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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當着自己的面偷窺自己的東西。
心裏很不舒服。
“原來如此!姚少夫人對姚少爺的關心,實在是讓在下羨慕。”說着,顧懷遠又扭頭朝房門口望去。
姚宸之見狀,心裏更是不舒服。
眸子輕轉,他看到了茶壺,伸摸索着伸手提起茶壺,客氣的笑道:“顧少爺,請喝茶。”說着,他就對着顧懷遠的身上倒了下去。
顧懷遠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個徐徐走來的人兒身上,并沒有聽清楚姚宸之的話,當他扭頭看過來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呃?”被滾燙的開水澆身,顧懷遠立刻跳了起來,垂眸看向一臉無辜的姚宸之,耳邊就聽到姚宸之充滿歉意的話,“顧少爺,你怎麽了?難道是我倒的茶不好喝?”說着,他皺着眉頭湊到茶壺前,聞了聞,“不會啊,雅汐做的桂花茶就是這個味道啊,很清香的。”
“你?”顧懷遠實在是生氣,可看到他一臉無辜的樣子,又看到杜雅汐已走到他的身邊,又發作不起來,便咬咬牙,道:“沒事。”
杜雅汐看了一眼姚宸之無辜的樣子,想笑卻又不敢笑,有些吃驚地望着顧懷遠,低聲的道:“顧少爺,這是怎麽了?”
姚宸之一聽,立刻就驚覺自己闖禍了,忙問:“雅汐,顧少爺怎麽了?”
“胡荽,你快帶顧少爺進屋去上藥。”杜雅汐沒有應他,而是扭頭喊去了練武房的胡荽。
自從姚宸之說要練武後,胡荽不好意思落後,便也陪着一起練,兩人一起跟着虎杖學。
“燙傷?”姚宸之一聽就急了起來,忙問:“顧少爺,真是不好意思。我看不見,一不小心的燙傷你了。你沒事兒吧?”
顧懷遠面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見他不像是在演戲,想想在杜雅汐面前還是要維護風度,便搖搖頭,道:“沒事!”
聞言,姚宸之就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沒事就好!”說着,他就沖着練武那邊喊道:“胡荽,顧少爺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你家少爺我沒有闖禍。”
胡荽就遠遠的站在原地不動,看了一會,又轉身鑽回了練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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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雅汐看着就差點忍俊不止笑了出來,她垂首咬咬唇,然後擡頭看向面色古怪的顧懷遠,道:“顧少爺,真是對不起。”
顧懷遠擺擺手。
杜雅汐就很疑惑的看着他,既然沒事,為何如此隐忍不高興?
撲嗵撲嗵……杜雅汐瞄了一眼煮開的水,當下就明了。他不是沒事,而是強忍着,因為他不能當着自己的面向一個盲人發火。
姚宸之卻是一副沒事的樣子,早已沒有剛才的緊張。
顧懷遠朝他們夫妻二人拱拱手,“顧某還有事要辦,這就告辭了。”說完,深深的看了杜雅汐一眼,轉身就大步往院門口走去。
“胡荽,送客。”基于禮貌,杜雅汐還是喊了胡荽送顧懷遠出門。送走他手,杜雅汐就看着姚宸之,問道:“你為何拿開水燙他?”
聞言,姚宸之的眉宇間就有了幾分冷峻。
杜雅汐看着眉頭輕挑。
難道他也看出了顧懷遠的試探?
應該不會啊?
他的眼睛還看不到這麽清晰,一個人的眼神他又怎麽可能捕捉到呢?
“他不懷好意!”姚宸之冷冷的道。
不懷好意?
居然他也看出來了?
杜雅汐開心的湊到他的耳邊,輕道:“宸之,你的眼睛可以完全看清事物了嗎?”
姚宸之搖搖頭。
眉頭輕挑,杜雅汐又問:“既是如此,你是怎麽看得出他不懷好意的?”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深罷了。”姚宸之無辜的笑了笑,“誰讓他害我被燙了一下。”
這時,杜雅汐突然才想起他的手被燙了一下,連忙執起他的手,細細的給他擦上了燙傷膏藥。
姚宸之看着她,就開心的笑了。
杜雅注感覺到了他的喜悅,就道:“也不知祖母對顧懷遠了不了解,剛剛他為了試探你,反而暴露了自己。”
“怎麽說?”
“他會武功,而且還不弱。”
姚宸之沉吟了一會,道:“祖母做事一向謹慎,這事你不用擔心。再過半個月咱們也該準備起啓回蘇城過年了,到時,咱們再尋着機會問問祖母。”
“嗯,也只有這樣了。”杜雅汐點點頭。
……
是夜,窗外月色冷清。
天越來越冷了,杜雅汐替姚宸之安摩、針炙之後,兩人就躲進了被窩裏。幾個月的日子,兩人都習慣了睡前聊聊天,然後相安無事的各睡一被。
杜雅汐翻了個身,看着已經熟睡的姚宸之,輕道:“宸之,你好好的睡,我去去就回來。”
說完,她掀開被子,輕身輕腳的下了床。
她從衣櫃裏拿了一件黑色的厚披風,拿了燈籠就出房門,院子裏靜悄悄的,月亮也躲進了雲後,像是專門就為了掩護她一樣。
她一路出了後門,這才拿出火折子,點亮燈籠,沿着上山的小路來到了樹林裏。鞋子踩在枯葉,喳喳作響,在這寂靜表樹林裏,顯得有些驚悚。
她早已忘記了害怕,雙目迅速的掃看四周,卻不見那道熟悉的背影。
他失約了?
寒風吹過,燈籠裏的火苗閃了一下,由明到暗,又由暗到明,饒是杜雅汐再大膽,這一刻,也開始有些後怕。
她又忍着性子等了一刻鐘,久等不見人來,她便輕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見身後幾步之外,那人早就不知何時站在那裏。
她一驚,眼瞳驟縮,然後,又松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像是對一個老朋友說話般的熟稔,道:“吓死我了,怎麽來了也不出聲?”
對方明顯的愣了一下,眸中的疑惑一閃而過。
“你不怕我?”
杜雅汐搖搖頭,又點點頭。
那人又問:“到底是怕,還是不怕?”
“怕!也不怕!”杜雅汐見他眸中浮上了疑惑,就笑着解釋,“我怕你不來,我不怕你對我不利。這算不算是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那人又是一愣,微眯着雙眼,細細的打量着她。
半晌,他才用暗啞的聲音,道:“想不到你的膽子倒是挺大的。”
杜雅汐就搖搖頭,“不是我膽子大,其實我膽子很小,我只是因為心裏有信念,有希望,信念和希望給我壯了膽,讓我忘記了害怕。”
“信念?希望?”
“對!”杜雅汐笑着點頭,“我期待你給我一個一直想知道的答案,也就是這個答案給我壯了膽。只要你給了我答案,我就看得到希望。”
“呵呵!”那人笑了。
“俠士,請你告訴我,我家夫君體內中的究竟是什麽盅?世上可有破解之法?”寒暄了一會,杜雅汐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那人奇怪的看着她,問道:“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告訴你?”
“因為,我相信俠士是守信的人。”
“為什麽?”
“因為你不喜歡不守信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說明俠士本身就是一個極守信的人,一個守信的人,自然會對自己說的話而負責。”杜雅汐笑道。
“呵呵!”那人聽着眉頭挑了挑,“你還真是精明,你這麽奉承我,我若是說什麽都不知道,倒是顯得我不守信了。”
“謝謝俠士!”杜雅汐懸着心終于放了下來,朝他拱拱手,道:“俠士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請俠士把大名相告。”
那人聽着來了興趣,就問:“要我名字何用?”
“我給你弄一個長生牌,每天奉香。”
“呃?”那人瞬間無語,長生牌他可不需要。“換點別的吧。”
“請俠士直言。”
“欠我一個人情,我以後要用的時候,你必須無條件還我。”那人的眸中閃過一道亮光,緊盯着杜雅汐的雙眼,似乎只有看她的眼睛,才能肯定她是不是誠心所答。
杜雅汐微愣,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不該應下這麽一個口頭承諾?
如果對方騙自己怎麽辦?
如果他到時提出無理要求怎麽辦?
自己該不該相信他呢?
那人似乎也并不着急知道她的答案,就那樣靜靜的站着,靜靜的看着她,靜靜的等着她的回答。
“好,我答應。”杜雅汐點點頭,“如果你給的答案是真實有用的。”
“姚宸之中的是無憂盅。”
“無憂盅?”杜雅汐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麽東西?什麽叫做無憂盅?是顧名思議的解釋呢?還是另有他意?
“對!西部的無憂盅。”
“可有破解之法?”
“沒有!”
杜雅汐大吃一驚,遂問:“為什麽?”
那人就淡淡的道:“這可是第三個答案了,我希望要你再欠我一個人情,你還要我的答案嗎?”
真是摳門!
杜雅汐暗暗的瞧不起這人,世上再沒有比他還摳門的人了。第二個問題他明明就沒有給出有用的答案,現在居然還好意思找她要第二個人事。
“罵我摳門?”那人似是長一雙會讀心術的眼睛,杜雅汐擡眸看去,就看到他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她噘了噘嘴,“你本來就摳門,何需我罵。”
“哈哈哈……”那人忍不住的笑了,暗啞的笑聲回蕩在深夜的林子裏,竟有種說不出的驚悚,可奇怪的是杜雅汐竟是一點都不害怕。
突然,那人停止了笑,目露驚訝,輕身一縱就跳到了杜雅汐的身邊。在他抽出佩劍的同時,幾個黑衣人就已将他們二人圍了起來。
杜雅汐掃看了一眼那些明晃晃的長劍,心裏不禁哀呼一聲,“真衰!”
“來者何人?”黑衣人不動聲色的護住了杜雅汐,舉劍與對方對恃了起來。
“你閃一邊去,大爺饒你不死。你可是多管閑事,那就別怪大爺連你一起送進陰曹地府。”對方惡狠狠的瞪了過來,冷聲斥道。
“如果我不讓呢?”
“那就是找死。”說完,幾人相視一眼,默契的同時出擊。
杜雅汐雙手護住了肚子,感覺對方的一手摟住了她的腰身,一邊提劍與對方厮打,剛開始還游刃有餘,後來就慢慢的占了下風。
杜雅汐心裏清楚,這是自己連累了他。
“俠士,閉氣!”她伸手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那人一愣,疑惑的問道:“閉氣?啊——”
他這麽大聲一說,因為恍了神,而被對方劃了刀。
對方尋到了突破口,似乎也聽到他剛剛的話,而對杜雅汐有了防備,出招更是狠戾。
杜雅汐根本就沒有機會擰開瓶蓋,灑出藥粉。
而那些人專門就舉劍朝她的手刺去,杜雅汐被人狼狽的摟着東竄西躲,但雙拳難敵四手,眼看着對方的劍就要刺中杜雅汐的手,情急之下,那人以臂擋了一下,同時用劍揮開對方的劍。雖是免去了杜雅汐的一難,他的手臂卻是鮮血急湧。
“抱緊我。”對方百忙之中對她說了一句,杜雅注沒有別的選擇,只得抱緊了他的腰身。
耳邊吹呼呼吹過,她閉目,困意驟來。
------題外話------
碼着碼着就天馬行空了,下一章再過年吧。
反正咱們也還沒過年,不是嗎?
哈哈。
喜歡這種小腹黑的姚宸之不?
☆、093章 有賊,滾出去。
“少夫人,少夫人……”半夜,姚家別院門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着就傳來下人們吃驚的叫喚聲。
麗嬸慌亂的跑了出來,四處掃看了一眼,立即皺着眉頭抱起杜雅汐往屋裏走。她剛起到前院,就碰到慌亂趕出來的姚宸之。
“麗嬸,雅汐怎麽了?”
“少爺,先回雅院,我這就抱少夫人回去。”麗嬸腳步急促,念頭閃過,幹脆腳尖踮地,輕身一縱,直直奔向雅院。
姚宸之急急的追了上去。
別院門外,一道黑影從大樹後閃了出來,他緊抿着薄唇,微眯着雙眼,看着一行人緊張的将杜雅汐抱了回去。
寒風中,他一動不動的站了好一會兒,突然,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
床前,麗嬸、紫蘇等人緊張的探首看着躺在床上的杜雅汐,見姚宸之松開了搭在她手腕上的手,立刻就問:“少爺,少夫人的情況如何?”
她們誰都不知道杜雅汐是什麽時候出了大門的,也不知她去了哪裏?又為什麽會暈倒在自己的家門口?
這一切都只能等杜雅汐醒來,方能知道答案。
姚宸之扭頭擡眸看着麗嬸她們,道:“她沒事!只是吸了一些蒙汗藥,睡上一覺也就好了。你們都先回房歇着吧。”
聽到姚宸之的話,大夥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幸好沒有損傷。
“少爺,還是讓我們來照顧少夫人吧。”麗嬸擔心姚宸之受累,便看着他,道:“少爺,要不你今晚就先去客房湊合一晚,我們留在房裏照顧少夫人。”
姚宸之握緊杜雅汐的手不放,搖搖頭,道:“你們回吧,這裏我來就好。”
衆人見勸不動他,便福了福身子,出了房門。
房間裏靜悄悄的,姚宸之掌了燈細細的打量着杜雅汐,見她眉頭輕擰,像是心裏承受着很大的壓力一般。
姚宸之的心就擰痛起來。
他放下羅帳,吹了燈,窸窸窣窣的上了床。他翻身內側,以手為枕,緊緊的看着杜雅汐,眸光閃閃,久久都舍不得合眼睡覺。
突然,他伸出手輕輕的從被子外面摟着杜雅汐,身子往裏挪了挪,心滿意足的合上眼簾。
過了一會兒,姚宸之又睜開眼睛,黑暗中,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将手伸進了杜雅汐的被子裏,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肚子。
屏息感受裏面的動靜,也不知道那小家夥是睡着了,還是太懶不想動了,久久都不見在裏面動一下。
姚宸之漸漸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掀開被子,鑽進了杜雅汐的被子裏,将耳朵緊貼在她的肚子上,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他在,他沒事……
翌日清晨,杜雅汐幽幽的醒了過來,昨晚在後山林裏子的一切湧進了腦海裏,她猛的清醒了過來。
雙眼盯着熟悉的帳頂,明眸中疑惑滾滾,突覺腰上有個只手緊緊的摟着自己,她扭頭看去,就見姚宸之嘴角帶笑的睡在自己的旁邊。
這是怎麽回事?
她是怎麽回來的?
在樹林裏,她們受到了攻擊,她只記得那個黑衣人帶着她準備脫身,然後,她就……是他把她送回姚家?
一旁,姚宸之也醒了過來,他睜開眼就看到杜雅汐盯着帳頂,一臉疑惑的樣子。眸中閃過驚喜,突覺有哪裏不對勁?
距離?
對!他和她的距離不對。
本是一人一被,現在不僅是兩人一被,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腰上。呃?這個?他會不會被雅汐認為是登徒子一個?
半夜摸進了她的被子裏?
正急得一動也不敢動,全身僵硬的時候,杜雅汐收回視線朝他看了過來,他不由臉上一紅,聲音低若蚊鳴的打着招呼:“雅汐,早!”
“早!”杜雅汐坐了起來,姚宸之連忙跟着坐了起來,她就扭頭看着他,問道:“我昨晚是怎麽回來的?”
他們兩個人之間,不需要有太多的秘密。
于是,她就直接的問了。
“有人把你放在了大門口,又敲開了門。”姚宸之如實的應道,并沒有多問她一個字。有些事情,她若是肯說,他便不用問。
杜雅汐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的道:“怎麽會這樣?”這個也太奇怪了吧?幹嘛不幹脆就送她回院子裏,而是大門口?
突然,她掀開被子下床,穿好衣服就喚了紫蘇進來,紫蘇見她人已醒了過來,開心的福了福身子,“少夫人,你可算是醒了。”說着,已是泫然欲泣。
杜雅汐笑着輕道:“我沒什麽事兒,你去大門口看看,那地上可有血漬?速回來告訴我。”
“是,少夫人。”紫蘇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來。
姚宸之穿好衣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這時,麗嬸和忍冬端着早膳走了進來,一邊布置,一邊如釋重負的看了她一眼。
“這裏不用人候着。”姚宸之輕發她們出了房間,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食物,道:“先吃東西。”
“宸之,你不想問我昨晚上哪裏去了?又和誰在一起?”杜雅汐好奇的看着他,不明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怎麽心中一點疑問都沒有?
是沒上心?還是忍着不問?
姚宸之夾了一個三鮮包子放到了她面前的碟子裏,面色如常,溫潤如玉,淺笑吟吟,“先吃東西。”
杜雅汐就遲遲不拿起筷子,直直的看着他,輕道:“昨晚,我去了後山的林子裏,有人給我傳了信,說是他知道你的情況,但不能告訴旁人,所以……”
她緩緩将昨晚自己記得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包托後來林子裏又來了幾個要殺她的人,還有那黑衣人救了她,還有第一次告訴他,他體內的不是毒,而是無憂蠱。
就是沒有告訴他,那人說這蠱不可解。
無憂蠱?
姚宸之記在了心裏,又指着熱氣騰騰的早膳,道:“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杜雅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開心的拿起筷子,兩人一起安靜的吃了早膳。
雖是姚宸之不介意,也相信杜雅汐,可衆口铄金,積毀銷骨。別院內外很快就傳開了杜雅汐半夜被人在大門口發現的事情,就連環山村和蘇城也很快就傳開了。
姚氏宗親知道後,大發雷霆,讓人捎信給姚宸之,速帶杜雅汐回蘇城解釋清楚。
“雅汐,你別怕,有我和祖母在,沒人能對你怎樣。”下了馬車,姚宸之就輕聲的安撫她。
“嗯。”杜雅汐點點頭,眸底一片坦蕩蕩。
兩人先去松院給老夫人問安,沉寂了許久的松院因為他們的歸來,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丫環婆子都笑眯眯的看着圍坐在一起的三個人。
這剛坐下,茶還沒喝,姚靈芝就攜着徐寶玉過來了。
姚宸之和杜雅汐連忙站了起來。在姚靈芝給老夫人問安後,他們便一起給姚靈芝行了一禮,徐寶玉又給他們行了禮。
一時之間,老夫人的房裏一室溫馨。
姚靈芝眼角睃了一眼杜雅汐的肚子,立刻攜着她的手,笑得很是欣慰的道:“可算是盼來了這一天,雅汐啊,你可真是咱們姚家的大福星。”
杜雅汐就紅了臉,垂首寒暄了幾句。
進門後,徐寶玉的視線就沒有從姚宸之的身上離開過,杜雅汐瞧着也不作聲,倒是姚靈芝看不下去了,便将話題引到徐寶玉的身上。
姚靈芝看着老夫人,又看了一眼徐寶玉,笑道:“娘,昨天顧家讓媒婆上門了,我今天特意來跟娘禀報一聲。”
“哦?”老夫人眼睛一亮,遂問:“可是剛從洛城搬來不久的顧家?”
姚靈芝就開心的點點頭,一臉的喜色難掩,“就是那一家,那顧少爺讓人上門提親,說是想在蘇城安家立室。”
徐寶玉聽着就皺起了眉頭,也不顧場合的道:“娘,這事我不願意。”
“這兒女婚姻,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顧家這門親事,由不得你點頭與否,再說了,咱姚家與顧家那是門當戶對,你上哪找這麽好的人家去?”姚靈芝直接否了她的話,又看向老夫人,笑問:“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微微颔首,老夫人就看向徐寶玉,道:“那顧家與咱們藥園有生意上的來往,顧家少爺各方面都不錯,倒是個可以托付的人。”
杜雅汐就看了一眼徐寶玉,見她雙眼含淚的望着姚宸之,而姚宸之卻是猶然不知,只顧垂首品茗。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徐寶玉還真是芳心錯付。
不明的喜悅湧上心頭,杜雅汐也學着姚宸之的樣子,端起茶盞,細細品茗。
姚靈芝打了話匣子,就越說越高興,說起徐寶玉的這門親事,她就笑不攏嘴。不過,杜雅汐倒是發現她的笑意沒有到達眼底,一時之間,倒也生了幾分錯愕。不過想想這事跟自己沒有關系,便也就沒有在意。
這門親事,只怕是沒那麽容易……
姚宸之和杜雅汐二人借着路途勞累就先回了宸院,院門口,丫環婆子早已候在了那裏,見他們回來,立刻迎了上來,齊齊行禮。
杜雅汐就留了範媽媽和尹媽媽,在外間和她們說了一些體己話,說什麽這段時間不在家裏,院子裏全靠了你們打理,又說了這好那好的話,哄得兩位媽媽喜上眉梢,開心的出去各司其職了。
輕輕的籲了一口氣,姚宸之從裏面走了出來,眸中染了疼惜的問道:“可是不習慣?”
杜雅汐搖搖頭,“倒也不是不習慣,只是不喜周旋。”
“呵呵!你倒是個誠實的。”姚宸之笑了笑,一臉疼惜的握緊了她的手,“快過年了,你明天就找人把院子歸置歸置,差麗嬸去找姑母要幾個婆子來幫你。”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杜雅汐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明天就收拾。”
姚宸之就點了點頭,淡淡地道:“蘇夫人明天來找你敘舊,如果她再提認義妹之事,你便應了吧。”
杜雅汐眼睛微眯,卻又突然一亮。
還是這個家夥厲害啊!
一定是怕自己被宗親為難吧?她想着就笑了,蘇夫人也一定是他暗中派人請來的。想到他的細心維護,她的心裏暖暖的。
“宸之,謝謝你!”
也許,就是因為他有這麽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的性子,所以,徐寶玉才對他一直不死心吧?
“你我之間,何需言謝?”姚宸之就稍稍板起了臉,杜雅汐瞧着立刻就笑了,語氣中有她也曾察覺的嬌嗔,“你板起了臉,也嚴肅不起來。”
“哈哈哈……”姚宸之大笑,“倒是個膽子大的。”
杜雅汐也吃吃的笑了起來,初回到姚府的緊張感,也就随之消去了不少。
他是真心的要維護她,知道她想了解府裏的情況,又不知從何下手,便起了收拾院子的事情。借口有事要抽幾個人來幫忙,到時候讓紫蘇她們和大家一起閑聊,有些事自然就不知不覺地問了出來。
她別的不擔心,就想知道姚靈芝有些什麽動作。
不知己知彼,她又如何與她周旋?
“我會讓麗嬸放出風去,就說我怕院子裏的人忙不過來,想要多幾個人在院子裏服侍。還想要找個奶娘、小丫環什麽的。”
姚宸之見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笑着點頭,眸中滿是笑意。
“不早了,先休息吧。”他的眉梢間染了笑意,轉身進了屋。
杜雅汐點點頭,喚了紫蘇打來泡腳的藥水,又趁機交待麗嬸明天找人來收拾院子,還把自己的打算細地告訴了她。
麗嬸連連點頭,雙眼放亮,把杜雅汐的話記下,便和紫蘇一起出了房門。
杜雅汐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內室,見姚宸之已經在泡腳,她便走了過去。正欲蹲身下去,手臂就被人锢住了。
她疑惑的擡眸看去,就見姚宸之朝她搖搖頭,“雅汐,你現在身子不方便,這些事我自己來就好。”
“這怎麽行?”
“怎麽不行?”姚宸之蹙着眉頭,道:“我現在一看得見,二身子骨也還行,難道洗腳這事我都不能幹好?”
杜雅汐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走到了臨窗案臺邊,動手磨墨,他們早已養成了睡前練字的習慣。
姚宸之看了她一眼,嘴角溢出了得逞的笑容。
泡了腳,做了針炙,兩人就站在案臺前練字。姚宸之的起步晚,雖然下了功夫練字,但字也不是短時間就可以練好的。
杜雅汐看着他的字體從歪扭無力,到現在的工整帶勁,一點一點的進步,心裏很是欣慰。自從他眼睛能看見後,她就把堅持每天把字體重寫一遍,放大後再教他識字,還結合了他的情況,就從《皇帝內經》開始學起。
“逆春氣,則少陽不生,肝氣內變。逆夏氣,則太陽不長,心氣內洞。逆秋氣,則太陰不收,肺氣焦滿。逆冬氣,則少陰不藏,腎氣獨沉。夫四時陽陽者,萬物之根本也。”
她手握《皇帝內經》先念了一段,再寫在宣紙上,姚宸之就一邊認字,一邊臨摹,嘴裏還一字一字的念了出來。
杜雅汐在一旁聽着,看着,頻頻點頭。
想不到短短的幾個月裏,他已經學了不少的字,只是這個朝代的書籍字體太小,他的眼睛還不能看見這麽小的東西。
“嗯,不錯!宸之,你的進度真大,太厲害了。”杜雅汐不吝啬的表揚他,見姚宸之一臉的興奮,她只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他寫了半個時辰,兩人就按時就寝。
兩人正睡得朦朦胧胧之際,院子裏忽然響起了一陣急切的叫喊聲,“大家注意了,有賊人闖入,小心防賊。”
兩人立刻被驚醒,瞪大眼睛看着對方,杜雅汐“嚯”一聲掀開被子下了床,推開一點窗戶,透着縫隙向外面看去,只見宸院裏火光點點,宛若白晝,喧嘩吵雜。
突然,她看見姚靈芝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臉焦色的朝他們的房間望了過來,眸底閃過一道不明的精光。
“糟糕!”杜雅汐暗叫了一聲不好,連忙跑起床邊,将欲下床的姚宸之給按回床上。她二話不說,就鑽進了姚宸之的被子裏,還未來得急跟姚宸之解釋,房間裏就燈火通明,姚靈芝帶着人舉着火把沖了進來。
“宸之,雅汐,你們沒事兒吧?”
她焦急問道,目光四掃,見床腳踏上放着兩雙淩亂的鞋子,目光一閃,又問:“宸之,雅汐,你們……”
“姑母,發生什麽事了?”羅帳裏傳來了姚宸之暗啞的聲音。
杜雅汐突然鑽進了他的被子裏不說,還一把扯開了自己和她的中衣,又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她緊緊的依偎在他的懷裏。
他又不是聖人,懷裏就抱着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哪能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下,他連聲音都不用僞裝了,一開口就是魅惑人心的暗啞。
他一動不動的僵着身子,搭在杜雅汐腰上的手微微顫抖。
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以及姚靈芝的試探。
房裏的人面面相觑,聽着姚宸之的聲音,不禁浮想連篇。
姚靈芝微眯着雙眼,又道:“宸之,家裏進了賊,有人看到那賊翻進了你的院子裏,現在年關已近,姑母放心不下,便帶人來看看。你和雅汐都沒事嗎?”
杜雅汐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也該開個口。
“多謝姑母關心,雅汐沒事。”清脆如鈴的聲音從羅帳裏傳了出來,不少家丁一愣,竟是一時恍神。
知道姚靈芝到現在還不肯死心,姚宸之心中憤怒不已。
自己都這樣了,她還在擔心什麽?
念及,他的聲音就冷咧了幾分,“姑母,我們沒事,也沒有賊進我們的房間,你就到別的地方去查吧。”
這時,就有下人輕聲提醒姚靈芝,“夫人,我明明就看到賊人進了宸院,少爺和少夫人何其重要,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姚靈芝就走到了書案前,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上面的字,還有一旁的《皇帝內經》,目光就陰冷冷的射向挂着大紅羅帳的雕花大床。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少爺的房間,你們想挨板子嗎?”門外,麗嬸帶着紫蘇等人趕了進來,看見一屋子的人舉着火把,站在床前,不則厲聲喝道:“還不趕快出去?”
羅帳內,杜雅汐和姚宸之雙雙松了一口氣。
如果姚靈芝堅稱賊就進了他們的房間,為了他們的安全要搜一遍,那他們各睡一被的事情可就穿幫了。
想着,杜雅汐便伸手去拉自己的被子,想把兩床被子重疊在一起。突然,姚靈芝驚恐的指着羅帳,道:“裏面有人。”
杜雅汐翻了個白眼,廢話,裏面當然有人,她和姚宸之不就是人嗎?
不過,杜雅汐當然明白她的指人是賊,是她虛造出來試探她與姚宸之關系真實與否的賊。
只聽見一陣雜嘈,大紅羅帳被扯落,兩張驚恐的臉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啊——”杜雅汐一聲尖叫,躲進了被子裏。
姚宸之皺眉,怒指着一屋子的人,喝道:“你看到這裏有賊了嗎?還不快給我滾出去!滾——”
------題外話------
先更一章,周末家裏來了客人,事多,請見諒。
☆、094章 給你納妾可好?(第二更)
麗嬸和紫蘇等人立刻攔在了床前,将姚宸之和杜雅蘭擋在衆人的視線之外。麗嬸的面色很不好看,她毫不畏懼的看向姚靈芝,“夫人,現在都看到這裏沒有賊子了吧?這個時候,老夫人也已經歇下了,咱們明天一起找老夫人将事情經過講一講,可不能讓她老夫人擔心。”
說着,她厲目掃過那些望着帳子內,暗吞口水的下人。
“這事我會親自向老夫人解釋,至于你?你算什麽東西?在主子面前,居然不自稱奴婢,還說咱們?”姚靈芝從書案前走了出來,鄙視的看着麗嬸,“來人啊,掌嘴。”
“慢着!”杜雅汐冷冷的道:“麗嬸并不是姚府的下人,她不是奴才,我看誰敢動她?”
姚靈芝微眯着雙眼笑了,“出嫁從夫,雅汐,這事你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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