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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第二天就接到了賬戶的到賬通知,沈滄海給了他二十萬的房租,既然給了,丁酉當然要收着,再說了,沈滄海還拿走了他昨晚拒絕的鑰匙,有些人就是嘴硬,天生就喜歡一邊拒絕一邊接受。

沈滄海正式住了進來,他們兩人雖然同居一室,卻很難見面說話,沈滄海夜裏回來的時候丁酉通常都睡了,丁酉醒來的時候沈滄海早就走了,沈滄海很忙,丁酉也樂的清靜。

三月份丁酉拆完石膏之後,司機帶着丁酉去了沈家,重新用腳走路的丁酉不太習慣,華山想扶着卻被丁酉塞回了車裏,沈家排外,華山護主,萬一那一句說岔了打起來了丁酉也只想看熱鬧,但華山下手沒輕沒重的,萬一把沈家人打傷了,丁酉可不舍的掏醫藥費,所以丁酉趴在窗戶上交代華山,“你就別去了,我很快就出來了。”

華山點了點頭,目送着丁酉進了沈宅。

丁酉知道這次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沈磊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他,這一次的聯系又是那樣一幅強硬問罪的口氣,生怕別人猜不到他的真實目的,不過丁酉猜到了也不怕,他不要臉不要皮,又何必要什麽家庭和睦的假象,反正這也不過是沈滄海的家而已,鬧大了也和他沒有什麽關系。

沈磊一進門就把iPad摔在了丁酉的身上,iPad上的娛樂新聞頭版頭條的标題寫着——《揭開沈家新夫的真正面目——細數丁酉睡過的男人》

上面不外乎還是那些內容,陪睡,上位,丁酉看得多了,早就看習慣了,不過沈家人似乎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個都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臉也是紅一陣白一陣的,丁酉看着沈家人對自己的口誅筆伐,無所謂的翻看着iPad上的文章。

樓下的聲音吵鬧的厲害,沈滄海也悠閑地從樓上下來,不過沈滄海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丁酉,一副好熱鬧的樣子,這一家子勾心鬥角了這麽久,這一次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一致對外了。

丁酉心平氣和的把iPad放在了桌子上,噗嗤笑了出來,“就這個啊,我還以為多大的事,爸媽還有姐,你們也不是山頂洞人,不至于連一點消息的真假都分辯不出來吧,娛樂圈裏的有點知名度的明星誰還沒有這種新聞,你們上網查一查,就能發現這些內容大同小異,只是換了一個主角換了一個背景,故事雷同情節相似,标點符號也還是那些,你們要是真的信了,我也沒有辦法,畢竟站在我這樣高度上的人,有這樣的質疑是很正常的事情。”

沈磊啞口無言的坐了回去,一時沒想到該如何反駁,倒是沈月明指着丁酉罵着,“你別胡說八道,我又不是不認識娛樂圈裏的人,你這種新聞他們就從來沒被傳過。”

丁酉坐了下來,惬意的翹起了二郎腿,“娛樂圈的人那麽多,也不是誰都有我這麽出名,當然也不是誰都能感受到出名的待遇了。”

沈月明閉上了嘴,丁酉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沒人理也無所謂,全當是自娛自樂了,丁酉手下悠閑的翻看着那些新聞,然後在無意間點進了另一個明星的新聞裏面,那是一個剛出道不久的模特,被拍到深夜和某富豪出入酒店,雖然富豪名字沒有出現在主标題上,可文章內容卻寫了不少的“沈”字,丁酉點開了圖片,一點點放大着。

旁邊的沈磊眼看着情況不對,把iPad從丁酉的手裏搶了過去,眼疾手快的關上了屏幕,“沒教養的東西,誰讓你随便翻我的東西。”

丁酉把眼前的沈家人看了一圈,臉紅鼻子粗的沈磊,不知所以的尤胥,一直盯着丁酉不放的沈月明,當然還有雲淡風輕一副事不關己的沈滄海,丁酉靠在了沙發背上,無奈的攤開了手,“爸,東西是您扔到我手裏的,我看的是您讓我看的東西,我只是想看的仔細一點,您那麽着急,是怕我看的什麽別的東西嗎?”

丁酉笑着站了起來,“您要是不讓看那我就走了,滄海,要一起走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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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滄海終于說了話,戴上衣服走到丁酉的前面,幫着腿腳不太靈快的丁酉推開了門,一路和丁酉并排出了沈宅,沈滄海忍着笑意問丁酉,“你是故意的?”

他說的是後面點開的那個新聞,丁酉真不是故意的,可沈磊的花邊新聞實在是太多,丁酉看到的幾率太高,不過既然看到了當然也要點開認真看一看,畢竟主人公有自家的公公,老牛吃嫩草,破犁耕沃土,丁酉當然要看看熱鬧了。

“不是故意看到的,但的确是故意點開的。”

沈滄海打開車門等着丁酉坐了進去,自己才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有司機在也不好再說些什麽,車上的氣氛是沉默的。

回家也不遠,只是一會兒的功夫華山就睡着了,丁酉把車裏備下的毯子拿出來蓋到了華山的身上,沒有再說話。

等到了家,丁酉推着華山醒來去房間睡,自己下了車坐在了門口的藤椅上,才下午四五點的光陰,平時這個時間的沈滄海連個面都看不到,可現在沈滄海卻難得清閑的陪着丁酉待在房門前,沈滄海點了一根煙,慢慢的吐出了一口,“你怎麽知道我肯定信你?”

丁酉晃着藤椅,曬着午後的太陽,十分的悠閑,“我就不信你來找我之前不把我查個底朝天,你能放心自己招進去一個底細不清不楚的人,我既然都進了你沈家的門,我的事情你怎麽會不清楚。”

“你不否認?”

“為什麽要否認,”丁酉認真的看着沈滄海,“那都是真的啊!”

煙頭上的煙灰落在了腳下,被風吹散的四散了開來,沈滄海長長的吸了一口煙,将自己籠罩在了煙霧之中,整張臉都在克制着,似乎在消化方才的消息,丁酉忽然意識到,他把沈滄海的本事想的太高,可現在看起來他也沒有查到這些真真假假的事情,丁酉倒像是不打自招了。

“沈總啊,看來你的情報工作還有待加強啊!”

娛樂圈是潭渾水,那些沒事找事的記者愛好揪住深挖,卻并不擅長空穴來風,丁酉不知道別人是怎樣,至少他自己是真的和寫的那些差不了多少,有時候生活可比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刺激多了。

丁酉走到了今日并不輕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丁酉的人生信仰,丁酉出賣了自己所有能賣的東西,包括這場由一紙合同确定下來的婚禮。

只有不擇手段,才能柳暗花明。

當年丁酉被介紹到這個城市是因為一份服務員的工作,可當一個油頭滿面的男人把錢塞進丁酉領口裏的時候,丁酉就再也無法忍受了,勞累疲憊還有時時刻刻被克扣的工資,丁酉不是不能吃苦,只是他吃了苦也換不回什麽,他一點也看不到未來,于是丁酉把剛出了鍋的熱面倒在了那個男人的頭上,看着男人肥胖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猙獰,丁酉擦幹淨了手,在尖叫和質問聲中走了出來,然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九月份的天氣,丁酉穿的單薄,捏着渾身上下僅剩的16塊錢,在街上游走到了半夜,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大姐給了他一張鋪着白色床單的雙人床,甚至還給了他一份工作,丁酉做了鴨,他曾以為做鴨要面對的是那些肥胖的油膩的婦女,可真的做了遇到的卻都是男人,丁酉賣了屁股。

丁酉每天都會被不同的人壓在身下,天旋地轉,水/乳/交融,日夜颠倒,丁酉每次被頂撞的時候都會環上身上人的肩膀,身體的痛讓他清醒,越痛就越清醒,越來越清醒,趴在他身上不是人,那是他的錢,是他可口的食物,是他漂亮的衣服,還是他的自我價值。

丁酉沒有情感,沒有地位,沒有權利,他有的只是一張好臉一副好身體,他把這一切兌換成一張張實實在在的金錢,晚上摞起來藏在枕頭下面,白天攤開擺在眼前,他的價值在一天天的提升着。

丁酉遇到了很多人,有人喜歡把融化的蠟燭滴在他的背上,把他的屁股掰開就那麽狠狠的插進去,有人喜歡把他綁在床上,聽他拼命求饒的聲音,有人能折騰他一個晚上,也有人睡完了就走了,後來丁酉有了名氣,有了選擇的權利,開始接更高級的客人,丁酉在他賣的第六個月遇到了不一樣的客人,那是一個就算腳踩在這樣肮髒環境裏,也無法掩蓋高貴氣質的男人,丁酉賣力的伺候着那個人,讓他欲罷不能流連忘返,後來那個人就帶丁酉走了,那是丁酉的第一個金主。

丁酉借着金主關系進入了娛樂圈,拍電影拍電視劇,站在鏡頭前侃侃而談,一點都沒有當初羞澀膽小的模樣,後來雖然是散了,但也會時常聯系幾句,金主說丁酉是他唯一一個看岔了的人,他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聽話的小狗,沒想到是一匹卧薪嘗膽的野狼,好的是野狼只留狼性,并不吃人啖血。

丁酉攀上過很多個金主,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一張漂亮的臉蛋便是最好的武器,更何況這張漂亮的臉蛋還會見人下菜,十分貼心,丁酉想的很清楚,人生在世想要獲得什麽,就總要付出什麽,他肮髒,放/蕩,無所不用其極,只為了一部戲裏被挑中的那個角色,但他又努力,認真,從不敷衍了事,事事親力親為,也許丁酉做人的口碑不行,但拍戲的口碑都是有目共睹的,丁酉的第二個金主告訴他,他的那張臉天生就是為拍戲而生。

丁酉有一張很漂亮的臉,臉蛋小巧,五官大氣,身材也是高挑的,丁酉塑造了很多優秀的角色,成就了很多經典的作品,丁酉的人生和演戲早就被融合到了一起,他可以是任何人,只有他願意他就是任何人。

出道八年,丁酉的演技無人指摘,不過負面新聞卻一直都層出不窮,丁酉從不在采訪時解釋什麽,他有着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沒人能從他的嘴裏問出半句實話,哪怕是再怎麽刁鑽的記者,也能在他三句話之下将百煉鋼化為繞指柔,關于丁酉衆說紛纭,有人心知肚明,有人锲而不舍,丁酉原以為自己能藏一輩子,沒想到一不留神就告訴了沈滄海。

丁酉拿手遮住了灑在臉上的陽光,沉思了起來。

“丁先生對我是不是太誠實了!”

丁酉嘆了一口氣,索性把手蓋到了眼睛上,“不是誠實,是說漏嘴了。”

沈滄海笑了起來,抽了半截的煙被丢在腳下,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沈滄海後來一直沒有再提這件事情,丁酉也恢複了往日的生活,只是沈滄海在家的時候越來越多,丁酉好幾次醒來之後都看到沈滄海坐在餐桌上吃早點,桌上還留了華山和自己的份,丁酉抱着胳膊問他,“最近很閑嗎?”

“是啊,”沈滄海喝了一口粥,“所以你起床還能看到我。”

去上班的沈滄海會穿上正經的西裝,可在家裏的沈滄海敞着襯衣的領子,光着腳濕着頭發,自在潇灑的很。

“哦,我還以為沈總是特意在等我呢?”丁酉坐了下來不客氣的吃着。

沈滄海吃好把碗推到了一邊,拿着西裝和領帶慢慢的收拾着自己,“你要是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丁酉攪着碗裏的粥,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大笑,假結婚是沈滄海提議的,住在這裏也是沈滄海找了借口的,現在又是這樣一副勤勞下廚的樣子,丁酉想着沈滄海該不會是對他有所圖謀吧!

其實那樣也不錯,沈滄海有錢有權,長得也不錯,只是不知道床上的本事怎麽樣,不好也沒關系,丁酉可以教他,想到這裏丁酉是真心覺得不錯,丁酉主動了太多次,也想體會一下別人主動的感覺,被人追求向來都是一件很滿足自我虛榮感的事情,丁酉的虛榮感只多不少。

沈滄海被司機接走了,丁酉放下了飯勺,想着要不要再去醫院看看沈偉龍,畢竟也叫了那麽多聲爺爺,畢竟還可以利用沈偉龍宣揚一下自己情誼深重的人設。

丁酉假結婚第五個月的時候,去參加了沈家的家宴,丁酉也不懂為什麽自己會在邀請之列,不過既然請了不來就是怕了,丁酉還從來沒有怕過什麽。

丁酉和沈滄海從家裏出發,一前一後進了酒店,家宴倒是比想象中和諧的多,丁酉不免多喝了兩杯,話也多了起來,沈滄海中途要處理公司的事物就先走了,丁酉吃了一口菜,喝下了沈月明遞過來的紅酒。

沒了沈滄海,丁酉自己待下去也沒意思,不過沈滄海帶走了司機,丁酉只能打車回家,丁酉搖搖晃晃的站在路邊,還沒有招手車就停在了面前,車停的巧,丁酉留了一個心眼,但還是坐了上去。

坐到車裏丁酉就有些發汗,五月份的天氣算不上燥熱,而丁酉感覺到的熱又似乎是從內而外的,不,不是熱,似乎是藥,丁酉并不是不經世事的人,必要的時候為了助興也是會吃藥的,那滋味丁酉最熟悉不過了。

眼下這藥的劑量下的蒙,丁酉有些招架不住,覺得熱,覺得煩,丁酉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把車窗開到了最大,逼着自己冷靜下來,丁酉的反應落在了司機的眼裏。

丁酉掏出手機想給華山打了電話,可電話剛接通就被司機搶了過去,司機拉了推搡着不願意松手的丁酉,丁酉在一陣天旋地轉中摔在了座椅下面,丁酉有些暈,整個人的意識都在渙散,等清醒一點的時候車窗外已經是陌生的風景了,這不是回家的路,而且這條路格外的荒涼,丁酉掐着自己的大腿,摸上了車門,不出意外車門已經被鎖住了,“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丁酉摸着自己的發蒙的腦袋,看到司機笑了笑,“當然是回家了。”

“這不是回我家的路。”

“跟你沒關系,這是別人交代的回家路,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給你下藥的人,我就是一個給你解饞,你可要感謝我。”

說着話,司機将車停在了路邊,司機打開車門走到了後面,丁酉扶着車座爬了起來,正看到司機打開了手機錄像功能,被錄下來的丁酉衣衫不整,滿面潮紅,司機打開車門靠近了丁酉,丁酉向後挪着,司機卻靠的更近了,司機是個很壯的人,丁酉為了在鏡頭前保持完美,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自然打不過壯實的司機,更何況現在丁酉還被下了藥,“你想幹什麽?”

“當然是幹你。”

司機把手機咬在嘴裏,解開皮帶把褲子堆在了腳下,眼看着人就要這麽撲了過來,丁酉借着車座的力把身體支撐了起來,在那個人撲過來的一瞬間,丁酉把上了車就握在手裏的小刀捅了過去,刀被插在了司機的右腿上,拔出來的一瞬間冒出了汩汩的血水,司機大喊着,手機摔在了地上,趁着司機驚慌失措的時候,丁酉把刀又插在了司機的左腿上,插進去拔出來,又是一道血跡。

司機跌坐在了地下,捂着兩條路猙獰的喊叫着,丁酉掐着自己的胳膊清醒了一點,好不容易打開了車門,拿着自己的手機和司機的手機,踉踉跄跄的向有燈光的地方跑着。

丁酉雙腿虛軟跑不了太遠,便躲在了前面的一個住宅區角落裏,大概是十多分鐘後,華山找了過來。

“丁哥!”看到了華山,丁酉提着的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這個世界上,只有華山從始至終都保護着他。

丁酉在自己的手機上安裝了智能追蹤軟件,就是為了防止這類事情的發生,剛才上車的時候丁酉就把消息發給了華山,華山看到之後立刻就順着之前丁酉交給他的辦法找了過來。

華山的傻只是在人情世故方面,真的遇到了事情,他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丁酉。

丁酉渾身發軟的坐在了副駕駛上,他明白自己需要什麽,可他不想要,丁酉習慣了把臉,把性當做上位的利器,可這不代表他能接受任何一個人将自己占有,更何況是被人強迫,丁酉知道春藥的效果,熱一會兒,燒一會兒,忍忍就過去了。

華山幫着丁酉系上了安全帶,然後摸了摸丁酉的額頭,“丁哥,你好熱啊!”

“我沒事,”丁酉推開了華山的手,“我好累,快帶我回去吧!”

華山的車開的很穩,丁酉坐在車上只覺得度日如年,他已經想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他就不應該去參加什麽家宴,白白的把自己送到別人的靶子上,這一次是丁酉命大,下一次就不知道是誰命大了,丁酉把自己沾了血跡的手藏在了袖子裏,靠在窗邊吹着冷風。

身體裏的火在無盡的蔓延翻滾,丁酉掐着自己的手,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理智,丁酉不想讓華山看到自己這副樣子,華山的純潔不應該受到這樣的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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