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鬼神降臨
雪女的身體随之開始崩潰,化為星星點點的小雪粒四下飛散,在最後的時刻,水靖安忽然看到了雪女那張痛苦的面孔忽然變得無比的平和與欣慰。
“謝謝……”随着一聲輕柔的感謝聲,雪女的全身都化為了虛無,飄散在空中。
幻覺嗎?水靖安舔了舔嘴唇,雙手在身前擺出了一個“龍型”。
“小子,你竟敢毀我雪女!”安倍晴川驚怒交加,這些式神都是安倍家代代相傳下來的,珍視無比,這些式神一旦被擊破便永久性的消失了,再也無法召喚,這如何能讓安倍晴川不怒。
一旁的烏鴉天狗在安倍晴川的命令下将雪緣君代放到了一旁,揮舞着鐵棍向水靖安沖了過去,随即戰在了一處。
水靖安幾乎是瞬間就占了上風,烏鴉天狗的實力比一個普通的狼人高不了多少,只是在速度上比狼人略有優勢,此時他面對水靖安這個徒手搏擊的大行家,很快便被壓制了下來。
安倍晴川怒視着搏鬥中占盡上風的水靖安,伸出右手食指放到口中用力一咬,食指上被咬開一道小口,鮮血順着他的手指流下,安倍晴川用帶血的食指在面前的虛空中描繪出一個古老的字符,口中念念有詞:“以吾安倍一族的血脈,召喚黃泉中的強大的鬼神,旅行遠古繼承的契約……”
虛空中的那個字符仿佛如同血液凝成一般,飄浮在虛空中,随着安倍晴川的咒文越來越明亮清晰,而安倍晴川的臉色也越發的嚴肅,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頭上流了下來。
“鬼神,前鬼降臨!”随着安倍晴川一聲大喝,一個足有三米高的巨大黑影伴随着一股強勁的氣流站立在安倍晴川的面前。
這是一個有着全身赤紅色發達肌肉的巨大鬼神,金紅色的長發如同火焰般飄揚,面孔猙獰的可怖,兩枚彎曲的獠牙從唇邊彎了出來,額頭上還生着一根長長的尖角。前鬼上身赤裸,下身只穿着一件皮草制的短褲,顯得異常的野性和骠悍。前鬼手中拿着一條巨大而沉重的狼牙棒,劇烈的喘着粗氣,似要擇人而噬。
“去吧,殺了他……”安倍晴川伸手一指水靖安,前鬼狂吼一聲弓身躍起,手中的狼牙棒滑過一道弧線帶着劇烈的風嘯聲向着水靖安砸了過去。
如此裂金碎石的一擊水靖安也不想硬接,身形一錯向一旁滑了出去,他心中暗自驚嘆這老頭的式神真是層出不窮。之前前鬼現身時他便已經察覺這家夥要比那正在與自己纏鬥的烏鴉天狗難對付的多,單從氣勢上來看就已經達到了A級魔物的标準,即使比起他曾經面對過的異界惡魔也是不惶多讓。
對付這類力量強大的怪物水靖安也算是頗有一些經驗,行拳間已是多了幾分靈動騰挪,少了幾分霸烈。
“譬如仙鶴舞遷翩……”水靖安口中一聲輕吟,身形已是來回盤旋,這鶴舞一式重在身法輕靈迅捷,倒是頗為适合對付眼前的情景。
強援在側,一直被壓着打的烏鴉天狗終于松了口氣,氣焰瞬間嚣張了起來,當下揮舞鐵棍配合前鬼向着水靖安砸了過去。
水靖安的情況迅速的惡化了起來,至少從外人的角度看來是如此,在兩個攻擊力強大的式神的圍攻下,他的反擊并不如何的激烈。
安倍晴川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而雪緣君代卻是一臉的緊張與焦急如果不是動彈不得的話她早已是一躍而起上去幫忙了。倒是身為當事人的水靖安在險象環生的環境中還是一副悠然自若的神态。
“嗷嗚!!!”忽然,一聲蒼涼而通透的狼嗥平地飙起,一道灰影在烏鴉天狗面前一閃,只見剛才還氣勢驚人的烏鴉天狗瞬間失去了平衡,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拖倒在地,手中的鐵棍也被抛在了一旁。
月光終于出現了,只見他毛發如戟豎立,雙目中滿是綠幽幽的兇光,銳利的牙赤已經穿透了烏鴉天狗的右臂撕咬甩動着,顯然是想将其撕成碎片。
烏鴉天狗竭力的掙紮着,終于還是甩脫了月光的撕咬狼狽的站了起來,也不敢去撿不遠處的鐵棍,空手與月光對峙起來。
另一邊,水靖安還在與前鬼繞着圈子,帶着剛猛勁力的拳頭時不時的抽空落在前鬼的身上,由于速度和技巧的關系,前鬼的狼牙棒卻是始終落不到水靖安的頭上,這讓前鬼變的越發的暴燥。
“吼~~~~”随着一聲猛惡的怒吼,前鬼停下了進攻的步伐,用力将手中的兵器插入了地上,之後整個身體都卷縮了起來,頭用力地向下彎曲,就如同燒熟了的蝦米般,彎成了一張緊繃到了極點的弓背。從他的口裏,爆發出痛苦之極的吼叫聲,仿佛就如同受傷了的野獸在曠野中仰天哀號。
“噗噗噗噗……”一陣輕聲的連響後,從前鬼身上的關節之處,長出了十幾枝長一尺圓錐形的紅色骨刺,特別是他的手掌處,更是長出了鋒芒畢露的宛若短劍般的骨刺,令人一眼看去就感到渾身直冒涼意、毛骨悚然。
水靖安小心謹慎地站在遠處,雙目緊緊鎖住前鬼的一舉一動。在沒有搞清前鬼異變所帶來的後果前,他不願意貿然地行動。
前鬼慢慢地直起腰來,扭動了一下粗壯的頸部,發出一連串骨骼的爆響,又是一聲大吼,前鬼以肉眼所不能及的速度撲向全神戒備的水靖安。
“原來如此……”水靖安輕聲嘟囔了一句,變異之後的前鬼的速度大大增加,和剛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竟是有超越水靖安之感。
“不愧是為戰鬥而生的鬼神,這回看你還能跑到哪兒去……”安倍晴川的面容顯得異常的冷漠。
水靖安長笑一聲,站住了身形,竟是寸步不讓的和前鬼對攻起來。說到底,對于徒手搏擊他還是存着一種自負的心理,中華武道的精深博大也的确讓他有這個資格自負。雖然此時為了掩蓋身份他并不能進一步變成狼人,不過即使以人的形态作戰水靖安也不認為自己就對付不了這個鬼神。
前鬼攤開雙手,腕部突起的兩柄骨刺,硬利如刀,雙手自外向內合抱,将水靖安的左右兩邊完全封死。水靖安雙手一分,硬碰硬的以肉掌擋住了前鬼尖銳的骨刺攻擊,雙手相觸,發出了金石交鳴之聲。兩人面對着面,彼此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各自的表情變化。
雷霆萬鈞般的攻擊被水靖安完全擋住,前鬼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一絲怒氣,咧開血盆大嘴竟是獰笑了一聲,那猛力內夾的力量突然完全地消失了!
水靖安心中一震,充滿了力量的雙手已左右分開,露出了面部的空門。前鬼一聲長笑,一個頭錘已頂了過來。
“小心!”一旁地上的雪緣君代失聲叫道。從她的角度,更能清楚地看到,前鬼頭頂的骨角正刺向水靖安的太陽穴,這如果刺實了,水靖安必然會當場斃命。
水靖安猛得上身向後一仰,一個漂亮的淩空後空翻,躲過了前鬼對他致命地一擊。與此同時,他的雙腳腳尖不分先後地在前鬼下颌上連踢了兩下,并借力後縱與前鬼拉開了一段距離。這倉促之間發力的兩腳,雖然對前鬼并沒有構成什麽重要的傷害,卻也令他身不由已地倒退了數步,一時間無法追擊。水靖安揮了揮雙臂,方才空擊的感覺令他的心腹間有些煩悶。若不是他已經能收發随心,否則已傷在了自己的內力之下。異化後的前鬼實力果然是大幅度的上升,肉體的強橫度已超過了水靖安原本的預想。
沒有向預想中那樣重創對手,前鬼顯然也是有些不爽,臉色預發的猙獰,身形晃動間又撲了上來。
眼前的前鬼人影還在,嘴角邊那一抹猙獰的笑容還在面前,水靖安的腦後卻有一道勁風傳來,比之剛才左右合擊更增威勢!
水靖安頭也不回地縱身前躍,以毫厘之差躲開了前鬼在他腦後的一擊。此時,留在原地的前鬼殘像才消失不見。一擊落空的前鬼并沒有放棄攻擊,而是宛若跗骨之蛆一般,不停地對水靖安發動着一波波的進攻。
頭頂、牙咬、肘擊、掌刺、膝撞、腳踢!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在發動着兇狠的攻擊,骨刺破空所發出的尖嘯聲已連成了一片。
水靖安和前鬼已化做了兩團旋風,就連一旁的雪緣故君代也無法完全看清他們的身影,只能聽到拳腳相交時傳來的如同爆豆般連續不斷的爆響。
一旁的安倍晴川的表情已經開始不自在起來。前鬼的實力在他所有的式神中是數一數二的,正因為這樣,他才不惜代價以血為引召喚出了這以戰鬥著稱的鬼神,沒想到卻被眼前的人以肉體力量牢牢擋在眼前。這樣的情況即使在他看來也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中國武道……”安倍晴川看着水靖安的動作,猛的想起了什麽,臉色忽然有些難看起來,面對那個隔海相望的古老國度,即使是他也不能不感到心中發虛。
他有心再召喚一個式神,無奈一氣召喚三個式神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特別是其中有前鬼這樣強大的存在,再召喚的話恐怕就有反噬的可能了。
就在安倍晴川面色百變的當口,前鬼又一次高速地迫近水靖安身後六尺之內,沉肩扭腰,飛起一腳,橫踢水靖安後腦。這一腳力大勢沉,若是讓他踢實了,水靖安的腦袋當時就會徹底地爆裂開來。
水靖安深吸一口氣,身子不但沒有閃避,反而向後急退,直撞入前鬼的懷中去。前鬼見他主動送上門來,心中自然大喜,如同鬼爪般的右手疾伸,抓向水靖安的後心。
水靖安身形微轉,雙手齊出,已扣住了前鬼的右手腕部,順勢一帶,前鬼只覺得一股沛然大力從腕部傳來,整個身子身不由已得向前一傾。水靖安已放開了他的手腕,身形轉到了他的身後,連續數拳擊打在他的後腰上,立時血肉橫飛,鮮血四濺,前鬼的腰部硬生生地被他擊穿了一個洞。
前鬼長聲慘嚎,雙臂瘋狂揮動,想逼開水靖安。水靖安趁勢重重地一腳踢在了前鬼的尾骨處,前鬼立時發出了響徹雲霄的慘叫,整個身體如同一道黑流星般被他生生踢出了數十米,撞擊在地面上。
過了好一會兒,前鬼才從坑中爬了出來,尾骨處有一處足有碗口大小血肉模糊的傷口,最嚴重的還是他在腰上的傷勢,竟然被水靖安擊穿了身體!
幸好鬼神的身體異常的強韌,這樣的傷勢仍舊不足以致命,但實力肯定是大打折扣了。
與此同時,一旁的月光與烏鴉天狗也正戰到了酣處,烏鴉天狗看來還處于下風,如若不是他能夠飛翔的話恐怕已經落敗了。
沒料到局面竟然會在短時間內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安倍晴川的臉色一下子變的異常的嚴俊,眼看前鬼受了如此重傷再戰下去斷無幸理,安倍晴川咬牙做出了決定……
他用力咬破舌尖猛噴一口鮮血,從懷中掏出一塊勾玉摔碎在地,大喝道:“占事略決……大陰陽波!”
一股巨大的靈力波動在安倍晴川的面前彙聚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蛇頭形狀,蛇口大張,仿佛能夠吞噬萬物一般。
眼見猛招将臨,水靖安亦不敢托大,坐馬沉腰,雙手虛抱,擺出了七傷拳禁技,龍咆的起手式。
此時,安倍晴川面前的蛇頭已然凝聚成實體一般,帶着驚天氣勢向水靖安猛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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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靖安大喝一聲,雙手掌心相抵猛的擊出,以高濃度內氣凝聚成形,和撲來的蛇頭撞到了一起。
只見白光一閃,随着震耳欲聾的巨響,強烈的沖擊波爆發了出來,立時封界內飛沙走石,紅煙滾滾,一旁小巷的牆壁都被震得倒塌下來,威力驚人。
巨大的蛇頭咆哮着想要吞噬掉前方的一切物體,只是在水靖安的迎頭狙擊下得不到絲毫的前進,不過水靖安的臉色也并不好看,咬緊牙關死死的扛住前方巨大的壓力。
那只巨大的蛇頭在掙紮一番還是無法寸進後開始崩裂開來,與此同時,水靖安猛的一聲大喝,龍咆的拳勁猛的噴薄而出将整個蛇頭震的粉碎。
待到煙霧散盡,水靖安舉目四望,安倍晴川已然不見了蹤影,而那前鬼與烏鴉天狗兩名式神也已經消失不見,看來是被安倍晴川趁亂收回了。
“噗……”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水靖安亦是苦笑着搖了搖頭,安倍晴川最後的攻擊威力着實驚人,為了阻擋那一擊水靖安有些脫力的感覺,體內甚至受了一些不輕不重的內傷。
要是對方不主動撤離,自己還真麻煩了……水靖安心中也是暗暗警醒。
不去管甩着尾巴在一旁來回轉悠,一副邀功的表情的月光,水靖安動身向不遠處的雪緣君代走了過去,也許是因為顧及水靖安追來,安倍晴川離開時并沒有将她帶走。
雪緣君代背部受傷頗重,又被剛才的沖擊波一陣沖擊,此時已然昏迷了過去,此時周圍的封界已經消失了蹤影,此地不易久留,水靖安運功暫時壓下了體內傷勢,抱起地上的雪緣君代轉瞬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
撒哈拉沙漠将非洲大陸分割成兩部分,北非和南部黑非洲,這兩部分的氣候和當地文化截然不同,撒哈拉沙漠南部邊界是半幹旱的熱帶稀樹草原,阿拉伯語稱為“撒赫爾”,再往南就是雨水充沛,植物繁茂的南部非洲,阿拉伯語稱為“蘇丹”,意思是黑非洲。
處于撒哈拉邊境的黑非洲地區是世界上政治環境最混亂的地區之一,這裏分布着一些小國家與黑人部落,相對于歐洲的文明世界來說,這裏還處于落後的半蒙昧狀态中。戰亂不斷,游擊隊和反政府武裝橫行。自然獨特的地緣環境也使得這裏成為了罪犯,雇傭兵,殺手,投機者的樂園。
在撒哈拉南部邊界的一片草木稀少人跡罕至的荒涼地區,建立着一座頗有規模的軍事營地,高聳的鐵絲網護攔和荷槍實彈的守衛都在告訴他人不要踏足這個區域。
這個基地所在的荒涼的地區除了沙子和石頭之外并沒有什麽特産,這裏的地下沒有石油,也不存在任何的礦藏,故而,一直以來這裏就處于一種三不管的無政府狀态中,而附近的國家也絲毫沒有要将其納入領土範圍的意思。
很顯然,這個基地也不屬于任何的國家。沒有人知道,其實這裏就是國際上著名的殺手組織“人面蜘蛛”的大本營。
說起“人面蜘蛛”這個組織,就連一些國際著名情報機構都難以說出其具體情況,它神秘而危險,準确,且從不失手。事實上,就連“人面蜘蛛”這個代號都是外人為了方便稱呼他們給他們取的,這是一種著名的毒蜘蛛,沉默但卻異常的致命,在某些地方也被人稱做是“黑寡婦”。對于這個代號,其內部的人從來也沒有認可過。
軍事基地很大,周圍布置了複雜的防禦設施,在其中央有着一座半埋入地下的梯形建築,從外看去就像一個被削去了頂點的金字塔。這座建築是基地內最為核心的建築,同時也是其組織權利的核心所在。
“人面蜘蛛”采取長老議事制度,最高權利掌握在長老會的“十長老”手中。
位于建築最底層的一個光線陰暗的圓形大廳中,十名身着黑鬥蓬的老者正圍坐在大廳中央的圓桌上讨論着什麽,
“三長老,聽說這次你手下有個女殺手叛變了?”一名老者用陰沉的語調道。
“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發生……”
“是的,尊敬的大長老,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另一名老者的答道,話語中有着些許惱怒。
“她洩露了什麽嗎?”
“沒有,只是一個普通的殺手,她算不上是組織的核心成員,并不知道我們的秘密。”三長老的聲音裏甚至透出了惶急之意。
“盡快解決這件事情,組織的威嚴絕不容背叛。”
“如你所願,尊敬的大長老。”
“尊敬的大長老,就在昨天,祭壇的火焰突然升高了一倍,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另一名長老忽然說道。
“哦?!有這種事?”那名被稱為大長老的老者變得有些激動:“信仰的火焰已經幾千年沒有變化了……”
“千真萬确,會不會是我們的主人……”
“走,我們去祭壇看看……”大長老顯然很重視這件事,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所謂的祭壇是建立在基地中的一處巨大的圓形平臺,祭壇周圍守衛森嚴,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到具體祭壇一百米內的地區。怪異的是,從祭壇下方沒有任何的樓梯或者別的什麽通道可以進入祭壇,整個祭壇就仿佛一個奇異的圓柱體。可以說是基地內最神秘的存在。
幾名老者經過設立在大廳中的通道前往祭壇,這是一條秘密的通道,也是唯一一條能夠進入祭壇的通道。
不久,十名長老都來到了祭壇之上,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場地,四周被一人高的垛牆包圍着,祭壇的地面上畫着一副巨大的畫像,畫的竟然是埃及傳說中死亡審判的場景。祭壇周圍雕刻着一些精美奇特的花紋,而中央則燃燒一團巨大的赤紅色火焰,怪異的是,這團火焰是憑空燃燒的,下方竟是沒有任何的燃料。
“的确……”大長老繞着火焰打量了一會兒,點頭到,他走上前去似乎想看個究竟。
這時,整個祭壇猛的變得壓抑了起來,一股強大而威嚴的氣息在祭壇中擴散開來。
“是主人的喻令又降臨了嗎?!”幾名老人紛紛猜測起來,這個沒有任何預兆的喻令降臨的有些突然,讓他們很是措手不及。只有大長老一言不發,只是臉色變的有些奇怪,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一個身着白袍的身影仿佛從火焰中走出一般來到了幾名長老的面前,這是一名光着腦袋的男人,略微棕色的皮膚,一雙赤腳露在外面,卻是一塵不染。從他的膚色和打扮上來看,應該是北非埃及那一帶的人。男子高傲的盯着祭壇中的幾名老者,并不說話。
一直坐着的大長老身形一閃已然來到了男子面前,身體竟然有些顫抖,他躬身打量着男子別在領口的一枚銀色的羽毛,不敢置信的說:“這……這是真理之羽?!”
此話一出口,其餘幾名老者也瞬間變了臉色,看向男子的眼神中竟是帶上了幾分敬畏的神情。
“你并沒有看錯,我卑微的仆人。”男子終于開口了,他說的是一種古老的已經失傳的埃及語言。同時,他面前的虛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只小巧而精美的金黃色天秤,淩空懸浮着。
“偉大的奧西裏斯王啊,您終于回來了……”大長老撲倒在地,跪伏不起。與此同時,其餘的九名長老也都跟着跪在地上。
“不錯,我來了……”男子的眼神深邃而悠遠:“數千年了,我終于還是回來了……”
***
水靖安正在自己的房間裏運功療傷,将受傷的雪緣君代交給仆人照顧後他就一頭紮進了自己的房間,由于安倍晴川的最後一擊,他受的內傷并不輕。
暗運師傅交給的療傷法決,水靖安提起體內真氣涵養着受到損傷并淤塞的筋脈,修補并打通它們。
也許是察覺到了配帶者體內的傷勢,水靖安右手手指上的那枚轉輪戒指發出了異常明亮的光暈,比以往都要強烈,一道類似佛門真力的能量随着戒指的轉動在水靖安體內運行起來。
與此同時,水靖安的耳旁也再一次響起了那種暮鼓沉鐘般的禪唱。
而這一次,由于運功療傷時全神貫注體內筋脈的收縮和內氣的運行,水靖安終于察覺到了右手的變化,他敏銳的聯想到了近段時間來練功時的奇異現象,終于明白了。
問題就在右手的戒指上!
耳邊的六字真言以某種奇異的節奏不斷的回響着,竟将水靖安那些因為受了內傷而淤塞的筋絡都震蕩的通暢了起來,随着禪唱的不斷回響,水靖安的心神也沉浸到了一種奇異的節奏中去。這一次,水靖安并沒有運功抵抗那些真言的震蕩,而是默默的用身體體會着。忽然,他福至心靈,雙手結成蓮花印訣,口中默頌道:“唵”~“嘛”~“呢”~“叭”~“咪”~“吽”~
随着六字念畢,一股強大浩瀚的佛力從水靖安的頂門直灌而下,一時間,水靖安只覺得全身的毛孔都打了開來,氣脈震動,也不知是苦是樂,就在此時,耳邊一聲轟響,水靖安只覺得自己忽然陷入了一片虛無的空間之中,天地間一片混沌,只有六個巨大的藏文字符在天空中旋轉,現出七彩的光華。
一名怒目威嚴的金剛形像站立在一片光華之中,托天踏地,雙手結成手印,一聲如雷大喝,正是六字真言中第一字“唵”。
煞時間,天地間風起雲湧,一股如雷真力如怒濤排遏般從金剛口中爆發出來,雖然沒有正對着水靖安,可水靖安還是覺得一陣站立不穩,全身氣血震動,身體中的真氣忽然失去了控制,按照一個特定的路線自己行動了起來。
水靖安大驚失色,真氣失控乃是習武者的大忌之一,是極危險的,重則功力盡廢。他試圖壓抑失控的真氣導回正軌,但是這種嘗試失敗了,真氣依舊我行我素。
随着真氣在體內飛快的游走一圈,水靖安忽然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雙手不由自主的結成一個手印,正如那金剛方才所做的一般,一股真力從口中沖了出來,變為一聲大喝:“唵!”
一股強大力量頓時随着這聲大喝向前沖擊了出去。
原來如此!水靖安當即明白,原來眼前的金剛是在傳授自己六字真言的用法,心下大是雀躍。遂放開身心不再抵抗,只是用心體會着真氣游走的路線。
六字真言又名六字大明咒,據說,六字大明是佛教秘密蓮花部之“根本真言”,有莫大神通,能夠降妖伏魔,亦可渡人成佛,可得解脫。“唵”、“嘛”、“呢”、“叭”、“咪”、“吽”,讀音為enmanibeimihong。
怒目金剛寶相莊嚴,将餘下的五字真言一一喝将了出來,威能沛然莫可抵禦,每喝一字變幻一個手印,而水靖安亦将六字真言的真氣運行路線完完全全的記了下來。
六字之後,水靖安只覺得心神一片寧靜,竟隐有佛家所謂頓悟之感。
此時,天際忽然傳來渺渺仙音:
“蓋人之於法,必有三體,以此三體而造三業,然後諸法得以成就。三體雲者,“身、口、意”是也。一切諸法賴身而行,一切諸法賴口而傳,一切諸法賴意而生,亦賴意而住。觀世音菩薩之心,即阿彌陀佛之心;觀世音菩薩之力,即阿彌陀佛之力。念此六字真言者,即是念觀世音菩薩,即是念阿彌陀佛,亦即是念十方三世一切諸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