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貴志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峰回路轉，若竹沒有想到事情居然還有轉機，貓咪老師的話給了她一絲期望，有捷徑可走，她當然願意，否則留待她自己開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現在貓咪老師說有辦法，她自然是滿口同意。

樂呵呵地上趕着被賣，活像個二百斤的傻子。

貓咪老師自然是有目的的，有什麽目的，當然是怎麽樣将這個小妖怪送走了。她又不是自己的兒子，幹什麽要一直收留她。現在他有辦法将她送走，自然是立即給出建議，求同存異，直接消滅問題根源了。

兩妖一拍即合，貓咪老師立即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據說，每年的月圓時刻，在森林最深處的高峰，會盛開最漂亮的花朵，那是花神的贈予。”

夏目驚喜：“對啊，既然不能開花，那就用這朵花作為裝飾吧。”說着，就打算去尋找。

貓咪老師一腳踩到他的肩膀上，敲着他的榆木腦袋：“笨蛋夏目，你什麽時候才能像我一樣成熟一點，都說了是每年的月圓時刻，現在離那個時間可還很遠唉，再說了，你知道妖怪傳說中的最高峰是哪一座峰嗎，你知道到時候會有多少妖怪去搶拿東西嗎，你覺得你是那群妖怪的對手嗎？”

一連幾個你知道你覺得，如同一盆盆冷水，撲到了夏目的身上，讓他的興致蔫了下來。

夏目頹唐地嘆了一口氣。他剛才有些太激動了，居然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信息。

在心裏默念冷靜，夏目淡定着自己的心情。

貓咪老師看着他冷靜下來的頹喪臉，哼了一聲，勉為其難地将自己的毛發蹭到了夏目的臉頰上。

溫暖的觸感掃得夏目臉頰發癢，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

不大不小的噴嚏，卻是惹得貓咪老師心裏一陣發怒。

貓咪老師：“夏目，你居然敢嫌棄我的毛發，不給你碰了，再也不給你碰了。”

從夏目的肩膀上一躍而下，氣氣哼哼地縮在了牆角。

夏目自覺理虧，上前誘哄。

“老師，你覺得七辻屋的饅頭怎麽樣？”

貓咪老師耳朵動了動，沒有說話，其實心裏有些意動。

夏目心裏覺得有戲，立即再加一把火：“外加兩條鱿魚。”

鱿魚。

想到鱿魚滑入嘴中的美妙滋味，貓咪老師嘴中有口水分泌，可是他剛才才發下誓言，就這麽回頭是不是有些不好。

越前早就察覺到他的口是心非，心裏鄙視了一下他，拖長調子說道：“夏目，看來貓咪老師還在生氣了，連七辻屋的饅頭和鱿魚都拒絕了，那麽這些東西我們自己吃吧。”

“不可能！”貓咪老師炸毛了，“喂貓也不給你這個壞小子。”

越前也不是很想吃，扭頭不理睬他。

夏目抱起貓咪老師充當和事佬：“好了，老師，你別和越前生氣了。”

貓咪老師：“才沒有。”

夏目：“那我們是不是該商量怎麽幫助若竹了。”

貓咪老師：“七辻屋的饅頭和鱿魚。”

夏目：“絕對沒有問題。”

貓咪老師：“你要再抱我一下，這次不許打噴嚏，你那會的行為讓我很傷心。”

夏目忍不住微笑：“好好好，都沒有問題。”

真是個愛鬧脾氣的老師。

他拖住貓咪老師将他抱到自己的懷裏，下巴剛好可以觸到貓咪老師的頭頂，柔軟的毛發蹭到臉頰上，讓他舒服地想打哈欠。

氣氛溫馨美好，如果越前沒有給一錘子的話。

“你們商量吧，我先出去了。”

說完，徑直離開。

夏目：“不幫若竹了嗎？”

越前轉身，沒有回頭：“沒有興趣。”

若竹擔憂地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失落地說道：“越前大人讨厭我了嗎？”

夏目摸着她的腦袋安慰：“沒問題的，越前應該是還有事情要忙，放心吧，等到月圓那天，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到替代的花的。”

貓咪老師：“我可沒有說要幫忙。”

夏目懇求地看着他：“老師？”

貓咪老師扭過頭，躲開他的眼神攻擊：“那好吧。”

随時随地都會裝可憐的小子，真的是太犯規了。

夏目彎起雙眼，亮起真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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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尋着記憶來到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棵樹下。

陽光透過窸窣的樹葉，留下斑駁的影子，藍色的蝴蝶引翅翺翔，飛向天際，翅膀和藍天融為一色。

再過一會，天就要接近傍晚了，倒是這藍色也會變暗，最後被紅色吞噬。

越前等了半天，終于有一個小妖怪經過。

伸出一條腿擋在妖怪面前，越前活像個搶劫過路人的惡霸，只是這惡霸，有些好看。

小妖怪跳起來想要躍開，只以為這人是偶然擋在他的面前，哪知道他是有意而為。

不管跳到哪，總會被攔下，失敗了三五次，這遲鈍的小妖怪終于反應過來，這人類，恐怕能看見他。

“夭壽了，人類能看見妖怪了。”手忙腳亂地扯着袖子就要逃跑，卻被越前一把提了起來。

掙紮了幾下沒有掙脫的小妖怪深知逃跑無望，伸出兩只小短手，抱着越前的大腿就開始谄媚地求饒起來。

越前嫌棄地看着被淚水抹得髒兮兮的褲腿，按壓下額頭上的青筋，開始詢問：“你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小妖怪一聽，居然是因為有事找他，這就好，有原因就好，就害怕這是位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大人的主。他也機靈起來，越前問什麽就開始答什麽。

小妖怪：“大人，在下剛出生的時候，就一直待在八原了，雖然時間很短，也就一兩百年，但也算是對這裏的事情有個大致的了解了。”

越前忍住對那短短一兩百年的妖怪計數方式的吐槽，繼續追問：“那這裏以前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忽然出現的少年少女，或者神隐什麽的。”

小妖怪：“有啊？”

越前驚喜：“在哪”

小妖怪：“前兩天就有一個，然後據說被新來的夏目大人給帶走了。”

越前失望，這個人不就是他。

越前：“那再往前推遲，還有沒有？”

小妖怪搖頭：“沒有了。”

越前：“行了，你走吧。”

小妖怪一聽沒他什麽事了，立即蹦跳着離開。

越前又找了好幾個妖怪詢問，範圍也不在他剛出現的地方，卻仍然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什麽線索都沒有，越前失望地回了藤原家，剛好趕上飯點。

越前今天吃飯的時候有些沉默，像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夏目看了他好幾眼都沒有反應過來。

晚飯過後，夏目拉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榻榻米上坐下。若竹自覺自己被越前讨厭了，看見越前進來，連忙躲在花苞後面，只敢偷偷地看着他。

夏目：“越前你是不是有心事？”

越前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搖頭。他跟個鋸嘴葫蘆似的不說，夏目也沒有辦法，只能多多留意着他，看他有什麽需要的。

夏目：“如果有事情要找幫忙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越前點頭，反而勸他不要多想：“一定，不會瞞着你的，過兩天不是要忙嗎，趕緊休息吧。”

在榻榻米上鋪上被褥，越前背對着夏目睡下。

夏目這邊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卻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

有時候越前的這種情況，真的讓他覺得，獨立和堅強不是一件絕對好的事情。

越前自從來到這裏之後，沒有袒露出一絲一毫的害怕和無助，反而比夏目更快地适應了這裏的生活。夏目不知道那是不是因為他的家庭教育的原因，只是偶爾，他還是希望越前能夠袒露一些有關自己的心情，好讓他來分擔一些壓力的。

“夏目，鱿魚，好吃。”

貓咪老師念念叨叨的聲音出來，緊接着身體上一重，将沉思中的夏目拉回現實。

他擡頭一看，發現貓咪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壓到了他的身上，重量雖然比不上今後會有的标準，卻還是勒得他身上一緊。

無奈地嘆了口氣，夏目将貓咪老師輕輕托起，然後抱在了枕邊，讓自己的臉正對着他。

雖然剛才吓了他一跳，但是不得不說，貓咪老師的行為很好地打斷了夏目的憂思，讓他能結束自己的腦補。這麽一想，困意就湧了上來，打了一個哈欠，夏目将自己的臉在貓咪老師身上蹭了一下，閉上了眼睛開始休息。

“晚安，老師。”

晚安，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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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暴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來了，而且不是那種讓人頗有意境地站在雨中漫步的綿綿小雨，反倒像是有人拿着一個大盆往下傾倒，打在身上，又疼又濕冷。

越前幸好趕在下雨前的那一刻回到了家裏，沒想到看到的，卻是焦急萬分的塔子阿姨。

越前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詢問：“塔子阿姨，發生什麽事了嗎？”

藤原塔子凝望着黛綠的山巅，眼裏閃過憂思：“貴志今天出門和朋友一起玩，到現在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