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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水扣着喻行止,她本來想直接割了這人脖子,但是陸嶼不急不緩又亦步亦趨地地跟着她的腳步,一雙眼睛能射寒光似的盯着她手中的小刀片,何水撇了撇嘴,她想等自己找了自己男人,自己一刀割了喻行止的脖子,再讓自己男人一刀割了陸嶼的脖子。

她甚至開始覺得這個游戲的對手實在是太過于差勁了,她身前的喻行止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被她扣在手上,她想這個人實在是太沒用了,在宣傳片中挂了那麽大的海報又有什麽用?人氣值高又有什麽用,人氣值最高的那個蝴月現在都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她覺得有些興奮,生死攸關之下能帶給她無與倫比的快感。

她喜歡這個新的游戲規則,當然如果她的對手能夠再厲害一點她會更加興奮……

她才想到這一點,被她提線木偶似的扣在一個小刀片下的喻行止突然有了動作,他掐住了何水扣着自己脖子的手腕,何水興奮之下十分迅速地擡腿朝喻行止的腿彎處踹去,刀片也十分迅速地準備換到另一只沒有被控制的手上去。

她身形嬌小,向來是靠敏捷取勝,在速度上她十分确信沒有人能快得過她,喻行止擡手一個手肘捶向了她的下巴,何水飛速地往後退,陸嶼沉着一張臉朝她跨步走來,她酌情地考慮了現在這個二打一的情況,故作小孩子嬌俏俏地哼出一聲:“我不跟你們玩了!”她說完轉身就朝前廳方向跑去,轉眼就沒影了。

喻行止沒準備去追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又被劃了道刀口的脖子,這下是真的有些委屈了。

他費勁千辛萬苦到這裏睜開眼睛就是個腥臭的屋子,人還被捆一個挂鈎下面,身旁圍着的人全是些幾乎沒自我意識的小孩,直到有人“不小心”地弄開了鎖着他的鎖鏈,他當時急着去找陸嶼,也沒怎麽注意那個躲在角落裏幫他脫困的小女孩,卷了繩子就往外面跑,在床底下呆了好多天,每天偷偷在每個房間到處偷東西吃,好不容見到了喻行止他還不能說話,一句話都不能跟他說,頂着個小孩的身份天天粘着撒嬌勉強嘗到了點甜頭,轉眼就見陸嶼被人用刀尖指到了脖子上,他除了伸手去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想出什麽辦法去盡快地讓陸嶼脫離困境,除了讓用自己受傷去換取陸嶼的不受傷之外,他實在沒辦法去思考還有什麽好的辦法去避免兩個人都受傷。

然後他又當着陸嶼的面被人劃傷了脖子,傷口不算深,那個女的要拿他做人質來避免陸嶼沖上來揍她,所以他的傷口當然不會深,但是他就是有點委屈。

他不想陸嶼受傷,也不想在陸嶼面前受傷,他不想陸嶼生氣或者傷心。

他伸手捂着脖子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哭喪着一張臉朝陸嶼走去,他早就應該發現那個女的有什麽不對的,他甚至可以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躲開那個女的,但是她就是被她挾制着走出了房間,被她割了一個小刀口在脖子上,他還把她放跑了。

他站在陸嶼身邊,擡起自己沒受傷的手攥着陸嶼的衣袖,他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跟陸嶼說,也有好多好多委屈,想要陸嶼安慰他,即使沒有安慰兩個人能夠面對面交流一下也好,他不能說話,他無法傳達自己。

連委屈都委屈的悄無聲息。

陸嶼伸手抓住了他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把他的手納進自己手心裏,陸嶼伸手輕輕捏了捏,喻行止委屈巴巴地擡頭看向他。

陸嶼表情頓了頓,他蹲**子替喻行止整了整亂成一團麻的衣服,他盯着喻行止臉上的傷口看了會兒,又把視線移到喻行止脖子上的小傷口,随後他湊近喻行止在對方傷口上輕輕地親了下,擡起唇又下移至對方脖上的傷口,他親了下,擡起眼睛帶着輕微笑意地看他:“不疼了啊,乖。”

喻行止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突然恨自己現在是個小孩子的身體,如果他擁有的是個成年男人的身體,他此刻就可以跟陸嶼抱在一起,他就可以有一個吻。

他會加深這個吻,他肯定會加深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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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行止伸手抱住了陸嶼,好一會兒他蹲**從地上撿了塊石子在雨濕過的土地上寫字:現在的情況是,他們要殺了我們才能拿到傳送點的坐标。

陸嶼沉吟:“我們也是一樣。”

喻行止蹲在地上繼續寫:我們不知道有多少個玩家在這裏。

陸嶼看着他寫出來的字點了點頭:“而且現在的情況可能是,他們認識我們,而我們不認識他們。”

喻行止仰頭看了他一會兒,他用石子把前面寫出來的字全都畫掉,繼續寫道:那個一定要把你置于死地的人,大概率是玩家?

陸嶼垂着頭盯着喻行止的後腦勺,他的頭發十分柔順,大概因為被關在起來很長時間沒打理,所以看起來亂蓬蓬的,陸嶼在他身邊蹲下:“寧藍?”

喻行止側頭看了他一眼,本來是想說他覺得寧藍不太像是個玩家,因為所作所為實在太過于突兀,突兀行事毫無邏輯不像土著人能做出來的事,這樣反而導致她更加不像是玩家了,轉眼見到陸嶼的側臉頓了頓,在陸嶼盯着地上的字看了會兒後又緩慢地轉頭跟他視線對上後,喻行止突然咽了咽口水。

陸嶼看他:“想到了什麽?”

喻行止沾了泥巴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伸手抓住陸嶼的衣袖貼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下。

陸嶼頓了下,喻行止十分無辜的眨眼睛——怎麽辦啊,看見你就沒辦法思考了。

陸嶼盯着他看了片刻,拉着他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我們去前院看看那對兄妹醒了沒?”他帶着喻行止走了兩步,突然發現喻行止腳步頓在了原地,他以為喻行止是想到了什麽事情,停下腳步回頭看,卻見喻行止朝他伸出手,隔了好一會兒陸嶼才反應過這個人是要自己抱他。

陸嶼給他氣笑了,抽回自己的手擡手在喻行止腦門上彈了下:“命都要沒了,你還在這裏撒嬌。”

喻行止伸手揉了揉自己剛剛被彈了下的腦門,本來還想繼續撒嬌,突然之間想呆在陸嶼床底下時候,那個叫彭森的人在陸嶼去洗澡後在房間翻找了很久,然後是有個女聲……

陸嶼浴室洗澡的聲音很大,喻行止在床底下看見的是男人的鞋子,坐在椅子上的彭森幾乎沒發出過什麽聲音就連人帶椅子拖了出去,他因為目睹了一場這樣的事情有些擔憂陸嶼,從床底下爬出來就要跟出去。

迅速下樓梯的時候卻沒有看見任何人。

喻行止伸手扯了扯陸嶼的衣袖,他無聲道:醫生或者病人?

陸嶼盯着他的嘴唇沉默了半晌,最後彎腰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什麽意思?”

喻行止努力把話簡單的說出來:我、床底、彭森、無反抗

他比了個藥丸進嘴裏的樣子:迷暈。他蹙了蹙眉頭,對着胳膊比了個注射器的姿勢:鎮定劑。

陸嶼邊走邊把他的話彙成一條線:彭森是個十分健壯的男人,那個殺他的人之所以能夠輕而易舉,是因為他有藥能夠弄倒他。

陸嶼說:“你的意思是彭森被殺不一定跟他調查這棟樓裏發生的兒童買賣事件有關?”

陸嶼蹙眉:“之前我問寧笙,他說彭森不是他殺的,對吧?”陸嶼想的是寧笙都認了他自己在這裝神弄鬼做兒童買賣,實在沒必要刻意反駁這件事情,那麽這件事很有可能不是他做的,但是他又知道是誰做的。

陸嶼:“寧藍。”這樣算的話那可能就只有寧藍這一個人了。

喻行止湊在他眼前提醒他:寧藍,女;彭森, 男。

寧藍一個女人不可能連人帶椅子一起把彭森拖到自己房間去,這個人既想栽贓到玩家,又喜歡故弄玄虛說些裝神弄鬼的話把故事弄得迷離,讓自己身份藏在裏面,陸嶼打開前廳門的時候想——唐仄。

他是玩家,寧藍說他因為患病而在這裏療養,所以他應該也有鎮定類的藥物。

陸嶼擡步走到前廳的時候發現自己剛剛想到的那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也被捆成了一團丢在地上,而何水這個十幾歲的瘋女人正站在桌子上笑眯眯:“你要救她,你跟她什麽關系?”

陸嶼的腳步頓了頓,看來這個瘋女人已經發現了這個唐仄也是玩家。

喻行止摟着陸嶼的脖子,十分警惕地看着那個站在桌子上手中開心玩着匕首的瘋女人。

唐仄嘴裏塞了塊布,在地上嗚嗚想要開口說話,他一身神神叨叨的唐裝也沾滿了灰塵。跟寧笙綁在一起的寧藍在地上聲嘶力竭大吼:“滾開——放了我跟我哥哥——!”

“放了我跟我哥哥——放了他——!!為什麽你們永遠都不讓我們好過——!為什麽——”

何水站在桌前回頭瞥了眼進來的兩個人,朝他們笑眯眯:“不要背後偷襲我哦。”

躺在地上的唐仄聞言聲音更是大了起來,想是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身體就是背後偷襲成功的。

何水擡腿踹了下躺在地上的唐仄,咂咂嘴:“你要救的人看起來都不認識你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寧笙擡眼瞥了眼站在桌上的何水,他壓下聲音嘗試安撫自己身邊有些發狂的寧藍:“寧藍,噓——”他柔着嗓子說,“別怕,哥哥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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