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來啦! (19)
”枸杞也說話了。
“你們……你們……”我肯定的臉是驚得一會兒紅一會兒紫的,也就是說——
方才的對話他們全聽見了!此時請允許我做個驚悚的表情啊!
“你們竟然不睡覺!”我只好羞得拉着浮生的袖子遮住臉,自言自語着。
“妖怪和人類的作息時間不一樣,人類必須要睡覺休息,可是妖怪只需要休息便可,不想人類一樣要固定的睡眠時間。”言清子解釋起來。
竟是這般……默默感嘆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只好默默g蹲牆角去臉紅好了……
我把臉埋在浮生的衣袖的後面,這個衣服的質地還真是舒服級的。
突然,心頭感到驟痛,我本能地拽住了浮生的衣袖。
“怎麽了!”浮生連忙轉過身來問我。他的神情是那麽地擔心。
我知道他擔心什麽的,便是害怕我身上的消骨蠱毒發作。素節大人是這樣死的,南安也也是這樣死的,他之前所擁有的平靜,也是因為消骨蠱毒而破滅輾碎的。
他心裏一定在想,一定不能讓我重蹈覆轍了。
他拼盡了全力去保護一個如此弱小的我,我還怎麽忍心讓我為我擔憂半分,
“傻瓜……我在和你開玩笑呢……看你被吓得……”我盡力讓我的笑容看起來自然,盡量裝着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可是就是這麽細微的一個動作,便會讓原本鑽心的疼又加幾分,比之前怨心用尖刀刺進我左肩的時候更疼,而且是加倍的疼痛。
沒有任何一次的感覺會有如此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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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喉嚨有腥味,我緊咬着唇,不讓血滴在浮生的身上。
天旋地轉……我看不清眼前浮生如畫般的容顏,又好似迷迷糊糊地有兩個浮生。
不!
我要振作!我回想起以前我一次次告訴自己,不能再讓他擔心了,到了最後還是成了空談。
而這次,我不可以再食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來更文啦
☆、虐戀
若我要寫一本自傳,便必要在第一頁寫上——
“定是上天眷顧,才可讓我兩世都遇見了那個他。便第一眼起,天地萬物都皆失顏色。便永生永世,所有不幸都心然接受。”
皆全都是因為他。
而那個他,便在我眼前,真真切切,我伸手便可觸摸到他如同繁星般的眼眸。
他本是最愛笑的,他偶爾玩世不恭的性格是我的毒藥,他心細如塵的關切是我的依靠。
可他如今,眉頭緊皺,他的眼裏充滿的悲傷,我的心也随此碎了一地。
我快感覺不到自我的存在了,我只知道他的擔心一直有增無減。這不是我想看見的。這個用生命在愛的男人,是我的男人,我怎麽舍得讓他難過。
可我的自我意識漸漸散去,血從嘴角流出滴在他的衣服上,綻開像彼岸花一樣的形狀。
他抱着我,我看見他驚慌失措的表情。
他是那麽有智慧,那麽冷靜沉着的,卻為了個如此平凡的我露出如此神情。
我躺在他懷裏,他要用靈力先幫我壓制着消骨蠱毒的發作,可我死活也要賴在他的懷裏。
因為我……有種大限将至的感覺。
那麽假若要死,懇求上天讓我自私地死在他的懷裏可以嗎?
請允許我這麽自私一回,我渴望在最後一刻也能在他的眼裏看見我自己。
阿婳女他們見此,也圍在了我身邊。
阿婳女為我把脈,這路數她最熟悉醫藥了。
“這是怎麽了!”浮生焦急地問她。
我半分也不願意離開浮生的懷抱,浮生只好逆着我意讓我坐起,用靈力為我壓制消骨蠱毒。
“這不可能……不可能的。”阿婳女慌忙地搖着頭說。
“到底是怎麽了!”浮生越來越緊張,他那美麗的眸子也因此變得慌張起來。
“祭司小姐的身體裏,屬于消骨蠱毒的妖氣在不斷地曠散。我們明明已經壓制了,沒有可以還會如此的。這是不可能……”阿婳女驚得花容失色。
阿婳女并不信自己所診斷的,她也不願意如此,便讓言清子也診斷一次。
卻不了,言清子的答案,也是如此。
“那麽就是說……一定是有怨心他們的成員在這裏。”阿婳女說,“我記得,這樣微弱的消骨蠱毒,目的不過是為了讓那個人感到生不如死,還有就是要控制那個人。小磬磬,看好祭司小姐,我出去看看是否能感覺到怨心的存在。”
阿婳女是邊說邊走出去的。浮生依舊在山神廟裏用靈力為我壓制消骨蠱毒,可我的傷勢似乎沒有半點好轉 還是那麽痛。
痛感一層層疊加起來,我疼痛卻不能說。若我只不過是孤身一人,對這世間毫無牽挂的話,我會立刻殺了我自己。
這樣的折磨,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我不能如此,因為這世上,我還有那麽多的牽挂。為了那些牽挂,我比死更難受也要活下去。
大概過了四五分鐘,我感覺這樣的痛感似乎減少了些。
我便讓浮生停下。他今日為我做的祭祀,已經費了他好多靈力了。而且到了如今山神廟正面臨危機的時候,我不希望他把太多精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浮生……你可否聽見了鈴铛的聲音了?”浮生把我抱在懷裏,我問他。
“并沒有。”浮生提高了警惕。
“怎麽可能呢,我明明聽見了,你聽你聽!還很大聲呢!”我的的确确聽見了鈴铛的聲音,而且是十分悲涼、略沉的聲音。
可是浮生的回答,還是沒有。随後問了身邊的枸杞和言清子,得到的回答竟和浮生是一樣的。
妖怪的聽力本就比人類要靈敏,加上浮生是一個擁有巨大靈力和妖力的妖怪,怎麽可以會聽不見我能聽見的聲音呢。
而且我很肯定,這聲音并非是我的錯覺,這一定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而且越來越大聲,也就是說漸漸向我靠近。
不……或許是因為這個鈴铛的聲音,是沖着我來的……
我的腦海裏馬上就想到了怨心——她的真身便是系在她腳上的幾個積滿了怨氣的鈴铛。
可我半點也沒有感到害怕,因為浮生就在我身邊。
“咳咳……”我開始不斷地咳嗽,那個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刺耳,我從未聽過如此令人心神煩惱的鈴铛的聲音。
我用手捂住我的嘴,盡量讓咳嗽的聲音輕一些。我想這樣,浮生看見我,便不會那麽擔憂了。
可是……盡管我如此,還是不斷有血穿過我的指縫往外滴。
言清子在旁邊為我診脈,卻依舊找不到妖氣突然擴大的原因。枸杞在門外張望着門外的情況。
浮生不知道如何是好,因為我的每一點不适都會讓他感到慌亂。
也只有為了我的事情,他才會不知所措……
南安太有擔當了,浮生不需要想對我一樣時時刻刻照顧着南安。不知道……這算是好,還是不好。
我忽然想起浮生說過的,他說南安一生的波折,也源于她的這份擔當。她太獨立,反而會讓她自己活得更辛苦。可她的這些性格,都是那個時代,她所生活的環境所逼她的。在還沒有遇見浮生之前,在還沒有那個能為她付出一切代價為了她好的男人出現之前,命運給南安的,是要麽死,要麽獨立勇敢地活下去。
何況,南安從沒有想過,命運會對她那樣好,讓她遇見浮生。
我在迷迷糊糊間,忽然看見浮生的目光變得敏銳,看着門口的方向。
接着……聽見那一聲駭人的笑聲,既是陌生,又是熟悉的。
那是怨心的笑聲。
我聽了一次便會記得一輩子的聲音。
“浮光”,浮生低頭在我耳邊呢喃我的名字,“我去去便回,等我。”
說完,他便起身離開,出了內堂。
我微微地搖着頭,已我的力氣也只能做到如此了。我的喉嚨裏都是血和腥澀的味道,我連氣聲也發不出,連多他說不要走也不可以。
我示意言清子,希望他能扶我一下,我要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在山神廟門外,到底發生了什麽!
依靠着言清子的攙扶,我一步一步走出內堂。走到內堂和山神廟連接的門口時,我已花盡了所有的力氣。
一步步走來,回頭的時候,竟是看見一條血路。血不斷從我的嘴裏吐出,我想我如今的臉色一定是很蒼白的。
可能是因為血液的減少,視線也變得模模糊糊。我用力定神了一會兒,才看見山神像面前發生了什麽。
天啊……
我內心不斷地大叫着。
入我眼簾的,是秦進……秦進如今的模樣,早已不是我在幻象裏或者是南安的記憶中可以找到了那個男子的模樣了。
他穿着黑色的鬥篷,白色的頭發像雪一樣散在肩膀上,眸子裏滿是血腥的顏色。
而在他旁邊的,是阿婳女。她的衣服被血跡染紅,還有被草木勾破的痕跡。看來,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裏,阿婳女和秦進之間發生了一場惡鬥。
而結果很明顯,阿婳女敵不過他。心理和身體上都敵不過他,他的她的毒藥,是她唯一的軟肋,也是致命的。
阿婳女怎麽會舍得對秦進下手呢,怨心真是聰明了極點,竟發現了可以利用這個。
看起來,阿婳女傷得不清,就短短的片刻,血跡便在木板上成了一個圈。
阿婳女并不能獨立站着,她的傷太重了,或許秦進只不過收為了留個活口做人質,要不然便會殺了阿婳女。秦進用手抓住她背在後面的手腕,我猜一定是用什麽把阿婳女綁住了。
我想跑到浮生身邊,我知道他現在一定擔心極了。可是我害怕我會成為下一個人質,我不想再拖累他們了。
我便一直停留咋啊原地,靠着言清子的攙扶,看着枸杞和浮生的背影。
“咳咳……”我盡量不發出聲音,不想分開了浮生的注意力。可無奈自己真是無能為力,血還是不斷地往下滴,我甚至已經用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血腥味曠散。
“可還好?”言清子問我。
我拼命地點頭。如今我做每一個動作,哪怕是點頭那麽微笑,都要付出拼命的代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引起撕心裂肺的疼痛。
看着阿婳女的臉色蒼白,我的心裏很是不好受。妖怪的愛情可以很長久,哪怕對方已經不在人世了,妖怪也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保持同樣的愛慕。
阿婳女的發髻散亂着,但她看向秦進的目光還是那麽溫柔。她從不恨他,哪怕偶爾阿婳女會抱怨當年讓她獨自離開,但是在阿婳女精致的面容上還是會露出少女一般的神情。
她還那麽愛着他。
她在這數百年裏竟然能等到了他的再次歸來,盡管他的容貌已經不是以前的樣子了。
哪怕如今,他們是站在對立面的。哪怕如今,他已經完完全全忘記了她。哪怕如今,他快要殺了她。
可他是那麽地真實,只是他的手變得這麽冰冷。
可我知道,只要秦進再輕聲喚起一句她的名字。
阿婳女會不顧一切地投入他的懷抱,一如當初。
她必然願意,以她的血肉,來溫暖他不可以再溫暖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相愛相殺
“浮光。”一個妖魅的女子的聲音響起,我的心猛地顫了一下。
那是怨心的聲音!
我把大半身都躲在門後,探出頭看偷看。怨心依舊穿着那身黑衣,血色的眸子比鷹的眼睛還要銳利。怨心手拿着鈴铛,出現在秦進身後。
她竟然可以進入山神廟!
不,也對,怨心她隐藏了自己的怨氣、妖力,山神廟的結界自然是不會阻擋她的。
她的鈴铛可以控制中了消骨蠱毒的人,不過浮生沒有聽見,看來,她真的是沖着我來的。
只是為什麽是要沖着我?因為她還沒有能力去控制浮生嗎?我不願意拖山神廟的後腿,若她真是如此,要拿我當人質的話,我便自盡了。
我撒開言清子的攙扶,靠着牆,伸手奪過言清子腰間的一把匕首,那是他為了采藥方便而帶着的。
“浮光這個名字真是不好,湖面上粼粼的光,看着自是美麗,但是終太虛無了。”怨心一邊說着,一邊走至與秦進同一平行線,“既然我們快要成為一家人了,倒不如我給你起個名字吧。桃源總于是要有個姑娘和我作伴了,我們一定會成為好姐妹的。不如就叫‘阿桃’吧。祝願你可以在桃源重獲新生。”
她的聲音像極了百靈鳥,我卻絲毫也不覺得動聽。
“阿桃阿桃,還真是個好名字。”怨心輕聲念着。
“收起你的那些鬼話!”我大聲呵斥怨心,這樣的大動作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要撕裂了自己,一下子巨大的疼痛從心口出發,襲遍全身。
這樣巨大的疼痛幾乎讓我承受不來要昏過去,我直接疼得跪在了地上,血甚至從鼻子裏一滴滴地淌在地上。或許若不是危險在即,我定不會有如此大的堅忍,早就昏死過去了。
我心裏暗暗責罵着自己的無力。
可我第一時間不是去爬起來,因為我已經沒有力氣去這樣了。我擡起頭示意浮生不需要來扶我,言清子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可我看見的,是浮生十分意外的表情,又看了下我身邊的言清子,他也是十分出奇地看着我。
對啊,我這時候才想起,按浮生的性格,他聽見怨心這樣說他給我起的名字,他定然會大怒的,也不會任由怨心這樣說。
也就是說,浮生看不見怨心,大家都看不見怨心!不僅僅是聽不見那駭人的鈴铛,甚至不知道有這個隐藏的敵人就在山神廟裏。這怎麽可能呢?按靈力的話,浮生是山神廟的祭司,言清子是散仙,他們兩個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到!
唯一的解釋,便是怨心的靈力竟在這短短的不到十天裏,變得厲害非常,已經達到了和浮生持平的境界了。
“他們是看不見我的,阿桃。”怨心或許是看見我若有所思的表情了,便開口說,“我們之間要互相坦誠的。因為你的心裏面沒有半點絕望,所以不能真正引你的靈魂到桃源的軀殼裏去。”
我聽了這話,心裏便毛毛的。我的心裏沒有半點絕望?或許是因為我大大咧咧,又或許是因為有浮生在吧,所以一切事情都不會變得太糟糕。
“不要叫我‘阿桃’!我叫浮光!”我是為了一個名字而拼了命了。這是浮生給我起的名字,象征着我成為一個山神廟的一員,象征着我和浮生之間的牽絆。這個名字和生身父母給我起的名字一樣重要。
我向來認為名字是一個信仰,不單單只是一個方便稱呼的媒介。當一個人完完全全失去自我的時候,也便是他的名字被帶走的時候。就好像怨心如今要換掉我的名字。
因為我的靈魂太倔強,裏面有我的一世和南安的一世,怨心希望磨滅掉我的名字,也從而磨滅掉我的所有。
不行,不可以讓怨心一直隐藏着,我要告訴浮生,她就在這裏,對着那個方向狠狠地刺下去,便必定能抓住她!
拼盡生命也要去保護浮生的,無論從什麽角度看來,浮生都是很重要的。我的腦海裏猛地閃過語文課上學的,死有重于泰山。
正當我想用盡全力跑出去的時候,卻發現身體根本動不了了。
我驚慌地看着怨心。我知道,她對我施展的控制,要開始了……
言清子的匕首還在我的手裏,原本想的關于自盡的那些決定,根本都行不通了。我動也動不了,只聽見怨心那鈴铛的聲音,像夢。
時間仿佛是被凝結了一樣,浮生還是跑了過來,扶住我。
他并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麽了,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我拼命地想搖頭,讓他離開我,可都是徒勞無功的。
現在,他離我這麽近——
可是我竟聽不見他說的話,也看不清他的外貌。
可是關于怨心的,我卻看得如此清晰……
“你知不知道,我最喜的劇情是什麽。”怨心的話像刀子一樣。
我的眼裏已經盈滿了淚水。
“便是相愛相殺的故事。”接着,我聽見怨心的笑聲,像深夜裏的鬼魅。不,她本身便是一個鬼魅。“素如和李安遇,阿婳女和秦進,他們的故事裏,我都是幕後的主宰。”
“不……求你不要如此……”我說出的話,或許也只有我自己聽見了。
若我只能聽見她的話,那麽我心裏在說什麽,是否她也是知道的。
那麽……
怨心,你若想要我的命,那盡管拿去吧。想要什麽都可以,我的命,我的餘生,都可以。只是,我懇求你,不要傷害浮生。
求你……
我願放下一個祭司應有的那份姿态、那份高傲來求你。
若他安好,死又何懼呢。
我開始感覺到,我的身體——是自己在動。
我并無法控制我自己的行為,我的一切都在按怨心所想的方向去。
我手中的匕首被慢慢舉起……視線只剩下了淚水,恍惚間還可以看見浮生的面容。
他現在的神情,是否是十分驚訝的。
我開始明白,怨心要做什麽了。
相愛相殺——她是要控制我,殺了浮生。
浮生是定然不會傷害我的,也就意味着他不會對我刀劍相向。而我的心裏沒有絕望,當我殺了浮生之後,便必然會絕望。這樣,于怨心來說,便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她便可以這樣,輕易将我和浮生,帶去所謂的“桃源”。
那個傳說,沒有悲傷的地方。
我試着去控制我自己,我一直都是堅信人的意志的強大的。我可以控制我,我不可以傷害到眼前的浮生。
我愛他,那便是支撐我的最大理由。我在心裏一遍遍想着。
“浮生……快跑……”我說出的話,已經是微弱的聲音。我趁自己的意志還在,借着慣性連忙推開了浮生,讓自己摔在地上。
盡管浮生的聽力很靈敏,可這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發出的聲音,他怎麽聽得見。
浮生是聰明的,他比任何人都要睿智。可他對于我的事情,竟是突然變得傻氣起來。
我的這般反常,他依舊是沖上前來,在我摔倒之前拉住了我。
可我的手裏,還拿着那把匕首,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刀子泛着粼粼的白光,被鮮血染成了啞色……
那把刀,正對着浮生的心髒,狠狠地刺下去!
我的淚水,已如同着決堤的大壩,傾注而下。
我的眼前閃過一瞬血色,我的眼睛本能地閉起。到底什麽時候才是絕望啊,如今便是了。
怨心的目的,要達到了啊。
若他真就這樣死了,我定随了他去。什麽忘川奈何,什麽三生石畔,直至落入輪回,我也要随着他。
我已經愛了他數百年了。
他已經等了我數百年了。
我們是要在一起的。我已經做好了自盡的準備,等我,我這便随你而去……
“傻丫頭。”
我猛地睜開眼睛!那是浮生的聲音,我聽見了浮生的聲音!
浮生的手緊緊地抓住那把匕首,将它甩開。他的手上滿是鮮血,刺得我的眼睛直發疼。
浮生用他的手托住我的後腦勺,把我的額頭抵住他的下巴。
他的手是那麽地溫暖,我可以放肆地在他的懷裏快樂地笑。
盡管如今,血液的凝結讓一切都變得那麽令人不舒服。
“對不起……對不起……”我最擅長的,或許便是在他的懷裏訴盡我的心緒了。
“覺得對不起我的話,便用餘生來賠給我。”浮生他笑了。
在什麽危險的時刻,他的笑容,都是我黑夜裏的明燈,指引我的歸途。
“可是……”可我的心思是如此的悲痛,我親手用匕首傷了我最愛的人,還差點便殺了他。
“別有什麽死不死的想法,我已經等了你這麽百年了,總不能讓我白等吧。何況,要是我死了,才不要你随我,好不容易可以自由了,我倒是要去人間到處跑跑。”他的話好似林間快活的鳥兒。
“不許你甩下我,做鬼都不要放過你呢。”我只識得把頭埋在他的衣領裏哭泣了。
“別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我就真嫌棄你了。”
我擦擦眼淚,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呢,我們共同的敵人,便正在我們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見浮生
盡管在危機時刻,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一下上蒼。
多謝上蒼保佑,我和浮生,定會一路好好地走下去。
我漸漸看清眼前的事物了,看來怨心對我的控制正在減少。畢竟這裏是山神廟,怨心使不出她的怨氣,而對于靈力的使用,她也不熟悉。
“浮生,我們如今,要來一場真正的決鬥了呢!”我擦了擦淚水和嘴角的血跡,握住他的手。
除了因為失血過多,讓我略有些暈眩以外,我感覺一切都很好呢,似乎血液就在沸騰着。
“呵,真是癡人說夢了。”怨心說。
怨心漸漸往後退,浮生也向前走了幾步。
我以為怨心這是要讓秦進與浮生決鬥,可是……沒有比這個更令我震驚的事情了。
怨心的背後,站着素節大人!
浮生看見素節大人之後,前進的腳步便停止了。若我如今看見浮生的表情,那浮生的神情必然是很複雜的。
那是對浮生有知遇之恩的素節大人!那個偉大的山神,在他的管理的時間裏,山神廟是最鼎盛的。
可是,如今的素節大人,哪還是以前那個和藹的他呢。
我之前說過,怨心他們的服飾是很統一的,素節大人自然也是白發血眸,一身黑衣可以讓他隐藏在夜裏。
可素節大人的那張面孔,是那麽地清晰。
我已經恢複了南安的記憶了啊。在南安的記憶裏,素節大人是那麽地端莊,那麽地和藹。對于南安和浮生來說,素節大人都是對他們有知遇之恩的。
突然心裏覺得好難過,或許我已經和南安分不清彼此了。
明明那麽心疼,心裏直想着大喊一聲“素節大人”,然後拉着浮生在跑到他面前,眉飛色舞地說:“看啊,素節大人。這數百年裏,山神廟都好好的呢!我們沒有辜負你的托付啊!”
然後,看見素節大人溫柔的笑容。
但是,這別了數百年不見,也沒有想過能再次遇見的了。可這樣的遇見方式,太心酸了。
我看見素節大人的嘴角微微上揚,風從門口吹來,讓他的發飄起。
“浮生!不要上前去!”我還沒有完全喊出這話,怨心已來到我的身邊。
怨心的手已經扼住了我的脖子,另一手糾住我的頭發。
“不要亂動呦,‘阿桃’,你發脖子那麽纖細,還真是不舍得扭斷呢。”怨心的嘴就靠在我耳邊,弄得我十分不安。
“放開她!”浮生猛地轉身看着我,大喊着。
此時此刻,浮生是背對着素節大人的。記憶讓浮生,還深深地記着素節大人的好。浮生還像以前一樣信任素節大人,不管時過境遷。
所以呢,我的浮生啊,有時候,或許真是我們想得太簡單了,把身邊的都想得太好,便也就忘了危險正在步步逼近。
我是親眼看着素節大人拔出匕首,高高舉起——
可素節大人卻沒有刺向浮生!
素節大人竟是劃破了自己的手腕!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
難道……素節大人記起什麽了?記起他真正的身份了嗎?
接下去,更是令我驚奇。
素節大人将滴血的手放在浮生的脖子上,仿佛在寫着什麽符號。
而過神來,我也感覺到脖子涼涼的,怨心也在我身邊做着和素節大人一樣的事情!
這究竟是發生什麽了!我的身體開始漸漸動不了了,看來,浮生他也是如此。
不過,我感到很奇怪。我是人類就不說了,阿婳女也受了重傷了,現在把我們都殺了不正是最好的時機嗎?可是怨心為什麽要說那麽多,更有種是在拖時間等素節大人出現的樣子。
我猛地想起,或許是因為我和浮生在人間死了話,靈魂便會被小鬼帶到陰司去,那便不能去桃源了。難道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可現在已經不容得我想那麽多了,我的視線已經看不清任何事情了。
漸漸地,身體感覺很累很累,便竟昏昏倒去了。
“浮光!浮光,醒醒!”
後來啊,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是這句話把我喚醒的。
“浮生!”我猛地坐起身來,可我看見的,并非是浮生,而是——李子文。他的衣服還是那件黑色的類似道袍的衣服,手裏拿着一把長劍。
我大概真是迷糊了,竟然可以把李子文的聲音錯當成了浮生。
等我冷靜了一下之後,環顧了四周。四周一片漆黑,有些像旅游景點裏看過的岩洞或者山洞什麽的。不過,旅游景點可比這裏好多了,這裏的濕度很高,偶爾可以聽見水滴的聲音。
我隐隐約約感覺,這就是桃源,我曾來過的時候,應該到過這個地方。
還有,或許在以前,和李子文在一起不會感到害怕,可我如今,卻很怕他。
我還不知道浮生是否安好,所以我害怕李子文殺了我。
“我在回去李家的途中,突然被不知名的東西在我脖子後面畫了個符號,醒來便到了這裏。那個不知名的東西速度之快,連我也沒有半分察覺到。”李子文說。
“哦……”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因為我心裏害怕。
接着,有一段短暫的沉默。
“你看起來,很害怕我?”李子文突然啓齒問道。
“沒有……”我的回答卻是慌慌張張的。
“我當神官的時候,不過十幾歲的年紀,也就比你現在大一些。或許,你會認為我在學校裏的各種行為都是裝出來的,可是,那段日子真的令我很高興。”李子文笑了,在這黑暗裏,我也能看見他的笑容。
我對此,表示很驚訝!
“我在當神官的時候,也是有留意着人間的。如今的學堂,的确是比以前的要有趣多了。”李子文繼續說。
這樣的談話,好像以前一樣啊。我至今,都無法将李安遇和李子文重疊在一起。南安的記憶告訴我,李安遇不是這樣的,我所認識的李子文也不是這樣的。
李安遇不像他的名字一樣,他生來就是要漂泊的。他的冷面,他的劍術,都是令妖怪膽寒的。
而我認識的李子文,明明就是一個陽光的大男孩啊。
“現在,我們該是落入‘桃源’了。”李子文突然轉移了話題。
“我好像……來過……或許我知道出口在哪裏。”我告訴李子文。
接着,我們便起身尋出口去了。
李子文跟我後面,我對他的提防真心提不來。
我還在這麽想的時候,李子文突然向前把我推至牆上,用手捂住我的嘴。
“唔……”我驚慌失措,李子文該不會真就在這裏殺了我吧。
可我還沒有多想,李子文便退了好幾步,轉身拔劍。
天啊……我……我要拿點什麽裝備嗎?我還不知道浮生是否安好,我是死也不會閉目的。
瞬間,在“唰”地一聲裏,有一團黑色物體帶着噪音沖來。
李子文馬上用劍立了一個結界,那些黑色物體便圍在結界附近。
他是在保護我!我馬上為我方才的想法感到羞恥。
我定神去看那些黑色的物體,竟然是蝙蝠,是成千上萬的蝙蝠!如今正用尖牙咬着結界,用眼睛瞪着我。
好可怕!蝙蝠竟然是會瞪人的!我默默縮到結界的中心。
“照顧好自己,這些蝙蝠很快便會散去的!”李子文大聲告訴我。
這外面的聲音真是太大了,李子文不得不大聲喊。
“嗯嗯!”我回答他。
我不知道可以如何幫助他,看着李子文的額頭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我卻只能在這裏默默愁苦着。
其實,一直都是這樣的啊。在浮生身邊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想如何幫助他。可是,到了最後,我連讓他開心一些的能力的沒有了。
到了現在,浮生去了哪裏,我都不知道。
我從昏迷裏醒來的時候,第一次沒有看見浮生在我旁邊啊。
想着想着,我的心便心酸起來。我默默蹲在地上,眼淚不禁往下滴,可我不想讓李子文看見。
我已經幫助不了李子文了,總不能還傳遞不好的情緒給他吧。
正如李子文所說,蝙蝠很快就離開了。
我的悲傷還在。
我把頭埋在膝蓋上,蜷縮靠着牆。若浮生在的話,我定要抱着他,把我所有的不愉快都哭給他聽。而浮生,他一定會微笑看着我,并且用他那溫暖的手揉揉我的頭發。
而此時,竟真的有!
我擡起頭,眼淚還在眉睫上。
李子文笑着,蹲下身平時我,手搭在我的頭發上。
這分明,就是我認識了這麽久的好知己李子文啊!怎麽會是那個接近冷血無情的李安遇呢!
“蝙蝠都散了,這些不同于人間的蝙蝠,這些只不過是怨氣凝聚而起的。而我們兩個人身上都有靈力,他們便都想來沾些靈力,提高自己的妖力。”李子文向我解釋着。
“原來如此……”我大概聽懂了些,也漏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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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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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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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