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給她的財富也能吃上幾輩子。偏偏這小女子還有那輕薄多情之症,天生的情竅就比旁人多了幾孔。
一見到那美貌公子,甜言蜜語,張嘴就來,勾挑哄騙,無事自通。
什麽賣豆腐的美貌小寡夫,唱曲兒的風韻小後生,風月閣裏的紅牌公子,人人都跟姚家二小姐有段不得不說的花邊小故事……
當然了,因為姚家家風嚴謹,二小姐倒不似有些不成體統之家那般,正經的正夫還沒娶進門,這頭倒已在房裏納了一群小侍了。
可這般輕薄無行的性子,倒底壞了名聲,弄得那些教養良好的名門貴公子們,都不敢跟姚二小姐沾上邊兒,生怕被她纏上說不清楚。
就因為姚露自從見過明雪峰一面之後,便跟走了魂似的,想方設法地制造偶遇和男神相會,各種心機費盡,出盡百寶,已成了洛京城裏人們最為津津樂道的**八卦之一。
姚露挂在嘴邊的這個玉雪公子,自然也就漸漸流傳開來,真的成為了明雪峰的雅號。
☆、5. 狹路相逢
姚露在馬車上換了身衣衫。
紅葉狗腿地捧着面鏡子讓小姐照着模樣。
拍着馬屁沒口子地誇贊。
“嘿,小姐您這一身雍容美麗,真叫個絕了!”
“嗯,還是你機靈,知道在馬車上備着衣裳和頭面,不然我方才那蓬頭垢面破衣爛衫的可怎麽見人?”
姚露在鏡子裏左右瞧着,擡起兩指來扶了扶鬓邊的堆紗玫瑰花,滿意地誇了自家侍女一句。
此時她穿着海棠紅繡金線的雲錦大袖,下頭着了條茜草色水紋裙,脖子上戴着鑲金剛石的纏桂枝金項圈,滿頭烏黑濃密的長發梳成了堕馬髻,多餘的裝飾倒是沒有,只戴了朵宮花玫瑰,鮮嫩嬌豔得仿佛才從花園子裏剪下來似的,還盛放着幽幽香氣。
這般富麗濃豔的衣裝,再加上薄施脂粉,越發顯得人物華麗奪目,膚光勝雪,櫻唇嬌豔。
雖然是匆匆忙忙,倒也不比在家中閨房裏打扮得差了。
姚露滿意地心中暗自點頭。
要知道,她自從對玉雪公子一見驚豔之後,自然是如玉公子,淑女好逑。
送禮物,上門拜訪,制造偶遇,寫情書什麽的,這幾個月來,姚露可都沒少幹。
可惜玉雪公子矜持冷淡,禮貌有餘,熱情全無。每次好不容易姚露見着了人,也不過是打個招呼就要離開。
而明家跟姚家又沒有什麽親戚往來,姚露就算是想來個近水樓臺也不行。
幸好姚露急中生智,想方設法地通過自己的好閨蜜樂璧,結交了明家四小姐明雪茹。
這四小姐明雪茹是明家大房最小的女兒,大約每家的老小都容易有些受溺愛,不大成器,這位明雪茹也是各方面都平淡無奇,看着不吭不哈,卻是有些蔫蔫的淘氣,最愛搗騰個字畫古玩什麽的,姚露投其所好,很是送了不少好東西,這才被明雪茹引為知已,經常地請姚露到明府作客。
姚露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着是去見明雪茹,卻總是老實不了多久就露出了玄機。
三繞兩繞的,總能把話題引開,最後總能如願以償,到那些有可能見到明雪峰的地方多加盤桓,這般還真的見着了好幾次玉雪公子。
這浣花王朝民風豪放,年輕男女在外頭閑逛談話什麽的也沒多少限制。
也沒有什麽七歲不同席之類的男女大防。
然而身為家風清正的大家公子們,在未定親之時,還是要注重一下自己的清白名聲的。
在姚露勾上明雪茹,天天往明府跑沒多久,明公子就以為祖父祈福為名,去了城外寺廟小住,就連身為堂妹的明雪茹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一處。
姚露使人打聽了好幾天也沒個結果,只好老實地暫時歇了這心思,如今聽得明公子又回來了,那自然是興沖沖地往明府去跟玉雪公子一會。
馬車在大街上行駛着。
雖然這輛馬車并不算太大,外表也沒有多豪華,但是上面那定國公家特有的圖案,在京城中但凡有點見識的人都曉得。
因此雖然天氣晴好,街上人來人往,看到了定國公家的馬車,都紛紛散開一條道路。
姚露此時已打扮的光鮮亮麗,閑着無聊,便一手勾起窗簾,另一手支着頭,朝外瞧着熱鬧。
浣花朝的都城洛京城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了。
八條寬闊的大道縱橫交錯,将整個洛京城分成數十個整齊的區域。
每一個區域之中又有無數的小街小道,商鋪臨街,民居整齊。
就算是最貧窮的街巷,看上去也是幹幹淨淨。
姚露閑着無聊,眸光靈動慧黠,直如水中墨玉,在大街上搜尋着有趣的物事。
偶然發現有那模樣不錯的少年郎,便挑眉含笑,大喇喇地多看幾眼。
姚露的長相在京城貴女中,也算得上數一數二。
若是不知道這位的花心名頭的,見了車中貴女如此富貴風,流,自然忍不住在心中驚豔萬分,小鹿亂撞,生出些別樣的心思來。
就算知道這位姚二小姐為人的,知道她不過閑來逗趣,別過頭去假裝未覺,心裏也會忍不住跳快了幾下。
車子拐彎之時,正好遇着街邊三四個背着大背簍的行人。
這些人有老有少,看穿着,大約是從附近鄉下進城來賣土物的莊稼漢,都身着粗粗笨笨的粗麻衣,用粗荊條作發簪插在梳得毛糙的單髻上,看着十分土氣寒酸。
姚露平生最不喜見粗糙物事,打眼一瞅,便要別過眼去。
這一回眸之間,卻瞧見隊伍末尾的的少年。
那少年個頭略高,背脊挺得直直的。
雖然穿着一身打着好幾個補丁的麻布衣,腰間系了個破麻帶子,卻愣是把那沒形沒狀顏色如醬菜般的衣衫,穿出了幾分潇灑不羁來,整個人好像一棵春天裏的小白楊,行走在空闊平整的青石大街上。
這般的好身板,還真是難得的一見。
姚露平生最看美人兒,自然是移目多打量了幾眼。
那少年一張麥色的臉,眉目端正,看上去只能稱得上清秀順眼,跟他令人驚豔的身材比起來,就有些令人失望了。許是感覺到有視線在瞧他,少年也是擡眼望了過來。
眸光清朗,如秋水,如劍光,又似天空般的晴朗,湖海般的深遂。
姚露心裏就好象是有一根弦,被只小動物給撥拉了兩下。
嗯,若非是這會急着要去慰問遠道回來的玉雪公子,倒要去認識下這位鄉下少年,可惜,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這會的工夫,只夠去就熊掌噠!
不過饒是如此,姚露也沒閑着,沖着這位清秀少年勾了勾唇角,輕輕巧巧地抛了一個媚眼過去。
那鄉下少年,大約從小在鄉間長大,莫說是這般富貴美貌的女子,就是尋常城裏女郎,都是難得一見,如何經得起這般勾搭?
頓時被這一笑勾的失神,身形一個趔趄,差一點左腳絆右腳摔倒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這般青澀笨拙的表現,自然是引來了車中女郎如銀鈴般的一串輕笑。
少年更是窘迫,飛速正好了身形。
直起身來,不過清秀的臉上,顏色更深,耳朵尖都紅得快要滴血。
待要擡頭再看時,馬車載着那位眉飛輕笑的女郎,已是離的老遠了。
ps:新書期,求書友們支持推薦票票和收藏~~~
☆、6. 京城四姝
少年旁邊跟着的老漢,見少年丢了醜不說,還失了魂。
便擡手在少年後腦勺拍了一下。
“瞎看個啥呢?還不老實走路!”
咳,這般毛毛躁躁的樣子,将來可怎麽嫁人?
少年眸光一黯,低下頭去,只盯着自己腳上的破草鞋,不言不語。
老漢繼續苦頭婆心。
“三郎,可千萬莫要錯了主意,這京城裏的貴女們咱們這些莊稼人哪裏高攀得起。那位可是定國公府裏的小姐,身邊不知道伺候着多少兒郎哩,那自然個個都齊整俊秀的。雖說你在咱們屯裏是不錯的後生,可到了城裏,怕是都比不過人家的三等仆人哩。”
“定國公的小姐?”
少年眼光一閃,面露幾絲好奇。
“那可不,這馬車前頭那刻上去的圖樣,只有定國公府才能用。”
“說起來,定國公府這位貴人小姐,在京城裏那可是大大的有名,什麽京城四姝,裏頭就有這位主。”
少年眼中的光芒熱切。
問出來的聲音都有幾分微顫。
“京城四姝?原來那位小姐還有這樣的名頭?”
老漢瞧了瞧,左右無人,便拉着少年往街邊靠了靠。
“傻小子,你當這是什麽好名聲不成。”
老漢便拉着少年,給他解釋了啥叫京城四姝。
原來,這京城之中高門顯貴多如狗。
各家的子弟們自然是良莠不齊。
其中有四位貴女卻是常常在城中鬧出些新聞來。
什麽捧戲子,包花魁,跟人打架争風,走馬鬥雞,拎籠架鳥。
差不多是哪裏熱鬧哪裏就有這四位主兒。
于是京城好事者就給這四個分別起了名號,合起來稱為京城四姝。
定國公府二小姐姚露,見了美人兒就愛發花癡,是為小浪女。
錦鄉侯府三小姐樂璧,行事沖動,時不時地就要犯瘋症,所以得名小瘋女。
而尚書府姬家的二小姐姬滿,那是個混不吝的,故得了小蠻女的名號。
還有一位是孫将軍的二小姐孫柳,最是個刁鑽古怪的性子,因此成了小刁女。
當然了,也并不是說這四位小姐,是有多麽作惡多端,引來天怒人怨啥的。
其實這四只,行事雖然怪了點,瘋了點,鬧了點兒。
有時候也仗着家中勢力做點出格的事兒。
但究竟不是那等黑心纨绔子弟,倒沒做過欺男霸女的惡事。
這四只之所以在京城中出名,除了跟她們平時裏老在城中晃來晃去制造話題有關外,也是因為她們都是年紀輕輕,模樣好看,至少在中上之列,家世顯赫。
這樣才夠得上被成為京城四姝。
所以才是四姝,既非壞成了四霸,也非好成了四秀。
而四姝裏頭的姚露,生來就是**多情的性子。
但凡見了模樣水靈的少年郎,就忍不住地勾搭一番。
幾個月前,這位小浪女看中了明家的公子。
好家夥那叫一個折騰,弄得人家好好的一位大家公子,為了躲開她的糾纏,新年才過就躲去了郊外的荒廟裏,雖然名義上說是給祖父祈福,可京城裏明眼人,誰不曉得是為什麽?
“瞧眼下,這馬車去的方向,可不就是文昌街?那明府就在文昌街哩!”
老漢悠悠地給少年講着城中的故事,少年倒還罷了,那另外跟來的兩人倒是聽得張大嘴巴,興致盎然。
“真的來!還是老忠叔見多識廣,啥都曉得!”
“那可不,要沒有老忠叔領着咱們,怕是進了城來,咱腳丫子都不知道往哪頭走哩!”
老漢摸了把自己的花白胡子,黝黑的老臉微微一笑,皺紋深得如風幹核桃似的。
“我老漢也不過是多往城裏走過幾遭罷。你們年輕後生,日後自然也就熟啦!”
老漢目光一輪,發現少年的表情仍然有些魂飛神醉的模樣,便伸手拍了拍他。
“三郎,咱都是鄉下的尋常百姓。可萬萬不能有那攀高枝的心思啊!”
另外兩個男子也附和着,“就是,就是,咱們山溝裏的漢子,能嫁個會過日子的婆姨就是好命啦,哪裏能動那些花花心思的?”
“鄰村那個老張家的兒子,還不是仗着生得好,想着過富貴日子,給城裏一個有錢的大老板做了小侍,結果好日子沒過幾天,就不知道因為什麽被人家的正夫給拿住了短兒,一頓板子打沒了命,破席子一卷不知扔去了哪裏,那老張家哭都找不着墳頭啊……”
聽了好一番京城四姝的光輝事跡,再加上鄉村少年悲慘故事,被稱為三郎的少年神色漸漸恢複如常,點了下頭道,“老忠叔說的是,我記下了。”
老漢這才滿意地摸摸胡須,指了指前方,“這會兒雲來居應是開門了,咱們快着些,免得耽擱久了,這些野物都不新鮮了,落不着好價錢。”
要知道,爺們幾個可都是從半夜就動身,翻山越嶺地趕了好幾十裏路,這才能趕在上晌進了城哩!
跟随來的幾個漢子應聲稱是,都緊了緊背上的背簍,加快了腳步跟在老漢身後。
“四小姐,那位姚二小姐又來啦!”
來通報的小侍女語氣複雜得很。
話說姚二小姐每次來,出手都很是大方,不單四小姐能得了實惠,就是自己這服侍的小丫頭,也總能得着豐厚的打賞。
可是就因為這事,府裏大房和二房,可是鬧過好幾次了。
自家四小姐也被老主子們遷怒了,上回被禁足半個月,這才剛得了自由沒幾天呢。
明雪茹正捧着一個瓶子左看右看,聞言輕輕放下手中的東西,這才轉頭來微微一笑。
“我那好三哥這才進了府,姚二就得了消息啦?嘿,好尖的耳朵!有請姚二小姐!”
侍女有些猶豫,“四小姐,這,……上回老爺說過,若是姚二小姐再來,讓四小姐尋個由頭打發了呢。”
明雪茹嗤笑一聲,“打發?怎麽打發?他們做長輩的不好得罪定國公府,倒要叫我小輩的去得罪人,我憑什麽要把財神打發了?”
說着不由自主地掃了一眼,自己身側博古架上那琳琅滿目的好物件兒,其中至少有一半都是從姚二那裏得來的。
這姚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蒙住了,就是認準了二房的明雪峰,為了他盡辦些沒皮沒臉丢人的事兒。反正對自己有利可圖,不過是裝裝傻,就能得到自己心頭好,何樂而不為呢?
不然,就憑自己那點子月錢,存上一年,也不過才能買得起一件兩件好東西罷了。
☆、7. 財大氣粗
“姚妹妹,好些日子沒見了,快請快請~”
雖然明雪茹平時裏總是神情恹恹,不大愛多話的樣子,可見了前些日子老給自己送東西的肥羊,那臉上登時便如春風吹過,多了幾分活泛氣兒。
早早便立在自己的院門首,遙遙拱手行禮,嘴上更是殷勤。
姚露身後跟着紅葉,翩然而來。
她本就生得貌美,身材也是修長窈窕,再加上成日不閑着,活動的也多,行走的姿态亦是靈巧輕盈,那薄紗質料的裙角,和畫龍點晴般的衣帶在風中飛揚,可不正是好一位青春美貌好女郎?
假若她不是有着那般響亮的名頭的話,配明老三也不算侮沒了那家夥。
可惜啊……
明雪茹心裏動着這些念頭,面上笑得卻歡。
二人相見,自然好一番客套,勾肩搭背的好不親熱。
明雪茹把姚露讓進屋,侍女們送上茶來,紅葉也被引去了小茶房吃點心。
“喲,明四姐姐這是又添了新寶貝?倒要見識見識……”
明雪茹這間正房三間連在一起,中間用多寶格打的隔斷。
這些多寶格裏,就擺着明雪茹從京城各地淘來的東西,先前多是那仿冒之物或是不大值錢的,自從姚露送上門來,這多寶格裏的玩器,檔次一下子提高了好大一截。
這回靠左手邊的檀木架子上,又添了幾樣眼生的,先前常來常往的姚露一眼就瞧了出來。
“喲,這個東西倒有趣。”
姚露把放在隔板上的彩瓷騎象小人拿在了手中,饒有興致地打量一番。
“東西倒是不錯,可惜有瑕疵。”
這彩瓷,也算有年頭了,怎麽都是兩百年前物件,可惜這小人的腳丫子,卻是殘了。
要說這個,放在兩百年前,大約就是略有些家底的拿來哄孩子的,到了現今,那些正經愛玩古董的也未必能瞧得上,倒是用來哄孩子玩或是當個稀罕的小禮物送給小**還使得。
“且這種的,都是一套好幾個的,這只有一個,未免孤單了些……”
姚露說着手腕一翻,彩瓷小人順着窗戶就扔了出去。
“诶!你做什麽?”
明雪茹跨前一步要攔,卻是已遲,聽得瓷器落地的碎響,不由得立起了眉毛,正要怨怪。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去珍寶街鬼市上頭收回來的!足花了一個月的月錢呢!
姚露哈哈大笑,伸臂在明雪茹的背上拍了兩下。
“瞧你,怎麽說你也是明家四小姐,往廳裏擺這麽個有瑕疵的哪裏襯得起咱姐妹的身份,回頭我送你一套四個彩瓷小人,都是光武帝時的官窯品。”
明雪茹本來還有一層愠色的眼中登時放光。
抓着姚露問道,“可是說真的?真是光武帝時的官窯?”
話說兩百五十年前,一位不得了的男人,以皇太夫身份把持着朝政,後來居然就稱了帝,是為光武帝,也是浣花朝近千年歷史以來第一位男帝,那時的男子地位也達到了最高。
這位男帝在位近三十年,各種風俗審美都和其它的朝代迥然有別,那時的官窯和皇家的造辦處,所出的器物自有其鮮明特點,等到了男帝薨逝,風氣就驟然大變,那些光武帝時的變革和審美情趣也都消失無痕。
後世的的各朝各代,無論是姓哪個姓氏的,無一例外,對這位敢冒天下之大不違的男帝都采取着隐隐貶低的态度,因此光武帝時的物件,流傳下來的也極少。
偶然有些實在好的精品,也都是流入了那些有底蘊的世家手中。
因東西難得,反倒有點物以稀為貴的架勢。
姚露随口就說送出去一套,倒還真沒吹噓。
話說年前,她還在自家老爺子的私人小庫房裏見到過兩套,一套被她搜出來拿給了澤哥兒玩,沒一天就摔了倆,應該還剩着一套呢。
“嗐,什麽好東西,再好它也得放在喜歡的人手裏才有用不是?這就叫明珠豈能蒙塵,人為悅已者容!回頭我就命紅葉給送過來!”
早知道明雪茹如今又玩起了彩瓷小件,就該直接拿來的。
“哈哈,這話說的好,還是姚妹妹是我的知己啊!”
明雪茹拉着姚露的手,越看姚露越順眼,心裏更是樂開了花。
前些日子,在珍寶街她可是費了老鼻子勁兒才淘到了這一件彩瓷,準備過一段囊中羞澀的日子了,沒想到這個姚露就送上了門來,诶,可惜明三不是自己的親兄弟,不然的話,就是嫁給姚露這**也不錯。
反正家世長相都在那兒,不過就是花心些而已嘛,那些名聲好的貴女們,背地裏收好幾個小侍的也不是沒有,只不過不似姚二這傻妞般高調罷了。
姚露咳了一聲,目光發散地望望,親熱之極地捏了把明雪茹的手心。
“嗯,那個,聽說你們家花園子裏的牡丹花開得好……聽說還有一株是老郡王親手種的呢,好姐姐,你可得引我去見識一番吶?”
明雪茹唇角一撇,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來。
就知道,這戲肉在這兒等着呢。
什麽自家花園子裏的牡丹開得好,誰不知道那定國公家的花園子在整個洛京城裏可是數一數二的,牡丹名種那更是數不勝數,卻跑自家來看那幾朵尋常花兒,還真是……
“那有什麽,來,咱們這就去……”
明雪茹拉着姚露,姐倆這個親熱勁,仿佛是從小一起玩泥巴長大的發小一般,嘻嘻哈哈地就朝明家的花園走去。
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段路,又過了兩道門,姚露卻是不由自主地丢了明雪茹的手,自動自發地就朝前方的竹林小道上走去。
一邊卻是東張西望。
明雪茹心中暗笑,卻是故意道,“姚妹妹慢些,反正花開了就在那裏,也跑不了,急個甚麽?”
姚露卻是知道這條路,可不正好能路過玉雪公子所住的月華居?
她本來就是打着去花園看花的名義,好去見見剛回來的玉雪公子。
先前玉雪公子對她的各種讨好都那般的冷淡,這回快一個多月沒見着自己,說不定會一改态度呢?
不是都說烈男怕纏女麽?
ps:小劇場:
姚二:小雪雪,多日未得一見,君思本少否?
明三:思。。。
姚二(內牛大喜,欲撲):真的嗎?
明三(拂袖):思何策能再不見爾。。。
☆、8. 玉人心事
姚露心中火熱,哪顧得上跟明雪茹對答,嘴裏支吾而應,眼瞧着就見着了月華居院門前的那兩尊守在門口的仙鶴了.
玉雪公子那冰雪月光般的美貌,修竹雪松一般的身姿,就仿佛近在眼前……
姚露的腳步都快要飛了起來……
“啊,對了,聽說玉雪公子方從郊外回了府,這一別也有數月未見了,想必明四姐姐也在心下關心着玉雪公子的近況吧?正巧路過,不如咱們進去給玉雪公子問聲好如何?”
某人自說自話,臉皮忒厚。
明雪茹聽得臉皮直抽抽,暗自佩服這人死纏爛打的本事。
還未及答話,某個厚臉皮的家夥已是邁腿就朝院子裏頭進,生怕明雪茹說了什麽反對的話似的。
明雪茹撇了撇嘴,目光垂下,卻是站定了腳,沒随着姚露一同進去。
心裏卻暗搓搓地在數着數兒,才數到三,就聽得某人卻是如同被火炭燎着了毛似的,大叫一聲蹦了起來。
“哎呀!這,這是怎麽回事?”
姚露站在月華居門口,指着垂花門上頭挂着的那塊匾額,“怎麽是秋雲居?”
再看院子裏頭的格局擺設都全然不同,“難不成我走錯了地方?”
姚露茫然回首,瞪大兩只桃花眼望着來時路。
沒錯啊!
話說去花園看景然後順便進來打聲招呼這個把戲,她可是用老了的,閉着眼都能摸将進來,怎麽可能有錯?
那院子裏頭此時便出來個老仆,看穿着,大約也是個有身份的,擡眼瞧見姚露和明雪茹,便上來給二人行禮,“老奴見過四小姐。”
姚露不速之客作久了,月華居的下人們,她也差不多都記了個臉熟,這個老仆卻是眼生得緊。
老仆自然也不認得姚露,見她和明雪茹同來,便也行了個禮,“見過這位小姐。”
方才姚露在門口大呼小叫,差不多半個院子裏的人都聽到了,這老仆其實心裏已是清楚來人是誰,可不就是前些日子逼得府裏主子們都有些頭疼的姚二小姐麽?
“這位小姐,原本這裏是月華居,不過自從上回三公子去了外頭的寺廟為老太爺祈福,這邊的院子空了下來,正巧大公子一家進京,這裏便給了大公子居住,所以改名為秋雲居了,大公子回了妻家之後,老太爺就發下話來,說把這秋雲居空下來,專門給出嫁的公子們歸寧用……”
說得夠詳細了吧?
滴水不露,合情合理的一番話,可不就是專門等在這兒說給某個臉皮厚的人聽麽?
姚露只覺得小心肝一陣陣地揪着,臉上讪讪地發燒,咳了兩聲,默默地點了點頭,挪動腳跟向後退了半步。
“老奴送兩位小姐……”
姚露轉了身,腳下如飛地朝前走,待走出四五十步,到一處拐彎覺得動靜院子裏頭聽不見了,這才停下,兩眼噴火,瞪向跟上來的明雪茹,怪道。
“嘿,枉我對明四姐全抛一片心,沒想到明四姐卻是只知看笑話了!”
明雪茹滿肚子好笑,卻是強自忍着叫屈。
“唉,這又如何怪得姐姐我,我待要攔着你,你說話又快,飛毛腿一般地就到了院子跟前,我哪裏趕得及,需知我可是文弱女子,比不得姚二妹子是武将之女那般的好身手哩!”
一邊說,一邊還攤開手,表示自己的無辜。
姚露一想她說的倒是,不過仍嘴硬道,“那,那你一開始就告訴我也好啊。”
明雪茹走到姚露身邊,拍了拍姚露的手,擠眉弄眼地笑道,“我家裏的兄弟換了院子,難道我這個當妹妹的,還要一見客人來就說不成?那還不被我娘打手板麽?”
姚露臉上微熱,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反正明四姐就是不講義氣……明知道,知道……”
正要接着說,明雪茹一拉姚露,壓低了幾分聲道,“姚妹子可莫要高聲,萬一叫人聽着了可怎麽好,咱到花園尋個安靜處我再與你細說……”
明雪茹帶着姚露進了花園,明家花園修得也算是精巧,雖然比不上定國公府裏的大花園,但也算不錯了。
當中一座假山,假山另一側,則挖了個不小的湖,湖中蓮葉田田,不過還不到開花的時候,一道長橋橫卧湖上,中間設着涼亭。
明雪茹指了指湖上的涼亭,“走,咱姐妹到那兒說話去。”
那個地兒四面都是水,就算說點啥不合适的,也沒人能聽得着。
“姚二妹妹,說起來,你在這京城,論家世,論長相,那可算是號人物,我這做姐姐的,方方面面可就遜色許多了……”
話說就算京城四姝的名頭不算好,可但凡家世差點,長相遜點,脾性不夠活泛有趣,如明雪茹這般的各方面都無甚特點的,那是想當還沒的當呢。
若不是姚二看上了明三,哪裏會這般小意地跟姚雪茹結交?
這貴女裏頭也分階層噠……
姚露眼珠一轉,卻笑道,“明四姐姐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可不覺得你遜色……四姐可是很有眼光的……”
她待要說出明四幾樣優點和過人之處來誇上一誇,卻一時急切之間,哪裏想得出來?
明四又不是如明三那般的美公子,能令姚露的贊美之詞張嘴就來?
明雪茹嘿然一笑,“咱們識得這麽久,何必說那些虛的?姚二妹妹這段時候心裏想的,我也猜着了……”
姚露啊了一聲,不由得有些臉熱,微微側轉了身,視線看向湖水,扭捏道,“哎呀,明四姐姐猜着了呀?”
一副好嬌羞你是怎麽看出來人家心事的模樣。
明雪茹差點要笑梗了腸子。
我去,你天天往我們家跑,見了我三哥就拼老命地獻殷勤,但凡有眼睛有耳朵的都知道好嘛?
明雪茹定了定神,這才正色地說,“姚二妹妹,可是你這樣,光是想着見面獻殷勤,怕是不成的?”
姚露笑臉一僵,“這,這卻是為何?”
“難不成,明三哥已經有了意中人?”
雖然說她早就打定主意了,咬定青山不放松,就算玉雪公子有了意中人,只要沒定親,自己也得想法子給他搶過來,可猛地想到那般清俊高華的美人兒心裏卻住着別人,她就一腔酸氣……
☆、9. 拒人千裏
“是哪個沒成色的,敢跟本小姐搶人?”
姚露瞬間已經腦補出不少玉雪公子跟旁的女人卿卿我我的畫面,一腔酸氣裏又多出了火氣,咬牙切齒地問道。
明雪茹瞧她這炸毛的模樣,不由得笑道,“姚二妹妹稍安勿躁,且聽我分說。”
“我這位三哥在我們府裏的兒郎裏頭,那可算得上是頭一份的,從前我那親祖父老郡王在世的時候,最疼愛他,就連我小舅舅賢貴君也是如此,每回年節,賞下來的東西,都是給他頭一份兒的……”
咦,說着說着,怎麽心裏頭卻多了絲酸溜溜的味道?
明雪茹壓下那絲妒意,接着說道,“這麽着,雖說我家三哥的母親官位不高,父家也不是多高的門第,但三哥自己本身才華出衆,且還是男榜的亞元舉人,若不是我二姨攔着不讓他去考進士,說不得中個男榜一二甲也未可知哩。”
明英萃也是擔心兒子沒考中一二甲,反而考到了三甲,若是分配了那種低階官職,會影響未來的婚事,這才死命攔着不讓明雪峰去。
畢竟明雪峰雖然出類拔萃,然而男榜卻是全國數萬的舉子同場競争,一甲二甲加起來也不到一百名,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敢拍着胸脯保證自己能考進前一百?
似他們明家這種書香門第,考進了理所當然的,考不進卻是丢大人,何況還是塊匣中之玉,奁內之簪?掉了價可怎麽好?
姚露聽着直點頭,滿口誇贊自己的夢中情郎。
“那是,可惜了玉雪公子那滿身的才華。”
玉雪公子那可是才高八鬥,滿腹錦繡,還出過一本詩集呢。
姚露雖則派遣侍女紅葉買了一大箱子詩集回來,也知道是自己的夢中情郎所作,盡量地愛屋及烏,可惜,一看見那一行行的字,這頭也疼,眼也花,哪如看傳奇話本那般提神醒腦?
“我舅舅賢貴君可曾經說過,三哥是我們明家的夜光之珠。這意思,姚二妹妹你可曉得?”
姚露咧嘴一笑,“這話我早就聽說過,當然曉得意思啦,我又不傻,不就是你三哥人物特別俊秀出衆,你舅舅格外看重呗~”
要不是老明家的夜光之珠,咱能撇開繁花似錦,獨愛上這一枝麽?
要知道,咱姚二小姐,別的不敢說,這看美男的眼光,那可是一等一噠!
明雪茹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心說你這還不傻?
“咳,姚二妹妹,其實啊,這意思,就是,我三哥是全家寄與厚望的人,将來可是要高嫁的……”
自家祖母當年娶了皇子一下子提高了門楣,舅舅入宮成了賢貴君保了自家第二代的榮華,這三哥的将來嘛,就算自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