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不可外揚,自家的事情被人如此笑話,他實在是忍無可忍。
現在唯一能還姚氏家族一個清白的,那就是官府的判決。
“是,三伯。”老夫人恭敬的朝姚思維福了福身子,目光如刀般的掠過傅氏的臉,見她眸中掠過慌亂。老夫人就冷冷的朝她笑了。
果然是她。
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今天,她新賬舊賬與她一筆清了,以後,就是老死不相往來,她也樂意。
“對!送他們見官。”姚宸之冷冷的附合。
聽到有人拿着杜雅汐和顧懷遠大做文章,他實在是火大。如果不是被胡荽一直拉着攔着,他早就上前狠狠掴那婦人幾巴掌了。
刁婦!
他一定不會讓她有好果子吃。
現在送她們上官府,除了要一個說法,也是想看看能不能讓他們供出背後黑手?相較眼前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小醜,他更憂心的是那背後的人。
“不行!三伯公,姚績認為此事不可送官,若是送官了,那豈不是要鬧到人盡皆知?”姚績擠到了姚思維的面前,苦口婆心。
姚思姚沉默了下來。
一旁,老夫人就道:“那麽賢侄的意思是,現在就不是人盡皆知了。還是我們退一步,讓世人都知道咱們姚家可欺?”
“送官!立刻就送。”姚思維立刻喝道。
他差點氣炸了肺,這事細想一下,絕對不能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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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伯。”傅氏攜着巫麗子走了過來,問道:“那今天的見廟禮?”
“行什麽見廟禮,今天若是不治治這三人,我姚氏一族的顏色都沒有了,祖上無光,還談什麽見廟禮?我敢進去面對列祖列宗嗎?”姚思維氣得胡子都一抖一抖的,将一口惡氣全都出在了趕過來的傅氏身上。
“我……”傅氏的嘴唇一翕一翕的,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她幾乎要被氣昏過去,可是氣歸氣,她卻只能瞪眼幹着急,誰讓對方是一族之長呢?
姚思維掃看了衆人一圈,道:“今日之事,我等待會就去求官府給出一個公道。我們姚氏一族,家世清白,以善立世,我相信,官府很快就可以還我們一個公道。若是證明了,此事乃他們幾人編排,那麽,以後,若是再說我們聽到何人造謠生事,我們定将一一送官府。”
人群中,鴉雀無聲。
衆人不語,一心想随着去官府看個明白。
粗布婦人雙腳打顫,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去就去,我怕誰啊?”
衆人見她一副膽戰心驚還故作無畏的樣子,不由哄堂大笑。
姚思維讓人扶他上了馬車,又叮咛老夫人小心押送,他先去官府等之類的話。祠堂前,姚氏宗親一一上了馬車。
老夫人就吩咐麗嬸和虎杖等人,直接把這幾人丢進馬車,直直朝官府駛去。
看熱鬧的人,不願散去,緊追馬車而去。
馬車上,老夫人緊握住了杜雅汐的手,心疼的道:“丫頭,想不到這事一直被人拿來大做文章,今天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讓你受盡委屈了。”
杜雅汐搖搖頭,笑道:“雅汐不委屈,有祖母和宸之真心相護,雅汐不怕這些風言風語。只是,我送他們去見官,怕是多少會影響了姚家的聲譽,衆口悠悠,以後怕是免不了成為人家的茶餘後飯。祖母可怪雅汐的自作主張?”
“傻丫頭。”老夫人緊了緊她的手,眉眼慈祥,嘴角的笑意給人一股暖意,她不甚在意的笑道:“你若是不開口送官,我也準備送他們去見官。此事,若是一再退讓,只會助長他人之勢,我們身正不怕影斜,見了官正了名,就算是一時成為他人的話題,但時間一久,誰又天天說這些風言風語,時間就是最好的證明。祖母相信,你一定可以讓人信服,讓人敬仰。”
“祖母,我……”杜雅汐正準備說話,卻聽到有人勒馬停在馬車旁,緊接着就聽到顧懷遠的聲音。
“老夫人,姚兄,姚少夫人,聽說百年胡同出了事,還有人毀我顧家之名,我特意趕來一同押他們去見官。今日之事,我也要讨一個說話才行。”他威風凜凜的坐在馬背上,拱手朝馬車裏的人道出自己的來意。
“顧少爺,有勞你了!”老夫人撂開車簾,扭頭朝顧懷遠笑了笑,環視一周,高聲道:“今兒,咱們就一起去官府,讓人知道咱們姚家和顧家私下馬上就是親戚了,公事上咱們是合夥人,這事老身容不得他人有任何的毀謗。”
顧懷遠點點頭,一臉嚴肅的掃看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一圈。
衆人看到這一幕,神色各有不同。
後面,二房的馬車上。
傅氏見自家孫媳婦的表哥卻向着自己的死對頭,抿緊了嘴唇,心中暗恨,不由得冷哼一聲。
一旁,姚景之見到此情形卻是笑了,“祖母,你看這事是越來越意思了。顧懷遠這個時候出現,一定是聽到這裏有事,就趕了過來,瞧瞧他那神色匆匆的樣子,可見他心裏十分的緊張杜雅汐啊。等會到了官府,咱們可一定要咬緊這一點,讓他們這對狗男女公之以衆。哼——”
“胡鬧。”傅氏看了一眼安靜坐着的巫麗子,冷冷的斥了一聲姚景之。
只是沒有腦子,顧家是他們二房的親戚,這麽一棵大樹,她幹嘛要便宜杜雅汐?
再說了,如果到了公堂上,說起她的丫環公然勾引男賓客,那她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這事鬧大了本就對她二房不利,她現在想的就是別去公堂,她不想出現在那裏,被人看笑話。
“麗子,你去求你表哥別趟這渾水。”
“景之,待會到了,你就下車就找你三太伯公,說我身子不适,我就進公堂了。”
聽着傅氏的話,巫麗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擡起頭,不安的看着傅氏,道:“祖母,我表哥向來說一不二,他未必肯聽我的。”
姚景之看瞧着她,冷冷的笑了。
表哥?她倒是喊得自然。
“你可是他最愛的表妹。”傅氏不相,又道:“行與不行,你且先試上一試。”
“好,我盡量試試。”巫麗子輕聲應道。
沒過多久,衆輛馬車就前後來到了知府門口,杜雅汐下了馬車,見姚思維已在大門口等着,她上前朝他福了福身子,然後就徑自走到大鼓前,拿起一旁的鼓捶,用力敲了起來。
巫麗子走到了顧懷遠身邊,輕道:“表哥。”
“有事?”顧懷遠恹恹的應道,但面上卻是帶着笑容。
“我祖母想讓表哥別介入這事。”巫麗子說着,又壓低了聲音,道:“這事是主子的安排,你還是別壞主子的事。”
顧懷遠就笑着輕道:“這事,我自會向他說明。此事,關系到我的聲譽,我若是在蘇城站不住腳底,主子才會是真的生氣。”
“可是?”巫麗子欲言又止,她是新嫁婦,若是‘娘家人’連這事情都不願幫忙,那她以為還怎麽在婆家立足?
“你不用憂心,姚景之他不敢對你怎樣,只要你忠心為主子辦事,主子一定不會讓你難做的。”
“好吧。”巫麗子就一人頹然的回到了二房的馬車上,傅氏瞧着她的模樣就知這事行不通了,當下就氣得狠狠的掐了她一下,“真是沒用!”傅氏又給姚景之示了個眼色,自己由抱着肚子喲喲直叫。
姚景之急急的跳下了馬車。
巫麗子則是急着的扶着傅氏。
知府門口,姚景之跑到了姚思維面前,焦急的道:“三太伯公,我祖母她身子不舒,正肚子痛着呢。”
這時,官差就從裏面走了出來,厲眼掃看向門口圍着的人,大聲喝問:“誰人擊鼓?”
“民婦姚杜氏有冤要請知府大人明判。”杜雅汐就站到了官差面前,那官差面色緩和了一些,遲疑的問道:“姚少夫人,怎麽會是你?”
“是我,我今日受人非議,我們姚氏一族受人抵毀,我今日就要狀告這三人,請官差大人帶我們進公堂。”杜雅汐颔首,然後伸手指着一旁被虎杖等人押着了三個造謠領頭人,一字一句的道。
那粗布婦人聽到此話,擡頭看了一眼知府大門上的門匾,渾身一個激靈,雙腿一軟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其他兩個人雖是強忍着心中的懼意,便顫抖的雙腳已經出賣了他們的真實情緒。
杜雅汐看着就冷冷的笑了。
“押他們進去。”那官差大手一揮,他身後的官差就魚貫而出,動手就從虎杖幾人手上押過那三人。粗布婦人吓白了臉,危急關頭,就一邊死命的掙紮,賴地不動,一邊像是殺豬般的嚎叫:“你敢做,我為何不能說?我不要去見官,我憑什麽要讓你拉着我來見官?”
官差可不吃她這一套,上前就強架着她往裏走,“如果你是冤的,知府大人一定給你一個公道,若是不然,你就罪加一等。官府門口,可是任由他人耍潑罵街訴?”
那婦人一聽,就噤若寒蟬,全身軟弱如泥,任由官差架着她進公堂。
姚景之着急的拉着姚思維的袖子,苦苦等着他的點頭。
“三太伯公。”
“只要有一口氣在,她就給我進公堂躺着,今日之事,涉及咱們姚氏一族的聲譽,只要是姚氏的人就必須進去同仇敵忾。”姚思維甩開他的手,冷冷的看向二房的車馬,又道:“除非,她不再是姚家的人。”
馬車上,傅氏一聽,立刻就變了臉色。
她蒼白着臉對一旁的巫麗子,道:“麗子,你扶我下去,你公公婆婆呢?”
巫麗子撂開窗簾一看,就看到姚敬遠和夏櫻急急朝她們的馬車走了過來,便應道:“在下面候着呢。”
“咱們也下去吧。”傅氏直想暈倒在馬車上,但是,她不敢,她知道姚家不缺大夫,她這廂暈倒,立刻就有人可以把她弄醒。如今,她也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娘,你怎麽了?這是哪裏不舒服啊?”姚敬遠和夏櫻扶着傅氏下了馬車,姚思維見她下來了,便對姚氏衆人喝道:“都進去,咱們今天一定要讨一個公道。”
“是,三伯公(太伯公)。”
衆人緊随也進去。
公堂上,蘇大人厲目一掃,案木一拍,腔調威嚴的道:“堂下何人?何事擊鼓?”
杜雅汐上前跪下,擡頭看着正堂上的蘇大人,道:“民婦姚杜氏,擊鼓狀告此三人污蔑抵毀姚氏家族清白。”随着她一起跪下的還有姚宸之。
待她說完,顧懷遠也跪在了她的身旁,朝蘇大人拱手,道:“草民顧懷遠,無辜連牽聯,也狀告此三人污蔑抵毀顧家聲譽。”
姚思維也是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蒼老的聲音中帶着顫音,“老…老夫也告他們三人抵毀。”
姚氏家族的衆人見姚思維都跪了下去,便呼啦啦的全都跪了下去,一時之間,公堂上跪滿了人,就連外面也跪了一些姚氏家族的人。
蘇大人的目光從杜雅汐的臉上掃過,杜雅汐就扭頭看向一旁的顧懷遠,道:“顧少爺,姚顧兩家,于私馬上就要成為親戚,于公咱們是合作夥伴。既然是合作,那自然日常就會有所接觸,也容易被一些有心之人傳出不堪入耳的流言。”
顧懷遠就點點頭。
杜雅汐說到這裏,就瞟了那三人一眼,“今日在公堂之上,上有天子所書的正大光明,下有一代清官蘇大夫,前有我們姚氏德高望重的族長,後有知善惡的鄰裏。那麽,我姚杜氏就此起誓,我和顧少爺之間清清白白,并無任何逾越,如果我杜雅汐有半句虛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番話,杜雅汐說的铿锵有力,将所有的人都震住了,大家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說完,她又對着堂上的蘇大人就磕了頭,一字一句的道:“請大家還民婦一個公道,還我三太伯公一個公道,還我夫君一個公道,還我二叔婆一個公道。民婦肚子孩兒經我三太伯公确認了月份,可卻有人從中作亂,說我三太伯公有失公允,說我夫君有暗疾。我二叔婆更是冤枉,明明就是她家的丫環對顧少爺起了心思,卻不幸牽聯了我和顧少爺,這兩邊都是親戚,這讓她老人家無辜受指點。她老人家為此而急壞了身體,所以,請大人一定要給我們一個公道。”
這時,杜雅汐就扭頭看向顧懷遠,問道:“顧少爺,你有什麽冤屈也一并跟大人說了吧?”
她的目光讓顧懷遠有種壓力,讓他覺得,若是他不跟着起誓,他就不可能再得到她的信任。
看到這裏,顧懷遠就暗悔,早知道就不來這一趟了。
沒有想到前天之事,她竟是沒有消去對他的懷疑?
顧懷遠潤了潤喉嚨,擡頭一臉嚴肅的看向蘇大人,舉起右手,一字一字擲地有聲,“姚少夫人說的沒錯,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并無任何逾越。如果顧某有半句虛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見兩人發了重誓,姚思維的臉色就好看了一些。
傅氏卻是急壞了,氣得捏緊了手絹,一聲不吭的跪着。
啪的一聲,蘇大人就看向那垂首跪着不動的三人。
“你們可知罪?”
堂下,造謠的幾人一驚,沒有想到杜雅汐和顧懷遠竟是當衆起誓。剛剛在知府門口又見官差對杜雅汐很是有禮,心下就亂成一片,不知該如何是好?幾個暗暗用目光交流,卻是得不到統一的意見,那粗布婦人心一橫,為了自己脫罪就毫不猶豫的将幕後人供了出來。
“回大人的話,這事不是民婦的意思,我也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民婦財迷心竅,這才做下了這等事情,求大人就饒了民婦這一次吧,民婦再也不敢了。”說完,她就咚咚咚的給蘇大人磕頭。
☆、111章 傅氏的處罰
剛剛杜雅汐說的那些罪狀,如果真的判了下來,那她非得坐監不可。牢獄是什麽地方?那進去可是不死也得脫層皮,現在連顧家都要告她了,她哪裏還能逃得過?
她本以為,只是帶着起哄,讓杜雅汐受宗族指責,卻是沒有想到她竟是一個不怕事的主。她們說得那麽難聽,杜雅汐卻沒有像平常婦人那樣哭着尋死尋活,卻是幹脆不怕事大的将她們送官。
如果早知如此,她一定不會收下那十兩銀子。
若是因這事被收了監,她家男人一定會休了她,娘家也一定容不下她。想到這樣,粗布婦人就悔不該見錢眼開。
蘇大人厲目一掃,就看向其他兩個人。
那書生筆直的跪着,雖是眸底閃爍着慌亂,卻沒有立刻就像這粗布婦人一般磕頭認錯。
那胖男子見蘇大人看向他,他就連忙垂下頭,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像是在衡量該向粗布婦人一般坦白呢,還是該書生這般沉着。
蘇大人拿出案木用力一拍,他看着底下的跪着的三人,厲聲問道:“你們三人報上名來。”
三人身子輕顫,一一應道。
“民婦,蔔田氏。”
“草民,李莫。”
“草民,田貴。”
蘇大人又看向那蔔田氏,問道:“蔔田氏,本官再問你,指使你在姚氏祠堂門口挑事的,又讓你們四處散播謠言的人,你可知道是誰?”
蔔田氏聞聲擡起頭來,應道:“民婦并不知道她是誰,她只是給我一條紙條,又給我了銀兩,讓我按時到姚氏祠堂門口候着,如看到姚家大房的人和族長到了之後,就開始起哄。”
蘇大人又問:“你可識字?”
“不識!”
“那你如何知道紙上的內容是什麽?那人又為何找你來起哄?”蘇大人覺得這事有點蹊跷,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麽簡單。
那蔔田氏就垂下了頭,低低的應道:“她們找上民婦,可能是因為民婦平時就喜歡說人家是非,生了一張利嘴吧。我不識得那字,就去找了隔壁的李家小子,他是個讀書人,只是看了紙條後就問了我原由,我着急啊,就說了對方給錢起哄的事。沒想到他也要一份,所以……”
說完這話,她就擡起了頭,看着蘇大人,急切的道:“大人,民婦說的都是真的,我真是的拿錢辦事,并不知道是誰要害姚家少夫人和顧少爺。”
蘇大人手中驚堂木一拍,又問:“是誰給你的紙條,你不會不知道吧?”
蔔田氏搖搖頭,道:“不知道,我上街買菜時,一個小孩子交給我的,說是有人要他交給我。還說,如果我不照辦,定不得安寧。大人啊,民婦雖平時嘴多,還受耍潑,可是,民婦也是怕事的。”
“怕事?你若是怕事還能做出這種事情來?”蘇大人又是一拍驚堂木,那蔔田氏吓得跳了起來,嘴唇翕翕的,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伏首在地,不敢動。
杜雅汐聽着蔔田氏的話,心中一動,這事對方很明顯早已有準備,所以,才會把事情辦得如此缜密。
只是,這些人不早不遲,正好趕到她來行見廟禮的這天出現,很明顯這事就是姚氏一族的人內部搞的鬼。
可又有誰見不得她好呢?二房,姚靈芝,都是嫌疑人。
腦中忽的靈光一閃,杜雅汐擡起頭,雙眼發亮的悄悄環視四周,目光掃過傅氏,說見她撇開了眼。
杜雅汐心裏已篤定這事與二房有着脫不了關系,她擡頭看向蘇大人,道:“大人,關于民婦和顧少爺的謠言,全是因為前天婚宴上發生的事情,此事本只有我們姚氏家族的人知道,而我們姚氏一族之所以能幾百年長盛,那是因為我們團結。此事族長已下令不得外傳,如今卻出現這樣的情況,想必是那天的丫環對主子的責罰而不滿,故意找人起哄,想将過錯指向我二叔婆。”
話鋒一轉,她就輕容的将矛頭都指向二房。
衆人一聽,沉得有理,便都點頭附合。
傅氏欲要咬斷牙根,恨恨的瞪着杜雅汐,卻又無法反駁,畢竟杜雅汐說這話聽着是在維護她。
蘇大人就道:“傳那丫環上堂。”
“大人,那丫環當時就被打發出府了,民婦并不知她的行蹤。”傅氏連忙回道。
“發買到哪裏去了,你們總有人知道吧?難道你府上既是如此管理的?”蘇大人很想說怪不得奴婢都敢公然勾引男賓。
姚氏一族的人,有人笑,有人惱,有人羞……
傅氏的臉紅一陣青一陣。
杜雅汐就扭頭關切的看着傅氏,道:“二叔婆,你就讓交待一下那丫環發買到哪裏去了?若是不然,這事可就大大的損了二叔婆的聲譽啊。蘇大人就是有心為你平反,那也無能為力啊。”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實際卻是逼傅氏露出更多的馬腳。
“沒錯!你不說出來,本官如何還你一個公道?”
傅氏進退兩難,姚思姚就扭頭瞪了她一眼,低聲斥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難道連自己的聲譽都不要了?”
蘇大人見姚思維一大把年紀,跪在公堂上随時都要倒下的樣子,便對堂下的官差吩咐:“來人啊,給姚氏族長,【濟世藥堂】的姚老夫人看座。”
“是,大人。”兩個官差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就搬了兩張雕花圈椅過來。姚思維和姚老夫人連忙向蘇大人道謝。
蘇大人就和氣的道:“姚氏族長德高望重,姚老夫人善名傳天下,都是下官敬佩的人。再者,此事兩位都是受累人,當然不該跪着。”
“謝大人。”
傅氏跪得膝蓋都痛了,現在還被逼到了這份上,心情很是不好,但卻沒有辦法。她總不能讓蘇大人也給她一張椅子吧?
蘇大人見她久久不語,又問:“難道那丫環發買何處都不知?”
“大人,那丫環失蹤了,民婦也找不到人。”傅氏低低的說道,心裏着實生氣,真不知那丫環是長了翅膀,還是會隐身術,居然憑空就不見了。
“竟有此事?”蘇大人一臉疑惑的看向傅氏,對堂下的蔔田氏,問道:“蔔田氏,你說有個小孩給了你銀子和紙條,那麽,你可還記得那小孩的長相?”
蔔田氏見又問到了自己的身上,就點頭,應道:“記得!就是常年在街上乞讨的小叫花子,光頭的那個,我們大家都叫他小和尚。”
蘇大人就點點頭,“來人啊,去小和尚來。”
“大人,小和尚在此,不用找了。”話落,小和尚就從人群中擠了進來,學着大人的樣子,跪在了公堂上。
衆人見他自己現身,不禁面面相觑,紛紛議論起來。
那蔔田氏看到了小和尚就興奮的抓住他的手,道:“小和尚,你快和大人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給我送來那東西,可害慘我了。”
小和尚嫌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鄙夷的瞧了蔔田氏一眼,道:“你若是不貪心,又怎麽會這樣?”
“可那不是你給我的嗎?”
小和尚就看着蘇大人,道:“大人,小和尚并不知那是一封陷害人的信,如果知道是這樣的,小和尚也一定不會替她送信。小的在待在行讨見好多人往這裏來,一問才知自己被人利用惹了這麽大的事。”說着,他恭敬的朝蘇大人磕頭,“請大人責罰。”
蘇大人淺淺颔首,對小和尚的認錯态度很是滿意,“小和尚,本官問你,你可認得讓你轉交信的人?”
“認得。”小和尚脆生生的應道,“聽說她在【回春藥館】的姚府當廚房的管事,有時,也會自己上街采辦食材。我聽街上那些賣菜的都喊她張媽媽。”
傅氏一聽,臉都白了。
姚敬遠和夏櫻錯愕的相視一眼,眸底也是隐藏不住的焦急。
姚景之一臉迷糊,巫麗子由始至終都是乖巧的跪在傅氏的身邊,一直垂着頭,讓人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緒。
杜雅汐看着二房一家人各異的神色,心裏哼冷幾聲。
姚老夫人則是看向姚思維,姚思維就瞪向傅氏,事到如今,他又怎麽還會想不到這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大房和二房的不合,他是知道的,鑒于兩房都給他不少好處,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現在卻是拿自己的名譽來做打擊旁人,這就是對他的不敬,他無法容忍。
當下,他就用力一拍椅子扶手,顫巍巍的站起來,道:“把那張媽媽給我找來,我到要看看到底是誰指使她的?”驚覺這裏是公堂,又忙朝蘇大人拱手,一臉歉意的道:“大人,此三人受人指使抵毀我們姚氏清譽已經是人證物證齊全,請大人還我們一個公道。至于,姚氏家族這些吃裏爬外的東西,請大人給老夫一個面子,讓老夫回去開祠堂審理。”
蘇大人沉吟了一會兒,就點點頭,道:“來人啊!蔔田氏、李莫、田貴,你們三人無是生非,毀人清譽,如今人證物證齊全,你們可還有話說?”
三人就朝蘇大人磕頭,“大人,我們起初也不知事情的真假,我們也中被人利用而已,請大人從輕發落。”
“不知事情真假?”蘇大人手中的驚堂木用力一拍,威嚴的喝道:“既然不知真假?為何還敢輕易毀人清白?若是姚少夫人受不了旁人的指點,尋了短見,或是将姚家老人們氣死,這就是殺人。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你們兩片嘴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不是難聽的字眼,而是殺人于無形的刀。”
那三人被蘇大人一頓斥喝,不敢再支聲,皆是一臉慘白。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層,只想着起個哄,拿了銀子就了事。卻沒有想到對方會不會因此而出什麽事?如今聽着自己險些成了殺人兇手,她們三個連忙掏出銀子。
“大人,這是他們給的銀子,我們現在就交出。求大人從輕發落,我們再也不敢了。”
杜雅汐看了一眼他們面前的銀子,一人一個銀元寶。心想這二房出手可真是大方,看來是很着急的想要趕她離開姚府。
“本官念你們迷途知返,就不收監了,但是,活罪難逃。如果每個人都像你們這樣,四處造謠生事,那蘇城還有片刻安寧嗎?此次,你們就當得一個教訓,他日不可再犯。”說完,他用力一拍驚堂木,威風凜凜的道:“來人啊,押他們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記錄罪行備案,他日若是再犯,加重處罰。”
“是,大人。”差官領令上前押人,那蔔田氏又是一頓狼嚎。
一直較冷靜的書生也不禁急了,連忙求饒,“大人,小生甘願受二十大板,求大人免了那罪行記錄吧,小生一定就此改過,絕不再犯。”他起財起意,只是一時貪念,卻不想留下污點,将來連趕考的機會都沒有。
那大肚男子也忙不疊地的求饒,“大人,小的也是,甘願受罰,求大人免了罪行記錄。”
誰都不願留下這名在官府。
蘇大人就喝道:“既然你們都知臉面重要,那為何卻肆意踐踏別人的臉面?你們厚着臉面去抵毀人家,已是沒臉沒皮的事,既是如此,又何懼留下罪行記錄?來人啊,押他們下去受刑。”
“是,大人。”
衆官差上來拉人,這一下他們都不再吭聲,也不反駁,只有那蔔田氏一直叫喊着。
蘇大人看着公堂外密密麻麻的百姓,從公堂上走了下來,站到人群前,意昧深長的道:“蘇某剛從靈泉縣調來上任,想不到接到了第一個案子竟是這樣的一樁。各位父老鄉親,人立于世,就該頂天立地,這才是人字的由來。一個人如果連是非都分不清,那跟畜生有何區別?此事,到此為止,大家就散了吧。”
“大人,小和尚也有錯,求大人責罰。”小和尚跑到了蘇大人面前,重重的跪了下去。
“你并不知情,知情後就趕來糾正,此次就功過相抵。”
“不,大人。不管是知情還是不知情,錯了,就是錯了,求大人責罰。”小和尚不依不饒。
杜雅汐不禁看向小和尚,對他很是欣賞。
蘇大人一時就犯了難,看着小和尚遲遲下不了令,他見過人求饒的,卻是沒有見過求罰的。這時,老夫人就開口對蘇大人提議,“大人,小和尚說得極對,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既然如此,大人就酌情處罰吧。”
蘇大人看向姚老夫人,見她眼底有對小和尚的欣賞,又沉吟了一會兒,就吩咐一旁的官差,“押小和尚去東大街,罰他掃街一天。其他三人,罰掃大街一個月,從他們能下床後開始。”
“是,大人。”
小和尚就笑着站了起來,像是領了獎賞一般,“謝謝大人。”
衆人看着小和尚,有的露出疑惑,有的露出贊賞,有的露出不屑,有的則像是看傻子一樣的表情。
姚思維朝蘇大人拱拱手,領着姚氏家族的人出了衙門。
杜雅汐悄悄對一旁的紫蘇吩咐,“你去大街上看着,那小和尚掃完大街,你就将他悄悄領回去。”
“是,少夫人。”紫蘇不問為什麽,因為她知道杜雅汐不會無緣無故要她做這些事情。
衆人各自上了各自的馬車,杜雅汐撂開車簾,回頭一看,就見傅氏由巫麗子和夏櫻扶着出了衙門。
很快,八輛馬車就再次停到了百年胡同的姚氏祠堂大門口,姚思維由姚若水扶着下了馬車,他擡頭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門匾上的四個字,鐵青着臉讓姚若水打開大門。
自己率先進去,姚若水又連忙跑過去扶着他進了祠堂。
姚宸之和杜雅汐虛扶着老夫人進去,進了祠堂就看見正面擺着一層層的黑漆檀木牌位,姚思維就坐在擺放果盤和香爐的案臺邊,一臉的嚴肅,目光微沉,不斷閃爍。杜雅汐還是第一次覺得他身上有了一族之長的威風,周身上下散着上位者的氣息。
讓人不禁生敬。
他之所以能做姚氏一族的族長,應該也是有過人之處吧。
老夫人陪坐在偏座,杜雅汐和姚宸之就站在老夫人的身後,宗家們分別坐在兩邊左右側的座位。
二房的人全都跪在祠堂中間,等候姚思維的審理。
傅氏的臉色紅白交錯,夏櫻則是一臉驚慌,巫麗子低着頭,看不出什麽神色,姚敬遠和姚景之則是筆直的跪着,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樣。
杜雅汐看着,不禁搖頭,這些人真心的不知道什麽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一會兒,就有人押着二房的張媽媽進來,一把将她按着跪在地上。
傅氏就氣的直咬牙,偏起頭來兩眼瞪得圓圓盯着她。
張媽媽心中一虛,連忙垂下了頭。
這時,一直陰沉着臉的姚思維輕咳一聲,慢悠悠地開口,他看着底下的跪着的六人,向着那張媽媽問道:“你就是二房管廚房的張媽媽?”
“是的,族長老爺。”張媽媽有些迷茫的應道。
“可是你家主子指使你拿着銀子買通外人,放出對姚氏一族不利的謠言?”姚思維又問。
張媽媽立刻搖頭,“族長老爺,我冤枉啊。”
“冤枉?”姚思維用力一拍扶手,喝道:“看來我真是老糊塗了,連個下人都敢欺我眼花耳聾了。張媽媽,你是二房府裏的老人了,我很早就認識你。你燒得了一手好菜,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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