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那個時候……

被黑泥侵蝕、失去了所有光澤與希望的心, 就因為這個男人的語言——和如烈陽般炙熱耀眼的靈魂,而重新複蘇。

——有餘所在的地方,你大可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因此,不必絕望。

——也因此,不必迷惘。

就算如今想起,也仍舊會被那時所感受到的震撼占據內心。

即使瀕臨死境也直立在他身前的男人,還有自男人潰散的身周泛起的瑩瑩光點, 都成了深深印入記憶深處無法消磨的畫面。

過去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之類的。

像是突然間得到了一絲岌岌可危的光亮,光芒雖小, 卻足以驅散正上方的一片黑暗,讓他可以在驚愕之時擡頭仰望到天空原有的顏色。

又像是被人從外打開了一扇門,門外通向的地方尚且未知,可從未見過這番光景、從未想到過還有與認知截然不同的另一條道路的他, 因為無知,因為愚鈍, 便更加無法克制地對門外的世界産生了好奇。

在得到明确的、清晰的啓示之前,他到底不敢邁出前進的步伐。

于是,就在這扇孤零零的門前徘徊,內心逐漸充斥着莫名其妙的焦慮與不知為何更上一層樓的好奇, 随時間流逝逐步加深的探求的欲望大概就是罪魁禍首。

如果當初說出這些話的那個男人,還能再遇到就好了。

如果能夠再見到他,還沒能想明白、只是隐隐約約捉住了些什麽的疑惑,一定要詢問他, 然後,一定可以……

“真是沒耐心啊,艾爾。打斷了和餘的小憩後的溫存,又将這麽直接的問題丢過來——罷了,在這份急切驅使下所迸發出的熱情,餘也十分享受,那就原諒你吧。”

遇到了。

Advertisement

然後,站在門外的那個男人如此寬容地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只是一步。

成功地,将他拉入了門外的陌生世界。

然而,雖然一切都是陌生,但在跨出那關鍵性質的一步之後,他似乎感受到了罩在身上的陰冷在頃刻間消失不見,足以代表希望的堅定日光,投射了下來。

“想知道什麽?原因?唔……原來你就是被這麽沒有意義的疑惑困擾着的啊。”

“餘說出那番話,不是理所應當的麽?”

“餘既是法老,掌控這片大地的王中之王,所出之言絕無虛假。你難道不想體會盛放在這世間的無盡的愉悅?難道不想去看遍賞心悅目的風景,做盡一切有趣并能讓你心滿意足之事?”

奧茲曼迪亞斯漫不經心的語氣裏,定然有着絲毫不需要退讓、真真正正的強烈自信與高傲作為後盾。

像是愛撫一般地扣住坐在他腿間的英靈的腰,法老的眸色終究又柔和了下來,縱容的笑意重新在瞳孔中投映,話音卻又似是循循善誘:“因此,餘所享受過的——盡情享樂,遵從本性肆意妄為的樂趣,當然想要讓你也可以感同身受了。”

他對艾爾利的了解,竟然到了這個程度。

漫如金山的財寶無法吸引英靈的目光,人類在無數方面都會擁有的或多或少的欲望,這個美麗至極的英靈似乎都沒有。那麽,還有什麽能夠讓他不知不覺擡眼望來,讓他不得不停留?

——就只有“這個”了吧。

“肆意妄為……這個詞對我來說太陌生了。或者說,想要實現太難了。”

睡時與醒後保持着同樣的姿勢,艾爾利仍舊依靠着奧茲曼迪亞斯王的肩頭,目光停留在男人的褐發上,隐隐出現了幾絲空白,口中還在喃喃。

“那是自然,因為肆意妄為實際上是王獨有的特權啊。”奧茲曼迪亞斯說道。“只不過,就算是身為太陽的化身、至高無上的王,心中也會有一個度量。”

“在自己的統治範圍內做盡想做之事,無人能夠置喙,而在盡享財富與權力的同時,又不能遺忘要向臣民們賦予恩澤……說白了,這就是所謂的‘原則’。”

看似無欲無求的艾爾利,将人生寄托于他人之身的艾爾利,你找到屬于自己的“欲望”了嗎?

“不用勉強自己想得太多,現在的你,還沒有抵達那麽完美的境地。遵循本心,做好目前在心中最為迫切想要完成的事情,不要管你曾經堅持的那愚昧且錯誤的‘原則’,去找那正确的。成功了當然不錯,就算失敗也不會後悔——這樣就可以了。”

“…………”

對于艾爾利而言,奧茲曼迪亞斯在此時對他說的這番話,起到的震撼效果雖然不如當初的那一天,卻也并不平淡。

他從法老王這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勇氣。

“門”外的世界更加敞亮了,以至于他在這份漸漸蕩開的火熱的影響下,忍不住将給他啓迪的男人抱住,再抱緊。

“明白了。”

“意思就是,我過去緊抓着不放的,對禦主的完全忠誠,果然是錯誤的嗎?可……回應禦主們的召喚這個選擇,應該還是正确的吧。”

正因為回應了召喚,他才會遇到那麽多值得銘記的事情,禦主之中更不乏像奧茲曼迪亞斯、唐太斯、間桐櫻……還有他永遠不會遺忘的——像恩奇都那樣的存在。

所以,錯的只是他在此之前都沒能扭轉的觀念。

這麽一想,過去所搜集到、卻沒能引起注意的零碎的線索,全都勾連到了一起。

背叛不知為何變成這副冷漠模樣的獅子王——這個承受了無以倫比的痛苦與掙紮才作出的抉擇,終于可以認定,是正确的,是他本應該選擇的道路了。

艾爾利那顆本就變得暖洋洋的心,頓時又額外地歡喜了起來。

就這一點表現便能看出,他這個人啊,從來不會貪心,也從來都是,非常輕易就能滿足。

奧茲曼迪亞斯在停頓了片刻之後,用右手的食指挑起了艾爾利的下颚,讓還在他肩膀上磨蹭的英靈慢吞吞地露出了面容。

“繁瑣的解釋就到此為止了,擡起頭來,讓餘看看你的表情。……哦?看來是得到了不少收獲呢。”

最後,才像是心中早有定論地問道:“看來無須餘再提點了。想好了麽,艾爾,現在的你最想做的事情?”

“嗯,想好了。雖然只是将之前猶豫的選項,徹底地确定下來。”

艾爾利嗯了一聲,從這短促的揚起的音符裏,也能聽出內心的喜悅。在那比世間最美的藍寶石還要璀璨的雙眸裏,有着奧茲曼迪亞斯最喜歡看到的神采。

可是,明明如願以償,法老王的目光卻是在忽然間稍暗了些許。

“那麽,你打算何時動身?準備什麽時候離開餘?”他這般直言不諱地問了出來,禁锢住英靈腰身的雙手收緊。

“啊?”

艾爾利一愣,愣的是奧茲曼迪亞斯如此猝不及防地說出了他的心聲。

這本來,是在想清楚“目前的本心”的那一剎那便浮現于心的想法,可不知為何,比法老王更習慣直白的他,在第一時間竟陷入了遲疑,沒能懷揣着來尋找男人時同樣的急切心情,将告別之言說出口。

只要看到他這格外明顯的神色變化,法老便對他的想法心知肚明,畢竟,他對他的了解可謂是越來越深了。

“在餘看來,你的‘原則’應當是再明顯不過的。”

疑惑得到解答的他,與獅子王的那一層契約尚在。已然身在敵對方的他仍舊要向卡美洛奔赴而去,即使是為了弄清亞瑟王變成獅子王的原因,他都要去。

更不要說,在不可能抛下整個埃及陪他一同前往的法老王,奧茲曼迪亞斯所不能涉及的那一片遙遠土地上,還有着這個無情又漸深起了幾絲情義的英靈暫時沒有斬斷的羁絆。

光是想想就感到十分不爽。

另一方面再想一想,所做出的努力到底還是收到了回報,法老王的心情又稍稍地好了些許。

“那就去吧!餘可不是心胸狹窄的小氣男人,難道連好不容易活潑起來的王妃的任性行為都不能包容嗎?”

“不過——”說到這裏,從男人的嘴角邊,終于傾露出了之前所提到過的,肆意妄為的笑。

“要是以為餘是喜歡無私奉獻的笨蛋,就大錯特錯了哦。”

“!”

艾爾利只來得及略微瞠目,眼裏的奧茲曼迪亞斯的面孔就陡然間放大了。

男人擡手按住了他的後腦,只稍一用力,就将他的頭壓下——

唇間的冰涼交遞,不過一會兒,就被糾纏在一起的舌傳染上灼熱的溫度。

像是有一團撩人的火,在身體接觸的每一處地方灼灼掠過。

*****

穿越沙漠之後,黑夜已經徹底地變成了白晝許久。

這還是有奧茲曼迪亞斯的軍團裏速度最快的一只斯芬克斯代步、席卷這片荒漠的暴風雨在法老的授意下消失殆盡的前提下,全力狂奔之下得到的結果。

艾爾利啓程得太晚了。

得到奧茲曼迪亞斯幫助許諾的藤丸立香等人,早就離開了。他們趕回彙聚着人類軍隊和英靈的營地後,經過一夜的養精蓄銳,第二日早上就要正式地進攻獅子王所在的聖城卡美洛。

而法老王的神殿這邊,由于中途睡了一覺——雖然時間并不長,但待到醒來,進行了一番關于欲望的探讨,還有法老王義正言辭要求的“補魔”……

艾爾利最終離開神殿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了,橫穿沙漠又花去了半夜,看到天色大亮自然非常正常。

這只獅身人面獸似乎知曉坐在自己背上的英靈是何等尊貴的存在,表現得非常任勞任怨,攢着一股勁兒歇也不歇,一口氣沖向遠方。

有一點比較奇怪,在他臨走的時候,奧茲曼迪亞斯非要他蓋上一件厚實的披風,連着頭一起包好,這樣才允許他離開。

“路上風沙太大,用這個裹好你的臉。還有,就算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聲音也不要扯下披風張望,這是法老的命令。”

還這麽威嚴地說着。

走在半路上時,艾爾利确實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像是有什麽巨大的東西騰空而起,越過了頭頂,奧茲曼迪亞斯的魔力變得那般清晰——他死死拽住了斯芬克斯在風中晃蕩來晃蕩去的毛發,才沒被甩下去。

雖然得到了魔力的補充,但那些魔力起到的效果也就是将還開在身上的那個洞稍稍用血肉填補一下,艾爾利權衡過後,将大半魔力用以儲存。

嗯……幸好,沖出沙漠的範圍後,時間還來得及。

就像他曾經說過的,傷勢和疼痛都不用管,目前只要維持這具身體的存在就可以了,後面還有很多需要魔力才能做成的事情,哪裏顧得了別的。

斯芬克斯将他送出沙漠後,艾爾利估量了一下目前所在的地點與聖城之間的距離,終于得到了可以通過瞬移魔術迅速趕到聖城的結論。

“這樣的話……可以,時間勉勉強強能夠趕得上。”

他從來都堅信,人類禦主一行的努力一定會起到應有的效果,唯一不确定的是,遠方的戰況具體進行到哪一步了。

這時天方大亮,若是擡眼向正前方遠望,似乎能夠看見被不知何處而來的風沙狂湧攜帶而來的陰雲的一部分,戰争極有可能已經開始了。

艾爾利翻身從斯芬克斯後背跳下來,動作總算和沒受傷前一般無二,但是,仍舊有些微的身體搖晃的細節證明,還是有那麽一點勉強。

“謝謝,辛苦你帶着我奔跑了這麽久。”落地後,他沒有着急離開,而是最後摸了摸斯芬克斯在許多人看來無比恐怖猙獰的面龐,聲音輕柔。

龐大的斯芬克斯在這個英靈面前,乖巧得就像一只大貓似的,格外溫順地低下腦袋,讨好般蹭了蹭他的手。

“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回到你的同伴身邊去吧……”

正這麽說着,斯芬克斯忽然劇烈地搖起了頭。

艾爾利怔了半晌才恍然:“你想要陪我繼續前進嗎?這樣啊……是奧茲曼迪亞斯的意思,對嗎?”

斯芬克斯連忙又點頭,生怕點得晚了,讓偉大法老王的旨意沒能及時向王妃傳達。

艾爾利心裏有些微動,很感激奧茲曼迪亞斯考慮得這麽周到。

就算遲鈍如他也在最後的分別時刻察覺到了,奧茲曼迪亞斯并不想看到他這麽快就告辭離開。

千辛萬苦地找過來,自己的困惑得到解釋後,就懷着熱切的心情奔往另外的羁絆所在的遙遠之地,果然挺沒禮貌的……

正因如此,能夠完完全全地理解他、還為他考慮了這麽多的法老王,确實得到了艾爾利發自內心的真正的感謝。

他從來沒考慮過“奧茲曼迪亞斯抛下神殿與埃及與他一同前往”這個可能,這大概就是男人恰好對他提及的“原則”問題吧。

但是,不能與艾爾利同行的奧茲曼迪亞斯……

“好意心領了,不過——”

艾爾利還是如此堅定地說道:“還是請你回去吧,我的瞬移魔術目前只能勉勉強強帶走自己,再加上你,最多使用一次的魔術很有可能會失敗。”

“而且,我希望你……能不能将這個帶給奧茲曼迪亞斯。”

他的目光似是不知不覺落到了纏繞着右手的金鏈上,不久之前,法老王的視線也在這上面長久地停留。

過去無論如何都不能取下的——同步浮現在身在英靈殿的本體手上的,這繁瑣而精美至極的宛如另一種鐐铐的金色手鏈,竟然在這時被他摘下了。

艾爾利将陡然變長的金鏈繞過斯芬克斯的脖子,尾端扣上了結,讓它再怎麽奔跑,手鏈都不會脫離。

“這個,戴了很久了,我很喜歡,但是最近才發現,表面出現了一些磨損。把它暫時還給它原本的主人,拜托他幫我修一修,等到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我再回來取……可以嗎?”

是呀,不知怎麽,雖然只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出現了一絲更加不起眼的裂縫,但那就是破碎了,取不掉的手鏈也是因此變得可以輕而易舉地摘落。

艾爾利是一個不習慣“從陌生到習慣”這一過程的人。

以前的他大抵更适合完全一層不變的生活,有任何與預想不一樣的新鮮事物加進來了,都會讓他心裏略微不舒服一段時間,一直到這點新鮮終于被時間磨平,變成能夠讓他默認的“習慣”。

手鏈為什麽會破?

不知道。

只是将破掉的手鏈帶回去讓奧茲曼迪亞斯修好,讓突然間改變的東西變回已經習慣了的原樣——目的是這樣的嗎?

也不止吧。

艾爾利本人或許還未意識到,他之所以心血來潮解下手鏈,讓斯芬克斯帶還給那個法老,還有着另一層含義,也就是重點所在。

修好之後,我會回來取。

等同于我不經意間對你的承諾:

我會回來,回來再見你一面。

……

“…………”

仿佛脖子上戴着一條金項鏈的斯芬克斯還在艾爾利身前遲疑。

如果忽略掉獅身人面獸那猙獰的樣貌,看到那與尋常魔獸相同的渾濁的眼珠,或許還能看出,此刻的它有着與人類相同的“悲傷”。

——回去也找不到了……不僅是它的同伴還是它的主人……

——同伴們組成的軍隊已經抵達了聖城的城門之下,而主人,已經随着撞開聖城結界的金字塔的消失,一起消失了……

艾爾利疑惑地又摸了摸這只像是一下子呆住了的獅身人面獸,留在金鏈上的目光順勢悄然地收回。

“怎麽啦?”

“快回去吧。”

于是,在幾聲催促之下,這只斯芬克斯才最好蹭了蹭英靈的手,轉身穿過風沙,消失在了沙漠的盡頭。

光憑肉眼,已經看不到它的影子了。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艾爾利自然不能再拖延。

在使用瞬移魔術将自己送到聖城門口之前,他的腦中不由得回想起了當初在夢中與梅林的對話。

除了夢中所做的夢和梅林對他總是倒黴的解釋,他們倆其實還是讨論了一點正事的。

“我在山中的村子裏度過的那個夜晚,不僅遇到了名為哈桑的英靈,被他試探警告了許久,還遇到了……”

“身為圓桌騎士的貝德維爾,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和人類禦主他們一起行動?梅林,你知道些什麽嗎?”

“這個嘛……其實,你應該也察覺到一點異樣了吧。在這個時代建設聖城的獅子王,本來是一個絕不該出現的失敗的可能性——”

艾爾利是陪伴亞瑟王走到最後的人。

但是,在亞瑟王人生的最後時刻,并不只有艾爾利在。

還有一名忠心耿耿的圓桌騎士陪伴在她左右,并且擔負了将亞瑟王的聖劍歸還湖中的衆人,一步步向森林走去。

“聖劍歸還後,亞瑟王就會迎來真正的死亡。而貝德維爾猶豫了三次後,都因為不願亞瑟王死去這一私欲沒能順利歸還聖劍。亞瑟王也因此沒能死亡,拾起聖槍,成為在人間徘徊的亡靈,最後意識被聖槍吞噬,成為了我們現在所看到的被神化的獅子王。”

“……原來如此,怪不得貝德維爾會……”

“是啊,這一切罪孽都是因貝德維爾的錯誤而起,自然也要由他親手消除才行。所以說,艾爾你沒有必要擔心,再回到獅子王面前了,這跟你沒有關系,也還有藤丸立香那些人在嘛。”

“……”

“不對,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即使獅子王的誕生是一個錯誤的分支,陪在她身邊直到最後時刻的人——也還是他,那時還是盔甲的艾爾利。從獅子王見到他的反應可以看出,她認識他,這就說明他果然在。

那麽,為什麽他毫無記憶?

英靈殿的本體那裏也沒有收到反饋,按理來說,應該是有的……

“那個時候,肯定是發生了什麽……”

肯定發生了什麽,才讓平行世界的記憶奇異地消失了。

随後,在心神很是不穩的情況下,他又和梅林稍稍提了點另外的事情。

“……這次,除了上面提及的幾位,我還遇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

“怎麽說?”

“應該是人類吧,隔着投影也能确定,跟我說話、對視的那個人絕對是人類……可是,那股熟悉得讓人落淚的感覺,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

“唔,那就~憑直覺多觀察觀察咯。有的時候,時間往往會成為引發家庭矛盾情感糾紛等等問題的導火索啊,比如讓一個原本至少看着可靠的正經人堕落成只知道癡迷網絡偶像的一無是處廢物宅男——”

“梅林老師,癡迷網絡偶像的廢物宅男,語言是不是太犀利了,而且這句話你以前好像也說……”

“唔嗯?你在說什麽親愛的艾莉醬?突然之間就學會吐槽了,就是吐槽對象是我這一點有點微妙的不爽呀。”

剩餘的廢話就略過不提了。

總而言之——先後得到了梅林老師、奧茲曼迪亞斯的教誨,艾爾利的心中清空了迷茫和猶豫。

雖然很有可能這麽好的狀态只能持續一小會兒……

穿越過破開的城門,厮殺的戰場,瞬移降落的目的地稍稍出現了片場,變成了獅子王的王宮之中。

不過,也還好。

降落在這裏的艾爾利剛好看見了正在前方的藤丸立香等人,人類禦主在英靈們的護衛下,毅然沖向獅子王所在的殿堂。

可是,他們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障礙。

本應守衛城門的太陽騎士高文,竟然搶先一步來到了這裏,阻止他們繼續前進!

突然出現的艾爾利即使沒有弄出太大的動靜,也在顯出身影的第一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其中不乏驚疑、欣喜、不敢置信、以及更多的複雜情緒。

驚疑後的欣喜來自藤丸立香和瑪修。

不敢置信來自于在藤丸立香等人身側顯現出的投影。

投影裏的男人幾乎感受到了從頭涼到腳的震驚,但是,這又并非驚恐。

在不敢相信的驚駭的同時,心中莫名地騰升起了一絲矛盾的豁然,就像是,他最不願意被他發現、又最希望他發現的“真相”,悄然迸發。

來到這裏後,重新用肅正騎士的盔甲遮住自己身影的英靈只在沉默之中,擡起了自己未持劍的左手。

“對不起。”

“我,弄丢了。”

只說了這樣兩句話。但是,話語間,卻有着唯有那個人才能理解的淡淡的失落與悲傷。

在這之後——

他才面向正前方直直望着自己的,眸色一別太陽的明亮顯得無比暗沉的騎士。

“高文卿,對你的歉意請容我之後再向正常的、我所認識的你表達。”

“現在,請你讓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