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回去就聽被孫柳拉住大吐苦水

們給我做個見證,這個婆子,從今往後,跟我再沒半點關系,若再來尋我安三郎的事,休怪我這弓箭,不長眼睛!”

坐在地上的安大娘尖叫道,“你敢!我是你親大姨,你敢不認我?你那地下的老娘都要爬出來捏死你!要不是我,你能活到這麽大?”

周圍的村民們則議論紛紛。

“三郎做得對,這樣的大姨,還不如沒有呢。”

“可這血脈之親,怎麽能說斷就斷呢,這三郎還是太年輕了,不懂事啊!好歹安大秀還養活了他幾年呢。”不然他一個半大的小子能平安長大?

“快算了吧,哪怕當初安大秀不養呢,三郎若是去了山下莊子上當小厮,過得只怕都比在安大秀家強些?再說那院子,不是安三娘當初留下來的麽?”

當初那院子的事,憑安大娘再弄得拐彎抹角,也脫不了是人家安三娘修的,按理說就該留給安三娘的親兒子安三郎,哦,你說藥錢不夠就把房子抵了,那誰知道上下兩張嘴,說的是真是假?要真是那麽貴重的藥材,怎麽也沒把安三娘給救回來呢?

要是真救不回來,這鄉下人還不都認命了,誰會把房子都抵了去買那不頂用的藥?

村長安大雁也是愣了半響,好半天才擡起手來往下壓,讓大家夥都靜上靜。

“大家夥先停停,讓我問三郎幾句話!”

“三郎啊。你這是何意?你可知道,在咱們村裏,你也就是這麽一個血親的大姨了?這出嫁的兒郎沒有娘家的苦處。你可曾想過?”

安三郎面色冷冷,“村長,我早已想好了,就請你們大家夥都給我做個見證吧!這個婆子,當初要不是她起了黑心,我娘就不會傷重不治而死了!”

至于那些後來占了院子什麽的,比起自家親娘被害死。那都是小事!

“你血口噴人!你,你。胡說八道,你,你這個白眼狼!”

這話一出,地上的安大娘噌地就跳了起來。

指着安三郎的手都有些個顫抖。嗓門雖高,可卻透着那麽股子虛張聲勢的味道。

而旁邊聽着了這勁爆消息的村民們頓時一片嘩然。

什麽?這安三娘不是打老虎的時候重傷了才死的麽,怎麽跟安大娘有關?

然而看了安大娘那表現,衆人心裏又覺得這事吧,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郎啊,我知道這些年你和你大姨處得不好,你大姨呢,當初對你是做得過分了點兒,可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空口白牙地說你娘是她害死的呀?這親姐姐害死了親妹妹,這傳了出去,我們整個朝圩屯都要受人說道啊!”

原本還在那兒懷疑安大娘的好些人一想到這兒。便也不由自主地點頭。

“就是就是,三郎小子,這害死人話兒,可不能亂說啊。”

不認個大姨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何必扯上害人性命這種理由咧?

安大娘卻是指着安三郎的鼻子大罵,“打不死的狼崽子。你敢敗害老娘的名聲,老娘不與你善罷幹休。安大雁,你是村長,你倒是管管這小賤種,他不敬血親長輩,滿口胡咧,該不該受村規族規處置?”

安大雁撇了撇嘴,心道平時也不見你有多待見我這個村長,這會兒倒是讓我來管了,莫說我的權力沒那麽大,就是有那麽大,沖着今日,嘿嘿……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吧,大秀姐你就回去吧。各退一步就行了,非要弄得全村老少都在這兒看笑話就好啊?”

村長說着就把安大娘往外推。

安大娘身子扭着,就是不樂意往外走,眼角的餘光還盯着姚小乙送來的那一堆東西呢。

安大雁撇了撇嘴,心道這安大秀可真是個鳥過拔毛不占便宜死不休的貨色啊,看來還是得勸三郎,索性給她一兩樣好處,把她打發了也就是,我這兒還等着人都走了,好安靜地說正事兒呢啊……

安三郎對安大雁的話置若罔聞,冷笑道,“安大秀,當年我娘的傷,不過看着嚴重,實則并不致命,可是你跟平山鎮醫館裏的夥計王順子串通一氣,明裏是買了藥材補品,實際上都拿爛草樹根來替換,害得我娘不治身亡,你以為,王順子後來辭了工不做,你又給了他十兩銀子,就沒有人知道了麽?”

說着單手一揚,卻是一頁寫滿了字跡的紙箋,“這就是王順子畫了押的口供,只要拿着這個,到林縣縣城去告你,你說這謀害人命,貪人錢財,是該流放呢還是絞刑呢?”

安大娘在他一說出王順子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張白胖的臉上就神色大變,如同見了鬼一般,驚恐地向邊上退了好幾步,恨不得鑽到圍觀的人群裏。

可那些人倒也促狹,她往哪兒鑽,那兒的人就給她騰出一大塊空地來。

還有人呵呵嗤笑,看熱鬧不怕事大。

“安大娘別怕,你不是說安三郎胡說八道麽,你上去對罵啊?”

安大娘一口老血憋在喉嚨裏,生平頭一回沒有對着罵,盯着安三郎手上那一頁薄薄的字紙,就好惟看到了催命符……(未完待續)

ps:多謝艾米sje親送來的平安符~mia~~

這個小文好冷啊,是大家不喜歡這個故事麽?還是不喜歡人物哩?

某月面壁中。。。

☆、91. 不打自招

安大娘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那些咒罵和尖叫都卡在了嗓子眼裏,再也發不出聲,她的兩條腿,方才被安三郎拿箭射的時候沒有顫抖,現下卻是不由自主地抖得跟篩糠似的。

不能,不能承認,老娘占着理,老娘沒做那些事兒!

安大娘給自己鼓着勁兒,可兩條粗腿,卻根本不聽她的使喚。

她這副異狀,瞧在全村的人眼裏,那自然就是作賊心虛,不打自招。

“我滴個娘哎,真沒想到啊,這還是兩親姐妹哩,就這麽黑心腸……”

“從前只知道這安大秀小氣刻薄,可沒想到還敢害命呢,幸好我家跟她家不親也不來往……那可是她親妹呀,她怎麽就下得了手啊?”

“嘿,親妹又咋地,這老安家的事你還不知道啊,這安大秀和安三娘兩姐妹,其實不是一個親爹生的,安三娘她親爹是安大秀她親爹死了以後續娶過來的,可自姐倆的老娘死了以後,這安大秀就在家裏作張作致,天天使喚着安三娘親爹,那就跟使喚長工似的,要不那老漢能那麽早死麽,後來安三娘還是在村裏過得不好了,才出去投軍的,不然一個大老娘們,誰去當兵啊?”

有那知道古舊事的村人就現場回憶起來了當年老安家這些恩怨。

“那安三娘回了村還對安大娘那麽好?又是送東西,又是幫着忙活生計的?兩家那會兒親得不行?”

“那是安三娘自己發達了。估摸着想着不管怎麽說也是血脈至親,就這麽一個姐姐,咋能斷了來往。誰知道這安大秀就黑了心,想霸下安三娘的一份家業啊……”

這些所謂的竊竊私語随風傳到了安大娘的耳中,安大娘呆愣了半晌,也不知道怎地,突然就來了力氣,大叫了一聲,“小賤種你血口噴人。老娘,老娘我跟你拼了!”

一邊喊叫着。一邊就撲了上去要打安三郎。

村長安大雁也被安三郎說出的一番話給驚得回不過味來。

話說身為一村之長,自然心機,眼力在全村的老娘們裏頭那是數得着的,可她再有心機也想不到。安三娘的死居然是安大秀所害?

她以為頂多就是那安大秀貪財,在安三娘打回來的那只老虎和房子上頭做了文章,不過這雁過拔毛沾點油水也是人之常情,她便沒往心裏去,卻根本想不到,原來安大秀還敢做這種事?

還居然被安三郎這小子給尋到了證據?

安三郎才多大?滿打滿算,今年還不到十八歲呢啊!

難不成,當初安三郎只在安大秀家裏住了兩年就搬了出來,寧願睡破廟也不願意繼續住在親姨家就是因為知道了這段仇恨?

她還在那兒琢磨着。這頭安大娘已經勢如瘋虎,撲到了安三郎的身前。

誰知安大娘揮舞着兩只肉掌,不是要去打安三郎。而是一把揪住了安三郎手裏的字紙,一搶到手,就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幾口就嚼了下去!

安大娘邊嚼邊露出得意,“什麽憑據,在哪裏?你個小賤種。還想跟老娘鬥?等老娘的閨女娶了鎮長家的兒郎,看不弄死你個黑心爛肺的玩意兒!”

衆村民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我滴個娘呀。還能這麽幹?

不過聽這安大秀嘴裏口口聲聲地說她家閨女要娶鎮長家的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倒是她家閨女的确在鎮上念書來着。

難不成這安大秀這般嚣張,她家閨女真能娶到鎮長家小公子?

原本對安大秀投以鄙夷目光的衆村民,有好幾個悄悄地朝邊上退了幾步。

還是再看看吧,萬一安大秀真的得勢了呢?

這平山鎮鎮長可是管着這附近十來個村子的稅收和徭役呢啊。

安大娘叫出那句話,自覺膽氣壯了許多,果然,見村長安大雁的神色都有些個變化,不由得更加得意,“小賤種,你若是還想活命就老實地把你攢的東西和錢都賠給老娘,不然的話……”

安三郎卻是抱着胳膊,望着安大娘的目光,就好似看到了極端的肮髒之物。

“安大秀,你還指望安麗雲能娶鎮長家的兒子?呵呵,安麗雲現下,可是春香院裏紅公子的老相好,還為着紅公子,跟鎮長家的二小姐打了一架,你覺得鎮長會把小兒子嫁給安麗雲?”

這消息香豔無邊,更是朝圩村這個小山村的村民極少聽到的,登時個個雙眼放光。

我天啊,安大秀成天跟人炫富得瑟,說她的閨女在鎮上念書,多麽聰明能幹,得先生誇贊,好似轉個眼那秀才的名號就能到手了似的。

平時安大秀這般吹噓,也沒人揭穿她,畢竟,這朝圩村裏都不富裕,除了安大秀家有閑錢送閨女去念書外,也沒誰家有這閑錢的,就是另外有家有錢的,卻因為閨女太多,不能都送便索性全不送了,村裏就一個閨女在鎮上念書,那情況如何,還不是就由得安大秀胡吹?

誰知道在鎮上不學好,反而是去那春香院瞎混?

這正經的莊戶人家,一年累死累活掙的銀子,也就夠那春香院裏的小表子們睡個兩三回的!

哦,還因為這個跟鎮長家的小姐打架,還想娶鎮長家的小公子?這是腦門被門擠了吧?

安大娘跳腳罵道,“你,你瞎放屁!我家麗雲不是那號人!你滿口胡柴!看老娘怎麽收拾你!”

她雖然上蹦下跳地很是歡快,可究竟不敢朝已經徹底翻臉的安三郎身上招呼,不過是過過嘴瘾罷了。不過心裏卻是翻天覆地。一個勁兒的琢磨,倒底自家閨女是怎麽回事?這死妮子一向愛勾搭個小夥子,不會真的被那些地方的小表子給勾上了吧?

安三郎輕輕搖了搖頭。“你若不信,盡管去瞧瞧看,正好,也順便去醫館看看,還能保住你那條老命……這東西,可不能亂吃!”

正自指着安三郎咒罵的安大娘一下子啞了聲,“啊?你個小賤種!你給我吃的什麽?”

那不是供狀麽?她吃下去不就沒了麽?難道說。那不是供狀,而是小賤種弄來的毒藥?”

安三郎望着安大娘的眼神裏滿是鄙夷和憎恨。

“全村的老少都能給我做證。那張字紙是你搶了自己吃下去的?你自要服毒,與我何幹?”

安大娘此時驚恐萬狀地,不由得就捂上了腹部。

壞了,這會兒。這會兒,好似真的……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只聽撲通一聲,安大娘那如水桶般的胖身子就跌坐到了地上,兩眼直翻,哼哼唧唧。

“你,你,小賤種,你下了套兒,你要毒死老娘……我那大郎兒。二郎兒呀,快救命啊!”

村長安大雁也被這一出接一出的劇情轉折給鬧得有些暈了,“這。這,三郎啊,這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你親姨,你可不能真就鬧出人命來吧?”

安三郎冷然一笑,“村長姨。這字紙是她自己搶來吞下,與我何幹?”

安大雁啞口無言。趕緊招呼人,“快快,把安大秀擡到她們家去!荀婆子呢,快找荀婆子來救人!”

這可真是,若非自己身為村長,這個安大秀死不死,她還一點也不想插手。

方才這一出出的,安大秀身上這個謀害親妹的罪過,是洗不掉了。

她這麽一招呼,還真有好事的,過來擡着挺屍在地上的安大秀,朝着她家方向走去。

那荀婆子也從人群中搖搖晃晃地出來,咧嘴一笑,背着手跟在後頭。

嘿,有生意上門,還是富戶,不敲她一筆白不敲。

村長一拍自己的大腿,“哎,這叫什麽事啊!”

不管死得是不是罪有應得,出了人命,說起來總是對她這個村長不利啊。

看熱鬧的人群倒有一半都跟着安大秀去了,大約都想知道這個黑心腸的安大秀倒底是死是活。

安三郎瞧得分明,唇角微勾,道,“村長姨莫急,那張字紙上,并非劇毒,不過是些讓人不好受的東西而已。”

以安大秀這個年紀,嘴歪眼斜手腳發抖,大約這輩子,也別想如常人一般了吧?

安大雁一聽便松了口氣。

不死人就好,至于受不受罪啥的,她又不是安大秀的親閨女,管得着麽她?

不過才松了口氣,便又心中凜然。

好個安三郎,這一步步的,算得可真準啊。

畢竟,就算是去衙門告了狀,因是晚輩告狀曾經養育過自己的長輩,先不說告不告得成,先要挨三十水火棍的,而似如今這樣,仇也報了,誰還說不出什麽來,一切都是安大秀自己作,她要不心虛能自動地吃下去那供詞麽?

還有那安麗雲在鎮上的事兒,誰知道背後有沒有這小子的算計?

“嗯,三郎啊,這裏有個事,說起來是好事,不過你要是不樂意,也別上火,畢竟,我也是替人家跑腿辦事的不是?”

安三郎這般有心計手段的,可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因此安大雁說話的時候也注意了些語氣态度。

“什麽事?”

安三郎神色恢複了平靜,眸光裏卻有一絲‘啊,果然還是來了!’這樣的明悟。

“嗯,就是吧,你也知道,咱村的安老能家,那不去年新修了座房子麽?”

那安老能家,就是朝圩村裏跟安大秀齊名的富戶,她家女人有五個,人口多,因此就修了個村裏最土豪的一院房子,準備讓她的兩個小女兒娶夫郎時用。

“後來,她家的老三,不是在林縣縣城做生意掙着銀子了,就把一家人都給遷了過去,那房子也就暫時空着了。”(未完待續)

☆、92. 春思争發

會客的小廳內,姚露氣定神閑,提着大肚的白瓷五福壺給小夥伴們都倒了杯茶,一邊志得意滿地說道。

“昨日天色已晚,想來那安三郎也是才回了村中,所以昨兒咱們是白等了。至于他會選誰麽,我看你們也莫要太失望啊。”

昨日姚小乙和姚小丁兩個回來得晚,就沒敢打擾各位小姐們,是以今晨一早就趕緊回話。

小夥伴們這才知道各人都送了些啥。

姬滿是個直心眼兒的,她是認準了此安三郎就是彼安三郎,那自然要送一些表示心意之物,因此送的是她貼身的古玉佩。

孫柳成過親,世情明白的多些,想着那安三郎家境貧寒,還住的是破廟,就送了滿滿一挑子用得着的東西,當然了,這些都是她花銀子向榮莊頭買下來的。

至于本來出門帶的銀子就不多的孫柳是從哪兒弄來的銀子麽……衛璧表示她是那種看戲看得很高興而且不差錢的土豪。

姬滿舉起一杯茶水,大口灌了下肚,不無嫉恨地哼聲道,“哼,你不就是讓人在那小村裏買下了一個現成的院子送給安三郎麽?連三十兩銀子都用不了!你就斷定那安三郎會喜歡麽?”

一個窮山溝裏的房子,修得再好有什麽用?

若是安三郎真的選了她們三個中的一個,日後勢必也會跟着回京城,那這鳥不生蛋的山溝裏的房子。誰還會去住啊?

孫柳端起杯子來抿了一口。呵呵笑了兩聲,一雙美眸掃了眼站在衛璧身側服侍的小侍阿楠。

“小姬,若論男兒心思。你可就未必有露子明白了,不過在座的都是女子,畢竟是霧裏看花做不得真,不如,咱們來問一問男子們究竟是怎麽想的吧?”

衛璧懶洋洋地窩在貴婦榻上,仿佛一只吃飽了哂太陽的肥貓。當然了,這些天。這位準孕婦也的确是粗了一圈就是,原來單薄的尖下巴都有變圓的趨勢。只不過小夥伴們怕她犯病,裝作不見罷了。

此時見孫柳瞧向自家小侍的目光,便挑了挑眉尖微微一笑。不予置評。

衛璧原本倒是挺喜歡左擁右抱,夫侍成行的。不過自從在衛府裏被當成生娃的母豬之後,衛璧就對男子起了逆反,此時在她眼裏,這三只是純屬吃飽了撐的,又或者是從衆心理,好飯搶來香,這才讓一個鄉下少年變成了香饽饽。

所以看戲她很樂意,讓她也跟着捧人,那就不必了。

姬滿倒是目光一亮。也看向小侍阿楠,“阿楠小姐夫,不如你來說說。要是這收禮的是你的話,你會最喜歡哪一個?”

姚露手裏捧着茶杯,卻是不慌不忙,笑容裏自信滿滿。

小侍阿楠被三位小姐同時盯着,不由得有些無措,回頭看了看衛璧。衛璧懶洋洋地說了句,“不必看我。怎麽想的就怎麽說。”

阿楠認真地思索片刻,這才曼聲道,“其實三位小姐的禮物都很好,不過……若是下仆來選,大約最喜歡的,還是姚二小姐送的院子吧。”

姬滿失落不已,直叫道,“這卻是為何?”

明明自己的玉佩,至少值幾百兩銀子,孫柳送去的那些,應該也值個五六十兩,這兩樣,都比那個修建在山村的所謂新院子要強得多啊。

“姬小姐送的玉佩,雖然價值不菲,可就是因為貴重,所以并不是尋常男子用得起的……”

阿楠低聲解釋着,目光落在自己的腳面上。

若是門當戶對,接了這種貴重之物,那自然是用來當定情之物的,可是眼下身份懸殊,得到了這個東西又不敢顯露于人前,就算是對姬小姐有意,難道那鄉下少年不擔心将來入了府,被正夫知道了這個定情玉佩,會給自己記上一筆小黑賬麽?

“而那些日常所用之物,雖然實用,但可惜的是,用罷了也就沒了,何況那少年還沒有固定的栖身之所,不過借住破廟而已,有了這麽多的值錢物件,反而還要擔心被盜失竊……”

話說,這孫小姐不可謂想的不周到了,吃穿用度,她都有準備,可惜卻漏了最重要的一點啊。

“倒是姚二小姐買下了村中一家富室的院子,直接托村長把房契送給那少年,倒真是急人所需,恰到好處。”

阿楠娓娓而談,目光瞟了那位姚二小姐一眼,那年輕女郎正因為自己的話樂得合不攏嘴,眼角眉稍都是甜美的笑意,這樣的女郎,難怪會有花癡小浪女之稱,簡直是那些兒郎們的劫數啊……

姚露笑眯眯地撫掌贊道,“說得對!”

“對什麽啊,我就不信,阿楠你說那安三郎最需要的便是一座院子,可若是他選了我們三個中的哪一個,都不會再讓他住在那小破村子裏頭了啊,那院子才能住上幾天啊?”

阿楠頭低得更厲害,那聲音卻仍是聽得清楚。

“雖然住不了幾天,但總是個能遮風擋雨的所在……”

似姬孫二位小姐,甚至包括自家小姐,又如何知道一個無親無故的貧家子,心裏對安定之所的渴求?

姬滿仍是不滿意這樣的答案,正待再追問兩句,便聽外頭有人來報。

“二小姐,安三郎求見。”

正主來了,衆人自然也不必追着阿楠問這男兒心思了,忙一疊聲地叫進來。

安三郎換了一身七八成新的武者長衫,果然是人靠衣裝,原本就美好的身板更是襯得叫人移不開眼去。

姚露不由得心想,若是早知道有安三郎這麽一位在,自己說不定早就到林縣這個莊子上小住了哩。

“小人無功不受祿,昨日三位小姐所賜禮物,原物奉還。”

這一句話一出,三個意欲勾搭鄉下美少年的纨绔們傻了眼。

居然一個都不喜歡?

眼瞧着安三郎把東西擱下,轉身便要告辭,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喊了聲且慢。

“呃,三郎啊,其實這個院子并不值什麽銀子,不過才花了二十兩罷了。”

姚露一邊飛速想着詞兒,一邊幹巴巴地勸着。

好容易美少年來了莊子上,怎麽也得留下人多說幾句話啊,不然如何來一段美好而又小清新的戀曲呢?

“莊戶人家一年到頭也掙不到二兩,這個院子,恕小人要不起。”

安三郎的目光在姚露面上一掠而過,便眼睫微垂,一派沉靜。

“呃,其實這個院子呢,就是,就是……上回不是請你來幫着抓魚嘛,那個,一條魚一兩賞銀,孫二小姐親口說過的,是吧是吧?”

被問到的孫柳登時配合地點了好幾下頭。

“這個,就是那個賞銀,對,就是賞銀!”

姚露說得很是有些語無倫次,這大概還是頭一回,在清醒的時候,遇到小郎君不是靈思泉湧,滿口錦繡。

那衣着樸素卻不掩風華的少年,忽然莞爾一笑。

便似萬千星光,盡落在了仙境湖中那般的美妙,不單是姚露三人看得呆住了,就是衛璧也有些個閃神。

“既然小姐執意如此,那小人就受之有愧了。在些謝過小姐,小的這便告辭!”

姚露滿眼都是春陽燦爛,正被迷得神魂颠倒之時,就聽了個告辭二字,趕緊地阻攔道,“三郎且慢!”

安三郎腳下微頓,也不言語,只把眉鋒一挑,但見那眉尖眉頭,初一見似平常,可再見便都好似刀裁墨畫,是怎麽也看不厭的風景,只叫人心頭癢癢,恨不得拿自個兒的手,在上頭撫上一撫,溫柔了那孤直,點染了那風霜。

在安三郎的眼中,就見姚二這厮,笑嘻嘻地,沒心沒肺地,急急切切,湊了過來,腆着那張桃花面甜膩膩地問,“三郎小哥,這幾日天好,不如你就留在莊子上小住?嗯,正好教教我們幾個如何捕魚?”

當然了所謂幾個,其實是指她自己一個,所謂捕魚,其實,呵呵,夏日清涼,戲水鴛鴦……咱懂得!

姬滿跟孫柳對了個眼色,心裏暗罵,我了個去,果然還是姚二這厮陣仗豐富!

這般甜膩的語氣,蕩漾的神情,外加飽含深意的內容,這加成到一處,哪個涉世未深的小郎君能躲得開?

不行,趁着小郎君還沒被迷昏頭,咱也不能示弱。

“去去,一邊去,男女有別,再說你一個大家小姐,學了捕魚又有什麽用?難不成在你自家的池子裏頭逮錦鯉玩?”

姬滿仗着身高塊大,将正怒放桃花的姚露給擠到了一邊,搓了搓手,讨好地笑道。

“三郎小哥,別理她的胡言亂語,其實我是聽安小丁他們幾個說過,你的武功也很不錯,正好本小姐也醉心武學,不如咱們切磋一番,也好以武會友?”

這二人各自出招,使得安三郎這個鄉間少年有些微愕,一霎時說不出話來。

旁邊衛璧瞧得撫額悶笑,沖小侍阿楠招了招手,叮囑了幾句,便見阿楠也走上前來,沖着安三郎深施一禮。

“這位哥哥,在下為衛家小姐的侍夫,久聞哥哥是個有本事的,便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安家哥哥莫要拒絕。”(未完待續)

☆、93. 心頭含酸

安三郎瞥了阿楠一眼,這個年輕男子年紀大約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生得俊秀文弱,雖不是什麽絕色,但那細皮嫩肉,衣着服飾,一看就不是尋常莊戶人家的兒郎能比的,這樣的人,能有什麽要自己幫忙的?

“請說。”

雖然直覺上,安三郎也不大樂意跟這個小侍打交道,可是對方禮數周全,言辭懇切,倒是讓安三郎說不出冷硬的話來。

雖然心中鄙視着這個男子的身份,可是隐隐地,又有些憐憫同情之意。

“三郎哥哥請借一步說話。”

看着安三郎和阿楠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到了遠離衆人的地方交談。

姚露姬滿都不由得一愣,衛石頭這是又想出什麽妖蛾子了?

兩人齊齊朝衛璧望過去,衛璧卻是揚了揚下巴,目光朝天,一副高冷範兒。

姬滿過去拉了把她的衣角,低聲叫道,“石頭啊,你可別這時候拆姐們的臺啊?”

這幾日,雖跟安三郎接觸不多,可也大約了解了他的性子,似乎是個剛烈的,要是衛石頭使壞,讓她的人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激怒了安三郎,那可不就壞了好事麽?

正忐忑間,就見兩個年輕男子已是說完話,看着安三郎的模樣,倒不似生氣的,姚露還沒松一口氣,就見安三郎抱拳行禮,“多謝兩位小姐厚意,不過小人還有它事在身。恐怕不能從命,這就告辭了。”

言罷,竟是轉身而走。不給旁人再多說的機會。

眼睜睜地瞧着那少年的身影沒一會便消失不見,姚露不由得在心內嘆了口氣,回眸橫了姬滿孫柳一眼。

若不是有這兩個搗亂的,自己肯定不會出師不利!

早知道,當初逃家,還不如一個人出來呢。

這下可好,莊子裏多了個麻煩作死的孕婦。還有兩個跟自己搶美人兒的情敵!

姬滿卻是好奇地問衛璧,“石頭。你家的男人跟安三郎說了些啥?”

衛璧高深莫測地撫了撫下巴,“這個麽……”

一閃眼,瞧見三雙眼睛都目光烱烱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眯起了雙目。笑眯眯道,“你們想知道嗎?”

三人齊齊點頭。

“過兩日便知!”

等到了第三日,姚露正在自個兒的院子裏頭閑坐無聊,就見紅葉興沖沖地跑來。

“二小姐,那安三郎來了!”

姚露噌的一下便站了起來,兩眼放光,“在哪裏?快帶我去!”

前兩日,她也不是沒派人去給那美少年送信約他下山的,只可惜那少年卻一次沒應過。昨日姚露自己耐不住性子,幹脆帶着紅葉上山,去安三郎住處尋他。

自己送給安三郎那個院子。雖則是收了,也搬了進去,可惜姚露氣喘籲籲爬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卻是門上橫着一把大鎖。

據來看熱鬧的村民說,安三郎是去了山中打獵,歸期不定。

眼瞧着天色将晚。那少年也沒有回來的跡像,姚露只能怏怏回返。

等回到莊子上的時候卻還被姬滿嘲笑了一通。原來姬滿早先天将亮的時候就已經先去過一回沒見到人了。

哼,不就是起的比本小姐早了那麽幾個時辰麽?還不是結果一樣都沒見着人?

不過這追人行動居然被姬滿那個愣子給搶了先,姚露還是小郁悶一把了,正盤算着要出什麽奇招好領先某人一步呢。聽了自己這兩天一直在想着的人來了,登時精神百倍。

姚露沖到廚下的時候,正好看那少年正跟阿楠說着什麽。

小院子的地上,堆着兩只山雞,還有一只野豬。

“三郎,多謝你了,我家妻主,就愛吃小野豬肉包的餃子了。”

阿楠的聲音溫順柔和,還帶着點喜悅。

前些日子妻主心情不好,連帶着食欲也不振,這該進補的便沒進補,現下好容易妻主自己有樂意吃的,而且還是自己拿手的一道面食,有了用武之地,阿楠當然高興了。

“不必客氣,反正我平日打到這些,也是要賣掉的。”

安三郎接了對方手裏塞過來的荷包,沉沉的,便也沒細看就扔到了袖袋裏。

卻是又從背上的搭裢裏頭取出了一小布袋的東西,向着廚房的雜役老漢正要說些什麽,就覺得一個人影如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接過了他取出來的東西,驚喜地叫道,“三郎,你來了?這是什麽?哎呀,好漂亮的果子?”

安三郎嘴角微抿,望着被劫去的那一小袋野果,此時已是被姚露翻了開來,手上拿着一只玫紅的小果子,故作驚喜不已。

“不過是山上的野果而已,是給莊子裏的小娃娃……”

安三郎的話登時就被姚露給打斷,“啊,這是三郎親手摘的麽,待我嘗嘗……”

臉上挂着燦爛笑容的姚二小姐,已是将那小果子放進了嘴裏。

我滴個神啊!這酸爽!

一向最讨厭酸溜溜的東西的姚露,笑容登時就有點發僵。

“這個有些酸,二小姐恐怕不會喜歡的吧……”

少年的聲音有些慢條斯理,那清澈的目光裏一點也看不出興災樂禍來。

“是有點酸,可是,我喜歡!”

姚露略僵了下,便笑得更是燦爛,“這一袋子便歸我了,紅葉,給本小姐收起來,三郎送的東西,可不能胡亂糟蹋了。”

紅葉應聲接過那一小袋子野果,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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