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手中的竹籠不再移動,她看着亭子牆上的字,扭頭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這牆面上有字。”
老夫人走近了一看,只見白牆上有一些新墨跡的字。
看完,她便拉着麗嬸的手,道:“麗娘,你打着燈籠四處處找找,看看空掌櫃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是,老夫人。”
牆上寫着,不再對換人質。
短短的一句話,讓老夫人的心忐忑不安,不知道對方是知道了她們不會拿鑰匙來換人,還是空掌櫃想了辦法糊弄了那些人?
不一會兒,麗嬸就一臉凝重的回來了,對着老夫人搖搖頭。
“回去吧。”
“是,老夫人。”
老游見她們回來,立刻就跑過去從麗嬸手裏接過燈籠,細心的替她們照亮了路,駕了馬車趕回姚府。
翌日,清晨。
老游一大早就來到了宸院門口候着,紫蘇見了,就問:“游叔,你怎麽這麽早?有可找少爺?”
老游臉色微紅,撓撓頭,道:“我來找麗娘。”
“麗娘?”紫蘇看着他,突然就彎唇笑了起來,“那你跟我一塊進去吧?”
“不,不用了,我在這裏等她,你幫我喊她出來一下吧。”老游連忙擺手。
紫蘇就點點頭,進了院子。
Advertisement
不一會兒,麗嬸就從院子裏走了出來,疑惑的看着老游,問道:“你怎麽來了?找我有事?”
“這東西是你落在五裏坡的,我來還你。”老游将一個花布包着東西遞到了麗嬸面前,麗嬸疑惑接過,打開一看見是自己的頭釵,就驚訝的道:“原來是掉那裏了,我還找了一會兒,以為再也找不回來了。”
說着,她擡頭看向老游,“謝謝你啊!不過,你是怎麽撿到的?”
“我送你們回來後,我又去那裏看着有沒有線索,沒想到挂一撿到你的東西。”
聽老游這麽一說,麗嬸立刻就問:“可有線索?”
老游點點頭,空掌櫃用石頭在牆角留了字,他和風塵沒事,只是設法引那些人離開了。
“你的意思是他和風塵還在那些人的手上?”麗嬸蹙緊了眉頭,“你可将消息告訴老夫人了?”
“一早就去禀報了。”
“那行!你先回去吧,我這就進去跟少夫人說。”麗嬸轉身就進了院子,老游站在原地看着她離開,直到看不見了,他才轉身出了內院。
得了消息,姚宸之和杜雅汐就一起去了老夫人的松院,一進屋子,杜雅汐就朝老夫人福了福身子,“祖母,昨日讓你擔心了。”
老夫人攜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沒個麽大礙,就道:“你這個狠心的丫頭,你怎麽對自己也下得了這手?”她用銀針紮暈自己,那銀針上的藥效可比錢媽媽吸進去的那一點要重許多。
不然,她也不會一直睡到剛剛才醒了過來。
“祖母,無計可施之下,我只能賭一次。”杜雅汐的臉上攏起冷厲,“祖母,二房心懷叵測,咱們可不能大意。昨天如果闖進來的人不是顧懷遠,那我就有嘴也說不清了。”
“顧懷遠,他進了屋子?”姚宸之臉色微霁。
杜雅汐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老夫人,道:“幸好,我沒有看錯人,他還是幫了我一個忙。”她知道這些事情瞞不了老夫人,也覺得這事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姚宸之的臉上浮現出不悅,但很快就隐了下去。
這個傻丫頭,還當他是個好人,他明明就是一頭別有用心的大灰狼。想起顧懷遠不輕意落在杜雅汐身上的目光,他就周身都不舒暢。
這麽巧的事情,也就只有她才相信。
老夫人的目光在姚宸之和杜雅汐身上轉了一圈,就岔開了話題,“雅汐,你師伯和風塵的事情,你可聽說過了?”
杜雅汐點點頭,臉色凝重,“老游跟麗嬸講了一下,我已知道一些。我相信,我師伯一定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只是,我還是放心不下。雅汐想請祖母捎個信給舅公,讓他老人家出個面,派人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他們的行蹤。”
“這個可以。大家都是一家人,這點小事,他一定不會拒絕。”老夫人滿口應道。
杜雅汐就站了起來,面上有着難掩的喜悅,“多謝祖母。”盈盈一禮,微笑而立。
老夫人就寵溺的看着她,嗔道:“你這丫頭,在祖母面前怎麽還這麽多禮?以後可不許了。”
“是。”杜雅汐開心的應了一聲,坐了下來。
這事有鐘閣老出面,相信很快就會有空老頭和風塵的消息。
“祖母,稍候我去畫空師伯和風塵的畫像,祖母一起捎去。”
“不必了,這事我讓府上的畫師去辦,你不用操心了。”老夫人擺擺手,不想她太辛苦,“明天是你和巫麗子一起見廟禮的日子,你好好的打扮一番,趁着這個機會,明天我就對宗親們宣布,姚家和[濟世藥堂]正式的交到你的手上。”
“祖母。”姚宸之和杜雅汐同時出聲,杜雅汐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先說。
姚宸之就道:“祖母,這事我不同意。雅汐現在身懷六甲,這事不宜過急。”
老夫人就看向杜雅汐,問道:“丫頭,你的意思呢?”
“我也覺得不妥,我對家裏的中饋和藥堂的事情還不是很熟悉,而且又有藥園的事情要忙,我怕我沒有這份精力,勉強上任,一不能服衆,二不能真正的幫到祖母,三我還沒有準備好。”
說到最後,她輕瞥了一眼姚宸之。
姚宸之的眉頭緊皺了一下。
她還沒有準備好,這話是什麽意思?
祖母不是說自己誤會她了嗎?讓他搬到客房去住是祖母的意思。又說她已答應,如果他将來好了,她願意為他生兒育女的嗎?
怎麽現在又是一句‘我還沒有準備好’?
她是怎麽了?
老夫人點點頭,然後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們,道:“你們都說完了,那我現在就說說自己的想法。我讓雅汐當家,雖然是急了一點,也與當初設定的時間有了差異,但以現在情形看來,這是一件勢在必行的事,不容刻緩。”
見他們一臉的疑惑,老夫人也就不打算瞞他們了,“你們姑母管理中饋,那是名不正言不順,現在他們夫妻出了這事,她得搬回徐家去。有些事情,我就是不說,相信你們也明白,我們家大業大,許多事情身不由己。你姑母的心思,你們也猜得出來。如果不趁着這個機會,讓她徹底的死了這個心,只怕,将來會有更不可收拾的場面。至于,藥館,那裏有我一手培養的掌櫃,賬目也有專門的賬房管理,雅汐只是挂個名頭而已。既然這事要做,那就一并做了,這段時間,祖母親自管理中饋。”
“祖母,這樣你太辛苦了。”兩人同聲而道。
老夫人就笑着擺擺手,“不差這一時半會,丫頭,你就好好的安胎養身子,一切有祖母在。”
“是。”杜雅汐點點頭。
桃花胡同,徐府。
姚靈芝聽到下人來密報了老夫人的決定,當下就氣得全身顫抖,把屋裏的東西砸得一地碎片。
她惡狠狠的道:“收回中饋之權,她以前這樣我就會放棄了嗎?哼——”她看向身旁的胡媽媽,眼圈一下就紅了,抖顫着說:“胡媽媽,李媽媽是怎麽去的,你我都清楚。她們折了我的左手,遲早也會折了我的右臂。現在想想,周海芬說的沒有錯,以其依附人家而過,那還不知自立門府。若是不然,遲早有一天,我連你們都保不住。”
說着,她的淚水忽地湧出來,她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說:“胡媽媽,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胡媽媽雖沒有以前的李媽媽和姚靈芝的感情深,但也是姚靈芝的心腹,自從李媽媽去了之後,她地位就随着漲高,現在算是姚靈芝最信任的人了。
“夫人,這中饋之權,她們要收就收,咱們也不稀罕。你可是徐府的夫人,你若是老往姚家去,這就是給了別人機會。剛剛夫人說得沒有錯,如果把徐府強大了,夫人在這裏當家,豈不是更加的名正言順?”
胡媽媽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也聽出了姚靈芝的猶豫。姚靈芝此刻要的,其實不是意見,而是一劑強心針。
她到底有什麽打算,這事情誰也左右不了她。
除非她已經有了打算。
“你也是這麽想的。”姚靈芝斂目沉思了一會兒,就對胡媽媽,道:“今天你在大門口等老爺,別讓那狐貍精的人給拉走了。我有事要跟他商量,如果他不來,你就說,我要跟他商量擡姨娘的事情。”
胡媽媽聽着,就問:“夫人,你真要擡白芷做姨娘,這樣可不行啊。通房還無所謂,可擡姨娘這可會讓其她人生了旁的心思啊。”在胡媽媽看來,這是助長了亂後院的火,旁的丫環若是起了心思,照着來,那豈不是一院子都是姨娘?
“擡姨娘也不是說擡就擡,他徐子謙若是沒有讓我滿意,這姨娘又豈是擡得了的。”姚靈芝惡聲道,微眯的眼睛裏迸射出兩道冷光,“就是擡了,她還不得早晚來向我請安,她不得侍候我。我又豈是這麽就認命的人,她的好日子不過才是開始罷了。”
胡媽媽聽着就放心了,遂笑道:“夫人英明。她就是個孫大聖,不也同樣逃不出夫人的手掌心嗎?夫人以後有的機會出氣。”
姚靈芝就陰笑着點頭。
“小姐這些天都在做什麽?”
“在院子裏嫁喜服呢。”
“哦?”姚靈芝輕‘哦’了一聲,倒是沒有想到徐寶玉竟是這麽的乖巧,“她能想通就好。”
胡媽媽就笑道:“夫人是她的親娘,給她找的親事當然是最好的,小姐想明白過來也是遲早的事。”
“嗯。你得空多去看看她,實在不行,就找個巧手的繡娘回來幫她。”姚靈芝站了起來,再沒有剛剛的陰戾,臉上已是綻開了笑容,她攏了攏衣服,雙伸手撫撫鬓角,擡步就朝外面走去,“走,陪我去找顧夫人談一下兩家孩子的婚事。”
“是,夫人。”
……
“麗嬸,少夫人今天穿哪件衣服?”一大早,紫蘇就趁着杜雅汐洗漱的時候,拉開衣櫃門,問已在梳妝臺前搭配首飾的麗嬸。
麗嬸放下手中的東西,拐進了屏風後的衣櫃前,看着衣櫃裏的衣物,蹙眉沉思,“今天是大日子,就先那件正紅色的吧,外面再搭這件褙子,鬥篷就用那件白貂毛鑲邊的紫色鬥篷。”
說完,她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要首飾匣子裏挑了首飾。
杜雅汐由忍冬和桑枝從淨房扶了出來,看着一個找衣服,一個找首飾的人,就笑着的趣,“也就是行見廟禮,你們怎麽搞得這麽隆重?舒适就行了,在我這裏沒有那麽多的講究。”
麗嬸立刻就否決她的說法,“這可不行!對于一個女人來說,行見廟禮可是人生大事。老夫人昨天就交待過了,今天我們幾個一定要把你打扮得優雅高貴,氣派十足。”
“也就怨我沒有你剛說的那些氣質,不然的話,你們也不用一大早就如臨大敵的忙了。”杜雅汐笑着端在梳妝臺前,麗嬸聽着就笑看向鏡子裏的她,道:“少夫人天生麗質,又何必妄自菲薄。見過咱們少夫人的人,哪個不贊?只是,今天不是還有二房的人嗎?自然是不能落于人後的。”
杜雅注聽着就了然的笑了。
“麗嬸,古叔回村前,可有留下什麽話?”
“沒有!只說讓大家費心了。”
柳眉輕蹙,杜雅汐不禁在想,難道巫麗子真不是朱紅花?
盛裝打扮的杜雅汐,由四大丫環和麗嬸擁簇着出了房間,已見姚宸之和胡荽、虎杖三人站在院子裏等候,姚宸之看到一身正紅喜氣打扮的杜雅汐,眼睛不由一亮,卻又随即隐去。
“怎麽不到屋裏等?外面天冷。”杜雅汐迎了上去,姚宸之就朝她伸出了手,輕道:“我們也是剛出來,知道你快要出來,就在這裏站着等一下。”遲疑了一下,還是将手交進了他的手心裏。
兩人攜手一邊走,一邊聊了起來。
“下回進屋等。”
“好!”
“昨晚睡得好嗎?”
“好!”姚宸之又暗暗在心裏加了一句,“你不在身邊,我睡不好。那床也沒有我們的床舒服。”
杜雅汐微愣一下,就點點頭,道:“那就行。”
原來,不習慣的人是自己,他一切都好。
兩人去了松院,陪着老夫人一起用了早膳,然後,又坐着馬車一起去了隔了兩條街的百年胡同,姚家的族門祠堂就設在那裏。
杜雅汐從馬車上下來,擡頭看着這青磚紅瓦的老房子,聽說這祠堂已經建有二百多年了,能維護得像現在這麽好,想必每年修葺的銀子和心思也花了不少。大門上,挂着黑漆門匾,上面用楷體寫了四個大字——流芳百世。
她移目看了一眼祠堂大門口圍着的人,眉頭輕蹙,心想,這些難道都是姚氏一族的人?
身旁,麗嬸輕道了一句,“怎麽會這麽多人?”
老夫人掃看了那些指指點點的男女老小,就問早已候在祠堂門口的姚若水,“若水,這些人是?”
姚若水迎了過來,恭敬的朝老夫人拱拱手,道:“大伯母,若水也不知這些人是誰?一早我來開祠堂門,她們就陸陸續續的圍了上來,指着咱們祠堂大門,交頭接耳的。”
聞言,老夫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時,就有人指着大腹便便的杜雅汐,道:“瞧瞧,這話傳得可一點都沒有錯,你看看她那肚子,哪是四個月的?咱們可都是過來人,一瞧便知,這就算沒有七個月,也得有足足的六個月。”
☆、110章 擊鼓鳴冤
衆人議論紛紛,很是大膽又直白的議論。
姚宸之當下就要轉身去找那些人理論,可手卻被杜雅汐緊緊的锢住,他疑惑的看向她,她卻微笑着朝他搖搖頭。
這時,一行華頂馬車在祠堂大門口停了下來。
姚思維被人扶着從馬車下來,老夫人連忙領着姚宸之和杜雅汐去迎他。
祖孫幾人恭敬的姚思維行禮,“三伯(三太伯公)好。”
姚思維擺擺手,扭頭掃看着圍觀的人,就不悅的問姚若水,“若水,這是怎麽回事?”姚氏的祠堂處在百年胡同裏,百年胡同并不是人流多的地方,現在圍了這麽多的人,的确是有些奇怪。
“三伯公,這我也不知道了,一大早這些人就圍在了這裏。”姚若水連忙上前攙扶姚思維。
老夫人就笑道:“三伯,這裏冷,咱們還是先進去吧。”
稀薄的白眉皺了皺,姚思維伸手搭着姚若水的手,正準備擡步進去。身後又傳來了馬車轱辘聲,衆人就停了下來,扭頭看去。
就見二房的人從馬車上下來,後面又有幾輛宗親的馬車也依次停了下來。
衆人見姚思維先到了,跳下馬車就連忙圍了上來,一一行禮。這時,人群中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道驚呼聲:“原來這就是姚氏一門的族長,年紀這麽大了,怪不得耳聾眼花,該聽的聽不見,該看的也看不見。”
立刻就有人附合,“就是啊,怪不得這【濟世藥堂】的少夫人懷胎下嫁,他都不聞不問,原來是個老頭兒。”
“我聽說,這杜雅汐成親前就與其他男人來往甚多,前天【回春藥館】的少爺成親,她還被下人發現在後院子裏與野男人幽會。這種清白盡毀的女人,姚家這種門風清白的人家,怎麽會容得下?這就是換成咱們這種窮人家,也早就休出門了。”
“你們不知道,聽說,那姚宸之根本就不能行那事,想要傳宗接代,當然得靠旁的男人了,呵呵。”
“……”議論聲不大,但站在祠堂門口的人卻聽得一清二夢。
杜雅汐眉頭一皺,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
這個時候,祠堂大門口又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而出聲的是前面幾位,一位穿着粗布棉襖的婦女,長得尖嘴猴腮,看模樣就是一個長舌婦,一位是身穿藍布長袍的年輕男子,文質彬彬的,看那樣子像是一個讀書人,一個是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賊眉賊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這種閑話杜雅汐不會理會,畢竟嘴巴長在人家的身上,可她卻是聽不得旁人如此當衆說姚宸之的不是,想到老夫人很重視今天,她就默默記下了這幾人的長相,不想在這個時候将此事鬧大,
她扭頭看去,就見姚思維的臉色沉了下來,眸子輕轉,又看到傅氏的嘴角挂着陰冷的笑容,她便湊到麗嬸的耳邊交待了幾句,又讓半夏等人随時準備。
迫不得已的話,她就只有任由事情鬧大了。
老夫人輕聲提醒姚思維,“三伯,吉時快到了,咱們先進去吧。”
可事情往往就是你退一步,別人就進一步,對方并不打算放過她,見姚思維要往裏走,那些人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了。
“這族長也不過就是一個不知內幕的老頭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卻還要開祠堂給那女人行見廟禮。”
“我可是聽說了,昨天跟杜雅汐共處一室的人就是荷香胡同的顧家少爺,這個顧家可是大有來頭,據說【濟世藥堂】還要家大業大許多。也許,這個女人又看上顧家了,你們想啊,她嫁進姚家還不是沖着那些家業來的,若是不然,她幹嘛要嫁一個不能人事的病秧子。”
衆人一聽,就覺得那婦人說得在理,紛紛一臉同情的看向老夫人和姚宸之,又對杜雅汐指指點點起來。
見姚思維停下了腳步,周圍看熱鬧的人就一人一句的說起來。
“這麽一說倒是有些道理,若是不然,姚家幹嘛要娶一個什麽都沒有的鄉野丫頭。”
“也是啊,如是不是那姚少爺有什麽殘疾的話,怎麽可以娶這麽一個女人?無風不起浪,看看她的肚子,我想八九不離十,她是真的懷胎下嫁。”
“她分明就是想奪取姚家的家産。”
“夠了。”姚宸之忍無可忍,也顧不了許多,就轉身沖着那些人,喝道:“我家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們在這裏指手劃腳了?我姚宸之是行還是不行,你們又怎麽知道?你們說我可以,你們竟當我的面說我娘子的不是,你們是何居心?你們眼裏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信不信我立刻拉你們去見官?狀告你們損人清譽?”
衆人不敢再說話,可前面那幾人卻不當他的怒氣是一回事。反而用充滿可憐的語氣,道:“姚少爺,你可真是可憐,被人欺騙了,卻還替她說好話。”
姚宸之鼻嗤一聲,就對那婦人,道:“這位大嫂子,謝謝你的可憐,可是,你才是令人可憐的人。”
“我好好的,哪來可憐?”
姚宸之勾唇冷冷一笑,道:“因為,你馬上就可憐了。如果你夫君知道你四處惹是生非,毀人清譽,不知還容不容得下你?等一下我送你去見官,你定要挨板子坐等收監,你說你可不可憐?”
“我?”
旁邊的讀書人,就對着姚宸之拱拱手,道:“姚少爺,咱們讀書人,既讀聖賢書,就該知廉恥,就該懂是非。”
“我不是讀書人,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不過,我卻知道天下的讀書人都不是你這樣的。”姚宸之冷冷的回道。
杜雅汐走了出來,站到了姚宸之的身旁,看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的年輕人,道:“憑你也配說自己是個讀書人?憑你現在的所做所為,你也配提聖賢?你可千萬不要說你讀過聖賢書,這簡直就是侮辱了聖賢書。如果讀書人都像你這樣,讀書只為诽謗旁人,只為像一個市井長舌婦一樣,四處道人是非,那你不如不讀書。”
“你…你…你這個惡婦。”那讀書人惱羞成怒,跺腳甩袖,卻不知如何反駁她。
杜雅汐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掀唇:“惡婦?你若是再敢口出诳言,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是真正的惡婦。”
說着,她就瞪向其他兩個帶頭的人,一字一句的道:“別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你們若是不立刻給我夫君道歉,不當衆澄清一切的話,可別怪我做出什麽讓人想不到的事情來。”
她見過一些更加惡意攻擊的說法,也知道狗咬你一口,你是不該去咬狗一口,以報心頭之恨的。
可現在,就算對方真的是一條狗,再這麽中傷姚宸之,她很有可能會撲上去狠狠的咬它。
很多時候,狗也是欺軟怕硬的。
尤其是像眼前這種窮追不舍的瘋狗,它們往往咬你一口還不夠,還要追着你咬,追着你吠,不将你逼進窮巷子裏,它們絕對不會放棄。
難道,她要任由這些瘋狗咬嗎?
當然,不能!
對付這種瘋狗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掄起拳頭,揍它!
當衆被告抵毀,別說她杜雅汐沒有這個氣度,就是姚家也丢不起這樣的臉。
本想讓麗嬸她們控制一下場面,待會行了見廟禮再出來處理,現在看來,不立刻解決了這些瘋狗,她今天是行不了見廟禮了。
也罷!
趁着今天姚家的人齊,她就做一次惡婦,看以後還有誰敢動不動就給她下絆子?
姚思維移目看向杜雅汐,眸中全是不贊同,只覺她這樣丢了姚氏一族的面子,他潤了潤喉嚨,道:“宸之媳婦,既然他們如此言之鑿鑿,那估且聽聽他們到底都聽了哪來的歪風斜氣?”
傅氏眼睛一亮,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姚績,兩人眸中都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巫麗子則垂首站在傅氏的身旁,看不出她的情緒。
倒是姚景之較沉不住氣,嘴角挂着幸災樂禍的笑容。
他們見到這三人如此當衆罵杜雅汐,心中皆是說不出的痛快,傅氏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揪着裙子,心裏在興奮的道:“罵得好!就是要這麽罵,罵的姚思維容不下她,罵得杜雅汐在蘇城呆不下去。”
如今這麽一鬧,不僅鐘傳弟臉上無光,就連【濟世藥堂】也不會再有人光顧,而且還狠狠的踩了姚家的臉。
姚思維就在意姚家的臉面,現在這些人讓他顏面盡失,他絕對會發飙,而她就是要逼着姚思維下令讓姚宸之休了杜雅汐。
就是要讓鐘傳弟的如意算盤一一打亂。
巫麗子瞥了一眼傅氏興奮得緊攥裙子的手,心裏已有些明白,為何她總是輸給姚老夫人了,就她這副沉不住氣的樣子,連姚老夫人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她若是能贏,那才是天下奇事一樁。
她擡頭悄悄的看向姚思維,見他臉色都綠了,心知,好戲要開始了。
只是,這個計劃會成功嗎?杜雅汐剛剛那一席話,可謂是口才了得,罵得那個讀書人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怎麽的,此刻,盡管杜雅汐的處境很不好,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總覺得杜雅汐不可能這麽容易就被人扳倒。
她做的事情總是出人意料之外,不知這次她打算怎麽回擊?
那三人一聽,就沖着杜雅汐,不屑的道:“還是族長有見地,像她這樣的婦人,當真就該休出家門。”
杜雅汐勾唇冷笑,并不反駁。
那三人以為她是怕了,氣勢又漲了幾分,“她懷胎下嫁,又與顧家少爺私下交往過甚,這肚子實在是令人懷疑。”
杜雅汐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她的肚子,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她就伸手攔住了姚宸之,對那三人,道:“昨天早上,我醒來後,我家夫君就詳細的說了我在二叔婆家被人用蒙汗藥迷倒的事情,又說幸好有三太伯公替我切脈,證明了我的清白。我也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只是,你們這麽說的意思,難道是對我三太伯公的醫術不信任。還有,我聽說,前天只有姚氏的宗親在場,如今卻是傳得人盡皆知,我實在是懷疑有人不服我三太伯公,趁機想要取得族長之位。”
話落,她就轉身朝姚思維福了福身子,恭敬中帶着愧疚的道:“雅汐謝謝三太伯公願意親自切脈,證明了雅汐的清白。只是雅汐不孝,因為雅汐讓三太伯公受人懷疑,又授人于不公不正的話柄。”
姚思維氣得全身發抖,他轉身厲目掃過姚家人。
他心裏清楚,杜雅汐分析的全在點上。前天之事,他千叮咛萬囑咐不要外洩,結果還是流到了外頭,這事就不可以是旁人所為。
所謂家賊難防,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這事就一定是那天在場的姚家人傳出去的。
姚家衆人面面相觑,紛紛搖頭。
這時,杜雅汐趁着姚思維開口之前,“嚯”地轉過身,朝麗嬸幾人示了個眼色,自己則大步走到那名年輕男子的面前。
那男子被她氣勢洶洶的樣子給吓了一跳,連退了幾步,警惕的看着杜雅汐,道:“惡婦…你…你…你想怎麽樣?”
“對付你這種人,當然只能以惡治惡。”杜雅汐示意虎杖架住他,冷冷的看着他,問道:“我再問一次,你道歉,還是不道歉?”
“我說的全是事實,何錯之有?”那年輕人不停的掙紮,瞪着虎杖,道:“你們這是仗勢欺人。”
“仗勢欺人?”杜雅汐笑了笑,道:“虎杖,送他們幾個上官府。”
這邊,麗嬸一把抓住粗布婦人的手腕,讓她退無可退。
粗布婦人掙紮了幾下,見掙脫不了,便開始撒潑:“你們要幹什麽?”她驚慌扭頭看向人群,扯着嗓子喊道:“【濟世藥堂】要打人了。”
“閉嘴!”杜雅汐怒喝一聲,她立刻噤口,顯然是被她給懾住了,一時間就愣在了那裏。
杜雅汐提氣喝道:“這裏有這麽多人看着,有誰看到我們打你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沒多久就将整個百年胡同都堵死了,他們就看着這鬧劇越鬧越大,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不已。
也不知是誰看戲不怕臺高,在杜雅汐問了一聲後,就有人應道:“【濟世藥堂】沒有打人。”
“對!沒有打人,我們都可以作證。”
“我們只看到這婦人多事。”
姚家是善舉之家,就算有人搗亂,但還是有許多善良的,或是曾經受過恩惠的人站在了他們那一邊。
那婦人瞬間就漲紅了臉,擡頭看向麗嬸,道:“你抓住我做什麽?你快點放開,這裏這麽多人看着,難道你就不怕我告你綁人嗎?”
這時,就聽見有人道:“我們什麽都沒有看見。”
“你們?”那婦人扭頭瞪向人群。
就又有人,喊道:“我們看到你誣賴人了。”
那婦人又急又氣,連忙看向其他兩個已經被杜雅汐的人控制住的人,目光中透露着暗示。
杜雅汐居高臨下的低頭看着她,道:“我今天就是要綁你們去見官府,我是惡婦還是你們惡意诽謗,很快就會有所結論。”
“我說的是實話。”那婦人嘴硬的應道。
杜雅汐睜大了眼睛看着她,冷厲的語氣讓她不寒而栗:“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成親前與男子交往過甚?你又哪只眼睛看到我前日在我二叔婆家與人幽會?你又如何知道我夫君不能人事?你又是怎麽知道我今天來這裏行見廟禮?你說啊,快說!”
周圍的人哄笑起來,跟着起哄:“對啊,你是哪只眼睛看到的,你是怎麽知姚家少爺不能人事的?你快說給我們聽聽啊。”
那婦人臊紅了臉,卻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退縮,便壯着膽子擡起了頭,硬氣的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啪啪啪……
杜雅汐忍不住為她鼓掌,擡眸掃看了衆人一圈,道:“很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了什麽,你心裏清楚。咱們現在就去見官,我要告你,一毀我夫妻的清白,二毀我三太伯公之信譽,三欺我姚家,四欺那新遷顧家,五讓我二叔婆背上不義之名,六……”
那婦人被她如此一發指,整個人都傻眼了。
倒是一旁的年輕讀書人,反應了過來,連忙喝止:“等等,大嫂子如何毀你三太伯公的名譽?又何時欺你們姚家和顧家?還有你的二叔婆,她為何要背上不義之名?”
杜雅汐就轉身,鄙夷的看着他,道:“不僅是她,還你們兩人,都是一樣的。你們三人,一個也賴不掉。”
見那讀書人說不出話來,杜雅汐就繼續說道:“你們說我三太伯公不公不正,替我幫了假證,明明我三太伯公替我切脈後,診的是四個月的身孕,可你們卻說我是六七個月的身孕。此舉難道不是毀我三太伯公的名譽?”
“這個?”
“哼——”姚思維就冷冷的哼了一聲,狠狠的瞪着那讀書人。
“再來,你們撲風捉影,明明沒有的事,卻要說我和顧家少爺幽會,這不僅影響了我家表妹和顧少爺的親事,更是影響了我們二家的名聲。還有……”
“不要再說了。”姚思維大喝一聲,掃看了一眼那些看得興致勃勃的人,就朝一旁的老夫人,道:“傳弟,送他們去官府,還我們姚氏家族一個清白。”
家醜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