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回去就聽被孫柳拉住大吐苦水
個安,道個好,不是我老婆子誇口,我安家世代在這山裏住着,這什麽隐話傳說,那是樣樣清楚,小姐想聽什麽,老婆子都能給小姐說出個一二來。”
一邊沒有開口的姚露在聽到安大娘之時,眉頭不由得微微一動,面上便帶了絲嘲諷的笑意,聽着老婆子滔滔不絕,而她帶來的少年則傻乎乎地站在那兒,倆眼珠子放肆地看着孫柳,唇角的笑意便更深了幾分。
姬滿早先孫柳一說話,她便哼了一聲,朝着湖邊遠處走開了。
她這一肚子氣,哪裏還有閑心去聽孫柳跟那婆子扯什麽鬼。
姚露走了過去,拍了拍姬滿,笑道,“這就失望了?”
姬滿又哼了聲,卻沒開口。
姚露呵呵一笑,“小姬呀小姬,你只見着了那少年便失望,可是都沒細聽那婆子的話麽?”
“哼,非奸即盜,看了傷眼!”
“那可是安大娘和她的兒子呀!”
姚露加重了安大娘三個字的語氣,姬滿微愣之下,登時反應過來。
“哦,原來是她們!”
先前可是聽老榮叔說過安大娘和安三郎兩家的恩怨的,姬滿登時意識到自己搞錯了人,失落之色一掃而空,眉毛一揚便回過頭來,“我說呢,那衆人口裏的能幹少年怎麽也不該是那個蠢樣……”
回過頭來的姬滿。眼光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面上神情瞬間就凝住了,話也只說了一半。
“咦。這是怎麽了?”
姚露笑着問了一句,亦是轉過頭來,正好瞧見通往湖邊的道路上,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地走來。
走在後頭的是榮老漢,走在前頭的那個……
果然衆人口裏說的少年,就是不同一般!
雖然還沒有經過介紹,姚露瞬間就意識到這位才是安三郎。
那少年。麥色的膚色,眉目端正。只能說得上清秀。
可那身材,真是絕了!
少年穿着一身短打衣衫,無論是做工布料還是顏色,都跟抹布一般。然而就在這抹布下頭,仿佛蓋着的是寶石,完全掩不住的造物傑作,精妙完美。
那具身軀在陽光下緩緩地走來,優雅有力,如同一只剛剛成年的花豹,在山林間悠然巡視着自己的新地盤。
姚露仿佛能透過抹布的遮擋,看到下頭那矯健修長的四肢,飽滿平滑的肌肉……
她瞧着瞧着。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那頭孫柳正聽到安大娘口沫橫飛地講這湖的由來。
“那仙人啊,看着這個地方風景好哇,山青水秀。就停下來睡了一覺,睡醒了以後這頭發不是亂了麽,就把她帶的那些寶貝拿出來,坐在谷裏梳頭洗臉,這才收拾停當,飛上天去了。可飛到半道上一想不對呀,這還少了面鏡子呢。這不就趕緊回去找,這回頭一看不要緊,那鏡子,就已經化進了土裏,變成了個小湖啦!所以咱這山下的湖就叫仙鏡湖……”
孫柳眉眼帶着一抹輕佻的笑意,看着安大娘才說了幾句,就拼命地把自家兒子往前推。
“我家二郎最是聰明的,這附近的十幾座山頭,他都知道,小姐要是想去逛逛,就讓他帶路,還能順道給小姐講些故事,可比我這婆子講的好十倍,哦,不,一百倍!”
安二郎離得孫柳只有四五步的距離,近得都能聞到小姐身上傳來的甜香之氣,再瞧着那小姐美眸顧盼,紅唇含笑,更是身子骨酥了一半,傻乎乎地順着安大娘的話點頭。
“嗯,是,是。”
一點也沒想到,這附近的傳說故事雖然不少,而且山頭衆多,風景各異,可嬌生慣養的他,走的最遠的就是去過鎮上而已,似這些山裏地方,他才不稀罕去呢,更不用說記得那些故事了。
他現下倒是滿腦子都是去鎮裏聽過的一回書,說的是民間小子被小姐看上,娶回家裏做夫郎,打敗了各種小賤人,穩居正夫寶座的事兒……
孫柳看他那蕩漾的小樣兒,心裏便是雪亮,正待拿這對母子倆個開涮,卻聽到榮老漢的聲音。
“三位小姐,這便是安三郎!”
孫柳轉過頭去,目光落在榮老漢身邊的少年身上,亦是驚了一瞬。
哈!
難怪那兩人在那兒嘀嘀咕咕地張羅呢,原來果然是個美少年!
孫柳身為京城四姝之一,那也是吃喝玩樂的主兒,只不過她對酒色財氣這四樣的愛好都很均衡,不似姚露有偏好罷了,碰到那美人兒,自然也是會欣賞的。
即使面貌略尋常了些,但光是這副好身材,那就值得人垂涎三尺啊!
而且瞧這少年,不過是靜靜地站在榮老漢身邊,不過行了個禮之後便觀心垂手而立,目光清正,并不亂瞟亂看,身上那股子鮮活的少年人氣息正好跟榮老漢這個垂暮老人形成鮮明的反差,而跟方才這個硬是湊上來的什麽二郎更是有如雲泥之別!
榮老漢看見三位小姐那明顯是驚豔的目光,心裏還是格登了一下。
不由得開口問道,“小姐?可是現在就開始捕魚?”
還是趕緊的讓安三郎捕了魚就回去吧,可別鬧出什麽亂子才是,還是那安大郎母子倆個,腆着臉湊過來是嫌還不夠亂嘛?
姚露等人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見安大娘搶先叫道,“哎呀,三郎這個粗手粗腳的,可莫讓他在小姐跟前丢人現眼了,還是我們二郎這當哥哥的穩重,讓二郎去吧!”
原本因為安三郎搶去了自己目光正惱恨的安二郎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挺了挺胸膛,正要應是時,忽然想起自己哪抓過魚啊?
先時被安三郎的美色給震呆了的三個小夥伴兒這會兒才回了魂。
看着那胖婆子一個勁兒地推着自家傻小子,而那傻小子一臉驚恐,仿佛是要被自家親娘給推入火坑一般的模樣,姚露不由得心中微笑。
想到榮老漢先前說過的安大娘和安三娘兩家的事,姚露便笑道,“好啊,人多了更好,便都去抓魚,抓得多的有賞。”
姚露話音才落,就見安大娘飛起一腳,終于把安二郎給踹進了湖裏,濺起好大一片水花。
安二郎幸好是學過兩下游水的,不然這一下就得背過氣去,這下子全身*的,初夏的湖水雖是經過陽光暴哂,卻仍然是沁涼沁涼的,安二郎的身子不由得直打哆嗦,反射地就想往岸上爬,卻被安大娘給推了回去,還自以為小聲地叮囑。
“趕緊地快去抓魚給小姐看!”
安大娘自認自己見多識廣,了解這些貴人的心思。
人家小姐在城裏,什麽金貴的魚沒瞧見過?哪裏是真在乎這幾條魚了,還不是為了看看少年郎們,濕着衣衫,身條優美,在水裏游來游去?
不得不說,安大娘這番心思還真是猜着了,不過她只猜着了一半,這群狼女們的确是想看少年們的水中英姿,可想看的是安三郎這個身形美好的,哪裏稀罕安二郎這種平庸貨色?
是以安二郎一入水,雖然吸引了一下目光,可姚露不過是唇角勾笑了下便轉回到安三郎身上,浮想聯翩。
哎呀呀,這麽好看的身板兒,若是下了水,那衣衫緊貼着,有穿跟沒穿差不多,那還不是咱大飽眼福?
卻見安三郎擡腳朝另一個方向而去,一直在盯着他看的三道目光不由得都露出疑惑之色,這是要做什麽?
榮老漢見狀忙替他解釋道,“安家三郎這是要選一處水深有魚的地方呢。”
話說他也是過來人,哪裏不知道這三位貴人小姐那火辣辣的眼光意味着啥?
雖說莊戶人家的兒郎上山下河的都是常事兒,不似城中那些高門大戶的公子那般還講什麽非禮勿視,授受不親的規矩,可也不能就這般盯着下死力地看吧?
那可非出事不可!
果然榮老漢解釋之後,三人倒都點頭表示明白,就見安三郎一直沿着湖邊走,最後在一處離水面有兩人高的岩石上住了腳。
三人還沒看清楚,卻見那少年身子向上一縱,已是在空中倒翻,在三人的驚嘆聲中筆直入水,順溜得連水花都只起了很小的一朵,而少年身姿在一入水之後,便婉如游龍,一個擺動,便潛入水底,再也瞧不見影兒了。(未完待續)
☆、85. 水中美人
六道驚豔目光追随着那精妙絕倫的身影,直到少年消失在水中深處,再也瞧不見了,這才戀戀不舍的收了回來。
姬滿轉回過了頭,恰看到兩個小夥伴兒跟自己一樣,滿臉的意猶未盡,心裏便升起陣陣醋意,嗔怪道,“瞧你們那傻樣,口水都流出來了!”
孫柳哼了一聲,“你這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嗎?我看你流的口水也不少。”
姚露聽着兩個小夥伴兒的鬥嘴,卻沒工夫搭理。
她腦海中全是方才那驚鴻一瞥,少年從高處一躍入水,矯健英姿有如湖中精靈,假如真有傳說中的鲛人的話,那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其實少年離着三人很遠,而且動作飛快,姚露并沒有看清多少。
然而就是這電光石火般的一瞬,卻在腦海中留下了深深印跡。
姚露在日頭下眯起了眼。
什麽叫做極品美人?
這不用靠臉,光是一個動作就能讓人神魂颠倒的才是啊。
正回味無窮贊時,卻覺得肩膀被人一拍。
姚露轉頭一瞧,可不正是姬滿,此時這厮正小臉泛紅,眼神閃亮,一副洋洋自得撿到寶貝的模樣。
“露子,你可給得我作證,是不是朋友夫不可戲?”
姚露一愕,“什麽朋友夫不可戲?”
姬滿險些兒跳了起來。直道,“這個安三郎,就是那個安三郎啊!如果不是五皇子作怪。他早就已經是本小姐的小侍了!”
本小姐最欣賞的就是這一類型的小郎君,偏偏總是求而不得,這回好不容易再見,可不能讓煮熟的鴨子再給飛了!
姬滿其實已是記不清原先那少年的樣貌,可是那身段兒,明明就是一樣的呀!
姚露失笑道,“我看你是想男人想得失心瘋了吧?明明就不是同一個人!”
那日所見花房少年不過是樣貌尋常而已。
而如今的少年郎。卻是眉目清秀,身材美貌更勝一籌。
不過說來奇怪。雖然姚露可以肯定今日少年跟花房少年不是同一個人,但卻莫名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奇怪,卻是在哪裏見過呢?
姬滿一聽這姚二是要耍賴的節奏,不由得心下發急。
伸手一把揪住了姚露的袖子。直叫道。
“姚老二,你,你你不會是反悔了吧?”
她可是知道這個主兒,最愛犯花癡,一犯起花癡來,哪裏來講究什麽面子和義氣!
“哼!我說怎麽送個人怎麽還送出故事來,說不定呀,那日的懸案就是你偷偷幹下的好事兒!”
姚露又好氣又好笑,拍開姬滿的手。笑道,“本小姐是那麽不講義氣的人嗎?若我真格地反悔,哪還用得着偷偷摸摸的。直接扣下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不就完了麽?這明顯就不是同一個人好嗎?”
孫柳在一邊看着熱鬧,此時便上前來,一手拉住一個。
“哈,你們倆這就争上了?”
“你們也不想想,這個少年又不是你們兩家的下人,你們争有什麽用?還得這個少年自己樂意才行啊?”
姐幾個雖然在京城裏那是名聲在外。但到底還是沒幹過那等欺女霸男的事啊。
姬滿着急道,“怎麽會不樂意?當時露子叫那安三郎來當面問了的。他自己是樂意的!”
“都說了不是同一個人了,你這不是一根筋嗎?”
姚露也不甘示弱地反駁。
本來落到了這麽個偏遠莊子很是郁悶,忽然在莊子上發現了美男,那可是提神醒腦的大好事,咋能讓姬滿這個渾人專美于前?
這話一說,姬滿更是着急,揪緊了姚露的胳膊,看着孫柳直嚷,“柳柳,你來評評這個理!”
明明這家夥都已經答應得好好的,現下見了人物出色,卻又想反悔,這世上哪有這個道理?這不是重色輕友嗎?
孫柳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莫測狀,“你們要是非要讓我評理,那我也就勉為其難了。”
兩個小夥伴都緊盯着他,卻聽孫柳道。
“以我看,你們在這兒争得急赤白臉也沒有用,不如等到那少年出來,問問他的意思,究竟屬意哪個,那就是那個喽……”
姚露和姬滿想了一想,也便點頭。
卻是互相瞪了一眼,哼了聲,各自別開頭去。
三個小夥伴在這裏說話的工夫,湖裏卻是一直有動靜。
安大娘一直趴在岸上虎視眈眈,不讓自家兒子空手上來。
可安二郎從小就沒做過活,在這近一人高的湖水裏能不被淹死就不錯了,哪裏還顧得上抓魚,因此任憑岸上的老娘指手劃腳,大呼小叫,他也是手腳在水裏亂撲騰,徒勞無功,別說魚了,連根水草也沒撈上來。
把個岸上的安大娘急得火燒火燎的,恨不得自己跳進去幫把手……可惜她不會水。
再轉頭看向小姐們,但見三人正勾肩搭背正說着什麽熱鬧,根本沒往這兒瞧,安大娘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是懊惱。
這水靈靈的兒郎,小姐們咋就不往這般瞅呢?
正苦苦想着招兒,就見着湖的另一頭有了動靜,一顆頭浮出水面,可不正是安三郎那個小壞種?
安三郎原本是拿着一段布條束起了長發,大約是在水裏給蹭掉了,此時黑發披散下來,上半段緊貼着臉龐,下半段卻如同水草一般地蕩漾在湖水中,雖然只露出頭頸。看在那三人眼裏,亦是顯得烏發烏眸,水潤亮澤……
岸上的三只也不知道是誰先發現。登時也不羅嗦了,齊齊向安三郎看去,即使離得遠視線不清,而且只露了個腦袋,三人亦是瞧得目不轉睛。
安三郎久居山間,視力耳力本就較常人更佳,何嘗沒有發現遠處投來的灼灼目光。滿是水珠的眉眼微動,卻是提聲叫道。“小丙!到那去!”
說着,便擡臂一指。指的方向卻是湖邊的某處,自然離着姚露她們至少也有一二百步的距離。
岸上的的小厮姚小丙跟在榮老漢身邊,手裏還拿着裝魚的桶子。他不似那三只色女只顧欣賞的是美色,反而是瞧着岸邊水裏連撲騰帶叫嚷的母子二人比較有樂子。
姚小丙聽了安三郎的話,精神便是一振,麻溜地朝着安三郎指的方向跑過去,還沒到地方,就朝着安三郎已是又潛入了水底,倏然之間便又在靠近岸邊的位置露了臉。
“接着!”
随着一聲喝,數條魚兒便自空而落,而且都正正好好地落在了姚小丙手裏的木桶之中!
姚小丙抱着微微搖晃的木桶。笑得合不攏嘴,就知道三郎哥哥是最厲害噠!
除了榮老漢和姚小丙早就見識過安三郎捕魚之外,其餘岸上諸人都看得兩眼發直。
這。這簡直就是神乎其技了啊!
想那日,姬滿和孫柳兩個人手拿網子費了死勁兒也才不過弄到幾條小雜魚,這位呢,入水還沒一刻鐘,什麽工具也沒用,直接徒手。還能有如此準頭,饒是京城四姝見多識廣。也都看呆了。
再一細看,這三只的小眼神中,分明是燃燒着熊熊鬥志,志在必得!
姚露盯着安三郎的動靜,心裏已經開始盤算着,一會兒等他上了岸,自己要說什麽做什麽,好搶先一步,把這個美人兒給勾到手!
岸上的魚雨落了一小陣,眼瞧着木桶都滿了一半,姚小丙笑嘻嘻地大叫,“夠了,三郎哥哥,已經足夠啦!”
三郎哥哥可是教過自己幾個人,說什麽不要涸澤而漁的,撈魚也要有節制,這樣湖裏才能常生常有,不絕出産的!
安三郎這才停了手,卻是提氣向着岸上道,“今日小人衣衫盡濕,儀容不整,任務既已完成,小人便告辭了!”
說着便轉過頭來,目光在岸上掃過,輕輕點點頭算是行禮告辭。
啊?
這就要走?
什麽儀容不整,本小姐一點也不嫌棄啊!求別走!
“且慢……”
姚露和姬滿幾乎是同時開口,可話音未落,那水中的美人兒已是深吸了口氣,沒入水中,濺起一個漂亮的水花,便游向了湖中深處,哪裏還能再見到半分影兒?
姚露滿心的失落,原本還以為可以看到美人出水,那抹布一般的衣裳濕了水,定然是緊貼在身上,豈非可以一飽眼福?可這位小哥倒害羞之極,不但入水時避開自己三人,就是出水也要遠遠而去,原本以為的福利,現下全成了泡影!
榮老漢瞧得分明,心下又松了口氣,不愧是安三郎,自珍自尊,規矩守禮,這才是咱莊戶人家的好兒郎本色啊!
便走上前幾步,為正自失望不已的姚二小姐解釋道,“二小姐,這湖占地頗廣,有好幾條小道都能直通西崖山,安三郎想是因為衣衫正濕,不好現于人前,這才直接告辭回家了,還請小姐莫要怪罪。”
畢竟,小姐說是要看安三郎捕魚來着,這魚也捕到了,人家不露臉也是情有可緣的吧?
姚露幹笑兩聲,“呵呵,不怪罪不怪罪……”
怪罪誰也不會怪罪美人兒啊!
姚小丙已是機靈地把那半桶鮮魚給拎了過來現寶。
“小姐看,這些魚都是長在深水裏頭的,尋常我們幾個是再也抓不着的……”
一邊說,一邊指給小姐們看,哪條叫什麽名字,味道如何等等。
三位小姐雖是聽着姚小丙說話,心裏卻分都了一縷神去。(未完待續)
☆、86. 郎君之争
姚露含笑點頭,“好,好,今兒晚飯便做一道全魚宴。”
姚小丙傻乎乎地跟着笑,“二小姐,全魚宴就全都是魚麽?這可沒見過哩?”
看着小姐這般高興,想必日後給三郎哥哥的賞賜也少不了,三郎哥哥不是說要攢錢修個自己的房子麽?說不定這回小姐給了賞,就能有錢修了!
魚也到手了,美人兒也走了,姚露幾個自然沒有繼續呆下去的理由。
姚小丙笑呵呵地擡着桶在前,幾位小姐居中,丫環們殿後,這一行人就要撤的節奏,安大娘趕緊把自己的兒子拉上來,小跑着追上前去,腆着臉笑道,“小姐們,這可是要回去麽?”
姚露等人這才想起還有這麽一個主兒。
孫柳眸光一轉,笑道,“可不是麽?不知道你家兒子可逮着了幾條魚?我們可是說好的,一條魚賞銀一兩呢。”
“一兩?”
安大娘那如同發面般的大臉上神情變幻,從驚喜到沮喪再到靈光一現。
“啊,這,這可要多謝小姐們的賞了,咱們莊戶人家過日子艱難,這不,前些日子才交了這稅那稅,得虧眼下天暖和,山裏還有些野菜,配上苞谷才能打發了肚子,不然怕是要餓死人了哩?”
她一邊訴着艱難,一邊眼珠子亂轉,斜斜地盯着桶裏頭活蹦亂跳的魚兒,陪笑道,“我那侄兒生來孤拐。上不得臺面,您瞧,這抓了魚。竟說都沒說一聲就這麽走了,待老婆子回去好好地教訓他一番,他那些賞銀……便由老婆子順道拿了去吧,正好也該給那傻小子做件新衣裳了,趕明兒,老婆子再叫他們小哥倆上莊子來給小姐磕頭謝賞。”
仨人聽着這話不由得都笑了。
姚露笑道,“你侄兒不是從你家裏搬出來了麽?如何好勞煩你勞去送銀子?”
這銀子到了這婆子的手裏。那可不是肉包子打狗了麽?
這安二郎和安三郎年紀相仿,光是穿着上相差這麽大。是個人也知道這安婆子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咦,說到送銀子麽……姚露心中便是一動。
安大娘一聽姚露這話,臉上登時微覺讪然,不由得恨恨地瞪了榮老漢一眼。心想定是這老不死的莊頭多嘴,跟小姐們多說了些什麽,難怪自己帶着兒子來,小姐們都不怎麽搭理呢。
可究竟多吃了幾年的幹飯,臉皮之厚異于常人,登時神色一變,連聲叫屈起來。
“哎呀,這是怎麽話說的,那傻小子生性就孤僻。從不聽我這個大姨的話,我這個當大姨的可是操碎了心,出錢又出力的。卻還沒落下個好名聲,這倒也罷了,反正都是一家子骨肉,打斷骨頭連着筋,我只盡長輩的本份罷了!”
說着便拿袖口抹抹眼睛,擦拭不存在的淚水。眼角餘光卻是不時地偷偷瞄着幾位小姐的反應。
姚露一哂,看向榮老漢。“榮叔,這位大娘下了趟山也辛苦了,給她幾個錢買茶喝!”
說着,腳下加快,大步朝前走開。
安大娘還待追上,卻被榮老漢伸手一攔,從衣袋裏摸出幾個銅板來,往安大娘懷裏一擲,“這位大娘還請收好了。”
若是年輕男人和女人打交道,還要顧及個男女大防的規矩,不過如今榮老漢已是一把年紀,而安大娘也是老太婆一個,自然也就沒那麽多的說道了,榮老漢丢了錢出來,兩手便背在身後,大步地跟上自家的主子,生怕這個安大娘撒起潑來,纏上了自己。
安大娘還待再說點什麽,就聽見自家兒子哭喪着臉在那兒喊娘。
“你這個沒用的!連條魚也抓不着,白白讓那小賤種搶了風頭!”
安二郎渾身濕透,如落湯雞一般,衣衫緊貼在身上,略一動就往下滴着水,在心裏泡了好一會兒,也是凍得面白唇青,怨氣沸騰地看着自家老娘,大叫大嚷道。
“我早就說過我不會抓魚,你偏讓我下水!下完了水你又來叨叨,合着被凍得半死的不是你啊!”
“你還說!還不是你,光長了一對賊眼看人有什麽用,連個奉承話也不會說!死木頭一般,小姐們如何看得上!”
安大娘伸着指頭點着安二郎的額頭,兩人一路互相數落着回村,當夜安二郎就又是發燒又是流涕的,幸好不是大毛病,去荀婆子那裏抓了點藥回來熬了兩劑便好,倒是恰好把榮莊頭給的幾文錢都給花了出去。
姚露幾個回了莊子,小厮姚小丙将桶裏的魚送去了廚房。
姚露這個從來不進廚房的這回居然也破天荒地背着手,走了進來,立在青磚上看廚下的人把魚兒養在大缸裏,專門叮囑了地讓拿條大了出來,好生做個清蒸活魚。
姚小丙眨眨眼睛,“二小姐不是說要做全魚宴麽?”
姚露望着那口裝魚的大水缸,眼裏全是滿滿的春意融融,“做全魚宴多浪費,這些魚兒還是得省着吃,方能細水長流……”
姚小丙看着二小姐唇角那甜蜜夢幻的笑意,撓撓頭,心想敢情二小姐是屬貓的,最愛吃的是魚啊!
姚露前腳才走,正在廚房幫忙做雜活的姚小丙就瞧着門口又進來了一位小姐,可不正是那位跟二小姐一道來的姬小姐?
姬小姐裝着沒事人一樣,在廚房裏巡視了一圈,看到角落裏的魚缸這才眼神一亮,等問明白了這就是下晌帶回來的魚後,也是趴在魚缸前頭看了好半天,最後才摸出一兩銀子打賞給廚房的人,說要一道紅燒魚塊……
接着又是孫小姐,這回廚房的人有了經難,不等孫小姐開口,就笑嘻嘻地問孫小姐要點道什麽魚。
孫柳微微一愕,便問是不是那兩個已經點了魚?
等聽到那兩人點的菜之後,孫柳不由呵呵笑道,“那給我來個魚片粥……”
姚小丙半低着頭,心裏卻是疑惑不已,怎麽這些貴女小姐們,都愛吃魚的?莫非是咱這仙鏡湖裏魚兒味道鮮美,就是跟別處不同?
孫柳本待要走,轉了身才又想起來,一手伸進袖中,摸索了兩下,這才摸出一塊銀角子來,約摸有半兩,默然放在竈臺上以作打賞。
莊子上的廚房裏原本不過一個老仆而已,自從小姐們來了這才多了人手,這會兒見打賞不斷,勁頭更高,都是摩拳擦掌地,要好生顯顯本事。
只有姚小丙一邊洗菜,一邊胡思亂想。
嗯,這個孫小姐府上肯定不如姬小姐家有錢,要不怎麽連個下人都沒帶來呢……
晚飯時,三個小夥伴們圍坐在桌邊,放着旁的菜肴不理,各霸一盤自己點的菜大嚼,仿佛互相別着勁一般,硬是把份量不小的三份魚都給吃得精光抹淨。
姬滿摸着滾圓的肚皮,大喇喇地靠上椅背,看着姚露皺眉道,“露子你這是何苦呢,你本來就愛吃這道菜,何苦把自己撐着了?”
姚露從前看上過的小郎君,哪個不是貌美如花,顏色絕佳的,這種靠身形氣質取勝的小郎君一向不是姚露欣賞的嘛,何必要跳出來跟自己争?
姚露果然撐得打了個飽嗝,卻也是靠在椅背上,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姬滿,“哼,你先前不是最讨厭男子麽?偶然看上一回眼的,還是我家花房的那個小厮,你眼下莫要跟我争,等我回了京,就是把京城地皮翻過來,也給你尋到那個安三郎就是。”
雖然說在年輕郎君面前,自己一向比姬滿要有各種優勢,可是少一個人競争總是好的,再說咱不也是為了姐妹情,夥伴愛嘛……
姬滿哼了一聲,“少來這套,反正姐就認定了這人就是姐的安三郎,大不了,京城的那個姐不要了,就用這個賠我好了。”
姚露撇嘴奇道,“嘿,姐憑甚要賠你?姐又沒收你的買人銀子?”
姬滿一拍桌子,“不就是銀子麽,你開個價,姐出得起!”
她也不知道為何,平時在她眼前來來去去那麽多男子都無甚興趣,偏偏見了這個安三郎就覺得熱血沸騰,目炫神迷?
姚露也一拍桌子,“有銀子了不起啊,姐缺銀子嘛?”
二人大眼瞪小眼,瞧着就要對上,便聽一邊的孫柳咳了聲,“嗨,我說你們,還有沒有點姐妹情誼啦?為了一個男人,至于麽?”
姚露和姬滿兩個同時扭頭瞪她,“至于!”
孫柳挑了挑眉,“既然是這樣,那就來個君子之争,咱們各憑本事,看誰能贏取那小郎君的歡心,這人就是誰的,如何?”
姬滿姚露這才要點頭,忽覺不對,警覺地擡頭叫道,“咱們?”
孫柳在兩個小夥伴如針刺般的目光下,輕聲咳了一咳,臉不紅心不跳,道,“啊,對呀,是咱們!”
姚露姬滿都對她怒目而視。
一個怪叫道,“柳柳你不地道!明明已有夫郎,還來跟我們搶人!”
另一個則噓聲道,“柳柳你就壞吧,我們這兒還不夠争呢,你還嫌不夠亂啊!”
孫柳揮着衣袖扇着涼風,壞壞地笑道,“有夫郎怎麽了,咱還不能納個小侍啦?”
見這二人義憤填膺狀,便反問道,“你們不也就是想納個小侍嗎?難不成還想娶個鄉下少年當正夫不成?”(未完待續)
ps:嗯,忽然覺得這幾個都是渣渣。。。。這其實是古代女尊版的高幹文。。。@@
☆、87. 憑我本事
孫柳這一句話一問,另外兩個義憤填膺的都啞了火。
孫柳以手支着頭,斜眼瞅着這兩只,似笑非笑,“你們這些沒成過親的毛頭丫頭啊,見了那模樣好的小郎君就頭腦發熱,顧頭不顧尾,似你們這般,都沒成親娶回正夫來的,就是招惹了人家,難道立時就能弄回府裏去不曾?這正夫未進門,小侍先有,瞧世姨世叔們不打斷你們狗腿!”
姬滿且先不說她,就說姚露吧,就她那個花名在外,若再有了心愛小侍,哪家肯讓兒郎嫁過去受這個氣?
姚露和姬滿,“……”
孫柳洋洋自得道,“而本小姐就不同了,正夫已娶,再納幾個解語知心的小侍也是錦上添花,勢在必然哈哈……”
看看那鐵公雞見了自己有了旁的男人,還敢不敢再薄待自己?把着錢箱子不松手?
姚露初時一愕,随即反應過來,撇嘴挖苦道,“可算了吧你,你那位萬夫郎手裏把着你的零花,你現下還是能穿得上舊中衣,食些尋常菜,我看若是你帶回個小侍去,惹得萬夫郎惱怒,把你零用盡數扣光,怕是連像樣的衣食都未必有哩?”
到時候自己都沒少喝了,那讓小侍跟着喝西北風去?
孫柳長眉一豎,冷笑道,“哼,那是我從前好性子,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讓他一讓,若真教本小姐動起真格的來。一封離書送他回娘家去,大不了陪嫁萬貫老子不要了又如何?”
姬滿沖着孫柳不滿地皺着鼻子,撅嘴道。“反正說一千道一萬,你就是也非要跟我争了不是?”
孫柳勾唇邪邪一笑,“哎,瞧你這點出息,不過就是個男人,還值當損了咱的姐妹情誼不成……大不了咱們各顯神通,公平競争。看誰最後能抱得美人歸呗?”
姚露眼珠一轉,拿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拍。叫道,“行,咱都不必多說了,就如孫柳所說。各憑本事……”
說着也是勾唇而笑,略覺得意,“只你們若是輸了,莫惱便是!”
嘿,說到追小郎君的手段,她姚二在京城排了第二,就沒人敢做第一!
姬滿眨眨眼睛,悶聲道,“哼。各憑本事就各憑本事!”
不過心裏總覺得自己似乎吃了虧……
姚露扶着椅背起身,“哎,吃多了。我可得回去躺着消消食去……”
其實是回去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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