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閃開,正欲出手格住他的攻勢,姚宸之一個反勾拳就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的身子往後退了向步,險些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少爺,你來真的?”
姚宸之眉頭一挑,一拳又招呼了過去,胡荽見狀,連忙打起精神,認認真真的與姚宸之比試起來。
一個不敢出手,一個急需發洩,結果可想而知。
“不打了。”姚宸之收了拳,虎杖立刻取下披風給他,又跑出去讓半夏她們準備熱水給他沐浴。
虎杖扶着胡荽跟在姚宸之的身後,半夏看着胡荽的慘樣,就驚呼出聲:“胡荽,你這是怎麽了?”
紫蘇幾個也瞧了過來,皆是一眼疑惑。
胡荽撫着紅腫的嘴角,咧嘴一笑,卻不料嘴角一扯就生痛,立刻就呲牙咧齒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狼狽的擺手。
虎杖就瞥了他一眼,道:“技不如人的後果。”
“你?”胡荽不服氣,一扯嘴角又痛得上竄下跳。姚宸之見自己出手過重把胡荽打傷了,心裏過意不去,便道:“胡荽,你找配藥坊找一下老何,讓他給你開點藥。”
年關已近,老何正在配藥坊親自監督學徒們配一些珍貴的補藥,這些藥材大多是大戶人家用來送人的手禮,早早就下了單給藥堂。每次逢年過節,配藥坊都特別的忙。
“少爺,我不痛。”胡荽連忙擺手道。
姚宸之看着就輕嘆了一口氣,“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麽多的廢話?”都傷成這樣了?還叫沒事?
唉,都怪自己出手沒個輕重。
“胡荽,你這是怎麽了?”杜雅汐從房裏走了出來,看着狼狽的胡荽先是一愣,随即關切的問道。
胡荽拱拱手,道:“回少夫人的話,胡荽這是技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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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不如人?”杜雅汐疑惑,好好的什麽技不如人?難道他是去跟人決鬥了不成?她移目看向姚宸之,見他手指關節處皮破血流,就明白胡荽技不如人的意思是什麽?
“我房裏有藥,你拿去擦吧。”杜雅汐說着,就看向半夏她們,“提熱水進來,少爺要沐浴。”
“是,少夫人。”
各忙各事,大夥就散了。
胡荽拿着膏藥就回去了,杜雅汐叮囑虎杖一起回去,替他擦藥,“虎杖,你先回去給他上藥,待會再回來幫少爺沐浴。”
“是,少夫人。”
衆人走後,房間裏就只剩下杜雅汐和姚宸之兩個人,一度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杜雅汐取來藥,先是清洗他的傷口,又細細的上了藥,看着他白皙的手上又紅又腫,就道:“心裏有不痛快的事情?”
“沒有!”姚宸之搖搖頭,怕她不相信,又道:“只是和胡荽比試了一下,一下子沒有收住手。”
見他不願多說,杜雅汐也就不多問了。
“不要碰水。”
“好!”
“小心一點,現在天冷,傷口好得慢。”
“知道了。”
杜雅汐聽着他一問一答的,就不禁蹙起了眉頭,細細的打量着他。
姚宸之就站了起來,“我去沐浴,一身的汗味。”說完,他就徑自走向淨房。
杜雅汐瞧着他的背影,就更加篤定他心裏有事了。
喊了虎杖來服侍他沐浴,杜雅汐就領着紫蘇去找胡荽,想要問問,她睡覺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姚宸之不痛快的事情?剛走到胡荽房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了半夏的聲音。
“胡荽,你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就被打得像個豬頭似的?”
“我和少爺比試了一番,我不能打少爺,又想讓少爺發洩一下,當然就只能被打了。”
“少爺不痛快?”
“啊,你輕一點,痛死我了。”
“痛死你活該,技不如人還好意思喊痛?”
“你明知道我是故意挨打的。”
“你就是不故意挨打,你也打不贏少爺,別以為我不知道。”
“誰說的?”胡荽很不服氣,接着又聽到他恍然大悟的道:“一定是虎杖說的對不對?就知道他對你沒安好心。”
“你才沒安好心。”
“果然是他,我這就找他算賬去。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打你的主意?”
“幹你什麽事?”
杜雅汐聽着半夏口是心非的嬌嗔,不禁彎起了嘴角,這兩個家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她怎麽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正想着,就聽到胡荽氣急敗壞的聲音,“怎麽不幹我的事?你明明就知道我對你……”
“我不知道。”
“你?”
杜雅汐就輕扯了一下愣愣發呆的紫蘇,輕道:“走吧。”
紫蘇彎唇一笑,點點頭。
兩人剛轉身,房門就從裏打開。
半夏和胡荽看着門口站着的兩個人,雙雙傻眼了。半夏率先回過神來,俏臉一紅,跺跺腳就跑了。胡荽窘迫的撓着腦袋,看着杜雅汐嘿嘿傻笑,輕喚了一聲,“少夫人。”目光就不禁追随半夏而去。
見狀,杜雅汐就笑道:“看來,我得找個合适的時候跟老夫人提提了。”
胡荽就紅着臉笑了。
回去的路上,杜雅汐想想自己身邊的四在丫環年紀相仿,如今半夏和胡荽成了一對,就想着哪個丫頭會和虎杖湊一對?又想着其她的兩個人,她又該到哪裏給她們找合适的人?
“紫蘇,你們四個年紀都差不多吧?”
“半夏和我同年,今年都十七歲了,忍冬和桑枝小我們一歲。”紫蘇應道,臉色微紅。
可能也猜到了杜雅汐這麽問的原因了。
果然,杜雅汐就道:“都是大姑娘了,也該是時候給你們物色物色了。”
紫蘇紅着臉,回道:“少夫人,我們不嫁。我們要一直服侍你和少爺。”
“傻丫頭,盡說些傻話。哪個姑娘羨嫁?”杜雅汐扭頭嗔了她一眼,見她臉紅撲撲的,像是兩個大蘋果,便笑了笑,道:“将來如果遇到了喜歡的人,你就只管跟我說,我也好替你備一份嫁妝。”
“少夫人,我們……”
“你們不嫁!”杜雅汐就笑着替她接下了話,又道:“嫁,都要嫁,還都要嫁個如意郎君。這個世上沒有哪個姑娘不想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紫蘇就壯着膽,問道:“就像少爺那樣對少夫人的人嗎?”
“啊?”杜雅汐驚訝的看向紫蘇,紫蘇就一臉羨慕的道:“少爺對少夫人真的很好,我聽老何說,少爺知道少夫人喜歡看醫書,就讓老何給你送去。知道少夫人怕冷,他就先上床把暖好的被子讓給少夫人,為了保護少夫人,少爺還習武,還有……”
紫蘇說着,看向撇下自己一個人走了的杜雅汐,喊道:“少夫人,路滑,你等等我。”
杜雅汐快步走向主屋,耳邊一直回響着紫蘇的話,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她真笨!
她真的遲鈍!
連紫蘇她們都看得出來,她卻一直以為兩人之間就是純潔的友誼,所有的關心也都是對盟友的維護。
腦海裏響起,那夜在村祠堂裏,他對着衆人說,“就算是我親眼看到的,只要她說不是,我就不會相信。”
下午躺在被窩裏對自己感情的朦胧覺悟,在這一刻,她已是大徹大悟。
那不僅僅是喜歡,那是愛。
對!是愛!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愛上了他。
“宸之——”推開房門,裏面空蕩蕩的,麗嬸從小廚房裏跑過來,看着杜雅汐,道:“剛剛表少爺來了,少爺和他一起出去了。”
“好。”杜雅汐坐了下來,嘴角溢出甜甜的笑。
她不是悲觀的人,既然彼此相愛,那她就一定要緊緊的抓住這個感情。
不是說,中了無憂蠱的人沒有那能力嗎?可她知道,他可以。或許,他們都搞錯了,他中的不是無憂蠱。
想到這裏,杜雅汐就覺得頭頂的烏雲全部被撥開,心裏的沉悶一掃而空。
事在人為!
他們一定能夠越過這道坎的。
就在杜雅汐正視了自己的感情,也開始計劃該如何解開姚宸之體中所謂無憂蠱的秘密時,姚宸之和徐惜玉正坐在竹院的竹林裏喝酒。
徐惜玉看着向來不沾酒的姚宸之主動邀他喝酒,好奇之餘,又對他的身體有些擔憂,“表哥,你今天怎麽想着要喝酒?你上次賣的東西,可有送給表嫂?她看了是不是很高興?”
姚宸之端起酒杯,一口悶下,“沒送。”
“為何不送?”徐惜玉蹙眉問道。
明明費盡心思的選了禮物,怎麽就不送呢?又不是沒有機會送?
“送了只會徒增她的煩惱而已,既是如此,何必送呢?”姚宸之露出了一抹苦笑,他給自己添了酒,舉起杯對着徐惜玉,道:“來,喝酒!今天咱們兄弟倆一定要痛快的喝一場。”
徐惜玉皺起了眉頭,直覺姚宸之是有什麽苦悶的心事。
“表哥,還是不要喝了,你的身體不能喝這麽多酒。”
聽着徐惜玉的勸言,姚宸之就生氣的道:“別提我的身體,我這副破身子我自己知道。難道你還要我一輩子都不知道醉酒的滋味嗎?人生苦短,我這麽一個有了今天不一定有明天的人,你就遷就我一下吧。如果你實在不願陪我,那你就回桃花胡同去吧。”
“表哥?”聽着姚宸之沮喪的話,徐惜玉不禁紅了眼眶。
他知道姚宸之為了不想讓老夫人擔憂,一直樂觀的面對一切,可是,人終究是人,對面一次一次的毒發時刻,任誰都會有心灰意冷的時候。如果是自己的話,自己估計早就崩潰了。
徐惜玉的眼眶酸酸澀澀的,他舉起了杯子,強打起笑容,道:“表哥,今天表弟陪你。咱們兄弟倆一醉方休。”
“好!謝謝你,惜玉。”姚宸之開心的舉起了酒杯,兩人就一邊聊,一邊喝了起來。
“惜玉,你做過對不起人的事情嗎?”醉得兩眼迷離的姚宸之,看向同樣醉得快坐不穩的徐惜玉問道。
徐惜玉笑了笑,口齒不清的道:“人又不是聖賢,誰能沒做過幾件對不起人的事兒?”
姚宸之就點點頭,連灌了三杯酒,輕聲的道:“我也做過。”
“表哥也做過?”徐惜玉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姚宸之在他的心裏那可就是聖賢般的人物,說他有做過對不起人的事,他還真的是好奇。
姚宸之舉起了酒杯,看着空蕩蕩的酒杯,就滿臉歉意的道:“我在老君山上對不起一個黃裙姑娘。”
“黃裙姑娘?”徐惜玉從凳子上摔了下來,他掙紮了幾下也沒有站起來,幹脆就爬到了姚宸之身邊,拉了他一下,姚宸之也從凳子上滑了下來。兩人就靠坐在亭子邊沿,相視一眼,嘿嘿而笑。
“表哥,你可真愛說笑,你怎麽會對不起什麽黃裙姑娘呢?”
姚宸之舉手搭在了徐惜玉的肩膀上,“說了你也不相信,我自己都不相信。其實我也記不得了,可是,胡荽說,我把人家姑娘給那個了。”
“那個?”徐惜玉驚訝。
“是啊,哈哈哈……”姚宸之點點頭,突然笑了起來,“我真是畜生。重點是,我都不知道人家姑娘是誰?人在哪裏?你說,像我這麽渾蛋的人,雅汐又怎麽可以會動心呢?重點是……”
“重點是什麽?”徐惜玉被他的話驚得酒氣都跑了。
“重點是,我這個畜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人家姑娘做了那樣的事。可是,我和雅汐在一起後,我竟然把這事給忘記了……你說,我是不是一個畜生,一個大渾蛋?我有什麽資格喜歡雅汐?”
姚宸之苦笑着,伸手摸了摸,就問:“酒呢?怎麽沒有酒了?惜玉,你拿酒來。”
“表哥,你喝醉了,都說胡話了,咱們今天就喝到這裏。”徐惜玉勸道。
“喝!你自己說要陪我喝的,你不許反悔!”姚宸之見他不去拿酒,便搖搖晃晃的要站起來,徐惜玉怕他磕碰受傷,便拉住了他,“我去拿。我今天決不食言,我陪你!不醉不休。”
他起身從桌上拿了酒,兩人就并肩坐着,繼續拼酒尋醉。
當杜雅汐帶人尋到竹院時,姚宸之和徐惜玉兩人已經醉倒躺在地上了。
胡荽見狀,立刻焦急的解釋:“少夫人,我以為少爺和表少爺在屋裏呢,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跑到這裏來的。我若是知道,我一定不會讓少爺在冷風中喝酒。”
半夏就咬牙切齒的瞪了一眼胡荽。
虎杖一把抱起姚宸之,越過胡荽身邊時,冷冷的丢下了一句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杜雅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徐惜玉,就讓胡荽和他的侍從(黃柏)扶他去姚靈芝那裏。竹院如今只留了一個打掃院子的婆子,讓她照顧徐惜玉,怕是也顧不好,杜雅汐幹脆就将他送到姚靈芝那裏去。
胡荽滿臉愧疚,直想抽自己幾個耳光。
杜雅汐領着麗嬸和半夏她們急步回了宸院,又讓紫蘇去告訴老夫人一聲,讓她老人家別擔心。家裏發生的事情,而她們剛剛為了尋姚宸之和徐惜玉又鬧了動靜,相信老夫人已經知道姚宸之在竹院買醉的事了。
宸院裏,氣氛凝重。
杜雅汐讓人都散了,自己照顧姚宸之。
坐在床沿上,她看着大紅枕上姚宸之白皙的臉上透着醉酒後的紅暈,眉頭不禁緊緊的皺了起來。她伸手替他掖好被子,又握住了他的手。不知是不是碰痛他手指上的傷口,還是他醉酒後不舒服,他的眉頭皺了皺,低喃着,一臉的痛苦。
“宸之,你哪裏不舒服了?”
他躺在床上皺眉,沒有應她,像是聽不見她的話。
杜雅汐就站了起來,打了水擰了棉布替他擦拭額頭和臉。
姚宸之嘤咛了一聲,翻了個身,朝裏側着。
杜雅汐看着他的背影,突覺有什麽東西在他們之間劃下了一扇無形的牆,将她們生生的隔在兩邊一樣。
這是怎麽了?
老夫人終是放心不下,還是趕了過來。她看着已經醉到不省人事的姚宸之,眉頭微擰,攜着杜雅汐的手走到外間坐了下來,直接問道:“丫頭,宸之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祖母,我也不知道。”杜雅汐搖搖頭,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講給了她聽。
老夫人聽着,就喚來麗嬸,“麗娘,少爺在少夫人睡着時,自己去了聆風茶館?”
麗嬸就點點頭,道:“去了,這事我還回了虎杖。”
“喚胡荽過來,我有事要問問他。”老夫人聽着,就覺得不管是杜雅汐,還是姚宸之,都是從聆風茶館出來就有了情緒上的變化。不一會兒,胡荽就匆匆的從芝院趕了過來,一進門就跪了下去,“老夫人,少夫人,都是胡荽的錯,是胡荽有看好少爺。”
老夫人冷眉輕皺,沒啥耐心的道:“我找你來問話,不是問罪。你說說看,少爺去了聆風茶館後,可發生了什麽事情?”
胡荽想了想,就道:“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少爺就問那個空掌櫃,少夫人跟他說了什麽?他說,少夫人交待過不能告訴別人。然後,我們和少爺就回來了。”如此一說,胡荽就恍然大悟,用力一拍腦門,“少爺一定是沒有聽到答案,所以不高興了,怪不得回來就在練武房拿木樁出氣。”
老夫人揮揮手,道:“你們都出去,我有事要跟少夫人說。”
“是,老夫人。”衆人退下,并體貼的關上房門。
不待老夫人發問,杜雅汐就将自己的和空老頭的交談內容一五一十的告訴老夫人,末了,她輕嘆了一口氣,道:“我這般交待空師伯,只是不想讓旁人知道,空師伯倒是真心的維護我,連宸之也不告訴。早知道會這樣,我回來就告訴他了。”
老夫人笑着搖搖頭,“這事你做得好。依我看,這事暫時不能讓宸之知道。一個人不知道真相,或許還不會胡思亂想,若是知道了,反而會想得多。”老夫人握緊了杜雅汐的手,滿目慈祥看着她,“丫頭,如果将來孩子誕下後,你的身子也養好了,你願意為姚家開枝散葉嗎?”
杜雅汐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既然她和姚宸之是相愛的,那麽,生兒育女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羞赧的點頭。
老夫人瞧着就欣慰的笑了。
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不管宸之中的是不是無憂蠱,目前,你的月份也大了。祖母讓人把客房收拾一下,明天就讓宸之搬過去住。”老夫人的一席話,讓杜雅汐的臉火燒火燎起來。
“好,一切都按祖母說的辦。”
老夫人笑着點頭,領着錢媽媽就回去了。
……
夜色降臨,寒風潇潇,蘇城環城河邊的依水亭裏,兩個華衣女子一前一後的站着。
依水亭坐落在環城河的南岸,地處偏僻,夜晚卻少有人來。
見到周海芬,姚靈芝心裏就有一股火氣在冒騰,她看着依水亭外波光粼粼的河面,道:“你可知道杜雅汐派了人監視我,以後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們還是先少見面的好,省得打草驚。”
話音一落,周海芬就一臉冷笑的轉過身來,看着憔悴不少的姚靈芝,道:“憔悴了不少呢,難道你一個當家主母還怕了一個黃毛丫頭不成?”
姚靈芝冷冷的哼了一聲,“不是怕!是不想打草驚蛇。”
☆、104章 徐子謙要和離
聞言,周海芬就笑了,笑聲在冬夜裏顯得特別的冰冷,姚靈芝臉色驟變,指着周海芬就忿忿不平的道:“周海玲,你別以為現在成了大戶人家的夫人就可以在我面前冷嘲熱諷了,當年,如果不是我,你能活着離開姚府嗎?”
“你的意思是讓我謝謝你嗎?”周海芬彎唇一笑,可眸中的笑卻是冰冷如刀的。
姚靈芝瞧着,心頭一顫,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謝就不用了,咱們是什麽關系?以後還是親家呢,何必客氣。海玲,我剛剛只是一時氣話,你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說着,她上前兩步,與周海芬并肩而站。
周海芬眼底掠過一絲鄙夷,淡淡的道:“以後,請叫我海芬或是親家,周海玲已經死了,而我是周海芬。”
“好好好,親家,這樣總行了吧?”姚靈芝就笑着接下了話,“眼下,我真是被那個下賤的丫頭氣得夠嗆,家裏就沒有一件省心的事兒。你跟懷遠商量好了沒有?準備什麽時候迎寶玉進門?”
“遠兒和寶玉的婚事得往後推了。”
“為什麽?”姚靈芝心急,眉頭高皺,“不是說年前就迎寶玉進門嗎?怎麽又要往後延?”
周海芬就奇怪的看着姚靈芝,姚靈芝被她的看得莫名其妙的,忍不住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麽?”
周海芬的眼底就掠過一絲趣味,看着姚靈芝,道:“徐子謙找了遠兒,兩人密談了一個時辰,然後,就是這樣的結果了。他是寶玉的親爹,寶玉的婚事當然由他說了算。”
姚靈芝緊攥着拳頭,咬着牙,道:“他竟敢壞我的事?”
“我也是納了悶了,難道我家遠兒還不配不上寶玉不成?”周海芬怪聲怪氣的道:“我記得徐子謙以前不是唯你命是從嗎?怎麽現在也有男子氣概了?”
姚靈芝被她的話給氣炸了,明明以前就是自己府上一個下賤的丫環,現在卻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怪聲怪氣的嘲笑自己。
她努力的逼下胸口翻滾的怒氣,重重的籲了一口氣,道:“海芬,你也別笑話我了,時候也不早了,這外頭冷,你有什麽事兒就說吧。”
周海芬扭過頭,看着姚靈芝,道:“你現在在姚府已經沒有了地位,看老太婆也沒有要把家交給你的意思。你又何必苦苦的撐着呢?自立門戶,自己當家作主,豈不是更加舒坦?”
“你什麽意思?”姚靈芝從未想過要自立門戶,她想要的始終是姚家。
“你這麽聰明,難道還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周海芬轉身看着河面,眸子泛着幽青的冷光,“你是徐家婦,徐家撐起來,這才是你的榮耀。你把姚家維護得再好,你也是嫁出去的女兒,說句不好聽的,你就那潑出去的水。”
“你?”
“別你你我我的,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好生想想,想好了我再告訴你下一步該怎麽做?”周海芬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姚靈芝喊住了她。
周海芬回頭看着她,問道:“你這麽快就想好了?”
“不是。”姚靈芝搖搖頭,“你們顧家的路數好,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杜雅汐的肚子是怎麽回事?當年,你誓誓旦旦的說那就是無憂蠱,可為何他還能成親生子?”
說起這事,周海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給你的絕對是無憂蠱,這麽多年了,我怎麽知道,他體內的蠱是不是起了變化?”
“變化?”姚靈芝恨不得上前去掐周海芬,蠢貨就是蠢貨,怎麽下了蠱還可以破解的呢?“你不是說除非親生子的肚臍血才能救他嗎?”
周海芬點點頭。
“那為何他還能……”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杜雅汐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是給你演了一出戲。”周海芬想了想,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解釋一切。
無憂蠱是如何的陰毒,她是知道的。
“我就懷疑她的肚子,四個月大的肚子又怎麽會這麽大?可是,他們的确是同枕而眠,那天我可是都有看到的。難道?”
“你被騙了。”周海芬言之篤篤。
聞言,姚靈芝一臉猙獰的罵道:“杜雅汐這個賤人,我饒不了她。”
周海芬瞥了她一眼,看着姚靈芝如何生氣,她竟是幸災樂禍的想笑,“你現在還不能輕舉枉動,再過幾天,姚景之不是要成親了嗎?你讓族親那邊出手不就得了?”
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姚靈芝眼睛一亮,笑道:“還是你聰明,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沒事了?”
“不,還有一件事。”姚靈芝想起了徐惜玉醉後說的話,又不禁皺起了眉頭,她直直的看向周海芬,道:“我聽惜玉醉後說了一件事情,這事你得幫我查查。”
“什麽事?”
“好像說姚宸之在老君山上對不起一個姑娘,你讓人查查,也許這事對咱們有幫助。”姚靈芝直覺這事不簡單,但提出讓周海芬派人調查一番。
現在她自己能不出面的,她都不想出面,不想引起杜雅汐那邊的猜疑。
“好!這事我記住了。”周海芬點點頭,轉身就離開。
候在依水亭外十米遠的丫環婆子們見她出來,立刻就擁了上來。突然,周海芬頓住了腳步,回頭看着姚靈芝笑了笑,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會緊抓住那個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夫君。一旦松手了,也許夫君都不是你的了。”
說完,她笑了幾聲,就離開了。
姚靈芝瞪着她嚣張的背影,直到看不到時,她才怒罵一句,“賤人,別以為穿上鳳袍就是真鳳凰了,在我眼裏,她就是一個賤婢。”
李媽媽和辛夷、草果從外面跑了進來,聽着她罵人,大氣也不敢出的站在一旁,就怕會引來無枉之災。
白薇被燙傷了,臉還沒有好呢。
她們可不敢拿自己的臉來開玩笑,最近姚靈芝的脾氣一日比一日差,芝院裏的人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侍候。
姚靈芝回味了一下周海芬的話,突然瞪大了眼睛,火急火燎的道:“走,去桃花胡同。”
衆人聽着她說去桃花胡同,不禁面面相觑,卻不敢出聲,只得緊緊的随在她的身後。
桃花胡同,早在姚靈芝和徐子謙訂下親後,姚老夫人就給他們備了一所三進三出的房子,從修建到置物,全都是姚老夫人親力親為的。
當年姚老夫人為了讓姚靈芝住得舒心,就把徐府的院子修得與姚府神似,還特意修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芝院。
可見姚老夫人對姚靈芝是真的用心來疼愛。
只是,姚靈芝志在姚家,成親後,也并不願意搬到徐府來住。
可以說,她這還是第三次去徐府。成親前去看了一次新房,成親後,徐子謙的老母親從鄉下過來,她去過一次,現在就是第三次了。
徐府,芝院,西廂房。
屋裏燈火通明,白芷蒼白着臉斜斜的靠在桃花迎枕上,臉上還挂着兩行清淚,燈光下,她臉的淚珠晶瑩剔透。
徐子謙看着軟弱如柳的白芷,見她烏溜溜的大眼睛裏盛着一個完整的自己,像是她的世界就只有自己。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徐子謙心神蕩漾,只覺心怦怦直跳,一向成熟穩重的自己瞬時就變成了一個毛小子。
他很享受這種被女子視為天,視為唯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自信起來,第一次覺得自己也可以撐起一片天。
白芷見徐子謙愣愣的看着自己,眸底柔情蕩漾,不禁羞紅了臉,垂眸輕道:“老爺,你回屋去吧,白芷沒事了。”
“沒事,為何要一個人偷偷的哭?”徐子謙的聲音很溫柔,聽着白芷心底一陣酥麻。她是姚靈芝身邊貼身侍候的人,有時難免會遇到他們夫妻你侬我侬的恩愛場景。看着徐子謙對姚靈芝百依百順,她心裏也希望有個人像徐子謙疼姚靈芝那樣疼自己。
久而久之,她心裏就落下了徐子謙的影子。
她敢想,卻不敢有所行動,畢竟姚靈芝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
直到這次差點被攆出姚府,無計可施,她才讓白薇去徐子謙要經過的假山後哭泣,因為她了解徐子謙,知道他一定不會作視不管。
“老爺,白芷真的沒事。”白芷紅着眼眶搖搖頭。
她越說沒事,徐子謙就越是不相信。
沖動之下,他握緊了她的手,問道:“有什麽事你盡管跟我說,我替你作主。”
白芷那豆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一顆一顆就滴在了徐子謙的手背上,讓徐子謙心疼不已。
白芷哭訴:“你爹送了信過來,說是讓我出府嫁人。”
“嫁人?”徐子謙一愣,心裏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但他還是說了一句,“嫁人也好,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等你傷養好了,你想走就走。”
“我不嫁!”白芷哭着搖頭。
徐子謙心中一喜,面上卻是很平靜,“怎麽又不嫁了?”
“我有心上人了。”白芷紅着臉,媚眼含絲的望着徐子謙。
心神一震,徐子謙看着她,竟有些結巴起來,“你有心上人了?那人是誰?”不知為何,此刻他的心怦怦直跳。
既期待又害怕這個答案。
“你。”白芷是豁出去了,反手握緊了徐子謙的手,紅着臉,道:“老爺,白芷知道自己不該枉想,可是,白芷覺得老爺正直、善良,人又長得儒雅俊逸,心就不受控制的喜歡上老爺了。”
說着,她不禁着急了起來,“老爺,白芷知道自己是癡心枉想,老爺不用有壓力,白芷喜歡老爺是白芷的事情,老爺可以不用理會。我……”
“噗……”徐子謙笑了。
白芷怔怔的看着他,覺得他的笑容真迷人。
突然,她湊了過去,在徐子謙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臉如紅霞不知所措的垂首坐着。
徐子謙看着就不禁心動,伸手擡起白芷的下巴,瞧着她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心火一熱,探身過去緩緩覆上了那兩朵待他采撷花瓣。
白芷半推半就,兩人很快抱成一團。
徐子謙只覺自己全身熱血沸騰,年輕的感覺一下子就湧了上來,他腦海裏除了疼愛眼前的女子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想法。
他的手從她的衣領伸了進去,柔滑緊致的年輕肌膚刺激着他全身的神經,那些躁動的分子像是瞬間蘇醒。
只是用手感受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抱着她倒在了床上,在她身上留戀忘返。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踹開,床上緊緊交纏的兩個人一愣,回頭一看,雙雙大吃一驚。
“啊——”白芷尖叫一聲。
徐子謙伸手一拉被子,将她摟進了懷裏,緊緊的護在身後。
她柔滑的肌膚,凹凸有致的身子緊挨着他,徐子謙不禁有些意亂情迷起來。姚靈芝看着床上不着片縷的兩個人,雙目赤紅,不管不顧的沖了上去。
“徐子謙,你這個良心被狗吃了東西,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姚靈芝一邊罵一邊去扯被子,徐子謙和白芷緊緊的拉着另一邊。
感覺到身後的白芷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徐子謙就仰起頭,看着發了瘋似的姚靈芝,道:“你給我出去。”
“你說什麽?”姚靈芝簡直就是不敢相信,徐子謙居然讓她出去。
在他做下了這些惡心的事情之後?
他到底還是不是人?
難道要讓她出去,他們再繼續嗎?
姚靈芝豈是能吃這種虧的人,她突然撲到了床上,動手就扯住了白芷的頭發,一邊扯一邊罵道:“白芷,這個賤人,你居然敢勾引我的男人?”
白芷吃痛,嘤嘤直哭。
“夫人,你就饒了白芷吧。白芷以後一定會好好侍候老爺和夫人的,白芷是真心喜歡老爺的。求夫人給白芷一個機會,白芷只要能在老爺和夫人身邊照顧就行了。”
聽着白芷如此不要臉的要求,姚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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