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早上剛醒來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麽,嘴巴疼得厲害。
本來,艾爾利很少照鏡子。
他的房間裏壓根就沒有鏡子這種東西,因為平時一般都用不上。
可今早一清醒,他瞪大眼睛,發了好長一陣的呆,才一咕嚕地爬起來, 接住從旁邊飛來的一小面鏡子,連忙一照——
太可怕了……
像是昨晚吃掉的烤鱿魚——上的厚厚一層辣椒粉時至現在,還在發揮着可怕的威力。
稍稍一碰就能感受到的痛倒是其次, 唇色仍是豔豔的紅,仿佛抹上了與過于白皙的膚色完全不搭的顏料,顯得格外突兀。
“看來……我真的不适合吃辣味的食物。”
以莫大的研究精神觀察了半晌,艾爾利終于得出了結論, 無比糾結地說道:“但是,已經過了這麽久了, 不應該啊。”
“哼。”
代表肯定、或是只是敷衍地表示自己聽見了的氣聲從後邊兒傳來,不摻雜任何情緒。
捧着鏡子暗暗疑惑的艾爾利坐在床邊,雙腳都踩上了地面。而在他的身後不遠處,這張奢華的、兩側還垂着金絲簾布的大床的另一邊, 還躺着另一個男人。
金發的賢王側躺在那兒,被單只淺淺地蓋在腰間。
他用右手托起頭,神色平靜仿若波瀾不驚,目光低垂下來, 落在由左手偶爾翻動的那本頗有厚度的書籍的紙頁上。
沒錯,從原本一直縮在被窩裏一動不動的那一團突然驚醒一躍而起,到把鏡子随手丢過來,再到那一團疑似抓狂地照了半天鏡子,這位定性極佳的王就沒有正眼看過他。
艾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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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捏了捏總覺得比他的床更要柔軟舒适一些的床墊,這個骨子裏果然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在意自己外貌的英靈放棄了糾結,把頭扭了過去。
“吉爾。”他認真地詢問道:“難道,我昨天,在你這裏睡了一晚上嗎?”
“哼。”
王又用不急不緩、不輕不重的氣聲回音了,表情仍舊沒有變化,視線略淡但似是格外專注。
艾爾利锲而不舍:“吉爾,吉爾,吉爾……吉爾?”
過了一會兒。
王:“還算是有自知之明,很好。”
那看上去極有分量的磚頭書受外力作用猛地合上,發出的清脆響聲暫且不管,王也撐起了身,在床上盤膝坐起。
“喝得爛醉,渾身一股亂七八糟的味道,還得讓我親自抱你回來。”
艾爾利屏氣凝神剛聽到一半,忽然心頭一凜。
吉爾伽美什的語氣也很正常,聽不出有什麽怒意,但是,艾爾利卻是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他陪伴在生前的王身邊的那幾十年裏,非常清楚地發現了,王對枕邊之人格外挑剔,就算同床共枕,也幾乎沒有人能在王榻上留宿到天明。
似乎有很多夜晚,王獨自安寝,淡淡的月光從外界而來,悄然傾撒在未被燭光照拂的床前。
還是一具沒有形體的盔甲的艾爾利便守在牆角堆積而起的陰影裏,除非聽到王的呼喚,不然,這一夜,他都會默默地待在這裏。
這有一回是例外——那便是王人生的最後彌留之際。
艾爾利第一次在得到呼喚前便憑借自己的意志走上前去,跪在王的床榻邊。
嗯……例外就只是例外,在多年後的今天,就算身份發生了轉變,在他的潛意識裏,“與王同床共枕”就已經是觸碰到王的底線的事情了。
更何況,現在還要加上——“在醉得神志不清渾身酒氣的情況下與王同床共枕一整夜”。
“抱歉……”
艾爾利心頭緊了緊,剛想要條件反射地道歉,吉爾伽美什擡眼看來,卻是先把他的話打斷了。
“這些便罷了,也不是不能忍受。”金發男人的手按在了身側的柔軟床鋪之上,面上的神色終于有了幾分似笑非笑的味道:“關鍵在于——你這家夥,還真是大膽啊。”
“霸占了我的床,還毫不顧忌地卷走了被子,把本應該躺在正中央的床的主人擠到了最邊上去……還有什麽話可以用來狡辯,說吧,我姑且聽着。”
艾爾利:“…………”
從英靈在這一刻瞳孔微縮、完全說不出話來的表現可以看出,他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什麽?我的睡相有這麽糟糕嗎?不對不對,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在下定決心不能在吃辣味食物的現在,似乎還得再加上新的一條規定。
——大概,不能,再·喝·酒·了。
不再吃辣倒還好,心中并沒有多少不舍,可一想到以後不能再喝酒了,自胸膛中央泛起的猛然刺痛絕非作假,是真的痛徹了心扉。
這其中,還不僅僅是因為“下定決心不再喝酒”而生起的悲痛,更多的,是展開思路後瞬間聯想到的:今天這件事一出,很有可能,吉爾再也不會把他珍藏在寶庫中的美酒拿出來了。
啊,縱使情感淡泊如艾爾利,想到這裏,都不由得莫名地哀傷。
“……我錯了。”
老老實實承認錯誤,是他的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
艾爾利忏愧地低下了頭:“那麽,我應該做什麽,才能得到你的原諒呢?”
“對,需要做什麽,才能得到我的原諒。”吉爾伽美什重複了一遍,目光掃到浮現在英靈眉眼間的些微憂愁,卻是擡手,再在身側拍了一拍。
艾爾利:“?”
吉爾伽美什:“過來。”
艾爾利頂着一頭問候,往裏挪了挪。
吉爾伽美什皺眉,把話語補完:“到我指的地方來。”
“……唔,好。”
艾爾利依言過來了。
未被任何絲縷包裹的腳底離開了地面,踩上了稍加力道就能陷下去不少的床。他墊着腳,往前走了幾步,就來到了吉爾伽美什的身邊。
然後,他又不明所以地坐了下來。
昨日穿了一天的浴衣到現在還沒有更換,他想了想,覺得岔開腿的感覺有點不對,便攏了攏後面的衣擺,将雙腿打直——保持着的,就是這麽一個顯得拘謹的姿勢。
結果,剛剛伸開腿,就有一股重力落在了大腿上。
“……”
艾爾利神色微動,雖然最初之時因為不适應,隐隐覺得有點不舒服,但他什麽也沒說,更沒有表露出抗拒,只悄悄地将背脊挺得更直。
吉爾伽美什用英靈的雙腿代替了枕頭,略微調整了姿勢,這個高度剛剛好。
他又拿起了那本被閑置了片刻的書,頗為悠閑地翻閱了起來。
“那,這樣就行了?”
從艾爾利俯視下來的角度,正好能夠看見王微垂眼睑後蒙上一層肅穆的俊美容顏,頓了頓,他便這般問道。
“湊湊合合。”吉爾伽美什如此評價。
“好了,靠枕不允許說話,安安靜靜地坐着,直到可以将功抵過為止。”
艾爾利聽話地道:“那我不說話了。”
話音落下後,他也真的如所說的那般沒有再開口。
至此,吉爾伽美什也沒有說話。
書頁翻動的窸窣聲間雜着響起,并不引人注意。事實上,就連王本人——他的注意力,其實也并未完完全全地放在手中之物上。
視線傾斜,便能将“靠枕”的面容盡收眼底。
若不是身體還是柔軟而又溫暖的,幽遠的藍色眸子仍舊閃爍着淡淡的柔光,美麗的英靈便像是變成了一尊鬼斧神工而成的雕像。
……果然。
不論何時看起,都會心生一種想要“觸碰”,想要“得到”的欲望。
【……他的指尖最先碰到英靈垂落在白皙脖頸前的藍發……】
吉爾伽美什擡手,勾住了與那時的記憶完全相符的長長發絲。
【牽連着這縷發往上,他的手終究落到了英靈的臉上……】
感受到發間的牽動,英靈稍稍打破了絕對安靜的承諾,疑惑地望了過來。
吉爾伽美什便在這時如願觸碰到了艾爾利面上的細膩肌膚。
不再是那一天顫巍着探出的幹瘦貼骨、象征着衰老與死亡的手指,恢複了年輕面貌的王難免也有千般感嘆。
這一幕,跟吉爾伽美什生前所經歷的最後畫面有着太多的重合,太多的相似。
唯一的改變,或許是時過變遷後換了心态,終于明确了真正的索求所在。
——想要将他放置于寶庫之中,永遠收納。
這是“那個時候”,停駐在心中的唯一的念想。
明白了。
那就不需要猶豫,更不需要遮遮掩掩。
“——艾爾利。”
“嗯?”
突然聽到呼喚,略微出神的艾爾利立即收回了思緒,如過去那般即使應道。
可是,讓他驚訝的是,這次再對上的王的雙眼,竟與前一刻有着奇妙的區別。
“放下吧。”
他猛地用力,原本還在指腹纏綿摩挲的發絲瞬間成了極大的重壓,讓還在茫然的艾爾利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同時,頭也被迫低了下來。
“……吉爾?”
不知為何,艾爾利心中忽然生起了一絲慌亂。
他之前并非沒有在如此近的地方與吉爾伽美什對視,但是,在這一瞬間強制拉近的距離與過去得到的任何感覺都不一樣。
仿佛有無比炙熱的光在赤眸深處掠起,他将目光所緊鎖之人視作勢在必得,不留下任何回轉的餘地。
“所有位于過去時間線的人事物,身為掌控你的、占有你的王,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給予你縱容。”
“但是,作為回報。”
你要放下你的“過去”,從此之後,眼中只能刻入我的身影,你的身邊再也不能有他人的存在。那些留在你身上意圖向我叫嚣的廢品,也自當清除。
你是我的東西,我就要獨占你,你再也不能看向別人。
“……等一下,吉爾,你在說……”
果然。
當第一句話出口時,藍色的英靈面上還只是錯愕,到後來,隐約的不安浮現而出,并随着話音的轉變而立即擴散。
他到現在還沒明白吉爾伽美什的意思。雖然可能察覺到了氣氛不對,或者幹脆是有了預感:接下來,吉爾會說出讓他大出意料的話來。
即使沒有“打斷這個話題”或是“逃跑”的意識,再即使,直到現在,不要說“愛”,比簡單的高興、悲傷更高程度的感情在他的心中都沒有明确的定義……
吉爾伽美什在此時想要做的,便是毫不留情地打破那道“屏障”。
無論以什麽職階、形态降世,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本質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然後……
然後。
限制住行動,他要讓他知道,讓他只能将這段話聽得清晰——你是我的東西,我就要獨占你,你再也不能看向別人,如果違抗甚至可以把你幽禁。
“——然後,自願來到本王的身邊,成為享盡本王無上寵愛的王妃。”
……
……
“……啧,逃掉了麽。”
“也罷。雖還差強人意,但最開始的目的,也算是已經達到了。”
*****
艾爾利是在解除實體、瞬間挪動到遠離吉爾伽美什卧室的遙遠之地許久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為什麽要跑掉呢?
對啊。
為什麽浮現在腦中的第一反應,是趕緊離開那裏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受了刺激,徑直跑到了宇智波斑平日裏練習忍術的那座小山坡上。這兒有些吹在人臉上格外舒适的微風,可以稍稍緩解一些突然而來的莫名焦慮。
艾爾利幹脆就在山坡頂部坐了下來。
他努力着,試圖用最認真、最嚴謹的态度,來回憶——并且分析之前的場景。
吉爾,突然之間說了一些讓他難以理解的話。
倒不是說……字面含義晦澀難懂,他當然能夠明白那些話的表層所代表的意義。無法理解的是,吉爾他為什麽要說這些話,以及,說出這樣的話時,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放下過去,自願走到他的身邊,成為……
艾爾利把手搭在了膝蓋上。在這裏顯出身形的他,自然換下了浴衣,重新恢複了被盔甲包圍着的正常裝束。
雙眼雖然注視着下方似乎永遠碧綠的草地,但他顯然沒有心情欣賞這片還算美麗的風景。
就像是,很是不經意地想起來了。
成為他的王妃——同樣的話,曾經也有人說過,并且還将“王妃”這個詞反反複複地挂在嘴邊。
真是下意識就想了起來,在這兒糾結半晌,還是沒能想通緣故。
這個詞彙代表着什麽?從屬權,占有權,還是借此烙印在從此之後的無止境的歲月之上的标志?
雖然不是完全一致的臺詞,但他所擁有的無數禦主,其中有不少人對他說過意思相同的話語。
渴求他的目光。
期盼他的眷戀。
繼而,內心的黑洞擴大,貪婪地要求他永遠留下。
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要求,艾爾利全都應諾。陪伴着身為人類的禦主走到生命的最後時刻,在貪戀而萬分不舍的目光消散後,重新回到英靈王座。
他從沒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因為——他只是在堅信自己的職責,在禦主角度看來的一生陪伴,無論經歷了什麽,都會随着死亡與回歸劃下永遠沒有後續的終點。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麽想,也是這麽做的,可事态卻在全然無知之時,發生了轉變。
曾經的禦主同樣成為了英靈,他們的存在永生不滅,只要等待,終有重逢之時。而那時候,他們再将曾經被艾爾利應許的承諾拿出。
還是同樣的話,但艾爾利隐隐約約地覺得,其中的含義大不一樣了。
短暫的陪伴無法讓他們滿足。
渴求得更多,期望得更多,貪婪仍舊不休——他們想要得到的,似乎便是身在英靈殿的本體,也從來沒有賦予過的“東西”。
吉爾的情況更要不同。
可是,不同在哪裏……
說不出來。
不适的異樣感再度襲來,讓他前所未有地無所适從,更有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顫抖自靈魂深處發出。
“……”
指尖在無意識之下勾到了纏繞着右手掌心的鎖鏈,碰觸到的些許冰涼頓時傳遞到了心間,讓艾爾利的心神稍凝。
他盯着那不再被遮掩的金鏈看了一會兒,忽然晃了晃手腕。
鏈條碰撞到一起發出的清脆響聲頗為悅耳,聽得久了,又像是某個熟悉的嗓音在耳畔低語。
艾爾利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制定一個模糊的目标。
再見到奧茲曼迪亞斯的時候,一定要去問一問,為什麽要對他說出那些話。
奧茲曼迪亞斯似乎總能明白他想知道什麽,所以,眼下也就不用想那麽多了……
到了這個時候,艾爾利的心情大為改善,宛如雨過天晴。
多虧了他本來就是心思純淨得放不下多餘一絲陰影的性子,先前那些糾結疑惑,不出意外的話,根本撐不了幾分鐘。
吉爾那邊……怎麽辦?
唔,這個問題倒是還需要糾結一下。
本來還想着回城堡,腳步臨時收起,他站起來後,面上出現了幾分遲疑,過了一會兒,竟然又改變了主意,重新坐下……
“艾~爾~”
飄揚的尾音剛好在這時出現,本就出着神的艾爾利被吓了一跳,所站之處剛好又在斜坡的邊緣,腳底下不由得一滑。
砰砰砰砰——
将視角拉遠,就能清楚地看到,穿着盔甲的英靈咕嚕咕嚕從山坡頂上往山下滾。而且,摔倒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往後抓了抓,抓住了吓到他的罪魁禍首。
好了,抱成一團兒翻滾下去的就變成兩個人了。
草葉搖晃,被這大幅動作掀起的泥土翻飛,伴随着最後的“砰!”,草地歸于寂靜。
等待半晌之後。
“………………嗚。”
不僅天翻地覆翻得眼前發黑,艾爾利還是最後被當做人形墊子壓在了最底下的那個倒黴蛋。
而且,他受到的傷害還不止這一點!
艾爾利的眼角滑落了幾滴淚水——當然,這是身體自然分泌的生理性的眼淚。
頭發亂成一團就不說了,他那高挺的鼻梁不知磕碰到了哪兒,如今一片青,臉上還粘上了泥土和被扯斷了一截的草葉。
最過分的是,不知為何從昨晚紅……痛到了現在的嘴唇,被某樣堅硬的物體磕出了一個明晃晃的洞,血頓時滲了出來,在唇下的那片雪白的肌膚上流淌。
艾爾利:“…………嗚!”
雖然沒有生氣,但他還是要用譴責的眼神看向到現在還壓在自己身上不起來的重物梅林。
“啊呀——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痛痛痛!扯到我的頭發啦,艾爾。”
梅林的頭發和長袍上也粘上了亂七八糟的葉子,正因為艾爾利的手肘壓到了頭發而大呼小叫。
艾爾利大概痛得比他還要厲害,但聽到了他的聲音,卻還是忍着痛,把手擡了起來。
艾爾利這麽做,很明顯是要梅林自己把頭發扯回來。
可是,也不知道梅林怎麽想的。他只是稍稍用力,把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雙手手掌的着落點,剛好在躺在草地上的英靈左右兩側。
這個姿勢,就像用身體作為屏障,遮蔽了位于下方者的視線和天空。
“唉……碰得還真重啊。”
梅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艾爾利的唇上,輕聲說。
艾爾利自是聽不出這話還是意有所指,眨了下眼,讓情不自禁冒出的眼淚從眼角落下,聲音含含糊糊的,又擡手想把受傷的嘴捂住:“沒關系,一會兒就……”
“別碰。”
梅林突然阻止了他。
“用一個小魔術就可以痊愈了,非常方便呢。”見艾爾利眼睛微亮,似是對他所說的魔術很感興趣,梅林:“很簡單很簡單,只需要一下——就學會了。我教你?”
“唔!”
“那好吧,是你自己要求的哦。”
梅林輕輕一笑。
“順帶,這個‘小魔術’,也當做我的歉禮吧。就像上次說的那樣,這一次不再是花了,就換成……”
——這個。
風于此時拂過。
花之魔術師将艾爾利困在了搖曳的青草地中唯一一片紋絲不動的地方,再次咬上唇間破開的帶血的傷口時,将淡淡的花香也帶到了他的鼻端。
唉,唉,不管怎麽想,都覺得吃虧了啊。
在夢裏偷偷摸摸地做些壞事……怎麽都不比在現實之中胡作非為,來得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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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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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