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血紅
當天深夜,協和醫院第二分院接到了這樣一例急診,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抱着另一個男人沖了進來,被抱着的那人身上只套了件睡袍,明顯已經失去意識,而且還有血不斷從他睡袍下的腿間滴落下來。抱着他來的那個男人驚慌失措地叫着醫生,然後套着睡袍的人被擡上了病床,有護士不斷在問問題,怎麽傷的,什麽時候,病人有什麽病史,等等等等,趙歲安忍無可忍地焦急大吼:“我怎麽知道他有什麽病史!不得你們查了才知道嗎!”
女護士的聲音也嚴厲而尖銳:“你不是他丈夫嗎!你連妻子的身體狀況都不知道你當的什麽男人啊!”
趙歲安一下子被凍在原地。那護士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急匆匆地跟幾個白大褂一起把林泉推進了急診室。
大意了…………他整個人癱在牆邊上,順着牆一點點往下滑。腿軟得有點站不住,趙歲安現在掌心裏依然全是血,他看一眼就覺得全身發冷。他現在都不記得自己怎麽把林泉弄出家門、抱到車裏、一路瘋狂地飚到醫院,他記得的只有不斷從林泉身體裏湧出的腥紅的鮮血,和與之對比下更顯得慘白像死人一樣的林泉的臉色。
明知道這樣情況下的永久标記會讓他受傷,為什麽還要這麽做!趙歲安在心裏狠狠地責備着自己,卻明白如果事情重來一次,他一定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那時候的林泉讓人根本無法拒絕,強勢的那個林泉總是讓他戰意昂揚,而脆弱的那個林泉卻讓他恨不能捧進掌心裏,唯恐疼了一點、傷了一分。
可他讓林泉流了那麽多血。趙歲安想要捂住臉,可手上仍然滿是鮮血。一個人的身上有多少血可流?林泉要是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
趙歲安不敢往下想了。他拼命讓自己鎮定下來去思考一些事,然後他就想到了現在确實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迅速拿出手機來給林玉汝打電話,一方面告訴他林泉出了事,另一方面問問林泉有沒有什麽病史。
深更半夜的,電話過了一會兒才被接起來。林玉汝的聲音聽上去還帶着倦意,趙歲安直接叫了聲爸,然後把林泉的狀況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的林玉汝立刻清醒了過來。他幾乎是從床上彈了起來,對着電話吼道:“你說什麽!他、他下面流血了?”
趙歲安的嘴像是被灌了鉛一樣艱難地吐動着字句:“對。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狀況,醫生剛剛問我林泉有沒有什麽病史之類的,我也不知道,他要是有的話您趕緊跟我說。”
“你們在哪家醫院?”林玉汝的聲音十分嚴肅。趙歲安報了醫院的名字,還沒來得急報地址,剛才訓斥趙歲安的那個護士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病人懷孕了你怎麽不告訴我們啊!”
趙歲安腦子裏一片空白。“懷……懷孕了……?”
那護士看他這副模樣就猜到了他也一無所知,頓時翻了個白眼,然後讓趙歲安簽病危通知書。趙歲安看到那慘白無情的單據時心髒頓時不會跳動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簽的,只知道那護士把單子拿走的時候上面還沾了自己手上沒有凝固的血。
林泉的血。
趙歲安站在走廊上,感到頭痛欲裂。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的反應不過來,怎麽就病危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病危了?
又是怎麽會懷孕的?
他可以肯定林泉肚子裏的孩子肯定不是他趙歲安的,想起林泉之前對體內的那個永久标記避而不談的排斥,趙歲安不敢肯定林泉知不知道自己肚子裏有個孩子。但林泉不是那種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人,如果他知道了自己體內懷了一個,還強硬地要求趙歲安永久标記他,那也太亂來了。他想起那次自己去林家跟林泉和林玉汝攤牌的時候,林泉用有些頹然的語氣說他已經沒有什麽懷孕了,但體內還留着永久标記。
而林泉懷孕的事情,趙歲安是聽誰說的?
喬恩賜。
趙歲安的眼神冷了下來。回想到那天攤牌的時候林玉汝和林泉兩個人分別不同的态度,還有喬納森家那對立場十分暧昧不明的姐弟,趙歲安幾乎能肯定喬納森家和林玉汝一定對林泉做了什麽,導致了林泉被永久标記、甚至懷孕。趙歲安不禁看向手裏依然毫無意識地握着的手機,剛才和林玉汝的通話現在早就斷了,趙歲安肯定林玉汝現在一定在趕過來的路上。
急診室的燈仍然亮着,趙歲安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全都扭曲到了一塊兒,默默接受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淩遲。
那護士第二次出來的時候趙歲安幾乎從牆邊彈了起來,他沖到那護士面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護士就一臉嚴肅地先說話了。
“病人的體征雖然穩定下來了,但狀況還是很不好。他的生殖系統遭受過藥物破壞,子宮內的胎兒情況雖然不好,但是現在的狀況不是說放棄胎兒就能保證病人,我們只能試着大人孩子一起保。”
“不管怎麽樣,你們一定要救回我老婆!”
“我明白你的心情,”護士的語氣也有所緩和,“不過我事先要跟你說清楚,如果情況惡化,我們可能要将你妻子的子宮連同胎兒一起切除。”
趙歲安怔了一下,随即道:“只要他能沒事,怎樣都好!”
護士疑惑地看了看他,大概是沒見過這麽幹脆的Alpha丈夫,就又提醒了一句:“子宮摘除之後,他就不能生育了。”
“這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趙歲安怒道,“子宮和人當然是人重要!我非要他生孩子幹嘛!我是要他的人!”
護士愣了愣,再想說什麽都被趙歲安給噎了回去,于是點了點頭,扔下一句“之後可能還要簽字”就又鑽進了急診室,将趙歲安留在了急診室外。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急診室的燈才熄滅。趙歲安都等不到開門就自己把門拉開了,幾個護士把病床往外推,醫生則是一臉疲倦和松了口氣的表情。趙歲安匆匆掃了一眼病床上林泉無意識的臉,就趕忙抓住醫生問:“我老婆怎麽樣了?”
“一開始失血過多,出現了休克,還是比較危險的。不過你太太體質很好,估計恢複起來也會比較快。”
到這時趙歲安的心髒似乎才恢複跳動的功能,那種随時會讓他斃命的恐懼感瞬間一掃而空,被無所遁形的焦慮所籠罩着的那張俊臉終于撥雲見日般露出了一個笑容:“太好了……謝謝醫生!”
醫生擺了擺手,随即嚴肅道:“不過你太太的情況還是不能大意,體內的胎兒依然很不穩定,需要密切觀察。”
“那他現在怎麽樣?我能去看看他嗎?”
“還是等他自然蘇醒吧。搶救的途中他醒過一陣子,之後又昏迷過去了。這種搶救一般都非常傷精力,他現在處于昏睡狀态,也很需要休息。”
趙歲安點了點頭,再次向醫生道了謝,之後就一刻不停地給林泉辦理手續,又分別打電話給自己的助理還有林泉的助理簡潔,告知他們狀況,要他們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一下。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回到林泉的病房外,就看到林玉汝帶着幾個陌生人出現在那裏。
“怎麽回事?”林玉汝一見到他就冷聲質問。趙歲安冷冷地看着他,那一瞬間他感覺到心中湧出了一種極為奇怪的恨意,細細品味起來似乎有種扭曲的感覺,一方面顧忌着這人是林泉的父親,另一方面又因此而更加憤恨。
“他不知道他懷孕了吧?”趙歲安寒聲問,“是你做了手腳?”
“手腳?”林玉汝的面容有些扭曲,“我是他爸!這是為他好!一個Omega不生孩子能行嗎?”
“怎麽不行?他跟我結了婚,将來有我不就行了,為什麽非要他生一個他根本不願意生的孩子!”
“有你?”林玉汝冷笑出聲,“你知道他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了吧?那我現在告訴你,他懷孕是被人暗算的,而且除了這個孩子之外有可能以後都懷不上了。如果不是被《婚姻法》拴着,你現在會不跟他離婚?你和你們家能接受一個生不了孩子的男O?”
趙歲安怒極反笑。一瞬間他全身氣焰暴漲,可怕得像是要去索命的鬼怪,那湊近林玉汝狠狠逼視的眼神讓同為Alpha的林玉汝都不免心中一悸。
“我為什麽要跟他離婚?”他深邃的雙眼眯起,眼中射出狂放而不容置疑的堅決。“他是我老婆,我給了他永久标記,他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了。生不生孩子又怎麽樣?生誰的孩子又有什麽關系?如果他願意生下這個孩子,那他生下來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和我老婆的孩子我為什麽不接受!”
沉郁頓挫的話音在空間裏蕩出一片回響,久久才漸漸消散,慘白的走廊裏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趙歲安這修羅般的氣勢震住了,一聲不吭。幾個年輕的護士被這對峙的氣氛和趙歲安的可怕吓得不敢動彈,巡樓的醫生和另一位醫生一起匆匆跑了過來,十分嚴厲地訓斥道:“你們想幹什麽?這裏是醫院,是病人治療的地方!要打架的都給我出去!打死了也別送進我們醫院!”
趙歲安這才轉開死盯着林玉汝的視線,朝着病房裏的林泉望過去。這一看卻發現林泉的姿勢似乎和他離開之前已經不一樣了,眼睛也微微睜開。趙歲安吓了一跳,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就往病房裏跑,兩個醫生兩個護士攔都沒攔住。
“林泉、林泉?”他奔到病床前,聲音放得輕得要命,生怕林泉其實沒醒而被自己的動靜吵醒了。林泉聽到他的聲音,慘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艱難的笑容,虛弱地向他伸了伸手,趙歲安立馬一把握住,卻又怕握痛了他,只能虛虛地環着,動作小心得無以複加。
“剛才那麽兇……現在怎麽……老實啦?”林泉虛弱得只能用氣聲說話,但他就是想跟趙歲安說話。趙歲安聽到他的聲音,俊美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一雙眼睛裏瞬間就溢滿了淚水,唰地一下滾了滿臉。
“你吓死我了你……”趙歲安的聲音腔不成腔、調不成調,剛才在外面和林玉汝對峙時那惡鬼般的兇狠現在消散得毫無蹤跡。他只說了簡單幾個字,那幾個字就已經滿滿地被委屈、焦急、心疼、埋怨占滿,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林泉勉力将手從他掌心中伸出來,摸上他還沾着血跡的臉,給他擦了擦眼淚。明明身子依然被疼痛和詭異的撕裂感充滿,林泉的心裏卻柔軟得不行。
他想,他是真的喜歡趙歲安。這一晚他腦子裏滿滿當當地轉着都是這個念頭,在撐出一切氣焰要趙歲安标記自己的時候,在和趙歲安一起肢體交纏、盡情雲雨的時候,在被趙歲安完全占有、被趙歲安在體內成結射|精的時候,那仿佛世界毀滅般的疼痛主宰了林泉的所有意識,雙臂卻還無自覺地緊緊攀附着趙歲安的肩背。那疼痛讓他從天堂瞬間跌落到地獄,又消散了他的神智。但即使如此,直到意識消失,林泉的腦子裏還是只有一個念頭:他喜歡趙歲安,而且自己已經成了趙歲安的人。
所以,雖然疼得要死,但其實沒有什麽可怕、可擔心的。有意思的是,林泉在搶救當中也中途醒過來一次,急診室裏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手術器械工作聲中,他聽到一門之隔的外面傳來趙歲安的聲音。
「不管怎麽樣,你們一定要救回我老婆!」
「我非要他生孩子幹嘛!我是要他的人!」
那時候林泉的腦子裏本來就留着喜歡趙歲安的殘影,乍一聽到鐘愛之人的聲音,林泉幾乎幸福得立刻要昏死過去。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痛暈的還是開心暈的,反正疼痛的感覺和幸福的感覺始終在林泉半夢半醒的意識中徘徊着。
然後他再次醒來,就聽見趙歲安和林玉汝在門外的對峙。他當時想這真是太有意思了,是老天爺也覺得他最近太慘,所以讓他每次一醒來就覺得幸福一次嗎?他摸着趙歲安淚濕的臉,覺得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怎麽能讓喜歡的孩子哭成這樣呢?他很想伸手抱抱趙歲安,可是身子實在沒有力氣,能做到的只有摸摸他的臉。趙歲安不斷蹭着林泉的手,那雙手因為長期攀岩而布上了一層薄薄的繭,并不細膩,卻讓趙歲安覺得無比安心。
兩個人都根本沒察覺到醫生走過來檢查林泉的狀況,直到醫生開口他們才有了“旁邊還有別人”的意識。醫生見他們一副纏綿恩愛的模樣,剛才的嚴厲兇惡現在也差不多收了回去,換了副比較和善的聲音說:“行了,不要讓病人情緒波動太大,不利于恢複。”
趙歲安剛才是直接跪在林泉床邊的,聞言立刻撤回了一些距離,換了個蹲姿,像是條被教導的警犬一樣蹲在床邊,乖得要命。林泉越看他越喜歡到心坎兒裏,身子卻頓時又嫌他離得遠了,恨不能時時刻刻和他黏在一起。
林玉汝這時候卻十分不合時宜地進了病房,林泉往他身後一看,眼神立刻冷了下來。
他後面兩個人都是梅山科學院的研究員,其中一個就是林泉一直信任、當做長輩一樣的鄭教授。鄭教授看着病床上的林泉,神色并沒有什麽不自然,只是顯得很沉重。
“這裏條件太差,”林玉汝對林泉說,口氣居然難得的有些緩和,“你準備一下,我把你轉到科學院去。”
林泉現在心情好着呢,根本不想見到這一號人,他只想好好跟趙歲安待在一塊兒說說話。于是他看都不看他爸一眼,直接無視了他爸的要求,對着空氣說了聲:“出去。”
林玉汝難得的緩和态度就像是喂了狗,他臉色又變得鐵青起來,剛想發火,他身後的鄭教授就拽了拽他:“等林泉好一點兒再說。”
“等什麽等!”林玉汝怒道。他先是被趙歲安怼了一頓,現在自己兒子又用這種态度對待他,林玉汝這樣的人能忍得下來才怪了。他一把揮掉鄭教授的手,想要沖着林泉這邊過來,蹲在林泉床邊的趙歲安立刻站了起來,态度強硬至極地将林玉汝擋了回去。
他高大颀長的身體像一座堡壘一樣矗立在林泉的床前,一雙眼睛怒視着林玉汝:“你要不是林泉的爹,我早擰斷你的手腳把你從樓上扔下去了。”他的聲音顯然是壓着怒火的,所以現場沒有人懷疑他真有可能這麽做,“我勸你別再這兒出現了,如果說林泉需要什麽治療條件,那最重要的就是你離這兒遠點。”
林玉汝整張臉都氣得扭成一團,他甕着聲音,字句簡直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你這個犯上的混蛋……你憑什麽這麽跟我說話?我是你長輩……”
“你也配?”趙歲安冷笑一聲,看樣子林玉汝要是再說一個字,趙歲安真有可能把他拆吧拆吧剁了。“要不是你,林泉會遭這種罪?我管你是他什麽人,他現在跟我結婚了,我是他的男人。你讓我老婆吃苦,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
林玉汝的頭發都要炸起來了。他看起來很想爆炸,但他身後兩個研究員都拉着他,醫院也叫了保安過來。醫生和護士剛剛聽到他說這裏條件太差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把這人趕出去,林玉汝雖然氣得發瘋,卻還沒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他用可怕的眼神剜了趙歲安和林泉各一眼,丢下了一句“我們走着瞧”,就和兩個研究員一起離開了病房。
醫生去叮囑保安看着林玉汝一行人,确保他們離開。趙歲安在林玉汝離開視線範圍之後立刻又蹲回到林泉床邊,擔憂地看着他。
林泉感覺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大的情緒波動了,大概也是因為剛才的疼痛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看到趙歲安一臉的憂心忡忡,林泉不禁又對他笑了一下:“我沒事……別那麽擔心。”
趙歲安張了張嘴,看樣子是想說什麽,可又忍了回去,嘴巴扁了起來,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林泉心裏只覺得這男人真可愛,真讨他喜歡,忍不住伸手拉拉他耳朵、捏捏他的臉。趙歲安被他一通揉弄之後,表情也緩和了不少,林泉定了定神,輕輕開口問:“你……都知道了嗎?”
趙歲安點了點頭。其實他知道得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猜出來的,腦子裏想到喬納森姐弟,趙歲安的心頭頓時被一陣殺意籠罩。但現在他畢竟還是挂心着林泉,別人怎樣都能往後放,他老婆才是最重要的,于是那殺意也只是一閃而逝,然後趙歲安就摸着林泉的臉,用不可思議的溫柔聲音對他說:“你別想太多,養好身子才最重要。孩子再怎麽說也是你的骨肉,生下來也沒什麽。”
林泉吃了一驚,全身的感覺都一瞬間集中到依然鈍痛着的下腹部。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它……還在我肚子裏?”
趙歲安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還是無法釋懷,趕忙俯下身親了親他,然後責怪道:“叫你別想太多,你怎麽還胡思亂想?”
“這是胡思亂想嗎?”林泉感到氣血一陣上湧,身子頓時發虛,疼痛的感覺也一瞬間明顯起來。“我恨這東西,我一點都……”
“你別急,你聽我說好嗎?”趙歲安急得又快哭了。林泉看着他這副極力逼回眼淚的樣子,身子裏奇異地什麽火氣都立刻消失不見了。
“林泉,對我來說孩子只是你的附帶品,只要你健健康康的,不管這個孩子有還是沒有,我都很開心。”他不斷摩挲着林泉那只沒打吊針的手,動作十分輕柔,“我知道你放不下這件事,但是對你來說也是這樣。沒有什麽能比你自己的身體更重要,你想是不是這樣?”
林泉無言。他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肚子裏留着喬納森的東西,這東西還很有可能會從他肚子裏出來,來到這世界上,這簡直像一個外星異形要從他肚子裏爬出來一樣可怕。
“只有在你的身體好起來的情況下,我們才能去考慮其它事。這個孩子就是我說的‘其它事’。如果你不能好好的,如果這個孩子的去留會影響到你的生命,”趙歲安眼中的淚水越蓄越多,眼看着就要滾落出來,“你叫我怎麽辦?”他癟着嘴,看上去委屈不已,“今天晚上這樣的事,我再也不要經歷一次了,你還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
林泉勉力起身,想要去親趙歲安,可是他身子實在使不上力,用盡全力也只從枕頭上擡起來了一點點。趙歲安見他突然用力,吓了一大跳,連忙彎下身來問他要什麽,卻只感覺到嘴唇上被林泉輕柔卻缱绻地印下了一個吻。
“對不起…………”林泉軟軟地說,然後又親了他一下。那冰冰涼涼的觸感讓趙歲安心頭一陣難言的觸動。
“我會好好的,不讓你擔心。”
趙歲安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他抽了抽鼻子,然後整個人虛虛地趴到林泉的身上,給了他一個沾滿淚水的、小心翼翼卻又極其愛惜的擁抱。
作者有話要說:
那我把昨天那章和今天這章整理一下,傳個完整版在wb上。
時間大概是這周二或者周三吧,因為那兩天可能不會更新,一天要離市一天要體檢。
不過到底更不更我也不确定,現在行程還沒最終确定下來。反正不管更不更都會提前一天說吧……大概……?【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