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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在抱着喻行止走到樓梯口時寧藍還意識模糊地躺在地上,陸嶼彎腰把喻行止放到地上,一手扛着寧藍一手牽着喻行止慢騰騰地下了樓梯。

樓下有三個人懶懶散散地坐在桌旁的長凳上,左邊坐着一個人陸嶼不認識,右邊坐着胖子,正中間的主位寧笙正架着腿一臉不耐煩地在抽煙。

三人見他從樓梯拐出來,不僅肩膀上扛着一人手中還牽着個小朋友,可能由于他走出來的姿勢實在是太過于嚣張,這三人閑散的動作頓了頓,一時間竟沒做出任何反應。

直到陸嶼把扛在肩上的寧藍丢到地上後,坐在主座的寧笙才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沉着一張臉:“你……”

陸嶼沒看這坐着的三人,被丢下的寧藍發出了聲無意識的呻吟聲,在地上挪移了片刻後再次沒了動靜,陸嶼垂眼看了看這個疑似被鬼上身的女人,嗤笑了聲随後彎腰把牽着他手站在一旁的喻行止抱起來,他走到桌前的時候桌旁幾人肌肉都緊了緊,寧笙板着臉冷眼看他:“你幹什麽?!”他看了眼軟倒在地上的寧藍,“你把我妹怎麽了?”

陸嶼沒搭腔,他把喻行止放到桌子上坐着,伸手握了握綁着他的那根鐵鏈,看了眼寧笙:“我倒想問你們怎麽回事?”他問,“鑰匙呢?”

他話音才落,旁邊坐着的胖子猛地出手想要先發制人的一把拽過綁着喻行止的鐵繩,喻行止自己抱着繩子十分迅速地翻下了桌子,陸嶼迅速伸手按住了胖子伸出來的手,另一邊一個沒見過面的男人起身擡腿就要踹上陸嶼的膝蓋,陸嶼扭動着胖子的手繞到胖子伸手把胖子按壓在了桌面上,他一只死死地壓着胖子的腦袋:“等等。”他出聲,聲音中還帶着點淡淡的嘲諷,“你們要做買賣兒童的交易,至少武裝得好一點吧?”他冷笑,“就這幾個人嗎?”

剛剛出腿的男人還想要上前,陸嶼翹了翹眉梢:“你們是覺得我不能一下扭斷這個胖子的脖子嗎?”他嘲諷完後把視線轉向這裏真正能夠說的行話的人。

寧笙蹙着眉頭坐回了椅子上,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寧藍,喻行止正站在寧藍身邊,他還拿鐵鏈在寧藍身上比了比,一副試圖把寧藍綁起來的樣子。

寧笙收回目光盯着陸嶼:“你果然是那個跟彭森接應的警察嗎?”

陸嶼想了想:“他是個警察。”他陳述,“所以你殺了他。”

寧笙擡起手似乎有些沉郁地悶了口煙:“不是我殺的。”

陸嶼可笑:“那他是自己死的?”

寧笙的臉有點臭:“你不是警察……”他不鹹不淡地吐出半句話,叼在嘴裏的煙猛地彈到陸嶼的臉上,在陸嶼晃神的瞬間迅速伸手扯過被壓在桌子上的胖子,随後擡腳一腳踹在了陸嶼肚子上。

陸嶼踉跄着退後了幾步,回過神來見寧笙抓起他坐着的長條凳的凳腳就要往自己身上砸來:“那跟你沒關系的事情你來管個屁——?!”他聲音有些暴躁,抓起凳子就要往陸嶼身上丢。

陸嶼捂了捂肚子,回身抱起喻行止躲了幾步,那凳子砸在地上一聲巨響,凳子腿瞬間就裂了下來,陸嶼沉了沉臉:“找我做替罪羔羊,現在來嫌我是多管閑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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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懶得跟這種腦子不正常的人廢話,他把喻行止放回地面上用眼神提醒對方注意安全,喻行止十分無辜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陸嶼回身去揍寧笙的時候還順嘴問了句:“你是不是腦子也變成了小朋友?”

喻行止低頭躲避飛過來的一個凳子腿,歪了歪腦袋看起來更加無辜了,旁邊突然沖一個人想抓住他用來威脅陸嶼,喻行止拖着自己的鐵鏈在屋內到處亂竄,在別人撲過來抓他的時候他翻上別人肩膀坐在肩頭上用鐵鏈圈住了對方的脖子,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輕松,游刃有餘。

陸嶼把寧笙反手按在地上回頭見陸嶼一根鐵鏈把人勒的暈倒在了地上,陸嶼站起身環顧屋內倒下的幾個人想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一期節目難度未免也太低了。

他在大廳站了會兒,喻行止從已經暈厥過去的男人身上爬起來,開開心心地走了陸嶼身邊,人還沒站定就伸手要陸嶼抱。他

陸嶼看他:“你太煩了。”

喻行止癟了癟嘴,一雙舉的筆直的手卻沒有收回去,十分固執地想要陸嶼把他給抱起來,陸嶼垂着眼睛看他,他就一副不抱就要哭的可憐模樣盯着陸嶼。

陸嶼從鼻子裏小聲的哼出了一聲,最後還是伸手抱起了喻行止,他單手抱着喻行止讓對方坐在他胳膊上,一邊冷聲哼:“下次要是再變成小朋友,我會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認識你。”

回應他這句話的是喻行止側頭又在他臉上親出了十分響亮的一口。

被陸嶼揍得有些喘不上氣的寧笙在地上翻了圈,他捂着自己的肚子,感覺肋骨斷了好幾根,呼吸都覺得疼,陸嶼擡腿踹了踹他:“沒心情跟你玩游戲,把綁人的鑰匙給我,帶我去你後院把你關起來的小朋友放掉。”

寧笙咳了兩聲,神色陰沉地盯着他們倆:“你們什麽關系?”

陸嶼垂着眼睛看他,冷嗤:“跟你有什麽關系?”

寧笙捂着肚子小聲咳嗽:“跟你沒關系的事情你都管了這麽多……”他冷嘲熱諷地吐槽到了一半臉色突然一變,“寧藍,冷靜——”

陸嶼還沒反應過來,一只冰涼的胳膊就劃上了他的肩膀,冰涼的刀尖戳在他的頸部大動脈處,寧藍抖着嗓子似乎自己都在緊張:“為什麽就是不可以讓我們兄妹倆好好過日子呢?”

陸嶼呼吸一頓,他有些怕刀傷了自己懷裏的喻行止,仰着脖子沒動,沒想到他懷裏的喻行止突然伸手直接握住了刀刃,他眉頭都沒蹙一下,手心割開的血緩慢地順着刀刃滴到了陸嶼的衣服上,喻行止舔了舔嘴唇,硬生生地握着刀刃把匕首搬離陸嶼脖子。

但因為是小孩子的身體,力量并沒有跟上來,即使他十分用力地緊緊攥着刀刃,但是仍舊被寧藍從他手心裏抽出了匕首,寧藍看起來有些癫狂:“誰讓你們一個個都來欺負我哥——!!”

她的匕首在空中飛舞,陸嶼本來想把喻行止丢下去,再回身一腳把這個瘋女人給踹走,被他抱在懷裏的喻行止突然猛地向前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腦袋,綁着他的那根鐵鏈還挂在他身後,随着他的動作在空中泠泠作響。

躺在地上的寧笙翻起身:“寧藍,冷靜一點——”他伸手抱住了狀若癫狂揮舞着匕首的寧藍。

寧藍握着的匕首幾次劃傷他的胳膊,他卻仍舊像是無知覺一般地伸手去試圖安撫這個瘋了的女人。

陸嶼先是喊了聲喻行止的名字,喻行止在他肩膀上趴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側頭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下,陸嶼彎腰把喻行止放在地上,喻行止一手捂着自己的半邊臉,盯着他沒動。

陸嶼垂着眼睛看他:“手拿開。”

陸嶼慢騰騰地把自己捂着臉的手拿了下來,他臉上被匕首劃了一道,血正慢慢地從那傷口裏面滲出來,而他另一只垂在一旁的手、手心處已經血肉模糊,血正一滴一滴地從他指尖滴在地上。

陸嶼突然覺得有些傷心,喻行止太理所當然地在保護他,太理所當然地阻止他受傷了。

這是不應該的,他應該先好好保護好他自己。

他應該知道沒有人能夠比他自己重要。

他面無表情地盯着喻行止看了片刻,看到喻行止忍不住再次伸手捂着了自己受傷的那半張臉。

陸嶼有些憤怒,轉過身去看着扭在一起的這對兄妹,他眯着眼睛盯着散了一地的之前打架時候散架了的木凳子,走過去拎起了塊最粗的木板,雙手握着上前就在寧藍跟寧笙背後一人給了一下。

兩個人叫都沒來得及叫出聲瞬間就軟在了地上。

陸嶼把手上的木板丢下,站起身開始在這棟房子裏的抽屜裏翻東西,他翻出了好幾根蠟燭,随手丢在了地下,他想要找幾根繩子把這群神經病給綁起來,還要找一個能夠剪開鐵鏈的鐵鉗、找一點止血的紗布……

翻箱倒櫃地翻了三個抽屜後突然感覺自己的衣服下擺被扯了扯,他垂下頭看見喻行止還帶着點血的手指頭在捏在自己衣服上。

陸嶼盯着他的手看了會兒,這只手就收回去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沒擦幹的血跡,然後再次抓住他的衣擺。

陸嶼回頭看他,喻行止的半張臉還在緩慢地滲血,似乎感受到了陸嶼的視線,他把自己抓着對方衣擺的手收回來擦了擦自己臉上冒出的血,撫過剛冒出的血後又把手在自己衣服上反複擦了擦再次伸手抓住了陸嶼的衣擺。

“不疼,小島。”

陸嶼看見他無聲的張嘴道。

陸嶼眨了眨眼睛,他梗了口氣在胸口不上不下,有些難受。

喻行止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好一會兒歪了歪腦袋,收回自己抓着陸嶼手擡起來——抱。

抱抱我。

陸嶼蹲**子看他,好一會兒平淡着語氣跟他說:“以後不許這樣。”

我自己有能力能夠保護好自己不需要你這樣做。

喻行止卻搖了下頭。

陸嶼盯着他不做聲。

喻行止又搖了下頭。

我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受傷,即使是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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