孽成分,後者則認為可以從張宇的糞便中提取出魔鬼的元素。兩派一直鬥争不休,經常有械鬥的事件發生。長此以往,兩派的信徒逐漸流失殆盡,尿的滋味不是太好,糞便的味道也不太香,除此之外,還要經常進行體力勞動,這種勞動經常伴随生命危險。最終,有“編織派”一統江湖,這派改變了信徒的飲食習慣,發揚着大膽想象,勇于制造假證據。這派的專業技能之強悍,連治安隊都自願掏腰包來學習,培養了大批的優秀學員,為文明執法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在那段時間裏,張宇只顧着看天上的流雲流浪,聽樹枝上的鳥鳴,聞淡淡的花香,天空中偶爾有個飛鳥滑過,瞬間消失了蹤影。天空是空無一物的,因此可以容納下萬物;地是敦厚到了極致的,因此,可以承載一切重壓。與天地的廣大長久相比較,人的妄自尊大是多麽可笑。這是一件滑稽的事情,也含有悲劇的宿命,終究會滅亡的,化為虛無,歸于沉寂。那麽,人活着有什麽意義?整天的辛苦勞作,整天的奔波勞苦,又有什麽意義?不自覺的,淚悄然落下。
在某天傍晚,太陽喝醉了,臉紅彤彤的回家。
張宇也要回家,在這路上,迎面走來一位少女,穿着七彩衣服,像是從彩虹上走下來的仙女。
在那個瞬間,少女給張宇了一個淺笑,雖是短暫,但仍舊被捕捉。擦肩而過,依舊是陌路人。只是每天這個時間段,兩人都會遇見。
大概過了半個月,在擦肩的一瞬間,少女的手裏多了一個木頭人。那個小木頭人與女子極其相似,幾乎連每一根頭發都是相同的。小木頭人的手裏還抓着一張紙條。
第一次見到你,你便永遠住進了我的心裏。雖是擦肩而過太匆匆,但是那個短暫的瞬間卻是被深深的烙在記憶裏,任由洶湧的海水千萬年往複的沖刷,也不能損其一毫。
世上佳人無數,她們費盡心機的妩媚也難以抵擋你無所用心的笑。
擦肩時間雖短,記憶卻是深刻;雖未曾相識,但是仿佛已相知千年。
想必是上天憐我,讓我數度與姑娘相遇;想必是上天恨我,讓我數度與姑娘相遇。憐我,所以以數度相遇,慰我相思的哀苦;恨我,所以以數度相遇,折磨我于不能相交相知。
天意難違,人心可測。能與姑娘偶遇,已是我此生至大的幸福,本不應有非分之想,只是小子不知地厚天高,在此鬥膽敢問姑娘芳名,願不吝賜教。
這種淺薄的舉動,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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