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鹹魚要嘿嘿

繁星點點, 花香隐隐。

江羨魚跟在花祈玉身後, 兩人穿過重重垂花門樓, 來到了火星翻舞的劍池外, 打算看看燕七羽鑄劍的進度。

劍池整體呈現為八角形, 四周池中是沸騰的鐵水,正中央是一座白石砌的鍛鐵亭,亭外插滿了各式刀劍,而燕七羽就站在亭中, 背對着他們一動不動。

熱浪滾滾,江羨魚感覺雙腿很癢, 便停了在劍池入口處。而花祈玉則向鍛鐵亭走了過去,問道:“你在磨蹭什麽,還要多久?”

燕七羽垂着臉沒有吭聲, 他家有一套祖傳的鍛造法, 能在短時間內鑄造出精良的刀劍。此刻他正死死盯着銅鼎中的邪劍, 這柄劍他之前鍛造到一半,就卷着酬金溜回金州賭錢了。眼下鑄造流程已完畢,只需要進行啓靈,這柄邪劍就能夠問世了。

“我在問你話呢!”

燕七羽還是沒應聲,花祈玉惱火地踏上石亭,可就在靠近燕七羽的瞬間,他感覺到了一股非比尋常的殺氣, 步伐頓時僵住。

“你怎麽回事?”

燕七羽拔出銅鼎中的劍, 晃晃悠悠地轉了過來。花祈玉看到他的臉, 頓時驚得渾身一顫。因為他的雙眼黑洞洞的,臉頰上爬滿了黑色蛛紋,背後還散發着詭異的煞氣。

“是劍詛!”花祈玉驚喊一聲,而燕七羽動如脫兔,一劍飛斬而下。他忙不疊拔劍抵擋,卻聽得一聲清脆的劃響,自己的寶劍竟被那邪劍削成了兩半!震驚之餘,燕七羽回身又是一劍,他急忙閃避,一縷發絲被對方削了下來。

劍池外把守的門徒們迅速拔劍沖了過來,不料燕七羽手中的邪劍竟是削鐵如泥,寒光伴随着幾聲脆響,眨眼間碎刃滿地。門徒們驚恐地瞪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斷劍,有點不知所措。

“把他的劍奪下來!一起上!”花祈玉喝令道,赤手空拳地攻了上去,門徒們也紛紛為他打掩護。

江羨魚錯愕地看着這一切,沒想到燕七羽成日叨着劍詛,倒真給這倒黴鬼碰上了。要想破解劍詛,必須先讓劍脫離受詛之人,再化解受詛者心中怨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錢!給我錢啊!”燕七羽已經失去了神智,卻還在大喊着要錢。他胡亂揮舞着邪劍,平時明明只會三腳貓的功夫,此刻卻在邪劍的驅使下變成了駭煞衆人的狂魔。

兩名門徒齊喊一聲,撲在地上用力抱住燕七羽的雙腳,另外兩名門徒佯攻吸引他的注意力。而花祈玉則趁機騎到他肩上,試圖把劍從他手中拽出來,可那邪劍卻像是和他的手掌焊到了一起,任憑花祈玉怎麽使力都拽不下來。

“錢——我要錢!我要錢啊!”燕七羽狂吼一聲,猛地鬥轉身體,竟将花祈玉抛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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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熱浪從身下逼來,花祈玉扭頭一看,這才驚覺自己即将墜入滾燙的鐵水池中。他臉色一煞,身子懸在半空中無可附着,驚亂時有誰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奮力将他拉拽了過去。而他的衣擺就從鐵水池上飄過,瞬間被烤焦了一大塊。

花祈玉重重撲倒在地,江羨魚也被他帶倒,感覺身下落地,兩人都松了一口氣。因為江羨魚是冒險從另一邊沖跳過來,強拉着本該墜池的花祈玉落到了石岸上。

這時一隊門徒匆匆趕了過來,而燕七羽還在瘋狂地揮劍砍人,嘴裏大喊着錢,把門徒們攆得四處閃躲。江羨魚便沖門徒們喊道:“快去弄一箱子錢過來,要金子!快!”

門徒們都是懵的,花祈玉當即下令道:“去庫房搬一箱金子過來!”

兩名門徒立即跑去庫房拿錢,江羨魚又轉向其他門徒道:“快把劍池圍住,別讓七毛從裏面出來,不然他今夜會血洗花家!”

“別愣着,照他說的做。”花祈玉又補了一句,門徒們聽令迅速包圍劍池,與燕七羽玩起了砍殺游戲。

江羨魚掂量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派人去把風媚娘抓過來,就用靈蝶傳訊,讓你們在金州駐守的人直接把她帶過來。”

花祈玉想都沒想就喊門徒照做了,但又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對勁。

“你這是在指揮我?”

“我就是在指揮你怎麽了?你成日裏瘋瘋癫癫就算了,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做事還沒個數,明知道有劍詛還讓七毛給你鑄劍,若他此番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殺他的兇手!”

“你有什麽資格對我指手畫腳的?我可沒有強迫他,是他自己想撈銀子才答應我的。我給了他最豐厚的酬勞,他拿了錢卻不好好辦事,難道還怪我欺負他年幼無知?”

燕七羽越來越魔怔,一時不知砍傷了多少人,甚至有人的手臂被砍了下來。好在金子很快被搬了過來,門徒們将金箱打開踢到他跟前,他看到那箱金子後就沒再亂砍了,而是用劍戳着金錠數了起來。

門徒們哭笑不得,“這家夥真是……上輩子是窮死的吧!”

“嘿,早知道他要數錢我們就多搬點過來了。”

看燕七羽在低頭數錢,兩名門徒伺機沖上去奪劍,可一靠近燕七羽又立即把劍揮了起來。他們只好先按兵不動,看他會數到什麽時候。

一陣夜風襲來,夾帶着濃烈的腥甜味,江羨魚立即捂住了口鼻。心跳加快,随之而來的是劇烈刺痛。他知道是石心病發作了,慌忙摁住胸口逃開,可沒走幾步就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人血的味道不斷沖擊着他,侵蝕着他的神智,哪怕他将口鼻捂得再緊,就算沒法呼吸都聞得見。身下襲來火燒火燎的感覺,他将手探到衣擺下摸了摸自己的腿,皮膚異常光滑,這是即将化尾的征兆!

這副鲛身在渴望水,渴望着人血的滋潤!

每一秒都無比煎熬,他疼得冷汗潸然,掙紮着望向劍池那邊的人群,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在這種地方,這個節骨眼上化尾了會怎樣?整個花家上千名獵鲛師,會把他這個想食人心的鲛人怎麽樣?

“你的腿突然是怎麽了?”花祈玉納悶地走了過來,江羨魚又立即在地上爬了起來,就像一條笨拙的大毛毛蟲。

“不要你管!”江羨魚一頭鑽進了花叢裏,不想讓人看見他的樣子,因為他的雙腿已經粘在了一起,手臂和臉頰上也生出了淺鱗。

花祈玉愈發奇怪了,但注意力又立即被引向了劍池。因為燕七羽的錢數完了,又開始發狂砍人,甚至比先前更加癫狂。因那邪劍極其鋒利,沒有兵器能招架得住,衆門徒被他逼得不斷後退。

“要錢有什麽用?她還是不回來!還是不回來!”

“她不在乎!我做什麽都沒有用!”燕七羽怒吼着,即将殺破重圍,花祈玉不得不沖上去阻攔。好在,風媚娘終于被人帶了過來。

她眼眶血紅,衣發淩亂,顯然是一路哭喊掙紮過來的。這會兒又看見兒子持劍砍人的邪煞模樣,更是吓得直掉眼淚。

燕七羽忽然停止了砍殺,愣愣望着風媚娘,黑暗的眼底似出現了一絲光亮,“你說,你還要多少錢,我都輸給你!”

“不要了,娘親沒想要過你的錢……”

“那你為什麽不回家!為什麽?!”

風媚娘欲言又止,顫顫望向一旁的花祈玉,花祈玉道:“跟他說實話,告訴他你的真實想法,解開他的心結。”

“因為……娘親想過自己的生活,不想再留在這個家了。你都是這麽大的孩子了,娘親不可能陪你過一輩子,你得有自己的生活啊。”

“我就知道,你不想要這個家,不想要我了!”

“對不起,是為娘對不起你,是為娘太自私了,讓你受委屈了。”

“你就不想要這個家,就不想要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

“夠了!我累了,我真的累了……”燕七羽不停搖頭,重複念叨着這句。花祈玉看他有些松懈,正要去奪他手中的劍,不料他又突然舉劍朝風媚娘砍了過去。

我們一家人就在黃泉團聚吧!

鮮血飛濺到風中,風媚娘軟倒了下來,但她只是被吓暈了過去。是花祈玉空手接白刃,用血淋淋的手生硬地把劍奪了過來。劍一離手,燕七羽身上的煞氣倏然散去,人也虛脫地跪倒了下來。

幾名門徒忙上前查看母子二人的情況,燕七羽臉上的黑色蛛紋漸漸消退,看樣子是已經脫詛了,衆人長舒一口氣。

花祈玉打量着手中邪劍,劍身竟在吸噬他的血液,一股靈光在劍刃上流轉,瞬乎變得光華奪目,這意味着啓靈成功!這一刻他立即為它想好了名字,就叫——誅魔劍。

戰後的劍池一片狼藉,傷員們互相攙扶着退下。

江羨魚還蜷縮在花叢裏,雙手緊握着靈枝刺,疼得幾欲窒息。這時有誰将花叢扒了開來,他依稀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人将他從花叢中抱了出來,并用披風裹住了他半人半魚的身體。

“你果然是染了石心病……”江輕魂眼神複雜,他能夠感覺到江羨魚的疼痛,那種痛真的讓人生不如死。

他抱着江羨魚轉身,正巧撞見花祈玉迎面走來。

“今夜可真熱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擺平了一個小魔頭,這會兒又來了一個大魔頭。唉喲,你的小情人在我這兒受委屈了。”

“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東西?”

“你自己做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自己心裏最清楚。既然你都送上門了,也省得我再去找你,就讓我試試這誅魔劍如何。”花祈玉說着就揮開了誅魔劍,劍刃上散發出濃烈的紫黑煞氣。

“他瘋了,別跟他打。”江羨魚虛弱道。

花祈玉攜劍雷厲風行而來,江輕魂立即抱着江羨魚閃開,對方卻窮追不舍,劍氣橫掃在地形成一道道炙痕。門徒們見狀正要助攻,卻被他喝了一聲:“都閃開!這個人只能被我殺掉!”

江輕魂抱着江羨魚無法施展手腳,便把他抛向了一旁的葉臨川。

“接着!”

葉臨川本來木讷地站在那裏,但聽到江輕魂這聲竟伸出了手,穩穩地把江羨魚接入了懷中。與此同時,他胸口的聚魂符靈光流轉,而江羨魚手中的靈枝刺也在微閃,二者的光芒隐隐輝映。

看到魂牽夢萦的那張臉,江羨魚忽然咧嘴笑了,還能見到他真好,哪怕此刻是在做夢,他也覺得值了。

葉臨川身體一震,灰暗的眼瞳漸漸恢複光彩,千思萬緒潮湧而來,讓他不知身在何方,所為何事。他怔愣地看着懷中人,張了張嘴,生澀地喊了他一聲魚兒。

“水……我要水。”

葉臨川即刻抱着江羨魚去找水,而江輕魂則在和花祈玉激戰,花家門徒都在旁邊圍觀,沒什麽人注意到他們。他抱着他狂奔了片刻,終于在後閣的花叢間找到了水潭,便抱着他游走入水中。

池水幽深,星光灑落水面,随着水波蕩漾開來。灼熱的鲛尾得到了水的滋潤,疼痛總算是有了些許緩解,江羨魚虛弱地睜開眼睛,剛好對上了葉臨川疼惜的眼神。

“我病了。”江羨魚伸手勾住葉臨川的脖頸,貼在他耳畔道:“我說過的,如果我得了石心病,第一個就吃了你,把你的心挖出來給我吃掉怎麽樣?”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說着還用指尖在他胸口打圈兒。

“對不起,我的心給你吃掉,我現在就掏出來給你。”葉臨川說着就到處找靈枝刺,江羨魚嗤笑一聲,“吃掉你的心,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對我這麽好了,我可舍不得。”

“可是你……我不想你這麽辛苦。”葉臨川感覺江羨魚随時都會斷氣似的,顯然是忍着劇痛跟他說笑。

“有人告訴我,只有兩種方法能緩解疼痛,一種是吃人心,一種是找人交尾。可我不想吃你的心,也不想和別人交尾。”

葉臨川不知道要怎麽辦,只恨自己這段時間恍恍惚惚,沒能護好他。

“要是我能和你交尾就好了,只要對象是你,做什麽都可以。”江羨魚說着魚尾就纏上了葉臨川的雙腿。即便泡在水中,葉臨川還是感覺到他的魚尾很燙,甚至能感受到魚尾上有脈搏在跳動。

“為什麽你希望是我?”

“你傻啊,看不出來我喜歡你?”

一句玩笑似的話,卻在葉臨川心中驚起了滔天駭浪。少年時江羨魚也說過類似的話,但他的感情很迷糊。葉臨川一直覺得,江羨魚對自己的感情就像對照水江軒一樣,是一種無邪的親情,不會多一分。所以江羨魚說這種話的時候,他總是莫名心動又傷感。

“你再說一遍,真的喜歡我?”

“喜歡你,總想着你,有人說我是斷袖,現在我終于意識到了。但我不是喜歡男人,我僅僅是喜歡你啊。”無論變成什麽模樣都喜歡你,被困于石窟時甚至因為想你而動情,因你而中詛。

葉臨川只感覺心口狂跳,這句話他等了十年啊!他偷偷喜歡這個人十年了,從他的前生到今世,無論鲛身還是魔身,都只為他瘋魔!

情愫溢滿胸膛,他擡起江羨魚的下巴吻了上去,舌尖難耐地探入他口中,與他吮咬糾纏。江羨魚動情地閉上眼睛,欲拒還休,故意挑逗。可他的肩膀忽的又顫了一陣,似乎疼得連接吻都不能了。葉臨川憐惜地捧住他的臉頰道:“要不我們試試交尾吧?”

“人和鲛要怎麽做?我們還都是男人。”

“我也不知道,水裏不行就在陸上,尾巴不行就用嘴,把能試的都試一遍,實在不行我就把心挖出來給你。”

“好啊。”江羨魚拉着葉臨川沉入水中,又在水面下和他熱烈擁吻。

——人鲛水陸十八式專用和諧線。

另一邊戰況正烈,兩人鬥得驚天動地,花家門徒甚至不敢靠近。

江輕魂不慎又挨了一劍,杵着破軍槍半跪下來,而槍柄上已被砍出數道裂痕。他怎麽都沒料到,自己被砍了兩劍居然會覺得痛,那種痛仿佛是從靈魂深處撕扯而來,竟讓他渾身顫栗。他的行動也因此遲鈍許多,再要被砍上一劍,估計就玩完了。

花祈玉正拖着劍向他走來,“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費盡心思殺你嗎?”

“我說過了,不知道。”

“因為你偷了那壺花蜜酒!在偷酒的同時還偷走了我妹妹的心!我家落雪天生麗質,溫婉可人,從小就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姑娘。可她偏偏看上了你這麽個人渣,為了你離經叛道,甚至丢了命!可你呢,從始至終都沒有用正眼看過她一次!”

江輕魂這才回憶起來,那夜在花家壽宴上偷酒時,似乎撞到了一個小姑娘。但她身上有着濃郁的花香,他最聞不得女兒香了,甚至沒來得及看對方一眼就溜了。卻不知就是那一瞬,緣分就注定了。

花家女兒釀的酒,是不會随便給男人喝的,因為那花蜜酒是她們為将來的良人釀造的,只給意中人品嘗。可他卻于衆多酒壇中,獨獨相中了她釀的那一壇,這就像極了一種暗示。偏偏他人又生得英俊,很容易讓小姑娘一見傾心。

“每次你來香嶺,落雪都會為了你精心打扮一番,挑最美的衣裙,梳最美的發簪,然後央求我帶她去見你。可你從來不會多看一眼,甚至見了她就躲,為此她還傷心了好久。”

“你成日裏就只知道獵鲛,帶着一幫男人打打殺殺!落雪就誤以為你會喜歡女獵鲛師,她那雙手從來就只會捏繡花針,卻為你勇敢地拿起了劍。為了練劍她還常常把自己劃傷,半個月下來就傷痕累累。無論我怎麽勸她都不聽,就盼着有一天能和你一起獵鲛。”

“不知折騰了多久,她終于能夠勉強随我一起獵鲛了,可每次獵鲛遇見你,你還是對她不屑一顧。你眼裏永遠都只有葉臨川,還有陸與安那一堆狐朋狗友!我都說你喜歡男人了,她也不信,堅持認為是自己不夠優秀,等她優秀了你就會注意到她。”

江輕魂始終一臉冷漠,而花祈玉已經眼眶泛紅。

“我從來就不屑于搭理你,誰不知道你當年去北淵就是送死的!要不是為了江天寶庫,誰會理你?可是落雪着急呀,她怕你在北淵有個不測,苦苦央求我帶人過去助陣。我和我爹都不同意,她就以死相逼,最後實在沒辦法,我才帶人随你征戰北淵。”

“可我萬萬沒料到,落雪竟也悄悄跟去北淵了。那時你已徹底殺紅了眼,她在戰亂中奔着你去,卻被飛矢射中倒在了你身前,你仍舊在殺殺殺一刻不停,直到她死了你都沒有看一眼!!”

花祈玉說到這裏聲音已經哽咽了,“那時她受了那麽重的傷,血流個不停,卻還拉着我說,想告訴你她的心意,想最後再多看你一眼。可你呢,我當時差點就跪下來求你了,你還是不願意跟我走!”

“你說我為什麽要這麽對你?你也是有妹妹的人,你懂的吧?看着親妹妹的感情一再被人作賤,你也會瘋了一樣想把對方殺掉吧!”花祈玉說着,劍就怒指在了江輕魂鼻尖上。

江輕魂面不改色,他不認為自己有錯,因為他沒有招惹過花落雪,全是她自己在誤會。同時,他也不認為花祈玉有錯,因為換了他,估計早就把糟踐自己妹妹感情的人殺了幾百回。

“下一劍,我就會要你魂飛魄散,你有什麽遺言想說的嗎?”

“你是個好哥哥,我也想做個好哥哥,所以我沒打算死在這裏。”江輕魂說着便拔槍站了起來,同時腳下浮現出了一圈血光。

花祈玉這才驚覺,自己不小心走進了對方的護陣內。江輕魂腳尖一點就退出了陣外,轉身逃向劍池另一邊的茶花林。

“站住!別跑!”花祈玉狂揮幾劍破了陣法,飛身追了過去,花家衆門徒也跟着追了過去。

江輕魂跌跌撞撞地在夜色中奔走,只感覺靈力一點點的消散,身體竟也不聽使喚了,忽的一歪就撲倒了下來,再也動彈不得……

※※※※※※※※※※※※※※※※※※※※

咳咳,人鲛水陸十八式,有多少人想看的?我先悄咪咪統計一下,人多的話後面就寫個全套,單獨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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