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鹹魚要搞事
眼看霧龍朝自己撲來, 葉臨川竟挪不動雙腳。就在這瞬間,一道淺色人影閃現在他身前, 好似憑空出現的一般。那人襟飄帶舞, 長發翩揚,手裏握着一柄奇異的藍傘, 傘頁簌簌急轉, 數只霧龍狂咬在傘頂上,激起一陣冰淩雪花。
“發生了什麽?”江羨魚這才擡頭望去,只見霧龍咆哮着飛散, 一股強勁的氣浪也随之掃蕩開去,周遭人群不由得退開一圈。
狂風撲面而來,葉臨川一個重心不穩向後倒去,突然有個棍狀物在他腰後墊了一下,又讓他站直了過來。他錯愕地回頭一看, 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位淺衣少女, 正是她用傘柄在他腰後攔了一把。
“原來那晚救的還是位俊哥哥,我還以為是什麽采花賊呢。”少女撐傘架在肩上, 沖葉臨川俏媚一笑。
“是你!”葉臨川聽出了對方的聲音,那晚他身中情毒,迷蒙中聽見有誰在唱歌, 便循着歌聲找到了江天寶庫外。當時有一男一女, 霧氣太濃他沒有看清對方的容貌, 只記得那男子的聲音如山泉般動聽, 還有那女子話中帶刺, 嗓音嬌嗔。
思及此處,葉臨川又将目光轉向身前的男子,衆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過去。只見那人長身玉立,容貌俊美,長發柔順如瀑,幾乎垂落至地。他收傘看向雲焰天,唇畔微微含笑,“好久不見。”
“是蘭王!還有聖女蘭采兒!”
鲛兵們紛紛議論起來,“什麽風把他們吹到這裏來了?”
“聽說咱們氏王跟蘭王有過節?”
雲焰天死死盯着對面的人,唇邊扯出一絲狠厲的笑,“蘭拓歌,你終于肯露面了,本王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說着周身又釋放出滾滾赤霧,拖着劍向對方急沖而去。
蘭拓歌迅速用傘尖往地面一點,冰花朵朵綻放開來,瞬間凍住了雲焰天的雙腳。他身形一滞差點跌倒,随即使力将寒冰掙裂。可他每走一步冰花就開一朵,如藤蔓攀附在他腳上。他暴怒地把冰花連連踢裂,發出一串清脆的碎冰聲。
“為什麽每次見面你都要動手,你一定得靠武力來解決問題嗎?”
“因為你就是欠打!這些年無論本王做什麽,你都存心跟着唱反調。是不是覺得你唱得再難聽,本王都不會搭理你?”雲焰天說着又踢裂了一朵冰花,劍一揚就指在了蘭拓歌胸口。
“你做這些事有何意義?”蘭拓歌環顧着狼藉的戰場,“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人鲛兩族的矛盾越來越深。”
江羨魚正在打量蘭拓歌的背影,對方剛巧回眸和他撞上了視線。這一眼極是親切,不僅是因為蘭拓歌身上那股柔風般的氣質,更是因為他的眉眼分外熟稔。
“這個人是……”江羨魚愣了愣,又看向一旁的葉臨川,他發現蘭拓歌居然和葉臨川長得有幾分相似!他倆都有着青藍色的眼瞳,澄澈如湖水,但蘭拓歌的膚色偏白,高雅得一塵不染,而葉臨川的皮膚則是淺麥色,像被俗世染指了三分。
Advertisement
“意義?本王至少能捍衛子民,而你呢?滿嘴義正言辭的僞君子,這兩百年來你毫無作為,我真不知道白晞為什麽會瞧上你這種人?你到底有什麽值得他青睐的?”
“雲王都一把歲數了,說話還像個孩子似的。我和白晞情同兄弟,沒有私情,請不要把你的那一套強加在別人身上。”
雲焰天諷刺地笑了兩聲,“你還好意思跟他稱兄道弟?兩百年前衆氏族圍剿白氏的時候,你明明在場,卻眼睜睜看着他死!他視你為最信任的人,你卻在他最無助的時候袖手旁觀!”
葉臨川聽着這番話,怎麽覺得雲焰天在指桑罵槐。
“對了,當年圍剿白氏的人中也有你蘭氏,好像就是你們蘭氏帶的好頭,是你和那些人一起逼死了白晞!”
蘭拓歌沉默不語,一旁的蘭采兒上前道:“請雲王把劍拿開,您口口聲聲指責我們氏王不是,怎麽不想想您自己呢,當年戰亂的時候在哪兒?說圍剿氏族中有蘭氏,怎麽不說其中也有你們雲氏呢?”
雲焰天怔了一怔,如果當時他趕上了,哪怕是要和自己的血親反目成仇,他也要救白晞。可他偏偏沒有趕上,就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采兒,退下。”蘭拓歌低聲道,蘭采兒這才退到他身側。
“既然你這麽重視白晞,那就不要再違背他的意願了,他想破解石心詛,不希望屠戮人族。”
“他的意願?斯人已逝,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咯。除非是他親口告訴我,否則本王憑什麽聽你的?”雲焰天既不屑又自嘲,算算這些年白晞跟他說過的話,一個巴掌就能數出來。
蘭拓歌輕嘆一聲道:“白晞的話很少,要做什麽事會直接做,不會口頭說。他總給人一種清高的感覺,但他只是不善于流露感情。他不跟你說話,并不是讨厭你,甚至可能——有點喜歡你。”
“哈哈哈,你犯得着說這樣的謊?真是太好笑了!”雲焰天用劍尖戳着蘭拓歌胸口,雖說沒怎麽用力,但蘭采兒又急眼了,“請雲王手上小心一點,我們氏王不動手,不代表打不贏你!”
“我沒必要跟你說謊,很多年前就想告訴你了,只是你每次見了我都要動手,鬧得彼此不愉快,沒有機會說而已。”蘭拓歌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個人偶遞給了雲焰天。
“什麽東西?”雲焰天狐疑地把那東西接過來一看,那是一個香木雕刻成的小人,小人綁着馬尾辮,手裏握着一束花,嘴臉笑嘻嘻的,眉峰上還有兩點淺淺的紅色。
“這是白晞親手雕刻的,你一瞧就知道這小木人是誰吧?他死的時候這個也帶在身上,足以知道這個對他的意義了。”
“你說這個是白晞親手刻的,還刻的我?你當本王是三歲小孩兒呢!”雲焰天滿不相信,甩手就将小木人扔了出去。
蘭拓歌微微皺了下眉,轉身正要去撿東西,卻見一個白嫩可愛的小少年走了過來,步伐便頓住了。
楚兒彎腰拾起小木人,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來,然後看向雲焰天道:“我記起來了,這東西真的是白晞哥哥親手刻的!我看見他刻了,印象中零零碎碎刻了好幾個,這只是其中一個。”
“……什麽?”雲焰天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楚兒便上前把木人還給他,并指着木人底部的刻字道:“看這裏,這兩個字是不是雲王的名字,白晞哥哥的字你總得認識吧?”
雲焰天立即扔掉劍,急切地把木人翻過來一看,底部還真的刻着他的名字,字跡隽秀,竟還真是白晞的字!
“為什麽?他不是一直不理我的嗎?又怎麽會有這種東西?為什麽我一點都不知道?你快告訴我!”雲焰天憤然搖着蘭拓歌道。
“最開始他是覺得你煩,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幾乎每個月,你都要來白氏宮叨擾他,還給他帶來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天上的飛鳥,陸上的奇花,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弄不到的。他不收你的東西,你就強行塞下再走。”
“久而久之,他便覺得你挺有意思的,不再讓人趕你走。有時候他心情好了,還會特意彈幾首好曲兒給你聽。他有幾次都想跟你說話,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偏偏那時候,你做了一件錯事。”
雲焰天一愣,立刻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事。那次他慣例跑去聽白晞彈曲,白晞第一次主動跟他講話,問他想聽什麽曲。他高興壞了,撲上去就摁着人家強吻,結果把人吓壞了,又是好長時間沒理他。
“那件事,他其實也沒怎麽怪你,只是更加不知道怎麽面對你。你來了,他就命人把宮門關上,你就在宮外的沙地上畫畫,大聲沖他唱歌。而他就在殿樓上看你,悄悄雕刻着這些小木人。有次我撞見他在雕刻木人,就問他為什麽要刻你,怎麽不刻我?”
“他怎麽說的?”
“他沒有回答,但是他笑了。這麽多年了,你見過白晞笑嗎?若不是那次,我以為他這個人都不會笑的。”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個樣子?他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
蘭拓歌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或許他有他的苦衷吧。”
雲焰天又拽着蘭拓歌道:“你們天天在一起,影形不離,你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你就是不想告訴我!”
“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話也是很少的,大多時候我們只是靜靜翻閱書籍或是研習曲樂,只是你一直在誤解我們,自己胡亂揣測。”
雲焰天還是難以相信,捧着那木人看了又看,心裏說不出是何滋味。他是在開心嗎?還是更難過了?
楚兒見了便道:“蘭王說的都是真的,我也早就說過了,白晞哥哥不讨厭你的,是你性子太急,把人逼得太緊了。”
“往事就說到這裏罷,請你撤兵,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雲焰天沒說話,頭腦混亂得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他周身的殺氣漸漸消散,額上的小龍角也縮了回去,重新化為兩條細細的血痕。
此刻,江羨魚和葉臨川都在看他們,周遭的鲛兵和獵鲛師也在看着他們,人群中還有誰在嗚嗚啜泣。
蘭拓歌似有若無地看了江羨魚一眼,然後走到楚兒跟前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額發道:“楚兒,原來是你偷走了白晞的身體,為什麽你不直接來找我,反而要用偷的,那時候部下好像傷到你了吧?”
“那是因為……蘭哥哥,不,蘭王陛下,我有個問題。”楚兒咬了咬嘴唇,“蘭王以前是為什麽跟白晞哥哥吵架,你還打了他耳光?”
蘭拓歌眼底微微一沉,嘆氣似的道:“楚兒啊,有些事情,還是永遠不要知道的好,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寧可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我想知道!你和白晞哥哥關系那麽好的,是什麽讓你們反目成仇了,為什麽當年你不救他?”楚兒說着,淚水便在眼底打轉。
沉默良久,蘭拓歌都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着楚兒。楚兒沒有等到他回答,傷心地大哭了起來。
“為什麽你不救他?為什麽不救他!他只有你這麽一個朋友啊!是我看錯了,有情有義的原來是雲王,薄情寡義的才是你蘭王!”楚兒憤恨地推開蘭拓歌,擦着眼淚跑了開去。
人們見楚兒跑過來了,紛紛給他退開了一條道。他剛沖到人群外,就撞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好楚兒,不哭了,阿爹在這裏。”巫靈塵立刻蹲下來,捧着他的小臉安慰道。楚兒一見他就不哭了,抱着他往他懷裏蹭了蹭眼淚。
“對了,阿爹找到白晞的手卷了,就是這本樂譜。最後面的幾張白頁确實是有字的,而顯字的方法就是用楚兒的血。”
巫靈塵拿出樂譜,握着楚兒的手指往那白頁上按了一下。楚兒由于之前彈琴的緣故,指尖都破皮了,這麽輕輕一按便出血了。血滴落在紙頁上,血跡迅速蔓延開去,漸漸形成字樣和圖案來。
兩人緊張地盯着紙頁,巫靈塵剛要看出個所以然,卻被誰拽了一把,一回頭是滿臉焦急的江羨魚。
“我讓你給我施加魂渡,為什麽輕魂沒有回來?”
“這我怎麽知道,如果他實在不願意回來……”
“我要他回來!你幫我把他召回來!我要他立刻回來!”江羨魚揪着巫靈塵嚷嚷,自己卻突然身體一抽,兩眼一翻就僵直地往後倒去。
這時兩道人影疾步上前,同時出手攬住了江羨魚。兩人對視一眼,蘭拓歌把手收了回去,葉臨川便把江羨魚護到了懷中。
“多謝。”葉臨川和蘭拓歌互相打量着彼此,心底都納悶,為什麽對方跟自己長得有些像?他們一個是獵鲛世家出身,一個是鲛族的氏王,年齡也相隔百年,毫無交集的兩個人,怎麽會莫名長得相似呢?
等等,葉臨川意識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許多年前襲擊他們葉家的,好像就是青鲛蘭氏!除卻上次偶遇,這便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