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可疑

“咔嚓。”

眼角餘光捕捉到身側有黑影閃過, 齊木空助把視線從手上的書頁移開，準備轉頭看清楚是什麽東西, 結果聽到了腦袋上方傳來了慘烈的破裂聲，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聲音絕對不是頭骨的破裂。

他還沒來得及感慨自己腦袋上心聲屏蔽裝置的報廢, 便先怔愣于眼前捏爆儀器的人：“楠雄？”

這小子怎麽會來這, 還用上了超能力？

齊木楠雄簡潔道：「我要用你的私人實驗室。」

這家夥的私人實驗室是他自己花錢建的，除了進行某些重要項目實驗外，還有另外一個功用，因此還有另外一個特殊的別稱——監控室，裏面購置了許多不用于實驗而僅供他個人使用的特別機械儀器, 具體功能如其名，且造價不菲。

“實驗室？”齊木空助眨了眨眼, 眼神裏多了幾分興味, “你要做什麽？”

「不關你的事。」

“不說的話, 我就不借哦。”

「哈？」齊木楠雄歪了歪腦袋, 一手扣住他頭頂的心聲屏蔽器, 手指慢慢用力往裏扣，原本已經有些扭曲的儀器這下子被破壞得更徹底, 不過這還不算什麽，真正讓齊木空助訝異的是此時弟弟低頭俯視他的雙眼，眼神空洞又幽森，「別誤會了，我這可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跟你說一聲而已, 動靜可能會有點大，不過不會有目擊者的，就算有……我也會讓他不存在，就這樣。」

被威脅習慣的齊木空助根本毫不在意：“随你喜歡，用就用吧。不過今天不是周六日啊，你不用上課嗎，還有，爸爸媽媽知道你來我這嗎？”

齊木楠雄輕描淡寫道：「爸爸媽媽那邊我已經說了，至于學校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已經申請并通過了畢業考試。」為了省時間，後邊那樣他是直接催眠老師來完成的，雖然要真正操作也不難，但是太耗時間。

齊木空助揚了揚眉：“這樣不是違背你一直以來的低調原則了嗎？”

齊木楠雄搖搖頭，含糊地答道：「接下來我可能會很忙。」

“忙？”齊木空助感覺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似的，他就一普通高中生，還能忙什麽？

而一提到高中生，他就立即想起了某個跟挂件一樣的可愛小生物：“對了，小直呢，他不是經常跟你黏在一起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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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楠雄眸光微冷，看向一旁的架子，上面擺放了許多奇形怪狀的機械，只一眼，就令器械開始運作，并且因為超負荷而報廢。

齊木空助沒想他回來這麽一出，頓時吓得倒抽一口氣，龇牙咧嘴道：“喂喂，別随便弄壞我的東西！”

齊木楠雄冷冷道：「別忘了我現在能聽見你腦子裏想什麽……你應該慶幸，有這些東西在，我才不用對你動手。」

雖然知道空助為人，但真正聽見他幸災樂禍的腹诽，還是很光火。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怕把話說開了，你知道我一直在調查小直，最近發現了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

“直人他的父母，雖然跟正常人一樣，有出生證明、上學記錄、工作信息等等，但是有一點奇怪的是，他們的銀行流水規律得有些讓人發指了，就像是被人為操縱的一樣。”

「……」

“現實中我用盡了手段也找不到他們人，去到登記的地址，也發現那裏長期空着，根本沒有住人，周圍鄰居根本不知道他們。”

「……」

“那兩位似乎消失了，不，準确說，像是從來不存在一樣。”

「……」

“配合你如今的變化，這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些信息都是有人故意透露出來，想借我的手來完成一些事，比如，讓你跟你的小夥伴決裂什麽的。”

「……」

見弟弟依舊沒有任何動容，齊木空助撇撇嘴，一副失望至極的模樣道：“楠雄，你都知道的了？”

齊木楠雄的目光還是原來那樣，淡淡的，不見一絲波瀾：「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從眼神裏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但看不出來并不代表沒有。

齊木空助挑了挑嘴角，擺手道：“別對那孩子太過分了，雖然可疑，但本性不壞。”

齊木楠雄垂眸：「用不着你來說。」

等人走了，齊木空助臉上誇張的好奇和意外的表情立即斂去，把頭上的裝置小心翼翼摘下來，放手上翻來覆去地看，确定沒辦法修好後就随手摔到一邊去，歪着腦袋邊琢磨邊小聲嘀咕：“原本我還以為是爸爸媽媽誇大了情況，沒想到那小子的症狀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許多啊……”

忽然他感覺到腰部被什麽東西戳了戳，他扭過頭來，對上一雙滿含怨氣的眼睛，盡管他的主人此時睡得頭發亂糟糟的，但如果是經常看電視的人，絕對能夠一眼認出這位領獎臺上的常客，日本知名藝人六神通。

剛認識的時候，齊木空助把六神通綁架到英國，打算把他當作迫使弟弟前來英國跟他對決的誘餌，後來短暫相處後發覺雙方相性還不錯，現在兩人已經交往了一段時間。

六神通的工作重心雖然還在國內，但只要工作結束有休假，他都會飛到英國來住一段時間，最近正好接了英國化妝品的代言，忙完了工作他就直接住進了齊木空助的公寓裏，當日下午拖着行李箱抵達，洗澡換上睡衣後，就一直睡到現在。

齊木空助俯身在他額頭上輕吻：“吵到你了麽，信？”

“這麽大動靜怎麽可能沒感覺！”六神通打了個哈欠，眯着眼不滿地瞅他，問道，“你剛才怎麽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啊？”

“你沒聽到……唔，剛才是有人進來了，只不過他是個啞巴，只能用手寫板交流。”齊木空助笑着解釋道。

楠雄那家夥知道有第三人在這，所以隐了身形，并故意只把自己的心聲傳進他的大腦裏，呵。

“你繼續睡吧。”

“嗯。”

六神通重新躺下，閉上眼，但過了一會兒，他又睜開眼，看着齊木空助的側臉，略帶醋意道：“見到那個人，你就這麽高興嗎？”

“高興？”齊木空助轉過臉來看他，眉毛挑了挑，擡手撫摸嘴角，才發現自己臉上微笑的弧度有些不同尋常，但也沒什麽不好，“嗯，是有點，能夠見證一個怪物掙開自我束縛的鎖鏈，變成更加不可捉摸的怪物，确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怪物？”六神通困惑地看着他，“這是外號，還是指代你們實驗室裏搗鼓出來的麻煩東西啊？”

“以我們實驗室目前的能力，要弄出那樣程度的生物還不大可能。怪物就是怪物，那家夥可是天生的……”

六神通捂住他的嘴巴，嫌棄地晃了晃腦袋：“算了，感覺要說很久的樣子，我還是睡覺吧。”說完，他收回手，轉過身去，背對着齊木空助閉上眼。

“搞得我都有些想睡了。”齊木空助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卻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

不知道楠雄那家夥會在實驗室裏搞什麽名堂，他還是去看一眼比較好。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這一去，幾乎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回過家。

還有之後準備了許久的重要學術報告他也沒去，全身心地投入到某項不可說的工作中去。

當專注于某件事情上的時候，時間總是流逝得特別快。

不知不覺，便過去了一年。