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2)
,居然也曾經有過心理疾病?
“很複雜,以後慢慢說給你聽。”
尤念的腳下頓了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你們倆是青梅竹馬嗎?”
“是啊,我們兩家關系很好,我們兩個興趣也差不多,認真算起來,青梅竹馬說我們倆的關系太淺了,現在應該算得上生死之交了吧。”江寄白心不在焉地回答。
尤念不吭聲了,一路踢着石子。
江寄白終于回過神來:“晚上我們吃了醋溜排骨了嗎?”
“哪有。”尤念哼了一聲,“果然年紀大了,記憶力衰退。”
“那我怎麽聞到了一股子酸味?”江寄白掰過她的肩膀,正視着她,“應許和你不一樣,朋友和愛人,我分得很清楚,別胡思亂想。”
一股甜意從心底泛起,尤念努力抿着嘴角。
“倒是你,現在膽肥了啊,”江寄白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陰測測地問,“說我什麽?年紀大了?”
尤念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聲否認:“沒有沒有,你聽錯了。”
“別想否認,讓我想想該怎麽罰你……”
江寄白話還沒說完,尤念飛快地掙開他的手臂朝外逃去,一邊咯咯笑着,一邊沖着他做鬼臉:“我才不讓你罰呢,比我大這麽多不是老了是什麽!大叔,江寄白大叔……”
江寄白想提醒她已經晚了,她一路後退,一頭撞在了站在小區門口的兩個女人的身上。
☆、35
尤念踉跄了一步差點摔倒,忙不疊地朝身後道歉:“對不起,有沒有踩到你們?對不起啊。”
那兩個女人沒說話,只是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尤念。
尤念忍不住有點不自在了起來,她身上沒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二姐,小茵。”江寄白疾步走了上來,不動聲色地半攔在尤念的跟前。
江千影笑吟吟地看着江寄白和尤念,旁邊那個女人跟着乖巧地叫了一聲“江大哥”。
“寄白,你倒是在這裏逍遙,也不想想爸還在病房裏望眼欲穿呢。”
“爸看起來精神還不錯,罵起我來中氣十足。”江寄白攤了攤手。
“你還說,爸都這樣了,你還不說點好聽的,非得和他對着幹,”江千影責怪說。
“我還怎麽敢和他對着幹?我這不都和他賠禮道歉了,他還非得逼着我發誓,還得讓我以媽的名義發誓,他這是得了什麽偏執病了。”江寄白很是無奈,“我明天再去醫院挨罵,成了吧?”
江千影瞟了一眼尤念:“晚上回家住吧,我和大姐有事情和你商量。”
“你說我還有臉回老宅嗎?我要是腆着臉回去我還叫江寄白嗎?”江寄白失笑,“有什麽事現在說吧,或者明天去醫院說。”
“你——”江千影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了,拉過江寄白,壓低聲音說,“你和爸置什麽氣,你硬要住回來還怕爸把你打出去嗎?我和大姐商量過了,爸這是老小孩的脾氣犯了,多撸撸他順毛就好,還有,問題的症結就出在你和應許的那場婚禮上,他要你結婚,你就結婚給他看嘛,你要是想結婚還愁找不到對象,應許那是她沒眼光,好端端的找個什麽不入流的搞建築設計的……”
“二姐,”江寄白打斷了她的話,“別在背後說應許的閑話了成不?”
“好好好,一提應許怎麽就好像掐住了你的命門似的,紅顏禍水。”江千影嘟囔了一句,“依我看,小茵比那應許好多了。”
尤念往旁邊讓了幾步,沖着江寄白暧昧地笑了笑。
江寄白很是頭痛,馮茵是江千影的小姑子,一直很喜歡他,以前的他本着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向來敬而遠之,現在的他,更不可能和她擦出什麽火化了。
“你就別操心我的事了,趕緊替我生個小外甥讓爸開心一下就好了。”江寄白岔開了話題。
江千影笑了:“你說笑呢,能讓爸真正開心起來的就只有你給他趕緊結婚生個大胖小子。”她又看了一眼尤念,皺着眉頭壓低了聲音,“這回你又在玩什麽把戲?住在這種地方,那女的到底是誰?讓人誤以為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就麻煩了。”
江寄白簡直哭笑不得:“二姐,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你別胡亂拿現在和以前比。”
他沖着尤念招了招手,尤念一溜兒小跑到了他身旁,好奇地打量着江千影和馮茵。
江寄白一下子攬過尤念,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尤念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擡手捶了他兩拳:“你幹啥!小心我不理你了!”
“二姐,介紹你認識一下,我女朋友尤念,”江寄白淡然看向江千影,“這是我二姐。”
江千影呆了呆,哆嗦了一下:“女朋友?”
天知道,她從來沒有從江寄白的口中聽到過這三個字,以前在外面碰到江寄白的女伴,江寄白不是示意她們避開,就是直呼其名,從未加過這樣定性的稱呼,更別說讓女伴捶他的胸口了。
“二姐好,要不要上去坐一會兒?站着說話挺累的。”尤念建議着。
“不……不用了。”江千影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那我們走了,有事明天再說。”江寄白不由分說地拽着尤念往裏走去。
馮茵有點急了,追了兩步,舉了舉手裏的盒子:“江大哥等等,我親手做了你愛吃的水果布丁過來……”
“我吃飽了,不用客氣,給我二姐吃吧。”江寄白揮了揮手,眨眼就進了小區不見了。
“嫂子,這都快小半年了,江大哥怎麽還沒膩啊?他不會真的喜歡上這個叫尤念的了吧?”馮茵嘟着嘴不高興地問。
“鬼知道。”江千影喃喃地說,“我這弟弟,我都摸不透他心裏想什麽。”
摸不透的江寄白正和女朋友在陽臺上數星星。
尤念非得讓他說說,天上的星星和他以前交往的女朋友哪一個多。
江寄白煞有介事地一個個地點着,點到第一百個的時候,尤念的嘴都張得合不攏了。
“你那麽花心,不幹不幹。”她很惱火,轉着圈想着主意,“我太吃虧了,我就一個文杉哥,還是未遂的。”
江寄白一下子把她拉進懷裏,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呓語一下子被堵在喉中,等她稀裏糊塗地清醒過來,落入眼中的滿是江寄白清幽而深遠的眼神,比天上的星星更為動人。
“那些都不算,只是應酬的需要,女朋友,就只有你一個,”江寄白的聲音低柔,“不信你去問應許她們。”
心底忽然就開出了燦爛的花。
就算這是謊言,也是世界上最動人的謊言。
尤念努力抿着唇,裝着不在意的模樣:“好啦,算了,我吃虧點吧。對了,布丁是吧?有什麽了不起,我也會做,你等着,我去找食譜。”
江寄白啞然失笑,看着尤念忙碌的背影,他的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一句話來,小醋怡情,感覺……還挺不錯的。
小日子過得挺不賴的,寫寫劇本,談談戀愛。
不可否認,江寄白是個可以打滿分的戀人,光是那不經意間看她的眼神,就能讓尤念心跳加速。
甜言蜜語從不吝啬,更有層出不窮的浪漫手段。
有時候興致高了,還會親手下廚,為她變出一頓地道的s市菜肴,當然,那些洗菜洗碗的瑣事還是沒辦法勞動得了江大少的大駕。
平時江寄白看起來空閑得很,經常還能在下班的時候出現在公司門前,給她一個驚喜。那兩個小姑娘沒一陣子就和尤念混熟了,看到江寄白都眼冒紅心,直呼嫉妒。
正式見江寄白的兩個死黨是在一個深秋,應許家坐落在*山的別墅裏。
別墅占地二十多畝,外飾帶着幾分中國古風,門前一叢叢秀氣的竹林,清幽靜雅。而到了裏面,豁然開朗,側面是一個很大的游泳池,別墅後則是一大片的枇杷林。
前院的草坪上擺放着燒烤架子,幾個穿着白色廚師服的人正在準備午餐。
尤念終于看到了應許的老公韓千重,這個讓她一直好奇的男人,瘦高斯文,沉默寡言,目光幾乎一直追随着應許,不用言語,尤念都能感受到兩個人之間流動的真摯感情。
而解磊那一對則鬧騰了許多,時不時都能見到解磊把聶天然捉弄得面紅耳赤,然後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打鬧一番,最後的結果必然就是解磊捉住老婆一頓熱吻。
看到尤念,應許就感慨了:“江寄白,你可總算把藏着的寶貝給帶出來了,我這裏盼得脖子都長了。”
“不仗義,”解磊哼了一聲,“你看我們倆,什麽時候瞞着你談過戀愛了?”
“好的總要放在最後面才出場,”江寄白氣定神閑,“我這叫內斂,不像你們倆這樣浮誇。”
解磊“呸”了一聲:“得了吧,搞不定就搞不定呗,說出來也不丢人,小念,你都不知道,前陣子他都快在我們面前恸哭流涕了,說把你給氣丢了。”
尤念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江寄白恸哭流涕的模樣,遲疑着問:“你騙我的吧?”
應許在一旁插嘴說:“離那模樣不遠了,所以我說你是我偶像,我和他這麽多年的朋友了,還從沒見過他這種失魂落魄的模樣呢。”
“你們倆夠了,”江寄白嚴肅地說,“再這樣,我要祭出法寶了。”
“什麽法寶?”解磊奇了。
“手機呢?我裏面的珍藏……”江寄白擡手去摸口袋,“應許的光屁股照,還有石頭的豔照門……”
草地上一片笑聲,驅散了秋風帶來的寒意,暖意融融。
當晚,尤念宿在了別墅裏,那兩對各自進了房間,只有他們倆在門口分別道晚安。
江寄白戀戀不舍地摩挲着她的脖頸,氛圍太好,以至于他有點把持不住,一時不想離開。
尤念有點僵硬,卻也順從地任由他抱着,一動不動。
靜谧的空間裏,兩個人相擁而立,一時之間,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寄白松開了手,他的聲音因為忍耐而變得喑啞:“想把你拖回家去怎麽辦?”
尤念猶豫了兩秒鐘,鼓起勇氣說:“如果你想進來……也可以……”
江寄白的眸色一暗,喉嚨裏冒出了兩個不知含義的聲音,終于斷然搖頭:“你睡吧,我去洗個澡。”
門輕輕地關上了,尤念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失落。
看着眼前的裝飾,就算是客房,也處處透着匠心獨具,走到窗前往外看去,*山的美景在昏黃的路燈下透着一份別樣的朦胧美。
可能是這別墅清幽的風格讓她暫時忘記了這原本就屬于它的奢華價值。
這不是屬于她的世界。
☆、36
可能是因為第一部和嚴田的磨合,也可能是因為親自在片場感受過劇組的拍攝,尤念第二部的劇本寫得很順暢,除了順延了第一部狗血的劇情,在情節的設置上,第二部更顯恢弘大氣,遭遇背叛和情變後的程芸娘在大周的後宮中從一開始備受欺淩的陪嫁宮女,一步步攀登到了大周帝王的身旁,在即将登頂後位時,帝王在抗擊外族時意外身死,嫡姐之子即位,她再次從頂峰掉落泥淖。
嚴田在大局和銜接上把控很到位,而尤念經過第一部的磨砺,對情節和人物性格的把握更臻完美。
不過,寫劇本很費腦,靈感來的時候就看見尤念趴在手提電腦上敲個不停;有時候一整天都對着文檔發呆,絞盡腦汁就為了想一個完美的情節,走路睡覺都琢磨,一興奮到了天亮;到了最後,程芸娘更是好像融入到了她的骨血裏,随着文字一起悲喜,有時候半夜睡到一半都會忽然從夢中驚醒。
初稿交上去的時候,尤念整整瘦了一大圈。江寄白看得很是心疼,尤其是清早尤念梳頭時,居然發現她掉了一大摞的頭發,當晚沉着臉給她燒了一份炖豬腦。
豬腦很好吃,那味道和顏色已經看不出來它的來源了,帶着肉的清香,綿軟滑糯,尤念稀裏嘩啦地吃了大半盤,抹了抹嘴問:“你這是嫌棄我像豬一樣笨了嗎?”
“笨蛋,吃腦補腦,”江寄白有點心疼,“出去散散心吧,別老是宅在家裏寫稿了,第三部慢慢來。”
“去哪裏玩?”尤念頓時來了精神,“不如我們去探江臻的班吧,他說他在拍一部武俠片,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江寄白有點不滿:“你還成天惦記着他,難道真的想和他拍下輩子嗎?”
尤念噗嗤一聲樂了:“大白你可真逗,粉絲的話你也能當真啊!”
《程芸娘傳奇》的第一部播出在即,劇組抽空上了幾個綜藝節目做宣傳,尤念也去了一個,原本只是湊個數,沒她什麽大事。
節目的中間劇組放了精心剪輯過的片花,片花很美很震撼,其中有一個鏡頭是林蓉钰抱着容子祁跳崖的鏡頭,千樹紅葉,随秋風飄落,凄美而感人。
主持人當場就調侃江臻豔福不淺,把楊璐紅和尤念一左一右帶到江臻兩旁,非得讓他選到底喜歡哪個,還追問到江臻的下輩子,跟舊愛還是新歡。這下尤念頓時成了節目上的焦點,意外地分到了好幾個特寫的鏡頭。
這期節目一播出,網上頓時爆了。
尤念的長相青春甜美,不輸給那些當紅的明星,頓時擁有了一衆擁趸,江臻的粉絲分為兩派,一派支持新cp醬油,一派支持江楊配,三個人的微博下面頓時熱鬧成一團,不時可以看到這樣的評論回複:好萌啊,醬油醬油,一聽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臻臻你下輩子一定要好好地對我們尤尤啊。
呸,臻臻是我們老楊家的,不過,尤念倒是也挺可愛的。
……
緋聞向來就是提高人氣的不二法寶,劇組方當然樂見其成,官博也跟着插科打诨調侃一番,到了最後,話題#醬油的下輩子#居然刷成了個熱門,底下一溜兒的呼聲,有的強烈要求劇組在後兩部複活林蓉钰和容子祁,有的要求劇組方讓兩個人一起演下輩子的故事……
上次的緋聞事件,都讓尤念對微博有了點恐懼症了,這陣子去刷微博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又有一大波罵人的粉絲駕到,幸好,不知道是不是黑過一次疲掉了,這次網上戾氣不重,好多都是圍觀的,楊淩和江臻的緋聞也炒累了,罵人的粉絲也好像幾塊石子丢入河裏,瞬間就沒了聲息。
網上的熱鬧都是鬧着玩的,當真的很少,尤念當然也不例外,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個人當真了,還酸溜溜地吃上醋了。
“這事說不準,你自己把握住就好,後面誰說要複活你們倆都不行。”江寄白很不滿。
“你投資方你大爺啊,你不答應誰敢啊?”尤念樂了。
“又說我大爺,”江寄白陰森地笑了,“那讓我來蹭蹭你這個美少女,變得嫩一點。”
他揪着尤念上下一頓親,直把尤念親得渾身都快化了,只好倒在他懷裏求饒,指天發誓再也不敢說他半點老字了。
江臻這回不是什麽友情客串了,演的是正宗的男主角,影片取材于古代邊塞的一個傳說,以兄弟情和民族情為主線,展現了熱血男兒的英雄本色。
導演張彬是攝影出身,擅長拍攝現實題材的影片,以一部揭露被拐婦女慘境的《落水溝》獲得了多項國際大獎,不過可惜的是,這類影片一直以來都是叫好不叫座,影評能洋洋灑灑地說出一大片高尚的意義,獎項拿了一個又一個,卻抵不過票房慘敗的現實。
這部武俠片就是張彬進軍商業電影的首部作品,陣容不可謂不強大,出品方是和六鑫齊名的環宇公司。
尤念和江寄白在江臻助理的帶領下進了片場,正好看到江臻吊着威亞從樹尖飛躍而來,手中一把青鋒劍,白衣飄飄,俠氣萬千。
尤念看得都有些呆了,江寄白很不是味兒,指點說:“看他背後的鋼絲繩,都是它的功勞才飛起來,還有,等會有武替上馬,沒他什麽事兒。”
“那也好帥,”尤念很不服氣,“你有本事去飛一圈,保準沒有江臻那麽潇灑。”
“你到底是誰的女朋友?”江寄白捏了一把她的耳朵。
尤念白了他一眼:“你的,可是請記住,我是江臻的粉絲,真金白銀的榛子!”
“說得好,小念,真不愧是一起跳過崖的交情。”江臻在旁邊喜滋滋地冒了出來。
“你皮癢了是不是?”江寄白警告說。
“大哥你是不是吃醋了,吃醋了就明說,”江臻假惺惺地笑着,話鋒一轉,“你明說我也不會把小念讓給你的。”
三個人說笑了一會兒,有人在叫江寄白,是影片的制片人,熱情地把江寄白叫走去寒暄了。
江臻和尤念在旁邊的山石上坐了下來,尤念很好奇:“大白怎麽會和娛樂圈裏的人這麽熟?那個陳導他也認識,我們二老板他也認識。”
“好電影和電視劇原本就是用金堆起來的,東吳實業那是什麽身家,那些制片人見了江家的人還不都得捧着。”江臻聳了聳肩。
尤念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她老是下意識地覺得江寄白就是個普通人,還是個游手好閑的主兒,可總有人不斷來糾正她這個錯誤的下意識。
“還有,當初我一開始拍戲的時候很慘,我爸和我大伯一起打了招呼,讓人封殺我,是我哥幫我活動的,所以我哥和演藝圈好些人都熟。”江臻想起往事,有些感慨,“我哥對在意的人那叫真好。”
“那要是不在意的呢?”尤念小聲問。
“連眼角都不會擡一下,”江臻随口說,“以前有個女明星,都差點為他自殺了,電話打來他就涼涼地回了一句小心點,別割淺了半死不活太痛苦。”
尤念打了個哆嗦。
江臻這才發覺自己失言,打着哈哈說:“開玩笑的,那女的就是威脅我哥的,壓根沒想死。對了,我哥啥時候帶你回家?到時候我替你去撐場面。”
“大白沒說。”尤念悶悶不樂地說。
“放心,我哥心裏有主意,他都會安排好的。”江臻安慰她,“要說這世界上能有人治我大伯那破脾氣,也就只有我哥了。”
江臻的安慰聽起來實在有點蒼白,江寄白都被趕出門了,還怎麽治江老爺子的脾氣?
心不在焉地和江臻聊着,尤念的目光瞟向江寄白,那個颀長的身影悠閑自在,在一群人中顯得卓爾不群,引得劇組裏幾個女星的目光頻頻光顧,有兩個甚至找了借口開始搭讪,絲毫不顧及尤念的身份。
尤念的胸口有些發悶,找了個借口就往樹林裏走。
樹林裏挺幽靜的,擺着些拍片用的雜貨,尤念找個塊大石頭,坐在背後,找了根樹枝開始戳地上的泥巴。
“讨厭你讨厭你,挖個洞把你藏起來。”
她停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麽,托着下巴笑了:“要麽把你藏起來,讓秦豐把你以前的記憶消除掉,那你就都是我的了。”
“消除掉?怎麽消?”有個聲音問。
“就是催眠術,讓他以前的記憶沉睡,然後把他改造成一個全新的人……”尤念天馬行空地想着。
“這個想法不錯啊。”那個聲音贊同說。
尤念吓了一跳,只見不遠處蹲了一個瘦瘦的中年人,顴骨突出,雙目炯炯有神,說話聲還帶着點金屬音,有點刺耳。
“你是誰啊?我說着玩兒的。”尤念解釋說。
“這個點不錯,是個有爆發點的素材。”那人的眼睛裏跳動火花。
“你是幹什麽的?”尤念好奇地問。
“搭檔在拍馬屁,我躲到這裏來了,小妹妹,你再說說,洗腦了以後有什麽好想法。”那人諄諄誘導。
“我有個素材,你聽聽,能拍成電影嗎?”尤念想了一下,有點按捺不住胸口湧動的情緒。
☆、37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拍一部關于校園暴力的片子成了尤念心中的執念,她報考s戲,進演藝公司,成為編劇和演員,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執念,她甚至能感受到潛意識中另一個她和她現在一樣的沖動和執着。
一開始這個念頭,是在無止境地尋找救她的恩人中成形的,她希望能借助于電影找到那個恩人,後來漸漸長大,也學習了編劇和電影的相關知識,沉澱之後,她希望這電影能将她從過去的噩夢中徹底拯救出來,更引起家長、學校和社會對校園暴力的重視,從而拯救那些像她一樣的女孩。
可就像江寄白說的那樣,這比她去演一部片子成名難多了。
今天難得有人對她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感興趣,她也忽然來了勁兒,以旁觀者身份把故事大概講了一遍脈絡,故事裏有幫助她的人,有落井下石的人,也有袖手旁觀的,最後結局峰回路轉,弱勢的她以一片孤勇加上運氣,贏得了這場戰争的最後勝利。
那人很認真地聽完了這五六分鐘的概要,很有興趣地看着她:“不錯,是個有争議性的劇本,裏面的人物很有人性的弱點和閃光點,很适合拍成電影。”
“真的嗎?會有人要看嗎?”尤念有點興奮。
“導演只負責拍出好片子,其他的,是宣傳團隊的事情。”那人聳了聳肩。
“拍這樣一部電影要多少錢啊?”尤念躍躍欲試,“能不能收回成本呢?”
“小成本電影,大概兩三千萬吧,不一定能收回成本,我上部電影就虧了。”那人嘆了一口氣。
“虧了多少?”尤念膽戰心驚地問。
那人盤算了一下,“大概一兩千萬吧,我也不太清楚,這是我搭檔的事情。”
尤念暈了,連上扔進楊氏的那些錢,她所有的家當加在一起,估計連個零頭都沒有。
她振作了一下,握緊拳頭說:“沒事,我要努力掙錢,總有一天我會把這部電影拍出來。”
“好!”那人贊揚地看着她,“年輕人有理想,劇本好了拿過來我看看,怎麽把本子拍成好電影,這個我在行。”
尤念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你是誰啊?”
“我叫張彬,”那人也開始狐疑地看着她,“你是誰啊?我怎麽沒記得劇組裏有你這個人?”
尤念把這個名字在腦子裏過了兩圈,口吃了起來:“你……你就是……張導?拍《落水溝》的……張張張導?”
江寄白正在四處找尤念呢,看到張彬和她一起從樹林裏鑽出來,饒他向來淡定,也忍不住有點吃驚。
張彬此人向來以怪癖著稱,拍片什麽都要順着自己的心意來,投資方、制片人、明星什麽的,在他那裏全部不頂用,前幾年因為這毛病處處碰壁,落魄了一段時間,後來碰到了現在的東家環宇傳媒,和制片人路非搭檔,路非長袖善舞,和張彬也意外契合,這才拍出了一系列的好片,蜚聲國際,拿了好幾項大獎。
執拗、追求完美、不近人情,這是和他合作過的演職人員對他的評價,就連江臻這樣的大牌,在他手下也是不敢放肆。
尤念和張彬居然能聊到一塊去,簡直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張彬原本就是拍社會題材起家,這次在路非的勸說下終于試水商業路線,心裏原本就有點遺憾,一聽尤念的這個念頭,興致高漲,給她提了好多建議,甚至毫不吝啬地帶她參觀片場,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拍攝,把一衆的大牌影星晾了足足有一個小時。
到了最後,還是江寄白找了個有人在等的借口才把尤念從他的手裏搶回來,臨別前,張彬還給尤念留了號碼,說是等她開拍了做她的顧問。
坐在江寄白的車裏,尤念有點發愁,她得去哪裏賺錢啊?編劇的錢和普通的工薪階層相比已經挺多了,可是和那幾千萬比,還是杯水車薪啊。
“愁錢?”江寄白的嘴角勾了起來,“我的女朋友還需要愁錢,那可真是我的恥辱。”
尤念瞪了他一眼,這腔調,真想讓人打死萬惡的有錢人。“我還不是你的老婆呢,你的錢和我沒關系。”
“那不如就當我老婆吧?”江寄白随口問道。
尤念愣了一下,江寄白的語氣淡然自如,嘴角挂着一抹淺笑,好像在說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她垂下眼睑,心裏有點失望。
這是求婚啊混蛋!難道不應該停下車,抱着她,用最真摯、最溫柔的聲音來表達嗎?
這樣随随便便說出來,就好像在說“今天晚上吃紅燒肉吧”一樣。
一定是開玩笑的,不能當真。
她振作了一下:“別臭美了,誰要當你老婆啊,我還是個青春美少女,可不要走進墳墓。”
江寄白一腳踩下了剎車,靠邊停在路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尤念被他看得心裏直打鼓,吶吶地問:“幹什麽?你要做什麽壞事……”
“敢說當我老婆是走進墳墓,膽肥了啊,”江寄白擡手就把她撩進了懷裏,在她唇上輕咬了一口,“這樣是墳墓嗎?”
尤念情不自禁地輕顫了一下:“大白你幹啥……快開……唔……”
江寄白把她的抗議吞進口中,從唇瓣挪到了耳垂,尤念的耳垂很厚很軟,口感很好,他咬了兩口,又在耳廓舔了一圈。“這樣也是墳墓嗎?”
尤念哪裏禁得住他這樣*,倒吸了一口涼氣,嗚嗚地讨饒:“不是……大白我錯了……”
“錯了那就要罰,我辛苦點親自動手吧。”江寄白也有些情難自禁,卻不想放開眼前的美味,一口口地咬了下來,從鼻尖到下巴,從脖頸到鎖骨,最後以法式熱吻而告終。
尤念暈乎乎的,被引誘着說了不知道多少句“我想當你老婆”之類的話,這才被江寄白放過。
*山的秋景優美,兩個人一路開一路玩,從*山頂到山腳,才大半個小時的路,足足開了一個下午。
回到家裏,尤念有點疲憊,在小區旁的餐廳吃了點便飯,她便一頭紮進了被窩,江寄白接了個電話,在客廳裏打了好一會兒,這才走進她的卧室,坐在她身旁說:“我要出去一下,你別等我的門了,自己先睡吧。”
尤念有點不舍得,貪戀地往他身上靠了靠,嘟囔着說:“什麽事啊,我想你陪我一會兒。”
江寄白思考了片刻:“那不如和我一起回家去?我爸有事找我。”
尤念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連連搖頭:“不要不要,你去吧,我自己會睡覺的。”
江寄白凝視着她,好半天才問:“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我家?”
尤念“啊”了一聲,避開江寄白的視線開始揪被角,支吾着說:“為什麽要去你家……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啊……”
江寄白掖了掖她的被角,語氣溫柔:“不想去就別去了,沒事,睡吧,我會回來的。”
上林山位于s市的北部,和植物園、北郊公園等數個公園連接,北有s大,南邊是商業中心,東有s市最大的醫院,是s市有名的景區和豪宅區,半山腰上都是一些頂級富豪的別墅,其中一棟就是江家的老宅。
江寄白的兩個姐姐都已經出嫁,母親十年前就已經去世,江老爺子也一直沒有再娶,江寄白一走,老宅裏現在只剩下些傭人和司機,除了雙休日熱鬧點,其他時候冷清得很。
江老爺子因為高血脂并發差點中風,江寄白的兩個姐姐輪流開始住在老宅,總算有了點人氣。
一進大門,大姐江千蘩就迎了上來,責備說:“你看你,都這麽大人了,還非得讓爸打電話給你才肯回來。”
江千蘩和江寄白相差了八歲,母親去世後,在家裏一直充當着照顧江寄白的角色,對江寄白來說,長姐親厚,二姐親密。
江寄白不願意和江千蘩争論這個話題,笑笑說:“爸呢?”
“書房,千影也在。”江千蘩的眼神有點擔憂,“別和爸吵。”
江寄白聳了聳肩:“我向來不和他吵架,都是他罵我,我虛心受着。”
“虛心接受,堅決不改?”江千蘩笑了,“你啊,也不知道誰能治得了你,爸都和你低頭了,你見好就收吧。”
二樓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江千影從樓上大步走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瞪了江寄白一眼,悻悻地說:“都怪你!被你牽連了,爸罵我不關心你,完全不像個做姐姐的。我真想說,你能有讓我關心的份嗎?帶小茵去看你都被你不冷不熱地堵回來了。”
江千蘩趕緊沖着江寄白示意:“快上去吧,記住,不許發脾氣,好好說。”
江寄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爸到底要找我幹什麽?好端端的我發什麽脾氣?”
“到家了還不上來?要我擡轎子請你嗎?”江振宏的聲音中氣十足。
推開門,江振宏靠在皮椅上,看着江寄白緩緩走到了書桌跟前。
兩父子長得并不是太像,江寄白從長相到性格都像母親,一個優雅古典的女人,只可惜紅顏薄命,五十幾歲的時候就得了肝癌離世了。
誰也沒想到,江振宏會一直未娶,所以,這讓江寄白對父親更多了幾分敬重,要不是上次應許真出了生死攸關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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