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擊鼓鳴冤(1)

“大人!”

孔大沖進房來的時候,溫良遠正在和小五下棋,頭也不擡地問孔大,“怎麽了?”

“大人,有人擊鼓鳴冤。”

溫良遠看了眼棋盤,有些不舍的進房去換了官服,走路時還不忘嘟哝,“這一局很有可能會贏的呀,怎麽能這個時候喊冤呢?”

小五走在他身邊,“你贏不了。”

“胡說,很有可能會贏的!”

小五懶得理會溫良遠耍無賴,溫良遠癟癟嘴,更加堅定了如果不是有人打斷,自己一定會贏。

升了堂,衙役立在兩旁喊了威武,溫良遠坐在主位上。

來告狀的是個書生模樣的人,看着文文秀秀的,溫良遠就對這樣的人感興趣,笑眯眯地問:“來者何人?”

“回大人的話,草民是桃李書院的教書先生,名叫安嘉越。”書生眼眶通紅,聲音也有些哽咽,大抵是剛剛哭過。

溫良遠就喜歡随便心疼人,忙說:“安先生快快請起,有何冤情,細細說來,本官定為你做主。”

安嘉越這才抹了抹淚,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這個安嘉越一大早去了桃李書院教書,午時回到家,卻發現自己的老母睜着大眼死在了內室。

溫良遠帶着人來到安嘉越的住所,是在一條破爛的小巷子裏,仵作勘驗了屍體,說是窒息而亡,死了大概有兩個時辰了。

小五待仵作起身後,仔細看了看屍體,問安嘉越,“你是幾時出的家門?”

“回師爺,桃李書院離草民家遠,所以每日草民都是卯時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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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良遠掰指頭算了算,“現在是午時,也就是說令堂在安先生出門後不久便溘然離世,小五,你看這是他殺還是怎麽?”

小五輕輕翻開安母的眼皮,沉思了片刻說:“令堂身體可還好?”

“我娘身體很好,并未生過什麽大病。難道師爺懷疑我娘是因病猝死?”安嘉越說着眼眶就又紅起來。

“令堂撫着胸口,怕是心悸氣短,很像猝死的症狀。”小五說着起身,“但既然令堂身體安好,那便應不是猝死,而是人為了。可有與什麽人結仇?”

“草民就是個教書的,我娘又是整日待在家中,哪有功夫去得罪人。”

小五和溫良遠四處看了看,在廚房發現了一個精致的食盒,食盒上方刻着一個碩大的“胡”字。

小五沖溫良遠使了個眼色,溫良遠命人過去把食盒揭開,裏面有一蠱已經喝完的燕窩,看材質,是上好的血燕。

溫良遠從仵作那裏取來銀針,探進去試了試,而後對小五搖了搖頭,“沒有毒。”

安嘉越也跟了過來,看見食盒後眼神有些默默,“怕是瀾妹在我出門後又過來給娘送東西了。”

“瀾妹?”

安嘉越點點頭,“瀾妹是個可憐人,七歲大的時候被人遺棄在市集,我爹那時候還在世,便把瀾妹撿了回家,可剛把瀾妹撿回家,爹就過世了,我娘總說瀾妹是掃把星,克死了我爹,還害得我們家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瀾妹嫁了人後,還總是回來看看,避開我在的時候,給娘偷偷塞了不少銀子。可是我娘還是不喜瀾妹,來一次,便趕一次。”

小五問:“可有問過附近鄰居,除了令妹,家裏還有什麽人來過?”

“問過了,這巷子裏只住了四五戶人家,大清早的都去集市賣菜了,都說不知道。”

溫良遠在一旁聽着,聽完發問:“會不會是令妹來家裏給令堂送東西,兩人一言不合争吵起來,才導致令堂急火攻心,因而猝死?”

“不可能,”安嘉越斬釘截鐵的否認,“先不說家母身體健朗,以瀾妹的性子,也不會與娘吵起來。”

小五在屋內轉了一圈,把溫良遠留下繼續聽安家的那些事,自己一個人推開門,邁在巷子裏的青石板小路上,因為剛下過雨,小路上濕漉漉的,溫良遠追出來喊他,“喂,你幹嘛去?”

小五頭也沒回,只是沖身後擺了擺手,說:“空氣不錯,四處走走。”

小五踱出巷子,踏在青石板路上,負手悠閑的往前走。

小五本意是四處散散心,順着街道往前走,一不留神走到了街道最繁華的地方,集市還沒完全散,入眼是琳琅滿目的商品。他沒什麽想買的,于是又轉過身子往回走。

剛一回頭便看見一個瘦瘦小小的人,脖子上挂了一個布袋,一手抱了一堆東西,另一手又拎着好幾個籃子,看身形挺熟悉,就是手裏抱的東西把臉遮住了,看不清是誰。

小五雙手環胸,盯着那人看了看,饒有趣味的跟在他旁邊,前面有個秀秀氣氣的小姑娘回過頭喊人,“小四,你走快些,二夫人還等着呢。”

“哎,來了。”

聞莺抱着東西偏頭看了看路,就要往前跑,小五拉住她,從她手上接過了幾匹布,聞莺以為有人要搶她東西,把手上的籃子一丢,抱住小五要拿走的布匹不撒手,剛想大喊有人搶劫,一擡頭看見小五站在她旁邊。

聞莺這才松口氣,“你幹嘛吓人!”

小五彎下腰幫她撿東西,撿好幹脆自己拎着,問聞莺,“你這是在幹嘛?”

聞莺笑笑,“我啊,那天剛出了衙門,就趕上一戶人家招下人,人數不夠,我就去充數啦,挺好玩的。”

小五默默地看了聞莺兩眼,正想說話,剛剛喊人的小姑娘見聞莺還沒跟上她,只好折回來找人,小姑娘比聞莺要低一些,擡頭看見小五,臉紅了紅,伸出胳膊撞撞聞莺,“小四,這位公子是……”

“哦,他是我朋友,”聞莺從小五手上把東西拿過來,招呼小姑娘說,“燕子姐,不是說二夫人還在等,咱們快些走吧。”

說完又回頭跟小五揮手,正午的大太陽下,手上拎着的籃子被她晃得铛铛響。突兀的聲音像是融在了陽光裏,難得的溫暖。

小五看兩個人走遠,有些失笑,轉身回縣衙了。

聞莺她們走了幾步,燕子還不忘回頭瞅瞅,一回頭已經瞅不見小五了,只好問聞莺,“小四,剛才那位公子是哪家的少爺啊?”

聞莺搖搖頭,“不知道。”誰知道他離家出走前是哪家少爺啊。

“你們不是朋友嗎?”

聞莺為難地想了想,誠懇地回答:“不熟。”

燕子有些失落的垂了垂眼,從聞莺手裏接過一個籃子,低頭往前走。

回衙門的路上碰見了溫良遠,一隊人剛從安家那條小巷子出來,溫良遠瞅見遠遠走過來的人,興沖沖地跑過去彙報。

“你還別說,這安家啊還真有點兒故事能說道說道。”

小五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周家你知道吧,從京城裏遷過來的,算是大戶人家,家裏人世代行醫,之前都是在宮裏做禦醫的。”

溫良遠扯着小五,邊走邊繼續說,“安家一家之前就是住在周家,那安老太曾是周家的一個奶娘,安嘉越的父親也在周家做護院,安老伯是個好心人,救過一個孤女,也帶去了周家養,取了名字叫安瀾,有算命的說這個安瀾命中帶煞,剛被撿回來,就克死了安老伯,所以安老太極讨厭她,三番兩次要把她趕走,都被安嘉越勸了下來。後來安家一家被周家趕了出來,這才住到了這裏。這個安瀾現今也飛黃騰達了,嫁到胡家做了二夫人,可巧的是,胡家的大夫人,正是與安家有牽扯的周家小姐。”

小五摩挲下巴想了想,問:“為什麽會被周家趕出來?”

溫良遠嘆口氣,“自然是因為男女之事,那安嘉越也算是個有才氣的人,可赴京趕考了兩次都落第了,他告訴我,周老爺把他和安老太趕出來,是為了絕周家小姐的念頭。小五,你說會不會真的是那個安瀾來了巷子,與老太太一言不合,把老太太氣死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小五沉思道,“先去胡家看看。”

“燕子姐,出什麽事了?”聞莺提個水壺正在院子裏澆花,見燕子慌慌張張的從外面進來,好奇的問。

燕子一臉急色,“衙門裏來了人,說要見二夫人。”

聞莺把水壺放下,“衙門?”

燕子說完就急匆匆地跑去裏面叫人了,聞莺挺喜歡這位二夫人,心裏不放心,就也偷偷摸摸跟着去了。她是個奴才,沒有傳喚是不能進堂屋的,只好守在外面,趴着窗戶紙往裏看。

二夫人安瀾比聞莺鎮定多了,聽到衙門有人找,只是把手裏的繡活放下,連燕子都沒有帶,一個人就過去了。到了堂屋,施施然走進去,向溫良遠行了禮才落座,“不知大人喚奴家來此,有何事?”

胡家的老爺胡雲開出門談生意去了,大夫人周映橋坐在主位上,呷了口茶問,“妹妹今日一早可有出過府?”

安瀾笑笑,也不隐瞞,“出過。是去看我幹娘,給她送些錢財。”

溫良遠開口:“安老太太不知何故,今晨猝死在家中,二夫人可知道此事?”

安瀾本端起茶杯要喝水,聽溫良遠這麽一說,手裏的杯子一抖,落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大夫人手裏的茶杯也被失手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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