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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在網上這場轟轟烈烈的鬧劇中悄然過去, 時間進入九月,微博上關于蘇眠的消息最終聚焦在了“校園淩霸”和“起訴”上。而工作室微博下面, 也如蘇眠所希望的那樣, 除了定時定點有粉絲來吹彩虹屁,誇她小仙女之外, 終于恢複了風平浪靜。

蘇眠對這種平靜還挺滿意。

九月三號是顏栀生日,宋婉儀原本提議找個樂隊搞個趴體慶祝一下, 但被顏栀拒絕了。

顏栀好靜, 再加上還有顏星這個小蘿蔔頭,所以最後定下來的方案是三個小姐妹一起到顏栀家裏吃飯。

不過, 出發去顏栀家前, 蘇眠還是先去了瑞金路的工作室, 準确來說, 應該是去瑞金路上的麗莎甜品鋪。

蘇眠承認,她小氣,她有報複心, 所以,她特別想看看現在的查夏一是什麽臉色。

麗莎甜品鋪靜靜地伫立在金燦燦的朝陽中,不過因為前段時間網絡上的輿論,店鋪外門可羅雀, 唯獨打折促銷的牌子, 孤零零地立在外面。

蘇眠撐着傘走至門口,感應鈴叮咚一聲,百無聊賴坐在櫃臺後玩手機的查夏一應聲擡頭。

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展開, 便已經化作嘲諷。查夏一起身走向蘇眠:“怎麽,來看笑話?”

蘇眠笑容溫婉,收了傘走進店內:“怎麽會?”她一邊說着,一邊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櫥窗內的提拉米蘇上,輕笑,“査小姐真是心靈手巧,可以幫我拿一個嗎?”

查夏一眯了眯眼,呼吸有些急促,憋了半晌才壓低了聲音道:“蘇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來幹什麽!”

“哦?我來幹什麽?”蘇眠閑閑地抱起雙臂,笑睨着她。

“蘇眠!”查夏一驟然提高聲音,“你別以為你現在有人撐腰就了不起了!你就是賤種!天生賤種!貨車司機的女兒,醜八怪!”

蘇眠臉上笑容微滞,查夏一咬了咬後槽牙,解氣地看着她。

然而下一秒,蘇眠便揚起手,一耳光甩到她臉上。

這是查夏一第二次被蘇眠打,查夏一捂着臉,眼圈通紅,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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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有人撐腰就是了不起,怎麽了?”蘇眠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随即伸出食指戳了戳查夏一胸口,“倒是你,援|交,五百包夜……原來你那時候就經驗豐富了是嗎?”

查夏一臉漲得通紅。

蘇眠哼笑:“查、全、城。”

這三個字精準地戳中查夏一心髒,就像很多名人都會包裝美化自己的過去,人都不喜歡被戳破內心的不堪。

查夏一跟瘋了似的尖叫着撲向蘇眠,好在蘇眠眼疾手快地往邊上一躲。查夏一撲了個空,撞在一旁櫥櫃上。

蘇眠冷冷地看她兩眼,哼笑一聲,轉身往外走去。

後面的事,律師會替她解決,而她要找回的自尊,到這裏已經夠了。

蘇眠出了門,剛撐開傘,外面停車位上就停下一輛墨綠色路虎,緊接着,陳嘉樹從車上下來。

蘇眠瞧他一眼,沒打招呼。如果說現狀還有什麽遺憾的話,那就是她沒有把陳嘉樹一起收拾了。不過不要緊,慢慢來,她不急。

倒是陳嘉樹看見她,沒事人似的跟她打了個招呼:“蘇眠。”

蘇眠沒理,既然已經光明正大地撕破臉,她也懶得再裝傻白甜。

兩人擦肩而過,陳嘉樹在她耳邊開口:“真是女大十八變。”頓了頓,意有所指,“你的眼光不錯,攀上陸斯晚。不過……可惜了。”

蘇眠不想跟他玩什麽一語雙關,冷着臉離去。

陳嘉樹眯眼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許久,才回頭透過玻璃櫥窗,看向裏面倒在地上哭的查夏一。

中午十二點,蘇眠準時提着禮物到達顏栀家裏。

宋婉儀已經來了,正忙着和顏星一起拼樂高。她最近粉的那個明星就特別喜歡樂高,所以她也開始探索樂高的樂趣。

見蘇眠進來,宋婉儀還跟她招手:“快快快,不會拼樂高的不配跟我粉我家弟弟!”

蘇眠沒辦法,只好跟她坐在一起玩了會兒樂高。可惜在樂高這方面,蘇眠實在心不靈手不巧,吭哧吭哧研究了好久,還要被顏星和宋婉儀聯合diss。

好在顏栀喊他們吃飯,才把蘇眠從被樂高支配的恐懼中解救出來。

大概是早上去查夏一那兒消耗了體力,吃過飯後,蘇眠就有點犯困,趴在沙發上睡眼惺忪地看手機。

宋婉儀悄咪咪走過來,看她兩眼,随後像是發現什麽了不起的大秘密似的,很警覺地提醒她:“你……是不是懷孕了?”

蘇眠:………………

宋婉儀見她不吭聲,又說:“這個月姨媽來了嗎?”

蘇眠被她的無厘頭搞得臉一紅,伸手推她腦袋:“瞎說什麽呢,我還能無性繁殖??”

宋婉儀一愣,茫然地哦了一聲,但下一秒,又像是發現驚天大秘密似的:“不是,你跟陸斯晚還沒做??”

蘇眠:???

這都哪兒跟哪兒?

偏偏宋婉儀一副計生委主席的模樣,叽叽咕咕地問她:“難不成你們還要留到婚後?”

蘇眠沒想到宋婉儀讨論起問題來這麽深入,她擔心宋婉儀再說下去會忍不住當場送她兩個計生用品。

蘇眠趕緊打斷宋婉儀:“你一個單身小姑娘你有什麽資格聊這些?”

宋婉儀道:“哦,你就不是小姑娘了?”

蘇眠:……

這人怎麽這麽能杠?

不過宋婉儀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畢竟她也不想當別人的房事顧問。

倒是蘇眠被宋婉儀這麽說了一番之後,思緒就有點跑偏。說實話,她還真有點好奇來着,可惜陸斯晚這段時間雖然經常跟她睡一起,但真的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

這種事,她又不好意思問,因此也就只能裝聾作啞。

兩人在這邊聊着房事,原本帶顏星去午睡的顏栀又急匆匆地跑到客廳,從電視櫃下面的抽屜裏找出醫藥包。

蘇眠從沙發上坐起來:“出什麽事了?”

顏栀擰着眉,頭也不回:“顏星流鼻血了。”

宋婉儀道:“是不是鼻粘膜破裂啊?我小時候也經常流鼻血,去醫院做了鼻鏡才知道是鼻粘膜破裂。”

蘇眠也道:“對啊,去醫院看看吧。”

顏栀找出藥粉,起身回顏星房間,快速說道:“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去醫院,我都不知道哄了多少次。”說着,又朝房間裏的顏星說道,“聽到沒,兩個姐姐都叫你去醫院。”

等顏星睡着之後,三個人才又重新聚在一起,輕手輕腳地看了一本電影。

只不過,觀影途中,蘇眠不止一次地在心裏感慨,養孩子真的太難太難了,她真的好怕生小孩!

這個想法一直維持到晚上。

晚上陸斯晚回來,便熟門熟路地進了蘇眠家門。

蘇眠正做晚飯,一看他過來,除了習以為常之外,心情并沒有任何波瀾。畢竟剛開始他還意思意思地按個門鈴,這兩天他幹脆就拿走了她的密碼,連門鈴都省了。

吃晚飯時,蘇眠坐在陸斯晚對面,開始琢磨怎麽跟他讨論生孩子的事。

之前兩人雖說提起過,但都帶着玩笑的意味,這次蘇眠是想認認真真跟他聊一聊這方面。

大約是她的欲言又止引起了陸斯晚的注意,陸斯晚問她:“怎麽了?”

蘇眠看向他。

她發現陸斯晚身上不管什麽時候都有種溫文爾雅的氣質,看上去好像很好說話,可真要做點什麽,卻比誰都狠。

蘇眠也不知道他在生孩子這方面什麽想法,可想來想去,總覺得他應該還蠻開放吧。

蘇眠斟酌了一下用詞:“那個,我想跟你談談生孩子的問題。”

陸斯晚正吃小牛肉,聞言差點嗆到。他平複了一下呼吸才開口:“你別急,”他頓了頓,補上一句,“我只是怕你緊張,所以才一直……”

他聲音低醇,蘇眠沉浸在他的音色裏兩秒,然後很快反應過來。

他在想什麽?他以為她在急那個事?

雖然她是有點好奇,但僅僅只是好奇好嗎!

“我不是說那個!”蘇眠紅着臉,氣咻咻地解釋。

陸斯晚擡眸看她,忽地笑了。

蘇眠更生氣了:“笑什麽笑,你滿腦子裝的什麽黃色廢料啊!”

餐桌上方點着三盞吊燈,亮着暖黃的光,蘇眠那一嗔一笑在光下格外生動。

陸斯晚沒說話,蘇眠又在桌下踢了他一腳:“我跟你說正事。”

陸斯晚:“說。”

蘇眠接着說下去:“就是啊,如果我們結婚,可不可以暫時不要孩子?”

陸斯晚一挑眉,倒是沒想到她這麽鄭重地跟他讨論這個問題。

蘇眠看他一眼,腦袋漸漸低下去:“我的童年和青春期都沒有得到過正常的母愛,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對待一個稚嫩的小朋友。我知道林太太是怎樣做妻子做媽媽的,但我怕我的潛意識還是受童年影響。甚至,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做一個妻子。”

陸斯晚聽到她“不要生孩子”時還覺得沒什麽,畢竟他們都年輕,中間錯過這麽多年,怎麽也該把那段時光彌補了才行。

可是當他聽到她後面的理由,心裏就有些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蘇眠的家庭狀況他高中時就大致了解過。真要是說起來,他對蘇眠的第一個印象不是高一第一次月考的成績單,也不是高二天臺那次,而是高一第一天報到。

那時班主任就坐在門口讓同學們簽到,陸斯晚早已簽完到,正在教室後面跟吳元也踢球。忽然門口傳來一名女人的怒罵,陸斯晚好奇地看過去,只見一名中年女人正戳着蘇眠的額頭大聲罵她:“蠢東西!連報到證都忘記帶!你怎麽這麽蠢!”

罵完之後,又朝班主任讨好一笑:“老師,實在不好意思啊,這孩子不太靈光。”

陸斯晚當時沒在意,只是後來每次看到蘇眠,就會想起這一幕。

後來兩人熟了,他有次問蘇眠:“他們欺負你,你家長不知道嗎,怎麽沒見他們來學校說?”

蘇眠還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在外面惹了事,要是讓我媽知道,她會罵我的。”

思緒從回憶中逐漸抽離,陸斯晚看向蘇眠,點點頭:“聽你的。”

蘇眠有點小開心,問他:“明天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吃呀。”

陸斯晚想了想,主動報了幾個菜名,蘇眠點着頭,一一記下。

吃完飯後,陸斯晚想起件事,問蘇眠:“對了,雲城那邊還想去麽?”

蘇眠默了默,随後搖着頭說:“算了。”

陸斯晚也沒再勉強。

這天晚上,陸斯晚依然睡在蘇眠這邊。大約是因為晚飯時關于生孩子的一些讨論,今晚兩人躺在一起都有點蠢蠢欲動。只可惜,蘇眠床頭櫃抽屜裏什麽也沒準備,陸斯晚也沒敢到最後一步。

次日是周六,陸斯晚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一早回對面健身。倒是蘇眠懶洋洋地賴了會兒床,快八點半時,被宋婉儀的電話吵醒。

“喂……”蘇眠趴在床上,嗓子還有點沙。

宋婉儀語氣又快又急:“別睡了,大新聞!”

“怎麽了?”

“查夏一跳海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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